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边都是武器战挑战外观,感觉还是坚持

(高杉家の小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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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书|吧 x|y s h u 8 .com前言《致命弱点》之续集《致命武器》全书共32万字,近日将由香港开益出版社在香港和台湾出版发行。为了方便海外华人能够在第一时间阅读此小说,开益出版社社长王锴先生和作者杨恒均先生决定小说出版之前就开始在海外网站连载。《致命武器》是作者杨恒均锥心泣血之作,全书一气呵成,比预计推出时间提早一个月,一是为了报答广大读者对《致命武器》的厚爱,二是决意开创中文文学新题材,把推理、政治间谍、社会问题和人心人性融入创作之小说中。作者声明:本小说纯属虚构,务必请大家以平常心阅读之;并欢迎读者从文学创作的角度对小说知无不言,您的任何批评和评论都是对我这个文学新手的帮助。谢谢!《致命武器》目录:第一部:残肢断臂第一章:阳具第二章:血迹第三章:断臂第四章:残肢第五章:较量第二部:盲流之歌第六章:土地之歌第七章:流浪之歌第八章:垃圾之歌第九章:拆迁之歌第十章:盲流指南第三部:往事如烟第十一章:风雨仓皇五十五年第十二章:少年壮志不言愁第十三章:往事并不如烟第十四章:我是一名农民第十五章:播种机、宣传队和宣言书第四部:决战境外第十六章:神秘的传销网第十七章:台谍落网的秘密第十八章:长生不老术第十九章:决战境外第二十章:CIA的疑问第五部:致命武器第二十一章:情报局长的两个愿望第二十二章:国家安全部部长第二十三章:不愿意当间谍的三个理由第二十四章:十粒子弹第二十五章:国家利益第二十六章:独臂大侠第二十六章:尾声――《致命追杀》之序幕 &&&&更’多‘小’说,‘尽’在‘星’月‘书’吧‘!《致命武器》最新章节前言 目录 由星月书吧(www.XyShu8.com)整理上传
星|月|书|吧 x|y s h u 8 .com政治间谍小说《致命武器》由两条主线串联在一起: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王牌间谍从中国大陆越狱成功到达美国,带来了北京已经部署完毕“致命武器”,即将“统一台湾”的情报,让白宫惊慌的是,北京的“致命武器”让美国根本没有插手台海战争的借口和余地,而更让白宫震惊的却是台湾当局早就掌握了北京的“致命武器”计划,而且也针锋相对地部署了“决战境外”计划……在白宫束手无策的时候,北京坚信:“致命武器”计划一旦启动,两个星期内,台湾会“回到祖国的怀抱”;台北则深信不疑:国安局在大陆通过台商策划部署了四年的“决战境外”计划一旦启动,“一中”将不再存在,中国将四分五裂,台湾将真正成为主权独立的国家……半个世纪前,中国共产党利用农民夺取全国政权,半个世纪后的今天,九亿中国农民仍然是世界上最贫穷的群体,农民子弟小小年纪就背起背囊,背井离乡进城打工,成为世界上绝无仅有的新阶层:盲流。两亿盲流是世界上最大的“难民”,他们住无定所,在他们“当家作主”的国家需要花钱买暂住证;他们像人类理想的机器人一样,不会“胡思乱想”,更不会反对统治者,他们眼见天下不公事,脚踏天下不平路,他们站在繁荣娼盛、淫歌艳舞的城市角落里,等待肮脏、艰苦和危险的工作……中央情报局局长戈斯,白宫主人布什,台北陈总统和北京国家安全部部长、情报局周玉书局由长,传奇人物杨文峰等都是这部小说里的主角,但真正的主角却是中国的九亿农民包括两亿农村进城的民工,在作者杨恒均眼里,盲流不但是中国真正的“三个代表”,而且他们还是“宣传队、播种机和宣言书”。小说对中国现实社会作了了鲜明的描写和深刻的揭露,对台北当局“高举民主大旗”分裂中国,对北京统治者“高举民族大旗”维护自己的独裁统治,对华盛顿用美国国家利益主导台海局势,都有另类描写和一针见血的分析。尽管作者一再申明“故事情节纯属虚构”,然而对中国大陆社会具有深刻认识,对中美台三边关系了解透彻的读者却心知肚明:《致命武器》政治间谍和台海大战的故事情节绝不纯粹是“虚构”,小说中写的大部分内容已经发生了,而且就发生在我们身边和眼皮子底下,有些正在发生,而那些让人惊悸的、势必置中华民族于万劫不复的“虚构”,也许迟早会发生……这是一本让你了解中国大陆现状的小说,也是中文小说世界中极其缺乏的政治间谍小说,作者希望那些关心中华民族命运的人士能够成为读者,更希望海峡两岸那些愚弄民众、撕裂中华民族的统治者能够读到此书,从而悬崖勒马回头是岸,抛弃一党一己之私利,以中华民族利益为重,让《致命武器》成为一本真正的“虚构”的小说!&&&&&&&& &&&&更’多‘小’说,‘尽’在‘星’月‘书’吧‘!《致命武器》最新章节《致命武器》网络版序言 由星月书吧(www.XyShu8.com)整理上传
星|月|书|吧 x|y s h u 8 .com日上午10点30分,华盛顿白宫西厢地下情景室(SituationRoom)。“先生们,在这个言论自由的国家,只有两个小房间才能够让我们大声地畅所欲言而不至于泄密。”手里捧着杯咖啡、手臂里夹着案卷的中央情报局长戈斯进门后用脚关上身后的门,扫了一眼情景室。他显然没有得到自己预期的回应,挤得满满的房间里没有人笑,也没有人识趣地追问他这话的意思,甚至,没有人和他打招呼。他只好嘿嘿地干笑了两声,走到长条形会议桌靠近主持人的唯一的一个空位坐下来。情景室里挤满了大约三十人,打招呼已经结束,大家都在低头翻阅刚刚发到手的案卷。没有人抬头看一眼晚到了五分钟的中央情报局局长。这些人卷宗里两页纸的绝密情报资料是戈斯昨天晚上连夜准备的。坐在桌子顶头主持这次会议的是副总统,坐在他和副总统之间的是国务卿,坐在自己另外一边的依次是财政部长、联邦调查局局长和几位内阁成员。坐在副总统左手边的是国防部长,国家安全顾问,国土安全部部长和联席参谋会议主席……副总统对面的另外半间房里,一片人头,让戈斯有些眼花缭乱。他只能勉强把其中几张脸和名字或者职务联系起来,其中包括主管中国事务的副国务卿,两位国防部副部长,国家安全局局长,国防部情报局局长,传统基金会主席,大西洋委员会主席,太平洋总司令以及好几位白宫一直依赖的中国通……戈斯使劲皱了皱眉头,天啊,华盛顿能够找到的自以为可以影响世界格局的大佬们都可怜巴巴地拥挤在那里!好久没有开这样不伦不类的国家安全扩大会议了。他使劲想了想,到底有哪些人可以参加这类紧急的国家安全扩大会议呢?想不起来了!不过很明显,今天参加会议的人数是前所未有的,而且由于是多少年没有开针对中国的国安扩大会议,所以那下面的三十位面孔中有很多显得陌生。中情局局长感觉到手脚发冷,但额头却冒出冷汗,担心保密出现漏洞是他冒汗的原因之一,而想到要在这些陌生人面前承认自己的失误也不禁让他汗颜。不能让他们看出来我为什么出汗!戈斯心里想,出汗的原因很多,也许通风设备无法供应这么多人的呼吸,也许冷气器该换一台日本的。他正准备嘀咕两句以让大家理解他为什么出汗,这时副总统先开口了。“各位,”副总统切尼清理了一下嗓子,“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我们多年来喊叫‘狼来了,狼来了’,现在狼真的来了。确切情报显示,台海战争即将爆发!两岸现状将彻底改变,台湾可能不保!”靠近副总统的几位显然预先知道这个消息,但副总统的话音未落,他们仍然个个条件反射地露出肃穆和沉重的表情。他们都抬起头,朝桌子那一边看过去。几十位刚刚听到这个“狼来了”的故事的人一个个脸上都混杂着惊讶、迷惑、不信、惊恐和恼怒的表情。这些表情看在中央情报局局长戈斯等的眼里觉得特别受用,难怪,在华盛顿这个地方,权势和地位是和情报的密级分不开的。“总统已经匆匆结束和伊拉克总统、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国王的会谈,也取消了他在戴维营的休假,将于今天中午赶回白宫。下午一点他将主持在椭圆形办公室召开的国家安全紧急会议。”国家安全顾问平静地通报了总统的情况。她的声音让桌子那边的骚动慢慢平息下来。“七十二小时前,我们才获得确切的情报,”副总统指了指国防部长和中央情报局局长,“事关重大,我们不敢掉以轻心,我们三人当时就对此情报进行了多方核实和推演。结合这些年的一系列蛛丝马迹,我们坚信:台海战争已不可避免!总统听到汇报后,已经以三军总司令的身份,密令三军结束休假,随时待命。并且以航空母舰回本土集训为由,同时调派六个航母战斗群奔赴台湾海峡。情况非常严重,总统回来后,将即时召开国家安全会议。为了这个会议,也为了给各位一些时间思考和准备,总统同意,在他回来前,我们先请各位过来,一是向你们通报有关情况,二是也想听听各位的问题和建议!”虽然说白宫在重要决策前,都会请华盛顿有影响的官员、大亨、学者和各界人士来白宫“畅所欲言”,但如此急地召开如此规模的会前会还是911之后的第一次。“真是匪夷所思!这个会议是我提议总统召开的,七十二小时内我已经和总统通过三次电话,我想,他像我一样不解和愤怒。我希望在这个会前会上,把问题搞清楚,如果我们都没有明白,等一会如何让总统明白?大家有问题只管开口!”一向被认为温和派的国务卿语气里的不满和不信任谁都可以听出来。“是的,我完全同意!”中央情报局局长戈斯抢着说,“大家可以问任何问题,不要担心,你们甚至可以提高嗓子问,这个房间很安全的。”戈斯又想起来了自己刚刚进门时开玩笑受到冷落的事,他是想向在座的各位强调,这个房间和椭圆形办公室是白宫里唯一两个无论什么间谍手段都无法渗透的房间。在历次情报和反情报演习中,中央情报局都可以使用特殊手段或多或少窃听到白宫的各个角落,这让财政部特勤局和联邦调查局伤透脑筋。不过戈斯安慰他们说,中央情报局的窃听器材是独一无二的,别的国家都没有这个本事。这并不能让特勤局和联邦调查局释怀。好在也有值得安慰的地方,就是中央情报局从来没有成功渗透椭圆形办公室和西厢地下室这间铁皮屋的纪录。所以早从里根总统时代开始,美国最重要的决策都是在椭圆形办公室和这间叫情景室(situationroom)的地下室做出的。“这次会不会也是狼来了?”国家安全顾问提出问题的同时,大家都想起了,她并不属于那个三人最高决策层。国防部长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眼睛空洞地看着通风透气口,好像没有听见国家安全顾问的问题。副总统看了看戈斯,戈斯放下擦汗的纸巾:“我真希望这次也是狼来了的游戏,可是很遗憾,这次狼真的来了。”说罢他让自己的视线扫过每一位脸朝着他的人,心思慎密的戈斯需要确定大家都理解了中国典故“狼来了”的故事,当他发现除了几位中国问题专家以外的几十张脸上都出现迷惑时,他认为有必要先讲一个中国故事让大家轻松一下,也让自己不停冒出的汗水停下来。于是他是用简洁的语言把中国民间故事“狼来了”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竟然只用了两分钟,吸引了桌子那边好几十双欣赏和愉快的眼光。之后,中央情报局长严肃地咳了下嗓子眼,接着说:“多少年来,台湾海峡的局势就像太平洋一样,从来没有稳定过。特别是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开始,台湾逐渐走上民主之路,本岛意识开始复苏,台湾人民当家作主的要求越来越强烈。2000年,台湾主张独立的民进党上台执政,从此以后,台湾在陈水扁的带领下,一步一个脚印在台独的道路上艰难跋涉!这期间北京当局几乎隔三差五就咆哮要武力解决台湾,而且经常在对岸实行年年升级的武装演习。台湾由于有了台独的日程表,也并没有被大陆的文武两手吓到。每当大陆文攻武吓时,台湾也针锋相对搞什么武装演习和公民自决。我不得不承认,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搞得我们紧张兮兮的,使用胡萝卜加大棒,不停周旋于两岸之间,搞得大家都疲于奔命。“不过后来,我们中央情报局发现无论是北京还是台北,好像都在那里虚张声势,大声叫嚣喊‘狼来了’吓唬人而已。北京中共当局时不时叫喊要保卫祖国统一,不惜武力解决台湾问题,搞得十三亿人紧张之极、万众一心的样子,可是,实际上呢,他们外强中干,虚张声势而已。据我们中央情报局这些年获得的大量情报显示,北京既没有武力解决台湾问题的能力,更加没有武力解决台湾问题的意志。他们不时找那么几个御用学者到美国来高喊两句,可是军队的实际作战能力和备战能力愈来愈被腐败侵蚀,于是我们最早研判,北京这样叫喊主要是为了威吓台湾警告美国的。不过这个结论很快就被推翻了,我们的情报和研究显示,北京叫嚣武力解决台湾的主要听众还是中国大陆的民众!说起来,得出这一结论并不难,那就是自从北京升级武力攻台的调子后,台湾不但没有被吓倒,而且从李登辉到陈水扁都越来越起劲地搞台独。有好几次,李登辉明确表明:别怕中共,他们是哄骗小孩子的!事实上,李登辉先生说出了实情,中共叫嚣武力攻台确实是哄骗小孩子的,这个‘小孩子’就是十三亿把共产党比喻为‘母亲’的中国人民!北京早就知道他们的叫嚣不但对台独毫无阻碍效果,反而让台北在台独的路上越走越快,越走越远,可是他们却不停叫嚣?为什么?因为他们并不是喊给台北和华盛顿听的,他们的听众是十三亿中国人民!中国人民是不会答应台独的,共产党政权当然知道这点,他们还知道,中国人民也绝对不会答应纵容态度的北京政府。于是他们就每天叫嚣武力攻台,以掩盖自己的无能和凝聚民心!“现在再来看台湾。我们原来以为民进党是为台湾民众请命的民族英雄,他们主张台独是为了民主自由的台湾,于是当他们不打招呼,不把美国的国家利益当回事的时候,我们也只好忍气吞声。可是,女士和先生们,看清他们的德行吧!民进党为了拉拢选民,获得选票,不断利用台湾岛上台湾当地人占多数这个情况挑起族群对立、撕裂台湾岛,把自己打扮成反对中国大陆和美国的独立英雄,目的却完全是为了一党甚至一人之利。正因为他们知道了北京政府的软弱,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如果北京真的大动干戈的话,那些民进党比谁都跑得快,最近台湾国家安全局秘密联系我们,要求在北京攻打台湾时,能够协助他们转移总统到海外。你们看看,这些都是什么玩意!”中央情报局局长停了下,他满意地看到整个房间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一个人身上。“现在总结一下,北京政权知道自己只是喊叫两声,根本没有能力和意志攻打台湾岛;不幸的是,台湾当局也知道这个事实,他们从李登辉总统开始就早看穿了对岸的北京政府,于是台湾当局每次面对大陆打压都好像不畏强权,要挺起腰杆和他们针锋相对的样子。更不幸的是,只有我们美国人一直被蒙在鼓里,看着这两岸政权在那里演戏。这么多年下来,我们坚信他们互相都知道对方在演戏。两岸只是心照不宣而已,他们的观众,或者说他们共同要欺骗的对象就是两岸的中国人民和台湾民众!”“先生,”坐在桌子那头的某位中国问题专家不客气地问,“问题是,我们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们在演戏的?”“哦,”戈斯对于自己叫不出名字的中国问题专家打断自己的话并不十分在意,因为这个问题也正是他下面想讲的,“中央情报局不是吃白饭的,最早可以追溯到1996年,那时我们就开始怀疑他们在虚张声势。可是先生们,问题是,中国人和我们长着不一样的脑袋,我们不敢掉以轻心呀。所以虽然我们已经多次评估两岸开战的可能性接近零,可是我们还是得未雨绸缪,积极备战,对不对?再说,他们都在演戏给本国的人民看,我们政府也不能表现太差,不是吗?所以,这些年,大家都看到一幅奇异的中美台三边关系:当北京政府动不动拿民族大义在那里假装义正词严反对台独要不惜一切解决台湾问题时,当台湾那些混蛋马上高举民主自由自决的大旗摆出一幅寒冬腊梅‘越冷越开花’的嘴脸的时候,我们美国政府也不得不装出一幅焦急的模样,上窜下跳来往两岸进行调节。当然,这好像对我们并没有坏处,只要能够乘机多签订几笔贸易合约、不停把台湾的美金拿过来换几艘军舰,我们没有理由不和他们玩下去,对不对?我的意思是台湾购买武器让美国人找到了就业机会,而对华贸易让我们的穷人可以从Kmart和Wal-Mart里买到价廉物美的中国货!”“呵呵,”国防部长显然对戈斯的长篇大论有些不耐烦,插话道,“下面我接着说两句吧!虽然摸清了两岸领导人的心态,知道他们都在玩弄自己的人民。但我们还是有些担心,例如,我们卖武器给台湾时心里都有时不禁发毛,你说,两岸统治者都在演戏给自己的人民看,会不会他们也在演戏给我们看?大家想想,我们为了拉拢和和平演变中国大陆,和他们做生意套近乎甚至还一度建立了莫名其妙的战略伙伴关系,这些年他们的经济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美国功不可没;而与此同时,为了支持台湾抗击大陆侵略,保持恐怖平衡,我们又把先进武器和军事技术转让给台湾。如果北京和台湾都在对我们演戏,如果某一天,他们突然从中华民族的利益出发,到时突然宣布‘一国两制’或者干脆统一了……我的上帝,那拥有大陆的经济发展势头和台湾的美式武器,再加上这些年大陆取得的苏式先进武器,统一的中国将在一夜之间成为抗衡美利坚合众国的世界超级强权?!”大家一片嘘声后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中央情报局局长戈斯心中诅咒国防部长抢了自己的风头,但表面仍然笑着并调侃道:“他们中国人称那叫和平崛起。哈哈……哈哈……,不过笑话归笑话,先生们,我们中央情报局确实曾有些担心。大家都知道,中国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我们不怕他分,就怕他合。特别是在目前的情况下,他们如果一夜之间合起来的话――噢,我能说什么,诸位,我只能告诉各位,至少我不认为美国已经准备好迎接一个强大的中国!”“所以我们不能让他们统一?!”后排一个戈斯记不起名字的官员大声严肃地喊道。声音过后,整个会议室突然陷入一片寂静。从国防部长尴尬的面部表情,戈斯判断那个怕人家听不见而高声喊出来的白痴一定是国防部长的手下。他心里暗暗高兴,这个白痴,怎么可以把这些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话高声喊出来呢?今天会议不但会有详细的会议记录和全程录音,而且很可能会成为中美关系史上的重要历史文献。在表达外交政策和构想,特别是直接涉及到美国的国家利益,资深的政客和外交官都应该知道把“和平”、“民主”“自由”等字眼塞在句子里最显眼的位置。例如对于台海政策,美国就反复声明“不允许片面改变两岸现状,不允许武装解决两岸问题,两岸必须通过和平手段,台湾现状的改变必须经过台湾人民的……”。难怪在戈斯眼里,国防部部长手下都是一帮只会打仗不会外交辞令的蠢蛋。这时副总统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半个小时过去了。他清了清嗓子。“虽然我们大家都有这样和那样的怀疑,但我们还是相信这些年两岸在两种价值观的影响下,已经走上了水火不容的道路。不可否认,如果通过两岸和平协商解决统一问题的话,至少需要几代人或者几十代人。哦,不过我们美国人爱好和平和稳定,我们有这个耐心一直等下去。”坐在他旁边的几位脸上都现出会心的微笑。副总统接着说:“就目前和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情况看,两岸任何一方要片面改变目前的现状,唯一的途径就是通过武力!”副总统把眼光转向身边的国防部长,于是国防部长接着话茬说道:“正如我们的评估,大陆可以使用武力解决台湾问题,可是他们至少在未来20年内只能使用武力去企图改变两岸现状,却绝对没有办法改变两岸的现状!”国防部长的话音刚落,就引起了一阵议论。来自国家安全局的一位高官压低声音问:“我不是太明白您的意思?”国防部长面露得色,傲慢地扫视了大家一眼,显然他期望大家并不能完全理解他的话。“虽然根据我们的评估,确信北京没有任何意志和能力攻打台湾。可是脑袋长在他们头上,对不对?我们不能排除他们丧失理智,穷兵黩武,在没有制胜的把握下悍然出兵攻打台湾。所以我们谁都不会说:噢,我保证北京不会打台湾。可是我们却可以根据各项资讯和情报评估,根据中美台三地武器装备的差异而得出这样的结论:无论北京使用还是不使用武力,未来二十年台海现状无法改变!也就是说,即使北京悍然出兵,也只不过是小打小闹,就像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他们搞的炮轰金门一样。当然如果他们一定要升级战争,把美国卷进去的话,那也只不过是鸡蛋碰石头。海峡的现状无法改变,台湾是台湾,大陆是大陆,就像半个世纪前我们不支持蒋介石反攻大陆一样,我们绝对不允许大陆攻占台湾。我们美国人认为保持目前两岸现状符合两岸中国人的利益,当然更加主要的是:这符合美国的国家利益!”国防部长加重了“美国的国家利益”几个字的语气,而且伴随着有力的手势,让大家切实感觉到美国国家利益的重量感。这时小房间的门悄声打开,白宫总管探进头来,小声通报道:“总统已经登上空军一号直升飞机,半个小时后到达白宫南草坪!”副总统皱了下眉头,再次看了一眼墙上的种,脸色变得忧郁,声音里带着些微的颤:“各位,我们都错了!”接着是一阵不安的沉默,然后是翻阅面前卷宗的刷刷声,每个人都仿佛想从面前两页纸的绝密情报中找到答案和安慰。这时一个小声音从副总统桌子对面的那边传过来:“就因为这两张纸,一切都在一夜之间改变了!?”副总统不高兴地盯了提问人一眼,可当他看到很多人眼里和那个提问人具有相同的疑问和讽刺时,他转头向中央情报局局长戈斯点了下头。戈斯喝了口咖啡,开口道:“是的,不过不是那两张纸,是那两张纸上记载的‘致命武器’计划,一夜之间改变了一切!我们刚刚讲的所有情况,其实都基于一个简单的事实,北京政府没有足以击败台湾、阻挠美国介入台海战争的‘致命武器’。可是现在他们有了,而且中国大陆部署的这个称为‘致命武器’的计划已经部署了多年,现在已经部署完毕,一旦启动的话,一个月内将摧毁台湾,占领台湾!而最可怕的是,我们只能站在太平洋这边,干瞪眼!”国家安全局局长差一点把自己的咖啡喷出来,他是掌握着美国所有的间谍卫星和通信侦查设备的首领,难怪会大惊失色。戈斯看着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他等着这个家伙发问。果然安全局长擦了擦嘴巴,不以为然地说:“世界上应该没有什么武器可以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地部署起来,更没有军队可以在短期内动员推进到前线而不被间谍卫星拍摄到的!”“是的,先生,我相信在花费了那么多美国纳税人金钱购买的最好设备之下,确实没有武器和军队能够逃过局长大人的眼睛,不过这不包括北京的‘致命武器’计划!”中央情报局局长脸上带着嘲笑,他一直觉得自己主管的人力情报经费太少,而几百亿美元的经费都被国家安全局和国防部情报局那帮白痴投进那些不会思考的机器中去了。主管间谍卫星的国家安全局局长讨了个没趣,但确实又不甘心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于是带点挑衅和讥讽的口气反问道:“那么,既然我们无法侦察到如此重要的‘致命武器’计划,我倒想请问您,中央情报局是什么时候知道有这个计划存在,又是什么时候得到计划详情的?”“唉,”中央情报局局长戈斯叹了口气,“我们虽然模模糊糊知道在1996年台海危机之后,北京秘密研究制定了这么一个计划,可是,正如你们可以看出,这个计划成败的关键就在于是否可以保密,所以北京方面对其保密做足了工夫。我们四面出击,毫无头绪。直到2004年,我们在大陆的王牌情报人员才找到机会接近‘致命武器’计划的制定人……”&&&&&&&& &&&&更’多‘小’说,‘尽’在‘星’月‘书’吧‘!《致命武器》最新章节第一部 残肢断臂 由星月书吧(www.XyShu8.com)整理上传
星|月|书|吧 x|y s h u 8 .com 日,广州市五羊新城《南方周报》大厦三楼总编室。 “目前中国的媒体进入春秋战国时代,新时代的特点是,谁能够抓住广大读者,谁就是名副其实一统天下的无冕之王!”《南方周报》总编辑吴力超说到此处不觉从大转椅里挺了挺微驼的瘦削的背,伸出左手在空中做了个“抓住”的大弧度动作,先慢慢伸出张开五指的手掌,然后装出吃力的样子慢慢把五指握成筒状,随即突然急速收回那仿佛“抓住”了固体空气的手,回到胸前时,就停在了空中。 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对面的杨文峰受到总编辑动作之感染也陡然间直起了腰杆。他看到总编辑的手握成筒状停在办公桌之上两人之间,仿佛抓满读者而无法捏紧成为拳头。杨文峰挺了挺胸脯。 “如何抓住读者?”今年五十五岁的总编辑吴力超提出问题后用循循善诱的目光盯住他,三十九岁的杨文峰脸上立即露出热切好学的表情目不转睛看着空中筒状手后面的总编辑。吴力超说话时没有松开停留在空中握成筒状的手,好像他一松开,读者就会像流沙一样漏下来。 “民之所欲,常在我心!这句话可以作为我们媒体工作者的座右铭,老百姓关心什么?人民想知道什么?大众的焦点又是什么?搞清楚这三点,我们就能够抢新闻,造焦点,在第一时间把广大读者吸引到我们《南方周报》的周围。” 吴总编收回握成筒状的手,拿起桌子上的筒状的杯子,津津有味地喝了口杯子里的液体,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杨文峰。“杨子,你喝点什么吗?” 杨文峰连忙半起身边摇手边说不用、不用,我来之前喝过一杯热奶茶的。 “杨子,你到我们报社有一年多了,”吴总编放下杯子,顺手挪动了一下桌子上乱七八糟的稿件,“大家对你反映都不错。虽然说半路出家,要求不能太高,但你还是有一定素质的。你在大学学什么专业?” “我学国际关系的,”杨文峰欠了欠身,补充了一句,“上海复旦大学国际政治系毕业。” “哦,好好。”吴总编笑呵呵地赞道,“好好干,会有前途的。新闻媒体领域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年轻人在这个广阔天地里是会大有作为的。你的简历还是挺丰富的。” 吴总编打开面前的一卷薄薄的案卷,口里断断续续地念着:“1987年毕业分配到上海外事办……1989年六月后辞去公职到海南自谋生路……好好,年轻人有志气,年轻人有志气,人挪活,树挪死嘛!后来被公司派到香港发展,1997年移居广州生活和工作,先后在贸易公司、房地产公司、保安公司任职贸易员、副经理和副总经理……不错不错,经历挺丰富!” 杨文峰在吴总编边看边赞的过程中,好几次想说点诸如“岂敢岂敢”之类的客气话,但觉得不妥,于是只是在总编辑开口赞扬时微微欠身表示一下谦虚之意。 “后来听说你写了本小说?”吴总编合上档案,不经意地问道。 “是,是!”杨文峰有些紧张,“我写了本虚构的小说,书名叫《致命弱点》,犯了点错误……” “那不算什么嘛,年轻人。”吴总编大度地打断杨文峰,“我听人说了,小说写得还可以。不过因为你没有处理好虚构的故事和现实的一些事情,而且还在小说中无意中透露了一些国家安全秘密,结果被公安机关拘留了一段时间,还丢了工作,是不是?” “是,是被国家安全机关请去说明问题,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没有什么,不必介意。下次你来时,带一本你的小说让我也读读吧。” 杨文峰点头说好、好。吴总编接着说:“我当初聘用你就是看重你在多个部门和地区工作的经验,当然由于你没有记者编辑的经验,我只能安排你适应一段时间。现在你也在发行部干了一年多,我想,是不是可以给你加点担子,调到编辑工作?” 杨文峰感觉到肩膀上一沉的同时,心只往上跳,脸上却不动声色。 “采编部一组是我们报社最重要的采编小组,主要负责重大新闻和社会焦点跟踪报道。这个部门目前正需要人手,采编一组的王媛媛组长也多次向我提过要你过去帮忙。我考虑把你安排过去,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杨文峰说没有意见,并当场表示会好好干,不辜负领导的重用。 “我考虑让你过去,主要是想加强这个部门的国际关系、中美交往和台海风云方面的报道。另外你也有一定的法律知识,这个部门本来就很偏重社会大案要案的跟踪报道。我看你是可以胜任的。”吴总编停了停,又喝了口杯子中的液体,“你也在报社干了一年多,今天的谈话我们就长话短说。” 杨文峰脸上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聚精会神的表情。 “干记者这一行最主要的就是我刚才说的:抓住读者!唉,在这一点上,我们和《南方都市报》、《南方周末》都存在着差别。目前焦点报道、大案要案和热点新闻等基本上是这两份报纸的天下,我们占有市场份额微不足道。我就把希望寄托在你们采编一部上。如何夺回市场占有份额,关键还是如何吸引读者注意力,如何抓住读者。吸引读者和抓住一批忠实的读者并不完全是一回事。报纸要想吸引读者,搞两行耸人听闻的彩色标题就可以了,可是要想抓住读者,就需要从内容到创意都要别出心裁。” 杨文峰稍微一个不留神,再定睛一看,那吴总编已然又把抓成筒状的手举在了空中。 “抓住读者的关键就在于如何让他们对我们新闻报导、热点追击的兴趣不减下来。我们使用报纸的标题就可以吸引读者,他们打开报纸的时候,我们就算抓住了他们。可是如何不让他们从我们的手里溜走,就要看我们报社上下记者编辑们的真功夫了。 “这个道理很简单,我们抓住读者,不能够让他们软下来,要让他们保持激情,这样我们才可以抓得住。对不对?” 吴总编边说边活动着握成筒状的手。“读者一旦失去兴趣,就会软下来,那样我们就无法握住了。为了让读者保持昂扬的饱满的兴趣,我们就要不停刺激他们,找出他们的喜好,该刺激这里就刺激这里,该安抚那边就安抚那边。有时急有时慢,但却绝对不能停下来。” 这时吴总编握成筒状的手开始在空中上下套弄,杨文峰一时不知道是该盯着吴总的眼睛呢,还是让目光随着他上下活动的手移动。 “杨子,注意听,现在我要告诉你我们的诀窍。有快有慢,一上一下,有时松有时紧,读者要泄气要软下来时,我们就算是需要在报道中加点想象,也得让他们重新振作起来;可是一切都要掌握分寸,要见好就收,适可而止!” 吴总的手停下上下活动,但大指头却轻轻地好像摩擦着手里握着的看不见的读者的头。“如何做到让读者暴涨而不软下来是一个技巧,然而如何让读者长期保持暴涨的兴趣而不一泄如注则更是高超的技巧!引而不发,硬而不泄可以确保我们拥有一批读者,确保我们快乐久一点,确保我们不被淘汰!好的新闻记者不但必须两面俱到。因为使用文字煽动读者容易,煽动起来要保持住他们的兴趣也还可以做到,但如何防止他们在我们刺激煽动下把持不住,狂暴发泄出来才是问题的关键,也是新时期媒体工作者必须掌握的诀窍!” 杨文峰有些面红耳赤。吴总编放下刚才形象抓住读者的手夹起杯子,把里面的液体一股脑倒进肚子里。杨文峰本来想起身帮忙端茶倒水,但从吴总编喉结的吞咽,判断出他杯子里装的既不水,也不是茶,而是很稠密的糊状物。于是他就继续做出聚精会神聆听的样子。 “《南方都市报》确实可以抓住读者,把我们的生意都抢去了,而且他们可以让读者保持激昂的兴趣,可是……哈哈!”吴总编笑起来,一笑,他那头和下巴两头尖的脸型显得很有意思,杨文峰也开心地笑起来。 “可惜,可惜,两位年轻有为的媒体工作者程益中和喻华峰,哦,对了,他们两位都和你年纪相仿吧,杨子?” 杨文峰连连点头,说差不多、差不多。吴总编脸上显出遗憾的表情,躺在皮椅上,看着天花板边叹气边自言自语地说: “他们当初报道孙志刚在收容所被公安活活打死,后来又连续报道广东省地方政府不顾人民死活隐瞒非典疫情,不要说广大市民读者被他们抓住了,连我都觉得耳目一新呀。那段时间,我们的报纸亏损得我都想从这里跳下去。他们这种抓住读者的做法是值得我们探讨学习的。可是,唉,可惜,这是中国,我们一直讲有中国特色,什么叫有中国特色?这不只是说着听听的,中国特色不但存在,而且还存在于各行各业之中。就拿我刚刚讲的,如果是国外媒体,你抓住读者,然后采取软硬兼施的办法,让他们激动不已,让他们怒发冲冠也可以,就是鼓动他们砸政府的门,煽动他们到白宫草坪上搭棚子抗议也无可厚非。可是在中国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你一定不能忽视至关重要可以说是致命的一点:要控制住读者的激情,千万不能让他们一泄如注。那样的话,你就会搞得满手污浊,吃不了兜着走!” 吴总编把先前握成筒状的手在空气中甩了甩,好像要清除污浊似的。杨文峰真怕那手上有什么东西,本能地感觉是闪避一下,但理智占了上风。他坚持让自己表情专注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下好,由于他们的报道,读者终于忍无可忍,发泄出来了。广大读者不但要求政府废除遣送法,而且还最终迫使北京党中央开除了两位高级政府高官。这下表面上看起来新闻监督打了胜仗,也让媒体工作者扬眉吐气。结果呢?一个被判刑八年,一个被判刑六年,虽然后来在强大民意之下减了刑,可是他们的事业完蛋了,他们就此完蛋了呀,让人痛心,让人心痛呀。谁不知道,他们被判刑的唯一原因就是报道了孙志刚案和非典隐瞒疫情?可有什么办法,他们年轻呀,不了解中国新闻媒体的国情,能不出事吗?抓住读者,让读者热情高涨,最后控制不住,让读者发泄出来。全国有多少家报纸,有多少个精通新闻学的编辑记者,你以为我们不知道怎么抓住读者,只有你《南方都市报》厉害吗?!” 吴总编说到这里声音有些低沉,但话音刚落,他突然站了起来。杨文峰吓了一跳,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站起来呢,还是继续坐在那里。这时吴总编稍微倾过身子,杨文峰立即知道谈话进入最核心的阶段。 “杨子,你悟性不错,有前途。那就让我告诉你我们搞新闻工作的同志一定要时刻记住的秘笈。前面我们说了要把读者抓在手里,上下套弄,涨而不泄是我们报纸成功的关键。现在我要提醒你注意另外一个事实,这个事实也正是被《南方都市报》年轻记者们忽视了,最终把他们两位优秀媒体工作者送进大牢的关键所在。” 杨文峰也倾过身子,显得浑身绷紧地听着。 “我们把读者抓在手里,”在如此近的距离里,吴总编突然伸出手,又做成了筒状握着,让杨文峰暗暗吃了一惊。“可是,你知道吗?我们也是被人家抓在手里的呀!” 说出后,吴总编突然像泄气的皮球,一屁股陷进总编辑的皮椅子里,杨文峰也暗暗松了口气,小心地把半个屁股放回到椅子边上。 “作为社会主义、特别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制度下的一名媒体工作者,要时时刻刻记住,千万不能忘记这样一个事实:我们上面还有地方政府,还有党委,还有宣传部,还有北京党中央……,中国的媒体是什么,我们是什么?记住,千万记住,我们是党的喉舌,人民的耳目!我们发出的是党和政府的声音,我们就是要扮演人民的耳目,我们要让全国人民全市人民通过我们听见他们应该听到的,看到他们应该看到的。杨子,一个人脸上最重要的喉舌和耳目我们都扮演了,可见我们有多重要!这是大道理,也是硬道理。但是千万不要得意忘形,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是喉舌和耳目就觉得飘飘然。因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们不光是扮演脸上的耳鼻喉舌,同时……这样说吧,也是身上的某个器官,也是人家抓在手里的一条东西! “正如我们把读者抓在手里,我们自己也是被上面抓在手里的!抓住我们的领导不喜欢我们垂头丧气,于是我们就得振作,就得搞出一些像样的新闻报道和焦点追踪。现在不是以前,可以靠行政命令要求人家订阅你的报纸杂志。如果你不能够抓住读者,你再怎么让宣传部高兴,让省委领导开心,都没有用,民众不买你的报纸呀。所以心同此理,把我们抓在手里的领导也希望我们不要疲软,要保持昂扬坚挺的斗志。” 吴总编心情开朗了一些,杨文峰也露出豁然开朗的神情。 “就像我们为了保持读者坚硬不得不上下套弄一样,我们上面的领导希望我们不要灰心丧气,所以不时放话让我们媒体工作者好好干。前两年作为总理的朱F基甚至不小心透露出媒体是人民的喉舌这样的话。真是让人激动呀,不过我们党的政策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媒体是党的喉舌是从延安文艺座谈会后就形成的中国媒体的特色,我们要时刻记在心头才不会重蹈《南方都市报》的覆辙。 “人家抓住我们,不时鼓励我们坚挺,所以我们就得坚挺。可是千万要记住,千万不能坚挺得过头,一不小心就发泄出来了。那样的话就不是报纸有没有读者的问题,而是可能有牢狱之灾的。你一发泄倒是自己先痛快了,可是人家上面抓着你的组织部和党委就可能搞得满手污浊,甚至会丢掉官职,受到中央的批评。你听明白没有,杨子?” 杨文峰连连点头,说明白得很、明白得很。他本来还想表示一下,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会不辜负你的期望,把读者抓在手里,让他们激动而永不泄气,也不发泄;同时我自己也会在你们和中宣部手里精神抖擞,保持战斗的激情,做到既不疲软也不发射。杨文峰后来只是在表情上表示出这个意思,并没有说出口。 吴总编亲自为杨文峰开门目送他离开,让杨文峰安慰的是,吴总编没有伸手过来和自己握手说再见。 这一天,4月18日是杨文峰39岁的生日。这一天,他正式成为广州有名的《南方周报》的焦点新闻采访一部的记者。同样在这一天,杨文峰在总编缉吴力超生动形象的教诲下,明白了自己干好一名记者的两大诀窍。只是他暗暗好笑,吴总编真是个文人,把话说得转弯抹角,搞得人心里扑扑乱跳。 说来说去,不就是两句话:读者是我们手里的一条鸡巴,我们干媒体的又是中宣部和党委手里的一条鸡巴! 要当一名优秀的媒体工作者就是要抓住广大读者,小心把玩他们,让他们在自己的手里受到刺激情绪高涨但却不至于发泄;同时如果不想因为当一名优秀的媒体工作者而坐牢的话,那就要时刻意识到自己也是抓在人家手里的,觉悟到这一点,才能经得起被玩弄,才能经常保持旺盛饱满的斗志,才会避免那些年轻的媒体工作者一时冲动的不管不顾,一付为民做主、大义凛然、只顾发泄痛快而不管后果!        ※       ※       ※ 直到当天下午杨文峰和人事部领导一起来到采编部时,还因为心里想起“鸡巴理论”而有些脸红。采编部在办公大厦二楼,宽大的办公室里摆放了整整齐齐的几十张隔成小格子的办公桌。一进来,杨文峰的第一感觉就是好像进入了盟军作战的总指挥部。办公室虽然没有多少人,但每个人都忙得好像在指挥诺曼底登陆。人事部领导好不容易把杨文峰介绍给几位愿意暂时捂住话筒和他匆匆打个招呼的编辑,就算完成了任务。采编部总共有五个组,编辑记者都在这个大办公室上班,周围有些小房间则是每个组组长的办公室。 杨文峰所在的一组,组长是报社公认的美女记者王媛媛。杨文峰在走廊匆匆见过几次,一米六五,亭亭玉立,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皮肤光滑白净,穿上超短裙和其他玲珑剔透的衣服时,杨文峰每次见到她心里都扑扑跳。不过,直到今天,杨文峰还没有和她说上过话。报社有人传言王媛媛的美是和中国人造美女郝路路一样被整容医生的手术刀造出的,不然29岁的女人怎么可以保持得那样冰清玉洁的模样,这年纪的女人很多地方应该开始下垂了,可是她的屁股和乳房却仍然饱满坚挺。不过报社的老同志就说,王媛媛五年前刚刚进入报社时就是这样子,现在也没有什么变化,保养得好而已。杨文峰也认为,没有医生可以造出这样的美女,王媛媛虽然用高级化妆品,但她身上却又一种天然生成的魅力。按说,堂堂复旦大学毕业的杨文峰都39岁了,却要在一位29岁的湖南师范大学自费生手下干,心里多少应该有些别扭。不过杨文峰乐天知命,能够在39岁生日这天当上记者已经心满意足了。 采编一组共有六人,今天只有小袁和老康留守。他们两位把杨文峰带到一张办公桌,办公桌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老康说这是王组亲自收拾的,杨文峰感激地点着头。这时小袁的手提电话响了,听到两句后,立即朝老康打了眼色,他们两位就紧张地走开。杨文峰坐下来,发现转椅有些矮,折腾了一会才把椅子摇高一点,于是重新坐下。正好办公桌之间的间隔让大家都有一个私人的空间,同时只要稍微提一下屁股,抬一下头,又可以看见办公室四周的情景。杨文峰这才发现办公室四周挂满了告示牌,地图,图表什么的。小袁和老康正在前面最大的一幅告示牌面前紧张地议论着,告示牌旁边挂了一幅中国地图。杨文峰不觉肃然起敬。 这时老康使用办公室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为了边讲话边过去看地图,他使用了电话的免提。电话扩音器里传出男人的声音:“目标是昨天傍晚十点钟进入湖北境内――” “具体线路?”老康大声喊着,拿起加长笔在地图上比划着。 “130国道,130国道!” 老康一边回答“明白了”,一边在地图上划着红线,杨文峰这才注意到,那张地图上有一条粗粗的红线一直从深圳弯弯曲曲地延伸到湖北湖南交界处。杨文峰站起来轻轻走向两位同事,站在不碍他们手脚的距离之外,恭敬地看着。 “继续通报情况,请继续通报情况,总部正在听。”老康又喊道。 “今天一早,目标进入小树林,”电话里是采访一组正在外面采访的同事打回来的,应该是年纪不大刚刚分配来的大学生。这时,电话麦克风里传过来的声音有些喘息,“湖北南部和湖南北部今天早上天气欠佳,突然出现一团神秘的雾气,这雾气在小树林里显得很怪异,目标就是这样进入小树林的!我们在路边等了大约半小时,结果目标还没有出现,于是我们冒险进入小树林,结果……” “结果什么,快说,我们听着!”小袁大声敦促道。 “结果目标神秘失踪,至今杳无音信!”电话里的声音透出急躁和底气不足。 小袁和老康都皱起了眉头,杨文峰也显出忧心忡忡的样子。小袁这时手提电话又响了,杨文峰听出他是向王媛媛组长汇报。这时老康对着电话吼道: “不能功亏一篑,你们没有一点线索吗,无论如何要找到目标,全社同志的目光在看着你们!” 这时办公室其他一些采编小组的记者编辑也被这临战的气氛吸引过来,大家七嘴八舌出着主意。作为湖北人,杨文峰问了一下目标进入树林的树种,然后假装陷入沉思。当然杨文峰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末了电话里传来那边小伙子委屈的声音:“我们实在太累了,目标不吃不睡像个疯子,我们也陪着他三个月了。我们请求支援,请王组支援!” 老康安慰他们两句,解释目前一组人手不够,不过等两天新来的同志上手后可能会支援他们。最后鼓励他们“坚持就是胜利”,同时要继续搜索一切线索,全力以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务必找回目标!最后老康停下来问了一下小袁王组的意见后对电话加强语气喊道:这也是王组的意见。 下班时间是六点,杨文峰在发行部工作时都是准时下班的。不过眼看已经六点过五分了,采编部办公室的同志没有一位是要走的样子。杨文峰也就不好意思第一个离开,可是桌子上空空的,电脑还没有搬过来,颇有点无聊。好在忙得跑来跑去的小袁有一次经过杨文峰桌子时注意到他,于是停下来说:“没事先走吧!” 杨文峰就先离开了。今天是生日,他在回家的路上推着自行车拐进菜市场,买了几样可口的半成品小菜,然后踩着轻快的自行车,向新市的汇侨新城骑去。到汇侨新城时已经七点半。杨文峰存放自行车后边哼着小曲边上楼。 准备开门时,从门缝里飘出一阵烹调香味,杨文峰有些纳闷。门打开后,他首先看到桌子上已经摆了两碟菜。他正要问谁来了时,李昌威从厨房探出头,“舅舅。”喊了声,就又把头缩回厨房。 杨文峰放下办公包,换了身家里穿的衣服。拎着那几样半成品来到厨房:“昌威,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舅舅家?”说着,一样样打开半成品小菜,准备加点味道加点工。 “舅舅,今天是你生日,还是我来吧。”昌威抢着做。 杨文峰离开厨房,坐在餐桌旁,感觉不错。今天自己生日,也只有姐姐记得,大概昌威从姐姐那里知道了自己生日,就从东莞赶过来。姐姐小时候为了带大自己,中途辍学,结果实去了离开农村的机会。杨文峰自己后来考上大学,大学期间姐姐省吃俭用供养自己。大学毕业后,他从一个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换了一个工作又一个工作,一路走来虽然也颇为辛苦的,但基本上温饱都有着落。只是心里总惦记着还在湖北老家农村的姐姐一家人,可又不知道可以做些什么报答姐姐。两年前自己总算安定下来,用积蓄在广州新开发区新市买了套两房一厅的侨汇房,办了广州市户口。那时暗暗下决心如果再赚到钱的话,就给姐姐寄些回去。只是决心下了一年也没有攒到钱寄给姐姐。 一年前的一天,昌威敲开自己的门,用硬生生的声音喊了一声:舅舅。 那天晚上安顿好昌威后,杨文峰一夜没有合眼。没有想到转眼间姐姐的孩子都十八岁了,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姐姐的信上说:“弟弟,你外甥毕业了,他的没有考上大学的同学们都去温州上海打工,他也要去,被子和棉衣都打包好了。我就想,如果可以到广州不是更好,都不用带棉衣,而且舅舅在那里又是名人。昌威听后也说想去广州,我就是怕给你造成拖累。你外甥很聪明,就是不善于表达,你多包涵点,帮姐姐看着他……”李昌威和自己差不多高,单薄的身体,木讷的表情,和杨文峰每天看到的路边的盲流一模一样,这让杨文峰觉得亏欠了姐姐,如果姐姐当初不是为了自己,肯定可以离开农村,到镇子里去找到事情做的。那天杨文峰动感情地东扯西拉好几个小时,李昌威只是几声舅舅,几次张嘴欲言却终于没有说出什么。晚上,杨文峰想着想着竟然不知不觉流出了几滴眼泪。 “舅舅,过生日呢。”已经坐在桌子对面的李昌威打断了他的回忆。杨文峰笑笑,拿起筷子就先每一样菜尝了尝,连连点头说:好好好,没有想到昌威也会做菜。 于是两个人就默默地吃起来。杨文峰知道,昌威这孩子心眼好,就是不善于表达自己,要想他吃饭前说一句“生日快乐”的话是不可能的。不过,杨文峰心想,生日本身到底有什么快乐,每一个生日就意味着你生命中又失去了一年,一个人一生到底有多少个一年,又有多少个生日呢?如果在自己的生日时,有个人走过来说“节哀顺变”的话,杨文峰一点都不觉得冒犯,因为他自己正是每个生日时都为生命又死去了一年而有些后悔和失落。当然今天有些不同,他已经正式成为一名记者。 “舅舅,我回来住两天。” “哦,好好,还是你的房间,铺上垫子就可以啦。”杨文峰抬起头,关心地看着昌威。两年前昌威住进一直作为书房的那间小房间,白天到外面找小工打,晚上就回到书房看书。后来和外面认识的同伴一起到东莞台商制鞋厂工作,就住到厂里去。忙的时候,一两个月才过来一次,每次回来就带走杨文峰大包的藏书,下次回来又带回来换新的。杨文峰很高兴这孩子喜欢读书。 “住两天好,可以休息一下,我们还可以讨论一下你读的书。”杨文峰说。李昌威点点头,大口大口地吃,不一会就放下空空的饭碗,说,“舅舅你慢点吃。” 杨文峰吃惊地看着吃完饭正在擦嘴的昌威,又看看墙上的挂钟,真不可思议,这孩子竟然七分钟吃完晚饭,而且中间还加了一次饭。“别吃这么快,会把胃搞坏的!” 李昌威傻笑着。“我们厂在闹事。” 杨文峰“哦”了声抬起头,原来是这样,不然昌威哪里有时间过来住两天。杨文峰担心地问:“没有什么事吧?”这个工作不容易找,他不想昌威失掉它。台商的工厂工资是按时计,每个月大概有八百元,比以前每天在广州街头等着找杂活零工要有保障一些。 “我们厂是台资厂,有工人两千多人,大多和我一样从内地来打工的。人家隔壁的厂也有台资和港资的,两年前就由工人自动组织了工会。我们厂工人虽然都从农村来,但有好多是以前在乡下就加入共产党的党员。在他们的组织下,我们厂的工人工会是春节后成立的。” 杨文峰吃惊地看着一连说出这么大串话的昌威,心里很有些高兴。他没有打断昌威的话,只是赞赏地连连点头,以鼓励昌威继续讲下去。 “工会里的共产党员带头为我们工人说话争权益。上个星期四在劳资谈判失败后,我们给台商一个星期的最后通牒,昨天时限到了,我们工人开始罢工,堵厂房,闹得挺大的。舅舅,我也是工会的领导,他们说需要高中生,我又会写,我就成了领导。” 李昌威说到这里有些腼腆有些自豪,杨文峰这时已经换了副表情,他对昌威说的事情开始感兴趣,毕竟他现在是记者,又在名牌大学学习过国际关系和国际共运史的。 “可是这个时候你怎么回来休息?”杨文峰问。 “我过来给舅舅过生日。另外工会布置我写几个要求,我想正好可以过来请教舅舅,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杨文峰兴趣更加浓了,这昌威果然越来越有头脑,算是找对人了。杨文峰心里急速盘算着,2千名工人堵厂抗议台资工厂老板,本身已经是大新闻了,如果加上杨文峰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熟悉,对中国工人阶级反抗剥削反抗压迫历史的了如指掌,稍微润色的话,一篇好新闻就出来了。没有想到自己当记者的第一天就碰到一篇绝好的焦点报道题材。 “我会结合国内外工人阶级争取权益,反抗工厂主过度压迫的历史给你提一些建议。不过你们自己首先要有明确的斗争目标。这主要是两个方面的,第一,你们需要得到什么?例如你们希望多少个小时工作,多少个小时休息,吃饭需要多少时间等等。第二,工厂主哪些行为是违反劳动法,哪些又是不人道的,哪些是你们最痛恨的等等。你们只要明确这两点,就有了目标,就不会在谈判或者国家法律机关介入时手忙脚乱。知道吗?” “舅舅,你说的这些我们都准备好了。”李昌威兴奋地跑到门口从他带来的小包里拿出一叠材料,“你看,我们早上八点钟上班,下午七点钟下班,中午有一个小时吃饭,中途可以上三到四次厕所,每次算十五分钟……” 他还没有听完,就大声为侄子抱不平:“太过分了,工作十个小时,中午没有休息时间,而且才一个小时吃饭,你们小小的年纪,长此以往怎么长身体?”杨文峰停下来,越想越气,就又以记者的身份接着说:“这样无视劳动法,我会支持你们坚持斗争的。舅舅今天已经正式成为记者了。”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李昌威,杨文峰微微感到胸口有些隐隐作痛,这时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是一名共产党员,于是陡然提高了自己批评的水平和层次:“这些资本家剥削工人也太残酷了,好在我们仍然是社会主义国家,不是他们随心所欲胡作非为的地方!” 李昌威木然的表情中夹杂着不解地看着舅舅,当他明白过来时脸上露出难为情的笑意。看着气愤难平的舅舅,李昌威连着小声喊“舅舅、舅舅”,等杨文峰稍微平静点,他才说道:“舅舅,不是这样的。我们工人罢工、堵工厂不是要求减少工时,我们是想强迫老板延长工作时间,最好让我们加班加点,工厂是按时计工资的。我们身体都好,一天工作十五个小时也可以。再说,中午用一个小时吃饭,多浪费,我们十分钟就可以吃完中饭,你刚才不是看到我只用了七分钟吃完晚饭?上厕所十五分钟哪里用得着,我们可以跑着去上厕所呀。我们要老板增加我们的工作量,延长我们的工作时间,老板却推说什么他不能违反劳动法,结果我们就罢工、游行和堵工厂……” 杨文峰目瞪口呆,那天晚上的剩下时间里,他再也没有开口。第二天他专门到图书馆翻查资料。厚厚的国际共运历史资料显示:自从英国工业革命后,全世界有料可查的工人反对资本家剥削的大大小小运动达到六千七百八十起,但是只有杨文峰外甥李昌威参加并领导的东莞台商制鞋厂的罢工游行运动,是为了要求资本家加强剥削,延长工作时间。杨文峰知道这个应该是属于“人咬了狗”的新闻,但一想到自己是被人家抓在手里的一条……他打消了写新闻的念头。 &&&&&&&& &&&&更’多‘小’说,‘尽’在‘星’月‘书’吧‘!《致命武器》最新章节第一章 阳具 由星月书吧(www.XyShu8.com)整理上传
星|月|书|吧 x|y s h u 8 .com 杨文峰成为采编一组记者后的第三天才见到了组长王媛媛。 她一见到杨文峰就像见到了老朋友,省略了一切客套,打个招呼后当着小袁和老康的面把一张机票递给杨文峰:“我们两个下午出差湖北,目标又出现了!”说罢自己就先去总编办公室请示工作。杨文峰站在那里,感觉着机票上她的余温和品味着她留下的“毒药”香水味。为了保密起见,报社记者和编辑在讨论有些独家焦点新闻时都不明说,有时甚至只使用代号,所以杨文峰始终不知道新闻一组正在湖北湖南边境追踪的是什么目标和什么新闻,只是知道这是新闻一组乃至报社今年上半年的王牌。杨文峰刚刚进入一组,王媛媛就带他出差去抓这个大焦点,也难怪杨文峰用眼角瞥见小袁和老康时,发现他们脸上都有难以掩饰的嫉妒。 采编一组组长王媛媛对杨文峰好像老朋友一样大方得体,让他放松下来。在飞机上,杨文峰已经可以找机会偷偷打量坐在旁边靠走道位子的王媛媛。飞机离开地面大家突然都仰面半躺在座椅上时,杨文峰还抓紧时机分别研究了王媛媛的鼻子、嘴巴、嘴唇、眉毛和耳朵等,让他惊奇的是,王媛媛脸上的器官好像都是各具特色惹人怜爱的有生命的小精灵。这使得杨文峰哪怕在偷看她的嘴唇时,心里也扑扑乱跳,深怕被她性感的嘴唇看穿。还有那经常微微扇动的光滑的鼻子,在这么近的距离里,杨文峰好几次挤压自己近视的眼球都没有看出上面有毛孔,这让他心中惊讶不已。 飞机平稳后,王媛媛转过头,对他说:“时间好紧,我看只有利用飞机上的空档,把这个新闻背景向你通报一下。” 第一次这么近盯着王媛媛的眼睛,39岁明年就到不惑之年的杨文峰差一点迷失了自己。他迅速把眼光移到王媛媛嘴唇,那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杨文峰却听不见声音。于是再把目光移开,这时耳朵才听见她悦耳的声音。 “三天前目标在接近跨过湖南湖北边境时进入小树林,然后就没有出来。这也怪我们的记者没有经验,掉以轻心,我们这个焦点是跟踪了六个月的,绝对不允许功亏一篑!在分析了所有的线索后,我们认为现场留下的血迹是最值得紧追不舍的。结果他们昨天晚上,顺着血迹仔细跟踪,最后找到了目标。目前目标离目的地只有两天路程。吴力超总编交待我亲自过去部署一下。并且,我决定由你来负责完成这个焦点追踪的初稿。” “王组,”杨文峰小声说,“你看我能够胜任吗?” 王媛媛笑着说:“你一定可以胜任,我了解你。是我要你到我们采编部的。” 杨文峰怔住了,自己刚刚还在偷偷观察王媛媛的鼻子下巴和眉眼的,觉得是那么新奇和美丽;而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话的女人,刚刚轻描淡写地说出“我了解你”,而且还告诉他,是自己要他过来的。这让杨文峰心中出现一重从来没有过的滋味。他立即压下这种慢慢涌上来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滋味,竖起耳朵听王媛媛介绍今年报社最大焦点报道的来龙去脉。 “湖北随州市万和镇高家湾农民高大林三年前随着打工的农民来到深圳。由于他已经48岁了,所以并不像同乡一起过来的盲流一样找到工厂打工的固定工作。他靠在路边等小工的办法,帮人家捅下水道,搬家和临时打扫垃圾为生。这样勉强过了一年,口袋里也有了两千多块积蓄。他高兴了,决定再接再厉,积蓄多一点就回去娶个媳妇,开个小卖部什么的。两年前一天,他在帮人家搬家具时砸伤了腿,伤并不十分严重,但他舍不得花钱到医院,于是就到江湖郎中那里擦了点药。结果伤口一直化脓,下腿肚子都烂掉了。他失去了工作能力,口袋里的积蓄也越来越少。不久在同乡的劝说下,他开始一瘸一拐地来到东门天桥边乞讨。可是那里虽然行人如潮,并没有几个人停下来看高大林一眼的,更不要说有人愿意给他零钱。 “后来一个河南来的小乞丐路过这里,看到他可怜,就点拨了他一下。于是高大林就把那条烂掉的腿肚子的裤腿卷起来,把胡乱缠在上面的破布片撕开。果然他那条几乎露出骨头的小腿和阵阵恶臭确实让一些过路的少男少女们捂着鼻子远远地丢过来几个硬币,不过好景不长,伤口由于日晒雨淋,竟然变成了腊肉的颜色,也流不出鲜血,丢钱的少男少女也就失去了像玩套圈一样丢硬币的兴趣。” 王媛媛快速地讲着,杨文峰一边听一边享受着王媛媛的表情。 “高大林在山穷水尽的情况下,想到那位河南的小乞丐。于是找到他,小乞丐问了一些情况,就约他第二天再来。高大林第二天被小乞丐正式介绍给河南丐帮深圳罗湖口岸的帮主。高大林那时才知道在这里乞讨是一定要加入丐帮依靠组织才有前途的。但是湖北在南方丐帮的势力非常小,深圳的丐帮主要是河南、云南和贵州为主;罗湖口岸的乞讨主要是河南丐帮把持。一般按照帮规,河南丐帮是不收外省乞丐为弟子的。由于湖北和河南一衣带水,罗湖口岸的丐帮经过高层商议,决定网开一面,接纳高大林为丐帮弟子。” 杨文峰渐渐被王媛媛的故事吸引住。 “能够进入河南深圳丐帮成为弟子,高大林就不用担心什么了。因为丐帮会根据深圳市改革开放的总体形势,结合丐帮弟子的具体情况,为每一个丐帮弟子安排适当的乞讨地点和乞讨方式。当然他们在研究高大林的个案时也伤了些脑筋。高大林处于不上不下的尴尬的年纪,唯一可以作为卖点的就是那条像腊肉干一样的残疾的腿。不过在丐帮中,每个人都可以撩起衣裤,露出一两处残疾伤痕,有些是天生的,大多是人家打的,还有些是自残造成的。所以丐帮领导层认为,让高大林瘸着腿去乞讨所得可能连他自己的温饱都无法解决,更不要指望他能够讨得结余上交丐帮,为丐帮弟子奔小康作贡献了。” 飞机进入气压不稳定区域,开始颠簸得厉害。杨文峰一直以来是害怕坐飞机的,但王媛媛平静温柔的声音却让他异常平静。而且,他想,如果现在真要出事,他一定过去抱住王媛媛,这样死也就不那么可怕了。 “后来丐帮高层决定:使用铁汉柔情这一招,让高大林从丐帮租一个残疾幼儿或者儿童,每天带着残疾小孩瘸着自己的腿到罗湖口岸天桥一带行乞。租这样的小孩每月需要付租费一千元,河南丐帮帮主先为高大林付了首月租金。按照一般行情,带着残疾儿童乞讨的人一般月收入达到三千。高大林高高兴兴接受了安排,当天就从专门出租残疾儿童的人那里租来一个三岁小童。 “从来没有结过婚的高大林看到三岁小男孩,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被其他丐帮弟子教了好一会,才学会了几个基本姿势。那小孩很正常,两个眼睛像我们城市人小孩一样充满可爱、天真、顽皮和好奇的神情。但是由于一条小腿上有一条深入骨髓的伤疤,所以无法正常走路。大多时间是靠爬。但让高大林不解的是,那孩子右腿上的伤虽然比自己左腿上的伤看起来还要严重,可是好像那孩子从来不叫痛。农民高大林就想,也许疼痛这玩意本来就只是一种感觉,如果你不去想不去感觉,那痛就不存在了;又或者如果你生来就带着痛苦的话,也就是说你天生就不知道什么叫‘不痛苦’的话,你也就不知道什么叫‘痛苦’了。就这样高大林带着三岁小孩早出晚归,以乞讨为生,收入还可以,交了租金和上缴部分给丐帮组织之外,每个月都剩下一些。积攒下来的钱,高大林舍不得用,但由于温饱解决了,不久高大林发现自己腿上的伤有了好转,走路也利索了些。 “可是,三个多月过去了,高大林却发现那三岁小孩的腿伤不但没有好转,而且还不时流出鲜血。经过这三个月朝夕相处,高大林对这小孩从利用到同病相怜,最后这铁汉竟真生出丝丝柔情。在每天晚上把孩子还回去之前,他都为小孩子耐心擦洗伤口。看到三岁的小孩子忍着痛,对自己眨巴着泪水只转的童稚的眼睛,有时还用小手在高大林胡子拉碴的脸上摩擦,高大林心里都会升起一股柔情蜜意。可是无论高大林如何照顾孩子,每天早上接过孩子后反而发现休息了一晚的孩子的伤口反而更加恶化。老实的高大林就是想不通。第四个月,偷偷数了数藏在内裤里的积攒下来的钱,高大林决定带孩子去医院。” 王媛媛停下来喝了小口法国矿泉水,杨文峰也喝了几大口可乐,仍然聚精会神地听。 “医生在检查了孩子的腿伤后,问高大林这孩子这几天出什么事了,高大林说这几天没有出事,这伤至少是三个月前的。医生起了疑心,一边继续为孩子疗伤,一边暗暗报了警。警察到来后,医生才当着警察和高大林的面说:小童腿上的伤可以确定是刀伤,虽然从刀痕和新旧伤口可以看出不下十处刀伤,但让医生困惑的则是每一刀刀伤的时间不同。最新的刀伤就在这几天。公安的同志当场审问了高大林,高大林由于进入丐帮时间比较短,并没有受到过系统的保密教育或者熏陶,所以就一五一十的讲出了事件的来龙去脉。警察根据高大林的线索,抓获了丐帮的首脑和那些丧尽天良地出租小孩作为乞讨工具的女人。原来,人贩子以绑架和收买流动人口新生婴儿,再转卖给南方一些以乞讨为职业的女人。这些人得到婴儿后会以最残酷方式维持这些孩子的生命,让孩子活在半死不活营养严重不良的边缘,然后自己把孩子带出去乞讨或者租出去。城市人看到带着婴儿的乞讨妇女一般都会生出些同情,特别是那些有独生子女的城市母亲们,一看到骨瘦如柴的农村婴儿,大多会停下来给个一两块钱。但是随着婴儿会满地爬会蹒跚走路时,这些乞讨之人就得另外想办法。最常用的就是对孩子下毒手,让他们成为残废,让他们受伤,最好常常保持流脓流血的新鲜伤口,这样他们带着这些本来应该活蹦乱跳的孩子去乞讨时,又能够得到一些城市母亲和父亲的同情。高大林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每天带着这样的孩子去乞讨。他哪里知道,他租的那个孩子的腿上本来就是被人故意砍伤的,但孩子长得快,又具有天生的从母体带出的抵抗力,那流血的腿伤即使完全不医治也会在一两个月内痊愈的。为了不让这孩子腿伤好转失去出租博得众人同情的利用价值,狠心的女人竟然每天等高大林还回孩子后再根据情况在孩子腿上补上一刀或者使劲踢打旧伤口……” 王媛媛停下来。杨文峰心口一阵发紧。他随即想到作为记者的基本要点,不要被感情迷惑住,要就事论事,抓住事实,追求真相,发掘深意。于是他强迫自己从一名记者的角度调整心态。他想这样的追踪报道应该不难写,仅仅刚刚王媛媛讲的就可以整理出一篇深刻的报道,抓住广大读者的心。想到这里他小声对正喝矿泉水的王媛媛说:“这个焦点追踪很震撼,可以……” “你说什么?”王媛媛放下杯子,打断杨文峰,“这不是我们的焦点追踪,这只是新闻背景。我们要追踪的焦点我还没有说到呢!” 杨文峰心里暗暗吃惊,没有想到这竟然还不是焦点,那可想而知这次焦点追踪多么具有吸引力。他安静地等着王组长把焦点追踪讲出来,一边盘算着如何要以这个焦点追踪让自己一炮而红。王媛媛接着说: “以上的事情虽然也很吸引人,但那不代表社会的主流,不能反映人性向上的积极态度,何况公安的同志在了解情况后也一举抓获了非法之徒。如果我们把上面的事情写出来,社会效果不好,搞不好还会得罪宣传部和市委省委。” 杨文峰想起了总编辑吴力超的教导,脸红红地一个劲点头。 “公安的同志考虑到高大林并不知情,所以就没有对他采取刑事拘留的措施。高大林当天就自由了。不过获得了自由的高大林立即陷入困境,他不但身无分文,而且丐帮已经对他下了‘禁讨令’,就是说,高大林如果再在他们势力范围内乞讨,他们就不会手下留情了。同样这时的高大林也已经厌倦了低三下气的讨生活,他现在只想搞到一笔路费回家乡湖北随州市万和乡的高家湾。他在罗湖口岸转了几圈,肚子不停叫,眼睛也饿得只冒金星的他终于恶向胆边生。他看到从香港过来的港客一个个肚皮胀胀的,屁股口袋鼓鼓的。如果可以偷到一个钱包,也就够回湖北的路费了。” “他失手了吗?”杨文峰焦急地问。 “没有。”王媛媛说,“他在罗湖口岸也好几个月了,算是比较熟悉当地的地形,所以当他选择一处偏僻的地方下手时,竟然成功了。从那个港客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掏出的钱包足足有两千港币,还有一些身份证件之类的,外加两三个避孕套。估计这港客是过来嫖妓的,所以不敢多带钱,正好够一炮和一餐饭的费用。高大林得手后激动不已,准备再干几单就欢欢喜喜回湖北过年。当时正是2002年12月份,距离中国人民扬眉吐气全国欢腾载人神州飞船成功返回地面只三个月,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高大林第一次得手后就马上找在这一带游逛的盲流换钱,小摊小贩不收港币,高大林总得先换点人民币买个馒头填饱肚子吧。没有想到就出事了。” 杨文峰挺了一下,眼睛里露出关切。王媛媛不紧不慢地继续说着故事。 “乞讨有丐帮,偷窃集团也有组织,深圳当时就有大大小小六十七个上一定规模的扒手党。比起丐帮以可怜博得人家同情为主,扒手组织就要严密和残酷得多。如果你不是丐帮的组员而擅自在他们的地盘乞讨,最了不起的是被他们抢了钱撵走了事。可是扒手就不同了,如果你不是扒手党成员而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偷窃,有可能因为你的‘不统一行动’而招致公安报复从而危及这个地区的扒手党,所以扒手党绝对不允许散兵游勇在他们的地盘行窃。这些高大林当然不知道。他当时还拿着偷来的港币和人家换。而这个和他换钱的人正是盘踞在罗湖口岸的深圳最大的扒手党成员之一。 “可怜的农民盲流高大林哪里知道,这深圳的扒手、抢劫党早就把深圳划分得整整齐齐。当地和广东本省的扒手主要有东莞帮和潮州帮,他们的地盘在皇岗、沙嘴、下沙一带;新疆帮则把东门划分为自己的势力范围,东北帮的总部设在八卦路。至于最有油水,每天都有成千上万荷包鼓鼓的香港人来往的罗湖口岸,则被湖南扒手党霸占。他们当时的首领来自湖南攸县,外号‘大灰熊’。此人曾经当过五年的特种兵,身手敏捷不凡却又心狠手辣。在他严密的控制下,这个地区的扒手都成了他的手下,扒手大多以来自湖南、四川的盲流为主。 “要想贪污腐败包二奶必须走入党当官或者做人民代表这条路,乞讨也需要加入丐帮,这当小偷也必须正式加入扒手党。朴实的高大林哪里知道人生这么艰难,世事如此复杂呢?结果他被那个要和他换钱的扒手党徒骗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这时好几个湖南扒手党手下一拥而出,对他一阵拳打脚踢,而后又抢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钱物。高大林没有招架之力,他只能本能地用手一会抱住头,一会捂住腰和胸脯。等他们打累了散开,他蜷曲在那里好一会,等他逐渐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肺还没有破裂时,想挣扎着站起来,这时,却突然发现感觉不到腿。不仅是那条受伤的腿,右腿也感觉不到了。原来他的左腿的旧伤被踢得旧伤复发的同时,右腿竟然被生生打断了。” 杨文峰听得越来越紧张,呼吸都有些急促,但当他看到王媛媛沉着的表情,立即让自己也冷静下来。 “他当时也爬到医院去,但人家最多能够帮他免费上一次药。医院也承包了,还要运转,不可能免费收留病人,就像饭店宾馆不可能免费招待客人一样。从医院爬出来的高大林抬头望天,可是透过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他只能看到一小块被挤压得变了形的天空。这时万念俱休的高大林突然想起了老家农村,他突然想回家。 “这想回家的愿望随着每一次从两条腿上传来的刺骨的疼痛而增加。那两天高大林就求好心的同乡用自行车把他拖到火车站和公共汽车站,他求车站同志能够免费把自己运回湖北。如果他们同意,他可以坐在厕所里,一路帮列车员洗厕所。结果没有一个人同意。” “真不象话!”杨文峰生气地小声说。 王媛媛看了一眼杨文峰,摇摇头说:“话不能这样说,高大林是我们故事中的主角,所以你就觉得谁都应该帮他一把。可是我们国家还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并不是共产主义,不是因为同情就可以什么都免费的。你知道这高大林被同乡拖到深圳火车站后,人家站长怎么说吗?人家说,仅仅今天已经有三十个民工来请求我们免费提供火车票,当然两条腿都断掉的不多,可是也有断了胳膊,少了一条腿的。你以为你的情况很特殊吗?人家站长说得也是,如果高大林这样的情况可以搭乘免费交通工具的话,全国铁路不出一年就要宣布亏本而破产。” 杨文峰“哦”一声,问:“那这个高大林怎么回湖北?他两条腿都断了,连乞讨和偷都没有办法了。” 王媛媛沉吟了一下,微微抬起头,轻轻说:“我们的焦点报道就这样开始了!这些年虽然社会发展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无奇不有的事情层出不穷,可是真正能够反映人性光辉,触及人类灵魂的值得作为焦点追踪的题材实为凤毛麟角。现在想起来,也就那么几个,从刘胡兰到董存瑞,从雷锋王杰黄继光到焦裕禄。自从姓焦的被树为典型后,中国就再没有成功树立起任何英雄人物。为什么?因为这些被树立起来的英雄人物都太高太大太全,让全国十几亿人民在他们光辉形象面前都显得猥琐和渺小。我们的这个焦点追踪就要报道真正的普通人,从真正的普通人的心灵里发掘人性的光辉!我们今天要报道的高大林不但不高大,而且他无法站起来,他是趴在我们面前的!” 王媛媛说到这里,脸上泛出光辉。她回过头看到杨文峰一脸不解时,突然意识到自己跳跃了故事情节。于是补充道:“是这样,这高大林在被火车客运和汽车客运都拒绝后,益发激起了归乡的热望。那天,当他再次抬头透过高楼大厦的缝隙看到一块仿佛高加索笔下被扭曲的蓝天白云时,他下定了决心:爬回家乡去!” 看着目瞪口呆的杨文峰,王媛媛微微笑了一下。“这位高大林自己在心中计算了一下,从深圳到湖北随州大概2300多公里,如果自己现在开始每天坚持不懈地爬,每天可以爬10公里,不要一年就可以爬回去了。2004年的新年就可以在家乡过。当然这里他还没有计算有时可以搭一下好心人的便车。这样算计后,虽然两腿还在不时渗出鲜血,但高大林心里升起了希望。 “经过我们后来的明查暗访,我们可以确定高大林是2003年一月初开始从深圳罗湖起爬的。从开始起爬一直到广州东站,这段路竟然花费了他整整两个月。爬到广州东站后,他开始总结经验教训。他发现由于自己顺着高速公路爬,这路上的汽车都比较好,所以没有人愿意停下来载他这个满身血污浑身发臭的盲流。当然高速公路也有好处,就是很多小车司机或者乘客经常从车里丢出一些没有吃完的食品和不要的破布或者衣服,有好几次他还在路边找到可以为自己补充营养的小半块巧克力。” 由于讲到了主题讲到了焦点,王媛媛讲得更快了。杨文峰却感到一阵阵心寒。他突然发现,自己好久没有注意到王媛媛的美。 “高大林两条腿伤不但没有好转,而且越来越严重,不过他心中归家的意志也越来越坚强,这让他拖着两条断腿爬起来仍然不屈不挠。他爬到韶关后事情有了转机。爬过一个村庄时,有好心的村民为他做了一个有四个小轮子的平板车,就是那种小孩子们用一条绳子互相拉来拉去的玩具车。有了平板车的高大林觉得自己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他开始了白天黑夜的滑行,加上他不再走国道,选择走小道,这些道路上经常有当地农民的拖拉机和小货车,大家都会不嫌他脏臭,捎带他一程。这样又过了一两个月,他顺利地进入到湖南境内。当时春天都快过了,但湖南到处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只是归心似箭的高大林没有心思停下来多看一眼。他日以继夜地用手用两条棍子在地上划呀划呀……累了就打个盹,饿了就在路边垃圾中找吃的。让高大林心中升起温暖的是,越快接近家乡,他发现这里的人越慷慨,在湖南他几乎有连续两天不用在垃圾箱找东西吃的纪录,那里的人施舍他馒头和青菜,还有鼓励和同情。” 飞机已经开始降落,杨文峰忘记了扣上安全带,王媛媛提醒了他。 “我们编辑部接到线报的时候高大林已近连爬带划进入长沙境内。当地一个小报刊登了一条消息,简单地报道了‘深圳打工仔迢迢万里归乡路’的事迹。我们总编辑吴力超看到后,就让我赶到当地小报做了解。吴总编听了汇报后几乎从桌子上跳过来,他当时就把我叫到办公室,发布了我们大家戏称的《南方周报》的第一号令:不惜一切找到高大林,全程暗中监视跟踪直到他爬回湖北老家;封锁一切消息,贿赂小报总编辑不得再就他们已发的消息回答任何问题,如果有人问就声称是编造的;跟踪过程中如果有发现其他媒体或者个人接近高大林,要当机立断切断高大林和外界的联系,确保独家焦点报道……” “这个焦点追踪有什么特别吗?”飞机降落后正在跑道滑行的时候,杨文峰忍不住问。王媛媛没有看他,点点头:“这个事实只算特殊,但如果我们抓住了,就可以发掘很多东西出来。除了我前面说到的人性的光辉外,吴总编甚至说,还可以无限广的引伸开去。例如,吴总编启发我们时说,是什么激励两条断腿的高大林一路爬回湖北?是归乡似箭,是对家乡的怀念。从这里我们就可以联想到当今两岸严峻的形势:祖国的宝岛台湾人民也在思念大陆呀,他们也想回归故乡!” 杨文峰听得胆战心惊,不过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一下飞机,王媛媛就打开手提电话,上面已经有三个信息。王媛媛接通一个号码,说了两句,就紧张起来。杨文峰提着小箱子,一路小跑跟着她来到出租车站。上了出租车,杨文峰才知道他们要到下一个县城。原来高大林本来在这里,但有一个好心人让他搭一下便车,这一搭竟然到了另外一个县城,采编一组的记者非常紧张,紧追不放。王媛媛一下飞机就得到了通知。所以他们两人得赶到下一个县城黄皮。 三个小时后,他们赶到预先约定好的黄皮县西北郊关公庙附近,当杨文峰看到两位同事时,大吃一惊。三十多岁的陈军和大学刚刚毕业不久的小吕斜靠在桑塔拉上,疲惫不堪,头发好像有几个月没有洗,脸上尘土混杂着汗水,衣服更是邋遢不堪。陈军一见到王组就委屈得很:“王组,你发多少奖金也无法补偿我们,你都不知道我们受的是什么罪。那个疯子越接近家乡越起劲,没有休息时间,不停下来吃饭,一有点劲就继续爬,搞得我们坐在车里跟着他都快受不了啦……” “好了好了,别只知道抱怨,救兵不是来了!”王媛媛笑着说,之后东张西望起来。小吕看到后,指着远处的一条小路,路的尽头好像有一个小黑堆正在一晃一摇地移动着。 王媛媛皱了皱眉,问:“奇怪,都快到家乡了,他为什么不走大路,这样不是可以拦到车吗?” “我们也不清楚,我想大概是他知道什么近路吧。不过,王组,你不觉得这样更好吗?”陈军停了一下,“这个时候特别重要,如果他走大路,说不定就正好有一部随州万和的车让他搭顺风车,这样我们不是功亏一篑?” 王媛媛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即简单地介绍了杨文峰的情况,陈军和小吕点点头,显然早就知道了杨文峰到编辑部来的事。王媛媛对杨文峰说:“你的工作就是在最后这几天紧紧跟着目标高大林,千万不要让他离开你的视线,另外严防其他媒体特别是当地小报记者编辑接近目标。如果有人对他突然产生兴趣,你立即接近目标,假装成顺风车载他一程。当然如果没有这种情况出现,那末任何情况下不能接近目标,更不能够用车帮他,否则就有可能在这个焦点曝光后被人诬蔑为造假新闻。” 杨文峰心情沉重地点着头。王媛媛关心地问:“你需要小吕和你一起吗?”杨文峰转头看见小吕一幅残样和近似哀求的表情,摇了摇头,说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这是自己的家乡。小吕感激地冲杨文峰咧嘴笑着。 “现在听着,陈军赶回广州准备做焦点报道的前期宣传,这里跟踪工作由杨文峰负责,小吕把手提电话交给杨子,对了,杨子,回广州后你也要配备一部手提电话。我和小吕立即赶到目的地,也就是高大林的家乡湖北随州市万和乡高家湾。我们去准备发动村民搞一个欢迎仪式,陈军你到时一接到我电话就通知电视台,但是千万不要提前呀。这就分头行动吧。” “王组,”小吕记起了什么似地问,“红线带来没有?” “什么红线?”王媛媛问。 “哎呀,这个老康!”陈军接过来说,“我们俩个人想出个主意,就是在高大林经过一年零五个月终于爬到家乡的村子时,我们不但要发动村民出来欢迎,而且要在村口牵一条红线,让高大林爬过这条红线,就好像是奥林匹克运动会长跑冲刺一样,也是对爬了一年多的高大林的鼓励和肯定……” “好主意,好主意!”王媛媛高声叫起来,“我们一会进入随州市就先去体育用品商店买冲刺用的红绳。” 说罢,又向杨文峰交待了几句如何使用手提电话何时需要电话联系等等的事,三个人就朝停在路边的出租车走去,留下孤零零的杨文峰一个人坐在桑塔纳里。 &&&&&&&& &&&&更’多‘小’说,‘尽’在‘星’月‘书’吧‘!《致命武器》最新章节第二章 血迹 由星月书吧(www.XyShu8.com)整理上传
星|月|书|吧 x|y s h u 8 .com 他透过桑塔纳积满灰尘的挡风玻璃死死盯住远处的那团黑影像个大刺猬一样慢慢朝天际移去,眼看就要消失于前方小路和天际之间时,杨文峰就会启动车子,轻轻松开刹车,然后朝目标慢慢滑行过去。等到那黑影渐渐出现,从刺猬渐渐变成人形的时候,他就把车在适当的位置靠边停下,再静静死死盯住那蜷曲在平板滑车上的人形艰难地划向远方,渐渐变成一个大刺猬,然后是渐渐变小和消失的黑影……这个循环的过程在一个下午之间重复了多少遍,他没有计算,但一个下午都是这样过去的。 夜幕降临时,天边挂起了红彤彤的晚霞,为了消磨时间,杨文峰开始让自己沉浸在迷人的晚霞之中。然而好景不长,不知不觉之中,黑暗向原野和小路铺天盖地地罩过来,杨文峰开始有些紧张。今天不是农历月中,等一会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就会占领大地和天空,那时如果前面还没有村子,目标会怎么样呢。 杨文峰正在焦急时,从自己车后面过来一辆牛车,那牛车慢慢停在刺猬旁边,杨文峰又有了另外一种紧张,随即想到不过是牛车也就决定静观其变。那牛车上的老农模样的人和刺猬交谈了几句,然后农夫跳下牛车,把高大林连人带滑车搬到牛车上去,杨文峰松了口气。 他小心地远远跟着牛车,并且趁机给王组拨通了电话。按照预先约定,任何行程上的变化,都要及时通报。牛车在进入孝感县境内后进入大路,开始靠边行。一个小时左右过去了,牛车慢下来,最后停在一栋看样子是废旧的仓库旁边。赶车的农夫把高大林搬下来。看着离去的牛车,高大林招招手,然后慢慢向仓库墙边移去。杨文峰知道目标要睡觉了。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10点。高大林移动到挡风的墙角之后就不再动弹。杨文峰借助车里灯光,在陈军小吕留下来的记事本上把今天下午的行程作了如实地记录。然后他把桑塔纳椅子放平,躺下来。按照高大林这一年多的生活习惯,他从晚上十点到第二天早上五点,基本上不爬行,除非白天因为腿伤耽误了行程,晚上才会加班加点。于是杨文峰在车椅子上躺下后,就想强迫自己尽快入睡。 他失败了,身体越疲乏脑袋却越清醒。一直想当一名记者的杨文峰,当初一心想报考复旦大学新闻系,但后来在父亲的坚持下进入国际政治系。自从进入国际政治系,杨文峰一直有一种误入歧途的感觉,在他看来新闻和政治可谓南辕北辙,一个是制造谎言的地方,一个却以揭露谎言为己任。 没有想到,折腾来折腾去,在自己39岁的时候终于如愿以偿当上了一名记者。而且,当上记者这短短几天,就被委以重任。从报社投入的资源可以看出,高大林的新闻追踪是报社的重头戏。现在自己就是这个焦点追踪的执笔人。高大林为了回到家乡,爬了一年多,从深圳一直爬到湖北。就算是新手,也知道这样的焦点可遇不可求,而且很容易写出来,一旦发表则肯定引起轰动。虽说到时焦点出来后,读者一定会有各种各样的解读,可是高大林身上思念家乡的淳厚感情,克服艰难险阻的不屈不挠的农民精神却是无法磨灭的。至于高大林的事迹是否可以引申到使用浓浓的乡愁引起台湾人民从思念家乡大陆再到最终回到祖国怀抱完成两岸统一大业,杨文峰还拿不准。不过他想起几天前从新闻上看到总理温家宝说到中国还有七千万残疾人需要关怀时的沉重表情,自己心里当时就有点想做点什么的感动,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自己笔下的焦点报道出来后一定要激起全社会关心残疾人的爱心和热情。 温总理说中国有七千万残疾人时,杨文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他整天在电视上看到的残疾人也就是一个邓小平的大公子、中国残疾人协会的主席邓朴方,出出进进都有好几个人推着走、围着走、抱着走和抬着走。陡然听到温总理讲,中国竟然有七千万残疾人,而且大多都缺乏基本的照顾。杨文峰这才隐隐约约感到,其实每天自己都会碰上一些残疾人,只是他们多在路边墙角或者其他不起眼的地方,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他们自己也意识到这点,所以从来不挡道或者影响正常人的活动。杨文峰再次暗暗告诫和鼓励自己,一定要利用这个焦点报道引起社会上对残疾人事业的关心和热情! 最后他迷迷糊糊睡过去,然而他仍然感觉到脑子在活动,等到他睁开眼时竟然太阳都出来了。他猛然坐起来,大叫一声不好,才发现仓库墙角下已经没有了高大林的踪影。杨文峰立即启动车子,慌忙把座位拉高。好在这里通向随州市的路只有一条,杨文峰把车子驶到公路上,然后以每小时20公里的速度前行,两个眼睛紧张地搜索着道路两旁。他担心高大林也许搭上了顺风车,如果那样的话,就要赶紧通知王组,要求他们在县城、乡镇或者高家湾的路口设置哨所。据说跟踪高大林的这六个月中,这样的情况也有过两次,每次都靠围追堵截才重新找回目标。 接电话的王组显得很紧张,有些生气。电话里她说她和陈军还在随州市,要两天后和广州来的电视台记者汇合后才可以一块赶到高大林的家乡高家湾。她在电话里详细问明情况后,分析指出,这个时间高大林搭上顺风车的可能性很小。经过一晚的休息,他的伤口一般停止流血,但早上一动,就会有新鲜血液渗出。一早开车的司机本来都是忙着赶路的,再加上看到高大林流血的腿,很少有人愿意给他搭顺路车。 杨文峰心想如果是这样就谢天谢地了,否则这个焦点新闻就要砸在自己手上。果然开出不到五公里,杨文峰看到路边正在使劲划着的高大林。杨文峰轻松地把右脚从油门转到刹车上,松了口气,随即向王组作了汇报。 他看到高大林两只手抓着两根竹枝拼命地在地上划着,明显感觉到目标是近乡情更急。然而,虽然目标两手和浑身好像都显出劲头十足,杨文峰还是注意到目标移动的速度反而越来越慢。他心中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这预感一整天都堵在他心口。高大林爬爬停停,除在路边小卖部讨了两次水喝,和靠路边从长途汽车窗户丢出的没有吃干净的饭盒解决了饥饿问题外,没有停下来休息。 夜晚再次降临的时候,高大林大概爬了10公里。杨文峰不知道他是否累了,只知道自己身心都很疲倦。不知道是天上没有出现晚霞,还是杨文峰没有了心情,黑暗几乎是一下子就把大地笼罩起来。他看了看时间,七点半,高大林这时爬到路边的草丛中,无意再爬的意思。 杨文峰看到高大林用路边捡到的布片左缠右缠把左腿死死缠住,然后又抓了把积存下来的干粮塞进嘴里。之后撒了泡尿,然后就用肮脏的外套罩住自己的头,躺在了尿旁自己的四轮小车上。 杨文峰把车停在路边,观察了一下形势,发现只有回到路上这唯一出路,也就放心躺下来。他想,这高大林一定像自己一样困极了,否则应该可以再往前爬一会,找到小市镇或者村庄的墙角再睡觉。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轰轰的雷声使杨文峰在车里连翻了几个身,从车窗缝隙灌进的雨水才让他从睡梦中惊醒。惊起后急忙把车窗关严,把脸上的雨水擦干净。本能地做完这两件事后,他才有时间稍微一怔,这才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 这时一个亮闪闪把大地和天空刺穿在一起的闪电让杨文峰打了个冷颤。他打开桑塔纳的引擎,开动挡风玻璃上的雨刷,然后静静一动不动地等着另外一道闪电。当另外一道闪电刺下来时,他清清楚楚看到同暴风雨一起疯狂飞舞的野草和草丛中那堆黑乎乎的目标。 杨文峰的心紧紧地缩成一团,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们临走时没有交代他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该如何处理,杨文峰抓起旁边的电话,按了一个键盘,电话屏幕亮起来时,他又把电话关上。现在才早上四点钟。他再次借着闪电观察了那个没有动静的高大林,比针刺和皮鞭还狂暴的雨点打在高大林身上,他却一动不动?不久杨文峰注意到,高大林周围积起一团水,那水团越来越大,使得目标看起来像漂在水上的孤舟。 他停止了思考,从后座抓起雨伞,打开车门跨了出去。但当他一步步接近目标高大林时,心里渐渐有些害怕。站在目标旁边时,裤腿和鞋子全湿透了,他犹豫了一下,弯下腰,伸手推了推,没有回应;他又使劲一推,那堆东西从小车上滚进水里。 杨文峰一慌神,一把过去抓住掉到水里的高大林。这时又一条闪电刺过来,杨文峰第一次看见自己焦点新闻的主角的面貌。胡子拉碴的脸被雨水冲刷了一夜却仍然呈现泥土的颜色,脸上布满东一条西一条的伤痕,眼睛微微闭着,杨文峰探了探鼻息,还活着。 他正在犹豫时,又一道闪电击过来,那闪电射进高大林半睁半闭的眼睛,又折射进自己的眼睛。这一刹那,杨文峰好像被高大林眼睛里深藏的东西击中一样,使得他本能地双手拎起高大林,向桑塔纳走去。 高大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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