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测量出拳(或掌,指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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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望秋,是一位在七月流火的季节里,还在找工作的东渡国清江大学,环境与资源学院的应届毕业生。  现今的大学毕业生找工作说难也不难,说易也不易。  说找工作难,是因为刚出校门的求职者职业期望往往都比较高,想想自己是个风华正茂的大学生,一般岗位和薪水就企图请动“本大小姐”?你一垃圾公司凭什么让“老子”屈就?呸;一边凉快去!结果高不成低不就,一来二去成为“老大难”。  说易,那是由于青年学子毕竟是大多数公司的最爱,加上大学生本身智力、体力在众多求职者中,都有巨大优势,只要不那么过于挑肥拣瘦,一般先找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不难。  可这二种情况,对于陈望秋来说,都与他无关。  陈望秋开始正式找工作比较晚。本来他将要功读本校的免试硕士,继续自己美好的学生生涯,可由于在准导师面前说了一句“瞎”实话,就把自己的免试硕士名额弄没了,不得不匆匆走上寻找工作的艰辛之路。  七月份,不少同届同学找到了工作,并陆续开始上班了。可陈望秋并不急,他有找到工作的底气。  自己是清大同届同专业总成绩第一,找个能吃饱饭的工作并不难吧;再说自己的特长也鲜明无比,自己除了母语外,还精通十三门语言,就是与外国语学院的同届同学相比,也毫不逊色。  最为关键的,陈望秋自信自己的亲和力是无敌的。在清大时,相识的同学、老师都喜欢自己,都愿意和自己亲近,有时天上飞行的小鸟也会落于自己肩头,主动与自己亲热,为此还闹出不少笑话和误会,更因常与众多男女同学拉拉扯扯,关系暧昧,差点被学校强令退学。  仅凭自己超强的亲和力,找个推销员、公关、客服类的工作应该易如反掌吧。  可找了三星期工作后,陈望秋原有的满满信心消失殆尽,并逐渐开始怀疑人生。  自己向多家公司,投了N份求职简历,全如石沉大海,毫无回音,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太令人绝望了。  刚刚参加完一场现场招聘会,陈望秋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外带“倾家荡产”。  在招聘会上,陈望秋见一家不太知名的高科技公司要招本科学历以上的高学历保安,且其招聘摊位前门可罗雀。  见此情景,陈望秋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自己是个学士,身体一级棒,没生过病,连医院门朝哪开都不知道,还有自己的太极拳和青年长拳打的好,体育老师给的考试分是满分。这家公司的保安岗位,岂不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  趁这家公司摊位前没几个人,陈望秋忙去这家公司找机会。很快这家公司的招聘人员,一位年轻女士接过了陈望秋的简历。  但令陈望秋感到羞辱的是,那负责招聘的女士只看了下陈望秋简历上的姓名,就将陈望秋的简历扔进了她旁边的废纸篓!  陈望秋应聘还是头次遇到这种情况,这也太侮辱人了吧。不想用自己将本人的简历当面退回就是了,没见过如此羞辱自己人格的!  陈望秋红着脸道:“这位老师,你连简历内容也不看,就当垃圾给扔了。有些过分了吧?”  那女士不理陈望秋的质问,只是喊了声:“下一位。”  同摊位的另一负责该公司招聘的男士,可能也觉得自己的女同事做得有点不妥,他将陈望秋的简历从废纸篓中取出。  陈望秋觉得这男士不错,自己还是有希望的。可几乎同样的事还是发生了,那男士也只看了下自己简历上的姓名,就合上简历不看了。不过他没将自己的简历扔了,而是“客客气气”地将简历还给了自己。  陈望秋大失所望,仍不死心地道:“老师,请您仔细看看吧,我身体好,体育成绩满分,很适合保安工作的。”  那男士面无表情地道:“同学,我们公司招工作人员,对应聘者的品行要求比较高,你暂时还没有达到公司要求,还是到别的公司找找机会吧,在这儿浪费时间没用。”  陈望秋很不服气,你招聘人员又不是测字先生,看一眼人的姓名,就能知道人的内在本质?  见陈望秋不愿离开,女招聘人员怒道:“陈望秋同学吧。你做的事你不知道?你要是不马上离开,继续无理取闹,我们就叫保安了。”  陈望秋见自己完全没了希望,磨下去只能自取其辱,只得收回自己的简历离开。  走出十几米,陈望秋听到刚才向自己发怒的女士压低嗓门道:“变态,还想找工作,真呕心!”她的男同事道:“不能这么说,社会么,什么人没有?这个陈望秋顶多就是个垃圾。”  他们私下里小心议论着陈望秋,以为十米外人群嘈杂中的陈望秋听不见,可陈望秋是个亿万年来,宇宙第一次随机产生的第一怪物,常人听不到,陈望秋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陈望秋无端被人私下奚落,加上多日连续找工作遭白眼,心中不由怒火中烧,他生出了报复一下这二名招聘人员的强烈愿望。  这现场招聘会,用人单位摊位不少,前来应聘的人更多,还有数量可观的管理人员和保安。招聘大厅内人头攒动,人来人往,想立即当众报复二人似乎不可能。  只见陈望秋不慌不忙地掉头朝那个高科技公司的摊位走去,一路还时有停顿,看一看附近摊位的招聘启事,一副求职者专心找工作的样子。  等来到要报复的二招聘人员还有二三米距离时,陈望秋突然驻足,全然漠视自己周围的一切,双眼紧紧盯住自己想报复目标。  霎时,时间仿佛一下静止,招聘大厅内的所有人和物都停止了动作,瞬间成了泥塑木雕!  陈望秋知道这个完全静止的时间很短,约只要三、四秒,他扑到刚才议论自己的二男女前,迅速将二人的上装调换了一下,然后钻入众“塑像”中,无事般静看好戏上演。  不久所有人恢复了行动,大家对他们自己无故“丢失”的几秒时间,全没感觉,若无其事,该干嘛干嘛。  那家高科技公司的女招聘人员,首先发现了不正常。她的女式职业上衣莫名其妙不见了,现在穿的竟然是男式西服,而且这西服太大,完全不合身,最要命的是穿在她身上的西服一个纽扣也没扣,她完全是敞怀穿在身上的,而她的内衣在夏季又十分单薄透光,她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当众走光了!  女招聘人员吃惊地快速合上她自己身上的宽大男西服,用受惊的眼神偷偷看了下四周,想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她自己的春光乍泄。  她很快发现她身边的男同事,正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身上披着的女士职业上装。年轻的女招聘人员,瞪着眼对她的男同事低声骂道:“变态!你比那个陈望秋还变态!”  她的男同事正惊恐万分,被她的低声怒骂惊醒,边快速脱下女式上衣,边低声哀求道:“姑奶奶,你小声点。你穿个男西服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要是在公众场合穿女士上衣,被人发现了,我就完了。”  好在二人平时关系不错,没有就刚才的误会没完没了。二人都假装没事,但也不便在公开场合换回彼此的衣服,只能继续办公。  很快,二人又将他们眼光碰在了一起,但二人眼神中都有恐惧之色。女招聘人员细思极恐,忍不住首先小心地问:“怎么回事?”  男招聘人员突觉身上发冷,颤抖着说:“有鬼!”  女招聘人员本来就在崩溃的边缘,一听“有鬼”,终于“啊”地惊叫一声,当场被吓昏过去。  陈望秋报复得手,可自己付出的代价也不小,甚至让他难以承受。  因为,陈望秋使用这个“技能”后,就会觉得饥饿难忍,需要大量进食补充能量,否则就要忍受腹中因饥饿而引发的阵阵绞痛。  可陈望秋本来就是个穷学生,现在更是个无业游民。无奈饱餐一顿后,他已是囊中羞涩,“倾家荡产”。  几日后,陈望秋由于没钱没工作,已有数天没吃任何东西了。  此刻,躺在一山南坡树林中休息的陈望秋悠悠醒来,而他胸口卧着一花纹虎皮小猫。这只小花猫就是几年前在此地捡到的,更准确地说是它自己跑来的。  想到自己的“宠物”小花猫,陈望秋暗自好笑:别的小猫一般各种“喵”,他这只猫却是各种“唬”。无论是它喜欢或讨厌的,它都一概“唬”之。  难道这只猫前世是位极端愤青,它对一切的原则是:为了“唬”而“唬”,它是为“唬”而活的。  随着陈望秋起身,他的小花猫也一跃跳到草地上。将一朵不知名的野花迅速扑残后,小花猫扬起头,圆睁着可爱的小眼,向陈望秋连声“唬”叫。  陈望秋知道这是小花猫向自己讨食的信号,它是饿了。  陈望秋虽没钱买猫粮喂饱自己的小宠,但他自有更好的办法“喂”饱它。  这个能喂饱小花猫的方法,是在陈望秋学会简化版太极拳和青年长拳后,被偶然发现的。  一次当着小花猫的面,陈望秋一时兴起,将太极拳演练了一遍。打完这套拳后,他惊奇地发现身旁的小花猫一副非常受用的样子,它圆圆的眼睛充满满足与渴望。  陈望秋便接着操练了一下青年长拳,结果小花猫就有了吃饱后的习惯动作。它开始用它自己小爪子配合粉嫩的舌头洗起脸来。洗完后还蹭了蹭陈望秋的脚踝,表达吃饱后的喜悦。  起先陈望秋心中暗喜,以为找到了穷学生养活小宠物最经济的方法。可他很快发现每次给小花猫打完拳后,他本人的饭量都有不同程度的增长,更可怕的是这饭量增长的速度里存在一个加速度。  为了讨好小花猫,陈望秋还在它面前冒险表演了几次拳脚。他的饭量便从大二时一顿吃四五个馒头,发展到大三时已达到每顿要吃三十个馒头才满足。吓得陈望秋忙举手暂停。  陈望秋企图用暂停拳术表演的方法来阻止饭量增长的方案,实施后效果并不好。他的饭量还是在不断增长,只不过饭量增长的加速度变小了。现今他的饭量已达可怕的每顿饭五十个馒头的程度,被同学们送了个光荣称号“馒头帝”。  饭量的逐渐增大,也给陈望秋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首先自己的亲和力开始觉醒,人们开始没来由的愿意接近自己,都觉得和自己待在一起感觉很舒服,甚至动物们也不例外;另外自己的生命力开始强劲起来,疾病彻底和自己告别,身体的感知系统稳步加强,听力、记忆力等开始强到有些恐怕的地位。  烈日西垂,密林中陈望秋忍饿为小花猫表演了一套青年长拳,他知道小花猫更喜欢动作刚劲的拳术,也更能满足它。  打完长拳,陈望秋拎起草地上自己的黄绿色大挎包,背在肩头。  揭开挎包内侧,满足后的小花猫就熟练而敏捷地跳入挎包内侧,睡觉去了。他的大挎包分内外二层。外侧放他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外加一支自制的竹笛;内侧则是小花猫的卧室。  该回城继续找工作了。好在此山谷离陈望秋所在的清江市市区并不远,此地向北翻过一名叫大谷山的山峰,下了山坡就进入市区了。  陈望秋离开时,他没有发现那朵被小花猫弄萎的野花,已神奇地恢复了勃勃生机,重新随风展颜摇曳了;他也没注意到,行拳后自己的衣鞋更是一尘不染。  夕阳西下,时间过了下班高峰期。行道树树影疏懒,街上行人和车辆都放下一天工作的紧张,显得闲散。  陈望秋背着大挎包走在人行道上,他身材匀称,面容洁净,衣着鲜亮,大气利落,充满朝气,典型一阳光男孩。可他却感到腹部一阵阵越来越强烈的绞痛,表演青年长拳的后果发作了。  此时的陈望秋看到方状物体,便觉得是馒头,更有上去咬一口的冲动。  “唬...”一声警示,小花猫突然迅捷地从挎包中窜了出来,紧紧地抱住了陈望秋的脖子。陈望秋忙侧目一看,一辆敞篷跑车斜插着正面朝自己急速撞来。  陈望秋一激灵,食欲顿消。这车速,这距离,小生要残。  陈望秋观察力超强,不然他也不可能学拳术极快,还深得教授者的神韵和夸奖。他一闪念,想撞残小生,也要看清楚是怎样撞的,死也要死个明白。  陈望秋聚精会神地盯住撞来的小车,世界霎时仿佛静止。他轻轻一动脱离了危险区域,眼角一扫,发现一中年西服男还傻愣愣静站在跑车来向上,便将手迅速一伸,一把将西服男也拉出了危险地带。  “吭吭嘣”,在汽车引擎急速制动爆破声中,一辆红色跑车急停在人行道上,随后车上走下一位身材苗条,职业装打扮的貌美女子。只见她就一双白手套扔在跑车引擎盖上,叹了口气道:“真倒霉,又抛锚了。”说完向周围惊愕的行人抱歉地笑了笑。至此,行人大都恢复了行动能力,各自散去。  西装男恢复镇定后向陈望秋笑道:“小伙子,身手不错啊。”他见陈望秋因施展静止技能,更加饥饿而痛苦的样子,只欠了欠身又道:“实在感谢,今天很忙,改天请小兄弟聚聚。”说完便直奔肇事女司机,欲找她算账。  陈望秋一听到“聚聚”,那就是吃一餐,更强烈的进食欲望涌上心头,脸一红不由自主开口道:“这位先生,麻烦等一下...”中年西服男转过头威严而警惕:“什么事?”陈望秋心脏狂跳,接着道:“先生能否借一百元给我?”生平第一次向陌生人借钱,他不由心虚,忙又补充道:“等我一有钱,马上还你。”  中年西服男已变得十分不耐烦,嘴一撇道:“现在年轻人是怎么了?做个好事还要索取报酬。不知道奉献只知道索取。”见陈望秋仍站着不动,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样子,他继续训道:“你连一百元也更索取,混的真够失败的!还有连撒谎都不会,你该思考人生了!”训完,西服男愤然离去。  “喂,小帅哥,别愣着了,这事姐负责。”陈望秋又醒了过来,不知什么时候那个肇事女司机已站在他近前,边说边递给他一张百元钞票。  见陈望秋没有接,女司机又道:“是少了点,不过那西服男只值这个数。”  “谢谢。”陈望秋接过钞票大悦,就似拿到了几十个馒头,顿感女司机由美女演变成美人。  “该我谢你才对,要不是你,看那家伙的德行,今天他不死,姐就要崩溃。”美人笑的很真诚。  “你的小猫好可爱。”美女伸手想摸摸卧在陈望秋肩头,抱着他脖子的小花猫。小花猫敏捷地站了起来,闪过美女的企图,并发出示威的“唬”声。  “小花,不许没礼貌。”陈望秋痛爱地摸了摸小花猫的背,小花猫乖巧地又抱住他的脖子,卧了下去,还习惯性的舔了舔他的手。  陈望秋骄傲地暗自道:我的小花猫,其魅力,在学校里可是通杀的利器,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尤其对女生,它可是超可爱的存在。  “很好,小帅哥对动物很有普爱精神。”美女似乎心情不错,放下职业身份,笑的很灿烂。“哎,刚才那么危险,你是怎么做到迅速脱离危险地带,还能顺带救人的?”美女语速慢了下来,似在思考回味刚才的惊魂一幕。  陈望秋可不想告诉她刚才救人过程的细节,因为他自己对这事也处于糊涂之中,无法解释清楚。他现在想迫切解决的是肚子问题,于是就对美女随便解释道:“这没什么,我在学校比赛是百米冠军,身体好,反应快,顺手一拉就做到了。”  “你是大学生?刚毕业?”美女对陈望秋的回答不置可否,见他点头,就又道:“你这么手紧,怕是还没找好工作吧。”边说边露出善意的微笑,表示她并无恶意。  “我一直在找,一定会找到的。”陈望秋心虚地答道。毕业即失业肯定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但自己有没有工作,和这人没半毛钱关系,自己心慌什么。  “有爱心,身体好,还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美女低头像是自言自语,随手甩了一下手上的白手套,似是有了决断,猛抬头道:“是这样,姐有一关系不错的朋友,身份亲密的那种,他的公司正缺个人,要不要姐给你介绍介绍。”  陈望秋一阵欣喜,看这美女穿的戴的,没个几十万拿不下来,那辆红色跑车怕也有个一二百万。她的朋友也一定高大上,这不用置疑。难道小生福星降临了,挽救自己的白富美就此出现。他忙点头表示需要。  美女见他点头,又道:“姐的推荐可是重量级的,不过姐在推荐之前,要向你提个条件。”  难道这美女看上了小生,要来个反逼倒贴?陈望秋脑中不由闪过大学女同学苏萍那清纯秀气迷人可爱的小脸。如果这美女提出什么那个条件,自己答应了,算不算背叛。  美女见陈望秋因腹痛而麻木的样子,便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陈望秋暗笑自己,正饿着肚子呢,还尽想好事。回过神来道:“请讲。”  “那姐可就提条件了。”美女用缓慢而坚定的语气道:“姐要你将这只小花猫转让给我,转让费一万元。”  “不行!”陈望秋想也不用想,断然拒绝,一改刚才的“优柔寡断”。开玩笑,小花猫在陈望秋心中的位置比他自己还重要,出卖自己是有可能的,以小花猫为交易对象万万不可能。  “真的没商量?你可要想好了,现在的大学生可不是什么天之骄子,没工作的大学生就是无业游民,就是待宰的羔羊,待割的韭菜。”美女循循善诱起来,继续道:“退一步说,就算你现在找到了工作,就能马上拿到薪水?没钱过渡一下,你能稳定下来?还有你愿意小猫跟着你受罪?”  陈望秋不假思索地怒道:“我们愿意同甘共苦,怎么了?这和你没关系。”  “呵呵。”美女被陈望秋的二五回答气乐了,“你是哪个大学的?哪里来的怪物?”  “清江大学,环境与资源学院。小生忙着呢。”陈望秋转身就走,肚子的抗议烈度在升级,解决吃饭问题什么时候都是绝顶大事。  “慢着。”美女无奈道:“老姐今儿心情好,拿去吧。记住明天早上九点整。”美女递来一张名片。  “谢了。”陈望秋本能地接过名片。圣人曰:君子不吃嗟来之食;君子不为五斗米折腰。那一定是最大的假话。  不待陈望秋看名片,美女冷冷地道:“别呆着了,影响心情。”  陈望秋收起名片,知趣而去。心中却道:小生早就想走了,真是多此一举,浪费表情!
  陈望秋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头,打算如何消费手里的一百元。先得充五十元话费,激活手机,否则找工作太不方便;剩下的五十元用于吃饭和坐公交,应该能对付一阵子。  至于睡觉,就到火车站广场花园,那儿有长椅,后半夜能躺着睡。同时,火车站人流量大,各色人等都有,不容易显出自己很另类。  陈望秋看到一连锁快餐自助店,很想恶作剧式地进去吃一顿。他能保证以自己的饭量,五分钟将自助店店长吃出来,将自助店全体员工和在场顾客吃呆。可一看,这家自助店每位顾客进场要四十八元,他还是果断放弃了这个搞怪又解馋的方案。  陈望秋看过新闻,数年前,东渡国吃各种食物的比赛比比皆是,十分红火。以他现在的饭桶实力,参加那些比赛他是信心爆棚,拿个把冠军是手拿把攥,易如反掌。  可现在尽管央行利率和准备金频繁轮番双降,东渡国经济并没有恢复前几年的繁荣,这种饮食比赛已成绝响。难道东渡国经济掉进了凯恩斯陷阱?就像陈望秋自己一样,越没钱,饭量越大;越想控制饭量,食欲越强。陈望秋彻底落入饭桶陷阱。  陈望秋来到火车站附近,找了个半自助快餐摊,就是那种十元包吃饱,荤菜如红烧肉、鸡、鱼等,老板定量让你选二种,素菜和饭随你吃的摊位。  陈望秋交了十元给老板,便开始“大快朵颐”。鱼肉自然归了小花猫。陈望秋仅就汤,就连吃了六大碗米饭,才在老板发火、老板娘开骂前,意犹未尽地结束他的晚餐离去。  陈望秋来到某通信公司营业厅,向交费自助机里塞进五十元钞票后,便走到火车站广场花园中央位置的长椅旁,将长椅椅面上的灰尘用捡来的废报纸擦了擦,就舒心地坐在了长椅之上。小花猫也从挎包跳出,卧在他肩上。  广场花园环境不错。绿树掩映,浓而不密,树间空地植满草坪,草地间随意穿插着碎石小径。花园内人行三三二二,花园外人声鼎沸嘈杂。这儿确是个闹中取静的地方。  陈望秋掏出美女司机给的名片,名片品相不错,应该是高档货色。他借着路灯灯光看去:东M清江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东M合资)总经理叶枝凡女士上面还印有公司详细地址和联系方式。  陈望秋认为叶枝凡女士跟美女司机关系密切,应该是美女的什么重要亲戚,甚至是她的母亲。  不管了,他将名片翻个身,去看其背面印的该公司简介:东M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是在全球范围内,对各种动、植物特别是稀有动、植物进行保护、研究、开发的世界性公司。注册资金十亿M元。  “注册资金十亿M刀,还是世界性公司”,一下烫中了陈望秋,使他一下蹦了起来。以致名片下面介绍的什么博士后流动站、什么先进设备、什么专家教授全部被忽略。  陈望秋冷静下来,重新坐好,不由莫名担忧起来。看那职业装美女言行举止,应该靠谱,不过自己就一小学士,这么大的公司招自己进去,不会是让自己看大门吧。不管了,只要能吃饱饭就行,毕竟是世界性大公司。  陈望秋将名片收好,掏出手机开机,屏幕一亮,还不错,电量满格。手机震动,他知道是某公司交费短信抢沙发来了。  陈望秋想看看其他短信内容,至于其余应用软件全被他卸载或关闭,那些软件在没免费wifi的情况下,就是吃流量的祖宗。  陈望秋刚想读第一条短信,他的电话就来了,原来是他的大学室友,他们寝室金主韩来的电话。今年他们寝室考研大丰收。陈望秋由于全年级本专业总成绩第一,被学院推荐免试读研;其他三人更厉害,全部跨专业考进名校读研,并已陆续拿到了录取通知书。  刚接通电话,韩来一贯的打嗓门就传了过来:“老二么,我是老大。我想你了,我想你想得都睡不着觉,是真睡不着觉。老三,老幺也这么说,你偶尔不在寝室睡觉,我们仨就他妈睡不好,也不知道咋回事。有时我都怀疑,我们是不是走向了‘拉拉’的背面。”  “暑往,你这个老大好像没人承认过吧。暑往,我也想你了,我想你都把你忘了。”陈望秋说的是大实话,人在极端饥饿的情况下,怕是他老妈长啥样也该忘了。  “嗯,心情尚好,还能调侃,你们都是群白眼狼。说实话,你的那个免试名额是怎么被拿下的?”韩来的声调调了下来。  陈望秋平静地道:“也没什么,就是见导师马老板时,一不小心说了句‘大瞎话’,我说不喜欢本职业,就这样推荐名额彻底瞎了火。”  韩来叹息道:“老二,你咋瞎说什么大实话呢?不过也好,那个破专业,让那些破老头自娱自乐去吧。老大的经济类国际贸易与金融怎么样?我给你探探路,吹吹风,一定会大有‘钱’途的。”  陈望秋知道韩来家是做食品贸易的,靠陈化粮加工当新米卖,赚得第一桶金。现在他家的公司走向了正轨,国内、国外食品生意都有涉及,是个正在发展壮大的公司。  以陈望秋并不丰富的生活经历来看,他对东渡国商人总的印象不佳。假冒伪劣商品多了点,商人们犯错的成本太低,而犯错的机会成本过高。  考虑到这些原因,陈望秋对经商或学什么贸易兴趣全无。他低声对韩来道:“我对钱不前途没兴趣,这些留给你们这些爱好者去弄吧。我现在就盼着吃饱肚子就行。”  接下来韩来向他询问找工作的情况,是不是缺钱,劝他不要为所谓的破自尊心,给自己人为制造生活障碍。  最后,韩来道:“如果实在找不到工作,就到我家的小公司来吧,这事我和我爸说了。你不是懂棒子语、人妖语、还有安南语等等,加上母语十四种语言吗?你小子不会说全忘了吧。到时候公司拉个泡菜、大米、西瓜啥的,都能用到你。最重要,你还能到膏药国和某老师直接沟通沟通,岂不美哉。”  陈望秋骂道:“臭小子,整天想什么垃圾好事呢!留着这个想法去祸害peking小妞去吧。”  韩来回敬他,留在清江不就是想和苏萍酥酥麻麻么。  和韩来通完电话,同寝室考取WS政法大学刑法学专业的杠子头袁鹏飞,以及考取SJ大学天体物理专业才二十岁的老幺段木,先后来了电话。  陈望秋和他们的通话内容与韩来的,大同小异。不过袁鹏飞说马老头拿下陈望秋免试攻读硕士的名额,存在程序性问题。对此陈望秋大不以为然,只不过是杠子头在安慰自己罢了。  倒是假期已到S大图书馆读书的段木之言,触动了陈望秋的心弦。他说他想他们的505宿舍了,让陈望秋代他去看看他们的图书馆、他们的公寓楼、他们的  505寝室。  放下电话,已是深夜11点多。火车站广场依然人来人往,全无睡意。  长椅上早无他人,陈望秋放下挎包当枕头,躺了下来。小花猫换了个位置,卧在他胸口,依然抱着他的脖子,安静地睡去。  都说夜猫子夜猫子,晚上小猫应该“精神抖擞”才对,可他的小花猫经常睡觉,似怎么也睡不醒,这也太能睡了吧。记得还是在大二,小花猫不知在哪儿叼了条小活鱼过来,蹭着陈望秋的裤脚,把小鱼放在地上,“唬唬”朝自己叫。  陈望秋摸了摸它头说:好样的,小花会捕鱼了。小花猫却不吃。等陈望秋一走,小花猫马上叼起小鱼跟上,重复以上动作。几次三番,搞得陈望秋一头雾水。  同寝室的难兄难弟也大惑不解。有的说小花在表功;有的说小花在讨好主人;可对小花猫就是不吃那条鱼,无法解释,哪有小猫不吃鱼的?  直到苏萍知道此事,向陈望秋说:小花猫的行为说明,它通过观察,奇怪地发现陈望秋尽吃馒头,却从未捕猎,怕是不会捕猎,存在巨大的生存危机。小花猫是着急了,它自己捕了条活鱼过来,想教会陈望秋捕猎技能,并最终想让他吃了那条活鱼,学会享受学习和劳动的乐趣。  事后,苏萍摸着小花猫,对着它无限痛爱地道:“我们的小花懂事了,顾家了。”又道:“不像某人,就是木头,还是朽的那种。”  明白后的陈望秋是暗自心酸,又哭笑不得。  躺在树下的长椅上,陈望秋摸摸小花猫的后背,透过枝叶看着天上不多的星星,想着心事。  没有父母的消息,不奇怪。一般是自己一个月主动和他们通话一次。  可是苏萍呢,在学校他们的电话算不得热线,但隔三差五还是有的,现在都一个多月没电话了。只知道她找了一份在医药集团公司推销药品的工作,福利待遇还不错,漂亮女孩进个大公司还是有优势的。  陈望秋早就想给她打电话了,可钱是男人的胆,自己正处于生存危机之中,还是别烦她了。  睡意袭来,陈望秋脑中随即飘过那个喜欢披着自己上衣,喜欢捧着书和自己背靠背坐在草地上的女孩,她那清纯秀气可爱迷人的小脸。很快他进入了不思故不存在之状态。  清晨,二二三三来广场晨练的老人们的声音使陈望秋醒来。  陈望秋爬起身,将小花猫放在长椅上,扭扭脖子,活动活动手脚,就地给小花猫表演了一套太极拳。他知道这样能给小花猫充能,果然小花猫盯着陈望秋一动不动,一副陶醉和满足的样子。  太极拳打完,长拳表演就算了,那个事后成本太高,目前陈望秋负担不起。  陈望秋向围观的老人抱歉地笑笑,因其间有几个熟面孔,半月前就想向自己拜师学太极,可陈望秋哪有时间和精力陪这些大爷大妈玩。  在老人们不无遗憾的目光中,陈望秋走出广场花园,进了火车站免费洗手间洗漱了一下。  走出火车站,陈望秋精神饱满,焕然一新,准备去迎接新的一天。  下了83路公交车,陈望秋终于找到东M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也终于知道为何这家公司不在市高新区,而是位于市区二十多公里外的,一个叫九条峰的群山之旁了。  东M生物公司就是个占地巨无霸,用来护围公司建筑物的高大草绿色扁铁栏杆,一眼看不到头。围栏里的欧式和东渡国式建筑高矮有致,鳞次栉比;其间青草、绿树、红花处处可见。整体布局和谐巧妙,美轮美奂,仿佛人间幻境。  陈望秋大胆猜想,这家公司该不会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房屋吧,整个一皇家气派。  到这儿要做83路公交车。83,这家公司老板不会也是个吧商,和某云有关系吧,自己可是某云的黑粉。陈望秋没由头的忐忑起来。  陈望秋走到东M公司大门外,发现门卫室门口站着一位挂工作牌,身材挺拔,西装革履,面色发黄的五十多岁老者。  老者面向公司门外,好似在欣赏门外风景,又好似在思考什么玄妙问题。他面色从容,容颜和善,显得很儒雅,很有绅士范儿。  大公司就是牛,搞个门卫都是高档次的,自己不会是来抢这位大爷饭碗的吧。  陈望秋向老者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老者用温和的眼神打量了他一下,对他洁净的外貌似乎有点赞赏,开口问陈望秋是不是清江大学来面试的。  陈望秋一阵激动,看来那位美女果然提前打了招呼,自己进这家大公司是大有希望。他忙点头回答道:“是。”老者说了声:“跟我来吧。”便领着陈望秋走进了公司。  陈望秋发现自己被老者带向公司主楼。主楼两侧的停车位上停了不少小车,却不见一个行人,大概现在才八点多,没到上班时间吧。  陈望秋随老者到了主楼二十楼顶层,进了挂有董事长牌子的办公室。办公室很大,装潢奢华。  陈望秋自知自己分量渺小,不会是董事长亲自面试自己吧。抑或那位美女属超重量级人物,自己才享受这超常规待遇。  正在陈望秋瞎想时,更奇怪的事发生了。门卫老者,换了个工作牌后,直接坐在了大老板桌后的老板椅上,并示意陈望秋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陈望秋迟疑一下,到了声谢,坐在了沙发上。他顺眼看了下老者的工作牌,上面赫然印着:董事长王林。难道“大师”王林复活了?  “自我介绍一下,公司董事长王林。不是那个卑鄙的骗子王林,本人是顽强的生命诗人王林!”老者明察秋毫,看出了陈望秋眼神中的变化,讲到“生命诗人”时语调提高,显得很自豪。  陈望秋忙站了起来,中规中矩地道:“我叫陈望秋,刚从清江大学毕业。”说完从挎包中掏出自己的简历欲递上去。  老者示意不用,让陈望秋重新坐下,开口道:“陈同学,不用紧张。面试只有二个问题,你可以思考一下再回答。”  陈望秋坐稳了身体,集中了一下脑细胞,向老者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老者慢慢问道:“第一问题是,你对生命怎么看?热爱她吗?尤其是你热爱弱小动物吗?”  陈望秋一下相信老者的自我介绍了。他的确是位诗人,思维是发散的,逻辑是跳跃的。  这明明是三个问题好么。生命谁不热爱,除非他没有了生命,那也不用回答了。  生命你怎么看?这个问题比在哲学上,用理性论证上帝的存在还要玄乎。它该属于永恒无解的哲学难题。陈望秋脑子一下就乱了。  还有你热爱弱小动物吗?这个问题比较好回答,来个先易后难吧。  陈望秋摸了下挎包内侧的小花猫。小花猫知心地跳了出来,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脸颊,还舔了下陈望秋的鼻子,显得对陈望秋十分依恋。  做完这一系列常规动作,小花猫乖巧地坐在陈望秋的肩头,自顾自舔起它的绒毛,安心地梳妆打扮起来。  老者对小花猫的表现很满意,向陈望秋道:“这个问题你回答的很好。”  老者沉吟了一会,突然道:“啊生命,你就是奇迹,伟大而可爱。我热爱你。”  陈望秋目瞪口呆,董事长在叫板,看来要诗性打发。要不自己也来个“床前明月光”,思恋下故乡,或来个“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感怀下古今,和一和董事长先生。  可陈望秋实在不会作诗,套用一下流行语:小生做不到啊!  “嗯...”老者轻咳了一声,从失态中恢复过来,又慢慢问道:“第二个问题是,你知道海子吗?”  陈望秋恭敬地道:“是不是N大中文系才子,写过‘我想有个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诗句的诗人。”  倒不是,陈望秋对海子多有了解,只是对他这个名句印象太深刻。尤其是对这段诗的第一句话,简直佩服地五体投地。  这句话太有预见性,太高瞻远瞩了。说出了这代,不,是这几代年轻人的心声!
  “很好。”老者很满意又不无遗憾地道:“这个年代的年轻人知道诗人海子的,怕是不到百分之一了。”接着又肯定地说道:“陈同学,公司对你很满意。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录用了。”  老者指着办公桌上的指纹读取器道:“你作为本公司动物研究所负责人,录下指纹,动物研究所的大门都向你打开了。”  陈望秋彻底晕了,自己刚进公司就成为负责人,做梦吧。但他还是将右手放在指纹读取器上。  老者打了个电话,指了指办公桌上的一串钥匙道:“这是主楼左侧三号车位车子的钥匙,那车子以后归你了。你开车到生活区三号专家院,叶总在等你,具体工作事务由她来安排。”  说完老者换了工作牌,离开了办公室。大概是到公司门口继续观风景去了。  陈望秋心中发虚,可一想,自己就一光脚的,难道还怕穿鞋的?没什么好担忧的。这么大一个公司,混个腹饱肚圆该没问题。他实在是饿怕了。  陈望秋驾着一箱式小车,这种车子马力大,速度猛,在国外约值十万美刀,在东渡国没个一百五十万买不来。看公司停车位上有五、六十辆各种牌子,这种档次的小车,大概都是给公司员工配备使用的。真是财大气粗,要是来个汽车发烧友到这儿上班,岂不美死。  陈望秋心中不禁感激韩老大,要不是他一次交了一万多驾校学费,帮全寝室人弄了个驾照,自己今天可就麻烦了。  顺着公司马路上的指示牌,陈望秋驾车一路摸索,终于在五分钟后,来到公司生活区三号专家院。  陈望秋将车在车位上停好小车后,他看了看四周环境。公司围栏已完全消失,满眼是楼宇错落,草树茵茵。这哪是什么公司,分明就是清江市一个简版卫星城。这公司面积根本就不能按平方米来算,而只能说是多少平方公里。震撼!  打开三号专家院的指纹锁,陈望秋进了院子。这是个大四合院,四周全是东渡国式的平房,院子面积很大,大约有十几亩。  四合院中间位置有一颗高约十米的大枣树,挂满青枣。院中唯一由花岗岩碎石铺出的人行道,从其旁边经过,通向北厢主房。  人行石道左边中部有一游泳池,右边有一标准草地网球场。其余空地全是草坪,其间点缀矮丛花树,草地上居然还有长椅和秋千。这里该算是别墅化的四合院,人居佳地。  “我给你推荐的地方不错吧。”一句自得的声音传人陈望秋耳中,听声音可以判断出自得者正是昨日的美女司机。  陈望秋忙向声音发出的主房门口走去,走到美女近前,见她的工作牌果然写着:总经理叶枝凡。  “叶总好。”陈望秋将自己的简历递了上去。既然是这位安排自己的实务,让她初步了解一下自己的情况,该是必要的吧。  叶总接过他的简历,转身进了主房。陈望秋也跟着走了进去。  屋里像个书房,四壁除了窗户位置,全是书架,上面整齐地放着大量书籍和资料。只是北墙背阴处的一个书架上,放着一溜药瓶,很是另类。其他就没什么特别之处了,无非是地毯、沙发、茶几、办公桌椅,以及一套个人办公自动化设备。  叶总拉开茶几对面的窗帘,指了下茶几一侧的沙发道:“坐吧。如果渴了,茶几上的几瓶水都可以喝。”  说完,叶总坐到茶几另一侧的沙发里,低头开始翻看陈望秋的简历。陈望秋只得小心地坐到她的对面沙发上。  叶总迅速看完简历,将它扔到茶几上,显得有些生气,抬头看着陈望秋正色道:“我最讨厌不诚实的人,本公司也不需要浮夸虚假,夸大其词的人。”  “叶总,我敢保证这份简历句句真实!”陈望秋不是个善于控制情绪的人,虽然善于控制情绪很重要,尤其对底层小人物更重要,也是个人成熟的标志。  陈望秋也有些来气,不知道扔人简历很不礼貌么。但他的声音还是低了下来:“这份简历是我精心准备的,希望叶总不要无端怀疑。”  “很好。”叶总靠向沙发背,目光如炬盯住陈望秋,居高临下用荷兰语道:“荷兰有明星的摇篮阿贾克斯,请陈同学不要自认天才。”  陈望秋知道荷兰号称欧洲的门户,这个叶总和董事长一样开始叫板。不过,她这个叫板显然是真的。  自从饭桶技能开启后,唯一给陈望秋带来的直接好处就是,他的记忆力和模仿力逐渐无敌,这用来学语言就跟玩一样。无论什么语言,文字他看一遍就能记住;声音听一遍就能回放。  面对叶总的试探和叫板,陈望秋马上用英语道:“英国有火枪手阿森纳,请叶总不要火爆。”  “西班牙有永世豪门,全明星阵容巴萨。”叶总面色变好,用西班牙语说道。  陈望秋立即用意大利语回道:“意大利有昔日黄花AC米兰,只能说是曾经辉煌。”他语气轻描淡写而充满自信。  不好!陈望秋发现叶总面色有变,有些薄怒,她不会是AC米兰的死忠红粉吧。  果然,叶总的棒子语开始恶毒起来:“你这可爱的棒子小鲜肉,不也要,不得不走进市场,卖艺又卖身。”  “你这迷人的膏药小怜人,不也要……”陈望秋膏药语随口而出。他一下醒来,惊得闭上了嘴。  “你就是泰国都市人妖!”叶总似乎情绪失控,泰语语意更毒。  “叶总莫非是安南小镇晚风中的街女,清新而浪漫。”陈望秋的安南语还带有一股法国奶油味。他还故作潇洒地一笑,彻底破罐子破摔了。  “你不过是一现实中的当街乞丐。我作为公司主管具体业务的负责人,有权随时否定董事长的用人决定。”叶总恢复了东渡国语言,一本正经,语带威胁。  “叶总,我实在是没办法,这不是要证明那份简历没造假吗?再说,咋天在街上,我是借,不是要。”陈望秋是诚惶诚恐。  “表面木讷,实则牙尖嘴利,表里不一。满脑子又肮脏龌龊,”叶总评价道:“不过你还算有那么点才气。这样吧,公司就试用你三个月。”  陈望秋站起来,表示感谢。  叶总示意他坐下后,拿出二份合同和一支笔,道:“虽是试用期,合同还是要签的。”  到底是大公司,用人就是正规。陈望秋想仔细看看合同,叶总却将厚厚的合同翻到最后一页,道:“标准合同,没什么好看的。签了合同,如愿意,你再仔细看。我赶时间的,快签。”  见陈望秋还在犹豫,她又道:“签完了,你就是动物研究所副所长,主任研究员,这院子,那车子都归你了;这样的平台,环境可不好找;最重要的是本公司一日三餐全包。”  陈望秋见她确似赶时间的样子,特别是最后一句话更有说服力,就稀里糊涂地签了合同。  叶总收起一份合同,又递给陈望秋一份资料和二张卡。她解释道:“这是一张超市购物卡,另一张为加油卡。还有这是你的日常具体业务安排资料,你好好研究研究。不懂的可以问我。”吩咐完,她起身而去。  坐了一会儿,陈望秋是一阵悸动。小生现在也是有车、有别墅的高大上一族了,虽然仅是个暂时的。  他将小花猫放出来,让它随便跑跑玩玩,也高兴高兴。  陈望秋在屋里转了一圈,随意抽出几本书和资料翻了翻,发现全是动物学、遗传学、药理学方面的书或资料。走到北墙那排放药品的地方,拿起药瓶一看,全是标为“半枝莲”的公司系列抗癌试制药品。  来到屋里东侧小门,打开此门,里间是家具齐备的大卧室,足有三四十平方。卧室的床铺是双人型的,床形很大,被褥崭新。  陈望秋不由自主躺在了床上,感觉躺在此床上特柔美,特舒服。他都近一个月没在床上躺过了,久违的感觉,使他幸福非常。  陈望秋还发现卧室的东边是一装潢考究的洗漱间。看来整个四合院主房的布局设施就像是星级酒店的标准间。  半小时后,陈望秋冷静下来,回到客厅或准确的讲叫书房的地方。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细看自己那份试用期合同。  合同确是标式合同,没什么好看的,无非规定了些甲方、乙方的权利、义务、违约责任以及保密条款等等。  可试用期每月一千六的工资也太低了吧,陈望秋记得清江市规定的最低工资可是一千五百大洋每月。这大公司也太黑、太狠了。不过看在公司配车、配别墅,外搭一日三餐的份上,小生还是忍了吧。  陈望秋又拿出自己具体事务安排的资料,原来自己有四项工作任务:  一,每天早上6:00、下午17:00分二次,负责观察、记录动物区十对,二十只动物的进食、活动等情况。保证二十只动物吃饱吃好,心情舒畅。并负责动物区的动物和环境的卫生保洁工作。(具体注意事项和各动物习性,请看备注1)  喂饱动物,这点陈望秋能做到。他是天生喜爱动物的,养动物不是劳动而是爱好。  可保证动物心情舒畅,怎么做到?如果硬做,怕是小生和动物两边心情都不舒畅。明白了,这条实际上告诉自己就是个饲养员,外加保洁员。  二,每天早上8:00、中午11:00、晚上19:00,负责全公司员工一日三餐的做饭工作。并负责公司食堂卫生保洁工作。(具体注意事项和各员工配餐要求,请看备注2)  这一项,一招KO陈望秋。做食堂保洁工作倒无所谓,反正自己已经是个保洁员了。  可自己就会泡个方便面,最多还会下个面条,怎么给各员工配餐?再说公司这么大,员工肯定不少。给全体员工配餐,把自己分成几段也做不到。还是先打个电话问问叶总吧。  拨通叶总的手机,电话响了一阵才接通。陈望秋小心问道:“叶总,请问公司有多少位员工?我具体如何负责?”  “以后公司内部打电话,请打座机。”叶总口气不善:“我正在做实验,思维一下给你打乱了,下不为例。有什么问题,请仔细看完资料后再问。”说完叶总就挂了电话。  问了也是白问,白挨了一顿批,还是看第三条事项吧。  三,每天下午14:00到市区采购公司员工生活用品。负责保证商品价格合理,正品行货。(注意事项请看备注3)  这个负责保证应该是物价部门、工商部门的事,与自己有什么关系?看明白了,自己是采购员的干活,花钱买东西,终于有了个轻松的活。  最后一项工作。四,每晚必须加强学习,尽快精通科研业务。(注意事项请看备注4)  哈哈,这项事务终于飘了起来。前三项都具有可操作性,这项的学习、精通无法定量,完全可以无视。  陈望秋立即将自己定位为饲养员、厨师、采购员、保洁员。活是多了点,但这么多活应该能养活自己和小花猫了吧,陈望秋高兴了起来。  陈望秋轻松地看向备注事项1,无非是介绍各动物的品种、习性以及他工作时应该注意的细节。内容虽较多,好在陈望秋记忆力无敌,看一遍全记住了。  陈望秋想了想,感觉第一项事务自己完全可以胜任。  再看备注2,陈望秋惊喜地发现,自己只要准备二份餐饮。而给这二人配餐的菜谱和制作方法,描述的非常详尽。烹饪火温,精确到度;烹饪时间精准到秒。  这哪是厨师干的活,这分明在搞科学实验,比学校里教普通物理实验课的单缝老头,还要啰嗦。  看备注3,这条简单,主要是按菜谱买食材。看看采购清单,陈望秋基本确定,公司算上自己,只有三人。  管他几人,还是看备注4吧。只见备注4列了一星期内,陈望秋必须阅读完的书之书目清单。还要求陈望秋每星期写一篇有关书单之书内容的小论文,上交叶总以备检查打分。  这分明是攻读硕士的教学计划,不过天下文章一大抄,凭自己的记忆力,该能轻松应付。  当陈望秋上午11点多,在公司食堂掌大勺,做着饮食科学实验时,他的一个念头跳了出来:本公司一定有个后台大老板,很可能是周星驰。  董事长站岗,总经理搞科研,主任研究员掌大勺。这也太搞怪了,小生实在理解不了啊!
  陈望秋在公司豪华的食堂大餐厅里,按要求布置好三桌饭菜后,时间来到了11:58分。  盛夏的天气虽然很热,但餐厅内由于智能控温系统的存在,温度只有23摄氏度。  陈望秋告别往日只能靠树荫避暑的困境,感觉大热天烧火做饭也不是什么辛苦的差事,相反他还觉得十分轻松惬意。  正午12点整,陈望秋看见老者和叶总准时走进了餐厅,他忙迎上去道:“董事长中午好,叶总中午好。”  老者回道:“小陈,辛苦。你也随意吧。”便走向餐厅第一排他的一号餐桌,坐下后,没有立即开始吃饭,只是静静坐着,好像在等待其他人就位,好同时就餐。  叶总似乎对陈望秋呼叫她的手机,打乱她的思路十分不满,没有回应陈望秋的问好,直接走到二号餐桌坐好。  她和老者一样,没有马上动筷子,只是等待陈望秋就坐。  陈望秋一看这架势,明白了,原来公司就餐制度很严,忙跑向第二排一号餐桌,就位坐好。  老者轻咳一声,发出开吃信号。  陈望秋发现公司二位领导已经先后动了筷子,便也顾不了许多了。  陈望秋早就饿了,迅速将自己餐桌上的红烧鱼,倒在一饭盒中,并将饭盒放在餐椅上。呼出小花猫,让它独自享用。  安排好小猫,陈望秋揭开自己面前一堆高高笼屉的最上层,露出第一层笼屉里的十个大馒头。  他放开手脚,准确地说是放开手嘴,对六笼屉馒头发动了风卷残云式的进攻,直接来了个陈望秋大战馒头。  正在陈望秋吃的起劲、不顾一切之时,却传来老者声音:“小陈,想不到你的手艺不错嘛。风味绝佳,哈哈。”老者笑了起来。诗人多是忧郁的,这是陈望秋第一次听到老者的笑声。  “Dady,你好久没笑了。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么,菜烧的和乱草似的。”叶总似乎心情变好,语气轻松。  原来他俩是父女,而且都心情不错。陈望秋开始肆无忌惮,就着西红柿蛋汤,向第三个笼屉里的馒头发起了冲锋。  当陈望秋吃到第六个笼屉里的馒头,馒头歼灭战即将胜利时,他突然听到敲桌子的声音,抬头一看,原来叶总站在了自己的桌边,老者早不见了踪影。  叶总这时开口道:“喂,你到底有完没完啊?饿死鬼投胎的吧。”  陈望秋加快了吃馒头的速度,同时作了个自己正吃饭不便说话的手势。  叶总无奈坐了下来,道:“董事长今天食欲很好,饭菜都吃完了,明天董事长的饭菜量增加10%,我的也是。”接着又道:“快吃完,我好洗餐具,你擦桌子,拖地,打扫内外厨。”  陈望秋吃完馒头,喝尽蛋汤,感到了多日不见的饱腹之福。他用餐桌上餐巾纸擦了擦嘴和手后,站起身对叶总道:“叶总的时间宝贵,餐具也有我来洗吧。”  叶总也站了起来,道:“你们男同事洗的餐具能用嘛,以后记住这个分工。”又道:“你这顿到底吃了多少馒头?”  陈望秋老实回道:“整六十个大馒头,本人亲手特制的。”  叶总扫视了一下陈望秋的腹部,见那儿没有明显的隆起,就又恶毒起来:“坏事干过不少吧,消灭证据还挺快、挺彻底,真是便宜没好货。”  见陈望秋楞在那儿,叶总又道:“少废话,干活。”  按叶总的资料指示,陈望秋下午13点来到动物饲养区,开始观察记录各动物的活动情况,以及它们的生活环境情况。  陈望秋发现每对动物都被分别养在一个独立的,占地七八亩的,封闭的全透明的大玻璃房里。  玻璃房透明度高、采光充足,房内有草、有花、有树、还有假山、溪流,加上全智能通风、控温、调湿度系统、自动化定时定量喂养进食系统和智能环境自净系统,除失去自由外,这里就是动物天堂。  陈望秋的主要工作就是巡视、观察各动物活动是否正常,各智能系统运行是否有故障,特别是智能数据记录系统是否与实际情况一致。  陈望秋花了近一小时,在各大玻璃房的玻璃走廊上转了一圈,发现一切正常,特别是一对剑齿虎大猫,十分可爱。  陈望秋见这对老虎躺在不远处的树下草地上,便将于老虎垂直位置附近的玻璃观察窗打开,和老虎们来了个近距离、无障碍对视。  陈望秋将右手通过观察窗,伸进玻璃房内,向树下的一对老虎挥了挥手,大声道:“大猫们,你们好。”  两只老虎先后嗅了嗅,竟然都温顺地爬起身朝他走来。陈望秋敢这样做,倒不是他天生就是个二楞子。不知道即使是人工长期圈养的老虎,它还是猛兽,一旦发起威来,还是相当危险的。  只不过自从他的饭桶技能觉醒后,陈望秋仿佛逐渐具有了和动物天然的亲和力。  任何动物,无论是食肉的或食草的,高大威猛的或弱小可爱的,在他面前都温顺的似小猫。  昔日走在校园中,有时还会有不知名的小鸟主动落在陈望秋肩头,和他亲热,直到小花猫窜出才将它们吓飞。  为此,知道秘密的同寝室难友还专门一起去动物园试了一下,结果所有动物的表现都大同小异,对陈望秋都十分友好和信任。  一如既往,两只老虎来到陈望秋近前,先文雅的舔了舔他的手,然后开始争先恐后地趴在窗户上轮番抢着和陈望秋亲热。  陈望秋痛爱地分别摸了摸它们的脑门,甚至掰开母虎的嘴,仔细看了看它的两对剑齿,玩心大起又向虎口里吹了一口气,母虎很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玩了一会儿,陈望秋关上窗户,向大猫们挥挥手,算是和它们告别,两只老虎用依依不舍地目光看着他,显然意犹未尽。  陈望秋看了下时间,吓了一跳,已是下午14:35,不知不觉和两只大猫玩了半小时。早过了下午去市区的采购时间,他忙驾车向市区狂奔而去。  晚上十点多,陈望秋和小花猫刚洗完澡。他坐在真皮椅上,将小花猫放在书桌上,用干浴巾捂擦它的湿绒毛。小花猫高兴地直翘胡子,用前爪和舌头轻轻地抓舔陈望秋的手。  这时陈望秋的书房门悄然打开,叶总走了进来。一缕莫名的幽香潜入陈望秋的脑中,他忙将小花猫和浴巾都抱在胸口。要知道现在的陈望秋正处于赤膊上阵之状态。  叶总皱了皱眉道:“这个时候还在逗小猫玩,真是玩物丧志。”又道:“以后在书房必须穿正装,连起码的对知识的尊重都没有。”  陈望秋心想,现在可是夏天,整天穿正装还不热死;再说,今天自己可是一直敞披着一件蓝色牛仔褂,你也没说什么啊;更何况,现在在公司上班穿正装的大多数是上了年纪的男人,青年人穿什么正装啊!  陈望秋对穿西服很反感,常常为此找一些莫名其妙的歪理邪说。  叶总似看出他欲开口反驳,训道:“还不穿衣服去,想抱着小猫过年啊!”  陈望秋意识到,这样光着膀子和领导对话,无论如何都是不合适的。忙抱着浴巾和小花猫跑向卧室,他路上还在想:这个女人就是个领导狂,这么晚了,还不忘跑来过过领导瘾。  陈望秋无奈在卧室中穿上仅在照毕业照时才穿过一次的西服,而他的真爱蓝色牛仔褂,早洗好挂在洗漱间东边的晒台晾着了。他系好领带走回书房兼客厅。  叶总示意他坐下,她自己却站了起来,语气严厉:“今天下午,你做了什么,是不是很勇敢,很有男人味?”  陈望秋莫名其妙,回道:“今天下午我做了什么?买菜、做饭、洗衣服还有陪动物们玩,好像都不是很有男人味,请叶总不要讽刺。可是,叶总这就是我的工作和生活啊。”  陈望秋一穿上西服,就会思维混乱,说话毫无气势,一副语无伦次、可怜巴巴的样子。  叶总也许是被他的西服、领带引出了好感;也许被他的曲解回答,带入了哭笑不得的窘境;更有可能被他的滑稽模样击中了乐点,她居然笑了起来。陈望秋不得不也陪着笑,不过他是傻笑。  “别笑了。”叶总也很无奈,上司和下属职员谈话笑场了,这谈话就无法进行下去了。可叶总又不得不说。  “我是问你,下午你为什么直接用手摸老虎,还对着老虎嘴吹气?”叶总终于恢复了常态:“你这样做无疑是在直接找死!”  “叶总,你监视我?还有这屋,你是怎么直接进来的?”陈望秋还是答非所问。  叶总知道谈话该中止了,最后警告陈望秋道:“饲养动物必须严格按公司规章操作!如果你下次还这样,就没有下次了,直接走人。”  她走到门口,回头道:“别问我,这么晚还直接来告诫你?这是对生命的最基本敬畏。”说完,叶总余怒未消地迈出了房间。  陈望秋立即脱掉西服上装,扔了领带,将书桌上的电脑打开,果然发现电脑桌面上有个“动物监控”的应用文件。点进去,发现每个动物监区都有十几个多角度分位实时监控影像。  陈望秋又开始重新审视桌面,却没有找到叶总负责的植物种植区的“植物监控”文件。明白了,这公司没隐私,没公平。  陈望秋为了平复情绪,领着小花猫半夜到自己居住的院子里散步。  夜空中,早没了月亮,只有满天的星星在默默的守夜。好在院中的路灯是智能的,发觉脚步声,立刻发出柔和晕光,将院子照的朦胧迷离,倒也显得美轮美奂。  陈望秋漫步走到大枣树下,心绪已平静。他来了兴致,决定在枣树下的草地上表演一下拳术,以便和小花猫共娱共庆,宣告他们结束天作被,地为床的日子。  第二天,早上,陈望秋在一阵轻柔的音乐声中醒来。他看了下时间,才到5:00。  想不到这卧室还有催床功能,这比周扒皮搞的半夜鸡叫功能,不知要高明多少。不过两者在逼人起床方面,有异曲同工之妙。  陈望秋洗漱已毕,坐在书桌上的电脑旁,打开动物饲养区监控,逐一察看。发现动物们一切正常,各玻璃房的温度、湿度、空气含氧量等数值也正常。  关掉监控视频,陈望秋突然有了检索下东M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冲动。  输入关键词,激活检索引擎,电脑屏幕上立即跳出一连串有关东M的资讯:  1,东M公司流动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大量管理和研究人员离职……  2,一度辉煌的东M公司寻求融资伙伴失败,申请金融贷款未果,公司处于飘摇……  3,清江市最大的科技公司,东M公司为什么会资金链断裂?据知情者透露,是因该公司研制新产品投入过大,公司规模扩张过快……  4,本市东M公司,正在不断抛售固定资产,艰难度日。下周二将在某拍卖行拍卖部分高档轿车……  陈望秋快速阅读了部分有关东M公司的新闻,满满的尽是负能量。  怪不得叶总对“昔日黄花”这个词那么敏感,反应过于激烈。  自己能如此轻松地进了这家大公司,不是因为什么能力或机遇,而是因为供职者都躲着这家公司,唯恐避之不及。  也可以解释动物饲养区空置的玻璃房那么多,却只有区区十对哺乳动物。  不过自己只是每月拿一千六百大洋的低保户,相信这家大公司不会拖欠这点工资的,何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做一天和尚撞好一天钟,陈望秋决定努力做好在公司的每项工作,其他事情暂不考虑。  时间匆匆,近一个月过去了。季节来到了酷夏,其间陈望秋和家里通了次电话,父母身体健康,一切正常。他告诉父母自己进了一家大公司,二老高兴地嘱咐他一定要好好干。  通过网络,陈望秋了解到自己的大学同学也大都工作的工作、深造的深造、做小买卖的做小买卖,陆续安定了下来。  听一些同学讲,苏萍不仅推销药品,还在微信上卖化妆品,不过她不做同学好友的生意,并不十分了解具体情况。  陈望秋对苏萍的遮遮掩掩很不放心,她卖的什么化妆品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萍和自己一样,没生活经验,没社会背景,一不小心,就会落入密密的法律之网。若如此那就追悔莫及,得不偿失了。  陈望秋决定拿到第一个月工资,就把苏萍约出来,带她好好玩玩,吃一顿,顺便劝劝她,不要为了钱而急了眼。  近一个月老者对陈望秋的工作评价甚高,叶总也逐步首肯了“便宜不一定没好货”的结论。  叶总对陈望秋的读书“勤奋”,尤其给予了肯定。  开玩笑,陈望秋的记忆力,是堪比“三国”时代SC二把手张松张永年的存在,过目不忘。  陈望秋每周上交的小论文,叶总虽觉无创意,但还是相当满意的。当然,她不满意是不行的。别人的论文是“天下”文章一大抄,陈望秋充分运用自己的语言能力,他的论文可是“全球”文章一大抄。  由于陈望秋在公司工作已近一个月,叶总指示他写一份月终工作总结报告。  陈望秋连续考虑几晚,由于自己在公司工作身份太多,月终报告并不好写,想不出个头绪。  这总结报告可不好抄,陈望秋在这个位面只有一个,要想抄除非穿越到另一个位面,还得找到另一个陈望秋,和他商量商量才行。  陈望秋灵机一动,茅塞顿开。自己在食堂烧火做饭,本质上就是领导们的仆人;在动物饲养区饲养、安抚众动物,也算动物们的仆人;至于抄“全球”文章拼论文,更是文字的仆人。外加,自己饭量特别大,如同饭桶。  于是乎,陈望秋的月终总结报告终于有了主题:“饭桶仆人”。
    一个周末的下午,陈望秋在三号专家院的枣树下,兴趣盎然地抬头欣赏着在大枣树上玩耍的小花猫。  在密丛的翠绿枣叶和满枝的洁白熟枣,所构成浓荫里,小花猫时而小心地抓咬轻摆的树叶,时而大胆地飞扑路过的昆虫;既胆大妄为又小心翼翼,还有一些不服气的样子,可爱之极。  一阵电话震动,将陈望秋拉回现实。他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多日没联系,又时常挂念的,苏萍的来电。  陈望秋奇怪自己一点激动也没有,只是感到熟悉、亲切和温暖,就像两人天天见面,十分寻常自然。  “是苏萍么?”点通电话,陈望秋脱口而道,突觉语气有些生分,又补救道:“小萍萍,你在那儿过的怎么样?”  “我们家的小花猫呢?”确是苏萍的声音,声音中的含糖量依然如故。  陈望秋忙抬头向枣树上的小花猫喊道:“小花!”。小花猫“唬”的一声迅速下树,连抓带跳窜上他的肩头。陈望秋立即将电话放在它的面前。  “咪咪,好乖哦。”苏萍声音的含糖量进一步升高,闻之人有被甜晕酥晕的危险。  “唬、唬。”小花猫兴奋地连叫了两声后,又朝陈望秋“唬”了一声,表示它的不满。  陈望秋无奈的一笑,他的小花猫对一般的诱惑,表现的还不错,不会因普通诱惑将自己抛在一边,置之不理。  可一碰到苏萍这样清纯甜美型的,真正威力无限的糖衣炮弹,就乖巧地投降了,快速将陈望秋抛到九霄云外,忘得一干二净。苏萍是这几年来小花猫唯一愿意主动接触的人。  “木头,上个月,在公交上,我看到你了。”苏萍停了一下又道:“你在人行道上,不自觉地有手臂偷偷地按腹部,是不是很饿啊。”她语中带着满满地关切和无奈。  陈望秋想起上个月小花猫和自己的处境,不禁有些心酸,但他马上大着嗓门道:“没事,我身体好,挺得住。现在我能吃的很饱,每顿都是。”  “这下好了,我刚拿了工资和提成,加起来有三千多。明天我休息,小花猫和你想吃什么,管够!”  陈望秋仿佛看到苏萍那言笑晏晏、顾盼生莲的样子,关键是她话语中的最后一句,太具有诱惑力了。  但陈望秋不得不沮丧地向她解释自己没有休息日,全公司都是工作狂。不过,每天下午自己不忙,倒是有些时间。  “那我明天下午去你公司,我还要带个人去,我闺蜜,方便么。她是我们学姐,去年毕业的,有些失眠。我们俩要蹭你的床睡一夜。”苏萍言语中有喜悦、撒娇和自豪。  陈望秋知道苏萍,一定将自己睡过的床、穿过的衣具有安抚、镇定、助眠功能的小秘密,告诉了她闺蜜。  这个小秘密也是在大学期间,不经意间发现的。  一次苏萍有些心烦,到陈望秋的寝室想和他聊聊。陈望秋根本就不是做思想工作的料,讲的驴唇不对马嘴。  苏萍一掀他的被子,靠在了陈望秋的床上,不理他了。苏萍本想缓和一下彼此气氛,没想到很快她就进入了梦乡。  陈望秋只得将她在床上放好,替她盖好被子。这一觉,苏萍居然睡的很深、很长。醒来之后,她因心烦而有些失眠的症状也消失了。  此后,苏萍发现陈望秋穿过的衣服似也有同样效果。于是,一旦心烦苏萍必披上陈望秋的蓝色牛仔褂。发展到最后,只要苏、陈二人见面,陈望秋的上衣必消失而转移到苏萍身上。  陈望秋一听苏萍要来,马上高兴地答应,并约定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地点。至于她要带谁来,带多少人来都完全不在考虑范围。  放下电话,陈望秋有些头晕,楞在原地回味苏萍的声音,好久不愿挪步。  陈望秋多日没吃糖,苏萍甜美酥糯的妙音,瞬间让他吃糖太多。陈望秋糖中毒了,大有吃降糖片的必要。  次日下午二点半。陈望秋将车在超市附近停好后,刚走出停车场,就看见苏萍迎面朝自己微笑走来。  苏萍踏白运动鞋,穿浅蓝牛仔裤,衬一子肩白T恤,披水绿纱无扣背心。再看她那清纯秀美可爱迷人的小脸,陈望秋不禁担心自己今天不仅要被甜美之音“甜倒”,还要被迷魂之美“迷倒”。苏萍几乎和在学校时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个白色女式挎包。  陈望秋还发现苏萍的后面跟着一位和苏萍年龄相仿的女子,也朝自己微笑,大概就是苏萍的闺蜜,自己的上届学姐。可陈望秋觉得奇怪,自己对这位学姐完全没有印象,难道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出了问题?  倒不是这位学姐太普通了,混在人数几万的学校人群中,引不起陈望秋的注意而没有被他的人脑记录仪刻录下来。恰恰相反,这位学姐是陈望秋所见过的女子中最漂亮、最有风情的一位,仅就气质容貌而言,堪称绝美佳人。  见陈望秋对着自己身材高挑、素裙飞扬、柳发飘飘、嫣笑优雅的闺蜜发愣,苏萍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大声道:“死木头,没见过美女啊!我们家小花呢?”  一听到苏萍的声音,小花猫立即从陈望秋的挎包中窜出,扑入她的怀抱。  苏萍马上和小花猫打成一片,当街逗玩起猫来,完全没有给剩下二人介绍的自觉。陈望秋立显尴尬,不知所措。  还好,苏萍的闺蜜这时主动伸出纤纤玉手,平静自然地笑道:“陈先生吧,听萍萍讲,你是她家朽了的木头,今日一见果然不假。你在学校时是闻名遐迩的学霸,听说还有‘馒头帝’的雅号,不过我可是你的学姐,称我林玲吧。”  陈望秋忙和她轻轻握了下手,也笑道:“林学姐好,在你面前学弟,我可不敢称先生。我在学校混的一塌糊涂,没被开除,已是万幸了,学姐千万不要拿这事开玩笑。学姐称我全名或陈馒头都行。”  这时苏萍才想起给二人介绍,她抱着小花猫拉着林玲的手对陈望秋道:“这是我林玲姐,记住了,以后见面你也要称林玲姐。”  给林玲介绍完,苏萍笑着对林玲道:“这木头就是我们家馒头,不会挣钱,还死能吃,可不好养活了。”  看来社会就是所更大的大学,清纯如苏萍也在进入其不久,变得有些辣味。  陈望秋在学校只和苏萍拉过手,仅此程度而且拉手的次数少的可怜,屈指可数。  以前苏萍只敢称小花猫是她家的,那是仗着小花猫十分依恋她的事实,给的胆。  什么时候陈望秋也成了她家的了,陈望秋自己本人都不知道,苏萍尽然敢在大街上当众面不改色地向朋友公开介绍。在学校苏萍可是个连拉手都脸红的女孩。  苏萍正式介绍完,林玲的注意力转向了苏萍怀中的小花猫,她对苏萍道:“萍萍,你们家的小花不仅漂亮,还一定不简单。猫的记忆一般只能维持约二十天,小花二个月不和你见面,还能认识你,和你亲热,绝对高智商,它是什么品种?”  苏萍高兴起来,笑着回道:“玲玲姐,没什么了。小花就是只东渡田园猫,我们老家农村用来抓老鼠的那种。”  陈望秋可不想告诉她们,小花猫其实是只奇怪的山谷野猫,只会“唬”,不会“喵”,全球像它这样的猫恐怕独此一只。不过美女们之间谈话,男生最好不要主动插嘴,让她们尽情表演,要明白自己的观众和配角身份,不然准遭白眼。  果然,很快林、苏二女就嘻嘻呵呵低声笑闹成一团,将陈望秋束之高阁,当作透明的存在。  随后的超市购物,二女所为有过之而无不及,陈望秋由小透明转眼成为搬运工。时间一长,陈望秋痛苦地看着她们兴高采烈地样子,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她们会失眠。再这样下去,因痛苦郁闷而失眠的绝不是她们,只会是自己。  陈望秋眼见时间将来到下午4:30,他快陷入绝境,忙向二女说明自己17:00之前必须回到公司,他有要事要做。三人应马上结束逛商场行为,回陈望秋的公司。  对于陈望秋紧急求援式的解释和要求,正在兴头上的二女,表现还算通情达理。林玲立刻拉着有些不满的苏萍离开了超市,看来她也是个事业心很重的人,同时自控能力明显超过苏萍。  开车飞速上路,陈望秋必须在17:00之前到达动物饲养区,工作狂兼领导狂的叶总对待工作时间可是要精确到秒的。  陪林玲做在后排的苏萍道:“哎,木头,开慢点。你那公司到底怎么回事,玲玲姐和我都知道,你迟早都要出来,没必要那么紧张。以后你可是主要靠我和玲玲姐的,注意一下我俩的安全。”  陈望秋立即脑门冒汗,苏萍还想说什么,林玲向她使了个眼色,二女便不管了陈望秋。二女一猫开始“叽叽喳喳、唬唬”闹成一片。  陈望秋将她俩带进公司三号专家院,二女就开心地跑向了草地上的秋千。  陈望秋刚打开主房指纹锁,书房内的座机就响了,他忙跑向书桌上的座机。  拿起电话,叶总冷冷的声音传来:“今天剥夺你的饲养权,由我代做,算你旷工一天。”  陈望秋解释道:“叶总现在才16:55,我还来的及。”  “别废话,五分钟,要开车、换工作服、排尘、消毒,还来得及,你没长脑子吧。”叶总不容置疑:“另外,那两个女孩怎么回事?”不等回答,叶总就挂了电话。  这下好了,不用急了,陪两位大小姐慢慢磨时间吧。  陈望秋打开冰箱,取出两瓶冰水,想为她们送去。二女却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开始兴奋地审视书房。  陈望秋将冰水递给她们,又见二人进了卧室,大概又去参观品评去了。“这卧室真漂亮,啊,这床太舒服了。”苏萍的声音从卧室传来;“萍萍,这儿有个不错的洗漱间。”语气悠然舒缓,林玲的情绪控制力的确强。  洗漱间传来细细小声和嘻嘻轻笑,陈望秋听不清。但他知道只要自己稍微集中一下精神,就能完全听清,他的听力可是超强的。  一会儿,苏萍走了出来,对陈望秋道:“我们要借用一下你的洗漱间。”  “可以啊,尽管用。”陈望秋依然故我,纹丝不动。他忽见等着没走的苏萍清纯的小脸羞红了起来,似是回归了本色。  陈望秋刚想开口,苏萍失去耐性:“木头,找死啊!”她的白眼扔了过来。  陈望秋这时才明白,二女要尽情洗漱嬉闹,让自己回避一下。他想解释,这里房间隔音很好,洗漱间到这儿二道门什么也听不见。  可他又一想,自己真得听不见吗?自己还是来个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自觉离开吧。  陈望秋步行来到公司食堂,今天时间充足,他不慌不忙精心准备起五个人的晚餐。  近一个月,陈望秋跟着叶总的详尽食谱,以及网络烹饪教学视频,得益于他与众不同的观察力和模仿力,现在的陈望秋厨艺已登堂入室。要是来个有经验的厨师看看,他绝对不会相信陈望秋是个才进厨房一个月的,并且没有师傅的厨界菜鸟。  傍晚19:58,陈望秋准备好饭菜,便打电话通知苏萍她们开车到公司食堂就餐,并提醒她注意下路上的指示牌。  20:00整,老者、叶总准时到达,例行公事似的问候后,各自就坐。  叶总突然正色道:“陈所,你桌上饭菜可是三份,按公司规定另两份的成本要从你工资中出账。”  老者轻咳了一声,叶总用眼给老者递了个信号,老者欲言又止。  陈望秋心想,领导狂今天心情不佳,扣钱扣上了瘾,忙小心道:“应该的,一定。”  这时,林玲和苏萍迟疑着走了进来,老者和叶总都站了起来。  老者先开口笑道:“你们是小陈的同学吧,快进来,我们都在等你们呢。”  陈望秋这才发现老者和叶总都没动筷子,一阵心暖,忙给他们介绍。  叶总又是一阵热情洋溢的欢迎词,林、苏很快适应了新环境。  叶总还破例将她的饭菜端到陈望秋的一桌,林、苏忙去帮忙。三女年龄相仿,彼此互夸漂亮,还进一步讨论起服饰来。一时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剩下老者和陈望秋只能无语凝噎,欲哭无泪。  老者涵养好,稳坐钓鱼台。可陈望秋是个大饭桶,早就饥肠辘辘,难以忍耐了。  好不容易,老者也似失去耐性,他轻咳了一声,如同天籁。  三女终于坐了下来。苏萍显然意犹未尽,对陈望秋直瞪眼。陈望秋不知为何,只能傻眼。  苏萍一个白眼扔过来道:“木头,我们三姐妹有话要讲。”  陈望秋忙转移自己的就餐阵地,原来是自己摆错了饭菜位置。巨大的餐厅内又重新组成三桌。陈望秋见老者动了筷子,便自顾自大吃起来。  忽闻叶总向苏萍旁敲侧击地问起自己在学校的情况,苏萍口无遮拦,一一告之。连什么陈望秋考试成绩好,是因为他能猜出老师的考题;当众偷吃学校食堂大师傅的鸡腿,而又保证不被发现;连动物都喜欢他,是公认的动物大众情人,都说了出来。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陈望秋的“英雄事迹”一一曝光,一时三女是笑声不断。  叶总又道:“明天是星期天,要不要我放陈所一天假,陪你们到后山九条峰玩玩,那儿是国家级森林公园,3A级风景旅游区。”  苏萍依然没心没肺,开口就道:“叶姐,我和玲玲姐不是来玩的,我们是来蹭床的。”叶总一时不明白。  苏萍还想顺口解释,一想又怕误会,霎时红晕涌上她的面颊。三女一时低头无语,脸却逐一红了起来。
    第二天,陈望秋从书房的沙发起来,已是早晨5:03,书房东边的卧室传来响动,大概林、苏二人已起床,不知她们昨晚睡得好不好,是否达到了此行蹭床的目的。  为了回避二女起床、洗漱的不便和苏萍的白眼,陈望秋决定先带小花猫去院中散散步、玩耍一番,为小花猫表演一下拳脚,再去动物饲养区例行公事,问候一下自己的动物“主人”。  等陈望秋忙完这些,回三号院住处洗漱时发现二女已走。真是幽香依在,佳人已遥。  这时陈望秋的座机响起,原来是叶总通知他,她自己今天有事要出去不在公司,让陈望秋注意观察动物们的监控,同时取消她今天的早、中餐。  放下电话,林玲的短信来个,只是简单的告别和感谢。  接着苏萍的短信也来了,不过她的短信有点长:今天忙,搭叶姐的顺车回市区。猫粮和人参放在书桌上,你们记得吃。院里白枣很香甜,下月枣红时,我们会再来。另睡空调房,注意运动出汗。  叶总走了,公司内除了不管事的老者,就自己一人,名副其实的光杆司令。陈望秋得意起来,没人通过监控盯着感觉就是好,他不由用口技吹起了小调。  陈望秋得意还来不及忘形,他的手机响了,尽然是苏萍的来电。她不是刚发了短信,一贯以小气抠门而著名她,完全没必要再花钱打电话。该不会又有什么高破坏力的“长篇大论”要讲吧,女人真是一种美丽的麻烦,漂亮女人尤其如此。  “叶姐决定给你加薪。”苏萍的声音甜美而兴奋:“这可是玲玲姐和我向叶姐讨喜得来的。”  得知自己即将加薪,陈望秋立刻改变了对女人的评价,她们由“美丽的麻烦”一下成为“魅力无敌”,尽然能让领导狂叶总轻易同意给自己加薪。  可陈望秋等了一天也没得到叶总的加薪通知,倒是得到了老者出差一个月左右,在此期间不用为他备餐的通知。  终于在晚上10:30时,等来了叶总的再次来话,通知他夜11:00到公司总经理办公室谈话。  看来叶总的时间观念和办事效率都很强,自己加薪的预案即将落实。  尽管谈话时间有些晚,陈望秋还是准时来到位于公司主楼十八层的总经理室。  叶总坐在宽大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她指了指隔着办公桌于其对面的椅子,示意陈望秋坐下,还冲他微微笑了一下。  陈望秋觉得今天有戏,自己终于有了在正式场合和叶总平等对面而坐的资格,自己在公司的地位提升了,加薪有望。  等陈望秋坐好,叶总用缓慢而清晰的声音说道:“今天我去了你的大学母校,找了校领导,去了教务处;还顺道请了你在校期间的辅导员吃了顿便饭,我们相处融洽,详谈甚欢。”  原来今天叶总是去“家访”了,没听说对员工加薪前还要进行如此程序,何况她又不是教师,自己更不是她学生。  叶总见陈望秋默不作声,和蔼地一笑道:“你没什么主动要说的,或要解释的。”  陈望秋面对叶总的故作高深,只得硬着头皮道:“我在学校很正常,不打架,不逃课,还是连续几年的院校‘三好学生’,奖学金拿到手软。”  叶总听了轻轻一笑,又道:“很好,‘过三关’的伟绩都说了,那么陈所再谈谈自己的‘走麦城’事迹吧。”  见陈望秋沉思良久、犹豫不决的样子,叶总劝道:“不要顾虑,坦白才有机会,才会有出路。”  叶总分明是在诱供、逼供,看来不说点什么过不了关。陈望秋应付道:“我在学校时的缺点是有的,主要是饭量大点,常蹭同学的饭菜;亲和力强点,喜欢玩闹,耽误了同学们不少学习时间;还有长的有点小‘衰’,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够了。”叶总翻脸比翻书还快,一脸怒容:“除第一条外,其它你说的能算缺点吗?不诚实,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  难道叶总在理案机关待过,善于逼供信。但陈望秋还是点了下头,想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滔天大罪”。  “那我就说了,不要说没给过你机会。”叶总再次恶毒起来:“你考试成绩好,那是因为你动机不纯,揣摩老师的心理,猜题、押题,如同偷题,你是个‘文偷’小贼;在公共场所聚众屡次公开盗窃学校食堂的食品,次数多,数量大,你就是个‘武偷’狂贼’;更为可怕的是,你利用假象,利用同学们的善良,和男女同学拉拉扯扯,关系复杂,一度把学校搞得乌烟瘴气,不可收拾,你是个‘十恶不赦’的‘情偷’恶贼。拒不坦白,主观恶性极大,难道你还想寻机再次作贼?”  叶总的“公诉词”讲完,陈望秋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是个“罪恶滔天”的大奸大恶之贼,他有必要考虑一下是否自己把自己拉出去,“木仓一下”,以绝后患。谁让他自绝于老师、自绝于同学,还有自绝于大师傅来着?  叶总见陈望秋痛苦沮丧的样子,似已达到她的目的,忽莞尔一笑道:“下面我要和你谈的事情,或许你不清楚或不了解,但你一定感兴趣。你要做的是充分配合好我的询问,必须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总停了一下,又道:“谈好了,公司就决定每月给你加一千元,作为你的书报费,是公司福利的一部分。不过前提是:你必须诚实。这对公司和你个人都很重要,能做到吗?”  陈望秋无奈地点头。这就是典型的打一把,再给一点糖的战术,还附带城下之盟。不是加薪,是加福利,福利可是随时可以取消的。  叶总转身从后面的文件柜中取出一文件夹,将其放在办公桌上,并打开。她看着文件道:“下面是这段时间以来,我准备的有关我公司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主任研究员陈所的调查报告,现先向陈所个人汇报一下,望陈所提出宝贵意见。”  叶总见陈望秋有些笑意,便道:“请陈所不要自恋,要庄重,要诚恳。”  她接着道:“据调查,陈所毕业时,其所在班级同学的总成绩平均分,比同届同专业其他班级的高15.34分;同届同专业全体同学总成绩平均分比上二届分别高9.28分和9.36分;和陈所同寝室的三位同学全部以总成绩430分以上的考研绝对高分考取名校攻读硕士。对此不正常现象,不知陈所知不知道原因?”  陈望秋回应“不知道”,心想这些情况有些自己刚了解,哪能知道造成的原因。  “很好,很诚实。”叶总接着道:“据调查,陈所在校所住公寓楼共住有一千零六名同学,他们来自清江大学同届不同院系不同专业,可他们共同创造了一个奇迹:从大二起,一千零六名同学在此后三年没人生过病,连牙疼都没有。”  叶总讲完用征询的眼光看着陈望秋。陈望秋心想,年轻人不容易生病不是很正常吗?但他仍老实地回答:“不知道原因,无法解释。”  这次,叶总对陈望秋的回答不作评价,但她的脸色“晴转多云”。  叶总又继续道:“据调查,陈所从大二开始几乎每次考试成绩都是满分,连体育成绩,这种打分主观性很强的课目都是满分。难道陈所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不正常现象也不知道原因?”  叶总将目光从文件上移开,盯住陈望秋的眼睛。  陈望秋细细一想,自己之所以能考高分,大概是因为上课时不但能立即记住老师的教授内容,而且能清晰地观察出老师不经意的语气,下意识的动作,甚至他们肌肉的变化,汗毛的颤动。  以此为依据,陈望秋能精准判断出老师对所讲内容的重视程度,深刻于脑。等到考试时,再经过综合分析,充分比较,就能得出老师的出题范围,甚至能完全猜中考题。并能知道针对该考题,老师所想看到的答案。陈望秋交出的答卷,如同老师自己出题自己答一样,想不得满分也难。  陈望秋本想讲出原因,但又怕叶总追问他是如何做到观察入微的,拔个小萝卜带出一大摊泥。一个问题咬一个问题,没完没了,不仅烦人,而且最终还是无法解释。于是他干脆回答:“不知道原因,无法解释。”  “你是一问三不知,很不诚实。”叶总用怀疑,不信任,甚至蔑视的眼光看着陈望秋,想以此来激怒他,好让他情绪失控,能主动说出点什么。  陈望秋和叶总相处一月,早就对她的语气动作变化及其代表的正真含义了如指掌,哪会轻易上当。  陈望秋直接对叶总道:“叶总,不是我不想说出这些不正常情况的原因,你是全球排名第一,顶级名校的博士,你都解释不了的现象,就不要难为我这个小学士了。叶总有什么话,请开诚布公地讲。”  叶总的激将法失败,不过她并没有明显的不悦,马上改变思路道:“陈所的意见很好,我们都不要互相打哑谜了,都应该拿出科学精神,准备为科学献身,彼此相互坦白,彻底交出老底。”  叶总说完,从文件夹中拿出三份资料交给陈望秋,让他自己看。  陈望秋打开第一份资料,发现是大量动物观察对比数据,看得他头疼,忙迅速翻到结论部分:自陈所接管动物饲养区后,所有动物的各项身体检测数据全部达到理想状态,异乎寻常的健康。旧病症完全消失,未见任何新的病症。  第二份资料更令陈望秋吃惊,原来公司董事长是肝癌患者。老者前期的几家大医院的化验、诊断材料等于宣告了他的死刑,但他近期的体检材料却显示身体完全健康。  陈望秋看向这份资料的结论:本公司试制的“半枝莲”抗肝癌药品,志愿测试者王林不间断按测试规程使用,一直没有明显的医疗效果,但自陈所来到公司后,该抗肝癌药品突变成对应病症的特效药,应于充分关注。  第三份资料,对陈望秋来说,更是奇葩。这份资料是一份公司“半只玫”试制化妆品试用记录报告,志愿测试者的姓名、住址都贴上了黑色窄封条,无法看清。  记录报告非常详细,试用者的体温、体重、心率、血压都有每日记录,同时还配有志愿者身体局部细节连日高清照片。  陈望秋想看结论,却在这份资料上没有找到。看来叶总也是刚刚得到这份报告,还没来得及对此下结论。  陈望秋看完叶总给的所有资料后,将全部资料还给了叶总。  见叶总一直看着他,陈望秋不得不表态道:“从资料上看,公司的二项新产品的研制已经取得初步成功,至于为什么会突然取得突破,还是请叶总慢慢研究吧。”  叶总用手指轻敲了下桌子,似乎下来决心,她开口道:“我是这么猜想的。综合现有资料,陈所似具有尚未被目前科学界发现的一种新能量。这种能量能直接或间接地和动物发生感应,从而激发动物本身潜能,全面改善受能量者的身体状态。这个初步结论可以确立下来。”  陈望秋马上主动道:“我认为这个结论下得有点轻率,事实情况调查不够,也许都是合理情况下的一系列巧合,下结论为时尚早。”  陈望秋不愿同意叶总的说法,因为他不想承认自己是个与众不同的不正常之人,对于这一点他一时难以接受。  “这一点我完全同意。”没想到叶总赞同得很快,但她又接着道:“我承认前一阶段公司将研究重点放在植物上,是彻底的方向性错误。下一步,公司决定以陈所为重点研究对象,给他上手段,争取早日有所突破,开发出更多的新产品。”  陈望秋立即反对道:“我不同意,我是地球村村民,是有人权的,不能作为试验对象,更不能被上什么手段。”  开玩笑,自己如果成了叶总的试验对象,以她工作狂的作风,那还不整天吃这个,涂那个,还要注射不同的针剂,甚至被绑在各种仪器上测量各色数据。自己岂不成了可怜的小白鼠?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反对无效,公司董事长和总经理都能为科学献身。你作为公司中层为什么不能成为研究对象?陈所必须主动自愿配合公司的重大决定。”叶总的决定坚定有力,不容置疑。  陈望秋突然明白,那个化妆品女志愿者就是叶总,自己刚刚看了她局部细节高清照片,顿时觉得气短,不敢对她反驳。  “你应该知道现在公司的两项产品,以及随后可能出现的相关产品的市场前景有多大,会给公司给你带来多大的利益。”叶总又诱惑道:“苏萍不是想买房吗?到时候买别墅都行。陈所不会反对吧。”  叶总说玩,便起身欲走。  这时,陈望秋才小声问道:“公司打算如何做试验,上什么手段?”  叶总边走边道:“我要对你做全面生化试验,上切片观察手段。”  陈望秋一下呆若木鸡。
  一连数日,平安无事,叶总的人体生化试验迟迟没有进行。陈望秋却更忐忑,要知道迟来的暴雨更猛烈,不落地的靴子才可怕。  一天下午一点左右,闲暇之时陈望秋和小花猫在三号院大枣树的浓荫下来回溜达踱步,他一边享受自然凉风的吹拂,一边不禁开始思考自己带来的种种不正常现象的原因和后果。  要说自己是来自别的位面,可自己除了记住个模糊的左右不分,给自己造成生活不便外,其他什么都记不起来,或者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恐怕这个“左右不分”也像自己的“饭桶技能”一样,只是自己种种不正常现象之一,自己根本就是个原装土著地球居民。  可自己不是强大的穿越者,那就更奇怪了。自己能影响其它人和动物的身体状态和功能,幸好这种影响是良性的,功能改善性的,人和动物都对自己显示信任和亲近,就是领导狂叶总也只能表面上对自己狠狠,她的下意识和不自觉行为举止早就暴露出,叶总也陷入了陈望秋式的“魅力磁场”。  还有自己虽没有所谓的“穿越者记忆”,但自己感官系统的功能却越来越强,以前自己看远处的云朵是平面画,现在无论多远的云彩,只要是在自己视野范围内,自己看它们都是立体的。以前自己在远处只能看清别人的汗毛,现在同样情况下别人肌肉的轻微收缩和放松自己都能明察秋毫,令自己都感觉到恐怖。  自己的今世记忆力已经处于过目不忘的饱和状态,再难有寸进,就是有进步自己也感觉不到。  更为可怕的是自己的听力功能,它可不像视力那么好控制,随着它的不断加强,什么该听的不该听的,自己的耳朵都来者不拒,照单全收,现在自己想睡个好觉都难,生活极为不便。  陈望秋在想到自己“特意功能”的社会学后果时,不禁冒出冷汗。怀璧其罪自己还是知道的,单就自己能改善男人的智力和女人的容貌这两点,自己就得被各种势力疯狂争夺,结果要么被撕碎要么被圈养,何况自己对人和动物机能的改善是全方位的,争夺只会更惨烈。  想到这里,陈望秋又庆幸起来,幸亏自己来到这地处偏僻、人迹罕有的公司上班,叶总为了公司利益会保护自己的。否则地处闹市、人多嘴杂,自己非完蛋大吉不可。  陈望秋决定“隐藏”好自己这个怪人或者超级动物“奶爸”,还有要提前给清纯的苏萍上上课,让她不要显摆“陈式”秘密功能。至于学姐林玲,她知道的不多,同时社会阅历练达,再加上苏萍的提醒,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的。  陈望秋的决定还没实施,苏萍的电话就来了。接通电话,苏萍就心急火燎地道:“木头,快来这儿拿东西,东西太多了,我拿不了。快点!”  不等陈望秋回话,她的电话就断了。陈望秋只能叹气摇头,有什么事能让打电话都抠门的苏萍破例来电,真是奇了怪了。自己主动打电话回去问她,那得用公司座机才行,否则乱花钱的帽子还是会扣在自己的头上,隔空遭白眼难免。  苏萍的住处,陈望秋是上次和她见面时得知的,苏萍现住在市区林玲的一套公寓房内,只是象征性的每月给房主林玲支付一点房租即可,这令花钱小气的苏萍大为欣喜。  陈望秋反正每天下午都要去市区购物,就决定今天提前出发,先去苏萍处,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太多的好东西要拿。  下午1:40,陈望秋赶到苏萍租住的市区高档公寓小区,小区保安居然不让陈望秋直接开车进去,让他先和业主联系再说。  陈望秋只得打电话给林玲,林玲、保安、陈望秋之间一阵煞有介事的沟通之后,陈望秋的箱式小车才进入了此高档小区。  陈望秋走出开过空调的小车,就被高档小区内的高温烫着了,这高档小区的室外温度最少比陈望秋所在“山区”的室外温度高30℃。酷夏之中高30℃是什么概念,市区内的所谓“高档”真是可怕又可怜。  陈望秋扛着两箱叶总赏赐的公司植物区自产水果,做电梯来到苏萍所住的六楼单元房门前时,披着牛仔褂的陈望秋已经被热汗湿透。  还好,陈望秋一到,门就开了,苏萍只穿着白短袖低领T恤、白短裤、红拖鞋就迎了出来。  这一下,陈望秋更麻烦了。他的眼力超凡,苏萍穿惯牛仔裤的长腿这时也太白、太嫩了吧,他不由地既想看又不敢看,即刻出了身虚汗、冷汗,充分享受了酷夏中冷热急速交替的极端冰火两重天滋味。  这时,穿戴整齐的林玲拿着瓶冰水也迎了过来,三人将两箱水果放好。  不等陈望秋喝着凉水细细欣赏这公寓套房客厅的典雅奢华,抱着小花猫的苏萍皱着眉对他大声道:“木头,不要喝水了。一身的汗味,你都快馊了,赶紧去洗洗吧!”  陈望秋稀里糊涂被苏萍推入洗漱间洗澡去了。洗完澡,人是舒服了,可他突然想起自己没带换洗衣服,穿回汗透的衣服这澡不是白洗了吗?  正在陈望秋踌躇之时,苏萍甜美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木头,你的整套新衣服在客厅沙发上,自己拿吧,玲玲姐和我都回卧室了。快点换,我们下午都有事要出去。”  陈望秋依令迅速穿好苏萍为自己准备的衣服,这套衣服从内到外,全是某专卖店的商品,价格不菲,绝对不是刚参加工作不久的苏萍买的起的,再说她就是买的起也不会买的。  大概是学姐林玲对自己让床行为的回报吧,真有点受之有愧。不过从衣服十分合身的情况看,特别是这件新蓝色牛仔褂的情况来看,这套衣服是苏、林二人的合谋。  陈望秋新旧衣服收拾停当后,也大声道:“萍萍,还有水吗?我有点渴。”  稍后,林、苏二女才从同一卧室先后走出,令陈望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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