歌曲 想起妈妈劳累的一如年少模样mp33在哪里能下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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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是我熟悉的地区母亲给我存款干娘唱给母亲的歌――写给藏族作曲家迪庆央金拉姆所
  母亲给我存款◎孙武臣  母亲离我而去已经51年了,但她始终走不出我的忆念:她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她的嘱告犹在心中,甚至连她我乳名的声音也仍然鸣响在耳畔,那是我心中最美的声音。  母亲是我终生读不完的一本大书,是我永远的骄傲。  母亲给我存款干娘唱给母亲的歌――写给藏族作曲家迪庆央金拉姆所有歌曲,这本大书中有些章节一读就懂,那就是母亲给了我生命,她比我自己更热爱我的生命。  民间有“七活八不活”一说,我就是“七活”之一例。先天不足,再加家境困窘,后天也无补。于是从小体弱多病。成长中不知给母亲增添了多少苦累与牵挂!  病中,常听见母亲带些嗔怪语气地说:“孩子,你性急地来到这个,是急着看看妈妈什么样吗?唉!傻孩子,早来早啊!不过别怕,有妈妈陪你,不怕吃苦才是好孩子呢!”母亲说这些话时,其实总是微笑着,手总是抚摸着我的头;我也总是在这甜甜的“嗔怪”的话语中,心头增加着温暖的生活勇气。那时我总是执拗地认为:每一次是妈妈给我的温暖使我战胜了疾病。妈妈的这些甜甜的“嗔怪”说了多少遍,我不知道,但我喜欢她的重复,长大后明白了微笑也是一种力量。  由于我的体弱多病,比起哥哥来,母亲似乎更偏爱我,当然,我比哥哥也更听她的话,理解她的心意。我曾天真地想,她一定是想把提早生我的那三个月亏损我的补回来……  没有母爱就没有生命,好理解;但没有母爱就没有教育,就有些难理解了。所以,我说母亲这本大书,有些章节不易读懂,或许不能即刻读懂,需要随着岁月的推移才逐渐读懂的,因为母亲铸造了我的灵魂,正如牛或者骆驼的反刍,先咽下食物,再反回到嘴里细细咀嚼,再咽下去,最后完成消化吸收一样。  我钦佩母亲是个讲故事的能手,在病中,我特别爱听母亲讲故事,不知道母亲怎么能讲述那么多寓言式的民间故事,我至今仍能记得许多。比如,有个故事讲,有一个青年向擅长歌唱的人学唱歌,学了不久,以为全学会了,就要告辞,准备回家;老师什么话也不说,只在城外大边为他饯行,老师弹琴歌唱,琴声歌声了边的树林,连云彩都听呆了,一动不动。那青年羞惭满面,立刻,再不提回家的事。母亲的点评很精辟:知,学无涯,一瓶不满半瓶咣娜擞涝犊尚Α:罄丛谥醒г亩痢吨泄糯⒀匝 罚胖滥盖捉补男矶喙适露汲鲎怨糯惹刂钭影偌业氖榧校热缯飧鲅б盏墓适戮统鲎浴读凶印ぬ牢省贰D盖滓欢ㄊ歉觥八滴某罚倘搜Ш谩蔽囊账枷氲恼撸驳墓适露己苊溃茄兆盼业男牧椋嘌盼业拿篮酶星椋⑶移裘闪宋业奈难巍  听外祖父讲,母亲不该生在穷苦农家,要不一定是个才女。其实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女孩即使在富贵人家,也未必能上学。生长在初年的母亲根本改变不了时代注定给她们的命运。但是,母亲从小却有着强烈的读书心愿,常常跑到村里私塾门口“旁听”。听了多久不知道,有一天被先生发现了,让她写个字看看,她居然拿个小树枝在地上写出许多字,还能背几首先生教过的唐诗。先生一下子喜欢上了这个娴静的小姑娘,为她取了个比原名更好听的名字:刘静琴。外祖父高兴地说:“还是人家有学问。”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后来母亲常跑到学堂为先生做些家务事,先生也没少教她,不然她怎么能给我讲述那么多的民间故事呢?  一生不能上学是母亲最大的遗憾和不幸,她认为学无止境,人生因学习而美丽,只有学习才是终生幸福。这一思想始终贯穿母亲人生的脉络,她并不指望孩子将来做什么大事,但一定要爱学习,即使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她也要让自己的孩子拥有这个最大的幸福。  母亲和父亲是“两姨结亲”,大约两个家庭都出于“才子佳人”的考虑,给以“表兄表妹”相称的青年定了婚。父亲在外闯生活多年,尽管书法不错,终因性格固执融不进当时的社会,脱不了贫。父亲有时回来能带回点钱来,有时留不下钱,日子的重负几乎全压在了母亲身上。我认同一位诗人的想法:“家”字本应是“安”字。如果没有母亲,我们家也就没有了支撑。  当时我家住在一个破败的大四合院,几家宝坻县过来的人家开办家庭织布作坊,有人家为他们把浆过晒干的线绺用线车打绕到纱锭上,打绕一锭只有二分钱。我们家就在其列。母亲一天能打绕30多个,得到六七角钱。解放初期,一个油饼2分钱,一斤富强粉8分钱,面5分钱,母亲买最便宜的菜,也总能在废菜堆里捡拾出仍能吃的不要钱的菜,所以那时候温饱的日子,也还能维持。我和哥哥放学后写完作业,总要帮母亲打线。她不让我们做,执意让我们一心去读书。我们乘她饭后刷洗碗筷,抢坐在打线机前,一直到睡前。后来索性再要来一架线车,也不必再和母亲争执,一有空闲抓紧多打几个纱锭,多为家里挣点钱。那些年,我们三人的拇指和食指的指尖总有几道血口子,那是被飞快的如刀子般的走线割破的。  在单调的打线活计中,惟一有兴味的是,常常能听到母亲轻轻哼着的乡间小调,没有歌词,但那些有凄美韵味的曲调是从母亲的心中流淌出来的,注满我的心间。我常想,或许那些“民间音乐,能温暖母亲的孤独与寂寞;我常惊愕,柔弱的母亲一人面对,竟能如此的乐观和从容,不能不影响了我一生的生活态度,帮助我度过非常岁月中许多的坎坷。我基本能做到笑对生活,是母亲潜移默化传授给我的。至今我都有在音乐中排解心中郁闷的习惯。看电视,我首选音乐节目,因为它能抚慰我的心灵,使我走静。但是每当深夜醒来,看到那面透着风的破墙壁上映现着母亲打线的身影时,悲伤总是袭上心头。“妈妈,睡吧!”“就完,就完。你快接着睡下!”听着母亲的话语,背过身去,我总禁不住偷偷落泪。  1957年,母亲刚刚46岁,终于累倒了。尽管以前有过几次倒下,她都坚强地站起来了;可这次风湿性心脏病让她再也站不起来了。她身体,静静地说:“妈妈真的很累很累,怕是看不到你考上大学了……妈妈什么都没有给你留下……”平时我似乎从没有看到过妈妈落泪,那天她却流下了热泪。同时,她地伸出变形的手指抹去我脸颊上的泪水,反而劝慰我不要哭。母亲一边催促我回家准备第二天的高考,一边却不停地抚着我的头……  不想第二天上午刚考完语文回到家,街道的人就跑来,说医院要我赶快去。我心里一沉,莫非昨天就是妈妈和我的永别?我一口气跑到距我家近千米远的东单协和医院住院病房,一头扑向母亲的病床前,果然母亲已说不出话,我只有拉住她的手,直到次日凌晨,母亲永远地走了,我千呼万唤也不回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了……母亲走时,神情,那是对我的相信。  母亲病危时,曾让我不要告诉在外地上大学的哥哥,等放假再说,怕影响他的学业;只发电报给父亲,让他从外地回来。父亲知的担子只能由他肩负了,于是辞去了工作,往家赶,但等他回来,却没能和母亲见上最后一面。尽管还有父亲在,但他和我们交流太少,其至说有些“陌生”,对我来说,没有了母亲,也就没有了家,我似乎成了流浪儿,很是颓废了一些时日……那届高考,我只留下一门语文成绩就算结束了,巧的是那年的作文题恰是《我的母亲》,一个月过去,母校告诉我:你的作文分数全区最高,估计不是安慰我。一丝欣慰掠过心头,我知道妈妈的爱浸润了我的那篇作文的情感,也算是我最早对的妈妈的一点告慰。  从此我不敢再颓废下去,振作起来,一边代课一边准备1958年再考。第二年我考上了免学费并发助学金的师范大学,我想母亲的在天之灵一定会得到更多些告慰的。  母亲为我和哥哥能获得上学读书的幸福而劳累得死去,她为儿子付出了一生,却没有得到一点回报,这是我一生最惭愧最遗憾的事。以后的几十年中,每每看到影视剧中孝顺的故事,我都会潸然泪下。母亲的确没有给我留下物质财富,却给我留下了财富;母亲给我“存款”,而“利息”,够我一生受用;我的心灵永驻在母亲给我建筑的“家园”中,物质贫困,日子却有幸福感;而感受心灵的幸福时,总有母亲仍在我身边的感觉。  上小学时,班主任王老师见我家困难,为我申请了免缴学费,中午还常带我到她家里,和我交换午饭吃。母亲得知后,特意买了些点心去看望王老师。回来母亲对我说:“王老师的丈夫是军官,解放前夕逃离,把和你一样大的儿子带到去了,王老师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你最好的就是好好学习。”母亲隔几天总要做几个穷人家拿手的菜团子,特意多点点香油,让我带给王老师吃。母亲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之情培植给我。  母亲有一种“人穷气不短”的心劲。她对院子里那些厂主从来没话,可能受传统观念“无商不奸”的影响。街道上曾有人见到母亲实在不易,一个女人要带两个上学的男孩,于是想借点钱给她,租临街多半间门脸房,做个小买卖,总比打线省力,收入也能多一点。但母亲谢绝了,我和哥哥不解,母亲说:“心里的安生,能用钱买来吗?”显然这是“无商不奸”的。然而,母亲对待用今天的话说的却从不慢待。外院子有个旧社会做过的赵大妈,同院的人总对人家待理不理,惟母亲常去看望她,并让我去帮助赵大妈收养的“傻儿子”课。这一帮助就是四五年,直到她的“傻儿子”初中毕业,耗费了我大量时间,我不免会有些怨言。母亲却说:“那孩子是弃婴,要不是赵大妈人好,他能活着?对这样可怜的孩子,咱能帮就帮,行好啊!”后来听说那个“傻儿子”毕业后找了份工作,我感到自己的劳动没有白费,至今想来都觉得踏实。  中午放学晚了,母亲总担心地站在大门外向胡同口巴望,常有靠在墙根晒太阳的乞丐,她就拿出点钱周济他们。我承续了母亲的“心软”,至今仍容易被“乞讨者”所骗,每次被骗也发一次“狠心”,但下次依然。这是因为有一个观念总在心中盘踞着:心地被同情软化也是人性美。  在母亲的人生“词典”中没有“”这个词语。那年头,粮票是宝贵的。一次我领粮票回来,一数多出来20斤,母亲即刻说:“我们不能占公家的便宜,也不能让发粮票的人着急,赶快送回去!”粮店的为。过了几天,我受到了全校表扬。我第一次体会到母亲所说的心安的可贵。  ……  母亲示范给我:怎样“”。  母亲并非一个完美的人,正如她不得不被裹足一样,她身上有着时代给她的烙印,她对父亲从来,即使是父亲近乎冷漠和无理,使得我从小站在母亲一边的“”也显得软弱无力。然而,在母亲这部“大书”里,这些章节毕竟不是主体,主体是那些内心的爱外化于生活行为方式的美。  母亲一生知苦不言苦,知难不畏难,将平凡做得不平凡的过程中她似乎做着一件事:将爱的种子植根在我的,让它们结出真善美的果实来。文化积淀不见得有意识,就像“润物细无声”的春雨,却培养成了人的性格。母亲积淀着,我承续着,这些积淀和承续使我一生虽历经坎坷、命途多舛,但总能有一种心力支撑着我,使我终能获得一种笑对的和态度,获得平静踏实的人生归宿。  我理解的母爱中最珍贵的――母亲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也是终生的老师。  我噙着泪水写完这篇感念我平凡而伟大的母亲的散文之后,我似乎又看到了母亲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作者简介:孙武臣,景县人,中员,1962年毕业于首都师范大学中文系。历任第二十七中学语文教师,《文艺报》编辑及文学部副主任、主任,编审;鲁迅文学院副院长等。1985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专著《长篇小说发展论》,评论《探讨如何反映新时期的社会矛盾问题――评介〈人到中年〉的讨论》、《自然向人亮出黄牌》、《实事求是与崇高人格的力量》、《参天树为什么要深深扎根》、《人民的本色》、《谁能擎起辉煌》、《人之歌》、《〈塔克拉玛干:生命的辉煌〉的悲壮美》、《通俗散文热剖析》等。  干娘◎乔秀清  干娘,你在哪里?我再也看不到你在农家小院忙碌的身影,再也听不到你那两只大脚在乡间小上留下的足音,再也感受不到儿时你亲我脸蛋那种母爱的温馨。冀中平原飘雪的时分,我着你,滹沱河畔风起的日子,我着你……  今儿是清明节,我特地从五百里外的京城回到故乡为你扫墓,假如你天堂有知,此刻,你会望着我微笑。干娘,你看见了吗?田野里,麦苗青绿,桃花粉红,梨花雪白,为你呈现出春天美丽的色彩。你曾经说过,你最喜欢春天,春天像故乡的河,有美丽的雪浪花,有醉人的流水香。我和春天一起向你走来。干妹告诉我,你在滹沱河边那一片公墓安息,你的坟上有一棵高大的白杨树,那是在抗日战争年代你曾经过的五姐妹一起栽的。白杨树枝繁叶茂,当春天的风吹起来的时候,树叶沙沙响,伴随着滹沱河哗啦啦的流水声,像古筝的绝响,方圆几十里的平原人都能听到。干妹经常到你坟前和白杨树交谈,她相信白杨有知,树能解语,这棵大树的年轮记载着你和干妹许多鲜为人知的故事。  干娘啊,你活在,姐妹们敬你爱你,你离开,姐妹们想你惦你,真情是不会隔断的。  爹和娘告诉我,我这条命是干娘从刀尖上夺回来的。抗日战争年代,娘和我干娘各自担任村妇救会主任,她俩在区里开会相识后,便成了置身于抗战烽火中的一对姐妹。娘是村里有名的“巧媳妇”,针线活儿无人和她相比,给八军做军鞋,缝补军衣,线儿牵着月亮走,针尖刺落满天星。干娘呢,是远近闻名的“大脚女”,送军粮,挖地道,那些力气活儿,壮汉子们也甭想超过她。在那最艰苦的岁月里,娘白天黑夜带领妇女们为抗日而忙碌,顾不得照顾家,她生下的第一个儿子不满两岁不幸夭折了。爹说,那天天空洒下凄凉的泪雨。干娘安慰我娘:“大妹子,别太伤心,等打败了日本兵,过上太平日子,再接着生。”五年后,就在侵华日军像秋后的蚂蚱挣扎的时候,娘怀上了我。那是个秋天的傍晚,娘接到上级的通知,要把一批军鞋、军衣和火速运往滹沱岸八军集结处。娘带了五位妇女,星夜赶,来到干娘所在的滹沱河边的北郝村。  “姐,快找一只船,帮我们渡河。”  “妹子,别急,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找一位会划船的,要可靠。”  “你就别操那份心了,有我呢。”  不一会儿功夫,干娘回来了。  “怎么样?”娘问。  “船已预备好了,咱们走。”  干娘顺手抄起屋内的两把橹。  没有月亮,星光也很淡,河畔的风在静夜里吹过来,拂着姐妹们脸上的热汗。  干娘摇着橹,小船箭一般射向对岸。  归来,姐妹们在干娘家落脚。天刚亮,她们被日本兵和伪军包围了。干娘和我娘让姐妹们从地道里转移出去,她俩一起对付敌人。  敌人用刺刀对准我娘隆起的肚子,问她是不是、村干部、八军交通员?  “啥都不是!她是俺妹子,来探亲的。”干娘解释说。  “呸!你撒谎,昨夜里有人给八军送东西,你们俩个参加了没有?”  “唉,你们没瞧见吗,俺妹子怀孕鼓着个大肚子,她能搬能扛吗?”  “那,给八军送东西的人哪去了?”  “俺姐俩睡得像一般,窗外有啥动静都不知道。”  敌人没问出啥名堂来,只好作罢。我娘面对敌人的刺刀故作镇静,脸上的汗珠直往下淌。  我出生那年,日本已经投降。爹对娘说:“这孩子的命能保住,多亏了你那个姐,让孩子认她做干娘吧。”娘说:“咱俩想到一块了。没听说吗,找干爹,认干娘,这样的孩子寿命长!”  迪庆央金拉姆所有歌曲于是,我便有了一个干娘。  这是我记忆中滹沱河畔的小村庄吗?这是干娘生活了几十年的小村庄吗?村子里再也见不到篱笆墙的影子和低矮的土坯房,再也看不到毛驴驮晓月,老牛踏夕阳,再也听不到石磨碎五谷,碾子转时光。一个个铁门、高墙、青砖的农家小院,排列整齐,水泥油漆铺的街道上不时有汽车闪过。  小时候,每年正月里,父亲带着我骑着自家的小毛驴,手里提着装有母亲做的各式各样的花饽饽的油漆卜箩,到滹沱河边干娘家走亲。儿时的记忆里,干娘那个村子紧挨滹沱河,站在院门口就能望见河面来来往往的摆渡船。水流很急,哗啦啦的涛声听起来真有点害怕。干娘是一个普通的农户,过的是庄稼的日子,院墙是篱笆围起来的,北屋是两间砖房,低矮简陋,东屋则是两间土坯垒成的房子,里边既做饭又住人,屋顶和墙壁被烟熏的黑乎乎的。干娘家总共四口人,丈夫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儿子长我两岁,女儿小我两岁。干娘是一个结结实实、爽爽朗朗的农村妇女,模样很俊俏,黑亮的头发在后脑勺处挽成了一个纂儿,常挂着微笑的脸白皙透着微红,特别是两只眼睛明亮有神,像秋天清澈的湖水泛着微微波光。  每年正月见到干娘,干娘高兴地把我抱起来:“乖,让干娘亲亲,干娘喜欢你这个宝贝蛋儿。儿呀,来,让干娘把钱锁儿给你戴上。”说完,干娘把早已准备好的钱锁儿挂在我脖子上,那钱锁儿是用几十个铜钱穿起来的,还别着一万元(即一块钱)的票子。那次,干娘抱起我来亲我脸蛋儿,站在旁边的干妹生气了,小嘴撅得老高:“娘,抱抱我。”干娘故意气女儿:“你天天在娘身边,抱什么抱!”干妹哭了,小肩膀扭来扭去。我从油漆卜箩里取出一个印花的白馍儿,递给她:“妹,别哭,咱俩比赛踢毽子好不好?”“好!”干妹乐了,她笑起来像平原上绽开的花,真好看。  有句俗语:什么谷子脱什么米,什么娘生什么女。小干妹出落的比干娘还好看哩,村里人说她是天上的王母娘娘身边的仙女下凡了。那时,我是个毛孩子,不明白说的啥意思。  长得小巧玲珑的干妹,踢毽子在全村数一数二,几乎没人敢和她比赛。我敢,是因为有一个绝招,叫做“黄鼬拉鸡”,将毽子用右脚背接住猛地朝身后一甩,毽子便飞落在正前方。这一招,小干妹是不会的,我教过她好多次,她还是没学成。  那天,我又给小干妹表演绝技。她凝目观看,细心揣摩,一遍又一遍试练,终于成功了。我俩高兴地跳了起来,笑声溢满了农家小院。  干娘蒸熟了卷子(即馒头),熬熟了肉菜,招呼我们进屋吃饭。我最喜欢吃干娘熬的肉菜了,大肉片、肉丸子、白菜、蘑菇、豆腐、宽粉条,这是冀中平原的农民过大年才吃的东西。我足足吃了两大碗。  “儿子,明年你十二岁,是解锁的年龄,干娘等你再来,还给你熬肉菜。”干娘用毛巾给我擦了擦头上的热汗,拍着我的肩膀着。  “嗯”。我点了点头,不知道对干娘说些什么。  正当我读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一场灾难席卷全国,也到冀中平原。那是让人刻骨铭心的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平原上的农民家家户户着饥饿的。干旱和虫灾使辽阔的田野变成了一片荒芜,老鹰不落脚,兔子不拉屎,只有稀稀疏疏的荒草在风中哭泣。的使农民们彰显出巨大的潜能。他们想尽一切办法与饥饿!树叶被采光,野菜被挖尽,饥肠辘辘的村民们开始离乡出走。为了养家糊口,爹把三间闲房和门前的老槐树、村南的一棵大杨树统统卖掉了。娘把珍藏多年的金银首饰取出来,用布包得严严实实,到滹沱边的村庄换回了几斤萝卜干儿。即使这样,我家也没有免受绝粮之苦,家里的盆盆罐罐不见一粒粮食,简直揭不开锅了。  记得,那个冬天很冷,冷得村里老爷爷的胡须上挂着冰,孩子们眉毛上结了霜,屋檐下小洞里的麻雀不敢飞出窝。可是娘要和我一起出一趟门,到八里外的北郝村探亲。娘对我说:“听说北郝村比咱们村的境况要好一些,兴许你干娘能帮咱们接济一下,度过这个要命的冬天。”我说:“这不是去我干娘家讨饭吗?丢人!我不去。”娘生气了,瞪了我一眼:“住口,再我撕烂你的嘴!”我连忙说:“娘,你甭急,跟你去还不成嘛。”  我是一个已经懂事的男孩了,不愿意接受嗟来之食,可是,不能眼巴巴看着全家人活活饿死!我知道与饥饿,我应该做到点什么。天刚亮,我推着一辆用柳树杈自制的木轮小车,跟着娘上了。  平原上的并不平坦,弯弯曲曲,坑坑洼洼,真是地地道道的羊肠小。我和娘颠颠簸簸走了两个钟头才到达干娘家。  叙谈中,我得知干娘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吃了上顿没下顿,家里很久没见粮食影儿。可是,爽快而大度的干娘对我娘说:“孩子他娘,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能看着你们挨饿。这么大老远来了,别管怎么着不让你们白来一趟。这不,前几天我织的白布换了八斤小米,夜来个(昨天)俺闺女她干爹送来了六颗白菜,你们带点小米和白菜回去吧。”  干娘将六颗白菜和小米袋捆在我的小推车上。娘实在过意不去,硬要从小车上卸下几颗白菜,干娘死活不让。我只好推着小车和娘踏上了。  似乎故意,悄悄飘起了雪花。不一会儿,滹沱河畔的田野变成了一片洁白。在距离我家五华里的地方我的木轮车坏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无法求人修车。咋办?娘让我在雪野里守候,她回家去叫人。雪越下越大了,我凝望着娘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雪幕中,眼前的雪地上留下两行散乱的脚印。那脚印像在心中绽开的雪莲,那么清晰,那么圣洁!  我独自站在空旷寂寥的雪原上,感觉又冷又饿,分秒难熬,募地,雪幕中传来时高时低的竹笛声。不一会儿工夫,一位中年男子汉走到我跟前,他穿着对襟黑棉袄和深青色的棉裤,左肩上有一个褡裢。他用目光扫了一下雪地上损坏了的小推车和车上的白菜米袋。我的心扑腾扑腾剧烈地跳动着,怀疑他是否要抢我的救命之食,我准备用牙齿与他搏斗。他憨厚地笑了,用慈祥的目光盯着我:“孩子,饿不?”我说:“有点。”他从肩上的褡裢里掏出一个菜团子,递给我:“吃吧,吃了肚子就不饿了。我是北郝村人,今儿个去讨饭,家里养着三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听说他是北郝村的,我想他肯定会认识我干娘,于是,我吃着菜团子和他聊起来了。  真没想到,这位陌生的男子汉就是我干妹的干爹呀!抗战时期,他还是村里的儿童团长哩。他父亲是吹笛子的高手,了他吹笛子。那次,日本兵和追捕县游击队队长仓,仓队长躲在北郝村我干娘家,藏在粮屯里,是他吹着笛子把正在的敌人引走了。他给游击队带拦截鬼子的运粮车,火烧鬼子的炮楼,本地的都怵他。曾经,有一个认识他的带着几个日本兵捉他,追到滹沱河边,他纵身跳进河里,一个猛儿扎进水里,顺水游出几里远才得以逃脱……  我终于望见坟地上那棵高高的白杨树了,那是我生命的绿荫。阳光里纷飞的杨花雪片般晶莹,杨花吻着我的脸,使我忆起儿时干娘亲我脸蛋那种母爱的温馨。干妹告诉我,自从干娘在抗战时期过的五姐妹栽上这棵白杨,她干爹自愿担当起白杨树的浇水人和神。他浇灌的是真诚,他守望的是善良!任何人都可以遗忘周围的世界,但如果没有被这个世界所遗忘,那是不容易的。几十年风风雨雨使这棵白杨变得又粗又高,不变的是清明节前后的杨花年复一年的飘飞,亲吻着滹沱河畔的天空和大地。我突然了情为何物,情,不仅是沟通人们心灵的桥梁,也是连接两界一条美丽的彩虹!  此时此刻,我跪在干娘坟前,思绪一如飘飞的杨花纷纭交错。自从我十八岁参军离开故乡,再没有见过干娘。几十年铁马金戈,风雪雨霜,几十年雄关漫道,岁月沧桑,我由一个农村孩子成长为人民军队一位正师大校军官,但我一直没有忘记我的干娘。如今,我已是年过六旬的军休干部,在干娘坟前,我把几十年的思念和牵挂凝聚成一首小诗,默默地吟诵着:  一缕哀思逐春风,  五百里牵幽梦,  桃花粉红梨花白,  柳絮杨花乱清明。  坟前泪水洗春色,  纸钱红火燃真情,  干娘天堂望,  娇儿已是白发翁。  作者简介:乔秀清:笔名樵夫,原籍省安平县,1946年出生,1965年参军,解放军总医院部原副主任,正师大校。系中国散文协会会员,中国散文诗协会会员,书法家协会会员,杏林书画院院长。出版散文集《柳笛》,诗集《彩雪》,主编报告文学集《撑起这片蓝天》、《凯旋的辉煌》、《杏林书画》等,其散文《古井》被编入全国小学五年级语文课本,《雪花净化世界》、《泥土》在全国获:诗歌《的微笑》获总后勤部军事文学创作;歌词《杏花雨》获第九届中国人口文化。其书法作品参加过军事博物馆举办的书画展,多次收编书画集,上至党和国家领导人、省部领导,下至广大群众,收藏其艺术作品,并带往法国、美国、印度、日本等国家。  唱给母亲的歌――写给藏族作曲家美朗多吉◎庄志霞  噢,慈祥的母亲,  是美人中的美人。  …………  记得是在一次朋友上,听藏族女歌手央金拉姆唱这首题为《母亲》的歌。  当时,那情深意切的歌词、如泣如诉的旋律,加之歌手金石般的音色,使举座动容,沉浸其中……歌声中,我的眼前似乎出了第一次踏上那片神秘的土地时,见到的那些手摇转经筒,真诚为儿女祈福的老阿妈,以及在漫漫朝圣上那匍匐在地,磕着等身长头,嘴里念着“嗡、嘛、呢、叭、咪、恕绷值牟刈迥盖椎男蜗蟆  在第二次又有幸踏上那座美丽的雪域高原,参加的一次庆典晚会上,我竟不期然地与这首《母亲》的曲作者、藏族作曲家美朗多吉邂逅。当时只见一身藏装打扮的他,正拉着一把二胡,时而神采飞扬,时而紧锁眉峰,姿态是那么投入,仿佛琴弦里流动着他无尽的情愫。一曲拉完,又动情地为大家演唱了他创作的新歌。虽然他不是歌唱家,没有高亢的乐音;但我从他抑扬有致的声调里,从他无比陶醉的神情中,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是用整个心在吟唱,在倾诉,以致把的听众都带进了他的歌的意境。  “对母亲我是怀着一种特别的深情。想着她,我就要掉泪。”晚会结束,当我向美朗多吉提起《母亲》这首歌时,他仍像沉浸在绵绵的意绪里,语调有些哽咽,对母亲的拳拳溢于言表。  出生于有着中国第二大“丝绸之”美誉的昌都的美朗多吉,还在三岁时,多病的父亲便不幸地抛下了他们而去。是坚强的母亲含辛茹苦地在风雨中把他拉扯。在他从童年、少年一走来的心海旅程中,流淌着太多母亲的歌谣,太多母爱的故事。而当他长大了,给了他身躯的阿妈却像默默流泪的蜡烛,渐渐燃尽了青春之光。  头顶上堆满白雪,  腰弯成一道山梁  ……  是在那次去云南迪庆藏族自治州参加康巴艺术节的活动,途经一个村口时,一位佝偻着腰身吃力地背水行走的老阿妈的形象映入了他的眼帘。在那一刻,他心头汹涌地泛起了对家中白发亲娘的无限思念,似满帆的船,一鼓作气写完了这首歌……  藏民族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惜别了母亲的美朗多吉,带着母亲的希翼,像一只展翅的山鹰,朝着他向往的艺术天空飞去。20世纪70年代初,在家乡昌都的一次歌舞晚会上,当他与父老乡亲围成一圈跳完了载歌载舞的喜庆的“锅庄”后,热情洋溢的家乡的亲人们欢呼着、雀跃着,一下把托他举了起来……这位七岁登台演出,十七岁就获得乐队首席、全区会演一等等诸多美誉的风华少年,被家乡父老捧为骄子……那一晚熊熊燃烧的火光映红了每一张笑脸,那喷薄的画面,也一直映在他人生的屏幕上。  啜饮着家乡的,行走在昔日的“茶马古道”,青年美朗多吉没有母亲的辛劳和养育之恩,他走出藏区,考取了上海音乐学院。在这所音乐的,他地吸吮艺术的琼浆,并专攻中国古老的民族弦乐二胡。毕业前夕,成绩优异的他在母校举行了个人的二胡独奏音乐会,向老师同学们奉献了他的艺术才华。  尽管东方的第一大都市繁华富足,但这时仿佛有一种来自天籁的乐音在着美朗多吉……他听出来了,那是来自他的那个魂牵梦萦的高原,那滚滚的雅鲁藏布江和皑皑的喜马拉雅雪峰,那湛蓝得没有一点杂质的蓝天白云和家乡的藏耙、酥油茶,青稞酒、牦牛肉,那印于五彩经幡、刻于石块摩崖的藏民族的生命图腾……当然,更有那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跋涉在崎岖山道上背着水桶的辛劳的阿妈……于是,他作别了昔日十里洋场的五色霓虹,像游子扑向母亲的温暖的怀抱;大学毕业后又重回故乡,怀着对母亲和故土的深情,一头扎进生活的海洋。他很快和藏区的牧民如水乳交融,和他们一起饮酒、唱酒歌,喝醉了,就拉起他心爱的二胡。他为生他养他操劳一生的母亲写歌;为哺育他成长的家乡昌都,那鲜花遍地的牧场、炊烟袅袅的帐篷写歌:  蓝天丽日每一片阳光,  都是那么亲切,  勤劳的人民在这里生息  ……  人们从他似乎与生俱来的特有的旋律中,感受到了已经过二度创作的家乡的弦子、堆谐,感受到了一曲献给母亲的心音……  他为喜马拉雅群峰怀抱中的旖旎的羊卓雍湖写歌:  在雪山峡谷,在白云深处,  有一个神的湖……  啊,羊卓雍湖,  我的母亲湖……  此刻,羊卓雍湖又幻化成母亲的身影,那红上的吉祥的宝珠……  也许是母亲的血液铸就了他的性格,这位生活在东部、澜沧江上游的康巴,既勇猛,又热情如火,他告诉我:  “藏民族是一个乐观向上、热爱歌舞的民族。麦子上场,他们唱起打麦歌;修建房屋房顶或夯实地面时的“打啊嘎”,心也随着顿地而起,踏足为节,唱起无伴奏的和谐的乐曲。能为他们写歌是多么幸福!”  这位康巴汉子一往深情地眷恋着由雄浑的怒江、澜沧江、金沙江三江并流的家乡,那高山峡谷,地热温泉,塔林……还回忆起在山南时,当地的藏族问他:“昌都老乡,为我们山南老乡写一首歌行不行?”那一刻他真高兴,他自信能完成这个任务,便爽快地答应了,于是就有了那首他在途中一气呵成的《今日山南》:  太阳升起的地方,  它的名字叫山南。  啊,山南,藏族的摇篮;  山南,的江南……  “歌曲写出来,就是要让人唱。我的歌被人唱了,这就是我最幸福的,哪怕没有一分钱报酬。”  这也是善良的母亲从小在他植入的以一己之力,地的根芽……  那一天,我离开家的时候,  阿妈拉点燃了一盏酥油灯哟,  翻过雪山,哦走过草原喽,  洁白的哈达飘在我胸前哟,  酥油灯,阿妈的情,陪伴着我那渴望的心。  阿妈的情哟,酥油灯喽,  了我呀,了我多少次艰辛的。  那一天,我回到家的时候,  阿妈拉手捧着一条长哈达哟,  亲吻雪山,哦拥抱草原喽,  甜蜜的笑容盛开的鲜花哟,  酥油灯,阿妈的情,温暖着我那寂寞的心。  阿妈的情哟,酥油灯喽,  化作了一条,化作了一条铺满鲜花的……  一颗心永远萦系着蓝天下的故乡,永远歌唱慈祥的母亲,家乡的母亲,祖国母亲――这就是美朗多吉心中不倦的美的音符!  作者简介:庄志霞,上海人,中员,1976年毕业于广州中山大学中文系。1970年赴铜鼓县红旗插队务农,后历任江西秋收起义纪念馆编辑,江西烈士纪念堂编辑,《星火》编辑,中国青年出版社当代文学室编辑,副编审。1974年开始发表作品。1998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长诗《毕业之歌》(合作),长篇传记文学《邹韬奋》,专题片撰稿《为了健康,从小做起》(5集,已),译著《魔幻星》([日]星新一著,合译),长篇传记文学《绿色王国的亿万富翁――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传》(合著),另外发表《播撒光彩事业的种子》等诗歌、散文、传记几十篇约80余万字,为作家编辑出版《与百万富翁同行》、《世纪贵族》等数十种图书。  回家◎傅晓红  有首著名的萨克斯管乐曲《回家》,每当我听到那悲怆忧伤的旋律,便会怅然,情不自禁地想起我那已进入高龄的父母双亲,想起我的家。我也想回家。  结婚十来年了,心底里的那个家,竟仍然是父母双亲的家。  从我记事起,父母迁居过四座城市。不论走到哪里,他们居住的屋子,便是我温暖的家。  家,永远简陋。一幢小屋,些许公家配备的粗陋家具。父母一辈子也没添置过什么贵重的家什。可这个家,充满了温馨与亲情,它敞开着大门,随时抚慰我们这些游子疲惫的身与心。它像一处的港湾,是我们休憩将息的地方,是我们寻觅关爱、帮助的地方。  大姐最早离家,去外地读高中,接着是我,十三岁来宁住校上初中。后几年,二姐和妹妹也陆续离开了父母的翼翅。现在我们姐妹与父母分住在三座城市。  当学生时,每到寒暑假,心就早早飞回了家。  参加工作后,节假日、调休日、反正有几天空,便匆匆赶回家。  结婚生子后,一家三口一同走。每年春节,姐妹几家加上父母、弟弟,总共十七口人,真是个热热闹闹的大家庭。  近些年,孩子渐渐大了,功课日紧。我们呢,为名为利整日在中滚打,疲于奔命。回家的次数越来越稀,而母亲的电话却越来越勤:你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是啊,什么时候回家?  我们总是在需要帮助的时候才回家。  得我刚怀孕那阵,闻不得油烟味,最后吐出了胆汁,我回了家。躺在床上远离了厨房,足足半个多月真正饭来张口。  临产前我又回了家。那是个炎热的夏季,我挺着大肚子,整日坐立不安。那会儿别说冷气,全家才一台小小的台式电扇。人手一柄芭蕉扇,不停地扇。  一日摆张躺椅在通风阴凉处,谁知没撑好椅腿。我刚坐上去就一跤跌倒在地。  母亲从他房中冲出来,满脸惶急,扶我起身,板着脸埋怨我怎么这么不小心。那斥之切、爱之深的表情一直留在我的心里。  预产期早过了,肚中仍不见动静。天热身子重我不愿动弹,母亲吃过晚饭硬拉着我去散步。陪我走了整整两个小时,告诉我一定要运动,这对大人胎儿都有帮助。  第二天就有了征兆,第三天上午顺利地产下了个7.8斤的胖宝宝。  外公外婆高兴极了,每天蹑手蹑脚抬着婴儿床,选家中最通风凉快的地方让宝宝睡觉。  在那个酷热的八月,外公给女儿起名冰。一是想与气温有些反差,心理上能给人些许凉意;二是女儿随她爸姓姜,也是个很热的姓,想用名也让姓降降温。看外公外婆如此疼爱外孙女,考虑得也颇周到,一点没犹豫我便同意了这个较一般的名字。  我们姐妹四人都是回家生的孩子,坐的月子,让母亲操尽了心。  按习俗,媳妇是不作兴在娘家生孩子的,可我们都不管那一套。女儿只有在妈妈家才能最最惬意,也才能得到最好的照顾。  记得大姐二姐那年夏天同时生孩子,相差不过二十多天。  那次家中有两名产妇,两个婴儿,外加我们,真是忙得鸡飞狗跳。  我们姐妹相差不了几岁,都被耽误了学业,结果结婚生子学习工作统统凑到了一起。母亲为了让我们能学习工作,自己省吃俭用,为我们姐妹四人几乎同时支付了四份保姆费用。  大姐出国读硕士,我去上大学,母亲干脆把孩子连同保姆一块接回自己家中,全力扶持我们过了一关又一关。  那年,我因小恙住院开刀,不想让父母担心就没说。母亲从姐姐那儿得知,第二天驱车赶到病床前,责备我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家里,并不容商量地说,出院后就回家休养。  不久,母亲又一次来宁,亲自把我从公婆家接回家去。父母精心为我布置了房间,安排营养。那一回,我恢复得好得不能再好……  许久没有回家了,因为忙。母亲的哀怨经常在耳边响起:“四个女儿,一个不在身边。唉,现在车多人多,我一个人已经不敢上街了。”  暑假里,我抽空带孩子回家了两日。  陪母亲逛逛街,陪母亲聊聊天。  一日,我与正在院中给花施肥的母亲聊起了那满屋满院的爬山虎,那苍翠的绿色煞是好看,都是母亲早些年植下的。因这些爬山虎,我家的小院还被绿化委员会拍过照,当作绿化的样板。可母亲却告诉我,准备砍去了。他说,秋天快到了,黄叶会随着秋风刮得满院满走道,扫都扫不及。  “我扫不动了。”母亲叹息道。  听到这话,我不禁恻然。  岁月无情。近几年,每次回家,我都能感觉到父母的日趋衰老。母亲已近八十,我还能把他当作从前那个强壮的、家里惟一的壮劳力和无所不能的母亲吗?  母亲双眼患了白内障,看东西模模糊糊很痛苦,嚷嚷着要开刀已多日,最后还是父亲陪她去上海先开了一只眼。那会儿我们姐妹都在忙,分不开身。  父亲对我说:下一只眼,要你们姐妹去陪妈妈了。  实在惭愧,该我们做子女的责任,却还让老父亲代劳,有多大的事不能放下呢?  白驹过隙,斗转星移,父母与我们的,似乎是该互换一下了,到了由我们来照顾、帮助他们的时候了。  我一直有个心愿,什么时候住房条件改善了,我一定把父母接来住上一阵子,好好陪陪他们,让我尽尽孝心。  但愿实现这个愿望的时间不太长。  现在呢?现在只能有空就回家。承欢于双亲膝下,是为人子女应尽的责任与孝心。  我一定有空就回家。  作者简介:傅晓红,女,日出生于苏州。1985年毕业于南京大学中文系,1986年进入《钟山》社,任文学编辑,1987年开始文学创作。主要撰写散文随笔,偶有小说发表。1991年任《钟山》社编辑部主任。策划并参与了本及文坛的许多重大的文学活动。例如参与策划了“新写实”、“新状态”等文学活动。1993年被评为文学创作二级职称。1994年起负责《钟山》版面二审,2000年负责《钟山》版面的终审工作。2000年被评为文学创作一级职称。在多年的办刊中,能党的双百方针,注意兼容并蓄,鼓励创新,探索,扶持新人;按照文学规律办事,使刊物多年来一直保持生气勃勃的景象并跻身于全国文学期刊的前列。1999年,《钟山》在全国八千多种社科类期刊中被评为百强期刊及江苏省双十佳期刊。在多年全国各类文学评活动中,始终榜上有名,屡获大。  无雪的冬天◎苗莉  2008年的冬天,无雪。往年的这个时候,漫天飞舞的雪花,早已覆盖了华北平原的苍茫大地。而今,雪只无声的落在我的心上,让我感到一阵又一阵刺骨的寒意。因为,我母亲的生命就飘逝在这个无雪的寒冬。农历的腊月初八,家家户户喝腊八粥泡腊八蒜的日子,我母亲,她走了,永远地离开了我,离开了疼她爱她的亲人。  母亲最初住院的时候,我并不以为母亲的病有多么严重,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医生悄悄告知:“你母亲肺部已经出现纤维化,这个病目前没有好的治疗方法,病人平均的存活时间只有两年左右。”医生跟我说完这几句话,她走了。我呆呆地站在走廊上,大滴的眼泪即刻簌簌而下。  痛彻的惋惜中,我感到母亲生命的脚步正在渐渐离去,更加珍惜与母亲相处的每一分钟,无数次坐在母亲的床前,长久地凝视着母亲的脸庞,涌动在心底是女儿多少的不舍和依恋,痛苦和忧伤。母亲看着我的目光依然慈爱,纯真而安详。她并不多问她的病情究竟如何,没有多少焦灼和忧虑,生死,这些伤感的话题,母亲也很少谈起。一生特立独行,从容豁达的母亲,犹如一朵即将坠落的梅花,虽然此刻雪压霜枝,却是如此的平和而美丽。  今天又是立春的日子,母亲在我家住的这些年,年年立春的这一天,母亲会早早地准备了红布条,逐一扎在每个房门的把手上。然后又把这些红布条系在每个家人的衣服上,女儿的、女婿的、外孙女的,哪一个都不能落下。一条红布条就是一个年轮,寄托着母亲一年又一年对儿女的祝福和期望。可是今年,我再也没有了母亲,没有了她亲手系上的红布条。  知道母亲终究有一天会离去,我买了一个DV机录下了母亲的音容笑貌。想着哪一天母亲不在了,找不到母亲了,我拿出来看一看。可是今天,我一次都不敢打开,不看这些我尚且还有擦不干的眼泪。  母亲的病使得她并不能再为我们做什么了,可那颗做母亲牵挂儿女的心却是越来越重。我感冒发烧,医生来家里给输液,那时走起来已经呼吸困难的母亲必然会一步步挪过来,守在我的床前,看着药液一滴滴地输完。就像小时候我生病,母亲也这样守着我,印象最深的是那次生水痘,只觉得又扎又痒,母亲为我支撑着盖在身上的棉被,拿开了怕儿冷,盖上儿扎……来来回回,彻夜未眠。  小的时候啊,母亲就是自己的天,母亲就是自己的地。进了,第一句话就是:“俺娘呢?”看不见母亲的身影,那心里啊,就没着没落地难受。独自坐在口的石门墩上,等着盼着母亲回家。只要看见母亲的身影在胡同口出现,一溜小跑就奔过去,拉着母亲的衣襟,拽着母亲的手。一次母亲跟单位的同事出差,没有告诉我,当天没能回来,夜里梦中习惯性去摸母亲的乳房,摸到的却是父亲的后背,半梦半醒中,小手竟气恼地拍了父亲一巴掌。  陪母亲在医院度过的时光,虽然紧张、虽然疲惫,但是我还拥有母亲啊。我可以尽一个女儿的孝心,尽一个女儿的孝顺,我可以用心伺候我的母亲,每天把热呼呼的毛巾擦在母亲的脸上,敷在母亲的眼睛上,母亲说:“真好!”用热水洗了母亲的左脚洗右脚,擦了母亲的左边擦右边,我为母亲翻身拍背涂上爽身粉,脸上擦上香香的油脂。我对着母亲笑,我说:“我要把娘伺候得香香嫩嫩白白净净。”母亲也笑说:“我在享福,在享女儿的福。”  母亲又一次病重,深夜,医院两次下了病危通知书,所有的亲人全部赶到医院,守在母亲的床前。母亲一直昏迷,吸着氧气,输着液,依然呼吸困难。母亲喝不进水吃不物。我用医用的棉签沾一点水沾一点奶,一点点地抹在母亲的嘴唇上,一点点的浸一点点的擦。或许,亲人的悲情至爱了,两天之后母亲终于,望着身边的亲人,一一拉过来,把手贴在每个儿女的脸上,来来回回深情地抚摸着,脸上依然盛开着的是微笑。  母亲的内心深处是顽强的,即使遭受着这样的病痛,她依然同一生中的任何时候一样,从容面对。与母亲相濡以沫,心情非常沉重的父亲在病房里看着经历了生离死别的老伴,七十多岁的老人不禁泪流满面。还在病床上病痛的母亲,却在宽慰着父亲。那是怎样的一种带着自信、从容、幽默和率直的语气,母亲说:“你做啥呢?现在这个屋子里没有像你这情绪的人,都是一片笑声。”是的,母亲脱离了,活了过来,所有的亲人,都宽慰地出了一口长气。母亲那庄重灿烂的笑容,宛如金色的菊花在微风中舒展。  可是这种宽慰何尝不是暂时的,母亲的病,没。为了挽留母亲的生命,求医海南购药,中医西医专家,哪一样管用?哪一样能留住母亲的生命?  母亲又一次住进了医院,这一次是感冒发烧,可就是这简单的感冒却非同寻常。上次出院时医生曾我们的话,像一把利剑时时悬在心上:“千万不能让你妈感冒,那就要了老太太的命。”在家养病的日子,更是提心吊胆地防着感冒还是不行。真地了医生的话,母亲住进医院的第八天,病情突然加重,生命垂危。母亲最后的日子还是来了,这是母亲的弥留之际,寸步不舍母亲的左右。抚着母亲的手,母亲的手依然暖暖地充满慈爱,摸着母亲的脸颊,母亲的脸颊依然柔软而富有弹性。最后一次再为母亲擦擦脸,再为她抹上香香的露柔柔的霜……  晚上九点四十五分,母亲她闭上了眼睛,她走了!任亲人千呼万唤、泣血而栗,母亲没了任何反应。她手上的温度在一点点地消失、渐渐变得冰凉。温度啊温度,多么祈望那可爱难以企及的温度,重新回到母亲的身体。我紧紧握着母亲的手,最后不得不撒开,撒开母亲的手,顷刻间就已和母亲两隔啊。  世界上最疼你的那个人去了,没有了,像雪一样消融,像水一样蒸发了,永远从你的身边消失、消失了。  母亲走了的日子空旷而寂寞,我感觉我整个人木讷了许多,脑子非常乱,有时一些非常熟悉的人和事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我说我是不是得了脑萎缩了,爱人说:“人经历一些大的打击,必定会丢失一些东西。”或许我生命中的一部分真的随着母亲的离去飘逝了。  为母亲戴孝的日子,很短暂,因为隔着年关。戴在右臂上的那个孝字,我是倍加珍惜,无论是在什么场合,换什么衣服,我都不忘好好地把那孝字徽章戴上,为了寄托我对母亲的追忆和哀思,也为让我的亲朋好友,还有那些走在大街上的陌生人,知道我刚刚失去了母亲,知道我心中的委屈和哀痛。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云腾致雨,露结为霜。生与死,本是人生上一件正常的事,所有的生命,哪一个能逃过时间的追逐而永不凋零呢。可是活着的亲人怎样才能学会面对这种生离死别的苦,学会承受这种刻骨铭心的痛。  这是母亲曾经住过的房间,那红色的剪纸窗花依然新鲜耀眼。这是母亲曾经睡过的床铺,用过的一些衣物依然整齐地放在枕边。这熟悉的场景,亲切的记忆,却无意间一次又一次割痛我的神经,让我在一个又一个瞬间热泪盈眶。  时光如烟,那些幸福的岁月,已将在风中羽化成点点碎片,无法重温。而母亲的容颜却在我的泪眼迷离中愈加清晰可见。即使可以把那些流淌的悲伤一饮而尽,也终将成为我一生一世永远抹不去的伤痛。  春天的时候,院子里母亲亲手栽下石榴树,繁花又将次第。那一树火红的繁花,可是旧时的模样,可知道我是如此的悲伤。  长空黯淡芳草萋萋,走遍这个世界的角角落落,找遍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哪里还能看到您,我亲亲的娘!  作者简介:苗莉,现任省邢台市文联副、《散文百家》常务副主编,文坛有成就的女性散文作家。她的用文充满了“情”味,亲情,友情,对祖国河山之情,对人民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这种情,空灵,柔软,细腻,如云似水,如歌如泣,她的写法是传统的,却创造了优美的散文意境,其散文的可贵,在于她写了人性,人生,写了现代人的状态,她的特点是把散文的意境美和人性美巧妙地结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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