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丐帮与一群蓝月传奇道士如何打架群打架

我是一名孕妇,梦见自己是道士。别人家有人去世了,我跟着一群道士在他们家作法。_百度宝宝知道表    书中涉及之历史人物:  陈抟——五代至宋道士。晚年华山修炼,以善睡著称。  济公——杭州灵隐寺和尚。不受戒律,酒肉穿肠,游戏人间。救生民。戏贪官,与主人公共游天涯海角,后不知所终。  虞允文——岳飞后又一抗金英雄,采石一役,一战成名,封侯拜相。  李师师——北宋京师名妓。与徽宗皇帝,周邦彦,和燕青有染。  秦桧——南宋奸臣第一,构陷岳飞致死。  书中之虚构人物:  我——本书主人公,生性顽劣,却妄称大侠,一驴一鸦,伴其左右,天南海北游走江湖,遍尝各种江湖角色,笑话百出,贯穿全书。  天机老人——“武林英雄谱”排名第一,能未卜先知,江湖灵魂人物之一。与老实和尚策划多起江湖盛事。  老实和尚——“武林英雄谱”排名第三,做老实人,干老实事,江湖事业的忠诚支持者。  相忘机——江湖称“西湖仙子”,美貌天下,小状元郎情人  蓬蒿居士——江湖最后一位大侠。时隐时现,落魄半生,书中主人公的结义大哥。为人豪爽,义薄云天。最后殁于大漠钓鱼城。  小状元郎——书生状元,偏好江湖事,为江湖史官。后成立“江湖诗派”,以振诗风,为盟主。后又领导采石之战,击退金兵。  小金鼠——小偷“老鼠会”总舵主掌上明珠,后接任老鼠会。  闲侯爷——“武林英雄谱”第三,地位显贵,乐善好施,最爱撮合男女之事,为江湖第一老好人,为江湖下一代传承作出贡献。  顶上没毛大师——少林方丈,瘦而高。为跳蚤一事搞出江湖大笑话。  顶上已秃大师——少林主持。胖而矮。与方丈师兄始终不和。  穷不死——丐帮帮主。以“三不死”精神领导天下乞讨者。  万人倾——九寨女儿帮主。美丽端庄,为天下弱势女子领袖。  无法无天道长——武当派掌门。为人豪迈,有正义感。  灰旋风——良民百姓,投错军,误做少室山强盗。  恶人王——江湖恶人第一,后从良。  洛阳老爹——盗墓组织“古墓派”创始人。  鬼无伤——鬼夜邪教助推者,多情花主人,江湖神秘人物。  阿咪,阿犬——江湖总坛“桃花社”成员,江湖消息传播者。  青梦 白梦——“青天白日梦”姐妹组合,江湖寻梦人  柳秀儿——青楼女子,后嫁蓬蒿居士为妻,兼温柔与野蛮于一身。  小无天——武当掌门二弟子,善火石之术,后开创江南霹雳堂。  木头僧——少林扫地和尚。不齿方丈和主持斗跳蚤。误落木人巷,放出天下第一大恶人。  光天化日——扶桑人。中土寻找叔父,后娶朝廷公主回归东瀛。  小花——主人公九岁初恋情人,有姿色。  穷开心——丐帮第二副帮主。生平最喜开玩笑。后接任丐帮帮主。  阿丽思——西域部落之女,与主人公有段交往。  父亲——粗莽农夫,年轻时做过镖师,期待主人能出人头地。  无血——杀手“一滴血”成员,胆小如鼠,后为爱情出生入死。  风流子——欺世盗名的诗人,品德低俗,后被江湖诗派诱杀鹅湖。  瞎子阿炳 聋子阿呆 瘸子阿木 傻子阿呃——江南四大才子。琴棋书画,各精一技,和风流子并称江湖最后一批艺术家  内容简介——  故事以我为主线,两宋之交为时代背景,用幽默的语言和喜剧的形式,讲述了一段关于江河日下,人心不古的时代行走江湖的故事。  我从小顽劣,却梦想成为大侠,巧遇天机老人和老实和尚,并得最后一位大侠蓬蒿居士指点启蒙。在江湖人才恐慌的时代,少林与丐帮哄抢的情况下,携驴擎鸦,闯入江湖,做武师,干小偷,当和尚,成山贼,落丐帮•••••天下行当无所不为,江湖闹剧百出。经历了钓鱼城之役,就在武林盟主也误落怀中,志得圆满之时,金兵再次入侵,江山危如累卵,而童年的一场奇梦,所遇的鬼夜教也对江湖虎视眈眈,天地骤变,江湖和社稷顿时一片风雨飘摇••••••  小说特色——  一
运用纯文学笔法书写武侠,追求语言的艺术性和创造力.  二
各种喜剧元素,喜剧手法的充分融合与运用,创造一种浪漫有趣的江湖世界。让读者在笑声中感受江湖。  三
虚实结合,以虚写实。用虚幻的武侠来表现社会,感悟人生。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追求一种虚幻和现实最完美的结合。  四
鬼文化在武侠小说中融合与运用。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的结合,创造一个更加虚幻和刺激的江湖世界。  五
地域跨度极大化,大好河山的浓墨描写和江湖世界的结合。  六
历史隐秘和武侠世界的结合,小人物书写历史的可能性。  七
舍弃武侠世界的崇高的侠义精神,漫写社会现实的琐碎与无奈,颠覆传统的武侠,书写一个没有侠义,没有武功,却充满意蕴的武侠世界。  开篇诗——  剑舞夕阳逝天人  笔走山河断琴音  乱雨独歌风云胆  仰天悲笑痴狂心  欲静悟禅尘难抵  幽谷苍境本无身  越王忽遗中原梦  鸡啼起坐望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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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江湖之外的传说    
一百年前的江湖,英雄辈出,美女如云,大小门派占据着山山水水,武林正值鼎盛时期。  
那时侯,花正红。月正圆。天下众生芸芸,莫不以江湖人士自居,以武林好汉为耀。整日里拳来脚去,打打杀杀,没完没了。万里河山,处处刀光剑影,热火朝天。大家伙总是鼻青脸肿,总是缺胳膊少腿,却是长此以往,乐此不疲 。  
打得累了,一对对痴情江湖小儿女,就又谈起了恋爱。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烟雨楼台,卿卿我我;江湖之上,又是一番风花雪月。死死生生,生生死死,不尽之情人泪,泛滥如江河之水,绵绵不绝。
  江湖是人的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里的江湖不关鱼鳖之事,鱼鳖悠然翔游水底,人间风月自不知也。江湖总是如春天的桃花般浪漫而绚烂的,如一群不懂事的孩子般放肆而热闹的。  
热闹而又浪漫的江湖——  
在经过了关于一把天下神器的争夺之后——  
在经过了关于一部武林秘籍的争夺之后——  
在经过了关于一座武林宝藏的争夺之后——  所有的江湖邪教也已覆灭,作鸟兽散;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大侠们都开始抱着美人归隐起了山林,江湖上的那些小鱼小虾们也都提起了铺盖卷,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熙熙之江湖,仿佛一下子就要平静下来了,天下似乎也要大安了。  天下江湖从此进入了偃旗息鼓的时代,正史上一贯称为盛世,而热衷於江湖的所谓江湖人士却称这段江湖史为一段不堪回首的黑暗的没落时期。  
一百年就到了最后一年。    这一年某日午时,天地忽然大异。先是消失了好端端的太阳,代之一片黑暗,如此三遭,方恢复如常。人们又惊恐发现天上那轮火球一分为三,周遭旋转,刀剑杀伐之声不绝于耳。到了晚上,萤火虫又是大炽,天地茫茫一片,胜过万家灯火,然后扶摇直上,没入幽幽夜色天际里,而头顶的那一天星斗,蒙蒙冥冥,飘飘忽忽欲坠。  到了后半夜,就下了一场罕见的流星雨。纷纷流星中,一颗碧蓝耀眼的巨星向着东南方向划落而去,后面拖着一条金黄色的尾巴。  东南海边,兀崖峙立,鸥鸟翩翩飞翔。一个游方和尚来到这里。和尚突然听见身边一阵男子哭泣之声,甚是悲凄。惊疑之间,循声四下观望,却不见有半个人影,只有一块顽石没入瓦砾蒿草之间。和尚捧起顽石端详良久,那顽石突然又狂笑不止。和尚一惊之下,跌坐地上,果然是顽石所发。顽石忽哭忽笑,忽笑忽哭。和尚双掌合十,——阿弥陀佛,然后问那顽石为何如此悲喜异常。顽石道:  “我乃天帝座前武曲星君也,因看不惯日神玩忽职守,肆意天庭游走打斗,多说了几句。却被那日神到天帝面前先参了我一本。又因地界里萤火小虫弄宠争功,竟被天帝贬下界来,成这海边顽石一块,岂不悲哉?苦中作乐,笑上一笑,又能如何?”  和尚笑对顽石说道:“天庭神位,各个安然处之,唯独只有你降落凡尘,那或是你无用罢了。”  顽石听罢,奋起跃起数丈之高,停落在海天之间一座巨崖之上,突然光华如日,天地通明万里。和尚憾然,纳头便拜:  “果然星宿驾临,贫僧言语唐突,实在罪过罪过。”    碰巧,又一老人流落至此,正好遇见,就与那和尚一同参拜:“星宿尊驾至此,当救我一救。”和尚也同声附和。那顽石道:“想我一上天废弃之物,不想在这人间倒成一块活宝,尔等倒先说说,有何难解之事?要我出手相救?”  那老人道:“我半世潦倒,无所作为,只喜占卜之术。无奈学艺不精,给人十算九不准,被人四处追打,眼看就没活路了。我求星君传我上通天意,下知未来之法,也好做个万事如意,人见人爱的活神仙。”  和尚道:“贫僧出自少林,少林不仅是念佛诵经之所,更是拳脚狂舞的地方。但我天资愚钝,总不得少林奇异功法,总是被一群师兄弟们追打。求星君传我些拳脚之技。不再受他人欺负,也就心满意足了。”  顽石犹豫片刻,一狠心说道:“罢罢罢,既然我通体光明,浑身智慧,上天弃之而不用,今日得遇尔等亦是有缘,我就传我这残光余热于尔等,或能造福人间一二,也是功德一件。”  也顾不得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悉数满足二位,将神奇功法传授给他二人。待功法尽授,顽石就再也不会言语哭笑,也不再会发光了,就与海崖边普通顽石无异。和尚与卦者对着顽石痛哭一场,在海边立庙供奉起来,守候三年,方才离去。  占卦老人与那和尚自从有了功法,就再也没有回到原来的人生轨道上,而是去了一个更加广阔的天地——江湖。他们就是被江湖传得神乎其神的两位绝世高人——天机老人和老实和尚。  这仅仅是江湖上的一个传说罢了,江湖上例来见风就是雨,有些事是不能太认真的。就在这桩江湖奇异之事被传的纷纷扬扬时候,有一件江湖传言又起。    
传言缘自又一段小小的传说————  
千年之前,海外之蓬莱岛上,生长着一株芳草,吸天地之灵气,纳日月之精华,遂之有了灵异之说。一日,天风骤起,一颗成熟的草粒御风而起,经九天九夜,跨洋过海,就降落在中原之上。又经历上百载,生根繁殖,终绽开一朵奇葩,光华耀眼,娇艳无伦。  
江湖就传言道,凡得此花者,若为女子,嗅上一嗅,就能容颜焕发,脱胎换骨,比若嫦娥;若为男子,嗅上一嗅,就会功力大增,排山倒海也是寻常事,放倒个把人,和捏死几只蚂蚁多不了几分气力。  
于是,天下群雄四起,开始四处寻找这世间罕有的奇花。眼看半年有余,天下武林将九州之地各种奇花异草都辨识一遍,如洛阳的牡丹,扬州的琼花,金陵的梅花,鄂州的千瓣莲花,南海的凤凰木,雪域的雪莲花,东海岛的浇泪花,西域大漠里的大无量花,也终无结果。   最后,只剩下秦岭北麓一片幽僻的方圆不足百里的原上一块土地未曾捣腾。有人就断定,这里的一种草木,就是那蓬莱仙岛上的能让人功夫出神入化的奇花。  这一日,黑白两道,各大门派,各路英雄,汇聚在这方圆不足百里的一片长满绿油油禾苗的庄稼地里,将要为这天下嘉草展开一场空前的江湖争战。天下好事者,耳聪目明之辈,腿脚灵便之徒组成的江湖新闻组织“桃花社”称此为:“千里沃野奇花之役”。    
此役绝不类同以往战阵,或奇书,或宝藏,或兵器,目标明确,总是分为两派,然后是捉对厮杀。而此次,因为只是一株花草而已,目标实在是过小,人人皆有可乘之机,窃取之利。就成了各自为战,也不管长幼有序、尊卑分别,也不论天地君亲师。又因为总有先来后到,于是战团越来越大,场面也愈加恢宏开阔。  
几个时日后,除了躺在地上不能动的,就是躺在地上哇哇乱叫的。后面来得就像放稻草一样再将前者摆平,然后自己又等着别人如法炮制自己。   一个晚霞漫天的下午,从远处来一老农夫,肩上放一锄头,他是到田地里干活的。也是尚未成为江湖中人唯数不多的寥寥者之一。   当他看到残阳之下,尸横遍野,兵戈凌乱,被血染的庄稼由青幽碧绿变成满目殷红,尽是匍匐在地,先是大骇不已,又是恐惧得两腿发抖,心痛如刀割,那可是一年的收成啊。说道:“我的老天啊,你们这些人,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打什么架?可惜了我的庄稼全给毁了。”
   一个江湖人正坐在稻草上擦鼻孔的血迹,鼻子一歪不屑地说:“哼!你个乡巴佬,我等为江湖之事,就是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你就知道心疼两破庄稼,到底能值几何?怎这么没觉悟呢?”   老农夫放下锄头,气愤道:“你们吃饱撑的,干什么仗吗?到底为球个啥吗?” 另一个江湖人士刚才还在抱着腿猪嚎,这时却来了精神,摇头晃脑的说:“天下奇花,人人皆可得而据之,舍我其谁啊,这些个道理,又是你个江湖局外人所能够懂得?”   老农夫说:“啥球花呀草呀的,我怎么没看见呢?”   经老农夫如此一说,这时大家才意识到只顾忙着打架了,谁也没有真正看见那朵传说中的那只奇花。“要不,这样。”老农夫说,“我看大家打也打到家了,那就先找找你们所说啥球花呀草呀的,再打也不迟呀!” 众江湖人士一听,有道理。于是,就形成这样的景象——   夕阳下,在这长满庄稼的百亩土地上,所有还能动弹的江湖人士匍匐在地,像蛤蟆般瞪着两眼,仔细地翻开每一土疙瘩,拨开每一丛荒草,只为寻找那传说的花。都找遍了,最后,大家又爬回到老农夫身边,因为就剩下农夫脚下的唯一一株荒草,草上飘这一朵不起眼的黄花。大家就坚信,这就是传说中的奇花了。   老农夫一锅烟罢,手起锄落,瞬间将这唯一的花草斩于锄头之下。   群雄大骇,却是扑救不急,齐齐怒目相向于老农夫。 老农夫怪道:“都看我干什么,就除掉一颗狗尾草而已呀!”   江湖人士惊叫:“狗尾草?”   老农夫说:“是啊,这祸草,净祸害庄稼,我看着都来气---”   众江湖人士听罢,各个气得口喷鲜血,肚大如鼓,齐齐昏倒。这时正有一场好雨倾斜,众江湖又成了落汤之鸡。大气伤身,身败气泄,从此,再无一人一跃而上墙头的,轻功之术从此在江湖上消失。     最后,经官方捕快和江湖上新闻组织“桃花社”一番合力调查,最后搞定了这起江湖谣言,使整个江湖蒙受巨大耻辱和损失的,全是两个人的精心策划。那便是前面提到的江湖两大绝世高人——天机老人和老实和尚。   众江湖人士打算去找天机老人和老实和尚算账!   当众江湖人士在长江边上找到他们二人时,二人正在一座草亭里对弈,江水滔滔其后,天下群雄趋于前,却谁也不敢妄动一步。只待一局终了,天机老人一手拈棋,一手抚须,缓缓言道:   “众江湖道友,我二人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天机老人将一枚黑子放在棋盘上。“奇花之说,我二人较早知道不假,但消息来源却另有其人。想当日我和老实兄在逍遥谷修行,一个神秘人物找到我们,说出这奇花的出处来源及奇异功法,我问他怎么知晓,又为何要告诉我们?他指指天,又指指地,说天地无言,他也就不便说的,然后就告辞而去。想我天机老人知天断地,无不知晓,却就搞不清楚这人的来历,只知道他叫鬼无伤,还是他自己说的。”   鬼无伤?群雄面面相觑,江湖上从无听说过此人。   老实和尚接着说道:“奇花一事,我们从没向外人说起过。江湖上的朋友怎么会知道,我们不好下结论,但我们猜测,可能和神医葫芦子有关,当时他正在逍遥谷里采药,与我们比邻而居。这个不讲信义又贪财好利的家伙,想是被他听了去,传到江湖上的。”   天机老人接口又说道:“事情到底如何,还有劳各位江湖同道再做细查。事以致此,实属无奈,我们也深表遗憾。不过呢,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依,至少可以证明两件事,从这次争战的死伤惨烈,可以看出,江湖实力犹存,气势仍在。人人还存有争强好胜之心,二呢,借此机会大家正可以练连拳脚,只因现在已无宝刀可争,秘籍可夺,宝藏可采,大家也不至于松懈下来。最后呢,——既然大家来了,我不妨告诉大家另一件大事,也可以说是千古未遇之祸事——”。   “什么祸事?”一个江湖人士急切的问。   于是二位高人讲出下面的一段话来。     在海外渺渺处,天海相接的地方,有一岛,叫有座岛,岛上有一峰,叫有座峰,峰边有一崖,叫有道崖,崖上有只洞,叫有只洞,也就是说某岛某峰某崖某洞,洞里有一对乌鸦,一雄一雌。高人如是说,雌雄交合之日,就是江湖浩劫来历之时。这场浩劫就是江湖人人都将失却武功不再会打架了,江湖豪客们一如小老百姓般呆若木鸡,证据也很简单,就是每当那只雄乌鸦鸣叫“打架”。 雌鸟立即应和“绝啦”。   它们是一对名副其实的丧气鸟。   这样的说法本来有些牵强,不足为信的。只因为是出自天机老人之口,天机老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而老实和尚是从来不会说一句慌话,包括他自己是一个妓女生的,自己半世风流,后因身衰力竭才不得不出家当了和尚,这样的话都出自他自己的嘴,也从来不知掩饰。   江湖的出现是这样的,因为总会有人打架,并且打架的人会越来越多,只因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有人研究怎样打人更快捷,更有力度,更能打倒更多的人,于是有了武功。打着打着就觉得人多好办事,就有了组织,形成了帮派。阳谋或阴谋,你虞我又诈,又往往更具杀伤力,所以江湖就是这样一个热热闹闹反反复复的过程,也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打架是江湖外在形式,打架是构成江湖的基本元素。   热闹够了的江湖人士突然一天不再打架,就像一个女人不会生孩子,同样让人沮丧和恐惧不安的。   于是,有英雄扼腕。   于是,有美人泣泪。   一个热血于江湖的青年立即咬破手指,扯下一块衣襟,血书八个字“杀死恶鸟,保卫江湖”。群雄立即响应,众江湖人士在天机老人和老实和尚的指引下,乘船扬帆出海,直下三千里,寻找那只要让江湖倒霉的乌鸦。“桃花社”称此事为“世外双绝智挽江湖大危亡”。     沧海茫茫,一直孤岛浮现海天之间。   两只乌鸦挺立千仞峰巅之上,傲视着万千江湖群雄。   它们并没有表示出任何的恐惧和慌乱,反而面对着汹汹的气势,就仿佛一下子有了捧场的观众。夕阳之下,一对异禽竟然擦颈磨腮,卿卿我我起来。   “不好,照这样下去,不出今日晚上,这对淫鸟就可能发生苟且之事,江湖不就完蛋了么?”一位白衣书生手握羽扇说道。   一对熊氏兄弟。最见不得这类伤风败俗的勾当,跃上前去,怒吼道:“喂——,是英雄好汉!就下来和我们大战三百回合!”  话音方落,就听“啪啪”两声,两人脸上各挨一巴掌,他们的上级(老帮主),一位长者怒道:“真是蠢货,乌鸦连人都不是,还怎么是好汉?还给你斗三百回合。我看我们也用不着客气,客气就不来此岛上,大伙一齐上吧,灭了这对‘奸夫淫妇’!”  “奸夫淫妇”一词,仿佛最能激起江湖人士的仇恨之情,没有谁再去理会这对乌鸦到底是偷情呢,还是自由恋爱,或者是第三者插足,全同仇敌忾起来,有的抽刀,有的亮剑,有练内家功夫的就开始发功运气,全哗啦啦拉开架势,仿佛真如临大敌一般。   折腾了半天,大家才意识到这纯属徒劳,因为峰恋太高,又因为还有一涧相隔,距离又太远。大家谁也够不着,又像是扎破的气球,瘪了下来。   乌鸦仍在接吻着酝酿感情。 江湖人士只能干巴巴看风景。   眼看天要黑了,难道真让这鸟今晚成就好事,那大家灭鸟行动,岂不成赶来参加禽类婚礼仪式,这难道不又成为江湖的奇耻大辱么?   这时,从群豪中冒出来一个小孩来,蹦蹦跳跳的,连呼道:“让我来,让我来。”只见他挽起一只弹弓,装进一粒小石子,“砰”的一声就向那两只乌鸦射去,乌鸦瞬间就失去了踪影。   小孩傻乎乎回望着大家,突然将弹弓丢在脚下,踩了几踩,索性又坐在地上,两脚乱蹬,大哭说道:“不好玩,不好玩,我再也不玩了。”   江湖人士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突然人群中有人小声道“恶鸟灭掉了”,众人听到。开始有人附和,声音也越来越大:  “恶鸟灭掉了!”   “江湖太平了!”   此次江湖之事,新闻界“桃花社”另有说法,说乌鸦如何之凶猛,而群雄又是如何之团结云云,海岛上经过一番血雨厮杀,终将乌鸦扑死,有个最简单的命名是“千仞峰人鸦大战。”   在岛上群雄的欢呼鹊跃声中,一只小船悄然离去,上面默地坐着三个人,他们是天机老人,老实和尚和那个拿弹弓的小孩。   一部《射鸟英雄传》的书开始在江湖上广为流传,宣告之一个江湖百年的结束,江湖将迎来下一个百年,一个更加风雨飘摇的百年江湖。有道是——  花石本无情, 虫鸟岂能言,  皆因江湖事, 天地亦难安。  
  第一章
自古轻狂出少年    你们年轻人是早晨八九点的太阳,世界是属于我们的也是属于你们的,但最终还是属于你们的
  ——毛泽东    有人说,那个挥锄斩草的老农夫是我的一位祖辈,我说,我不知道。又有人说,那个拿弹弓射击乌鸦,呈一时之能的那个少年就是我。我说,我不知道。还有人说,我与天机老人和老实和尚有极深的渊源。我还说,我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说出我就是那——最后救了被江湖中人追杀的天机老人和老实和尚的——那位少年呢。打死我也不会说。要不怎么能说我不是凡人呢。  听说,但凡是大人物降生,就毕会天生异象,以示兆显。这样说的话,我,天生就不是一个凡人。  我的家乡,上了岁数的人至今还记得,那个月明星稀的夏日夜晚,鸡已上架打盹,狗对着明月狂吠,乡亲们正坐在村子中央的大槐树下纳凉闲聊。忽然从半空中跌落下几串“呜哇呜哇”地怪鸣声。  大家就发现,头顶的大槐树梢上的喜鹊窝旁,什么时候停落下一只硕大的乌鸦,黑乎乎地占据着半个晴朗的夜空。  不大工夫,大片乌云从西天涌过来,那竟然是成百只乌鸦!  从古到今,村落里从没有见过这么多乌鸦,铺天盖地的压在村落的上空。人们惊奇地发现,所有的乌鸦全斜着脑袋,一个个幽蓝的目光竟全向着村落边缘上的一座孤独的稻草屋内。  屋内,一灯如豆,一位女人的呼喊与室外的乌怪鸣之声此起彼伏。  一位汉子守在屋檐之下,手持一杆长灯,妄图驱散这屋前屋后,树上地下的一群不速之客,却是妄然。突然,只见屋内灯盏晃动不止,灯火晃晃欲灭。家里的狼犬狂吠不已,最终挣脱铁练束缚,冲出屋外。家人惊骇之余,一同奔走旷野。
  这时,天地倾斜,房倒墙坏,转眼间,一块幽静恬淡的乡野孤村就成为一片废墟。变成废墟的还有方圆千里之地。据载:此次地震,重灾十余府县,祸及八省。毁塌房舍三十余万间,亡十万余。  此时,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那,就是我横空出世了。  
对于我的出世,还有另外一种说法,我出生在地震之前。满月那天,全村的人集中村中央的大槐树底下喝我的满月酒,来的一个疯颠和尚。破帽儿,烂鞋儿,一把蒲扇不离手,腰悬酒一只葫芦。  我的家人拿出一块胡餪馍给他,他不走,偏要看我一眼。他就走进里屋,一会功夫,他背着大口袋跑出来,边跑边向我的家人道贺:“恭喜!恭喜!”我的母亲惊惊慌慌得跑出来,喊道:“不见了,娃没了。”  我的父老没了喝酒的兴致,分析说我定被刚才的和尚偷走了。然后就拿起家伙追赶和尚。待追出村落,到平阔的村口处。地震就发生了,山上滚下的巨石流沙倾间淹没整个村落。惊魂未定之时,就听见悬崖边上有婴儿哭声,他们跑过去一看——那就是我。然后,大家听见西山半腰间传来一阵歌声,一看,就是那疯癫和尚。他唱道——    鞋儿破 帽儿破 身上的袈裟破 你笑我 他笑我 一把扇儿破 天南地北到处游 佛祖在我心头坐 无烦无恼无忧愁 世态炎凉全看破 走哇走 乐呀乐 哪里有不平哪有我     总之,我来到世上,与我一同来到世上的还有另外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小孩。他们让我管他叫哥哥。理由很简单,他比我早出来几分钟。  
我凭什么叫他哥哥,难道就因为他比我出来早么,那这又不是我的错,又不是我偷懒不想出来,哥哥这样一个伟大而响亮的名号为什么属于他而偏偏不属于我。我反反复复地对照哥哥弟弟的称呼,总会觉得哥哥响亮,而弟弟这样的称呼相当憋屈。不行,我必须和他换换。对于我这样的无理要求,我的老实本分的哥哥哼哼唧唧老半天,说:“这样有些不好吧?没听说过哥哥弟弟这样的称呼也能互换的。”   我说:“我不管,这个事情,你有两种选择,一种是乖乖和我换;另外一种呢,是被我暴打一顿,被迫给我换,你自己琢磨吧。”  “当然,你是弟弟,我让你是应该的,”我的哥哥哀求着说,“可这件事,我总会觉得有些不妥,弟弟,我的好弟弟,咱不换了行不行?”  我没在和他废话,一下子将他掀翻在地,骑在他的背上,扭住他的胳膊,威胁说:“你换不换,换不换?”  我的哥哥再告饶的时候,就答应我以后在没人的时候,他管我叫哥哥。我平时可以叫他大傻,他也叫我二怪,就这样我首次通过武力征服,获得了一个响亮的称呼——哥哥。  我的哥哥,老实而愚蠢,连哥哥这样的称呼都保不住,他的存在价值,也就是我惹事,他挨打;我闯祸,他受气。又因为我们哥俩本来就很相像,大家很容易搞混。大家觉得我们哥俩的性格变换比较快,一会儿哥哥老实木讷,弟弟顽皮机灵,一会儿有反过来。大家见怪不怪,也就不再计较。不提他了。我就讲讲我的事情吧。    对以我出生遇到乌鸦之事,我的母亲总是讳莫如深,尽管只到今天,见到当时情景的人还大有人在,可我的母亲,倔强而英雄的女人,总是喜欢对人吹嘘我们出生时大槐树上降落下一只大凤凰。也不承认来过一个什么疯癫和尚。并时刻准备着与有不同见解的人争长论短。  “凤凰是花的,乌鸦是黑的。”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傻乎乎地站在母亲与不服气的人中间,极力地表现我聪明的分辨事物的能力。我一手提着一只吃饭的小木碗,一手擎起我幼嫩的小拳头,可爱之极。  “听听,听听,你听听孩子是怎么说……”。  不服气的人听了我的话,如获至宝,高傲地仰着头像只斗胜的雄鸡赳赳而去。而这时,我的母亲,就会流着泪珠儿,把我们按倒在地上,狠狠地在我的屁股上抽打:“叫你们说,叫你们说……”  最后呜呜地哭了,“记住,我的儿,那一定是凤凰。再有人提及,就说是凤凰……。”“可是……,”我还想说那句说过的话,却又傻愣愣地注视着地上的两只蚂蚁正在打架,原来是为了一粒米,我们大呼道:  “粮食,粮食……”。  只见我们那盛着半小碗稀饭的小木碗正滴溜溜在地上打转儿,我的香香的食物正一点一点地在地上淌成了一只蚯蚓的形状。  母亲破泣而笑:“看看,我的娃娃就是乖啊,这么小就知道珍惜粮食,长大准能当官。”  我的父亲是一个粗莽的络腮胡汉子,却时时为自己的孩子将来不能有所出息而担忧,他正踏步走过来,我那吃饭的家伙顷刻之间就在他脚下变成了碎木片。  “就这还能当官?能当丐帮帮主,要饭的!一丁点小米就值得哇哇乱叫,没吃的就不会从别人手里抢过来呀,当然了,抢是风险大了点,有时会让人揍的满脸开花,但可以去偷嘛,总之,我的儿,你要记住,人生是坎坷的,江湖是险恶的。”他一把拉起我,郑重问我:“你倒是说说,将来长大干点什么?”  “放羊。”  “放羊?放羊干啥?”  “赚钱。”  “赚钱干啥?”  “再买羊,再放羊”  “没有想干点别的,比如说,当个皇帝啥得,就是小小县令也行啊”。  “皇帝有羊放吗?”  “皇帝不放羊,要啥有啥”。  “能杀人不能?”  “杀人!可是?当然,随便杀,只要是看谁不顺眼。”  “原来皇帝也能?”  “什么,你是说——”  “老爸,老实告诉你,我长大就要当大——侠——,哈!哈!哈!。”  我正手舞足蹈起劲,竟突然真的成了大侠,凌空越起,越过小树,越过屋檐,越过一个高大的麦垛儿,最后头朝下,脚朝上飞落在麦堆后面一只正在午睡的老母猪身上。  那不过是父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不想当官,也没想当强盗,却梦想着当什么狗屁大侠,一怒之下,飞起一脚的结果。这一脚的直接后果就是在我的脑袋和猪屁股狠狠地亲密接触之后,脑子常犯迷糊,常常不着边际的异想天开,也就是大家叫他大傻的时候了。  
  我当大侠的想法缘于一次奇遇。那时候我的爷爷还在世,自从那次江湖人物在我家的玉米地里打架而拣到一本书以后。他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从此在干完农活大家歇息之后,就一个人跳上只有月亮停留的屋脊之上,练武功。   我是在一天晚上出门撒尿是碰到的。我开始吓一跳,以为屋顶来了鬼怪。爷爷一眨眼功夫就从屋顶飘到我面前,捂住我的嘴叫我别喊。说他活了一辈子了,到头来,才发现自己体内有这么大的潜能没发挥出来。说我只要不告家里人,他就将这一越而到屋顶的本事教给我,并带我去见另一个世界的人。   那些人老在我们小老百姓睡觉后在屋顶上飞来飞去,打架也从不抠鼻孔挖眼睛扯头发,更不咬人。吃饭从不啃馒头喝稀饭而只管喝酒吃肉。而且他们一切穿戴都给画里的神仙似的。
   我听到这里,眼睛放着光说:“真的,这些人在哪儿?”  爷爷严肃且郑重地说了我从没听过的两个字:“江——湖——”。  我听着是“浆糊”,爷爷说不是“浆糊”是“江湖”,我说就是“浆糊”不是“江湖”,爷爷说你可真是个“浆糊”。
  爷爷最后摆动手臂解释说是有鱼游泳的这个“江湖”,又用手臂做出刷墙动作说不是那个“浆糊”。我说喔,懂了。但我没有等到爷爷带我去江湖的那一天,爷爷上了年纪还老往房顶上跳,结果一次练武时失足从屋顶上掉下来。等家人赶来,以为时已晚。练武的爷爷一边吐着血一手颤颤的握着那本破书,直直地瞅着我,一副期待渴盼的眼神,我立即就明白爷爷的意思,要我继承他的衣钵。  我含泪点点头,爷爷哦的一声低下头,就此远去。  父亲明白全是这本破书惹得祸。在撕掉烧掉还是生炉擦屁股之间艰难抉择,最后却选择丢进村落崖后的深谷里。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从深谷找到,捡了回来,重抄起爷爷未经的事业。父亲得知我要做大侠的想法,想起爷爷的悲惨往事。怒不可遏。那一脚的费量可想而知。  在挨父亲这一脚之前,我是难得的聪明过人,我生就过目不忘。每当村子里发生矛盾,双方叫骂的时候,我就会坐在我家的屋脊上,披着斑斓的树荫,仔细地领悟他们叫骂功力内涵。已至于后来,连村上最厉害的泼妇也在我的面前败下阵来。后来,方圆几十里也找不到像我这样“骂功”的人了。我自号“骂王”。别人背地叫我“烂娃”。  骂王或者烂娃就这样一天天重复着昨天的故事。慢慢的就不再有人理我了。我常常感到寂寞,感到孤独。最后我才领悟这是绝世英雄才会有的孤独与寂寞,是因为天下再也找不到知音了。  我从此没有了知音,走在街上,鸡不鸣,狗不叫,走在田野里,连蛐蛐都不再叫了。只有远处的大水车在河道边上转个不停。  突然有了一天,我遭遇了平生最大的一次劫难,从此知道了这口舌之功的单薄与无力,知道了抓紧练习武功的紧迫性和重要性。    在讲到这件事之前,我还得从我初恋的故事谈起,那年我九岁。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花,鞭子粗又长,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只放着星星,另一只还放着星星。村子里那些没品位没个性的毛头小伙子整天就象跟屁虫似的跟着她转悠,就连那瘸子阿四也拄着一支破枣棍跟上跟下,不知摔了多少跟头,只有我从不看她一眼。  因为,在我看来,漂亮的本身与那个人没什么关系,只是上帝做饭时受胡椒粉面刺激冷不丁打个喷嚏的结果,而不漂亮是因为上帝做饭时根本就没放盐,心情的不同导致结果的差异,两样的区别只在于是生米还是熟饭罢了。我想有那么一天,小花作为人妇,那漂亮就和她没关系了。诸位,我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不凡的女人的见解,就更能证明我的不简单了。  这样,一天,一个屁孩自称是我的崇拜者跑来,告诉我说——小花喜欢我。“喜欢我的人多的去了,”我说,“有什么根据?”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纸条递到我手里,只见纸条上是这样写着——    骂王,有空吗?月上柳梢头,人约麦垛后。小花。    我当然如期赴约。我连捅马蜂窝都不怕。还会怕去见一个弱女子。当天晚上,我去了,就看见——  在硕大的光滑平阔的大麦场上,月华如水,几株老柳,摇着晚风,柔柔地摆动着身子,一个庞大的核形的大麦垛儿浮掩在柳荫之间。一盏盏小小的萤火虫灯四处游走,气氛温馨而浪漫。上天该是知道,大地之正上演一场小小的恋爱故事。小花,正亭亭玉立地站在麦堆旁边,等着我的到来。  我走近几步,她热情地迎过来,又忽然转过身去说:“骂王,你——来了。”我冷冷说道:“来了,有话就说吧,我和伙伴约好晚上要去捕蝉儿呢,我们小孩可没你们大人那么闲。”她正视着我说:“你这小东西,是整个村里从来不看我一眼唯一的一个,我想知道,为什么呢?”  她既然这样问了,我就想捉寻她一番。“用一句你们大人说我们小孩的话,叫童言无忌,那我就童言无忌一回吧。你听好了,老实讲,我喜欢你,什么程度呢,那就叫我爱你,是我从娘胎里爬出来的哪天起,我就爱上你了。”  “真的吗?”她立即笑得花枝乱颤,“哪又干嘛不看我一眼呢?”我说:“我怕我会死的。”她笑得更加厉害,“真的吗?是真的吗?”我说:“不信拉钩。”  很明显,她尽管有很多追求者,但在我们那个封建时代,还没有一个真正向她像我这样直白的表露过。她简直像抱我,我还小,没有长成恋人应有的尺寸。她若是伏身下来呢,又简直成为幼儿园阿姨抱小朋友,总之,我的恋情不合时宜。
  “要这样的话,我已爱恋你九年了,”。  我继续捉弄她。她“啊”的一声,将初恋少女的情怀表露无遗,火辣辣的眼睛炙烤着的我,将我一个纯情童子完全变成一个热恋小孩,这是我来此之前,万万没有意料到的。  ——我实在太低估计了人世间一种叫做爱情的力量了。  她激动地手足无措,索性就通红着脸,撕扯麦堆上的麦杆儿。当一切平静下来,再当时的情景,唯一留下的,就是她通红着脸,用手指小心地撕扯麦杆儿。最终一座庞大的麦垛儿轰然倒塌,竟然意外的收获了一窝小狐狸和一堆掉蛋母鸡下的鸡蛋。当然,这些与爱情无关。    正当我们的恋情持续高温的时候,我的哥哥屁颠屁颠的跑来劝我说:“弟弟,我们小孩子是不可以谈女朋友的。”  我说:“那是你不可以,我可以的。”  哥哥说:“那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聪明,你愚蠢啊。花又开得早的晚的,果子有熟的早的迟的。你就别再劝我了。”  哥哥认真地说:“这和早晚没关系,因为我们是小孩,我们的任务就是好好吃饭,健康成长,不骂人,不打架,好好学习,听大人话,大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大人不让干什么就——”哥哥正说得起劲,见我提了块砖头,抱头就跑,边跑边说:“弟弟,弟弟,你会后悔的。”  还真让我愚蠢的哥哥说着了。一天,我们村所有的男子,下至吃奶小孩上至白胡老头全包围了我,他们都气愤填膺的样子。理由再简单不过,他们不能容忍,一个八九岁小孩占有一个十八九的大姑娘,或者娶她为妻,说这样不利于全村计划生育的开展。  其它我比他们谁心里都清楚,他们是嫉妒他,看我眼红。这么一朵美丽的鲜花,竟然被我一个小孩摘去了。我就毫不客气地揭穿他们阴暗的心理。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的初恋女友,美丽而且可爱的姑娘小花这时候却是反戈一击。说我勾引了她。  后来我才明白,这完全是祸从口出。小花的妈是全村第一悍妇,嘴上功夫一流,竟长期实践,已登峰造极之至。正当小芳妈将此功力传于小芳之时,不想小芳妈竟意外的败在我这黄毛小儿之下。小花是为给其母报仇,故意设下此美丽的陷阱,这样的结果只有一个。拳脚铺天而至,我那天看到了一生能所看到的所有的星星。    “你们为什么欺负小孩子啊?”随着一声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众乡邻面前,风尘仆仆失神落魄的样子。  我的一个粗壮乡亲指着那人的脑袋怒道:“谁让你来管啊?哪来的外乡人,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那人不说什么,就提着我的乡亲们的一只脚像抛小鸡似的扔得满地打滚儿。将我拉起来。  我气呼呼地对我的乡亲们说:“是啊,你们为什么欺负我?——是男人就该单挑啊,谁让你们一伙上的,讲不讲规矩?”  然后在旁边的小伙子屁股上狠狠得踢了几脚,又打算将每个人屁股上都踢几脚。那男子却说好了好了,拉起我就要走。我不走,我怎么能走,我充分发挥自己的强项——骂人,我用了七成功力那些男人就在地上抱头打滚儿,好像比那位会拳脚的男子打他们还要痛苦。  那位救我的男子说好了好了,你怎这样!到僻静之处,他问我怎有那么多男人打我,我给他解释半天,他还是没听明白。当然,碰上这样的千载难遇的怪事要谁也很难解释清楚。  他索性不再问我,又询问我这附近哪里有树,脖子歪歪的那种。  我说崖后有片柿子树林,脖子都歪歪的。他说喔太好了然后就自顾走了。我想回家又怕碰到我村里的任何男性,又想起刚才那人身手不错,那么多人也全然不在话下。就想着——他——是否就是我爷爷当年提起的江湖人呢。这样一想,我就追过去。  落日余晖铺洒后崖一片柿子树林里。柿子树上挂着火团一般的一串串红柿子。那人正在一棵柿子树下系绳子。见我,吃了一惊,问我怎么还不回家,跑这儿干什么来啦。  我问他是否是江湖上的人。他说是。我说怎么称呼,他说就叫我失意人吧。我说失意人是什么意思。他说你看我这还不够失意么。我看他好像胡子挺狂野,跨山过界的占据着下半个脸,再就是人瘦衣宽。我不理会他失意还是得意,只要是江湖人士我就喜欢。我终于碰到一个活生生的江湖人了。  我问他打算荡秋千么?失意人说,算是吧,最后再荡回秋千。  我说我帮忙吧。失意人说行吧,就怕到时候吓着你,他然后吩咐我搬几块大石头过来,我搬来后他踩上去将绳子系牢。问我见过用脖子荡秋千的人吗。我说没有你会吗。失意人说我做给你看。  他然后将脖子套进绳套里踢掉脚下的石头,我一是玩性大发,一步跃起抱住他的双腿也欢欢喜喜的荡在空中。他“啊!”得惊叫一声,大呼:“后儿,来世再见了!”  什么!——来世?难道他不想活了。这么说——他不是在荡秋千?而是——自尽!  我马上跳下来,再看他。他已经吊在歪脖子树上在翻白眼。我撒腿就跑,跑了有五十步远,又觉得这样有些不够意思,就又返回来,战战兢兢地爬上树,把他解下来。他昏迷不醒。我索性给他脸上撒泡尿,他噢地一声就醒来。  说我怎么没死成。我说你不是江湖人吗干嘛要死。他说江湖人就不能不开心吗。我说江湖人不都挺有本事的吗?他说如果碰上一个糟糕的女人有本事也没用。却又马上掩住口,又道既然死不了那就还凑合活吧,说完就走。走了又回,恶狠狠地对我说,今天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什么也没看到。明白么?要说出去,嘿嘿,我就宰了你。  我说那没办法,我肯定会说出去的,我的嘴从来不听我的话,也从来不闲着,你要杀就杀好了。  他并没打算杀我而是换了一副笑嘻嘻的嘴脸说,你最好别说出去。这样怪不好意思,怪丢人的不是吗?我说,那好,你就带我去见见和你一样的江湖人,我就保证不说。他说,现在不行你还太小,你再长大点我就带你去。我说一言为定。他说在江湖上行走就讲个一言九鼎,驷马难追。我说江湖上还讲什么。他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还想问还有什么他就走了。    我深深记住了这八个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并时时应用在以后的成长岁月里。比如说,当我看见有两棵树长在一起,一大一小,大树欺着小树长不开,就会毫不客气地将大树砍倒,而从不计较这是谁家的树。如有狗咬猫猫拿耗子,也一定会去制止,而不会去想生物界贯有的弱肉强食。我用一条绳子系在被我救起的小老鼠脖子上,拉着她走街串巷,气得墙角的老猫哇哇怪叫,村里人见了我就向我吐唾沫,骂我脑子进了水。  脑子进没进水我比谁都清楚。我的最大壮举是二子和他媳妇那件事——二子打老婆是经常的事。那次我正好碰上,我二话没说,捡起一只砖头就落在二子头上。二子头破血流。被我“扶弱”的二子媳妇非但没感激我,反而和二子一块到处追打我,真是没道理。  就这要样,我在我的故乡里不断的行侠仗义,村子里的人却是怨声载道。这个世界有太多的让人不明白。  渐渐地,故土上就没人理我。所有人都躲着我,不和我说话。就连最凶狠的狗也懒得咬我了。我一个人就来到崖边上,那有棵老椿树。我就捉起椿树上的花媳妇儿,一玩就半饷。看着那些花媳妇儿在阳光里飞来飞去,伸展者五颜六色的翅膀。时间一久,就连这些美丽的昆虫也开始讨厌我了,每当我来到椿树下,它们就会在树上撒尿,尿我一头。我一生气,就找来两根枣刺儿插在花媳妇背上,它们就死了。  这样看来,我注定不是故土之物,而是那遥远传说中的江湖上的人。    所有和我一般大的孩子都去了一个叫私塾的地方。那里有一位留山羊胡子的老头儿教他们子曰诗云。父亲有一天说要带我到私塾去,我说我不去。父亲说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拗不过就去了。在路上,我说,那先生要没什么学问我就回来。父亲说行。
  那先生说他可不是死猫烂狗都收的。他要考考我。他说你就用“陆陆续续”造个句子吧 。  我随口就来,太阳落山了,我的父亲陆陆续续从地里回来。父亲就一脸通红。先生哈哈大笑。我说再来一个吧,天亮了,我看见先生陆陆续续从徐寡妇家里溜出来。父亲又是哈哈大笑,先生一脸通红。  先生又开始出题,树上九只鸟,你一弹弓打去,还剩几只。父亲说八只,我说还是九只。先生说一只都没了,笨蛋。我说你才笨蛋呢,县衙早有令不让打鸟,我根本就没出手,是你打还是我打?先生噎住 。  我说我也考考你吧先生,玉树临风是什么意思,父亲说一棵树被风吹得摆来摆去。先生说 ,一棵玉做得树被风吹得摆来摆去。我说换一个,老子的妈妈是谁 ?先生冥思苦想,说文献里有记载吗,我说是老妈,我就这样叫我老妈的。先生气得胡子只颤。  父亲说我也出几个问题,世上最美的动物是什么?先生说凤凰,父亲摇头。先生说孔雀,父亲还摇头。我说是驴。父亲说答对了。先生瞪大眼,我知道父亲平生喜欢我家那头驴远胜于我。  父亲又出题,人每天起来首先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先生说早读,父亲摇头,先生说,跑步。父亲说你再想想。先生说喔对了上厕所。  我说先去看看驴睡醒了没。父亲说你又对了。先生眼瞪得更大,那可是父亲每天的生活规律。  我说:“老爹,你看这学还用再上吗?”父亲一挥袖说:“回家,什么破先生,一问三不知的,跟着也学不到什么学问。”老先生气得差点翘辫子,狠狠地说:“这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转过身又喃喃自语。“好像也不全是,看来我学问还真他妈欠缺点。”  最后,我的愚蠢的哥哥代我跟了愚蠢的先生去读书,可谓物以类聚。我又开始无所事事,捉猫斗狗,摸鱼捉虾。  
  那天我正一个人在星星潭上钓鱼。  潭水清澈而幽深,一块房子大小的巨石倚在潭边,河水在这里打个旋涡,再向下游流去。老人们都说那块巨石是天上的星星落下来的。  我第一次下钩,钓上来一只螃蟹,第二次下钩仍然是螃蟹,第三次还是螃蟹。这人要是倒霉起来,干什么都不顺。看着潭水面上鱼儿游来游去,偏偏一个都钓不上来,叫人心烦。不知什么时候,那巨石上面就像巨塔一样站着一个黑衣人。
  “喂,你在干嘛?”  那黑衣人问道。这不明知故问么,是瞎子都能看出来我在钓鱼。我看他一眼没理,继续钓鱼。他走过来坐我旁边,“啊,原来在钓螃蟹。”一个人钓鱼被当成钓螃蟹这简直是天大的侮辱,我就想骂人。他突然从我手里抢过钓竿自己钓起来 。我大喊:“喂喂喂,你干嘛抢我鱼竿?”   他说:“老子快饿死了,钓条大鱼吃多好,钓什么螃蟹啊。”   我正寻思怎么骂着来劲,他就钓上一条二斤重的大鲤鱼。我说我去捡些柴火烧着吃。但等我转身回来,他竟然抱着鱼生啃起来,鲤鱼的侧身已被吞食掉,但鱼嘴还张得老大,尾巴左右甩摆,一副垂死挣扎的模样。再看那黑衣人。嘴角正流淌着鱼的血。煞是恐怖。  我骇然之下不知改逃走还是过去。就听见河谷那边传来一声:“你往哪里走!”那巨石之上竟多了一僧一俗两个人。  我不及细看,就觉有股劲风裹挟而来。那黑衣人就像老鹰抓小鸡似的将我裹在怀里。在弯曲的河面上紧跑如飞。那一僧一俗紧追不舍。  那黑衣人边跑边喊:“你两个老不死,怎么阴魂不散老跟着我,可别以为我就怕你。我取你两小命易如反掌。”  那俗者说:“这个我们从不怀疑,不过——”  那僧者接口道:“不过,釋老先生说的好,放下手上杀人的刀子,立在地上就能成为万人敬仰的佛。”那黑衣人脚底不停,继续问道:“那个释老先生?”那僧者边追边答:“那就是我们最最敬爱的释迦摩尼佛他老人家了。”黑衣人道:“老子可不想当和尚。”俗者道:“当不当和尚不要紧,只要你不危害江湖就行。”  别看他们都是七八十的年龄,竟然一跃而数丈之远。  很快,就到了一片峰崖之上。    我被甩皮球一般丢在一边,他们三个人就拉开架势打架。  挟制我的黑巨人一脸凶煞,从怀里摸出一只似戬非戬,似斧非斧的怪兵器,寒光凛冽。那僧是肩扛一段巨木当棍使唤,那俗的老头竟是两手空空,只有白须冉冉,衣袖宽宽。  我从没有见过打架有这样好看的,风起云涌,气浪汹汹,只有前面一黑一白一灰三条身影上下飘飞,再就是霍霍拳脚和哗哗刀声了。  我一边栗栗发抖,一边尽情享受他们打架所带来的快乐  再精彩的赛事时间过长也会叫人厌烦的,我实在累了,就躺下睡着了,一觉醒了,他们还在打。  我转身到后面一片树林子里,竟然有一棵李子树,上面挂满了李子,我用衣襟裹满李子带到峰崖边上。一边吃,一边看。他们这会竟又盘腿坐在地上,运起功来,我问他们要不要先吃点果子再打,他们竟然都不理睬我。  他们为什么要打架呢,谁是谁非,我一概搞不明白,又没人可以问,穿黑衣的一定是坏人,因为他一脸凶相,还生吃鱼,一嘴鱼血。又想,那一僧一俗两个人欺负一个黑衣人,也不见得就是好人。这种事情可真叫人费脑筋。  正不知如何是好,从我们身后竟然爬上来一伙持刀的黑衣人,直朝我竖起大拇指,连连称我聪明。并拍着我肩膀说,既然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就不能坐视不睬,应该帮帮好人。我说哪两个人是好人,他们就将脑袋摇得如拨浪鼓。我说黑衣人?他们就又向我竖大拇指。黑衣人说他们虽然都是绝顶高手。但这一天打斗下来也恐是强弩之末,你便过去在那一僧一俗的腰间戳上一戳,两人气功俱损,定会七窍流血而死,而你就会一夜成名,名震江湖的。  我说好,就走过去,转身摸起一只李子在手里。众黑衣人用相当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向三人打斗的地方去。  走上前,看得更分明了,黑衣人双手五指分开向外反扣,如秃鹰的利爪一般,气流汹汹吸引过来,而对面一僧一俗并排盘坐,僧者单掌竖立,一手持着一串佛珠,俗者双手相叠,食指相扣,衣袖呼呼作响。  
我先走到黑衣人面前,说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一定帮你,黑衣人额首点头,我又走到一僧一俗面前。“老实交代,为什么跟他过不去?”一僧一俗瞪着惊恐的双眼,嘴角微抖,我把耳朵贴上去还是听不见。
那边的众黑衣人大声欢呼:“给他们挠痒儿。”我向他们点点头,又走到黑衣人面前,我说:“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一定帮你,不过,一天了,你一点东西没吃,你先吃个李子垫垫肚子吧,我这就过去杀了他们。”   我把李子送到他嘴里,他眼珠仿佛一下子凸来,大了好几倍,对面的黑衣人竟全疾呼:“不要啊!”   刚转身准备去给那一僧一俗挠痒痒,就听见背后“轰”地一声巨响。我转身一看,只见那黑衣人竟朝后飞起,重重地撞在侧后悬崖上,又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我忙赶过去扶他,问他怎么了。他已是满脸鲜血,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一根食指指着我的脸,痛苦地说: “你……你这小子……可害苦我了……我要你……你……你帮什么忙呀,你……再有片刻工夫,……我就可以吸光……他们内……力,我吃……吃什么……你狗屁……狗屁李子……消化不良啊……我横行一世……竟然……竟然死在你……你这么不懂事的……毛头小子手里……我死不瞑目啊!”。  我再去摇他,他已断气了。远处的黑衣人顿然作鸟兽散。    就这样,我误打正着,结识了当今天下两大高手,无机老人和老实和尚,且救了他们一命。  二十年前,江湖上出了一个大恶人,人称黑煞星,杀人越货,祸害百姓,并仗出一身功夫,强强收取各个武林门派保护费,如不交纳,便会遭到灭门之祸,更不要说今日拿人一根葱,后天摸人一把蒜这类小事啦,更是数不胜数,江湖正派人士屡次追拿,却反遭毒手。  于是无机老人与老实和尚联袂出动,前后追捕了十年之久,十年当中,少说也有数十次遭遇,两人总是苦口婆心地教导黑煞星多做好事,不要为恶的大道理。黑煞星就说大道理谁不知道,主要是在江湖上行走,难免会伤人,那是没办法的事。再者说了,练好功夫干吗?不就是痛痛快快地打架嘛?  于是天机老人和老实和尚就又从拿人一根葱和抓人一把蒜说事,终于有一天,黑煞星没有扛过两人的絮絮叨叨和啰里啰嗦,神经错乱了,竟又趁着神经错乱功夫悟出一套吸功术来,武功越发高绝。天机老人和老实和尚联袂出战都不是对手,几次险些丧命,却从来不肯就此罢手,往往被打得满地找牙,就拿这次来说,要不是我歪打正着,一颗李子把黑煞星给憋死,那就没他二人活路了。  就在我被黑煞星吓得魂飞魄散的当中,天机老人和老实和尚对着黑煞星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批判大会,在将黑煞星的一生罪恶行径进行概括之后又将具体案例进行说明——    乙卯年午时三刻,黑煞星撞入一户农宅,再没有得到主人允许的情况下,将主人半碗稀饭喝掉,致使主人无法进行下午的田间劳动。  丁丑年塑月,黑煞星上少林寺拜会光头大师,靠坐庙墙烤吃红薯,熏黑粉墙,严重影响了少林派的寺容寺貌。  庚子年清明节,子归县令祭祀祖坟,黑煞星从荒岗经过全无悲凄之色,还哼唱流行歌曲,犯对上官不敬之罪。  甲子年中秋之日,江湖群雄华山聚会,武林盟主讲话之时,黑煞星坐于第九台阶,擅自放屁,当时有数人听到,数十人嗅到,严重干扰会场秩序      •••••••••••••    天机老人和老实和尚痛陈完江湖恶人黑煞星恶劣行径完毕之后,就将黑煞星在崖峰之上做了草草掩埋。  这时候,天机老人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说:“少侠啊,敬爱的少侠,你不光是救了我和老实兄,你可以说是救了整个江湖,这恶贼不除,天下难安哪,我代表武林盟主,代表各帮各派全集江湖人士兄弟姐妹们感谢你!”。我急忙辩论道:“不……不是吧,你所列举的黑煞星的罪恶行状就这些,还有呢?”  天机老人说道:“这个吗?——先就这样吧,我们以后搜集到再说。”  我焦急地说:,“不会吧,没了,再没了?”。  天机老人耸耸肩, 摊摊手。  我悔恨交加,一下子扑倒在黑煞星的坟头上,大声哭嚎:“星爷啊,星爷,我错杀了你,你泉下有知,就绕过我这个小混蛋吧,要找就他们两个老混蛋算账吧。”  他们先是安慰我,说是人死了不能复生,节哀顺便啦,后来为了让我高兴,就告诉我某年某月某日带我去海外某岛上玩,带我引见江湖大侠。这样就有了前面讲到的群雄千刃峰人乌鸦之战的故事。  临走时他们又送本书给我,书名叫《江湖入门》。告诉我有机会可以上上华山,离此不远的华山上,有位陈抟老祖,现已百岁有余,是为罕世的高人。或许能学的功法一二,将来江湖上一用。这应该是我和江湖最早的结缘吧。那年我九岁。我整天在父母和乡亲们的拳脚和喝骂声中健康地成长。  这时,父亲就将一根羊鞭交到我手里。从此后,我就一边放着羊,一边看着打打杀杀的书,渐渐长大。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成为真正的大侠!——手握三尺剑,仗义江湖行。  对于我出生时乌鸦的出现,只能说明我将来是命运多舛。那又如此,大侠历来如此。所谓——英雄走险途。富贵如花枝!我时刻盼望,梦想着踏入江湖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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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天 下 大 势     时缤纷其变易兮,又何可以淹留
——屈原《离骚》   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屈原《渔夫》    华山被称为“西岳”,它南接秦岭,北瞰黄渭,扼守着华夏心脏地区,是长安关中地区进出中原的门户,素有“奇险天下第一山”之称。  有一天,我忽然想起天机老人和老实和尚给我提及的陈抟老祖来,就赶着羊顺黄河一路打探华山的所在。三天后,就到了华山脚下。  站在山下,只见兀崖遮天,奇峰耸立,白云如带悬浮青崖之间。一条石径从北崖曲折而上,没入其中。我赶着我的羊群就向山上走,偶尔会碰到一两个樵夫或者道士,我就想他们打听陈抟老祖。他们只是摇头不语。  这时一座雄伟的院落出现在面前。上面写着“云台观”三个字。我正从门缝向里面张望——里面数十个道士正在混战。  我心下恐惧,就迅速离开,继续向上走。再向下看,只见白云已在脚下。太阳正压在头顶。我不禁想起一首诗来——    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    
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    这时,只见一年老樵夫负薪从山嵿上下来。我就向他打问。他看我半天问我是什么人,我据实以告。他说:“这样的话,我就做做好事吧,告诉给你,老祖他人家现在谁也见不了,他睡觉了。”我说:“睡觉打什么紧?我可以等啊。”他说:“你能等多久?”我说:“他睡多久我就等多久。”他说:“他老人家一睡去不定什么年月才醒呢,你也能等吗?”我说:“这怎么可能呢。这么长时间该不会是死了吧?”他哈哈大笑说:“俗子们都会以为他老人家可能已死。包括云台观里他老人家的那些蠢弟子们,竟然相互怀疑是谁杀害他老人家而相互争斗呢。——你刚才上来是否遇到呢?”我说是看见一伙道士动刀动枪的怪吓人。他说那就是了。我又问:“你又怎们知道他老人家是在睡觉而不是死了的?”  那老樵夫放下薪,一把斧子坐在屁股下面说:“这大概就叫机缘巧合吧,半年前我上山砍柴,看见有个老人家横卧在一块大石上,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当时也以为他死去了。就打算下山叫人掩埋,他却醒过来了。告诉我说他在睡觉,我打搅了他的美梦了。我这才知道这华山上有个能睡觉的高人。”   那老樵夫又告诉我说高人说了他不轻易告人他睡觉的秘密的。告我就是有缘,我必须帮他一忙,在他睡觉时,必须保护他的人身安全,我就答应了。  “老祖睡去七日,他的那些弟子就开始着急,我就告诉他们说老祖是在睡觉。他们不信,我说老祖迟早醒来你们就可以信了。一个月后,他们更是着急,又怀疑我对他们的师父做了什么手脚。我懒得给他们解释,就把老祖偷偷地从云台观里背出来,藏在西峰的莲花岩下。过了三个月,他醒过一次,什么也没说,只吟了首诗,我记得诗名是‘喜睡诗’    我生性拙惟喜睡,呼吸之外无一累。    
宇宙茫茫总是空 ,人生大抵皆如醉,     
劳劳碌碌为谁忙,不若高堂一夕寐。    
争名争利满长安,到头劳攘有何味?     
世人不识梦醒关,黄粱觉时真是愧。     
君不见,陈抟探得此中诀,鼎炉药物枕上备。   又不见,痴人说梦更认真,所以一生长愦愦。
 睡中真乐我独领,日上三竿犹未醒。    “然后又呼呼睡去,又是三个月,我怕他被西峰上的豺狼叼去,就把他背到北峰上的云台岭上,他又醒过一次,又做诗一首,这次诗名叫‘糊涂歌’     
糊里糊涂度年岁,糊涂醒来糊涂睡。   糊涂不觉又天明,复向糊涂埋心肺  明明白白又糊涂,糊涂饮酒糊涂醉  世人难得不糊涂,独我糊涂有真味。    “就又接着睡去,我看到北峰也不安全,有鹰鹫飞来飞去,我怕叼了去,就把他背到东面的朝阳峰清虚洞中,又是三个月,中间醒过来一次,这次没吟诗,而是在清虚洞中石壁上画了一幅太极图,又睡去了。  清虚洞中太过潮湿,我怕潮坏了老祖的身子得关节炎,就把他背到南面的落雁峰的白帝祠里。他现正在白帝祠里呼呼睡觉呢。”  我说你带我去找他吧好不好,他说不好,谁都别想叫我带他去的,我不想让任何人打搅他老人家睡觉的。说完他径直下山去。  我想你不带我自己不会找么?就径直前往落雁峰。走在半山腰天已黑了,我就在半山腰的一棵松树下睡了一觉,第二天太阳升起时刚好赶到南峰上。  南峰是华山最高主峰,也是五岳最高峰,古人尊称它是“华山元首”。登上南峰绝顶,顿感天近咫尺,白云伸手可摘。举目环视,但见群山起伏,苍苍莽莽,黄河渭水如丝如缕,漠漠平原如帛似锦,尽收眼底,我这才真正领略华山高峻雄伟的博大气势,享受如临天界,如履浮云的神奇情趣。  这时南峰上还有一对情侣,他们正在观赏日出。在他们身旁有一石刻古人卧像,那女子走过来,摸摸那古人的胡须说:  “吕郎,你看这卧像刻得真妙,就像真人似的,这胡须还是软的呢?”  被称作吕郎的青年人说:“云儿不可对先贤无理,古人的胡须怎能乱摸?岂不让天下贤人笑话?我可是正经读书人啊。”  那女子吐吐舌头,走开去,和那吕姓青年挽着手下南峰去。  我走上前,在一块大青石上,果然横卧一人,风骨清奇,鹤发童颜,飘飘然如诺仙人。我放一手指在他鼻息下,他竟还有气息。莫非他就是那传奇人物陈抟老祖?那砍柴的樵夫说他在白帝祠,怎么会在南峰顶上?我不做多想,就使劲摇他,他就是不醒,再摇都不醒。我一推,他就跌落地下,头磕破了,鲜血直流,却还是不醒。我看着周围也没什么人,就在他屁股上踹了几脚,他“噗——”地一声放了个臭屁,幽幽地醒过来了。  他一脸痛苦的表情,想说什么但总说不出话,嘴巴直颤抖,爬起来伸出一双老手直掐我的脖子。我一看不妙,这老头真睡糊涂了。起来还要掐人,就像打搅美梦哭哭闹闹的小孩子。我一脚踹在他肚子上,他“扑通”一声就坐在地上了。  我赶紧上前表明人份和来意。他只是一边抹眼泪,一边用老眼恶毒而幽怨的注视着我。我说:“你不就早起了一会儿吗,至于这样吗?再说了,你已经睡了快一年了,也够长的了,起来尿尿再睡不迟吧你?”他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然后两只手在地上狠狠地拍打,就仿佛这不是他的爪子似的。最后才说:  “唉!唉!唉——你可把我给毁了,我再睡几天就满三百六十五天,这样,我的‘大睡功’就练成了。到那时,我就可以长生不死的。是你害得我白睡这近一年,到时还得见阎王。”  我吃惊地问他:“真的假的,——真有那么厉害?”  他理都不理我,就好像我不存在似的自言自语道:“我陈抟老祖修道几十年,精研棋术,想当年,赵匡胤小儿自夸棋艺天下第一,常发难逢敌手之慨。有次路过我华山,听说我的名号就要与我对弈,我见他不过是个小小军官,不愿与他下。赵匡胤小儿急了,便说要拿整座华山为赌注,岂料棋至残局时,他因操之过急而漏杀一子,反被我陈抟老祖胜了。待他做了皇帝,我就得了这整座巍巍华山。华山脚下百姓至今不用纳粮,都念老祖恩德呢。”  我说:“是吗,乖乖,你真有那么厉害的!”  他依然不理,一边淌眼泪,一边喃喃自语道:“我又创绘‘太极图’,著《易龙图序》,《正易心法》,《龟鉴》。平生修为不可谓不高,唯一憾事就是不免一死了。十年之前,一日梦里毛女仙姑传授我炼形归气、炼气归神、炼神返虚之术,仿龟蛇入冬蛰伏不食的方法,修炼这古今罕有的‘大睡功’,再有数日之期便可大功告成。没想到今日,前功尽弃,竟为你无知小儿毁于一旦!真是可恨可叹啊!既然我老人家命且不保,我又为何要保佑着他赵氏大宋河山,还有什么江湖道义,都统统见鬼去吧!”  我一看,这下糟了,把人家陈抟老祖得长生之术给毁了。自己再想从他学习功法已不可能,就便退边说:“老祖,你你继续继续练好了,好好睡吧你老,我不打搅了。”  这样狼狈不堪地逃下山来,身后华山莲花峰上传来陈抟老祖悲痛欲绝的悲泣之声。    我没把上华山的事告诉家人,只是默默地放羊,心里总忐忑不安。一天,从华州府回来的人说老神仙死了。老神仙活了整整一百一十八岁,死在莲花峰下张超谷中。口里一直骂着一个少年几天几夜,说那少年撞掉到了他屁眼的玉米塞子,跑了气,使他的“大睡功”功亏一篑。现在老神仙的弟子们到处找那少年算账呢。  我悄悄不说话,只是放羊。十六岁的时候,我已经放了七年羊了,我总怕陈抟老祖的弟子来找我算账。但他们没有找来,我还是日复一日地放我的羊。放羊之余,我就拿出天机老人和老实和尚送我的书看,还有爷爷留下的那本破书。  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我就和我的羊群来到黄河边上。  黄河如带,从遥远的西方天际峰恋间飘落而来,在我脚下的崖谷里打个弯儿折向东面缓缓而去。  在黄河岸边,是大片大片茫茫的芦花丛,每天早上,太阳就会从芦花丛中跃起,惊动一群雪白的水鸟,在万道霞光的晴朗空中自由地翱翔。  此情此景,是最容易让人放飞遐想的翅膀的,我完全沉浸在迷幻的武侠世界里。  对于武侠所处的江湖世界,在我的心中,早已形成一个清晰而固定的轮廓。他们是一群讲究情义的人。男的帅气,女的靓丽。且个个身怀绝技,都不怕死,行走奔驰在一片如梦如画的境界里。  他们没有固定的家,所谓四海为家,又会常常在一家叫悦来客栈出现,客栈里又往往暗藏杀机。大侠们千难万险,又往往大难不死。漂亮的女孩子象蝴蝶一样一个个飘飞而来,大侠是一个也抓不住,往往不知自己该爱谁。他们往往有使不完的金银,吃的是大盘的牛肉,喝的是几斤装的烈性白酒,而从来不动馒头和稀饭,杀人最不用客气,没人追究法律责任,武林盟主着把老椅子总是唾手可得,却总是不屑一顾,这都必须将江湖恶势力铲除的前提下。  最后的结局往往是傻兮兮地带个把女子归隐什么狗屁山林。只有这一点我不怎么看好,既为大侠,就应该在江湖中闯荡一生,江湖事那有个头哇。归隐之说岂不等于当起缩头乌龟。    正坐在黄河边上,一边看书一边为未来江湖事陶醉,这时天际间竟然传来一阵啸吟之声。我四处观望,却不见任何物事。那声似苍龙出水,翱翔九天,又似猛虎出栅,威震山林。我正不知发生什么事,竟又传来几声悲凉的吟唱之声,当时我并不明白,后来,我通过请教天机老人和老实和尚,原来他的唱词叫《满江红》,字句原来是这样的——    江湖不再,情义绝,风雪烟花 ,终归土。剑舞夕阳,弹铗作歌,一骑青衫绝尘去, 两鬓苍白复归来。巨声叹,上苍何所欲,灭人寰,不可续。  天欲倾,地欲裂,可奈何, 壮士血。恨苍天不晓江湖衰微,白鹤尽翔林尽染,花烧泽畔复来年。醉梦里浮生欢且歌,吾谁与!    我举目四处张望,是谁唱得这么难听,就发现碧崖之下,隐隐的现出一个人来,一片汪洋恣肆,汹涌疯长的芦苇丛畔,正有一人,衣袖宽宽。赤着脚,披长发,一手擎着酒杯,边走边吟,继而狂笑不止,大呼,  “快哉!快哉!——哈哈哈哈•••••••”  料想那声源定出自此人。这位仁兄怎么了,我即可断定,这人神经受到刺激,发了疯,照此下去,急有可能跳进黄河自尽的危险。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书上都是这么说的。我连忙放下书,冲下崖去——。还好,等我一步步接近他,他竟始终没能发现我,我就一把拦腰抱住他。  “哥啊哥,你不能再往前跑了,再跑下去小心掉下黄河去。”  “什么人?滚开?”那人背对着我说,“干什么?你放开我,想干什么你?我忙去开导他,“大哥啊,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凡事想开点吧,千万别做傻事啊!怎么着,好死也不如赖活着呀!”  他发出一阵怒吼,又使劲睬我的脚。我忍,他再睬,我还忍,我又开导他说:“是不是大嫂过世了?或者跟着别人跑了,这都没关系,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啊。”  他还是大吼,又一后肘撞在我胸口上,我两眼冒星,还是不肯放手。我继续开导他说:“那就是你家儿子对你不好,那也没什么,龙生九子,还不定生出个小王八蛋呢,再者说,子不教,父之过。你自己也有责任呀,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怎样将不良少年引到正道上来。”  他后脑使劲一顶,我直觉得象口钟撞了的我头,嗡嗡响,就松开手,跌坐在地上。他疾转身,对我怒吼道:“那来的野小子!净胡闹什么?”  我这才看清他的面孔,虽然发似枯草遮住颜面。却剑眉飞斜,鼻直口阔,凛凛然犹如神人。更特别的是他的眼睛,他凌厉的目光就象一把刀,我们村子杀猪阿九虽然也是目光凶狠。却并不锐利,但他的目光又象一道电,简直可以将我穿透似的。我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搞错了,就试探道:“你刚才不是哇哇怪叫,还要跳黄河吗?”  他上前一步,指着我的鼻子,怒不可遏:“谁哇哇怪叫,谁要跳黄河。啊——”。看来我是真搞错了。  他转过身去,面对滔滔黄河,声如洪钟一般,说道:“放眼当今天下,人心不古,侠义不存,星月蒙胧,江河日下,我蓬蒿居士有感于此,心生懊恼,就随口吟几句诗词,发发牢骚,谁想碰上你这个愣头青,真他娘扫兴。我跳的那门子河啊我!”  我忙说误会误会,你敢肯定自己不会跳黄河?那人气哄哄不说话。我又说你满头披发挺帅气,还有风度。脸虽然有点脏,但总显得有阅历且有沧桑感,他总算神情缓和下来了。  我试探问道:“看的出,你是位了不起的大侠了。”  “大侠二字,愧不敢当,但放眼江湖,如今能匹配‘大侠’二字的人没几个了。”蓬蒿居士说。  “说来听听。”我听着奇怪,说道,“难道说江湖就没有人了么?大侠不妨坐下细细讲来。”  蓬蒿居士巨叹一声,盘腿而坐,说道“如今之江湖,可谓颓败没落之极,高人义士,早已隐没山林,侠客烈士,凡死即伤,只有上中下三等品质低略之徒,滥竽充数江湖之上。”  “那三类人呢?”  “上等之人非官即商,与一群江湖豪霸肮脏一气,他们或掌权或有钱或欺世盗名。高居江湖庙堂之上,掌握生死大权,操纵江湖命脉,最是无耻。中等之人,大盗、强贼和黑势力帮派,他们各霸一方,杀人放火,无所顾忌,不要良心,只重钱财利益,横行江湖,最是可恶;最后是下等之人,为数众多,骗子流氓乞丐妓女之流,他们小偷小摸,小打小闹,像只只臭虫,整天靠一些小伎俩,失却了做人的尊严,出卖灵魂过日子,,他是江湖的小小人物,是即可怜又可憎,却是江湖的基石.”  我听到此,大惊,连忙问道:“不对吧,江湖怎么可以这样?那——那些,少林、武当、峨嵋、昆仑等名门正派都哪里去了?不是还有诸如鬼教、一点红组织这些江湖黑道都那里去了?”  蓬蒿居士听完哈哈大笑,说道:“小子,你是在书上看的吧。书是什么,书是骗子写给傻子看的,你还是当真了。不错,少林的确是武林正派,高手很多,但他们往往仅限于强身健体和看家护院,还有他们最正经事情就是念佛诵经。武当山的道士也真会太极拳和太极剑。但他们最多的时候也是在修行炼丹,画符看风水之类,其它什么帮派之类,说白了就是黑社会。烧杀抢掠,欺男霸女。要说势力,江湖上最强势的道要数衙门里的捕快了,他们是一帮朝廷鹰犬,不提也罢。,这,就是江湖的真面目,实实在在的江湖本色。”  这,这怎么可能?江湖肯定不是他说的那般模样。我思附道。对了,这个自称是蓬蒿居士的人,定是本身没什么本领,在江湖上也混不出什么名堂,就对江湖起了逆反心理。把江湖说成一无是处。也就世人常说的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或者他本身脑子就有病。是个神经病患者。只有疯子才疯话连篇。我跟一个疯子还枉谈什么江湖。我才不允许他践踏我心目中的江湖世界呢,我于是愤怒骂道。  “你这个疯子,你还枉谈什么江湖,你看你那熊样,头发那么长,脏兮兮的,想当艺术家吗,却只配当流氓,衣服常年都不洗,以为自己很酷,是吧,却只能做乞丐。还用不着化装。你整天呱呱乱叫,还说是什么吟诗,乌鸦都比你叫得好听。你自个没什么本事,就瞎说江湖无人,你还装出一副哀天悲地的样子,简直可恶!可恨!可耻!可杀——”  或许被我骂得一时怒起,他顺手将我抓过来,象抛皮球一般抛在半空中,然后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形,经直直向滚滚黄河汹汹恶浪跌去。  我心想,这下完完啦,自己一时又逞口舌之利,不想今日要做黄河之底王八晚餐了。  在这即将从数丈之高空坠入黄河的一分钟之内,能干点什么呢,我不禁想到这是十几年的人生。不妨在这不测来临之际,回顾一下人生经历吧。  我生逢大侠之家——据说父亲年轻时做过几天镖师(那这是农闲时节再城里帮一家镖局运过几趟货而已,严格说是蹚子手)。出生之际,天显异象,凤凰遨游于九天之上(实际上是树上落了一只乌鸦),出生之后,凭借一张厉嘴,横行乡里数年。其间,偶遇村花小芳,又浪漫过一回(挨打就不说了),其间又与天机老人和老实和尚结缘,用一颗李子噎死大恶人黑煞星,为江湖除去一害。还莫名其妙救了一个失意人。又远涉重洋数千里,射杀恶鸟(其实鸟没死),挽救江湖于不倒。哎,怎么说你,我是生得伟大,十余载轰轰烈烈,幻想这日后还能在江湖上有所作为,不想竟被一个疯子一把抓起甩进了黄河喂王八,可谓死得可怜,岂止可怜,又简直可笑。我不能在死前太丢面子,索性大吼一声——。  “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结果我并没淹死,如果我死了我的江湖故事就没法再续下去了,看来所有的武侠小说都脱不了一个俗不可耐的套路,就是主人公怎么死也死不了,而那些次要不相干的人物还没怎么着就死了。看来写作者才是混帐刽子手。我当然也不例外,何况我自己的命我自己又怎能不爱惜。  
于是我设计了一套蓬蒿居士一飞数丈,将我在即将没如黄河的当儿两手托住,然后两脚如蜻蜓点水,将我带上岸来的方案出来。  我自然对蒿篙居士顿时刮目相看,不得不承认他是位了不起的大侠。  我和蓬蒿居士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谈论了许多关于江湖的话题,他承认自己在对当今江湖问题上是有些悲观了。说看到我这样一个热血青年,,积极地投入到江湖事业中去,江湖还是有希望的。  他夸我胆子够大,为人又仗义,不记个人生死安危,象块江湖上的料。我夸他人物出众,简直如神人,功力登峰造极。是个真正的大侠客,大英雄。  他夸我讲义气,我夸他对江湖认识深刻。  他夸我羊放的好,我夸他江湖闯得猛。 ,  这样一来二去,我们就更熟了。我说大侠,如若不弃,我们义结金兰如何。他说好啊,难得遇上像我一样的江湖后生。于是我们在黄河之畔搭起一块石案,上山摘来几只野果权当祭品。一人手持一把长红蒿杆点着以为焚香。磕下头去,即为八拜之交的生死兄弟。  正当我们谈兴正浓,蓬高居士大呼:“不好,这回真有人要跳黄河。”说完,即向一边急奔而去,我顺着他急奔的地方放眼一看,果然有一人痴痴地站在黄河岸边。还不等蓬蒿居士靠近,他就一个猛子没了踪迹。蓬蒿居士也来不急脱衣就紧跟着一纵下去。消失在滚滚波涛之中。只有我呆呆的站在岸边。  工夫不大,就见水面上露出两个圆圆的脑袋。我帮着把那人拖上岸,不禁一惊。  “原来是他?”  蓬蒿居士说:“怎么,你见过此人?”  这不正是上次我给帮忙上吊的那个失意人么。蓬蒿居士解开那人衣服两手紧按那人胸部。累得不行就让我来,我说我不会,他说学学,用脚使劲踩都行。我就在那人身上象踩麻袋一般。上蹿下跳,最后从那人嘴里拉出一只青蛙来,他才回醒过来。  失意人说:“我怎么又没死成?”我说:“是啊。你怎么又要找死呢?”他说:“不死怎么着,谁让碰上这么个糟糕女人。”我说“这回你可是碰到像蓬蒿居士这样的好人。我可没办法救你了”。他说:“谁救还不一样,活着和死了还不一样。,看来我这次寻死的时间和地点都不对。下次可得注意了。”  蓬高居士拧着衣服上的水,盯着他说:“你该不会碰上武林皇后吧?”失意人说:“你说着了。”蓬高居士哈哈大笑,笑完说:“看来你只能自认倒霉了。我要知道你是因为她,就不用再救你了。”失意人说:“好了,我也不希望你道歉了,既然死不了就先凑合着活吧,只能等下次寻找机会了。”  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武林皇后是谁?一个大男人被逼的三番两次找死,还至死不渝地再找,那又是怎样一个人。我问蓬高居士,他只说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厉害女人。我就缠着他多给我讲讲,蓬蒿居士于是说道:  “如今的江湖之上,有号称四大美女,分别是西湖仙子,万人倾,唐眸和这武林皇后。西湖仙子隐居西湖之上,听说容貌肤色不可添减一分一毫,简直如同天上的仙女,这等人物世间哪来的男子可以匹配?万人倾是当朝的一位郡主,生养富贵人家,温柔之地,才貌举世无双,气质脱俗,贵不可言。唐眸是四川唐门门主的一位小女儿,此女芳龄尚幼,却天生一双明眸,惊艳足可杀人。再就是这位人送雅号武林皇后了,听说当年东京之时,就以名扬四海,后来到了江南,万千江湖成名人物也俯首听命,足见其影响力,只是现在岁数不小了,但听说容貌确如少女一般。天地如此造化,你说奇是不奇?”  我说:“这江湖之上,真有大哥说得这般神奇?”暗暗地,在我的内心深处,又多了几分向往。蓬蒿居士说不说了,饿了。我说我请客,我四个馒头一人两个,他说再来点辣子就更好了,我说将就吧。他啃着馒头吃着吃着,就哭了,我问他哭什么?他说好多年没吃过这么香的馒头了。  他又说闯荡江湖苦哇,整天里刀口上过日子就不说了,关键是吃不饱,有一顿没一顿的,所以闯江湖的人都爱得胃病。要说还数灵隐谷宝珠神医的日子过得滋润,他有治胃病的独特配方,看病的人又多。唉,几次我都想拜医圣为师呢,当个药童算球了,可咱是大侠呀。面子要紧。  我说你可别,现在江湖大侠本来就如秃子头的跳骚,没几个了,你再投降过去,那江湖可真的完完了。他说是啊,我就是饿死在江湖上,也不当药童,也要当大侠。  就在我们聊天的一天时间里,就有好几拨黑道人物,找到这里来,蓬蒿居士一边跟我说话,头也不回,就把这些人拍苍蝇一样拍死,然后扔进黄河喂王八。干净利索没有半点杀人作案痕迹。我是更加佩服我这位大侠大哥了。    黄昏的时候,一只大船从下游逆流而来,我告诉他,又一拨人来了。他说没事了,是自己人,我问你怎么知道。他说只有自己的弟子才会有这样的破船,我一看,船实在太破旧了,就仿佛是在池塘里放的一只破篓子。  一前一后,船上走下来两个年轻人,一个渔夫打扮,戴一顶大斗笠,一个樵夫装束,只是这两人衣服都相当破旧,象个乞丐。他们低着头战战兢兢走过来,对着蓬蒿居士拱了拱手,说道。  “师父。”  蓬蒿居士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说道:“说过多少回了,在江湖上行走,要注意个人形象,注意影响,你看你们老是穿成这样,那象个侠士装扮吗?”  
渔樵二人一副委屈的样子,渔夫说:“师父,前年的薪水还没发呢。又没银子使,你让我们能怎么着啊。”  
蓬蒿居士说:“我说过多少回了,在江湖上行走要学会自力更生。别老指望师父给你们发工资。师傅也要吃要喝啊,那你们是不是也该孝敬孝敬师傅呢。”  
樵夫模样的弟子说:“我们也知道师傅手头不宽裕。也没一定指望师傅发工资。我们还想孝敬师傅来着,本想为师傅你老人家上长白山打只熊吃吃熊掌或者下到东海深处摸条鲍鱼做顿鲍翅什么的,可人家衙门下文了,不让捕杀珍稀动物,我们就只好捕两只麻雀想做给师傅做点炸酱面啥的——。  
蓬蒿居士说:“这不也挺好,师父我就爱吃炸酱面——”  
“不过,麻雀是打着了,又找不着面粉。”渔夫说。  
“好了好了,”蓬蒿居士说:“每次见面都这么个说辞,连点新鲜感都没有,但你们也总得拿出点见面礼吧,再说了,我这还有客人呢。”  
两人摊开手,一个人手上握这两只土豆。另一个人提着一根大葱  
“你们……这也太不像话了,就拿这些东西孝敬师父啊,越来越不像话了,去年是两个鸡蛋,前年是一只矮瓜,真是一年不如一年——”蓬蒿居士怒气冲天说道。  
渔夫模样的人说道:“师父,我们找到一个生财的办法,定能好好孝敬师父。不过——”。  
“怎么样,有话尽管直说。”蓬蒿转过头去,说。  
“要师父的命!”渔夫突然厉声道,同时一把尖刀就插在了蓬蒿居士的心口上。樵夫上前帮忙。蓬蒿居士晃了几晃,就倒在我的脚下,我一看大势不好,撤腿就跑,他们倒是不在意我的存在。根本就没有杀人灭口的意思。我躲在远处的个岩石上向这边观望。  
两人在蓬蒿居士的尸体上各踢了几脚,骂骂咧咧地说:“跟着你迟早要饿死,永远没出头之日。”这两人畜生,然后他们对着破船一声口哨,船上又下来几个人来。    
数年之前,江湖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组织,因为是五人组成,又常在茶馆酒肆里出现,以划拳猜令之声夺人心魄。江湖人称“五魁首”。短短几年下来,“五魁首”先后挫败各路英雄,且势力发展迅猛,大有席卷江湖之势。成为江湖一股新生力量。他们行动诡秘,手段狠毒,令整个江湖闻之骇然。  
船上下来这五人正是“五魁首”组织的头面人物。  
那位一身素装,公子哥打扮,手握纸扇者正是大拇指,名叫白板,那个赤脸魁梧的汉子是食指,名叫红中,那位驼子却总是笑眯眯的是中指,叫九条,然后就是唯一的女性,花枝乱颤,风骚十足的是无名指,叫幺鸡,最后就是那蓝衣持伞小青年是小指,叫西风了。  
五人许与荣华富贵,收买蓬蒿居士的渔樵两个弟子,设下毒计将其杀死,自是欣喜不已。却在两弟子将蓬藁居士掩埋之后,顺手将二人干掉。然后扬长而去。  
我痛恨他们杀害了我的蓬蒿大哥。想为他报仇,就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溜上了船。    
船舱中央是一张圆桌,上面山珍海味已然摆满,一只古铜酒壶也给五只酒杯斟满了酒,白板就开始讲话,只听他说道:  
“诸位,自我“五魁首”成立以来,赖众兄弟戮力行事,我们的势力越发壮大,战果亦越发辉煌,今日,我等巧施反间之计,就刺杀掉了号称江湖第一大侠的蓬蒿居士,从此,这江湖之上,再也没有我们的对手了。“  
四人齐声欢呼雀跃,他接着说道:“我们‘五魁首’的宗旨就是,杀掉比我们更强的,因为我们就是最强的。干掉比我们更不顺眼的,因为我们是最不顺眼的。且不择手段。一切从江湖利益出发,维护江湖声誉不受损害。蓬蒿居士其人自命清高,又不断诋毁江湖事业,说什么江湖侠义不存,这样的人我们岂能让他存留在世上?”  
白板的话是越讲越有气势,越讲越顺溜,可他们的兄弟却已呵欠连犬,索性搬出一台麻将桌,打起麻将来,白板完全沉浸在自己激动的演讲之中。  
九条唉叹一声说:“老大,你有完没完啦,这又没外人,表演个什么劲,歇会吧你。”白板先是脸红,就垂头丧气停止讲话,在其他四人后面打转儿,也想玩两把,却总没人让个位子出来,白板两眼向上一转,计上心来,说道:“你们这样干玩,都带货了吗?”  
“这个,老大放心。”四个人说着。哗啦啦就桌面上摆满了赌注。红中是一柄金刀,少说也值百俩银子,九条身为钱庄大掌柜。从来不带现银,胡乱抓了几把银票放在桌上。西风从怀里取出一个包囊,却净是女人家什首饰玩意儿,吆鸡却手捧一颗夜明珠出来。  
于是赌博继续进行,白板见一计不成,自个还是落单儿。又心生一计。白板哈哈一笑,说道:“九条公,这里数你岁数最大,怎么可以赌场作弊呢,红中兄,你注意没,他将二饼藏在袖筒里,分明是让红中兄不开和么。”  
白板虽是轻描淡写这么一说,红中却是火爆脾气,正为自己半天不开和懊恼不已,就要看九条的底牌。两人纠缠在一起,红中一拳过去,九条一闪,却又打在西风的脸上,西风马上一脚就踢过去,竟然将桌子踢翻,幺鸡的夜明珠立即滚落在地,幺鸡正要去扑西风的耳朵。不想九条在闪过红中的一拳之后,奋起反击,红中一时不备,竟一下子跌倒在幺鸡的怀里。幺鸡索性就是一把掌过去……  于是西风撑起他的夺命伞,红中持起了金刀,九条抓一把铜钱在是手里——这是他的独门暗器,吆鸡也连忙去解下自己的裙带,不知道这几年下来,有多少老江湖死在她的裙带之下。    我扶在船舷上,只感到船晃晃欲坠,心想这些人怎没说翻脸就翻脸。里面人影上下翻飞,打骂之声不绝于耳,我想还是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做他计。  刚凫着水上岸来,就听幺鸡那女人怪声叫喊:“不好啦,老大将我们的财物全抢跑啦。”回头一看,果然那位五魁首老大白板正背着一只大口袋,解下船尾的一条小舟,径直向下游划去。  其余四人停止打斗,又表现出空前的团结。他们登上另一只小船,划浆的划浆,撑篙的撑篙,急急追赶。  这时,从遥远的东面山坡上,驶过一匹快马,白板一见,喜出望外,那是自家的管家——老孙头。白板想,要换上马,看那些人还怎么追。谁知,那老头到得跟前,竟悲悲凄凄,半天无语,只有老泪在眼眶打转儿。白板追问之下,他才说道:  “公……公子,不好啦,老……老爷他……他归天啦。”  白板由惊喜立即变成骇然,口袋跌落在地上。“这怎么可能?”  他的兄弟正涉舟登岸,疾跑过来——索要自己的财物。  “千真万确啊”。老孙头抱着头说:“我正是寻你回去的。”  “爹呀!”白板撕心裂肺的一声痛哭,倒把追上来的兄弟们吓一跳,刚才的愤怒转为惊愕。原来狠揍一对的想法也搁置一边。  白板干嚎几声,转过身来对他的四位兄弟说道:“各位,这么点金银算得了什么,我们今天有笔大买卖要做。”  “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我们。”九条老谋深算,更吃一垫长一智说。“对啊。”,其它人也立即附和。  “这回我要是再敢欺诈兄弟,叫我天打五雷轰”,白板说道,“诸位想想,家父已去世,也就是说,今日已没有武林盟主。必定天下江湖大乱。我们何不来个火中取栗,将那武林盟主之位收入囊中呢。”  西风年龄虽小,却是最为精细的一个,他想了想,说道;“武林盟主位子只有一个,难道我们五个人都坐在上面么。”  “这样好啦,”白板提议道:“我们在夺取武林盟主之后,可以再增设四方霸主之位,不就正好五个位子,我只勉力坐一把霸主之位足矣,武林盟主之位四位大哥贤妹谁坐,我都没意见。”  大家看见大拇指这样说了,也全都赞成,又一致推荐白板来坐盟主之位。白板谦虚了半天,最后才勉强答应下来。正想着坐上去,却突然想到原来一切还是画饼充饥而矣。一切那好的愿望还在遥远的地方等着呢。  说干就干,说走就走。可六个人才一匹马怎么骑,那就一个字——挤。于是那匹负重过量的马扑扑踏踏而去,马上是六个人的争吵声,消失在苍莽之中。    我重新回到蓬蒿居士的坟墓前,要为他痛哭一番,却听见从土堆里传来呼救之声。——难道蓬蒿居士,我的结义大哥——还活着——我急忙两手抓刨。土开,果然,蓬蒿居士正在大口喘着气,连声说:“憋死我了。”  “你怎么还活着。”我更是惊喜万分。  蓬蒿居士从土堆里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我早预料那两个东西受不了江湖之苦,果然被人收卖。所以提前就练易心术,把心脏从左边转移到右边,那一刀虽然伤我不轻,但还要不了老命。”他停顿了半天,说:“我还是后怕,他俩东西要将我首级取下来,就真没救了。谁想还挺仁慈的。——对了,你这半天工夫去哪儿,害得我躺在土堆底下喊了半天,也没个人来救。  我苦笑着说:“我想知道,杀害你是是些什么。再为你报仇”  “那你到底看到了些什么”。蓬高居士问道。  从他的笑脸里,仿佛已经知道了答案。“那我要走了,看来,这江湖之上,的的确确没我蓬蒿居士容身之地也,我还是退隐去吧。”蓬蒿居士说:“你我兄弟一场,我就送你本书吧。”说着从怀里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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