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人问,第二元神分身有自主意思,根本遵循是什么意思没

分身,元神,法身.有什么区别_百度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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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身,元神,法身.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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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身是复制体,元神是法力和灵魂的融合体,法身是肉体或者是意志的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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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莽莽十万里的云阳山偏东南方,有一山谷,叫太平谷,谷中坐落一村子,叫太平村,有百户,千余人,村中人一代又一代几乎都是过着半农半桑的生活,尚能自给自足,若非嫁娶之事,几乎与村外的世界隔绝。  李家是太平村中唯一不事农桑的猎户,通过以猎获的野物与邻里换取粮食为生计。或是世代为猎的缘故,李家男子个个生得虎背熊腰,气力如牛,即使腊月时节,腰间仅围一件剥取的兽皮,亦不觉得寒冷。  李家的子孙,尤其男孩儿,个个都在十岁前空手搏杀成年恶狼。李七月不是李家人的种似的,个儿虽与常人一般,但生得麻杆一般,瘦瘦弱弱的,五官还算端正,面色却是暗黄,完全一副病秧子模样,大约一阵寻常的山风就能将他吹去。如今已满十二岁的李七月每次跟俩哥哥捕猎时,单是走山路便跌得鼻青脸肿的,满山打滚儿,更别提拉弓射箭。他实在走不动了,俩哥儿玩儿似的将他抗在肩上,否则凭他的脚力,一天路程走上三天也没个完。  李七月跟着俩哥哥打下手,其身上斜背一张二哥为他量身定制的小两号竹弓,当然与李家人常用的牛角、牛筋为主材制作的硬弓不可同日而语。箭壶中有十余箭头削得锋利的梨木带羽箭枝,腰带左右分别吊着大哥去年送给他的一对鹿角制作的一尺长形如月牙儿的刀,当然这些装备可不是让他擒虎搏狼的,也不是用来防身御兽的,纯粹是装饰而已。至今李七月连满山跑的野兔山鸡都未曾猎捕一只,其实俩哥哥的用意很简单,只是让他有猎人的样儿,至于中看不中用,反正就是个谱儿,摆出来的,别让村里人小看了李七月也是“世袭”猎家的名头。  李七月肩背上有一只山藤编制的小背篓,这小背篓对于李七月来说才算得上真正有实用价值,俗话说: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大约如斯——他跟在俩哥哥屁股身后总是能捡到野菇山菌,在哥俩满载而归时,他的小背篓里绝对满满当当的——分工不同而已!  李七月三天两头儿不是头疼就是脑热,病怏怏的,总是给人一种“斯斯文文”有气无力的感觉,偏偏又扁担横放不知是“一”字。山里是养不得闲人的,李家叔佰们见他整日无所事事,甩着膀子晃悠悠地乱转,便与他父母商量,争取在近一、两年内一大家人合力在村东山脚下荒凉处开垦出几亩熟地,以便他自食其力,自然也断了李七月成为猎人这一条不是前途的前途。  在熟地还未成熟地前,太平村出事了。  八月末,眼看农田里的庄稼收获在望,却被不知从何处闯来一群近百头大大小小的野猪毁坏殆尽。身为行猎世家的李家带头,与众村民合力,将这些来历不明的野猪杀死一半,打伤一半,被机关陷阱生擒的野猪亦不在少数,但仍有十多头野猪逃之夭夭。  李家爷叔侄等共四代人,无论男女只要能走得动的,均是全身披挂,誓师出动,誓要将这群祸害屠杀得干干净净。即使李七月才有八岁的小妹也捋胳膊袖卷裤腿儿争先恐后跃跃欲试,当然被其爹爹训斥后才撅着嘴儿哼哼唧唧地一步三摇地回家守着门户。  李七月虽说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根本是手无缚鸡之力,却也不甘落后,毫不犹豫地加入追剿野猪队伍之中。  野猪虽然不能力敌全副武装的猎人,也算不上狡猾,却是异常蛮横,但有逃避空隙,无论有没有路,即使前面是悬崖,凭着一身皮糙肉厚硬是埋头横冲直撞,李家人再是强壮也只得躲避其锋芒,任其逃得一时,所以追缴野猪的过程并不轻松。  在一轮又一轮的追剿中,所剩野猪接二连三地被狙杀,五天后,仅剩下一头半人高、身如牛犊的野猪,此时已跑出距离太平村超过二百里。李家人合计一下,仅留三人继续追剿,其余人打道回村,李七月的俩哥哥就在三人队伍之中,他本人早被落在半道上,原本是等俩哥哥一起回村。  三天前他被留在一座距离地面有两尺高的山洞里,这座山洞是李家人历代进山行猎必定落脚的地方,洞口狭小,洞中较为宽敞干燥,十多人居住其中亦不觉拥挤,一盏羊脂油灯映照得洞中忽明忽暗,洞内一角落里搭建一张简易的藤床,另有石锅石碗,有不少干柴码垛在另一角落里,还有半石杂粮。  至于这座洞是天然形成还是历代先人开凿,李七月观察半天弄不出所以然,他没心思再继续研究下去。洞前十丈外有一明镜似的的湖泊,湖面宽广,约有千顷,此时碧波绿水荡漾,映着青山,颇使人心旷神怡……接连几天,他都坐在湖边看鸟飞鱼跃,日落又日出。第四日,夕阳坠落之际,他正百无聊赖地欲离开湖边回到洞里继续睡觉,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鸟鸣声,他极目远眺,发现远处迎面飞来一黑点儿,不过几个息时间,黑点渐渐变大,一头展翅约有尺长的白尾鹫迎面飞来,同时他也看到飞在白尾鹫前面是一只斑鸠,正仓皇而逃。这只棕黄色的斑鸠飞得东倒西歪,摇摇欲坠,眼看丧命白尾鹫口腹。  斑鸠接连几个急转弯,虽然一时逃脱白尾鹫的利爪,但并没有从根本上甩脱身后致命的危险,然而此刻它已精疲力竭,惊恐之中,如一只石子径直坠落湖中,激起一圈涟漪。  白尾鹫气急败坏地围着斑鸠落水处盘旋,利嘴中发出声声啸音,即使站在百丈外的李七月也感到耳膜隐隐作痛。  白尾鹫低空盘旋,几次俯冲水面试图捕捉斑鸠,但均是空爪而回,大约怕水的缘故,终于犹有不甘地飞离而去,斑鸠像水鸭子一般浮沉在水面上,一动不动。一直看得心惊胆战的李七月这才回过神来,见到湖中斑鸠似乎还活着,于是他甩掉身上的衣物,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向斑鸠游去。  湖中的水清澈见底,然而李七月才游出十几丈远,就看不到湖底,同时感到湖水越来越是冰冷。此时九月初,夕阳才落西山,山风骤起,湖面顿时涌起波澜,李七月更是觉得湖水如刀刺骨般寒冷,仅游出三十丈远,下牙就不住地哆嗦着磕碰上牙,他本来身单力薄,此时每游出一丈远,就感觉身上的力气成倍地流失。  在距离斑鸠还有十丈远时,他似乎还能坚持向前游去,又向前游了五丈远,他犹豫了一下继续向前游了三丈远,这时他感到四肢被冰冻束缚似的僵硬,他哆嗦着向前一寸一寸游去。  一种莫名的濒死的感觉从心头升起,令他无来由地恐慌,而这种恐慌的感觉是他有生以来从没有过的,难道这就是人死之前的感觉?  一丈远处的斑鸠已经奄奄一息,绿豆大小的黑眼珠半睁半闭,见到李七月时,就像见到斑鸠妈妈一般竟扑腾翅膀向他划过来。  李七月踩着水,再没有向斑鸠游过去,他担心因此会惊走斑鸠,趁此时间,他收集体内所有的仅剩下的力气,调整气息……当他伸出靠近斑鸠的那一只臂膀,此时斑鸠的眼球陡地圆睁,其下意识地扑棱翅膀挣扎了一下,本来李七月伸手即可触及它,但因为它这一扑腾,不但未向他更靠近,反倒随波荡漾得更远。  山风越来越大,天越来越黑,李七月凭着感觉有一下没一下地向湖边划去,与其说他是游泳,还不如说他是身如浮萍随波荡漾到湖边。  随着他向湖边一点一点靠近,那种濒死的恐慌感觉也一点一点地从心头消逝。直到午夜时,他才从水中爬出来,回到洞中,点燃柴火取暖,并烧了一锅水,当他喝了一肚子水后,身体才转暖,这时天快亮了,全身酸痛感觉夹杂极度地疲惫一下子袭来,使他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醒来时,又是黄昏,他是被尿憋醒,摇摇摆摆地爬起来,见石锅中还剩有一点稀粥,便将头埋进石锅舔得干干净净。  狭小的洞口斜斜地射进一缕阳光,使得洞中透亮得刺眼,他整理身上的衣物,走出山洞,远处传来阵阵湖水拍岸的潺潺声,使他信步向湖边走去。  看着眼前千顷湖面,想到昨天那种濒死的恐慌,直到现在仍是令他不寒而栗,于是他再不想继续欣赏荡漾的波澜,就在他收起眼光转向别处时,他看见不远处的湖边有一拳头大的棕黄色的东西随着湖水荡漾。他怀有忐忑地心一步一步走近,发现那棕黄色的东西果然是他昨天几乎拼了性命想救起的那一只斑鸠的尸体——可惜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一阵风吹来,他的双眼顿时通红,两行泪不由地潸然而下……他用尽肺腑气息,仰天长啸——一个时辰后,湖边凭空多了一座两拳高的小坟。
  自上次游湖后,李七月便病倒了,躺在床上整整三个月,本来就是病秧子似的,如今名副其实。虽说后来病愈,但瘦弱的小身板更是瘦弱,走路一摆一摆的,似乎一个喷嚏就能将他吹倒——还要翻几个跟头,说话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在邻里眼中,他一点也不像五大三粗的李家的人,甚至连男人也不像,倒像个常年藏在深闺里的黄花闺女儿。  俩哥哥和堂哥三人自从追剿野猪后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音信,几次三番派人去寻找,也不见踪影,真正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就在李家认为这三人彻底没了活命的可能时,他们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太平村人的眼前,这时距离野猪袭村已经过去整整两年时间。他们回来时带回一个外面世界的人,那人看似三十多岁,姓穆,叫穆天仁,中等身材,面目十分俊美,肩背上吊有一把三尺长剑,无论对面是男女老幼,言谈举止之间,颇为和善,偏偏他又有一身了不得的本事,据说他可以御剑飞行,三人就是站在他的剑上飞回来的。  在听完三人的介绍后,村里人将穆天仁视为仙人,尊称其为穆天师,穆天仁亦不否认。  原来三位哥哥在一年半前追剿野猪时,因为家中爷辈撂下话,不杀此野猪誓不罢休,于是仨人跟在野猪后面翻山越岭,这一走也不知走了多少日子,累了就休息,困了就睡,凭着猎人的本能,倒也没有将那只野猪追丢,终于在某一天,将那只牛犊似的野猪伏杀在一片红枣林里。  在回村的路上,仨人遇到自称刚下山游历不久的穆天仁,穆天仁倒也不避讳地自我介绍,他自幼在距离此云阳山百十万里之遥的九孤山修行,他出身九孤山剑灵一脉,此次下山到俗世中历练是为了突破修炼瓶颈以便顺利进阶更高一层。在仨人目瞪口呆下,见识了穆天仁随便使出几手法术,他们便将其视为神仙奉若神明,并竭力邀请穆天仁到自己村中作客,经过几番推诿,他才勉强答允。  太平村人举全村之力招待穆天师,大摆流水筵席,三天后,酒酣之际,穆天师从随身袋中取出一丹瓶,并从瓶中倒出三粒鸽卵大小的药丸托在掌心,有见识的人一眼就看出穆天师之所以如此做法肯定是在寻找有缘人赐仙丹灵药,不知哪位乡党走****运受穆天师垂青,于是在场的人慌忙离座,跪的跪、拜的拜,个个五体投地。  “呵呵,你们这是干嘛?快快请起,穆某这次情愿受尔等世俗界的招待,承领你们的情谊,也算是重温昔年人间烟火滋味,颇有感慨……身为修行之人,原本与尔等并无瓜葛。这三粒丹药只是普通的灵丹而已,并不是你们想象中可以白日飞升的仙丹,那种仙丹即使穆某也是可望而不可求。此丹药为延寿丹,虽说在修行人眼中较为普遍常见,但其材料搜集却是非常之难,穆某亦是非九牛二虎之力,才炼制出数十粒,如今所剩不多……因各人资质不同,每服用一粒延寿丹可增岁二十至三十年不等,因为其贵重稀有,所以不可随便赠与他人。今穆某欲收记名弟子一人,此三粒延寿丹便是我收弟子的见面礼……”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村首小心问道:“穆天师,你老看弟子是有此福气?”  穆天仁看了一眼已是白发苍苍的村首,摆手道:“秦翁,请起吧,经过这几日观察,其实穆某心中已有人选。”  未等众人询问,他手指一抬,指着正在门外歪着脑袋看稀奇的一个黄脸枯瘦少年道:“那位李家小哥便是穆某所看中之人,若是收得他为我记名弟子,穆某便不虚此行。”  众人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发现穆天仁所相中的人竟然是李七月,大家不免得不以为然地唏嘘一番,甚至有人以为穆天仁虽是本领高强,但识人眼光实在差强人意。众所周知,凭李七月的身子骨根本是一堆烂泥巴——抹不上墙的。穆天仁看在眼里,却是笑而不语。  李七月看着三粒药丸在其掌心骨碌碌地打滚,通体晶莹剔透,周身散发氤氲之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等好事可是连做梦都不敢想,事实上,他每天都远远地跟在穆天仁身后,心底潜意识里可能就是以此受到穆天仁关注,只是他不敢想也不敢说而已,足足一炷香后,他才醒悟过来,慌忙磕头九拜,并当场行弟子之礼——生怕夜长梦多。  穆天仁欣然受礼。  礼毕,见李七月张口欲言,呵呵笑道:“七月,修行之路漫漫,不是一蹴而就之事,不可急在一时,若是有关修行之事,待为师另行安排专门时间为你一一解惑。”  李七月面色涨红,道:“弟子想请师父收回一粒延寿丹。”  “为何?”穆天仁没想到才收的徒弟竟然提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要求。  李七月满面被憋得更是通红,嗫嚅道:“这三粒延寿丹,其中两粒敬献父母,剩下一粒,弟子觉不敢享用,何况弟子将来追随师父修行,其修为亦不是此一粒延寿丹可比,所以弟子请师父收回一粒灵丹。”  穆天仁收起笑容,正襟危坐,道:“若是为师不收回,你当如何处理此灵丹?”  李七月歪着脑袋,环顾四周道:“师父,莫若将此灵丹用酒水化开,全村众人均可分享溶有延寿丹的酒水,让弟子乡亲体会仙家妙处,借此机会正好将师父在此所欠酒水烟火之情了结。”  穆天仁颔首笑道:“七月,听说你不识一字,却有如此头脑,为师颇感欣慰。”  第二日一早,李七月便拜别父母族人随穆天仁而去。离开村子约三里远,穆天仁取出长剑抛在空中,只见他嘴唇微微一动,三尺长剑陡地变宽七寸长丈余,悬离地面尺高,剑锋处隐约传来龙吟虎啸之声,他见李七月呆若木鸡,也不多说话,伸手虚托,李七月未曾移动半步,只是觉得身子飘飘而起,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站在剑身之上。  李七月心中一慌,身形一晃,差点从剑身上栽倒在地,好在穆天仁紧挨其身边,抓住其腰带,这才使他的稳住身形。  御剑飞行是修行者最常用的手段,果然绝妙,虽未能飞至云层,但低头发现层峦尽小,原来还是高不可攀的山峰,此时如卧牛、鸡窝一般伏在苍茫大地上。  李七月仅是略看一眼,便头晕目眩,不敢继续细看,干脆闭眼,只是掩不住耳边风声猎猎,衣带飘飘,因为风急,几乎使他站立不住,同时风寒袭体,才过去盏茶时间,便是连五脏都快冰冻。见李七月面色冻得发青,全身颤栗不已,穆天仁将一手掌扶在其背心处,李七月顿时感到一股暖流从后心散至全身四肢百骸,不过俄顷时间,他便觉得身体内再无一丝寒意儿。  如斯不疾不徐地夜以继日飞行几天,所经过之处均是荒山野岭,并无人家村庄,偶尔短暂休息时,穆天仁便盘腿打坐,李七月进食出来时携带的干粮。五天后,师徒俩便徒步翻山越岭,几乎未曾有半点儿逗留,半月后他们终于来到一山谷之中。  山谷不大,有溪水经过,还有大片结满果子的桃林,穿过桃林,又见一片竹林,竹林里散落几座草房子,当他们刚出现在竹林时,有两个人影疾奔而来,待见到穆天仁时,两人停住脚步,满面恭敬道:“师父——”  “嗯,这是为师前几日才收的徒弟,叫李七月,从此便是你们的小师弟,好好关照一下。全友,你找一下琴儿,一会儿你们都到我屋里去,我有话要说。大可,你带七月师弟走动走动,熟悉四周,并安排住所。”穆天仁说完,径自走了。  “你是七月师弟?”  “嗯。你是大可师兄?”李七月仿佛自己活在梦里一般,这里就是九孤山剑灵一脉所在?也就是说他将来修行的地方?他一边听师兄介绍,一边将信将疑地偷眼四处张望,却是不敢开口多说多问。  李七月后来才知道,这地方仍属云阳山山脉,距离九孤山仍有数十万里之遥,此谷名叫齐云谷,因百里外的齐云山而得名,齐云山其实是一座孤峰,耸入云霄,当初穆天仁因此起名。  这齐云谷与他见过的山谷并无不同,没有想象中那样处处琼楼玉宇、云蒸霞蔚、仙音缭绕,也见不到其他仙风道骨之修行者,入目之处反倒是三、两座低矮茅屋,更远处紧挨竹林边上的是十余亩待收的庄稼。唯一有仙家迹象的是竹林深处有一亩见方的药园,园里长有长相参差不齐、稀稀疏疏的灵草,这些灵草大概是用来炼丹的吧——不过在李七月眼里,这药园更像是他们村何家的后院一角,何家族人中有一脉是祖传医病的郎中。  包括李七月在内,穆天仁共收有弟子四人,均是十年内陆续内收下的,几乎每两、三年便收一人,令他意外的是他们仨人与他一样都不是穆天仁的正式弟子,而全是记名弟子,大可的全名叫李大可,是大师兄,体型微胖,话语不多,每说一句必是言简意赅;刚才先走一步的是二师兄何全友,还有一人是三师姐,叫薛琴。他们三人分别十九岁、十七岁、十五岁,李七月十三岁。  李大可收拾一间用作仓储的茅草屋,于是李七月便有了一间正式属于自己的屋子,铺一层厚厚的草褥子便是床,还有一张桌子、两张凳子和才搭建的简易灶台,锅碗瓢盆具备,另有一张用来盘腿打坐蒲团……大师兄出去一会儿,回来时带来一只香炉,一把檀香,焚香后,屋中霉味顿时少了许多。  待收拾得差不多时,李大可道:“先到师父那里走一趟吧,大概二师弟和三师妹已到那里了。”
  李七月和大师兄两人在竹林小径绕行七八个弯儿,约有一刻钟,便看到一座隐在竹林里不起眼的小屋,小屋与竹林里其它茅草屋一般,并无二样。何全友和薛琴正盘腿坐在距离茅草屋不远处的树桩上打坐,见李七月走过来,忙迎上去。  “这位就是新来的小师弟?”薛琴眨巴长长的睫毛,围着李七月转了几圈,呵呵道,“师弟,你这身板怕是经不住风吹吧?”  李七月面色一红,好像对面真的吹来一阵风似的,不由地晃动一下身子,朝薛琴抱拳施礼道:“三师姐,好!”  薛琴咯咯一笑,双手相扣,放至左腰侧,弯腿屈身还了一个万福,正欲说话,这时小屋内传来穆天仁的声音:“你们都进来吧。”  四人如众星捧月围着穆天仁盘腿坐在蒲团上,因为人多,屋中显得拥挤压抑,紫檀香的味儿充满小屋内,使人昏昏然,几个人强打精神,聆听穆天仁的法旨。  “这是李七月,为师前些日子才收的徒弟,刚才你们都已见过,以后你们之间再相互了解。有关修行事宜,为师再重申一遍,你们各行其是,不准相互打听交流,但有违规,必是严惩不贷。若是修行之中存有疑问,待我云游回来时再问我,为师当面指点解惑。大可,你是大师兄,不单单以身作则,还要对师弟、师妹们严加管束,不准半点惫懒懈怠……尤其为师外出期间,各种戒律不准越雷池一步。七月才入我门下,这两年时间除了修习为师所教的道术外,全友负责教他读书识字,大可负责教他刀耕火种。”  见李七月满面茫然、疑惑,穆天仁倒是不厌其烦地道:“你们几人入我门中时间不等、有先有后,即使大可入我门时间最长,也未能完全绝了五谷,所以你们要学会自给自足,不然道未学成,倒是将自个儿饿死了……大可留下,其余人等在外面等候为师召唤。”  李大可留在穆天仁屋中近一炷香时间,期间何全友和薛琴两人面面相觑,连大气都不敢喘,李七月不知其中缘由,只是依他们的样子盘腿坐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待李大可从屋中出来,一副灰心丧气的模样全写在脸上。  接着何全友进屋,再接着薛琴进屋,俩人出来时均与李大可一副模样。  本来李七月与穆天仁相处有半月,已经没了陌生和拘束感,此时见仨师兄师姐如此神色,他不由得胆儿寒、肝儿颤硬着头皮进屋。  “随便坐下吧,不要有任何紧张,为师又不是吃人的恶虎。”穆天仁微微一笑,说了一句俏皮话,但在李七月耳里,此时的穆天仁分明是扮猪吃虎,当然眼前这一只猪可比老虎厉害多了——在太平村时,他亲眼看到穆天仁牛刀小试,一块磨盘大的石块经他的手掌不经意抚摸过后,一阵风吹来,那石块竟然化为齑粉被刮得无影无踪。  “是。”李七月恭恭敬敬地坐在穆天仁对面的蒲团上,才坐下,他便感到屁股腚如浸泡在水里一般,大概是李大可等三位流下的汗水儿已将蒲团浸湿得透透的。  “七月,为师之所以收你为记名弟子,全是因为修行者讲究‘缘分’二字,也就是说你我之间这一场师徒缘分是注定的,本来为师我已经有大可、全友和琴儿三位弟子,完全可以传我衣钵,并不再打算收弟子,但是归途之中,遇到你村中人,一念之下,便有了你我缘分……凭你的体质至多再活二十年,即是天命,其间若有个小病、小恙,随时都有可能要你的命——而你的资质,五灵之中倒是勉强有水、木两灵根,可这双灵根即使与最寻常灵根相比连百分之一的灵性还不到,而寻常灵根的人是根本不可能适宜修行,何况你呢?也就说你此生注定与大道无望……”  听到这里,李七月好似被剥得精光埋在冰窟窿里——整个人儿透心凉。从穆天仁收他为徒的那一刻起,尽管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激动不已,以为自己将来即使不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有师父一半修为便是知足,如今那希望就像偌大的五彩泡泡被穆天仁三言两语一下拍灭得连影儿都不见,不知何时起全身冷汗淋漓。  “七月,你别如丧考妣吊着脸,先听为师将话说完。既然为师我将你带来,并收你为弟子,自然不会亏待与你,若是你肯吃得苦中苦,再加上为师我赐予你的丹药,不但修为远超寻常人,而且活百年以上还是有可能的……一会儿为师传你一章秘笈,在以后的日子里,你需心无旁骛自行潜修,别指望我会对你的修行有任何指导。将来无论成功与否,将来你不要埋怨我,我也不会埋怨你,一旦你修行有成,为师将正式收你为徒,并从那时开始传你大道法术,同时会将这秘笈的另外一章节秘笈传你,也有将所剩下的几章节秘笈都传给你这种可能……但是你必须先得有心理准备,正如为师我先前所说,你大道基本无望,能在修行之道上走多远,全靠你自己的悟性和造化。为师对你要求很简单,从你修行此秘笈的那一刻起,将修行心得和身体变化都一一记住,然后毫无保留告诉我。”  “七月,为师送你第一个好处,便是这五粒延寿丹,延寿丹的逆天妙用你是知晓的,完全可以使你凭空增寿百年以上,也就是说若无天灾人祸,你单凭此药便活百年以上,你以为这般好处还满意?”  “弟子满意。”  “遵师命否?”  “弟子谨遵师命!”  “好,不过丑化说在前面,希望你不要自食其言,否则我亲自执法门规。”  穆天仁这才将一直紧绷着的脸像花儿一般舒展开来,笑道:“七月,为师给你一瓶补中益气丹,你每三天服用一粒此丹,此丹虽然没有逆天妙处,却可以强身健体,以便你能承受每天打坐修行参悟之苦,否则凭你七月早产,先天不足,多半是半途而废,不能持之以恒地坚持下去。”  李七月将两种丹药仔细收在怀中贴身处,神色恭敬道:“弟子绝不辜负师父厚望。”  说这话时,他心虚得很,明知无任何希望,还是信誓旦旦,似乎前途一片光明。  穆天仁从身后桌上取一张似乎早已准备好的巴掌大小羊皮,递给李七月道:“这是为师刚刚复写的一章节秘笈,因为无名,暂且称之为羊皮秘笈吧,你拿回去自己体会,记住这秘笈不可传他人,否则以叛门弑师之罪责罚。”  李七月接过来一看,羊皮上大概有百多个字,瞧在眼里,觉得那些字大同小异,像蝌蚪一般,上下颠倒着拿也不自知。他倒不担心将来不认识羊皮上的字,以后的日子,李大可会教他读书识字,。  接下来的五天,他几乎没有出门,师兄师姐也没有主动找他们,在这五天里,他每天服食一粒延寿丹,依照穆天仁的指导,服食延寿丹的方法很简单,盘腿打坐保持心平气和便达到最大效果,这延寿丹的妙用不是现在就能体现出来的,何况因人而异,但想到自己本来只能活二三十岁,如今可活百多岁,自然心满意足。服用后,体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才服下时,口齿生香而已。  补中益气丹服下后,不到一炷香时间,便觉得小腹部微许热胀不适,一小时后,小腹部便渐渐形成一拳头大的热团团,又一个时辰后,这热团团就像抽丝剥茧一般,形成一股股热乎乎的丝儿向小腹以外慢悠悠地游走,大约半天过后,这热乎乎的丝儿便游走至四肢百骸……期间他一动也不敢动,任热丝儿自行在体内游走,生怕惊动那热丝儿,生出什么意想不到的意外来,尤其这时偏偏又同时服用延寿丹,而一粒延寿丹至少能延寿二十年,若是功效吸完全吸收,便是凭空增加三十年岁亦不是不可能,他可不想因为稍稍舒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而因此少活十年、八年。  打坐完毕后,双腿又麻又酸又痛如快要断离一般,几乎动也动不得,他凭手臂之力扶撑着移动到铺上,直到一觉醒来,双腿才又是自己的。  就这样日复一日,五天后,何全友不请自来,见李七月面色蜡黄,每移动一步,双腿都哆嗦不已,笑道:“你这种情况,我们都经历过,全是因为盘腿打坐时间久了的缘故,何况你的身子骨实在是单薄了,若不是师父给你补中益气丹,不但这五天你都坚持不下来,而且还有性命之虞,不过时间长了,适应了,倒也无妨。你且随便坐下吧,今天我是遵师命教你识字的。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每天教你一个时辰,其余时间你自行安排时间复习。师弟,若是有空,帮大师兄管理庄稼吧,因为庄稼快要收获了,鸟雀也日渐多了起来,跟我们抢粮呢。按照我的意思,这些庄稼任其食用也罢,毕竟那些鸟雀和我们一样都是为了活着,活着就必须将肚皮填饱,嘿嘿……只是任它们肚皮吃得饱饱的,我们可要受饿了……嘿嘿……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到了筑基后期瓶颈,可以不吃不喝……”  “筑基后期?”李七月呢喃一句,便不在说话,他不知道这筑基后期是什么概念,但他明白师父的本领绝对是深不可测的,何况师父已经亲口告诉过他,此生他几乎不可能证得大道,想到这里,心中便一下子沮丧起来,不过他没有将此心情写在脸上。  何全友面皮白净,中等的身材,婴儿肥,因为家境颇为殷实,在入师门前曾专门请了两个老学究教他,故而四人中他的学问最好,按照他自己的话,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举手投足间,满腹经纶的模样。李七月斯文有余,腹中草包,与何全友没法比,他不过是体弱不爱动假斯文而已,何况他出身在一个自给自足的封闭山村里,如井底之蛙,学识并无用途,自然孤陋寡闻。  蝌蚪一样的文字说好学也好学,说不好学,还真是难学,有的字,一天可以记得十个八个,有的字,三天才记得一个,还不一定真懂。
  庄稼地里满是金黄色沉甸甸的穗儿,再有半个多月就能收获了,但天空中不时飞来飞去黑压压的雀群儿,薛琴摇着手中竹竿儿,竹竿一头绑扎一长长的红绸子,每走几步舞动一下,庄稼里就飞出黑云似的雀群,待她走后,那黑云似的雀群有争先恐后地扑进庄稼地里,她却视而不见,继续绕着庄稼地转圈,有一下没一下地舞动手中的竹竿儿。  何全友盘腿坐在庄稼地中间的土墩上,双眼微闭,像是睡着一般,双手边各摆放一堆石子儿,反是有雀儿在他百丈内,他眼皮都不抬,捡起一石子抛过去,每扔一石子,被有一声刺耳的哀鸣声传来,同时群鸟哄飞而去,一时间倒也不敢靠近。  李七月看得心里直纳闷,而令他惊奇的是凡是被石子击中的鸟儿,均是单翅骨断,并没有当场丧命,在哀鸣与挣扎中,其余鸟儿自然不敢再飞落下来。  他还是前几日才知道何全友不但书读得多,而且在从师前曾延请知名武师教他武功,他算得上文武双全。  何全友这一手扔石子的功夫,属于俗家小巧的功夫,要练到抛掷近百丈远,非平常膂力可以达到,而分寸拿捏到如此之好,没有十年八年的苦功下去,根本没有这样的成就,除此之外,李七月猜想,应该与他修习的秘笈有关,而且已经有一定的成就,否则即使借助弓箭这种外力,亦难将石子抛投百丈之外。  可惜穆天仁一再交待相互间不准交流修行情况,否则他定要请教一番。  关于穆天仁传他们四人秘笈,他们都心知肚明,至于是不是修行的同一秘笈,他们都不得而知。  虽然李七月手里也抓一根竹竿儿,但他与薛琴不一样,哪儿有雀群他就往哪里赶,故而一会儿工夫他就忙得不亦乐乎,满身的汗儿。  直到一个月后粮食全都收入库中,他们四人才恢复正常的修行,相对清闲,穆天仁早在半月前就云游去了,何时归来,也没有交待。  三个月后,李七月在自个儿的屋中打坐,手捧羊皮卷儿,正一个字一个字地辨识理解。这时他已经将复写在羊皮纸上的百多字认全,也能理解个七七八八,他准备这两日就依此秘笈修行。  “气行任督二脉,任督二脉,任督二脉是什么东西?”  靠墙的半边铺上全是书,这些书都是从穆天仁那里淘来的,穆天仁那里整整有一间房子的书,其中一半早被何全友搬去,剩下一半的一半被李七月收为自用。  他正欲将头埋在书里翻找可以解释任督二脉的资料,这时门外出来薛琴的声音。  “小师弟,你在么?”大概说话时跑动着,气息不调,话音颤颤的,格外好听。  “嗯。师姐有事么?”  薛琴肤白,五官精致,右眉梢处有一米粒大的红痣,是个十足的美人儿。薛琴眼珠一转,反问道:“师弟,没事就不能找你么?”  “嘿嘿,师姐你无事不登三宝殿。”研究学问也有三个月了,说话时也跟着何全友一个调儿,动不动就掉书袋。  “哼,还无事不登三宝殿呢?就你这草房,是三宝殿么?大师兄在几天前发现一山洞,今天一早正好看见狗熊进洞,于是他叫上二师兄一起去抓熊,炖熊掌吃。”说到这里,薛琴的口水都流下来,李七月转身收拾东西装着看不见。  “喂,你听我说话没有?”  “听着呢。”  “那狗熊比水牛小不了多少,立起来有我两个那么高,他们估计一下子摆不平这熊瞎子,你家几代都是猎人,弄这玩意儿应该有高招儿,所以叫我来找你帮忙,这会儿估计他们已经干上了。”  李七月一听这狗熊那么大,心里顿时炸毛,他虽说是猎人家出身,可是还没有真正猎获什么猎物,他是见识过狗熊的狠劲,发起疯来,一掌可以轻易挥断一碗口粗的树,他这小身板儿哪经得住熊掌一击?薛琴见他正在犹豫,以为他不想去,着急道:“大师兄说了,见者有份,一人一只熊掌。”  “师姐,等一下,我在考虑要带什么东西,用什么方法。”  弓箭是要带上的,两把鹿角刀也要带上,嘿嘿——凭他行猎多年,见识经验还是有的,他去指导一下工作应该可以的,譬如——在狗熊必经之路的洞口挖陷阱,差点忘了带一柄铲儿。  李七月以为狗熊所在的山洞就在附近,没想到一路跟着薛琴身后小跑有一个时辰,足足有七八里路,薛琴虽是有些气喘,但是面不改色,也不见汗珠儿,他却是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几次要停下来稳一稳气息,都被薛琴揽住胳膊几乎是架着他赶路,生怕俩师兄一人两只熊掌给私分了。  李大可没事去那么远干嘛?李七月心里揣着疑问,又不敢问,因为师门禁忌,他可不敢犯禁。  “小师弟,你快点儿,你身子真的很沉,今早吃铁了?”若是薛琴一个人跑,可能没这么吃力,但是加上李七月半个人的重量,她却是受不了,嘴上说快点儿,她自己却是停下脚步。  “吼——”一声沉闷的吼声传来,听这声音,应该距离此地不远,不过这声音也太吓人了,肯定不是平常大小的狗熊。  李七月迈着如灌铅的双腿转了一个山角,看见前面百米外有三团黑影在相互追逐。他揉了揉眼,定睛一看,发现李大可和何全友两人成掎角之势与狗熊对峙,那狗熊果然如薛琴所说高大威猛。  他嘴中发苦,若不是薛琴还架住他胳膊,他早已转身便逃,这样大小的狗熊,就是他俩哥哥在此也不可能力敌,只能见机行事而智取。  他冲着李大可何全友叫道:“快逃!”  可是他却喊不出声来,身上的劲儿全用在刚才跑路上了。转念一想,何全友的身手他是见识过的,即使敌不过狗熊,想逃得话,这熊瞎子应该是拦不住的,可是他担心何全友与之硬拼,何况李大可与他一样是修行的,在修为未成之前,与常人无异。  据说他李家祖上原不是打猎的,而是名噪一时的侠客,因为被朝廷政变牵连,所以他祖上与其他人家一合计,在朝廷下手前,他们一起逃到云阳山之中避祸。他家虽有几套武功传了下来,因为他们仅是打猎为生,并不需要多强的武功,如今他家没有人真正下苦工习武,几套武功秘本全压在箱子底。当然除了箱子底那几套武功秘本外,他们还有一套口耳相传的武功,只要是李家的人必练,因为这一套武功一旦练成,近距离猎杀猎物最是得心应手,即使在被豺狼虎豹逼入绝境遭遇其必杀时亦能出人意料地逃脱升天。  这一套武功是其祖上避入云阳山后自创,因为此武功一旦使出时,身后会留有一串残影儿,最多时有七个残影,所以便称之为:七影步,后人虽然都练此武功,但没有一个人使出七个残影,最后能将此武功勉强使出一个残影的人也是十数代前,这七影步又名为迷踪步。  李七月也练过这迷踪步,可惜这迷踪步实在耗费力气,即使他大哥那般如牛一般强健身体,也只能使出这迷踪步一次,如果强行再一次使出这迷踪步,体内如被抽取最后一丝力气,完全虚脱,事后瘫痪在床,没仨两月,完全恢复不过来。故而没到生死攸关,这迷踪步是绝不会使出来的。  “小师弟,你有办法么?”薛琴也看到三个黑影纠缠到一处,面色顿时煞白,尤其见到李大可被熊掌一拍飞出三丈远,几乎就要惊叫出来。  李七月慌忙捂着薛琴的嘴巴,担心她这一叫,会使俩师兄分神,反倒是容易被狗熊伤到。  李大可从地上爬起来时,才发现手中那一柄锯齿刀不知飞哪去了,四下环顾,或许才被熊掌重击缘故,两眼迷离,哪里找到刀的影儿,这时他才弄明白这熊瞎子一点儿也不像想象中那般的笨,意识到他师兄俩处境不妙,再蛮干下去,必伤无疑,说不定丢了小命也有可能,于是叫道:“二师弟,快走。”  何全友却像发狂了一般,对于李大可的喊话充耳不闻,手中一杆齐身高的镔铁棍直往狗熊身上招呼,当然也没忘记左右躲闪。  这只狗熊皮肉不是一般的厚,那镔铁棍敲打在它身上,发出噗噗闷声,可惜根本伤不了其筋骨要害,倒如同给它挠痒痒。  终于一个躲闪不及,何全友又一次被熊掌击飞出去,何全友趁势倒退欲逃,狗熊看似笨重的身躯却是非常灵活,几个跳跃眼看就追上了他,似乎他早已注意到不远处有一棵合抱的柏树,在熊掌几乎要击到其后心时,他一个弯腰前翻,恰恰躲过一击,同时纵身跃上柏树。  李大可见何全友暂时脱离危险,他才长舒一口气,往另一方向跑去。  狗熊见何全友爬上树,它试图也爬上去,可是何全友居高临下,但见熊爪伸到树上,他就用镔铁棍敲打,狗熊长吼一声,一双熊掌不停地拍打树干,那合抱柏树倒也不会被三两下拍断。  “大师兄和二师兄暂时应该没有危险,时间一长,熊瞎子也就没了耐心,自然回洞……”  “小师弟,听你的意思,这到嘴的熊掌跑了?”薛琴舔了舔嘴唇,干巴巴地道,“你不是猎人世家么?没得一点办法?”  李七月没有受她激将,他可不想因此送命,他可不敢像两位师兄那样冒失行事,眼前这一头狗熊的气力他是见识到了,平常十头八头狗熊在它的淫威下一巴掌拍晕死一个,跟玩儿似的,绝对没还手之力。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一点办法,他略犹豫片刻,便道:“三师姐,我们去与大师兄回合,一会儿准备一些东西,就在其洞口挖一陷阱。”  薛琴一听这办法好,虚拍一下手掌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快去找大师兄,要是那熊瞎子早回来就弄不成陷阱了。”  薛琴负责监视那狗熊,李大可负责挖坑,李七月将土石运到远处。  两个时辰后,终于一口丈余深的陷阱成功布置成功,而李七月早已累趴在地,剩下只有喘气的力气,那土石多半还是李大可自己负责运送到一隐蔽处。  “师弟,你看着陷阱如何?”  李七月的气力恢复得七七八八,这时从地上爬起来,装模作样地围绕陷阱转一圈道:“只要这熊瞎子回洞,熊掌必得。”  薛琴吞了一口唾沫道:“那我现在通知二师兄下树,朝这边跑来,然后钻进这熊瞎子的老窝,那熊瞎子必定穷追不舍,必然掉这陷阱里。今晚就可以吃熊掌了。”  话音才落,薛琴已跑没影了。  李大可和李七月听了倒吸一口气,若是这陷阱不好使,那何全友不是被狗熊堵死在洞里?就是要吃熊掌也不急一时啊!这里是狗熊的窝,它必定回来的,掉陷阱也是早早晚晚的事。  当李大可想劝阻薛琴时,薛琴咋咋呼呼地跑来道:“大师兄,小师弟,快跑,那熊瞎子追二师兄朝这边来了。”  李大可朝薛琴方向看去,何全友和狗熊几乎并肩儿百米赛跑似的,眼看着就要到面前,面皮一紧,冲着薛琴叫道:“你们俩都躲进洞里,我爬上这树上,一旦陷阱不顶事儿,我会在外面接应你们。”  又对面无人色的李七月说:“师弟,你绕过陷阱儿也躲洞里去吧。”  李七月一转身就朝洞里跑去,李大可自己没半点儿停留,兔儿似的蹿出七八丈远,那棵儿臂粗的小树被他压得晃悠悠地打颤儿。  洞约半人高,弯腰勉强通过,李七月朝洞内深处又走了几步,给何全友和薛琴两人腾出一点空间,才进洞丈许远,洞内就变得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见底儿,因为前面是下坡,他不敢再进洞内深处。  还未等李七月适应洞内暗黑,洞口亮光被黑影一堵,胸口被重锤猛击一下,朝后翻滚几个跟头,连气都喘不过来,几乎晕厥过去,薛琴摸了摸晕乎乎的脑袋道:“小师弟,你故意啊,见我来了,也不知躲闪一下,快进去一点,二师兄要进来了。”  她哪里知道李七月被她撞得滚进洞底深处。  “噗通”一声闷响传来,接着脚下又传来一阵震动感,一会儿洞外传来李大可的笑声:“快出来吧,这熊瞎子跌晕过去了。”  李七月虽听到李大可的话,但刚才那连滚翻,自个儿也摔得七荤八素,比外面狗熊好不到哪里去,他挣扎着摸索,发现手所触及地方软绵绵的,犹如毛发一般绵软暖和,他倒也没多想,大概是狗熊为了冬眠准备的毛褥子,这畜生倒会享受。  他循着声音朝洞口处爬去,走一路爬一路,隐约听到耳边粗重的呼吸声,他以为何全友在身边,刚才跑岔气了,所以呼吸还未调匀儿,于是他对何全友道:“二师兄,我帮不了你,你先歇一会儿,自个儿爬出去吧。”  又爬了几步远,粗重的呼吸声还在耳边,吹得他耳朵眼儿痒乎乎的,他心中暗道:“这二师兄是怎么回事?口气这么重,多少天没漱口了?”  好不容易才摸到洞口,他见李大可、何全友、薛琴三人正围着陷阱乐呵呵地说着话,心中纳闷道:“刚才二师兄还在我身边,怎么这会儿竟跑我前面去了?”  李七月从洞中出来,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刚才被薛琴撞得可不轻,到现在还隐隐作痛,见他从洞中出来,对面三人均是不约而同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便个个呆若木鸡,诧异的眼神中露出惊恐。  李七月摸摸自己的脑袋,脑袋还在,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没有任何不正常,这三师兄姐怎么啦?难道自己长尾巴了,他下意识地朝身后一看,这一看差点儿吓坏了他的小命儿。  这时一种莫名的濒死的感觉从心头升起,令他无来由地恐慌,他抬头一看,几乎紧贴着他身侧面对他站立一只有他两人高的狗熊,他来不及考虑这只狗熊是什么时候从陷阱里跑出来,但见狗熊低头弯腰面盆似的嘴脸扑来,张口獠牙涎水直流,刚才心里还责怪何全友的口中腥臭味太冲,看来自己错怪何全友了。  “快闪!”不远处的三人同时叫道。  这时狗熊的两只爪子已经搭在李七月的双肩上,狗熊前俯,大半体重压在他的身上,他觉得自己双肩如挑千重山,身上骨节儿发出咯咯响声,眼看他就被狗熊双爪拍实。  先前还想到过那家传迷踪步,没想到这时竟然要用上,他连犹豫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左右手分别从腰带上拔出两把鹿角刀,身形一挫,便闪身不见,耳边传来一阵几乎震破耳膜的嗡鸣声,身上的骨节儿如被生生错位一般,锐痛如割,头脑中一紧,眼前一黑,便神志不清栽倒在地,在昏迷前他清楚地看到一对鹿角刀分别刺在狗熊的左右眼中,深至刀柄。  当他睁眼时,发现身边亮有如豆油灯,四周黑乎乎的,他想动一动身子,发现全身酸痛难当,几乎不能动弹。惊骇之下,他尝试动了一下小拇指,尽管十指连心痛,但还算是能忍受,一炷香后,他又动了一下小拇指,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放亮,他终于将十指全部动了一遍,而他全身几乎浸在湿冷的汗水里。  这时柴门“咯吱”响了一声,李七月艰难地将头转向门口,见到推门而入的是三师姐薛琴,他欲开口说话,但他张嘴时,发现嘴巴张不大,根本说不了话。  薛琴见他眼睛骨碌碌地转,惊喜道:“小师弟,你竟然醒来了?”  盏茶后,李大可、何全友、薛琴三人挤在李七月的小屋里。  又三个月后,初夏,李七月终于下床走路,虽说是蹒跚如孩童学步,但此时完全可以自理,此时他正在竹林里打坐冥想,记有羊皮秘笈的羊皮被他搁在大腿上。尽管自从醒来后稍能动弹,他就抓紧时间琢磨羊皮秘笈,不敢有丝毫懈怠,但他觉得自己半点儿进步也没有,任督二脉亦没有打通。他知道自己连羊皮秘笈的皮毛都没弄明白,要有进展,谈何容易?  何全友跑来道:“小师弟,师父回来了,让我们一起去见他。”  穆天仁依旧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便让大家依次见他,当轮到李七月时,他哆嗦着两腿硬着头皮进屋。  还未等穆天仁开口,他忐忑道:“师父,弟子愚钝无能,弟子修行未有寸进,请师父责罚。”  穆天仁颔首笑道:“这在为师意料之中,你倒不必自责太甚,但小小年纪便有这番心性,实是难得。年前你们猎熊遇险时,你曾使出一招功夫,竟然从熊掌下死里逃生,可是事实?”  李七月如实俱告,并将迷踪步的优劣之处详细说了一遍。  “哦,原来是家传武功,修行但又所小成,平常世俗武功便不放在眼里,即使对面千军万马,也不过是弹指之间便灰飞烟灭的蝼蚁而已,不练也罢,白白浪费时间。你迷踪步能使出七个残影,也非同小觑,不是平常花拳绣腿,若是加以修习,常有意料之外的收获,若是出其不意使出来,亦能使高阶手忙脚乱。可惜这俗世武功耗费真元实在厉害,还要有强横的身体,何况我们修行者并不重视身体皮囊修行,即使为师我这般修为,也只能偶尔试一试,否则真元亏损厉害,可以使自身修为跌落。七月,你能侥幸活下来,算你命大,亦是天意,以后切莫再使出这迷踪步。”  “是,弟子以后定当小心!”  穆天仁伸手搭在他的腕脉上,一股细如发丝的暖流从他的腕脉如蚂蚁一般在他经脉之中行走,经脉内传来隐隐的****麻痛感觉,大约盏茶时间,穆天仁抬手离开他的腕脉,心满意足地笑道:“七月,没想到你的修为进展远超为师预料,若是持之以恒,不出一年时间,可以超过他们三人。”  李七月惊讶道:“弟子不明白,弟子并没有感觉自己有所进步啊。”  “嗯,你按照先前所练的法子继续修习便可,不出我所料,一年后,为师给你下一章秘笈。”说完,穆天仁扔给他两瓶丹药,李七月看也没看收在怀中。  临离开前,李七月到底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师父,什么叫真元?”  “哦,你还是自己去体会吧。”  三天后,穆天仁又离开齐云谷。  李七月翻看所有的书籍,都没有发现“真元”两字,因为穆天仁一再交待师门内不得讨论修行事宜,心中想既然师父交待,肯定有道理的,于是他郁闷地放弃。  六个月后,他终于将羊皮秘笈上的内容弄清楚得七七八八,肚脐下丹田所在明显有一团疑似为气的东西存在,同时他可以尝试将这一股气抽取成丝一般游走身体每一条经脉,可惜每遇任督二脉时这股气都阻滞南前,若是强行施为,便如烧红的通条贯穿任督二脉。
  又是三个月过去,修行再无半点儿进展,于是李七月跟大师兄等人说了一声,想换一个环境继续修行,三个月后再回来。  他并没有离开齐云谷,他信马由缰地出发了,两天后,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拦住他的去路,抬头一看,正是先前进山遥望的齐云山。  沿山麓而行不过半天,他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岩石突出如鹰嘴,鹰嘴下有一光滑如镜的平台,约亩许见方,四处查看一下,听到有流水潺潺声,循声见一溪水从平台与山体交接的山罅处流过,鞠一捧水,洗去脸上的尘埃和疲惫,重新回到平台上。  他打算在此修习羊皮秘笈。  饥饿时摘山果果腹,困时便原地打坐小睡一会儿,转眼之间,快三个月过去了。  他依旧没有如愿打通任督二脉,不过他感觉丹田那一团气比从前大一倍有余,如今如拳头大小,而抽取成丝的那一股气也似乎比以前粗大近倍,除此之外,他再无任何收获。  这一日午后,他丧气地离开打坐所在地方,百无聊赖地绕着平台转了一圈,经过潺潺溪水时,他心血来潮地脱去鞋袜,沿着溪水逆行而上,小溪不宽,仅容一人通行,溪水齐膝深,颇凉,溪旁有密密丛林,几乎将小溪遮蔽,因此溪水显得很暗。  溪水中有不少被水流长年累月冲击磨去棱角的石子,踩在上面脚底被硌得痒酥酥的,颇为惬意。一个时辰后,他看见溪边左侧十丈外隐隐有一人高黑魆魆的洞口,洞口近乎被藤萝遮蔽,若不是洞内传来叮咚滴水声,他也不会注意这洞的存在。  反正这一趟是散心的,何不进洞瞧一瞧?心中才有这念头,便已动手扒开洞口的藤萝,此洞应该是人工开凿的,颇为齐整光滑,有坍塌痕迹,原来的洞口应该随山体滑塌被破坏。绕过乱石,发现洞内宽广,可以容两辆马车并行,正欲寻觅枯枝点燃照明,发现前面甬道里传来微许亮光,于是他摸索着前行。  甬道里青苔厚滑,有少许积水,或许整个山体经过外力作用,洞顶有不少裂隙,渗水积累,也不知经过多少年,整个甬道里满眼都是钟乳石,或是直立或是悬吊洞顶,形态各异,大多呈笋尖模样,倒也养眼。或近或远传来叮咚滴水声,亦是悦耳。  进洞走了十余丈,豁然开朗,洞高五丈余,颇为宽敞,可容纳百人有余,更是明亮如昼。此处倒也干燥,没有半点儿渗漏积水,尘土寸厚,满眼看去,似乎是空荡荡的,只是洞顶嵌有三颗类似夜明珠的珠子散发如日亮光,大小如牛眼。  仔细察看,发现对面洞壁下一团灰影,拂去尘垢,一具穿着长袍的骷髅赫然入目,揭开长袍,令他瞠目的是这具骷髅虽有尘垢覆盖,但仍是看出这具骷髅竟然是金色的,其中骨架有不少断裂,尤其颅盖骨几乎龟裂,大概是天长日久,骨架被蚀化的缘故吧。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发现,出于死者为大、入土为安的心理,他剥取骷髅身上的长袍,仔细地将这一具金色的骸骨一一收敛,并用长袍包裹,确定无遗漏后,他将骸骨带至溪边,小心清洗骸骨,在溪对面挖了一口坑,将骸骨深埋。  他并没有将长袍随骸骨埋葬,因为他所在的村落衣物来之不易,都不会白白埋入土中。不知这死者死了多长时间,这件长袍竟然没有被蚀化,应该是一种上好的材料制作,他自然心安理得地收为自有,心中估摸着应该能穿几个冬夏。洗去长袍上的尘垢,发现这件长袍不但质地异常的好,而且十分绵软,牵拉时有一定的韧性,颜色灰土,正是他喜欢的,耐脏。可惜这长袍单薄,不宜此初冬季节穿;何况他个儿瘦小,留待几年后再穿。  他回到洞内,试图将洞顶三颗珠子摘下来,可惜他思索良久,终究是无计可施。  穆天仁没有回来,除了薛琴,其他两人不知躲什么地方修行了。他自己的修行似乎再无半点儿进展,他每天日复一日地打坐修行,将丹田之气在体内各经脉循环往复,转眼又半年过去,期间李大可和何全友回来一两次,逗留几天,又出去练功了。  这一天,薛琴气咻咻地找到他,对他说:“小师弟,你一定帮我出这一口气。”  原来薛琴练功的地方距此东北五里路的一个小山坡上,不知什么时候起,那里出现一群猴子,始初大家相安无事,后来她出于戏耍之心,扔了一石子砸在猴子身上,没想到当即遭到猴群报复,那猴群争先恐后地用石子与她对扔,不一会儿便鼻青脸肿,至今已经过去六七天,还没有罢手的意思。薛琴不堪其扰,又舍不得那一块修行的地方。  李七月苦笑道:“师姐,我看你还是换一个地方吧。”  “哼,你没本事罢。”  他赔笑道:“师姐怎么会跟那些畜生计较?我倒有个好去处。”  “有好地方去,你还不自己去?”  李七月将那洞中情况说了一遍,只是略去发现尸骸这一情况。  “好啊。咱们现在就去!”薛琴高兴得手舞足蹈,但转眼间又冷着脸咬牙切齿道,“小师弟,你现在陪我去教训一下那猴子,不然我不甘心的。”  他只好收拾弓箭鹿角刀,怏怏地跟在薛琴身后。  此时正是春阳照得人身上暖煦煦的时候,前面有一小山坡,山坡上遍布枣树,正值青枝绿叶,枣林深处有一茅草屋,正是薛琴修行所在。  李七月曾到这里来过两三次,对此地方颇为熟悉。  刚进枣林,就听见猴子唧唧鸣叫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便看到猴群影影绰绰藏在周围枣树里,大有将两人包围趋势。  “小师弟,你看这些猴子够嚣张吧?”薛琴忿忿不平道,“若是二师兄在此,一顿石子百发百中,这些猴儿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嗯,我试一试吧。”说完张弓搭箭就朝瞄准一猴儿,刚要射箭,犹豫了一下,取下箭支,拔取箭镞,留下空空的箭支,只听见“嗖”箭支发出的破空声,一只猴子噗通从树丛里掉落下来。  薛琴赞不绝口道:“想不到小师弟果然是猎人世家,手到擒来。”  李七月谦虚道:“前些日子无聊时,便练了练,这才有些进步。”  “呵呵,夸你几句便脸红了。”  又三支箭射出,俱是百发百中,看着猴子掉地上挣扎欲逃,薛琴笑得花枝乱颤。  正当他沾沾自喜时,一个黑影飞来,“啪”一声砸在左脸庞上,发出火辣辣地疼痛。  不过几个喘息时间,薛琴和他俩人身上挨了不下百下,薛琴带着他抱头鼠窜逃进茅草屋里,慌忙关闭门户。  “真是厉害,这些猴儿都快成精了!”他从缝隙里朝外望去,那些猴儿不下百只,正将茅草屋团团围住,一边抓耳挠腮,一边呲牙咧嘴。  见屋中有一简易竹床,这是薛琴休息用的,李七月便对薛琴道“师姐,你帮我多制作一些箭支,我来好好教训一下他们。”  薛琴不情愿道:“你自己去弄吧,师姐我累了。嗯,实在不行,等二师兄回来找他帮忙教训这帮子畜生。”  他讪讪笑道:“我再试一试。”  一个时辰后,便成功制作出百多支箭支,薛琴的那一张简易竹床也被拆得只剩下渣儿。  “师姐,我一定帮你报仇!”说完这话时,李七月看见薛琴正歪着脑袋呼呼大睡。  将后窗开了一条缝,目及之处正有几只猴子上蹿下跳虎视眈眈地朝这边看来,一支没有箭头的箭支射出去,正中其中一只小个猴儿的脑袋,“啪”一声,那小个猴儿翻身栽倒在地,其余猴子顿时一哄而散,不一会儿,大群猴子蜂拥而来,猴爪里有拳头大小的石块,“乒乒乓乓……”朝茅草屋一顿乱砸。  始初李七月还笑这群猴儿傻,随后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那些石块不少被扔在屋顶上,若是再继续任其砸下去,屋顶上积累的石块多起来,整个茅草屋都会塌了。想到这里,他手中的弓箭不停地发射,虽说几乎箭无虚发,但射出三十四支箭后,他便手脚发软,气喘吁吁,因为用力过度,再加上他的力气本来就很小,到后来他拉弓时,手臂哆哆嗦嗦的,根本使不上劲儿。  屋顶上已经有不少石子石块,发出咯吱咯吱声响,眼看不堪负重就要坍塌,李七月推了推薛琴,薛琴仍是在酣睡中,他收拾好弓箭,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将她横抱在怀,一脚踹开木门,如箭一般飞出去。  就在他们蹿出茅草屋不到百步时,茅草屋便轰然倒塌,李七月连头也不会,几乎一口气跑回竹林里。  “小师弟,你将哪些猴子都赶跑了?”  “师姐,我们是被猴子赶跑的。”他挠着头,涨红脸道,“师姐,你放心去我告诉你的地方修行,这几天我想办法赶走那群猴子。”
  送走薛琴,李七月就动手砍竹削箭,连夜整好近千支竹箭。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斜背竹弓,左右箭壶各五十支竹箭,就向枣林所在的小山坡进发。  出乎他意料的是,此时猴子不知去哪了,满枣林里寻找,竟然一只猴子也没发现,他爬到一颗粗壮的枣树上,打坐练功。天刚过午,就听见猴群吱吱呀呀的嘈杂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便看到上蹿下跳的猴影儿,李七月冷笑一声,便开始张弓射箭,他一边射箭,一边躲避猴群石块的攻击。  一个时辰后,两只箭壶中的箭支告罄,他大汗淋漓地逃离枣林,回到屋中继续打坐练功。第二天一早,他将两只箭壶装满箭支又去枣林,五天后,他再去枣林时,群猴尽量躲得远远的,偶尔胆大的猴子用石块还击,但对他已构不成威胁。十天后,当箭支全部用完,只要见到他的身影,那群猴便没命地逃。  在李七月为薛琴修葺小屋时,那猴群主动靠近他,做他的下手,他也乐得使唤它们,这大概就是不打不相识。  李七月见百多只猴子屁颠屁颠地在身边转,于是他换了主意,将修建一半的木墙推倒,只是做了个示范,那些猴子争先恐后地搬运大块石头,三天后,一座结实的石头房子便砌成。  见薛琴没有回来,他便鸠占鹊巢暂时占用此地修行,每天他都与猴群嬉戏一个时辰。  这一天,他正在打坐修行中,听见门外传来异常的猴叫声,于是他离开蒲团来到门外。他一出现,那些猴子便眼巴巴地团团围住他,这时他才发现其中一只猴子全身乌青,眼看活不成了。  他大吃一惊,毕竟与这群猴子不打不相识有一段时间,多少还有点儿感情,于是他忙上前查看,发现它的左前腿有一咬伤口,应该是虫兽咬伤的,其毒力不轻,他从怀中掏出一葫芦,葫芦里有解百毒的碧灵丹,这是穆天仁留给他数种丹药之一,取一粒丹药送入猴嘴巴里,大约一个时辰后,那猴子又活蹦乱跳。  其中几只猴子走过来牵着他的衣角不放,他大概猜出猴子的意图,他收拾弓箭鹿角刀随群猴而去。  一路迤逦而行,大约走了二十里路,本来宽敞的山谷如葫芦嘴儿变得越来越窄,到后来仅容一人通行,两侧都是七八丈高的绝壁,异常难行。  三个时辰后,前面有一占地约五顷四面环山的盆地,无数的参天大树几乎将整个盆地遮蔽,穿过大树,来到一半亩大小的水潭边,那些猴子对水潭指指点点,就是不敢靠前。  李七月警惕地取出弓箭蓄势待发,水潭周边杂草丛生,几乎都倒伏,此地应该是群猴戏水所在。水潭里的清澈无波,然深不见底,他察看好一会儿,也没见任何异常,于是在距离水潭不远处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块盘腿坐在上面练功。  天刚擦黑时,他听见群猴惊恐地叫声,抬眼看去,见群猴抓耳挠腮围在他的身边,顺着群猴目光看去,发现潭水里不知何时有了圈圈涟漪,借着黄昏黯淡的亮光,他发现水面上有一拳头大黑魆魆的东西正在移动。  于是他张弓搭箭,毫不犹豫地将箭支射出,只听见低沉的“噗”一声,水面上一阵翻滚,便恢复了平静,走近仔细一瞧,发现水面上躺有一条五六尺长的赤红色的蛇,此时已经气毙。  李七月早就想到应该是此物作祟,只是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解决此蛇,自此对自己的箭艺才有了一点自信。群猴见长蛇已死,顿时叽叽喳喳围着他欢跳不已,李七月欲离去,群猴依旧牵着他的衣角不让他离开,因为此时天已黑下来,他依旧盘腿坐在刚才那石块上练功。  第二天一早,盆地里雾气翻滚,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他听见群猴叽叽地叫声,其中领头的猴子来到他的身边,牵着他的衣角向水潭走去,还未靠近水潭,就看见潭水深处发出熠熠红光,虽是微弱,但他却看得分明,难道此潭水里另有玄妙?  待到雾散天亮后,那熠熠红光亦消失不见,于是他脱去衣物,两手分别握住一鹿角刀,跃进潭水里,其中有几只猴子也跟着跳进潭水里。猴子的泳技不错,潜在他的前面引路,深入七八丈深,一洞口出现在谭壁上,游进洞内,发现除入口在水底里,进洞不多远就见到一斜向上的甬道,引路的猴子甩了甩身上的水滴,兴奋地围绕他身边欢跳。  洞不深,壁很光滑,应该是人工开凿的,洞顶有一夜明珠样的东西正熠熠散发红光,因此洞内很明亮,或许靠近水底,洞内有潮湿的感觉。大致看了一下,洞内几乎没有什么布置,仅有一具暴露在空气中的骸骨,与他先前所看到的骸骨一样,均是金黄色的,骸骨上有不少断裂痕迹,骸骨左手中指有一银白色的戒指,他取下那戒指,左看右看,没瞧出什么名堂,便将戒指套在自己的左手中指上。  就在他将骸骨收敛时,发现骸骨身下有一拇指甲大小粉红色葫芦,有一橙红色细线系在葫芦颈部,他将小葫芦掂在手中翻过来覆过去,也没弄明白其质地,即使那细线也不知其质地,他也没想那么多,就将细线套在脖子上,小葫芦正好吊在胸前。  他心中纳闷,怎么会有两具金黄色骸骨出现在相距不太远的地方?难道他们相互间打架,同时伤重不治?  那几只一同进来的猴子正围绕一物上蹿下跳,李七月早已发现一半埋在地里靠近墙角的石臼,看似石臼,似乎又不是石臼,好像一泉眼儿,正咕咕地朝外翻滚着泉水,而石臼里的泉水似乎永远都溢不出来。  那些猴子探着脑袋埋在水里喝水,有的猴子跳进石臼里戏水,闹得十分欢腾,见李七月欲走,其中两只猴子忙牵住他的衣角将他拉到石臼边。李七月将石臼中的猴子赶出来,将手伸进泉水里,泉水冰凉彻骨,鞠一捧水洗脸,顿时神清气爽。  他隐约感觉这石臼似乎有不一般的地方,他盘腿坐在石臼旁仔细感受,终于他发现这石臼似乎在散发一种若有若无与他丹田相同的气,于是他将群猴赶出去,自个儿待在石臼旁,四天后,当他饿得头昏腿软快要昏死过去时,那只领头的猴子探头探脑地走过来,他招了招手,那猴子递来两只红薯,李七月毫不客气地将吃得干净,以后每隔两三天,就有猴子送来食物。  日复一日,很快一个月过去了,这一天,李七月睁眼扬天大笑,原来这一个月来,他收获颇多,其中收获之一,他发现那羊皮秘笈其实是诸多练气功法中的一种,至于其中是否还另有奥妙,却不得而知;另一收获,他终于弄明白以前自己打坐练功的目的,其实就是就是吸纳天地之间的灵气化为己有,而天地灵气本来就很稀薄,且分布不均,日常打坐颇为枯燥,而且收效甚微,但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其它可能;最大的收获,这石臼所在地方的灵气比寻常地方的灵气多达百倍千倍也不止;而经过近一个月的练气,他可以清晰感觉到自己丹田之气比以前浑厚一倍有余。  若是继续修行下去,他相信自己会有更大的收获。  离开此洞时,他颇为恋恋不舍,但他必须回去了,快到竹林时,他犹豫了一下,将手上的戒指取下来,与那小葫芦扣在一起吊在胸前,他不想有其它任何人知道关于石臼的秘密,毕竟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或许不仅仅是这原因,至于有没有其它原因,他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穆天仁的手从李七月的腕脉上离开时,他异常惊讶道:“七月,为师不在这期间,你是否另有奇遇?或是服食什么千年奇珍?”  李七月尽力平静心中的慌张道:“徒儿一直遵从师父的教导练功,从不敢懈怠!”  “你从前有进步,确是你异常苦修的回报,为师是看在眼里的,但你现在的进步不下于有双灵根中有天、地两灵根的人,这种人亿万人也碰不到一个,可谓是可遇而不求,而你只有水木两灵根隐现,其实与普通人根本无异,甚至说比普通人还差,如何有如此快的进展?真正莫名其妙。”  李七月闻言,只是低头不语,他根本不敢看穆天仁的眼睛,似乎一抬头,他就会将石臼的秘密说出来,而有好几次,他想将石臼的存在说出来,但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穆天仁从怀中取出两张羊皮,道:“这是另外两张羊皮秘笈,你继续照此修行,这次为师我有要事处理,可能出去的时间要长久一点,快则两年,迟则五年或十年。”  说到最后,他拍了拍李七月的肩膀道:“为师对你颇为看重。”  几天后,穆天仁丢下几瓶丹药便走了。
  此后的日子,李七月或是在竹林里修行练气,或是在潭水洞里修行,偶尔与李大可等人团聚一下,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五年过去了,而这期间李七月经过自己的努力,终于打通任督二脉,他发现打通任督二脉的好处就是身轻如燕,一跃之下,可以蹿到七八丈高的树梢上,也可以轻松跳过十丈远的地方。  三篇羊皮秘笈也被他理解得七七八八,他估摸着自己大概是练气期四级,可惜此后他再怎么打坐修行,只是丹田之气越加浑厚而已,其修为都没有任何进展。  这一天,他刚从潭水洞里回来,就发现远处似乎飘荡着一个半透明高约七八寸的小人儿,正当他纳闷此人是谁时,那小人一转身便消失不见。  李七月顿时吃惊不小,因为他发现这小人儿竟然是久已不见穆天仁的小人版儿,只是这小人的神色颇为凄惶不安。  他没有贸然上前,而是躲在一石块后面捂着砰砰跳的心脏儿,他感到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约一炷香后,便听到穆天仁恼怒的声音,他嚷道:“七月呢,他在哪儿?快去寻来!”  何全友惶恐道:“大师兄已经去找了,既然不在其屋中,应该在那枣林里。”  “快,快,快去找,他应该就在附近,全友,你也去——”  李七月感到莫名的恐慌,他一手捂住差点儿蹦出胸腔的心脏,甩开另一胳膊几乎腾空飞离而去。  他几乎没有片刻停留地跑了三天三夜,几次力竭差点儿栽倒,他都咬牙坚持下去,他知道一旦他倒下,就再也没有勇气跑了。  “七月,你干嘛跑啊?”  李七月眼前一花,一个七八寸高的小人儿拦在跟前,若不是他及时收住脚,差点儿与其撞个满怀。  “师……父,你怎么来了?弟子正在……练功……”李七月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不停。  “跟我回去吧。”穆天仁不容分说地提着李七月跃上飞剑,也不知他使的什么手段,李七月全身无力动弹不得。  在穆天仁的草屋外,躺有两具尸体,李七月一眼看出他们分别是李大可和何全友,李七月一阵哆嗦后,反倒是镇静下来,他抑制住内心的惶恐,故作对两具尸体视而不见,一脸茫然样。  穆天仁将他扔在屋内一角,即从系在腰间的一只袋里取出七盏琉璃灯,在屋中央空地上按照七星摆置,他挥手摆袖,一盏盏琉璃灯被点燃,本是暗黑的屋内顿时亮了许多。  琉璃灯上搁置一简单竹床,李七月头北足南被摆布在床上,穆天仁盘腿坐在距离李七月头部三步远的蒲团上,从一葫芦里掏出三粒碧绿的丹药从入口中,随后他闭目不动,三个时辰后,他又服用三粒丹药,如斯七八次后,穆天仁陡地睁眼,两眼金光乍现,不过俄顷,这金光尽散。  李七月正在昏昏欲睡之中,自从被穆天仁带回,他从不敢闭眼,尽管疲惫困倦难忍,但他两只眼仍是直愣愣地盯着穆天仁。  “七月,你应该不知道为师为什么这么做,如今为师也不想让你和你两个师兄一样死得一点价值也没有。哼,他们忤逆为师的法旨,竟敢私窥为师秘密,自然死有应得。其实说来,他们不应该死的,但是你却必须舍身为师重塑法身。”  李七月听得稀里糊涂,又听穆天仁继续道:“为师这次遭仇人谋害,几乎丧命,身体已经完全毁坏,仅留元神逃出,好在为师早已备了后手,嘿嘿……”  一丝不易察觉的钝痛从他的脑袋里传来,一炷香后,这疼痛便明显渐渐加重,也不知过了多久,这种钝痛竟是难忍,脑袋如裂开一般,李七月几乎在半昏迷之中,他强忍疼痛,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全身颤抖不已,冷汗将他全身淋湿透透的,他的双眼仍是圆瞪。  “七月,你再坚持一会儿便解脱了,为师不会忘了你的。”穆天仁如梦呓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穆天仁尺许的身形已变成拳头大小,并且变得透明如风一般,笑道:“七月,你有什么未了心愿么?”  见李七月未说话,不知是穆天仁有意还是无意,事实上他根本说不出话了,穆天仁又说:“为师我给你不少丹药,若是换了别人,其成就早就达到练气期九、十级,而你才进入练气期三级,可见你不但资质差到极点,而且比猪还蠢,他们三个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倒是有些小聪明,可惜撞破我的秘密,你也知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嘿嘿,说起来,若非你资质差,为师我还不会选择你,如今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和修为最是适合我夺舍,对于我将来继续修行并无大碍,如果你修为再高一点,为师我可要麻烦许多,修行一生仅有一次夺舍,为师我也不得不谨慎,所以这唯一的一次夺舍,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李七月很想问:“我们四个是不是就是为你夺舍准备的?”  其实这话即使不问,答案显而易见。至于穆天仁如何走到夺舍这一步,他不得而知。  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沉寂,他只觉得脑袋里有一种人形的东西渐渐地飘离而去,撕裂般的疼痛渐渐消逝,大概人死后那一瞬间的感觉便是如此。  在这人形的东西飘至穆天仁面前时,穆天仁轻轻地吹了一口气,试图将这人形的东西吹散,他接连吹了三口气,这人形的东西都没有被吹散开,这远远出乎他意料。  这人形的东西就是人们常说的魂魄,若是被吹散,李七月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真的彻底化为灰灰。  穆天仁犹豫了一下,便没有理睬这人形的东西,径直向李七月的脑袋钻去,眼看就要钻进李七月的脑袋里,那时大功告成,事后苦修半年,便真正完成夺舍,而十年甚至百年时间,对于修真人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说来也是巧合,正在此时,屋外远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几乎是眨眼之间,这呼啸声便在眼前,只听得“砰”一声,屋顶被整个儿掀开。  “穆师叔,你还好么?”随说话的声音而来的还有一道蓝色的剑光。  穆天仁已经变得拳头大小的身形一闪,恰恰躲开蓝光,面色阴沉道:“小辈,敢是趁人之危么?”  “穆师叔,我奉师尊之命先一步看望你,难道你不领情么?”来人清瘦,面色青紫,看似五十多岁,但修行之人,全不凭外表判断年龄,他看了看地上的七盏琉璃灯,笑道,“呵呵,果然是七星移魂法?”。  穆天仁似乎顾忌来人口中所说的“师尊”,他没忙着继续夺舍,遗憾地看了一眼近乎半死的李七月,恢复先前大小,张口一吐,一根金光灿灿五寸长的绳子如蛇一般游动在其手中,冷声道:“小辈,即使你师父来了又如何?敢坏我好事,有几人落得好下场?”  来人盯着他手中的金绳,向后飘退十步,嘿嘿道:“穆师叔,为了这上古留下的太乙精金捆仙索,我师门近乎覆灭,我师尊也险些丧命,你凭什么一人独吞?”  “呵呵,上古遗迹中的宝物,有德者据之,何况我历经千难万险,做了无数计划,破了九成以上机关法阵,难道不是为了这太乙精金捆仙索?不是其余宝物任有你们分取么?难道我穆天仁不公么?若是以往性格,我穆天仁手下是不容任何活口的。”穆天仁说到这里,面色铁青,寻机下手。  来人冷哼一声,笑道:“穆师叔,你太瞧得起自己了,你以前是结丹中期修为,如今毁了肉身,修为至少废了两个台阶,你现在至多不过是筑基后期修为,何况你仅是元神存在,即使我不动手,只要你不能夺舍成功,你也活不成了,即使你手中有太乙精金捆仙索,你以为你能奈我陆云飞结丹初期修为如何?俗话说得好,脱毛的凤凰不如鸡。”  嘴上如斯说,但他还是畏惧太乙精金捆仙索,说话时,身形又向后飘退几步,手中一柄锋刃上裹有淡淡蓝光的三尺长剑,随时发出攻击。  “看来,上次饶你师徒二人是个错误!”只见穆天仁手中一抖,太乙精金捆仙索脱手而出,见风即长,转眼间就小拇指粗一丈长,径直飞向陆云飞。  陆云飞惊骇之下,将手中长剑连连挥舞,道道蓝光朝太乙精金捆仙索迎来。其手中长剑应该不是凡品,竟然凭剑光抵抗一二,一时相持不下。  就在陆云飞紧张的心刚刚放松时,以为太乙精金捆仙索不过如此时,哪料到一声惊天动地的闷响从半空传来,原来不知何时,穆天仁不动声色地祭出符宝紫云钟。  陆云飞被巨响震得七荤八素,神志模糊,还未等他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他全身上下便石化为一尊石雕,手中的长剑虽说不是凡品,但在金钟发出的巨响下化为齑粉。太乙精金捆仙索没了阻力,化为长蛇将陆云飞全身捆得像蚕茧一般。  “哼,就这能耐,也敢和我斗?”穆天仁心疼地看了一眼即将已经化为灰灰的金钟虚影,这符宝是天下少有的上古奇宝之一,威力非比寻常,可惜符宝的威力直逼法宝,但其使用次数有限,用一次就少一次,有限的次数用完,便化为灰灰,而且其炼化不易,寻常难见一二。
  穆天仁走上前,长袖一拂,被裹成蚕茧一般的陆云飞便化为灰灰,与此同时穆天仁伸手收起太乙精金捆仙索。  就在他转身返回屋中时,他神情骤变,因为他发现原来摆放地上的七盏琉璃灯竟是不见,同时李七月也死去踪迹。  穆天仁到底经历丰富,他没有因此恼羞成怒,而是静心一想,便察觉先前的异常,自言自语道:“原来陆云飞竟然使用了翁仲替身,倒也有点道行,看来我是小看他了。”  “是么?就这点道行?老兄,你眼力也太差了吧?”一道身影从虚无中渐渐现出来,此人不是陆云飞又是谁?  只见陆云飞腋下夹着李七月,另一手持七尺阔刃巨剑横斩穆天仁的颈部。  穆天仁慌忙矮身就地翻滚,嘴里默念一串串咒语,太乙精金捆仙索脱手飞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陆云飞,陆云飞将腋下的李七月迎头抛向太乙精金捆仙索,而其手中的巨剑直逼穆天仁,穆天仁眼看就要被斩巨剑之下。  太乙精金捆仙索在眨眼间将李七月捆得像蚕茧一般,穆天仁见一计不成,因为肉身毁坏,其它手段也不见多大威力,大叫道:“陆道友,饶命!”  “哼,饶命可以,你自废修为,任本尊处置!”陆云飞嘴里说着话,手里的巨剑横劈竖砍不停半分。  “我有宝藏数处,全都赠给道友,只求道友让我自身自灭。”  “哼,那些寻常东西怎么会入本尊法眼?如今有了太乙精金捆仙索,本尊如虎添翼,就是那些元婴期的老家伙亦不敢轻易惹我,放眼天下,还不是任本尊予取予求?”  “若是这太乙精金捆仙索被你炼化,你倒可以说这话,但这太乙精金捆仙索能轻易被炼化么?”  陆云飞手上巨剑滞了一下,穆天仁已经逃出三丈外,似笑非笑道:“今日多谢陆道友手下留情,他日必有报答!”话还未说完,人影已飞出百丈之外。  陆云飞看着远去的人影,此时追去,已是来不及,何况若是穆天仁被逼使出鱼死网破的手段,他也吃不准能否全身而退,于是他转身看了看像蚕茧一样被裹缚的李七月,嘴里默念几句,那太乙精金捆仙索便离开了李七月的身体,飞入其手中。  此时远处一身穿一袭红衣的身影飞奔而来,人还未至陆云飞身前,便跪倒在地道:“弟子薛琴,恭喜师尊大功告成!”  陆云飞颔首笑道:“多亏你及时报信,本尊才能把握他夺舍时功力发挥不到平常三成时这一最佳机会狙击穆天仁,嗯,多亏本尊有先见之明,让你潜伏在穆天仁身边,如今虽然没有彻底击杀此人,但他在千年之内是不会对本尊构成任何危险,何况他能否活下来,亦是个未知数。本尊身边再无其他人可使用,以后本尊一定栽培重用你,你以为然?”  薛琴大喜再拜道:“多谢师尊费心。”  陆云飞身形一转,化为一又高又胖的红皮大汉,呵呵笑道:“可惜这化形丹仅此一粒,又无配方,否则本尊倒是可以屡试不爽!”  此人正是薛琴口中的师尊红魔裘志成,修为已达结丹后期。他环顾四周道:“这里交由你收拾,若是有收获,你可以据为己有,不用另禀报我!本尊伤后未痊愈,三个月后你去红云洞找本尊。”  说完,他便脚踩巨剑飞去。  薛琴注目裘志成离去,直到其没影,面色一改,长叹一声,仔细查看地上横躺的三具尸体,不一会儿她便收拾一深坑,将李大可三人平整地安放坑中。  就在李七月脑袋里有一种人形东西飘离其脑袋时,穆天仁接连吹了几口气也未将其吹散,便不再在意其存在,而接着一连串发生的事情,根本无暇顾及其去踪。  这人形的东西就是李七月的魂魄所在,每个修行之人都知道,但至于这魂魄如何投胎转世,却是无人知晓,但有传言若是破坏这人形的东西,再无投胎转世可能,确是肯定的,至于其究竟是何道理,也是无人知晓。  李七月的魂魄自离体的那一瞬间,就感觉被一种无形东西束缚,他试图挣扎这种束缚,相持一段时间后,终究被那一种无形东西束缚吸引,不过几个喘息时间,他的魂魄被带入其尸身脖子上挂的一拇指甲大小的葫芦里。  从外面看似葫芦很小,只有拇指甲大小,其内竟然另有洞天,只见葫芦里明如白昼,有一座方圆及千顷高达百丈的高山,四周另有五座规模及其一半的小山,这五座小山如众星拱月拱卫中央高山,六座大小不一的山上均是光秃秃的,草木不生,其间有不知深几许的湖水环绕。  李七月的魂魄在葫芦里飘飘荡荡也不知多久,几乎览遍六座石山,正在纳闷这是什么地方,这时一股飓风骤起,李七月想躲避也躲避不了,身不由己地随飓风飘然而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昏昏然地睁眼一看,周围一片漆黑,鼻中钻进来一股土腥味,他伸手一摸,身边似乎躺着一人,再仔细摸了一摸,发现其冰冷僵硬,应该是一具尸体,这一发现让他惊恐起来。他试图站起来,才发现其手脚发软,于是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从一坑中爬出来,尽管他身上已经没有半点儿力气,但惊恐之下,他爬一步停一会儿,渐渐天明,他才爬出十丈远。  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慌忙拐进身边一屋中。  来人是薛琴,她捏着一柄小铲,正黯然地向坑所在赶来。当她来到一坑边时,轻轻发出“咦”一声,随后循着坑边痕迹一路找到李七月所在。  “小师弟,你还没死?”见到李七月瘫坐在地上,薛琴面色颇为尴尬,一阵红一阵白。  李七月并不知道薛琴是红魔裘志成徒弟这一节,他无力地对薛琴道:“师姐,救我……”  说完,他便晕过去。  当他醒来时,已经能下床走动,当他推开自己的草屋时,薛琴正在远处朝这边看着,随即她转身离去。  李七月在附近接连找了好几天都没看到薛琴的身影,于是他花费两天时间将能收集到的东西搬运到水潭底的洞内,其中大部都是书籍。在收拾穆天仁床榻时,发现其枕边有一巴掌大的金叶子,仔细一瞧,发现这金叶子非是寻常金叶子,应该是某一龟甲的一部分,这龟甲似金质的,硬如生铁,也不知是什么种类的龟才生有这种龟甲。龟甲上刻有金色的文字,这文字像随风摆拂的细柳,字形细长而多弯曲,辨认之后,共一百七十二字,可这些文字他一个字也不认识,也不知是哪里文字,只是姑且称之为柳体文,将其收入怀中。  李七月在水潭洞内待了近一年,每日打坐练功,修为虽然仍是练气期三级,未再有突破,但他感觉同样是练气期三级,但今非昔比,如果说以前的修为是三层土塔,如今的修为是三层石塔。在这期间,他也将家传武功迷踪步演练数次,基本运用娴熟,可惜凭他现在的能力,也只是半月习练一次,身体勉强承受,可惜他不知道真元是什么东西,若是能增加真元,他可以尝试连续运用迷踪步,当然其身体耐力也要相应提高。  与群猴朝夕相处,对他们早已产生感情,何况他在这一年内几乎未离开洞内,日常吃用,均是猴子轮流采摘山珍野果供给,离开水潭前,他花费几日时间与群猴嬉戏打闹。  他决定回家去看看,随后去寻找距此百万里之遥的九孤山。虽然他知道自己资质低劣、才智愚笨,但在穆天仁丹药供给下,经过不到四年的苦修,修为已经达练气期三级,若是能寻找到合适的修行秘笈和丹药,再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而九孤山就是穆天仁口中群修修行所在,如果他不想今生一无所成地老死,就必须去九孤山碰碰运气。  他看似如从前一样瘦弱,但他此时可以赤手力搏犍牛,健步如飞,武艺虽是简单寻常,但寻常七八小伙绝对不是他对手。  靠近太平村时,李七月心中已经懊悔,听说锦衣还乡,如今他几乎一无所成,回家后只有徒增烦恼,反而影响他以后的修为心性。于是他仅是在天黑时摸进家门口,躲在院前一棵树上,他发现父母依旧如从前一样,两个哥哥都已结婚,因为他发现家中多了两个女子,因为是同村的人,他对这两位嫂子早有耳闻且熟识,大哥婚后已生了一男娃。  李七月心中颇为欣慰,既然父母老有所养,而且他们也有孙子,自己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必须的……想到这里,他心中释然,原本打算有可能前去与父母见面,如今他想没有此必要,所以他在树上待了半夜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太平村。
  估摸着方向,他日间赶路,夜间打坐休息,日落又日出,一天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三个月后的傍晚,夕阳西坠,晚霞烧红了半边天,李七月正奔飞在山岭上,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猛虎咆哮声,他忙停住脚步,侧耳倾听,大约在左前方三里左右,若是从前在太平庄时,他早已吓得逃之夭夭,如今他艺高人胆大,一路过来也跟不少虫兽斗过,虽说流血负伤是难免的,却是有惊无险。他犹豫了一下,便向猛虎咆哮跑过去。  前面是一沟壑,无水,对面几乎是陡峭的绝壁,偏偏半山腰处有一石坪,约数十平大小,石坪上又一牛犊大小的白虎正虎视眈眈,与之僵持的是一头有脸盆大小的斑斓巨蟒,李七月一路过来,没见过如此凶猛巨兽,而眼前一下子出现两只,心中震骇不已,他蹑手蹑脚地爬行至对面绝壁上,距离石坪约百丈处屏息凝气偷偷观看虎蛇之争。  蛇头半仰,前端带叉的蛇信颤抖不已,发出嗤嗤声响,令人不寒而栗,白虎仰头又一声咆哮,震得百丈外的李七月耳膜发痛。  这时他才发现白虎半身青紫,巨蟒身上的鳞片斑驳破损,两兽身上有不少地方皮肉外翻,空气中的血腥味甚为浓重。  蛇头左右一摆,以迅雷之势前探,白虎侧身翻滚,躲过蛇头一击,同时四爪蹬地发力,一道白影腾空而起,直奔巨蟒七寸之处,蛇头又是一摆,与白虎撞个正着,白虎“嗷”一声,被击倒在绝壁上,但它并没有立即被击得晕过去,而是四爪借力蹬壁,这一次正好张开血口虎牙咬住巨蟒七寸,巨蟒疼得连连翻滚,同时身体卷曲,将白虎缠住。  这时李七月才看清这巨蟒约有三十丈长,身如井水桶粗。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虎蛇争斗处再无任何动静,他瞧瞧靠近,发现这虎蛇竟是两败俱伤,他从没有见过如此剧烈争斗,胸口心脏砰砰直跳,此时天已完全暗黑下来,他不敢冒险前去查看,干脆退后百丈外找一安全地方打坐练气。  第二天,东方出现第一缕曙光时,李七月便行动起来,他小心攀爬绝壁,凭他现在手段,不过盏茶时间就摸到石坪上。  斑斓巨蟒长身缠得如五彩麻花一般,其七寸处大半被撕裂开,白虎躯体完全变形,两兽早已死得不能再死,石坪上几乎满是腥血,头顶处有几只苍鹰翻飞盘旋,估计一会儿这虎蛇就是它们的腹中餐。  听说有异兽的地方会有天财地宝等物出现,异兽越是强大,宝物越是珍贵,而这白虎、斑斓巨蟒显然不是寻常山兽长虫,应该有所收获,李七月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留下来。  绕过虎蛇尸体,李七月终于在一绝壁石崖的缝隙中发现一株长约六寸,拇指粗的伸筋草,这伸筋草在李七月所看书中有记载,伸筋草为多年生草本植物,性苦、辛、温,有祛风散寒、除湿消肿、舒筋活血作用,而眼前这一株伸筋草应该有一千二百年龄生长期,是罕有之物,平常草本植物能活百年已经是非常了不得,若是遇到天灾人祸寿期更短,何况千年龄以上的草本更需要适当的天地灵气。  他小心地将这一株可遇不可求的伸筋草完整采摘下来,取出包袱中的土灰色长袍仔细包裹收起来。  翻过一座又一座山,寒来暑往,期间遇险无数,几次命丧途中,路过不少小镇大城,均未作逗留,三年后,他终于找到穆天仁所说的九孤山,并走到九孤山深山之中。  九孤山并不是想象中全是山峦,山中有无数城镇,也有万里平原,经过询问无数人,对九孤山有了大致了解。  九孤山的深山之中有无数高入云霄的山峰,传说其中有九座山峰上分别有仙人群居,因此闻名。而这九座山峰分散在九孤山各处,至于其具体所在,因为神仙手段,即使其中一座山峰就在眼前,平常人也看不及达不到。  其时李七月已经年过二十岁,身高与普通人差不多,面皮暗黄,因为常年风餐露宿,微有些黄中带黑,依旧偏瘦,长发未束,任其披肩,或是因为修行缘故,或是常年与无数凶兽恶虫作斗,其双目炯炯有神,隐隐有精光闪烁,平常人不敢与其直视,但他大多时均是双眼微眯,一副忠厚老实模样的人。  李七月已经在九孤山内转了大半年,不但找不到这九座山峰所在,甚至连一个修行的人都没有遇到,郁闷失望之下,他在一座叫望月的城市长期住下来,慢慢打听,总比在深山里瞎撞瞎碰要好些,而且不耽误他继续打坐练气。  俗话说坐吃山空,包袱里有十几根百年以上的药材被他换银钱住店,半年后,他除了一根千年的伸筋草外,再没有可以换钱的东西。  令李七月意料之外的事,前几****竟然无意中通过打坐练气突破练气期三级进入练气期四级,虽然因此高兴了好一会儿,但他一旦沉静下来,心中黯然,若是如此进度,而且修行越大后面进展越难,若非有灵丹妙药或修行秘法,按照寻常修行速度,至少要倍许时间,若是如此练到练气期十二级后期,至少千年以上,届时他还未进入筑基期,便早已成一抔黄土。  想到这里,他寻找修行秘法的欲望更强,若是拜入门内,灵丹妙药即使不能当饭吃,至少供应修行还是有可能的,而凭他的资质,必须有大量丹药供给,否则其仍是与大道无望。  可惜穆天仁留给他的那些丹药早已被他受用告罄。想到穆天仁时,他心中一寒,若是再拜师父,又像穆天仁一般,他又该如何应付呢?难道还像先前一样,像一只挨宰的羔羊待宰?  他一边继续打坐练气巩固练气期四级修为,一边暗中观察进入客栈的每一个客人,在他以为那些修行人或者就藏在这些看似普通人之中,只要他仔细观察,或许就能发现一二,届时再求其指引入九孤山中的任一座山中。  此时已经是深夜,月色皓白,秋虫呢哝,李七月收功来到窗边,负手而立,面对璀璨星空,他的心中阴沉如云,再有半月,他的店钱就用完,必须重新入深山之中自食其力。  就在他准备转身回床时,眼前一黑影掠过,他以为这几日神思过虑眼花的缘故,并没有在意,但就在他苦笑之时,眼前又有一黑影飞过,他再也不怀疑自己的眼神,凭他修为,认为刚才飞掠而过的人必不是寻常江湖中人,他们的身手再好,也不会有如此之快的速度。他没有半点儿耽搁,当即翻身上屋,凭着印象向黑影飞去的方向蹿过去。  尾随追去一个多时辰,翻过城墙,来到城外一乱葬岗内。当李七月达到时,前面兵器发出剧烈的乒乒乓乓兵器磕击声,一阵又一阵刀剑发出的罡风迎面吹向李七月,他感觉面部丝丝刺痛。  他不敢继续朝前走去,在距离两人打斗所在百丈外的一石碑后藏身,探头观察。  大约几个喘息后,被追者横刀架住追者的剑笑道:“俞师弟,若不是看在你叔祖的份上,我早就将你一刀砍成两截儿,你凭什么在我面前猖獗?”  “欧阳豹,你可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已经向你剑灵门报告你的劣行,我想此时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  “俞冲,你敢如此做?今天非饶你不得,哼,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李七月这才注意到欧阳豹左腋下夹着一人,借着月光看去,应该是一妙龄女子。  看来这欧阳豹掳掠良家女子被俞冲揭破,听俞冲口气,这欧阳豹做此事应该不是这一次。  正当李七月见刚才两人手段,他们即使动个小拇指,自己可能死得连渣都没有,思量来思量去,认为自己还是不要趟进这一趟浑水,否则不但求仙不成,连自己的性命送掉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想到这里他转身悄悄退去。  他并没有立即回城,而是在靠近城墙一犄角下打坐直到天明,天亮后,他在一小树林里左右徘徊,随后又到靠近昨天乱葬岗附近的一茶馆里坐了半天,试图从来往的人中了解夜里两人打斗的情况,但还是没有听到任何消息。他不甘心就此放弃关于修真的线索,于是他躲到先前的小树林里打坐休息,待他以为自己身体状况达到最佳时慢吞吞朝乱葬岗赶过去。  乱葬岗内除了几只野狗外,并无其它异常,他绕过一片杨树林,凭着印象来到昨天藏身所在的石碑后,又观察一个时辰,才从藏身地方走出来。  眼前有几个焦黑的深坑,看来是昨天打斗才形成的,也不知他们是使了什么手段,最深的坑达两丈许,浅坑也有近尺,附近有一坟被掀翻大半,棺木几乎成碎屑,森森白骨凌乱散开。
  李七月在附近找了一圈,终于在西北二十丈外发现一卧伏的人影,他着壮胆走过去,翻开那人,发现此人衣着锦绣,虽是面上沾染尘埃,但仍能看出其面目清秀,论年纪大概十五、六岁,是一美少年。他探了探其鼻息,发现其隐有鼻息,于是他摘下腰带间的葫芦,捏开其嘴巴,灌了几口水,那少年呛咳一声,再无动静。  他担心昨天与之打斗的那人去而复返,背起少年向与城相反方向的西方走去,这一走直到天黑,大约二百里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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