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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别把我和神棍混为一谈——一个真正的术士为你讲述四十几年来的经历》连载十二 - 中国灵异事件的日志,人人网,中国灵异事件的公共主页
中国UFO事件:外星人真的来过了
《请别把我和神棍混为一谈——一个真正的术士为你讲述四十几年来的经历》连载十二
作者:弎三 转自各种渠道 连接就不给了
任何人站在这么一群彪悍的汉子面前,知道这些人是敌非友,恐怕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心虚,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也是一个普通人,难免会紧张,要知道,我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也就是他们不会杀我而已。
  可是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我老李一脉道家人的气势,我牵着慧根儿,遥遥的与他们对望,神色很是平静,只有慧根儿在我身边小声嘀咕:&哥,你的手好凉啊。&
  我一捏他的脸蛋儿,低吼到:&你懂个屁,山风大。&
  &哪儿有风啊?&慧根儿皱着眉头,一脸的无辜加不解。
  凌如雪至始至终就站在我的旁边,听见慧根儿说的话,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这一笑落在我的眼里,直接就让我呆了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如此盛放的笑颜,竟然如此动人,让我脑袋里一时间早就忘记了什么紧张之类的,就剩下一句话:&她比山花灿烂。&
  面对我放肆的目光,凌如雪只是斜了我一眼,就转过头去,刚才那好看的笑颜也已经转瞬不见。
  我收回目光,暗道可惜,随即也转头看向那边的人群,正巧就看见补周在对那个壮实的中年男子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恶毒的望着我。
  果然,大家只是静默对持了不过十几秒,那个壮实的男子就用一口标准的汉化吼到:&陈承一,你竟然敢打伤我烈周的小儿子,你的胆子倒是不小啊。&
  说话间,他望前踏了几大步,离我就不到五米远,那惊人的气势散发开来,很是让人觉得压迫,他对着我大喝了一句:&你信不信,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苗人都很维护自己寨子里的人,何况是自己的儿子,我完全相信他会让我生不如死,我来也不是为了过好日子,他的气势是很惊人,可我从小跟着我师父和慧大爷这种奇葩,骨子里早就有了一种光棍加无赖的气质,越是面对这种威严的人,我反而越能豁的出去,干脆大吼着回了他一句:&我信,反正都是生不如死,我还不如揍他一顿来的好。&
  &你...&那个烈周又上前了几步,就杵在了我的面前,那双牛一大的眼睛瞪着我,那逼人的气势要遇见胆儿小点儿的人,估计能让人气都喘不过来。
  可老子现在是流氓,还能怕了谁,我干脆也上前一步,几乎是脸对脸的和他互瞪着,我分明看见烈周的怒火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其中一只手已经扶在了他随身佩戴的腰刀刀把上,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和我拼命的架势。
  也就在这时,那个妖娆的中年女人忽然走上前来,一把拉开了烈周,风情万种的对我笑到:&小弟弟,何苦那么大的火气?&
  原本烈周上前来,都毫无表情的凌如雪,此时见到了这个女人,忽然严肃起来,她望着那个女人开口说到:&桥兰,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那叫做桥兰的女人斜了一眼凌如雪,然后一根手指从我的胸膛划过,媚眼如丝的说到:&哟,妹楼妹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若我记得不错,你可是我们补周看上的女人,按规矩,迟早是要许给我们补周的。怎么为别的汉子出去了头来?&
  那女人的手指划过我的胸膛,让我胸膛的肌肤不由自主的起了一串儿鸡皮疙瘩,而她的话更让我厌恶万分,这个黑岩苗寨当真是霸道的不像话,你们寨子里的男人看上了别的寨子的女人,不管是不是一厢情愿,都已经内定了吗?
  想到这里,我厌恶的皱起了眉头,却不想那桥兰一把抓起了我的手,下一刻她那尖锐的不像话的指甲竟然瞬间刺入了我的手腕,鲜血跟着就流了下来。
  &桥兰,你要做什么?&凌如雪激动的踏出了一步,而我发现,对这样一个女人,哪里需要讲什么风度,直接一把就推开了她,因为用力过大,她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然后扭过头,很是哀怨的看着我。
  我却厌恶的&呸&了一声,好在你是女人,要你是个男人,老子早就一脚给你踹过去了。
  甩甩手腕,那女人的气力还真不下,忽然那么一下,指间就能刺进肉里,倒弄得我有些疼,凌如月担心的拿起我的手腕,仔细查探了起来,我听见补周在那边又是一阵儿&狗哼哼&。
  倒是那个桥兰,娇滴滴的说到:&承一弟弟,你好狠的心呐。妹楼,你倒是挺关心你这个小男人的。&说完,她竟然伸舌头舔了舔她指甲上的我献血,一副沉醉的样子,惹得我又是一阵恶心。
  他妈的,这女人以为她在演电视剧那种祸国殃民的妖精吗?可我不知道的是,她在那时,还真没有演,她就是沉迷于这种鲜血的味道。
  这时,凌如雪已经仔细的查探了我的手腕,估计没什么问题,因为我看见她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她很郑重的对桥兰说到:&请你叫我凌如雪,不要叫我妹楼。&
  桥兰那个疯女人现在哪里会理会她,只是咬着自己的指甲,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痴痴傻傻的笑着,可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那声音苍老之极,却没有老年人的厚重,倒是有股说不出来的腐朽的意味。
  他说到:&凌如雪,我苗人大好的名字你不用,偏偏要用汉人的名字,这可是辱没了我们苗人的骄傲啊。&
  是那个诡异的老头儿,很突兀的就走了过来,我竟然没有察觉到,原本面对着烈周和桥兰底气都很足的我,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他,却没由来的在背上起了一串儿鸡皮疙瘩。
  凌如雪表现的比我镇定,她只是说到:&波切大巫,汉人名只是为了方便,我曾许愿,我的苗人名,只有寨子里的人能叫。&
  妹楼,那么怪的名字,还是凌如雪好听,我这样想着,努力的转移着注意力,不去想不去看那个叫波切的诡异老头儿,可他好像有一种特殊的气场,让人的心思就是要停留在他身上,偏偏他身上有一种让我难受的气味,那是死气!
  我第一次痛恨自己灵觉那么强,为什么要感觉到那股令人难受的气息?
  波切面对凌如雪的回答,只是冷哼了一声,却不想与凌如雪计较的样子,而是一把逮住了我的手腕,我本能的想挣脱,却发现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老头儿气力那么大,我根本挣脱不得。
  他望着我笑,然后伸出枯瘦的手,用他那不必桥兰短的指甲,轻轻的挑了一点儿我手腕还没完全止住的鲜血,然后同样放进了嘴里,闭上眼,一副静心感受的样子。
  我看得一阵难受,这个寨子的人是咋回事儿?鬼那么恐怖的东西,都没有吃肉喝血的,人们还怕到要死,他们一上来,就两个人对我的鲜血那么感兴趣,怎么不让人难受?
  过了好一阵儿,那波切才睁开眼睛,忽然就咧嘴笑了,那笑容在一张枯瘦的脸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比月堰苗寨的大巫不知道难看了多少倍。
  因为有皱纹的脸笑起来,至少你能感觉像个人样儿,没有皱纹,那么枯瘦的脸,你就只能想到干尸!
  &很好,很好的鲜血,它很活跃,很喜欢。他们没有骗我们。&波切几乎是兴奋的在大喊。
  我日,谁很活跃?是什么人又没有骗他们?我心里简直疑惑的要疯了,可惜没有人有兴趣给我答案,波切喊了一声:&回寨!&然后转身就走,跟着他,那壮汉烈周,疯子女人桥兰也同样转身走了。
  凌如雪的脸色很难看,全身都在颤抖,以至于要靠着我才能站住,我扶着她问到:&你怎么了?&
  凌如雪摇摇头,对我说到:&本命蛊动静大了些,没事,先进寨子,找到沁淮和酥肉再说。&
  我点点头,望着不远处的寨子大门,黑烟苗寨是吗?不管你是魔鬼之寨,邪恶之地,还是地狱,我陈承一都来了,而我道家山字脉的传人既然敢堂堂正正的来,也能平平安安的走出去。我们三人随人群走进了寨子,才发现目测和身临其境永远都是两回事儿,就好比我目测这个寨子原来有鸡蛋那么大,走进来才发现,哦,它其实有月饼那么大。
  和月堰苗寨不同的是,这个寨子虽然很大,人数却没有月堰苗寨那么多,远远没有那种热闹和生气,我以为我在寨子里能看见很多&干尸&,毕竟高宁和我说过,这是一个魔鬼之寨,有一群强留在世间的&死人&,可事实却不是那样的,这个寨子里几乎都是年轻人,连老人都几乎没有一个。
  我原本以为这些年轻人莫不就是老人吧,可我的直觉告诉我不是,因为他们身上没有感觉到那股子让人难受的死气,他们是充满生机的。
  另外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月堰苗寨有一种鲜活的,跟时代相连的进步的气息,而黑烟苗寨一进来感觉到的却是一种原始的古朴,这里的人我发现会说汉话的不多,几乎都是男人会说汉话,其余的都说的是我听不懂的苗语。
  这个寨子的建筑上装饰着奇怪的,看着有些恐怖的花纹,让人不想细看,另外还竖立着几座雕像,雕像是一个男人,栩栩如生,真实到仅仅是雕像,你都能感觉到那股冲天的煞气和威严。
  我有些佩服这些黑苗或者是他们先祖的手艺,也随口问到凌如月:&那雕像是谁啊?&
  凌如月平静的回答:&他们最崇拜的祖仙,蚩尤。&
  蚩尤?那个大反派?我们明明是炎黄子孙,他们却是敌人蚩尤的子孙?真他妈的反社会!
  但无论怎样,我还是能感觉到这个寨子的富足,遍地饲养的鸡鸭,家家户户都挂着很多的腊肉腊肠,苗寨特有的米仓,他们有好多....
  狗日的,自己过地主的生活,而底下村子的人,想到这里,我的心有一些沉重....
  几乎走了半个小时,人群已经散了大半,走在前面的一行人才在一座很大的吊脚楼前停下了,那个波切大巫转身过来,对我们三人说到:&远来是客,你们就在这里休息吧。两天后,我会派人来找你。&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波切大巫的眼睛盯着我,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过来找我!但我怎么能让他这样就走,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为酥肉和沁淮,可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补周就激动了。
  他对波切说到:&大巫,你不要安排凌如雪和他们同住,好不好?&他的眼神中带着急切和渴望,看得我心里一阵毛躁,这小子又欠揍了!
  波切望着补周,忽然就冷哼了一声,扔下了一句:&还未大婚,你若想和她同住,是于礼数不合!我们寨子可不是什么野蛮人!远来是客,客人住在一起,很正常!&
  补周急了,他说到:&大巫,我不是这个意思...&
  却不想烈周已经上前来,重重的给了补周一个耳光,大喝到:&你要质疑大巫的决定?&
  补周讪讪的站在一旁,不敢说话了,我心里看得暗爽,我当然能理解补周的意思,他是不想凌如雪和我同住而已,没奢望能和凌如雪住到一块儿去。不过,活该,我第一次觉得烈周和那干尸也有可爱的地方啊。
  这出闹剧演完,那波切大巫似乎觉得丢脸,带着人转身就准备离去,可我怎么能任由他离去,我大喊到:&等等!&
  波切转身望着我,而烈周则是哼了一声,那个桥兰却是媚眼如丝的转过身来,望着我说到:&小弟弟,你舍不得我吗?&
  看得我心里一阵恶心,直接无视她,而是对波切大巫说到:&你们不是想要我吗?我来了,可来的目的是为了我的朋友,我朋友在哪里?&
  波切大巫用异样的眼神看了我几眼,才不疾不徐的说到:&你觉得你到了寨子之后,还有什么本钱威胁我吗?&
  我冷笑了一声,然后很是认真的对波切大巫说到:&我是一个疯子,真的!我一发疯会弄死自己,不管用任何方式。&
  我料定了活着的我,比死去的我对波切他们有意义的多,所以我当然有些威胁他们的本钱,我在赌,赌他们是不是敢赌我会不会弄死自己!毕竟酥肉和沁淮对他们的意义不大,他们存在的价值不过也只是为了引我上钩。
  波切的神色变化不定,过了半天他才说到:&我不喜欢被人威胁,可是你的确成功了。你的朋友就在那屋子里,两天后,我来找你,那时候你想让他们离开也可以。不过,你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相比于汉人,苗人是一个直接的多的民族,他们对阴谋诡计的爱好远远没有汉人那么狂热,这个波切说话真的很直接,可我也没有奢望自己来了这里,能过什么好日子。
  可为什么要两天后?我望着波切走得急急忙忙的背影,觉得这个问题值得深思。
  波切走后,剩下的那些苗人对我可没那么客气,几乎是像赶鸭子一样的,就把我赶进这座吊脚楼,相反,他们对凌如雪倒还保持着几分客气。
  我心里酸酸的想,压寨夫人吧,待遇就是不一样!该死的凌如雪为什么不开口否认些什么?难道她对补周是青梅竹马,芳心暗许?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胡思乱想,可现在却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我迫不及待的想见到酥肉和沁淮,我怕他们受到了折磨,另外我好几年没见过他们了。
  进了吊脚楼,那些苗人就走了,我叫住其中一个,问到:&我的朋友在哪儿?&
  他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回答我:&你自己不会找吗?&然后也走了,可以感觉的出来,这个寨子的苗人对于汉人好像充满了敌意。
  我懒得计较,待他们走后,我就拉着慧根儿,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开始寻找,终于在倒数第三个房间门被我踢开的时候,我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我的手都在颤抖,我的兄弟,好在你们平安。
  可这俩家伙完全不知道我的到来,大白天的,竟然睡得像猪一样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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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的客厅里,我们围坐在火塘前,酥肉对着我哭得跟个女人似的,而沁淮要好一点儿,但两个眼圈也是红红的。
  凌如雪依然是那副平淡的表情,慧根儿则殷勤的帮酥肉擦着眼泪,至于我,尽量维持着冷静的任酥肉和沁淮宣泄情绪。
  在两年前,我设想过很多次我们兄弟相见的场景,却不想在今天,这两个家伙被我一叫醒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哭,酥肉是逮着我的手臂大哭,而沁淮则是不停的掉眼泪。
  想着凌如雪一个人在客厅等着,我觉得不好意思,好容易才把这两个家伙带到客厅,可没想到他们还是哭。
  他们越哭,我的拳头就捏的越紧,到底是什么样的非人虐待,才让这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哭成这样啊?
  又是几分钟过去,这俩家伙才平静了一点儿,可我眼眶却红了,我忍着,问到:&你们挨打了吗?&
  他们摇头。
  &你们被下蛊了?&
  摇头。
  &被辱骂了?&
  摇头。
  在我问了好几个问题之后,沁淮才说到:&承一,有烟吗?给根儿烟。&酥肉也跟着要了一根儿,直到香烟点着,他们深深的吸了一口,我才感觉到,这下两人是真的平静了。
  沁淮对我说到:&承一,我们没有受到任何的折磨,除了一开始的两天,有几个苗人总是来找我们麻烦,借口打我们,给我们吃的也很差。但是后来,却没有人再找我们麻烦,反而好吃好喝的伺候我们。只是,只是这日子过的太绝望了。&
  酥肉也插口说到:&是啊,太绝望了,这吊脚楼里除了床,什么也没有,我们却被限制在这里,一步也不能离开。每天除了睡觉,吃饭没有别的事情好做,有人告诉我们,你不来,我们就准备被关一辈子吧。&
  &是啊,也有人来,让我们说出你的具体下落,和谁在一起,只要抓到了你,我们就可以离开。我们一点都没说,哥儿我已经做好被关一辈子的准备了。&沁淮接着说到。
  这时,我的眼泪才掉了下来,是啊,在一座什么都没有的吊脚楼生活一辈子,这样的感觉除了绝望,还有什么?这才是真正的折磨,怪不得这俩家伙见到我,会哭成这样!可他们也是真的汉子,就算这样,也没出卖我,我如何不感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到了寨子,酥肉和沁淮的活动范围也不被限制在小楼了,至少我抱着出气的想法带着他们走出去的时候,没人拦住我们。
  但是活动范围也仅限于这栋小楼面前的院子,和背后的小树林,其它的民居是万万不能靠近,一出了这个范围,就会被礼貌的请回去。
  我心里有着自己的想法,暂时不想和这个寨子的人起什么冲突,也就退回到该属于我们的活动范围。
  这样带着沁淮和酥肉出来走了一圈,他们挺激动的,太阳照在身上的感觉,是自由!
  晚饭很丰盛,看得出来,这个黑岩苗寨的人也没有怠慢我们,但是要说他们有什么好心,打死我也不信,吃饭的时候,沁淮小声的问我:&承一啊,你行啊,把女神都给拐来了,咋回事儿?&
  我很奇怪的问沁淮:&谁是女神啊?&
  沁淮小声对我说:&还能有谁?凌如雪啊!只有她才能叫女神啊,高高在上的,不爱理人。比起来,如月妹子才是人间精灵啊。&
  我无语,懒得理会沁淮扯淡,还是人酥肉好,该吃吃,该喝喝,对凌如雪和我一起来,没一点儿想法,人家一个&芳心&就维系在刘春燕身上。
  是夜,我把慧根儿哄睡着了,凌如雪也回自己的房间歇息去了,我带着酥肉和沁淮来到了这栋小楼后面的小树林。
  这个小树林不大,就在那悬崖的边上,是唯一一个被没黑色岩石围住的地方,也没必要围起来。当然,这也是他们让我们放心活动在这里的原因。
  我看了看远处,那些苗人还是挺负责的守在我们小楼的周围,见我们三个溜达进了小树林,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难不成我们还会跳崖跑了吗?跳下去就是个死!
  我们一直步行到了悬崖边上才停下,我在这里坐下了,然后招呼沁淮和酥肉坐在我身边,我一手揽住一个,说到:&这段日子,你们受苦了。&
  这不是我矫情,而是发自真心实意的说话,酥肉听了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至于沁淮则说到:&咱们哥们儿,谁跟谁啊?哥儿我就当见识了一回。&
  可我不会忘记他们痛哭的样子,但是兄弟之间不需要多说,我摸出三支烟,然后我们一人一支,三个男人,就这样坐在悬崖边上抽烟,沉默,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
  过了许久,我才问到:&你们是怎么被抓到这里来的?&
  沁淮说到:&还能为什么?我们去昆明,在路上被抓的。其实,每一次出去月堰寨子都会派人保护我们的,就那一次,我们还没走出大山呢,保护我们的几个人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一个个的昏睡过去,叫都叫不醒,然后出来几个拿猎枪的汉子,我们就被威胁着带来了这里。&
  酥肉吐了一口烟说到:&那时老子还以为遇见土匪了,差点没喊我不女人,你们带我走干嘛啊。&
  酥肉的话惹得我们三个哈哈大笑,其实男儿身在天地,有经历也是一种幸福,在事情过后,笑着回忆也满充实的。
  笑过以后,我掐灭了烟,认真的对沁淮和酥肉说到:&我觉得我被盯上了。&
  沁淮说:&你这不废话吗?几年前你就被这个寨子盯上了。&
  酥肉点点头,表示认同。
  这俩家伙神经咋就那么粗大?我无语的摇摇头,把这段时间的经历说给酥肉和沁淮听了,什么飞蛾传书,什么小女孩儿送信,说完以后,我说到:&我到昆明,这行踪是秘密的,我刚才已经证实了,这个寨子是不知道我的行踪的,那么你们说是谁?&
  我这一说,酥肉和沁淮都愣住了,说真的,我的行踪安排,除了月堰苗寨少数几个人,他们和我那一脉的人知道以外,别人还真不知道。
  不过酥肉是个粗神经,他说到:&你瞎想什么呢,反正别人对你没恶意,说的话也是真的,你担心个屁啊。&
  我沉默了很久,然后才说到:&不管有没有恶意,那个神秘人给我说的都是事实。知道我为什么单独叫你们出来吗?&
  我忽然严肃了起来,搞的酥肉和沁淮也一愣,我没有看他们,而是盯着远处影影绰绰群山的黑影说到:&那封信真正的内容不在信里,而是在信封上。信封上有一排铅笔写的小字,上面写着,三老人远行,注意保护慧根儿,寨子里有叛徒!&
  &什么?&酥肉和沁淮几乎是同时出声。
  我重新拿出一支烟说到:&我当时没敢看信,就盯着信封看了一会儿,就发现了那排小字,后来想着六姐是寨子里的人,我就把那排字抹去了。我一直是抱着不太相信的态度,可是我去寨子根本就没看见我师父他们,我就有几分相信了,后来求证了你们也不在...这事儿,我骗了如月,也骗了如雪,你们知道...&
  这才是我半句没问慧大爷伤势怎么样的原因,也是我知道不能依靠谁的原因,因为他们远行了。
  而那一段时间我之所以那么压抑,就是因为这排小字的内容,让我感觉在哪里我都不是安全的,充满危险,却无人可以帮我。
  沁淮拍着我的肩膀说到:&承一,我理解,换我我也不会告诉如雪如月的,她们对寨子的感情那么深,她们说不定不会相信,反而打草惊蛇。总之,这事儿,一个外人去说,太敏感了。除非凌青奶奶在,由你师父去说。&
  酥肉则说到:&我说你怎么把慧根儿一个小孩子带在身边呢,原来有这个原因。寨子里有奸细,谁放心啊?&
  &是啊,我不敢拿慧根儿去赌,所以我带上了他。在我身边,他才是最安全的,因为他们只会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而且,这种情况下,慧根儿只有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才放心。不管那个人是什么意思,我总觉得这件事儿有第三方势力搅合在里面。沁淮,这次我来了寨子,你就不用回云南了,带着酥肉回北京吧。如果可以的话,把我这边的事情告诉我师叔他们。&我抽了一口烟说到。
  沁淮点点头,如今这情况,已经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了,必须要告诉长辈。
  至少黑岩苗寨达成了目的以后,就不会再为难酥肉和沁淮,他们可以去通风报信,而在黑岩苗寨眼里,可能除了那几个白苗寨,其余的他们都放在眼里吧。至少他们认为,国家都不敢动他们,所以他们可能根本就不在乎酥肉和沁淮。
  &那你呢?&酥肉不放心的问到。
  &我,我肯定是走不了的了,你们和凌如雪一起回吧,我带着慧根儿自然知道周旋,我和你们不一样,就算慧根儿也比你们本事儿,你们不用担心我们。&我认真的说到。
  酥肉和沁淮没有反驳什么,因为我说的就是事实。
  而如今最好的办法也只有这个了,必须有人去通风报信,月堰苗寨的人不行,因为有奸细,我怕事情泄露了。
  不过想起凌如雪,凌如月,我的心情又有些复杂,我说到:&其实凌如雪这个人冷静,淡定,计谋百出,你们观察一下吧,和她一起回去的路上,如果可以,你们委婉的把事情稍微对她提一下吧。&
  说完这件事儿,我和酥肉沁淮又聊了一下,就起身回去了,在路上我在想,为什么月堰苗寨知道了酥肉和沁淮被绑,也不去救呢?可为什么又舍得凌如雪如此重要的人物和我一起来?
  这中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事情搅合着,就像一团乱麻,我理也理不清楚。
  可就在这时,我听见一声奇异的叫声,非常的大而震撼,是什么? 听见这怪异的声音,我以为酥肉和沁淮会和我一样震撼,可他俩压根就跟没听见似的,酥肉还在和沁淮说:&我们在树林里尿尿吧,浇灌下这些树也是好事儿一件啊,三娃儿常常说因果,因果的。&
  我一头黑线,因果是那么算的吗?可不止酥肉和沁淮如此淡定,连那些为了守住我们守夜的苗人也很淡定,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难道我幻听了?我有些疑惑!此时,周围安静的只剩下夜虫的鸣叫,哪里还有什么怪异的声音?
  就在我怀疑自己的时候,再一次的,那个怪异的叫声又来了,这一次我听得仔细,那声音就像发动机一般的轰鸣声,或者说像是很多虫子在同时用腹腔发出低鸣一般。
  这声音很大,很清晰,像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真实的连大地都有些震动,决计不可能是我听错了,我再一次抬头看着酥肉和沁淮,他们俩仍然没什么反应,酥肉甚至正在拉裤子拉链,准备方便一下。
  我有些激动的一把扯过酥肉,吼到:&你还尿啥尿啊?没听见啥声音吗?&
  酥肉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望着我,而我又一把拖过沁淮,问到:&你小子难道也没听见吗?&
  沁淮也一愣,搞不清楚我为啥那么激动。
  酥肉这时反应了过来,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继续他的&方便&大业,他说到:&我日,你扯我干啥?害我刚才一激动,差点尿裤子,这声音不是每隔一两天就会有吗?习惯就好了。&
  沁淮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到:&这种苗寨总有一两件儿稀奇事儿,我和酥肉都习惯了,也就忘了和你说,没事儿啊,哥儿我第一次听见的时候也疑神疑鬼的。&
  我沉默着不说话了,那怪异的叫声总让我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甚至我都不知道声音的来源是哪儿来的,总之四面八方都是那种低低的,怪异的鸣叫。
  好在这叫声也没来几次,我们一路回到了吊脚小楼,却不想一眼就看见了凌如雪,她捂着腹部,面色苍白的趴在大厅,一双眼里全是恐惧。
  看样这样的无助凌如雪,我的心没由来的就一阵刺痛,想也不想的,我就冲了过去,在酥肉和沁淮错愕的眼神中,一把就把凌如雪半扶起来,让她靠在了我的怀中。
  &你怎么了?&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声音都是颤抖的,连呼吸都不流畅,我发现我很害怕也很紧张,怕她有事儿,紧张她不好。
  凌如雪没有回答我,只是软软的靠在我身上,一只手捂着腹部,一只手用力的抓着我的衣领,因为太过用力,我看见她的指关节都已经发白。
  我默默的让她靠着,心跳&咚&&咚&一声快过一声,酥肉愣在那里,仿佛有点儿不适应这样的场面,最终叹息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至于沁淮微微皱着眉头,倚着门,双手插在裤袋里,一副若有所思,有些忧虑的样子。
  我懒得理会这些,我的一颗心都系在凌如雪身上,我担心她出什么事儿,因为害怕我一动,她会更加疼痛,我保持着不动,让她就这样靠着,静默着,直到两分钟以后,凌如雪才松开了我的衣领,低声又平静的说到:&有些疼,没忍住。&
  我几乎是不加思索的说到:&没事儿,有我在。&说完,我就愣住了,有我在又能怎样?我又不是医生,又不是承心哥,怎么治疗肚子疼啊?我傻不傻啊?
  就在我还在纠结的时候,凌如雪已经离开我的臂弯,站了起来,她脸色依然有些苍白,对我刚才的话,她异常平静的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就转身回房了。
  我站起来,望着门口的酥肉和沁淮,想说点儿什么,想笑一下,最终只是扬扬眉,撇撇嘴,耸耸肩,我发现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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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几乎是被酥肉和沁淮架到小树林里去的,我是真的倒霉,才从这里回来,又被架回去了,然后听他们一叠声的审问。
  我无奈的比了一个停的手势,然后很肯定的对酥肉和沁淮说到:&得,你们要是为了说这个,就回去吧。我肯定的说,我和凌如雪之间很清白,她很好,我觉得是可交的朋友,我关心一下怎么了?换你们这样,我更着急。&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说出了这样的话。当然,也没骗他们!我压根就没细想过我对凌如雪是什么感觉,也不想去细想,至少在这样的环境和形势里,我没那心思。
  面对我几乎算是强势的肯定,酥肉和沁淮沉默了,闷了半天,酥肉才对我说到:&三娃儿,我觉得凌如雪拿姑娘吧,还是不错的。可是呢,她没啥感情,也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这样的女人不适合当媳妇儿啊。你没喜欢就最好,当兄弟的,也不愿意你碰一鼻子灰。我在月堰苗寨呆了两年吧,也听说了凌如雪是那个寨子的蛊女继承人什么的,反正要不就不结婚,结婚吧,也可能没什么自由之类的。是朋友就最好。&
  我有些闷闷的,这关我什么事儿?我还知道补周说凌如雪是他内定的女人呢!就是补周那家伙我看不顺眼,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阻止这事儿,反正他别碰凌如雪!
  沁淮对感情的经历很多,当然比酥肉想得更多,酥肉说完以后,沁淮过来揽住我的肩膀说到:&承一,你说你也交过好几个女朋友了,在大学的时候,都不是你追姑娘,是你挑姑娘,那多自由,也不劳心。当然,我知道你那时候没认真...&说到这里,沁淮顿了一下,然后才幽幽的说到:&这一晃吧,咱们都25,6了,也是个该认真的时候了,可是这份认真,就像酥肉说的,得给同样对你认真的人。比起如雪吧,如月不错,样子也差不到哪里去啊,对吧?&
  如月,我日,这都扯淡到哪里去了?我勾住沁淮的脖子,然后对沁淮说到:&别扯上我妹妹啊,你喜欢人家,干嘛把我拉扯进去?怕以后叫我姐夫啊?&
  沁淮肯定是喜欢如月的,从他第一眼看到如月开始,我就觉得他喜欢人家。
  沁淮苦笑了一声,也不再和我争辩,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如月?我和她,怕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情啊。&
  我在沁淮胸口上锤了一拳,然后说到:&还有妞儿能难倒你这公子哥儿啊?得了吧,只要你以后收心,做为你的大舅哥,我支持你啊。&
  沁淮只是摇头苦笑,一副懒得理我的样子,我也懒得理他,一把扯过酥肉,在他那胖脑袋上揉了揉,说到:&酥肉,你也别老他妈想着刘春燕了,赶紧找个能生的女人娶了吧!不然非得气死你爸妈不可,在咱们村里,你这晚婚模范不要当太久。&
  酥肉嘟囔着:&你还不是一样?再说,人刘春燕指不定已经结婚了,我想..我想个屁啊!&
  &哈哈哈...&我和沁淮同时放声大笑到,笑声在小树林里传出很远。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过的很平静,出人意料的,夜晚也很平静,那怪异的叫声竟然没有再次响起。
  隐隐的,我总觉得凌如雪那天的发作和那怪异的叫声有关,可是又觉得这想法太过无稽了,于是也没深究,不是说很多女孩子那个每个月..那啥也会疼吗?
  有酥肉沁淮在,有慧根儿在,还有凌如雪在,这两天倒是过的很开心,当然,开心的只是我们三个大男人加一个小男孩儿,凌如雪至始至终很平静。
  唯一不爽的就是补周来过几次,每一次来都是给凌如雪带水果来的,貌似水果在这个寨子比较难得,毕竟它又不像肉类,粮食那样好储存,也不能通过耕种补充。
  他们这寨子出去一次,天远地远的...
  面对补周殷勤的水果,凌如雪既不拒绝,也不感谢,她对补周和对别人一样,平静,淡漠而礼貌。
  只不过那水果虽然留下了,凌如雪也没去碰它,补周来的时候把它们放在哪里,下次来依然还在哪里,来过几次以后,补周就发现了问题。
  几乎是嘶吼着对凌如雪说到:&给你送来,你就吃。你是要挑衅我的耐心和底限吗?可是你凭什么挑衅?&
  于是,凌如雪就沉默的抓起一个水果,沉默的吃,总算让补周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而这一切被我看在眼里,心里莫名其妙的堵得慌,为什么总在关键的时候,凌如雪就会对补周顺从?她怕什么?有我...
  想到这里,我就黯然,有我在又如何?做为朋友,我能说什么?
  不过,在那次以后,我和酥肉,沁淮,慧根儿总是会把那堆水果啃完,妈的,让你送,送来也是便宜了我们。
  对于我们这种行为,凌如雪没发表任何意见。两天时间一晃而过,到了那一天的中午的时候,波切大巫找上了门,而我们一行人早已经在大厅等他。
  他不在乎其他的人,一双眼睛只是盯着我,那眼神非常诡异,充满了急切,兴奋,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目光让我很不舒服,可是我还是平静的迎上了他的目光,对他说到:&我的朋友可以走了吗?只留我,还有他在寨子里就行了。&
  我所指的是慧根儿!这个决定酥肉和沁淮早就知道,表现的倒是很淡定,慧根儿听见能和我一起,就没有任何意见,反而挺高兴。
  只有凌如雪看了我一眼,用一种责怪的语气说到:&为什么要留下慧根儿?&
  我懒得解释,只是沉默的看着波切大巫,他根本不在乎的说到:&只要你在寨子里,其他人我不在乎。&
  我以为事情就这样定论了,可是凌如雪忽然说到:&我也不走,不要试图说服我,我不会走的。&她没有看波切大巫一眼,这句话只是望着我说的。
  凭心而论,我不想她留在这里,因为这里太诡异也太危险。但事实上,我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忽然说不走,我总不能绑着她走,只能等这一刻过去了,再想办法说服她走吧。
  毕竟此刻,我一点也不想耽误送酥肉和沁淮离开这个地方。
  面对我们的磨唧,波切大巫显得有些不耐烦,他说到:&你们商量好没有?以为我随时都有闲空吗?&
  我平和的看了他一眼,此时我并不想激怒他,于是说到:&就依她说的,她不走,但你总得允许我送朋友处寨子吧?在你们这儿,我可不敢保证我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见到他们。&
  波切大巫听闻了这句话,只是&哼哼&的冷笑,不置可否,手一挥,表示让我赶紧去办事儿。
  在许多寨子苗人的包围下,我把酥肉和沁淮送到了寨子口,心情却沉到了谷底,刚才我说那句话只是在试探波切大巫,我有没有生命危险,他没否认什么,看来我以后的日子危机重重,慧根儿呢?凌如雪又为什么要留下?我心乱如麻。
  在寨子口,我分别拥抱了酥肉和沁淮,这样的动作只是为了在他们的耳边提醒他们,快点赶回北京,我最大的希望就在这里。
  酥肉和沁淮没敢耽误什么,担心的望了我一眼,就在那些苗人的护送下下山了,我料想他们应该不会遇见什么危险,以苗人的高傲和耿直,应该不屑和我玩这种阴谋,可是凌如雪不放心,她站出来说到:&我送他们到了镇上,就回来,不耽误的话,大概后天就会回来。&
  说完,她直接的追了上去,这个女人果真心细如发,但也免除了我最后的一丝担心。
  目送着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也紧张了起来,接下来就只剩下我和慧根儿了,这在寨子里的日子,我要怎么面对?
  慧根儿的小手依然被我牵着,他对这一切还懵懂无知,我是他唯一的依靠!我甚至不敢把他交给沁淮和酥肉带走,因为我怕叛徒会是任何一个人,尽管我不想去怀疑凌如雪,可我不敢赌。
  就在我心情纷乱想着心事的时候,一双有些冰冷干枯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力气大到就像是一把老虎钳钳住了我的手腕,接着我就感觉到那股让人恶心的死亡气息,不用转头,我都知道,是波切大巫抓住了我。
  &你的要求我已经做到了,现在跟我回去吧。&波切大巫的声音中有一丝急切的催促到,只不过不论他带着怎么样的情绪,那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干枯难听。
  被他抓着的感觉不比被赶尸抓着的感觉好,而且他身上的&味儿&让我难受,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的对他说到:&放开我吧,我这就跟你回去。&
  和波切大巫一路回到那栋小楼,刚跨进屋,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慧根儿送回了房间,从波切急切的语气来看,我就知道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儿,我不想让慧根儿看见这些,他叫我哥,那我就要做好一个哥哥该做的事儿,尽一切的努力来保护好自己的弟弟。
  把慧根儿的房门锁上,我努力保持着平静的回到了大厅,波切就在那里等我,见我回来了,他咧嘴露出一个阴沉沉的笑容,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现在要尽量的隐忍,就算他对我下蛊,我也必须忍着。
  可事情并不如想象的那么糟糕,波切只是一个箭步就窜到了我的面前,逮住我的手腕,他那尖锐的指甲就刺入了我手腕的皮肤。
  我在心里气的大骂,我日,这个寨子的苗人懂不懂卫生啊?不知道有样工具叫刀吗?不知道有种病叫破伤风吗?要放血不能拿刀消个毒再来吗?一个个全是这样,他妈的,长指甲怪物。
  不是我愿意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儿,而是这样想着,我的心理压力会小一些,毕竟不能反抗的,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干尸给自己放血,那感觉不是一般难受。
  波切根本不在意我,他的指甲刺入我的皮肤以后,很是熟练的一划拉,我的鲜血就涌了出来,这个时候他并没有拿出任何器具来盛我的血,而是戴出了一只虫子,放在了我的手腕上。
  那只看起来怪异的扁虫子一爬到我的手腕上,就兴奋的顺着血迹开始吸血,我眼睁睁的看着这虫子的肚子胀起来,从一只扁虫子变成了一只肥虫子,我很想一巴掌拍死它。
  这虫子让我想起了师父曾经跟我说过的一个小故事,他说他曾经去过沙漠,在沙漠中就有这样一种虫子,专门守在水源旁边,当人过去喝水时,它们就会趴在人身上吸血,一直不会放,直到吸到自己涨死为止。
  而且这种虫子吸血,人根本就没有感觉,常常无意中一巴掌拍下去,就是一手的新鲜血液,不知道会吓一大跳!
  我当时听了,觉得很无稽,怎么可能有这种傻X虫子,可现在我信了,我怀疑趴我手腕上这只就是!而且它吸血,我真的没什么感觉!
  这只虫子没有浪费我的一滴血液,全吸进了它的肚子,当它的肚子涨到一定程度时,波切小心翼翼的把这只虫子收进了竹筒,然后又拿出一只虫子放在我手腕上....
  如此吸满了三只虫子以后,波切才住手,拿出一种药粉,洒在我的伤口上,那血立刻就止住了,苗人捣鼓的这些玩意儿倒真的非常好用。
  但波切下一句话却让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异常难受,他满足的说到:&别浪费了。&
  那感觉就仿佛我是他的食物,他要储存起来。
  做完这一切,波切就走了,但在走出房门的那一刹那,他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理,忽然转身对我说到:&鲜血是会凝固的,用任何器具保存都不合适。这种虫子倒是最好的运输工具,当我拍碎它时,你的血就新鲜的像刚从你身体里流出来一样。&
  我努力忍着想引天雷下来劈死他的冲动,转过头索性不理他,一副很是淡然的样子。
  波切走了,四个苗人却守在了我的门口,对我说到:&接下来一个小时,你不能外出。&
  真他妈的怪异,这算是一条什么命令?我也懒得外出,因为那种心理上的压力和折磨让我全身都发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吸血,然后吸去的血....
  我脑中不由自主的就会想到一副画面,波切留着口水,取出三只虫子,像扔花生米一样的扔进自己嘴里,然后沉醉的说:&味道不错。&
  这恶心的画面,让我一屁股就坐在地上,根本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颤抖的点上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才算平静下来。
  我告诉自己,冷静,忍耐,保持淡定,如果需要拼命的时候,再拼吧。人的适应能力是惊人的,至少我觉得我是如此,在第三天的时候,我就已经适应了那个波切老头儿每天中午的取血,觉得不比打针难受,也适应了这里每天晚上那该死的怪异的叫声,至于取血以后一个小时内不能行动什么的,对于我来说都是小儿科,总之我觉得除了这些以外,我的日子过得还满逍遥的。
  每天饭菜有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而且全部是好菜,另外还有水果吃,需要什么对守在外面的苗人吩咐一声,就立刻有人去办,就比如我昨天发现自己带在行李里的一条烟没了,说了一声,就立刻有人拿了两条烟给我,在这里过日子,没有香烟打发我的苦闷,那可是不行的。
  另外除了那一个小时不自由,其余时候我都很自由,因为我活动的范围被放宽了,整个寨子除了少数几个地方,我都可以乱晃荡,当然,我不能和那些苗人搭话,那是不允许的。
  我知道波切这是把我当猪养,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有时还拿些阿胶给我补身子,目的就是我的鲜血。这样的事实,让我有时候都忍不住想,我是不是该感谢波切老头儿,把我这只猪看得那么重要,地位比村子里那些猪高级多了。
  我日,真他妈的悲哀!
  慧根儿只是个小孩子,但过了几天这样的日子,他也察觉到了很大的不对劲儿,这一天他找上我,很严肃的对我说了一句话:&哥,额..不是,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我一下子就乐了,第一是这小子不说陕西话,反倒和我说起普通话。第二,是这小子严肃的样子太逗了。
  我乐呵呵的捏着他的脸蛋儿说到:&你觉得我们该做些什么啊?还有你小子干嘛说起普通话来。&
  慧根儿打掉了我的手,很是不满的对我说到:&我师父一说正事儿的时候就用普通话。&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然后背着手,像个小大人一样的,在我面前走来走去很认真的说到:&哥,你不要把我当小孩子,我都12岁了,那天你和姐(如月)的话我都听见了,我知道这里不是个好地方。我也看出来了,我们被关起来了。哥,难道准备被关一辈子吗?你就不做点什么?&
  他走来走去,晃的我眼睛都花了,一把把他逮过来站好,我倒是有了几分吃惊,我倒是小看这圆蛋儿了,这小子原来精明的很啊,我想了一下,也用严肃的态度对慧根儿说到:&既然你都知道了,哥也不瞒你。我们现在的处境的确不是很好,但是却不能做什么,因为很危险。我们只能等待机会,而你呢,只需要好好的待在我身边,明白我无论做什么,去哪里都会带着你就好了,知道吗?&
  慧根儿还是很听我的话,见我那么严肃,点点头,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乖乖的去做他的功课了,他说师父吩咐过他,功课每天都不能丢。
  望着慧根儿小小的身影,我心里一阵烦闷,摸出一根儿烟点上了,是啊,把慧根儿带在身边很冒险,责任也很大,但我也不得不那么做,只因为那个奸细,我不明白是哪里的奸细。我一早就判断有第三方势力来趟这浑水,而信封上又只说让我看好慧根儿,所以我不能判断到底是哪一方势力需要慧根儿。
  万一,是第三方势力呢?那么不管慧根儿留在苗寨,还是跟随酥肉和沁淮回北京,都可能出事儿。相反,只有在这个寨子里,跟着我,他才安全。
  我为什么那么兵行险棋,只是因为一来这个寨子,我就仔细观察过了,他们对慧根儿没有半分兴趣。如果他们表现的有丁点儿不对,那么我就会判断是这个寨子对慧根儿有兴趣,那我就会用我本身去威胁他们,让慧根儿走。
  事实证明我这一步走对了,可事情也更错综复杂,让人陷在迷雾里,看不清楚!我吐了一口香烟,这样的斗智比和老村长战斗还要辛苦,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撑得住,在这迷局里为自己和慧根儿找到一线生机。
  要怪,也只能怪那信封上的留字写得太过迷糊,既然已经冒险给我递信了,为什么不写清楚是谁对慧根儿有兴趣,谁又是奸细,是哪方的奸细?
  就在我想的入神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我嘴边的香烟,我抬头一看,不是凌如雪又是谁?我苦笑了一声,说到:&你怎么走路都不带声音的?&
  凌如雪掐灭了手中还剩下半支的香烟,说到:&不是我走路不带声音,而是你想事情太过入神了。你一个修道之人,难道不知道香烟有害?怎么天天烟不离手?&
  我望着凌如雪,这算是在关心我吗?在我探寻的目光下,凌如雪很平静,也没有不自在,这让我觉得很没意思,一时间,两个人有些沉默。
  但这次不同的是,是凌如雪先打破了这沉默,她问我:&他们有对你做什么没有?你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我好帮你。&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担心我中蛊了,如果是这样,她好帮我拔蛊,我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问到:&你为什么要留下来?&
  她沉默了很久才说到:&我有一定要留下的原因,你又何必多问?&
  我伸出双手,手腕上赫然有几条未愈的伤痕,我对凌如雪说到:&看见了?他们没对我下蛊,就是把我当成了一个血站来用了,每天抽血。凌如雪,说实话,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你,但是人总得有些同情心吧?看我这样,你还要对我隐瞒这个寨子的什么?或者你留下来只是想看着哪一天我因失血过多而死去吗?&
  凌如雪低下了头,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她的手指缓缓的摸过我的伤口,终于她说到:&我没有不告诉的意思,而是我曾经就说过,如果不能阻止,只能保持现状,知道也是徒增烦恼。&
  &如果我必须知道呢?&太多的迷雾已经笼罩的我喘不过气,我觉得我必须知道一些什么,才能决定下一步我该怎么做,就算我要等师叔他们来救我,也至少要让他们知道这个寨子具体的情况吧。
  凌如雪抬起了头望着我,终于是说到:&如果你一定想知道,好,我说。&
  ﹡﹡﹡﹡﹡﹡﹡﹡﹡﹡迷局的分割线﹡﹡﹡﹡﹡﹡﹡﹡﹡
  在中国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有些很多的民族,而最具神秘色彩的,无疑就是苗族。
  他们自古就居住在被称为苗疆的地方,有过自己的辉煌历史,一度还曾在苗疆建立过属于自己的国家。
  那个时候的苗疆只是中国古代很模糊的地域划分法,那个时候的苗人也是最令汉人皇帝头疼的民族。
  因为不管是苗人的巫术还是蛊术,都是那么的神秘,而苗人战士又是那么的彪悍善战!
  但不管是任何的事物,有过自己的巅峰,定然就会有自己的低谷,经过了历史的滚滚长河,曾经辉煌的苗族文化,终于也走向了没落。
  这其中最大真实的原因已经被掩盖,但事实还是被少部分的人知道,那个令苗人走向没落的最大原因其实就是因为黑苗和白苗的内斗!
  略过那复杂的斗争史,总之当苗族传承到了明朝的时候,真正的黑苗白苗已经所剩不多,剩下的一些普通族人早就融入了汉文化,而一些新的民族,因为居住在苗疆,也被统称为了苗人。
  真正的苗人是一个很在意自己血统的民族,大势已去,在心灰意懒之下,那些血统纯正的苗人,都选择了迁徙,把整个寨子迁徙到了人烟荒芜之地,以一种避世颓废的方式,来延续自己的血脉。
  这也就是所谓的生苗(不与外人接触的苗人),凌如雪所在的月堰苗寨也就是在那时迁徙的,那时的他们是白苗,也是生苗。
  而黑岩苗寨也是同样的情况,只不过他们是血统纯正的黑苗。而在明朝,当掌握了巫蛊之术精华的苗人纷纷隐居避世的时候,属于汉人的精髓&&道家,却得到了极大的发展,在那一个年代,道家天才涌现,仿佛重现了在高古时期,佛家还没传入中华时,道家的辉煌。
  那是一个很特殊的年代,有一个秘密的传说,是传承定在了那个年代,而盛衰终有时,过了那一个朝代,传承会关闭,道家也会走向一个衰落期。
  这只是道家的秘密,原本扯不上苗人,可也就在那个神奇的朝代,有一个苗寨好像和这所谓的传承扯上了关系,那个苗寨就是黑岩苗寨。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觉得很神奇,好像抓住了一点儿什么,却又不太清晰,我打断凌如雪的话,问她:&你一小丫头怎么知道这些,那么久远的秘密了啊!&
  凌如雪回答我:&我也是几年前才知道的,这些是你师父,慧觉爷爷,还有我姑奶奶之间的一些秘密,姑奶奶因为要离去,所以在告诉我黑岩苗寨的事情时,顺便告诉我的。&
  我点点头,既然是想不出来的事情,我也懒得多想,毕竟就我现在这情况,自顾不暇,太多的秘密我就算想明白了也没用。
  凌如雪点点头,开始继续诉说。
  黑岩苗寨和传承具体扯上了什么关系,凌如雪并不知情,而传承是什么,带来了什么样的影响,凌如雪也不知情,她只是模糊的告诉了我一个概念,那就是任何的事情都有双面性,传承带来的并不一定是好的,也有灾难,只不过有那么一些人,一直在默默的弥补那些灾难。
  这句话,也是凌青奶奶告诉凌如雪的。
  那场传承具体结束于多久,没人知道,总之当满人踏破汉人的雄关,入主中原时,传承肯定是结束了,可也在那个时候,黑岩苗寨忽然崛起了。
  在明朝的时候,选择隐居的苗寨,一共有11个,其中7个是白苗寨子,4个是黑苗寨子,黑岩苗寨只是黑苗苗寨里最弱小的一个罢了,无论蛊术,还是巫术,都是最弱小的。
  没人想到它会强势的崛起,虽然那个崛起只是在这些苗寨里而已。
  但就是这样也已经是一场灾难!和白苗不同,黑苗一直都是充满野心,崇尚战争,并崇拜血统的一个苗族分支,他们选择隐居只是形势所逼,一旦有了依仗,那一定会卷土从来。
  黑岩苗寨是典型的黑苗寨子,他们的崛起当然可以用灾难来形容,他们先是兼并了一些普通的寨子,壮大了自己寨子的人口,然后就找到其他三个黑苗寨子,意思是要统一黑苗再做打算。
  面对黑岩苗寨这个昔日弱小的寨子的要求,另外三个黑苗寨子当然嗤之以鼻,带着狂妄的态度拒绝了,可是这一拒绝,灾难就来临了,这三个寨子的高层在不知情的情况,都中了非常莫名其妙的蛊,找不出任何原因的开始急剧的衰老。
  而更令人感到恐怖的是,黑岩苗寨来人了,来的全是超过百岁的怪物,要知道无论是巫术,还是蛊术,都是要靠岁月来累积的东西,可人的寿命终究有限,当你的巫,蛊之术发展到一个很厉害的程度时,你也离黄土不远了。
  这些老怪物的出现,无疑引起了另外三个黑苗寨子的恐慌,而他们寨子的高层却因为急剧衰老,去世的去世,剩下的也是衰弱到无法行动,这结果可想而知。
  三个黑苗寨子被兼并了,黑岩苗寨的崛起初步的完成,他们把手伸向了白苗的寨子,由于黑苗和白苗累积下来的世仇,白苗人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他们的寨子破灭后,就只能去黑岩苗寨当奴隶,而不像那些黑苗人,还可以成为普通的寨子人,而传说这些奴隶的下场非常悲惨,但具体是怎么样,没人知道。
  这些事情,黑岩苗寨一共用了7年来完成,这时,在避世封闭的寨子也知道消息了,这其中就包括了剩下了4个白苗寨子。
  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当初隐居避世之前所达成的协议,到现在竟然演变了加速灭亡的一个必要条件,那个协议的大概内容就是为了避免苗人的彻底覆灭,隐居的11个寨子应该放下仇恨,彼此知道各自的隐居所在,要是哪个寨子有了忽然的灾难,应该彼此接纳。
  因为不管他们内部的仇恨是什么,民族的传承之血不该断掉,他们都是传说中蚩尤的后人。
  世事弄人,这一条当初互助的协议变成了伤害,谁人又能预料到?剩下的4个寨子慌了,他们自己变成奴隶无所谓,可是要让后代也世世代代变成奴隶吗?
  于是,4个寨子的波切大巫聚在了一起,挑选去了几个勇士去探听情况,决定要快速的取得一些线索,再做决定。
  最后,只剩下一个勇士逃了回来,同时也带回来了一个恐怖的消息,那就是黑岩苗寨的确掌握了一种神秘的蛊虫,可以让人快速的衰老,而那个聪明的勇士还根据各种线索,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黑岩苗寨有一批老怪物,他们的长寿和别人的衰老有种隐隐的联系。
  他还告诉大家,被抓去的白苗人很悲惨,被圈养了起来,强迫他们生孩子,干活养活黑岩苗寨,并且那些奴隶一个个都呈现了衰老的趋势。
  勇士就这样把消息带给了大家,可是他自己也已经开始衰老,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看起来就像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勇士要求波切大巫们杀死自己,用火把自己的尸体烧掉,他说已经知道自己身上一定带了这种邪恶的蛊虫,不能因为自己给寨子带来灾难,所以请波切大巫们一定要把自己这样处理,否则他会选择回到黑岩苗寨,再了结自己。
  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勇士,所有的知情人都是含着眼泪送走了他,选择的方式是用毒,他们不忍心勇士身上带着任何异样的伤痕离开这个世界,一点点都行,那是对勇士的尊敬。
  随着勇士的死去,就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就是从他的尸体里爬出了一只虫子,那只虫子呈诡异而华丽的紫色,样子就像一只蚕,可一出来,它就陷入了休眠,然后蜕变了,蜕变成了美丽的蝴蝶,或者说介于蝴蝶和飞蛾之间。
  大巫们留下了那只虫子,却吃惊的发现,无论是什么控虫的方式,包括最最高等的意念控虫,都不能指挥这只虫子,而这虫子仿佛还会进化,这个结论是一个知识无比丰富的大巫得出的。
  那要怎么消灭这只虫子呢?大巫们也用尽了办法,他们发现他们所掌握的任何蛊虫,都对这只虫子无效,巫术也无效,甚至还有一个非常恐怖的发现,那就是这只虫子生命力惊人,甚至连火烧也不怕。
  这样的结果,惹得一个大巫在一怒之下拍烂了这只虫子,可在第二天,大巫们就惊奇的发现,这只虫子又能动了,只是虚弱无比。
  甚至它还生产了一颗卵,这是什么意思?
  大巫们都恐慌,最后一个大巫摁碎了那只虫子的脑袋,经过几天的观察,才发现这只虫子彻底的死去了,死去之前,它的翅膀和脑袋竟然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甲壳,它是在进化。
  凌如雪讲到这里的时候,总结了一句,那虫子就是恶魔之虫,恐怖无比,配合上苗人神出鬼没,防不胜防的蛊术,几乎是无法可破。
  紫色的,恶魔之虫,这让我想起了一种植物,在那个荒村河底发现的&&紫色的植物,我也称呼它为恶魔之花。这世界上的缘分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儿,它能解释任何巧合,但世界上的哪一件事儿又不是巧合呢?就如一粒麦子,做成面粉,包成包子,最后被你吃到嘴里,也包含了无数的巧合。
  就如我,仿佛陷进了一个紫色迷局,从出生,到遇见师父,一切的一切都在朝着这个方向前进,那是我的宿命吗?
  我思考着这个问题,发现面对这个问题,我只有一个想法,既然是朝着这个方向前进,那就不要停止,一定要让我得到一个结果,否则不就证明了我的人生是一个无用功吗?
  凌如雪的讲述仍在继续。
  面对如此可怕的虫子,四个白苗寨子恐慌了,在他们面前的选择从明面上来说,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逃!举寨迁徙,往山林的更深处,往人迹更罕至的地方深入。
  可是那样有用吗?且不说他们耗费了大量的汗水与辛劳在这片土地上,才能扎根。就说人迹罕至的地方一般都是环境恶劣的地方,他们能适应吗?说不定在迁徙的过程中就会死掉大量的族人,也说不定在适应的过程中,族人就会全部死光。
  虽然苗人号称是玩虫子的专家,可是这个世界上那么多昆虫,就算现代科学都探索不尽,何况是那时候的他们?穷山恶水的地方,虫子也特别毒,这就是迁徙最大的问题。
  好像是无路可走,等待着当奴隶的命运了,几个大巫都特别悲哀,而在这时,有一个地位仅此于大巫的蛊女站了出来,这是一个美丽而聪慧的女子,她算起来也是凌如月的先祖,这个女子曾经在外面游历过,所以思想也特别的开明,她提出了一个想法。
  黑苗为祸,毕竟也是在大明朝的土地上,为今之计,何不与汉人合作?
  自古以来,苗人都是排外的,特别是对汉族这个神奇,充满韧性又强大的民族特别的排斥,因为他们的族人总是那么多,总是扩张,而无论他们是处于怎样的劣势,他们也总能再次崛起,他们就像适应力最厉害的虫子那样,让人望而生惧。
  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汉族有一个很奇怪的特点,那就是无论如何民族遇见他们,都会不自主的接受他们的文化,接受他们的思想,甚至他们的生活方式,然后最后被同化。
  苗族偏偏是一个看重自己的文化,血脉的民族,甚至他们的生活方式也不想别人来改变,所以这一点是尤其让他们害怕的地方,可如今还有得选择吗?
  黑岩苗寨的崛起仿佛是一个警钟,已经在耳边敲响,容不得他们犹豫了。
  最终,大巫们妥协了,包括最为固执的大巫都选择了妥协,他们派出了使者,忐忑不安的等待着,等待着他们能在黑岩苗寨到来之前回来,也等待着汉人的皇帝能够插手这件事情。
  等待的日子是煎熬的,好在出行的使者也知道自己任何深重,快马加鞭的办事儿,竟然在一个月后就带回了消息,说是汉人皇帝已经承诺,会处理这一件事情。
  事实上,使者们并没有走进紫禁城,见到皇帝,他们只是见到了一个府的高官,而那高官感觉事态严重,等到那些苗人慢悠悠的见到皇帝时,怕事情已经晚了,当夜他就写了一本加急的奏折,然后用特殊的方式,连夜就呈了上去。
  而等了没几天,皇帝的诏令就传了下来,大意是要紧急的处理这件事情,让这些苗人只留下几人带路,剩下的就先回去交代一下事情。
  自古帝王身边就多奇人异士,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靠军队解决,这样的诡异事情当然是要靠奇人异士来解决,在后来,这四个苗寨的人就等到了一队百人的精英武士,外加十个带队的高人道士。
  接下来,就是一场对黑岩苗寨的征讨,那一场争斗不是凌如雪给我讲解的重点,重点是最终4个白苗寨子和汉人的合作取得了胜利,黑岩苗寨败了。
  凌如雪告诉我,在那个时候的道士是有大本事的,不是今天的道士能比的,但道士最可恶的地方就在于敝扫自珍,把自己的一身本事看得太紧要,如果不是这样,何以到了如今,道家的传承会断了那么多,以至于黑岩苗寨又有开始野心的征兆。
  这个说法,让我苦笑不已,其实道家从来没有敝扫自珍,可以公开的本事,哪样没有公开?健身的法门,医疗的经验,卜算的方式,只是这些东西一是要时间的累积才会有成果,二还需要一些天分和悟性。
  至于不能公开,口口相传的东西也是有自己的苦衷,首先修习一途,所耗资源甚巨,要是全民修习,可以想象那是多么惨不忍睹的一幅画面,有多少人会为了一点点资源被逼疯。再则,术法所需学习的条件更为苛刻,要求灵觉远远强于普通人,天分更是必不可少。
  试问,这样的条件,传承何其困难?
  古时候,环境尚未被破坏,资源尚且丰富许多,大本事的道士当然也就多了许多。如今却....要知道道人的一身术法,可是与功力有关,而功力则直指各种资源!
  不过,这些何足与外人道?我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听凌如雪继续讲述。
  这场胜利其实来之不易,那个精英的百人小队,死伤了近一大半,4个白苗寨子也失去了快一半的精英战士,十个道人死了4个,连波切大巫和蛊女都死了两个。
  可就是如此的惨胜,也不能彻底的消灭黑岩苗寨,只因为黑岩苗寨有一个老不死的大巫,功力参天,他自然也有一身预言的本事,他早就从纷繁不清的未来转折中,找到了一条明确的预言,他认为黑岩苗寨必有一场大难,所以他早就准备好了后路。
  那就是他派出了一部分族人,潜藏在汉人的城市,这些族人身上都带着那神奇蛊虫的卵,而在他们身上,大巫早就秘密弄下了特殊的控制方式,总之黑岩苗寨一旦覆灭,这些卵都会被孵化出来,为祸人间。
  这简直是一个不可破灭的局,就算那大巫撒谎,也没人敢拿如此多,关系到国家命运的老百姓去赌博,所以黑岩苗寨就这样留存了下来。
  在那些有大本事的道士中,有一人也充满了智慧,他威胁那个大巫,不要小看道家,如果黑岩苗寨再敢如此为祸下去,天道一旦不容,给出提示,道家一定就有大本事的人,抓住这条提示,找出所有潜藏的苗人后裔。他告诉那个大巫,你不要不信天道!
  大巫自然是相信天道的,因为他自己也有一身预言的本事。
  双方谈判,在经过了汉人皇帝的允许后,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那就是允许黑岩苗寨的存在,但是寨子中的人始终不能超过3000人,而方圆数十里的村庄也允许提供给黑岩苗寨,但绝对不会往村庄里补充村民。
  大势总是无情的,为了大部分人,往往就会牺牲一小部分人,何况方圆数十里也不过就是十几个村庄,黑岩苗寨在这个问题上一点都不妥协,而这对大势来说,根本不足为道,所以这一协定就谈成了。
  在这之后,那位有大本事的道人回到了白苗寨子,很是忧虑的对白苗寨子的大巫和蛊女们说到,这黑岩苗寨在天下大势中,始终是一颗毒瘤,一旦散开,后患无穷。
  他要这四个寨子密切的保持和汉人的合作,不,确切的说也不是汉人,而是和天下得大势的势力合作,不管是谁!
  另外,他要这个四个寨子,密切的监视着黑岩苗寨的一切,和他们保持密切的联系,哪怕联姻也是可以的。
  听到这里,我心里不舒服了,难道如雪就是联姻的一个棋子吗?我心里的不舒服当然不会表现在脸上,听完凌如雪诉说完这一切,我问到:&那为什么你会每五年来一次这里?&
  凌如雪说到:&每五年来一次这里是每个寨子蛊女的责任,如果波切大巫亲临这里监察,未免太有失身份,也太过挑衅。我是下一任的蛊女,所以从五岁开始,我每五年都要来一次这里。&
  &蛊女都是要和这个寨子的人通婚的吗?&这个问题让我的内心有些忐忑,如果是传统,那又要怎么办?
  凌如雪摇头说到:&这个通婚多少有些牺牲和制约的味道在里面,因为从来都是白苗的女子嫁给黑苗的男人,黑苗的女人是不会嫁到白苗的寨子的。可你也知道黑白两苗积怨已深,谁又会心甘情愿的嫁过来?那个高人曾经说过,通过一桩桩的婚姻,会改变一些东西,这也算是一种策略吧。&
  我明白那高人的意思,婚姻中的两个人是亲密无间的,思想多少会互相影响,婚姻是有改变一个民族的魔力的,但这需要漫长的时间累积和绝对的社会环境优势。
  显然,那几个白苗寨子是没有那种优势的,至少黑苗走出寨子,看见的不是白苗为主的社会,而是汉人为多的社会。这样的婚姻只是让白苗的寨子多了一些安全性,毕竟这黑苗寨子中有很多家属是白苗女。
  &那么牺牲的就要是蛊女吗?&我的心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这个倒不是,我们蛊女每五年来一次寨子无非也就是看看这个寨子的人超过人口限制没有,还有就是看看附近的村子黑岩苗寨是不是扩张了。另外,就是带着制约的人来这里,给黑岩苗寨一些压力。这是一种双方默认的事情,原本无事。可自从我15岁那年到寨子以后,补周....&说到这里,凌如雪拢了拢头发,显得有些闷闷的,她轻声说到:&无论如何,我们几个白苗寨子都是属于弱势的,有些牺牲不是我们不想,就可以避免的。&
  我的内心有些苦涩,我懂凌如雪的言下之意,黑烟苗寨是被勉强压制在这里的,从现实来看,这种压制之力好像已经越来越弱,而一旦压制不住,首当其中倒霉的就是几个白苗寨子,相比于寨子的利益,一个蛊女算什么?一桩婚姻又怎么样?
  况且凌如雪的对象是补周,黑岩苗寨族长的儿子,这桩婚姻蕴含的意义巨大,根本不是凌如雪能反抗得了的。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一种无力的感觉,我只是一个外来者,有什么足够的理由插手到别人寨子的事物中,何况这个寨子牵涉的东西可能已经涉及到国家,我这种小人物能在这场祸事中自保就已经不错了。
  &那你为什么要执意留下?&我声音闷闷的。
  凌如雪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到:&从明朝到现在,没有那个当权的机构不重视这个寨子的隐患,知道如今制约这个寨子的主要负责人是谁吗?&
  &谁?&我开口问到。
  &你师父统领的几个人,今年冬季就该是他每五年应约的时间了。大巫阻止来这里,就是不想你出事儿,无论是黑岩苗寨,还是制约力量,都不是我们寨子能得罪的,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又要改变主意让你来,不过他要求我跟着,我想那意思就是保护你,拖到有人来救你为止吧。&凌如雪说到这里,奇怪的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黑岩苗寨怎么了,明明知道你师父是制约人,为什么敢盯上你。&
  我师父是制约人?!我觉得很吃惊,就如凌如雪所说,那他们为什么会盯上我?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凌如雪说到:&这个寨子还有很多秘密,就如几十年前,曾经有人闯进过这个寨子,他....&
  可凌如雪刚刚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奇怪的虫鸣声又开始响起,凌如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手一下子捂住了腹部,连身体都变得僵硬。
  我看着这一切,已经可以肯定,凌如雪的腹疼和这奇怪的虫鸣声有关,我几乎是控制不住的心疼,忍不住问到:&我要怎么才能帮到你?&
  凌如雪惨然一笑,断断续续的说到:&是..是这奇..奇怪的叫声,让我..我的本命蛊..不安,我就..就发作,让我..我靠着..就好。&
  说完,凌如雪靠在了我的肩头,一张苍白的脸上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显出那种女人特有的柔弱,让人心疼。
  同样,她抓住了我的衣袖,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我没有任何犹豫的用自己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我只是希望我的温度能给她一些依靠,还是和上次一样,我几乎是没有犹豫的说出了同一句话:&没事,有我在。&
  &嗯。&凌如雪几乎是低不可闻的答了一声,然后闭上双眼默默的忍受这种疼痛,而我,双眼盯着外面黑沉沉的夜,心里想着的只有一句话,再黑的夜,也总会有天亮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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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下午,我和凌如雪由于交谈太久,而忘记时间,所以到夜里,我亲自目睹了她发作的过程。但一起经历了一场&苦难&,我和凌如雪的关系无疑更进了一步。
  但更进一步的表现,无非也就是她会用平静的语气和我打招呼,回答我的一些问题,除此之外,我们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我对苗疆的蛊术一向很好奇,也很想明白本命蛊是个什么东西,但知道真相以后,我却觉得异常震惊。
  凌如雪告诉我其实蛊粗浅的分类,应该就是,虫,粉,膏,液,药,灵。
  本命蛊不是人人可养的,有本命蛊的人都是蛊术高到了一定境界的人,最好的本命蛊是灵,不济的话就是虫子,但这里的虫子不是一般的虫子,而是灵虫。
  这些,凌如雪没有与我细说,细说起来所需要的时间就太长了,她只是告诉我,她的本命蛊就是一只灵虫,可是分外畏惧这个寨子晚上会响起的虫鸣声,就会在她体内不安而暴躁。
  我之所以觉得震惊,是因为原本所谓的本命蛊是真的养在身体里,这太过匪夷所思,不管我是不是一个道士,我首先接触的都是文明社会,我很难想象这一切。
  面对我吃惊的样子,凌如雪倒是很平常的告诉我:&本命蛊,要做到用意念驱使,也是与主人相伴一生的伙伴,需用主人的精血喂食。寄居体内是再正常不过!白苗人一般在精血不足的情况下,会吞服一些特殊的药丸饲养本命蛊,每年只需供给少量的精血,但是黑苗人,一般会选择让本命蛊自己去找食,也就是吞噬别人的精血。说起来,这也就是白苗为什么一直弱于黑苗的原因,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本命蛊怎么和吃的饱饱的本命蛊斗?除非是灵虫的等级高出很多。&
  这些秘辛,我简直是闻所未闻,大过吃惊,而灵虫我尚能理解,那就是灵智高出一般虫子的虫,那么灵又是什么?
  我正待发问,可黑烟苗寨的波切大巫已经上门了。
  他看见凌如雪在,也没有太过在意,甚至连取血的过程也不避讳凌如雪,反倒是凌如雪看着这个过程,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可是不忍又能如何?在绝对强势的力量面前,人有只有屈服。
  这一次取完血后,波切大巫并没有着急着离去,而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到:&我会给你进补的,你好好待在这里,到了一定的时候,你会解脱的。&
  说完,他才离去,这话倒挺像安抚人心似的,貌似我的血液让他很满意,他生怕我这个移动血库出了什么闪失一样?
  波切大巫离去以后,照例有两个苗人进来看守我,估计是怕我和看守的苗人混熟了,总之每天来看守我的苗人都不一样,这一次,又是两个新人。
  只是其中一个,一进屋后,就对悄悄对我挤眉弄眼,我一看,心跳忽然就加快了。我怎么可能镇定?因为进来那个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两年多以前,我在凤凰古镇见过的一个熟人&&高宁!
  如果不是他忽然出现在这里,我几乎就要把他忘记了,没想到他真的来了这个寨子,还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成了这个寨子里的人,而且看样子,这小子还颇得信任,否则怎么会被派来看守我这个&重要人物&。
  高宁只是对我一个人挤眉弄眼,凌如雪都没看见,另外一个苗人自然也没察觉,可在这种时候,我是不想声张的,我深呼吸了一口,尽量装的平和,假装转头问凌如雪:&每个寨子的大巫都叫波切吗?&
  这其实是一句废话,从凌如雪的讲述中,我就已经知道了寨子里的大巫们都叫波切,凌如雪可能也奇怪我为什么会问那么无聊的问题,她只是点头说到:&是啊,都叫波切,只有大巫能被称呼为波切。&
  &那所有大巫聚在一起的话,怎么办?一叫波切不是一群人回答?&我继续问着无聊的问题。
  凌如雪翻了一下白眼,说到:&所有人在成为大巫之后,都有自己的名字,比如说他成为大巫之前,叫做补仁,那么其他大巫会叫他补仁波切。当然,那只是大巫之间的叫法,在寨子里,所有人都会把自己寨子的大巫统一叫做波切大巫。&
  说到这里,凌如雪拉了拉我,和我一起走到一个离那两苗人较远的地方,小声对我说到:&其实你看见的,所谓黑岩苗寨的波切大巫,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波切大巫,他在这个寨子里根本不够资格当上波切大巫,他只是表面上的波切大巫。&
  听到这个消息,我倒不怎么吃惊,根据凌如雪给我讲的这个寨子的历史,这个寨子可是有许多老怪物存在的,那么这个波切大巫不够资格,是肯定的。
  只是,人有可能突破寿命的限制,达到一定的长寿,但是不可能一直延寿下去,我倒是很想知道,他们寨子里最老的老怪物是有多长寿。
  但,这个寨子里住的分明都是年轻人,最老的也不过四十来岁,那些老怪物在哪里?就如,明明每晚我都听见虫鸣声,那虫子又在哪里?
  我在今天上午和凌如雪探讨过这个问题,凌如雪也表示不知道,她说这是黑岩苗寨的秘密,包括我师父和她姑奶奶都不知道这些具体在哪里。
  我曾经猜想过会不会是在地下,但有一次我故意等待虫鸣后,趴在地上仔细听过,根本就不在地上,否则一定会听出什么端倪。
  可是就这样,凌如雪刚和我说了一句话,而我正凝神思考的时候,一个苗人走过来,对着我们咋咋呼呼,叽里呱啦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凌如雪自然是听得懂,可她一脸不屑的样子,倒是高宁趁机走了过来,一边对我推推嚷嚷,一边挤眉眨眼,一边说到:&不懂规矩是不是?这一个小时之内不能出屋,也不能站在窗前。&
  真是巧了,刚才我和凌如雪谈话,恰好就站在窗前。
  我知道规矩是不能出屋,但不是不能站在窗前,但这些苗人原本对我印象就不好,故意找个麻烦也是正常的,我很习惯,况且我知道这次麻烦是高宁故意为之。
  因为我眼角的余光看见,高宁分明是和那苗人说了什么,那苗人就咋咋呼呼的过来了。
  面对这样的故意找茬,凌如雪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是对高宁说了一句:&你不要碰到我。&然后自己就回屋去了,而我也表示接受,很乖的回到了客厅正中坐下。
  由于刚被取血,我不可避免的会疲惫,反正被关屋子里也无聊,我干脆靠着椅子睡了,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哪里还有高宁的影子?毕竟一个小时的时间是过的很快的。
  竟然会遇见他?我轻轻的笑了笑,然后把刚才睡觉时,一直放在裤兜里的手拿了出来,摊开手,里面赫然有一张小纸条。
  小纸条上写着:&后天晚上10点,小树林,悬崖边见,我会等你半个小时。&
  我看完纸条,不动声色的拿出一支烟,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小纸条,借助小纸条的火再点燃了烟,看到纸条上的字烧得差不多了,我把纸条随手扔进了火塘。
  深吸了一口烟,我在想,我到底要不要去?答案是肯定的,我一定会去。
  这个寨子的一切,毕竟关系到国家,我不知道师叔他们能不能把我顺利的救出去,我不能把一切的希望都放在别人身上。
  我自己也要争取一点儿什么,高宁这个人有些&鬼&,肯定有名堂,就算冒险我也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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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匆匆,两天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这一天的晚上,我哄睡了慧根儿,又随意和凌如雪交谈了几句,然后推说心里闷,想出来走走,然后一个人就去了小树林。
  我直觉带着凌如雪,也许高宁就不会吐露些什么,我觉得和高宁见面,有必要单独一人。
  我慢悠悠的晃进小树林,假装不在意的四处张望,果然那些负责监视我的人,都很尽责的在这周围游荡,不过见我一个人,也不是太在意,他们在一般的情况下,不会太靠近我。
  至于高宁有什么办法来这里,不是我担心的范畴。
  慢慢踱步到了小树林的悬崖边上,可一眼望去这里并没有人,我有些疑惑的朝前走了几步,已经来到了悬崖边上,却忽然听见一句:&别回头,坐下。&
  我被这一吓,差点就摔一筋斗,这大晚上的,谁在一个四周都无人的环境,忽然听见一句话,不被惊吓到啊?
  还好哥们儿我心理素质好,很快就回过神来,假装若无其事的在悬崖边坐下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在悬崖边有一块大石头,大石头和悬崖边缘有个一米不到的边缘,很是危险的样子,高宁就坐在这块大石头的背后,悬崖真正的边缘上,看起来像表演杂技似的,总之让人心里悬吊吊的,总觉得他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
  我只是看了一眼高宁那边的情况,就转过了头,然后望着悬崖那边仿佛是无尽的山脉,小声的说到:&以后别这样忽然说话,这他妈在悬崖边上,会出人命的。&
  高宁故意压低的声音也传到了我耳边,他说到:&我这样做很危险的,不小心点儿,怎么行?万一你带人来抓我了呢?或者你故意暴露我了呢?&
  我有些恼怒的回到:&你要不相信我,就别他妈给我玩这一套,又不是我求着要见你的。&
  高宁那边沉默了半晌,才说到:&我今天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你想不想要知道这个寨子的秘密?&
  我对高宁说不上信任,所以他突兀的问我这个问题,我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回答,但长久的经历,让我知道一个道理,凡事不能让别人牵着鼻子走,如果失去了对某件事情的主动权,事情往往就会脱离自己的控制。
  在这种步步惊心的环境下,这个问题我不能轻易回答,沉吟了半天,我才说到:&我现在的处境很不妙,知道了一些秘密又如何,说不定是一种负担。&
  说完后,我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之后,才说到:&如果你没有别的事儿,我这支烟抽完就回去了。看在以前总有几天交情的份儿上,如果你不害我,我也不会出卖你什么的。&
  说完,我很无所谓的抽起烟来,可是心跳却避免不了的,&咚咚咚&开始加快起来,我直觉这件事情里,可能有契机,但愿高宁不要让我失望。
  果然,我这无所谓的态度让高宁沉默了,估计他也是在掂量用什么样的筹码说服我,或者有些筹码对于他来说也是很重的负担。
  当我一支烟快要抽完的时候,高宁忽然说话了,他说到:&你命都要没了,你不担心吗?我会没命?高宁无疑给我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我怎么会没命?我不是这个寨子的移动血库吗?我的师父不是这个寨子的制约人吗?我有何理由会没命?
  甚至按高宁的说法,我离没命的日子貌似不远了的样子。
  没人不担心在意自己的生命,包括我!就算我知道有鬼魂的存在,那又如何?就先不说我现在还无法论证鬼魂是否能投胎的问题,就算能投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记忆,那和自己真正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所谓修者,就是为了跳脱这种轮回的限制,不然任凭轮回就是了,又何必去修道?
  看破生死,我自问没这个境界。
  但是,我还是努力的镇定下来了,轻声对高宁说到:&我凭什么相信你?&
  高宁这次倒是很快就回话了,他说到:&陈承一,你是完全有理由不相信我的,可是你敢拿自己的命去赌吗?你是一个修道人,你该知道精血对一个人有多重要,被抽干了精血是什么下场,你不会不知道吧?时间不会太久的,你到时候就相信我了。&
  我当然知道精血对一个人来说是多么重要,那是一个人气血的本源,关系到人的寿命,缺少精血的人,身体会虚弱,寿元会比常人短,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而一个人的精血被抽干了,他当然不会马上死去,但是他会变得虚弱无比,一点小病都能要了他的命。另外,他的寿命也不会超过一年了,因为失去精血,相当于失去了气血再造的能力,当身体里剩余的气血活力被消耗殆尽,人肯定是要死的。
  这种死法,比立刻死去还要残忍。
  可事到如今,我除了冷静的应对,也没有别的办法,我说到:&就算我相信你,那又和寨子的秘密有什么关系?天下没有白掉馅饼的事儿,你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帮我吧?&
  高宁说到:&你很明白我有什么目的,我要拿回我奶奶的东西,几年前我就曾经邀请过你们,因为你们是有本事的人,况且和这个寨子为敌,可惜在几年前我没等来你们,只有混入这个寨子慢慢等机会。其实我都快放弃了,因为知道的越多,我就觉得自己越没希望吗,可没想到,你和我是命中注定要互相帮忙的,我又等到了你。我时间不多了,我直接和你说吧,我要拿回我奶奶留给我的东西,至于你,可以得到逃跑的机会,寨子的秘密只是附属的,因为你要逃跑,就不得不接触到寨子的秘密,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我沉吟着没搭腔,可是高宁已经很着急的说到:&今天我就不等你回答了,三天后,我会想办法轮班来值班看守你,你若愿意,见到我来,就对我点三下头,到时候再说。&
  说完,高宁不再说话了,而是一叠声的催促我走,因为我在这里,他就不好离开,万一被人看见了,难免心生疑惑吧,我也不表态,站起来,慢慢的起身,慢慢的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悬疑的分割线﹡﹡﹡﹡﹡﹡﹡﹡﹡
  回去以后,我几乎是彻夜未眠的思考着高宁给我说的一切,似乎牵涉到了很重要的秘密。
  他奶奶的遗物是什么,我没兴趣知道,我有兴趣的只有两件事儿。第一,他为什么如此肯定我会死,而且是精血被抽干而死。第二,就是如果我相信第一条成立,那么我几乎就是无路可退,根本等不了师叔他们,我就要带着慧根儿逃跑。
  这样成功了还好,失败了会是什么样的可怕后果?我要不要赌。
  高宁我说不上是信任,可是拿他和那个神神秘秘,嗜血的波切大巫来对比,我是会选择信任高宁的。
  有时人生就是这些扯淡,明明可以平平淡淡走的路,非要来一个大起伏,然后把前面布上迷雾,让你选择赌不赌,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就只能任由命运蹂躏。
  我都怀疑人有赌性的原因,就是因为命运也常常逼人去赌。
  我狠狠的掐灭了手中的烟蒂,我好像没得选择,只能选择高宁给我的路,去赌一把了。
  但是这样的决定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下的,既然还有三天的时间,我就用三天的时间去观察观察。
  由于一夜没睡好,第二天取完血后,我有一些晕乎乎的,波切那张&光滑&的老脸立刻杵到了我面前,说到:&你感觉你很虚弱吗?&
  他身上的死人味儿让我难受,我敷衍的说到:&天天被抽血,是人都会虚弱,弄点儿进补的吧。&
  于是在当晚我得到了很多补血的药材,连饭食都是一些补气血的东西,什么猪肝之类的,面对这些,我乐得接受,我本能的觉得我该拼命的保持自己的状态,否则我还有什么机会抗争。
  我,慧根儿,凌如雪平静的坐在大厅吃着晚饭,而凌如雪很是难得的跟我说了一句:&我自幼学蛊,药理知识也知道一些,我来帮你搭配着熬药吧,我怕你坚持不住。&
  凌如雪很少对人表示出什么关心,可她偶尔的关心却让我心里觉得那么的烫贴,晚饭的时间表现出了难得的温馨,我都凌如雪都给慧根儿夹着菜,而慧根儿时不时的说一些话,让我忍不住大笑,凌如雪也在一旁微笑。
  在昏黄的灯光下,我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错觉,如果这是一个家该多好?我和如雪,然后我们的孩子....
  这样的想法,让我心里生出了不可压抑的异样的感觉,我第一次正视自己的感情,我是喜欢上凌如雪了吗?因为我从来没有如此在意过别的女孩子,别的女孩子也带不来这样的感觉给我。
  可是...补周....
  我的心一下子从温馨温暖变到阴云密布,可老天好像跟我作对,嫌我心情不够糟糕一样,一个醉醺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说的是苗语,我听不懂在说什么,但是我一下子就听清楚了,这个声音是属于补周的,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他在嘶吼着,旁边有人同样用苗语在劝解,只不过补周是谁?这个苗寨的小王子,别人哪里能劝阻得了?不一会儿,我就听见了门被一脚踹开。
  我听不懂苗语,不代表凌如雪听不懂,当补周开始在外面吼叫的时候,凌如雪的脸色就已经变了,当听到踢门的声音以后,凌如雪&霍&的一声站了起来,对我和慧根儿说到:&我先回屋。&
  我理解的点了点头,这个补周就跟疯子一样的,如雪是应该回避一下,交给我来应付,再说了,我的私心并不想如雪和补周见面。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如雪还没开始走,补周已经醉醺醺的,脚步不稳的创了进来。
  这种时候,凌如雪反而不好走了,如果见到补周就走,不是落了补周的面子吗?这种太明显的事情,不好做。
  我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正醉醺醺,一双眼睛通红的补周朝我们走来,然后端起碗,慢慢的喝汤,不过一种强烈的不爽开始在心里蔓延。
  相比于我和凌如雪的各怀心事,慧根儿是最镇定的一个,他在努力的吃着炒鸡蛋,这个是他最爱吃的菜,毕竟在寨子里可买不到什么蛋糕,他的心思全在炒鸡蛋身上,仿佛补周在他眼里就是空气。
  此时,补周已经走到了我们的饭桌面前,伸手就要去抓如雪,却被如雪巧妙的避开了,补周身边一个苗人拉住补周正在劝解着什么,却不想补周却一个耳光挥了过去,然后对着跟着他进来的两个苗人大声的说了几句。
  那两个苗人脸色讪讪的退了出去,而补周转过身来,红着眼睛望着我们,当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他忽然一拍桌子,把饭桌给我们掀了。我没料到波切居然会玩那么一出,心里的怒火&腾&的一下就冲天而起,端着汤的手也开始颤抖,我在考虑要不要把汤碗扣他脑袋上去,让他清醒一下。
  凌如雪深知我的坏脾气,早已走到了我的身边,一只手搭在我的手臂上,一双眼睛近乎哀求的望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知道她背负的东西太多,几乎是把整个寨子的生活都背负在了自己身上,导致到这黑岩苗寨来,一举一动都得小心翼翼,忍辱负重,我不能因为我的脾气,连累了她。
  所以,我忍了下来,强装平静的,转头不再看补周那张讨厌的脸。
  却不想补周踉踉跄跄的走过来,一把又想逮住如雪,可也就在这时,补周的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蹭蹭蹭&的倒退了好几步,才站住。
  我吃了一惊,到底是谁啊,敢一脚踹补周脸上,回头却看见慧根儿这小家伙双手端着一个饭碗,稳稳的站在一张凳子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怒目圆睁的望着补周。
  &叔叔可以忍,大婶都不能忍!推翻额的鸡蛋,不让额吃饭,你逼咧(你完蛋了)!&慧根儿一副正气凛然的宣布着补周的罪状,而一身小衣服上还挂着菜叶子,猪肝片儿什么的。
  我很想忍着,很想假装严肃的,&和蔼&的去劝架,可是想着那句叔叔可以忍,大婶都不能忍,我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了,连同凌如雪看着补周脸上那个脚印,都忍不住笑了。
  补周看着我们大笑,当然知道我们是在嘲笑他,一下子就爆发了,他吼了一句:&小兔崽子,老子把你扔去喂虫。&然后就扑向了慧根儿。
  慧根儿把碗朝凌如雪一扔,说了句:&帮额放好咧,等下额还要吃。&凌如雪愣了一下,接住了慧根儿扔来的碗,我伸头一看,好小子,碗里什么时候夹了那么多炒鸡蛋。
  补周扑了个空,因为慧根儿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已经从凳子上翻了下来,还顺势蹬了补周一脚。
  我自小习武,自问做不出来慧根儿所做这种高难度的动作,莫非...想到这里,我不禁高声喝彩:&慧根儿,好啊,少林功夫。&
  慧根儿回头冲我得意的一笑:&额从小就练功咧,额师父更厉害。&
  我们这一唱一和的,无疑弄得补周更是火大,他原本醉酒,脚步就不稳,又急着抓住慧根儿,反倒被灵活的慧根儿逗得在屋里团团转。
  我摸出一根儿烟来点上,一点也不阻止这一幕,就算黑岩苗寨再霸道,也不可能去和一个小孩计较吧,这补周借酒发疯,活该被慧根儿收拾。
  慧根儿虽然身体灵活,功夫基础也不错,但无奈是小孩子,和成年的大人比,力气还是差了不少,武功不是神话,不是说你会了招式,你就能如何的无敌,内练一口气,力气靠打磨,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累积的。
  所以,补周挨了慧根儿不少攻击,也没伤着什么,但他终于是忍不住恼羞成怒的大吼了几句苗语,然后我还等不及凌如雪跟我翻译,就看见先前两个被他呼喝出去的黑苗汉子冲了进来。
  在三人的围追堵截下,慧根儿显然腾挪不开,眼看就要被补周抓住了,我不认为补周抓住慧根儿会轻饶了慧根儿,于是我端着汤站了起来,冲到补周面前,一个汤碗就扣了下去。
  &好意思么?这样欺负一个小孩儿?&我拍拍手,对补周说到,然后拉过慧根儿,把他拉到了我的身后。
  补周被我这一扣,一张脸顿时变得通红,接着变得发青,他指着我说到:&你死定了。&然后用苗语对那两个黑苗汉子说了点儿什么,自己也挥拳朝我冲来。
  我一点儿也不介意再教训补周一顿,于是迎了上去.....
  到底我是波切大巫非常重视的人,那两个黑苗汉子不敢怎么对我动手,只是拉架,可我对补周却一点都不客气,又一次的把他打趴在了地上,当然我也结实的挨了几拳。
  补周仰面躺在地上喘息,我一边挣脱了两个黑苗汉子,一边对着补周&呸&了一声,指着他说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那么不要脸的,你以为你是土匪吗?还能强抢民女?&
  补周盯着我,一直盯着我,深深的盯着我,一直盯到我心里发毛了,他忽然开始狂笑,一边笑一边对我说到:&土匪,土匪又怎么样?都比你这快没命的小白脸好,哈哈哈哈....你以为你有机会..哈哈哈..得到凌如雪?&
  我的脸色变了,一下子变得阴沉无比,我想起了高宁的话,我不认为补周是在骗我,凌如雪这时走到我的旁边,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拉着我的袖子,问我:&承一,他说的是怎么回事儿?&
  慧根儿在旁边刨着他的鸡蛋饭,对着补周&呸&了一声,说到:&听他胡说。我哥长命百岁。&难得慧根儿还用上了普通话,说明慧根儿也是很认真的。
  我不想让如雪和慧根儿知道什么,毕竟高宁和我的约定非常冒险,我没回答凌如雪什么,而是径直走向了补周,补周在刚才看见凌如雪拉住我的衣袖,眼睛几乎都要喷出火来,见我走向他,一口带血的浓痰就吐在了我裤子上。
  我没有理会这些,而是望着补周说到:&你知道什么?&
  补周哈哈大笑,只是说:&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你就记得,你要死,你非死不可!&
  而跟随的两个苗人,其中一个估计听得懂汉话,连忙上前去扶起补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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