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两位两通气动阀角色分别是谁啊?动图那位是游戏作品还是Live 2D自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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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异闻录345同人AVG游戏【愚者试炼】试玩版无料发布&【※试玩网盘链接:链接:https://pan.baidu.com/s/1jxZZMwUaCVDktoSrIHiEDA 密码:zzw1】※注意:读档时出现错误时请重新读档一次方可恢复游戏类型:游戏为包含Live2D的一般向文字冒险游戏试玩版游玩时间:共三线/线10-18minCPP地址:http://www.allcpp.cn/d/130655.do游戏类别:P系列345代主人公中心的全年龄大众向/正剧向游戏内容:被卷入一场异空间试炼的主人公们努力挣扎想要回到原来世界的故事首发时间:上海CP22 ※开始网络预售
那么,就让你亲自经历“他”曾经历的那场试炼如何?我期待着你将它导向截然不同的结局TRAILS FOR THE FOOLS 愚者的试炼——Persona345代主人公中心同人游戏脚本:&&程序:&美术: 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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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露子老师一起做的P5主 LIVE2DP系列同人游戏制作决定!
动图4M预警&&
尽请期待!
和露子老师一起做了番长的live2d,接下来我们要和dash老师一起用这些东西搞一些大新闻了。敬请期待——
VR延期播出令人绝望。
求同好求粮!
发觉自己的脑洞欲望和热情与官方情报量成反比……
食用说明:
播出前的乱奶。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私设。播出以后就会变成黑历史被删除……
哨兵向导设定+目前已知原作背景。
在数学课上莫名觉醒的新手哨兵葵和深藏不漏的老司机向导游作去塔里搞事的故事。
可能有后续。
清……清水严肃向…………就像是装着劣酒的飞机杯。
请务必注意避雷。
注意避雷。
注意避雷。
作者精神脆肉拒绝掐架。
财前葵垂下头,注视着面前躺在病床上的少年。
他看上去正符合他的年纪,十六岁,在葵的记忆里却从未给她留下过任何鲜明的印象。这位名叫藤木游作,有着一张清秀面孔的少年就像他来自的那所高中一样平凡、寡淡而毫无亮点。他不曾在上课时回答出任何难题,一鸣惊人;他的成绩从未离开过中等的范围,无论是哪一学科;他是家中独子,父母作为某企业的普通员工,衣食无忧也绝非宽裕;而在上个月以及之前的所有体检中,他亦没有任何一项指标超越过常人的范畴。
对于葵来说,直到五天前的那节数学课之前,她同对方唯一的交集仍仅有刚开学不久的那次巧合——她路过,一时冲动斥退了纠缠对方的不良少年,并得到了对方平淡的感谢。
她的视线落到藤木裸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上,细细的针管将透明的液体从吊瓶滴入他的静脉。那条手臂仅有一点肌肉,透着常年室内活动的人特有的苍白,但当她紧紧地攥着它,被对方牵引着远离那一片永无止境的黑暗的时候(她后来得知那即是所谓的精神图景),它却比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更能带给她力量。
“我……”
她张开口,但却没能说完剩下的话。眼前浮现出的回忆让她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那场吞噬一切声音、光亮与温度的噩梦。在那里笼罩她的只有无边的死寂与随之而来的恐惧,确信自己将从脚尖开始逐渐被黑暗吞噬,永恒地消失在这个无人知晓的精神次元。
她停不下颤抖,又猛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再次握住了对方的手。属于哨兵的力量足够让一个普通人疼的扭曲表情,只不过即便是如此,面前的人依旧还是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我……想向你道谢,藤木。”
她小声说,带着歉意放松指尖的力道。这位刚觉醒不久的哨兵还不能习惯自己敏锐的五感,但一股更加强大的陌生本能压制了她抽开手的想法。
葵想起醒来就守候在床头身着黑西装的男人。他给她带来高额度的信用卡、塔的邀请和“财前”家族迟来了十六年的真挚问候。他毕恭毕敬,对她的冷漠和刁难总是摆着谦卑的笑容,唯独却在更换向导这件事上不肯做出丝毫的让步。
“这是社长的意思。”
他说,向少女递上黑色硬封皮的档案夹,每一页都叫嚣着那个将她带出深渊的藤木游作是多么平凡而普通。
“这位少年不过是凑巧帮了您而已,身份和地位可都配不上小姐您。财前社长说,只要您进了塔,他会帮您安排最优秀的向导进行匹配。对于哨兵来说向导的择选是终生大事,小姐您不妨到那时再决定也不迟。”
“………”
“更何况关于藤木,医生说虽然检查不出任何伤害,但他却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我看恐怕……”
“………”
“?!等等小姐,您这是要……?”
无视黑衣人急切的质问,突然从沙发边站起来的棕发少女走到病房门口,静静地拉开了门。
“给我点时间,我想一个人待着。”
她甩下这句话,向着藤木游作所在病房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于是她便来到这里。
想到这,她垂下头,再次握紧了对方的手。她暗自知晓自己正在做的一切其实并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在葵阅读的那些资料中,她从来没有见过有尚未结合的哨兵能唤醒进入昏迷状态的向导。但是即便如此,她却依旧无法对黑衣人此前所说的那些话无动于衷。毕竟在作为一个哨兵,作为财前家族“未来”抛头露面的大小姐之前,财前葵有着她无法放下的底线。她绝没有可能容忍白白被对方拯救却对陷入昏迷的对方弃之不顾的自己,更加痛恨自己在这绝境面前的无力。
她想起对方在那一片让她难以挪动分毫的黑暗中准确地找到她,就像是走在一条平坦的大道上那样轻松自然。而他的声音也一如他课堂上回答问题那样平静而清冷,一瞬间竟给了她回归现实的幻觉。他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刚刚觉醒的向导——他的一举一动,还有那双绿的发亮的眼睛,它们看上去那么淡定和从容,就好像…………
倏地,在财前葵的脑海里,一个身影逐渐浮现出来。他的头发如同粉色和黄色的珊瑚般在被滑板撕裂的风中飘摇,抽牌的时候带出的弧线带着剑士劈斩般的力度。在那个可以遗忘现实一切烦恼的虚拟世界里他们仅决斗过一次——她被残血的对方以近乎不可思议的展开手法反杀——但是他却就此成为了她印象深刻,并打从心底认可的对手。
没错,他也有一双像这样明亮的眼睛。不,不如说,她从未在别的地方看到过这样的眼睛——如同祖母绿宝石般的颜色,沉稳而锐利,内敛却又保含决意。在那个竞技场里他用这双眼睛紧盯着她下达攻击宣言,正如在那片令她绝望的黑暗里……
“Play maker……”
这个词在财前葵还没意识到之前就离开了她微微开启的双唇。而这宛如是一句打开机关的暗语,当她吐出这个词的一瞬间,脚下的地板猛地碎裂开来,少女的意识于是跌进了无尽的深渊。
THE LAST NIGHT
PERSONA 5 同人。半架空向。
涉及本篇剧透,慎入。
涉及本篇剧透,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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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雷&食用说明:
纯暴走妄想文。
官方的二设【】和163cm初设男主以及另外一堆乱七八糟的初设结合在一起的脑洞。
如果初设主人公住在警方关系者的家里=住在侦探本人的家里?在这样的背景下展开的,按照游戏本篇故事走向的脑洞。即在游戏本篇的基础上将二设【】变为主人公的监护人,其余主线剧情基本不变动。
肯定绝对会有OOC。
出场人物主要是主人公、二设【】、莫尔加纳。
男主借用官方漫画名来栖晓,性格自捏。初始P为梅菲斯特(搞事)。没有前科,由于父母工作原因通过几层托关系被寄养在二设【】的家里。在机缘巧合下开始卢布朗的打工。
二设【】,22岁。职业侦探。男主监护人。
其他设定基本参照官方本篇。
注意避雷。不能接受请及时右上角。非常感谢。
心灵脆弱拒绝掐架。
剧情梗概:
赌场最终战的前夜,来栖晓、莫纳与不期而遇的监护人之间的事。没有后续(大概)。
等来栖回到公寓的时候,时间是刻意经过计算的八点整。
他站在熟悉的门前,犹豫了片刻,又赶在肩头的搭档开口催促前掏出钥匙打开了它。亮起柔和灯光的客厅让已经有所准备的来栖仍是心中一沉。那个人很少会在这个时间点回来,而这也意味着他与对方不得不有所接触——一种他极力试图避免的最坏的情况,也让他此前刻意寻找的借口和放学后校外漫无目的的徘徊彻底打了水漂。来栖脑中再次浮现出数天之前向他提出这个建议时,棕发红眸的女孩子吞吞吐吐的凝重面孔——即便是在这样的时刻,她依旧在顾虑着他的心情和感受。
只是对于他来说,这不仅是为了他一个人的战斗,也是为了他们的。他没有失败和逃避的权力,他自己也不会允许这一点。
“晓……“
黑发少年难得的发愣让肩头再次传来熟悉的重量。来栖回过头,搭档萤火般明亮的蓝色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带着再明显不过的担忧。
而他只是无声地摇了摇头,像往常一样拍了拍对方的脑袋。
&&&&&像往常一样换上居家用的拖鞋,将外套挂到门口的衣架上,来栖一边将本来就歪系在衬衫上的领带扯下来揣进口袋里,一边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那个棕色头发的男人就坐在沙发上,左手撑着下巴,正对着电脑屏幕和茶几上散落着的资料出神。不分场合地陷入沉思是自己的坏习惯——这句话就像口头禅一样被他挂在嘴边,但现在就连对这句话来栖也开始抱有疑问。
当然,“如果没有证据确保其真实性,那就做好一切皆为虚假的准备”是来栖晓一贯的思路,这也是为什么他的怪盗团能屡屡有惊无险地从充斥着欺瞒和陷阱魔宫得手——与他在魔宫几乎可以用狂妄来形容的表象做派不同,年轻的怪盗团团长在事前准备方面的谨慎和细心,甚至在怪盗团内部还因为“达到了轻微强迫症的程度”,而受过团员们带着玩笑的抱怨。
当然,也正是得益于这份心细,他才能察觉到对方的破绽而有希望不在明天的此时已成为枪下亡魂。
即便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冷静,想到这里的时候黑发少年还是情不自禁地握紧了玻璃壶的手柄——一种几乎要把它捏碎的力道,一如他握着镶有花纹的匕首将面前的黑影撕裂。更多的牛奶自然在他赶得及挽救之前就争先恐后地涌进了盛着黑色液体的白糖瓷杯子,将原本纯正的色泽变成了难以用语言形容的颜色。
那杯子上面还印着“?AKECHI”字样的纹样,本来是他为了欣赏对方尴尬的表情才特意买来的东西。
他自己的那杯里已经加好了足够分量的糖和奶精,而对方只在清咖里加少量牛奶的喜好就如他外表看上去一样清爽(当然,仅仅只是外表),要替换也已经来不及了。黑发卷毛的少年开始越发后悔自己心不在焉的决定——说白了,在这个时候还要维持这种日常生活的虚幻表象根本毫无意义。
再次调整好情绪,他弯腰把手里的两个杯子轻轻搁到茶几上。
沙发上的男人猛地抬起头,望向黑发少年如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的脸。他的眼里惊讶一闪而过,仿佛是真的如他所强调的那样陷入了思考之中,又或者只是可以用精湛来形容的演技。不过下一秒他就又找回了平素那种温和的笑容,毫无必要地将自己垂落到眼前的刘海重新拨到一边。
“欢迎回来,来栖君。抱歉我刚才沉浸在工作里……”
“没关系,反正咖啡我也泡坏了。”
他耸了耸肩,竭力维持着和平常一样的口吻和声调。这个男人不同于他以往的任何一个对手,任何一点细小的疏漏都可能会让对方抓住破绽,进而使他的命运完全坠入黑暗——他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因而也比谁都能理解棕发少女提案的必要性和合理性。这是至今为止最不在他掌控中、几乎看不到他获胜希望的一场棋局,一场绝不符合来栖晓做派的游戏(他几乎都可以在脑内重现梅菲斯特对他最后走到这种狼狈境地的嘲弄),而偏偏这又是他必须要赢下的一场。
所以一切能够避免的风险皆应被予以最大的努力避免,无论需要付出怎么样的代价。
“……失误?这对来栖君来说还真是少见呢——当然,如果不算上次在奥村公司门口被我抓拍到的话。”
&“或许是因为在紧张吧。”
“毕竟决行日就是明天……吗?”
来栖垂下头,把那个印着可笑纹样的杯子往对方那里推了一点。只不过对方却先他一步拿起了他自己惯用的黑色马克杯。
“偶尔也让我尝尝来栖君的咖啡?”
仿佛是为了调节猛然凝重下来的气氛而转移话题,棕发的男子朝抬起头的少年眨了眨眼,如同品尝佳酿一般做了个邀请碰杯的动作。
一起生活的大半年里,这并不是来栖第一次体会到对方这种不着痕迹的体贴——和他的头衔所不相符的是,即便确实拥有极高的洞察力和感知力,明智吾郎却鲜少像小说中描写的那些名侦探一样,无论何时何地都显得锐利而尖刻,总是乐于揭开一切人们藏起的东西。与此相反,绝大部分的时候,正如同他温和的外表所展示的,这份出色的观察能力被利用来成为他表达自己善意和风度的手段,让一切意识到他为自己留出余地的人们心中暗自产生感激和信赖,或许还有对此微微的羡慕——来栖也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
只是唯有在涉及到猎物的时候,它们会毫不留情地化作贯穿对方的利刃,曾经以为被遗忘和忽略的一切破绽都成了下一个质问的组成部分。这种内心一切在对方面前都好似无处遁形的恐惧很难叫人忘记,而年轻的怪盗头领在学园祭的器材保管室里已经彻头彻尾地领受过一回。
“这不是明智先生喜欢的口味吧。”
来栖习惯性地捻着头发回了这句,再次在心里提醒自己对手的可怕之处容不得他一丝一毫的怠慢。他看着对方明显因为过甜的口感不受控制地皱了一下眉头,却还是出于礼貌咽了下去,平静地耸了耸肩。
“我就说,您不会习惯的。”
他瞥了一眼白色搪瓷杯上利用变温工艺作出的粉色小花,从对方那里伸手接过自己的那杯咖啡。
“确实,这种对我来说果然太甜了。”
棕发的青年展平眉头,不失礼节地露出了一贯爽朗的微笑。
“我个人的话,还是更喜欢咖啡本身的口感,毕竟每款豆子在味道上都有差异。如果被糖和奶味完全覆盖了,反而就难以察觉到这一点。”
“……惣治郎也是这么说的。‘如果一次要放半罐糖的话,你还不如去喝饮料机里掉下来的罐装咖。”
“哈哈,MASTER还真是一如既往。”
这么说着,男人的笑容里却不知为何带上几分尴尬。估计是想起了自己在留着山羊胡子,脾气乖戾的卢布朗店长那里碰了一鼻子灰的经历。
“不过,我像来栖君这个年纪的时候也不是很懂得品赏咖啡。上次和录播节目的主持人聊起这件事的时候还被评价说‘想不到‘咖啡是只属于大人的饮料’这点就连在曾经身为高中生侦探的明智君这里都没法例外’之类。”
这并不是时间和阅历的问题,我只是喜欢偏甜的口味——要是往常的话黑发人一定会立刻这么平淡的抗议,只是现在这些琐碎的对话比起原先而言更加显得毫无意义。
这并不是因为他轻视这样的闲聊。卷毛的少年从来都不是对话中积极的那方,但却比任何人都深知正是这些片段式的,随心所欲的闲聊才能够带来意想不到的信息和奇妙的友谊——就像他和那些在街上因为各种各样的巧合而相遇,又构筑下坚固羁绊的人们——而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坚信面前的男人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只是现在这种对话发生在披着羊皮的猎人和即将被他处以极刑、正拼死挣扎着试图脱逃的猎物之间,能带来的除了刺入骨髓的讽刺感和寒意外再无其他。
“原来如此。”
所以最后他只是点头,说出这句几乎像是口头禅一样的东西,好让伪装显得更加完善。虽然这在对方面前或许只不过是班门弄斧。
“我还要为明天做准备,就先回房间了。”
黑发的少年转过身,轻轻吐出一口气。他甚至都要为自己的冷静感到惊讶,面对对方的时候他居然真的可以做到像这样隔绝一切多余的情绪,又或者他只是为继续在对方面前扮演平凡的、不起眼的、那个因为父母工作原因借住在熟人家里的高中生“来栖晓”就已竭尽全力、无暇去顾及其他。
他走到楼梯口,才想起来自己按照习惯应该道一声晚安。而说那句话比他之前一切平白的回复都更需要勇气,一瞬间甚至让他产生了就这么无视自己这个疏忽的念头。只是如果逃避是来栖晓性格的构成要素,那么他根本就不可能还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里。
“来栖君。”
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对方比他更加先一步反应。背后传来的脚步声几乎使年轻的怪盗全身都紧绷了起来,那段冰冷的、不带任何情绪的电话录音恰到好处地重新涌入意识的最表层。他尽量平静的回过头,让神色中唯独透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和突然被对方呼唤的意外,而不是更深层的别的东西。
“明智先生?”
他笔直地望向对方,迫使自己的视线与之相交。少年深知功亏一篑之时的破绽会直接毁掉目前为止他与并肩作战的伙伴们苦心构筑起的所有的一切,而他将绝对无法原谅犯下这样错误的自己。
“虽然利用了你们是事实,但是……现在能够阻止冴小姐逮捕你们,能够找到废人化真凶的唯一线索的,就只有你们自己。”
明智把左手放到他的肩上,自上而下注视着他的脸。这种被俯视、被掌控的感觉让一贯对外表毫不在意的来栖晓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再次咒骂起自己的身高,又努力分神不让对方手掌下的肩膀变得僵硬。
“我知道。”
他故意直视着对方点头,眼神中仿佛没有丝毫的迷茫和彷徨,唯独剩下坚定——这是他从那位二十年如一日的街头议员那里学来的技巧——“眼神交流能够提升演讲内容的说服力”,虽然这里被他用来回敬一个足够优秀的骗术师,而对方同时更是一个杰出的谎言的揭穿者。
似乎是为了回敬他,扣在他肩头的手刻意地收紧了。
“抱歉来栖君……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一瞬间,只有这一瞬间,黑发的卷毛少年无法控制自己脸部震惊的表情。它凝固在了他带着稚气,轮廓柔和的脸上——缩小的瞳孔、微张的鼻翼、下意识抿起的双唇——它们生理性地、以极小的幅度颤动着,又在即将尽数喷发的下一刻猛地被拉扯坠落下去,隐藏到他不加修剪的杂乱刘海后面被完全遮盖。
仅仅只是这一个动作就几乎耗费了他的全部精力,而他也从未想过情绪化的巨兽有朝一日可以像它轻松地支配任何其他人一样不断地、疯狂地蚕食他的精神。那些对于自己是否露出破绽的极度的担忧、对于明日即将到来的审判的隐约的恐惧和难以抑制的兴奋、对于他想要守护身边的人们、想要践行自己正义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一瞬间都被年轻的怪盗团团长抛到了脑后。他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在无尽的,污浊的愤怒的漩涡中挣扎着,不断试图去克制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维持原状而不是展开任何擅自的行动。
有那么一瞬间,他眼前出现的幻觉一闪而过,失去母亲的橙发孩子徘徊在孤独的坟墓里渴求着死亡与救赎;温婉的少女在漫天的烟火之下,手机滑落到桌面的一瞬间决堤而出的泪水;卢布朗的阁楼上他蜷缩在毯子里,塞着耳机重复地播放那段断断续续、宣告着他死亡的窃听录音——而对方,那个毫不留情地夺去他珍视之人宝物的刽子手、那个不惜策划一整个圈套以便将所有肮脏的罪行推给他们的阴谋家、那个即将夺走他生命的死敌却仍旧微笑着站在这里,用手亲昵地搭着他的肩,说着这些几乎要让他反胃的、温暖而虚伪的谎言。
所有绝不能出口的质问和指责都一下子反上了舌尖的最前端,烧灼着他的口腔,使年轻的怪盗团头领痛苦难耐的同时,又猛然顿悟一切的解决都是那么的容易。是的,不需要这么盛大的、苦心策划的剧本,不需要赌上他建立起羁绊的人们的未来和性命——只要在这里顺从他的本心,一切就都会结束,而且结束的干净、利落而漂亮。
——那件挺括的西装衬衣会被他揪出乱七八糟的皱痕,他的手会扼住对方的脖子,而对方在他的叫喊里扭曲起来的笑容会倒映出他几乎要喷出火焰的,属于被背叛者的仇视的双眼,但这之后会发生什么并不是他所需要预料的事,他只需要————
背后书包里的生物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活动起来。
柔软的肉垫尽量不发出任何摩擦布料声响,只是安抚似的隔着衣物按压着他的脊背,一下又一下,就像是敲打着摩斯码,给他传递唯独他们彼此才了解的讯息。
晓,有吾辈跟着呢。
他的伙伴是没有办法开口这样安慰他的,也不能这么做。只不过作为嘴硬心软的怪盗团向导最亲密最默契的搭档,他自然能够明白对方的意思,甚至几乎可以在脑中在现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那独特的嗓音和蓝的发亮的双眼。
他们总是在一起。黑色卷发的少年与同样黑色的猫咪。他们早在怪盗团成立之前就已经彼此相识,先是指导与被指导,继而又并肩作战,朝夕相处了一百多个日夜,分开的时间几乎从来没有超过过一个小时。就像是他被混乱、恐惧、绝望这些负面状态侵袭的时候,他的搭档那穿透一切的大嗓门永远可以第一个传进他一团混沌的大脑,即便是在现在这种他几乎要失掉理智的情况下,对方的存在本身也可以让他感受到本能的安慰。
有我跟着呢。
有我们跟着呢。
我并不是一个人。
这并不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战斗。
这个事实让年轻的怪盗团团长逐渐平缓下来,继而又夺回了他失去许久的冷静。
“这不是明智先生的问题。”
再次开口的时候,来栖的声音比他自己预料的要平静得多。
“这是我们自己选择的道路,我也已经做好了为它付出必要代价的准备。“
”仅此而已。”
他再次抬起头,径直迎上对方的目光。那双枣红色的眼睛扫视着他的面孔,并没有带着任何情绪,直白地倒映出少年饱含战意和觉悟的银灰色的双瞳。而即便是再次这样双目相交的时刻,让来栖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也难以读出明智吾郎内心的任何想法。
这点曾一度让年轻的怪盗团团长感到棘手,也曾理所当然地被其转化成想让对方流露出破绽的求胜欲,甚至为他带来乐趣——毕竟没有任何战略意义的逃避从来都不在黑发少年的字典里。只不过当你彻底将对方作为必须要战胜的对手和前进路上最大的障碍,而不是一个人来理解的时候,这类问题足够被衡量为毫无思考价值,微乎其微且无关紧要的那部分。
“……果然,来栖君你真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再次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沉默数秒的棕发的青年以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评论打破了沉静的空气。
“或者我该称呼你为,心之怪盗团的团长阁下?”
“………”
在近一个月内进行的无数次,甚至都让他感到厌烦的辩论、设想、推断、试验和调整当中,就连这句话本身,也曾真的在某一秒划过黑发少年的脑海,因此随之引出的标答也已不加停顿地涌到嘴边。
只是突然间来栖却失去了再这样伪装下去的欲望。
黑发的少年于是轻轻后撤了一小步,像魔宫里躲避敌人的攻击那样轻巧,让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自然地滑落肩头。
“……得到您的夸奖是我的荣幸,明智先生。”
他说着,给了对方一个露齿的笑容——“来栖晓”的脸上绝不会露出,也绝不可能露出的笑容。
“请放心,明日我定会尽我所能。”
矮个少年补上这句,朝面前的青年微微欠了欠身。
而就像他那些以戏弄作为宿敌的侦探为乐的同行们一样,这位总是挂着近乎狂妄的笑容、我行我素到极致的年轻怪盗并没有停顿下来等待对方的反应,只是留给站在原地的青年一个背影,昂首踏上了上行的阶梯。
直到来栖将手放到了自己卧室的门把上,他才听到了对方向他道晚安的声音。它一如往常,几乎与之前的每一天没有任何差异。看来习惯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东西。或者说,它本身就是日常再好不过的象征,有足够被利用的价值。
这么漫不经心地思考着,黑发的少年安抚地拍了拍再次爬上他肩头的搭档,朝面露担忧的对方露出一个安慰的浅笑。
这个时候他再次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些他曾竭力想要忘掉的东西,这些天来它们总是反复纠缠他,与那段断断续续、模模糊糊的录音搅和在一起,在他被计划充斥的大脑得到解放的那一刻就立马趁虚而入——高级寿司店中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谈;室内攀岩场上涂满白粉的手检查他腰上系着的安全绳;卢布朗柔和的灯光下饶有兴致地看起他随手搁在吧台上的书;投镖俱乐部的休息室里冰凉的汽水瓶猝不及防贴上他的脸;学校的文化节上因为那个红彤彤的章鱼小丸子呛得直咳嗽;被电脑屏幕的荧光照亮的伏在书桌前的身影——只是此刻它们已然失去了全部的价值,再不能侵扰到他分毫。年轻的怪盗团团长看着它们,就像看着他从人类欲望的宫殿中盗走的那些瑰丽的宝物,那是擦亮的最后一根烛火中被装点成金色与红色的圣诞树,是废墟前的湖面上倒映着城堡与新月的幻影,是一场早该破灭的、毫无意义的梦境。
而他很庆幸,自己已然清醒。
“晚安,明智先生。”&
黑发的少年以可以被对方听到的音量回应。
而与之前楼梯下那次半途而废的艰难尝试不同,他平稳的字句就像是滑过绸缎一般,豪无障碍地穿过喉咙,轻而易举地逃逸进空气里。
他打开门进入房间,把搭档从包里抱出来放到床上,将脸埋在他柔软的肚子中央。
“晓…………”
对方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用柔软的肉垫碰了碰他的脸。
来栖没有动,只是安静地维持着这个姿势。远胜于吊灯和回廊的扶手之间的飞跃、潜行到阴影身后猛地撕下对方面具的瞬间、与决行日的魔宫深处主人的对峙,前所未有的高昂战意慢慢地流遍他的身体。
作为怪盗,还有什么比这更加成为值得他的荣耀的呢?
他将成功欺骗作为宿敌的名侦探。
他将从死神那里盗回自己的未来。
“……莫纳。”
“我们一定会赢的。”
黑色卷发的少年小声地说,将头抬起来,对上他的搭档那双蓝色的,明亮的眼睛。
我们一定会赢的。
我一定会活下来,活着回来,并且亲手撕下你的面具。等到那时——
让我看看你的正体吧。
明智吾郎。
怪盗团的向导看着面前的人,看着他的团长,他朝夕相处的、最信赖的搭档。那双他所喜欢的,银灰色的眸中燃烧着火焰——摩尔加纳看到过这火焰很多次,在团里的每一个成员痛苦地嚎叫着、挣扎着、最终猛地撕下面具的那一瞬间,他们的眼里都曾燃烧着相似的东西。
于是他只是直起身体,用自己的头抵上少年的头,正如同他们每一次的作战前夜都会悄悄做的那样。
“啊啊,这是当然的。你可是吾辈看好的男人啊。”
蔚蓝色对上银灰色。摩尔加纳的眼里倒映着对方的身影,那嘴角随着他的话语,逐渐提起他最为熟悉的弧度。他感受到自己的嘴角也开始上扬,在对方的眼里,那也一定是他最为熟悉的弧度。
“让我们放手大干一场吧,JOKER。”
他笑着,学着对方的样子缓缓合上了眼睛。
P5同人。全员向。魔法学校AU。
设定见SCENE1。
本章登场人物:苦劳主人公、天鹅绒双子、春
注意避雷。
Scene 3 圣诞节的准备工作
&春曾经在很多意料之外的地方碰到过自己的这位学弟,诸如宿舍休息室作为密道的壁炉后边、禁林的边缘、学校魁地奇看台上两个金发格兰芬多的身边又或是城堡某个塔尖的顶端。甚至是云集了魔法部高层和各大贵族家庭的隆重宴席上,他也似乎是喝了增龄水的样子,作为所谓的“新任私人助理”挂着笑容同长鼻的老人一起周旋在一堆宾客之间。只是她从来没有想到,在对角巷这种再普通不过的地方偶遇后辈也能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惊讶。
“来栖……同学?”
顺着古灵阁门前的人流向前移动的年轻男巫听到她的呼唤,停下了脚步。
“……贵安,奥村学姐。”
向她鞠了一躬以示问候的来栖似乎仍维持着一张毫无波澜的面孔。这位看上去毫不起眼,带着大框的黑色眼镜,在假日里还一丝不苟地穿着校服长袍、系着银色和绿色交织的蛇纹学院围巾的学生,如果除去那对被他托举起来,亲昵地攀着他肩膀的金发金眸的双胞胎小女孩,简直是丢进人群中就再也无法找到的存在。当然,以一个漂浮咒微微悬空于三人身后的七八个色彩鲜艳的大型礼品袋也稍稍有点显眼就是了。
“是奥村春哪。”
“卡洛莉奴,你太失礼了。应该是每次来都会给我们糖吃的奥村小姐才对。”
还没等春对学弟的问候加以回应,这两个坐在对方臂弯里的小女孩就已经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了。
“……卡洛莉奴……?”
准确地抓住了这个名字,春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卡洛莉奴不是……”
“什么呀,连我们的名字都记不得了吗?”
盘起淡金色的头发,被称作卡洛莉奴的小女孩不满地抿起了嘴。
“我叫卡洛莉奴。这家伙是琼斯缇奴。如果没记住的话就好好地印到脑子里去啦!”
另一边,将淡金色的长发梳成麻花辫,语气沉稳的另一个少女琼斯蒂奴皱起了眉头。
“太失礼了卡洛莉奴。而且,你怎么可以自报家门呢?来栖晓刚刚才关照过我们……”
“……才、才没有听到呢那种事情!!凭什么这个逃犯说什么,我就一定要照做不可啊?”
自知失言又不愿意承认的卡洛莉奴一下子涨红了脸,刷的从年轻人的臂弯里跳了下来,跑到他的身后去了。
沉默着听完了两人的吵闹,在春的印象里第一次流露出非常明显的困扰表情,来栖晓扶着额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聪明如春,这个时候已经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
“真的是,琼斯缇奴和卡洛莉奴吧。”微笑着弯下腰,她望向不知为何也随着姐妹躲到来栖身后去,抓着他袍子下摆探出一个头盯着她的琼斯缇奴,又看了看另一边摆出同样动作的卡洛莉奴。
“抱歉哦,我并不是忘记了你们的名字。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被吓了一跳呢。凤凰竟然可以变成人的姿态什么的……”
“哼,虽然是大小姐,知道的还不少嘛!”
似乎对此感到有点得意的卡洛莉奴高傲地挺起了胸脯。
“别的族群的凤凰,可从来没可能做到像我们一样完美地幻化出人形。”
“卡洛莉奴,明明刚开始的时候老是忘记尾巴。”
“唔!!你、你不也是。一开始翅膀都变不成手呢。”
“那只是第一次的失误而已。”
还没交谈几句,两个小女孩又吵到了一起。
带着无奈的笑容注视了她们一会儿,春将注意力重新移回了自己的学弟身上。
“说起来,来栖同学这是在……”
“如您所见,帮助暂时缺席的伊戈尔先生照看孩子罢了。”
黑发的年轻巫师随意地说着,侧身示意了一下身后漂浮一堆的购物袋。属于丽痕书店的巨大牛皮纸袋和来自脱凡成衣店的大型服装袋显得尤为显眼。一只巨大的棕色玩具熊则从某个标着蹦跳嬉闹魔法笑话商店的浅紫色袋子中露出一角。
虽然语气上显得有几分埋怨,但他的脸上倒没有浮现出任何不满的表情。
“是这样啊……”
沉思了片刻,春小声地向一旁恭敬守候着的年长巫师吩咐了几句。得到对方的鞠躬作为回应,她回过头来望向两个金发的小女孩。
“正好,下午茶的时间快到了呢。卡洛莉奴和琼斯缇奴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下午茶?”
“安排?”
两个小女孩重复着不同的词汇,一左一右地歪了下脑袋。
“其实呢,我接下来要去视察我家公司在对角巷开设的食品商店“蜂蜜公爵”。难得有机会,一起去那里喝下午茶怎么样?会有尚未上市的点心的试吃哦?”
“蜂蜜公爵?!”
两个小女孩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这还用说吗,当然要去!!”
“非常感谢您的邀请,奥村小姐。”
“那来栖同学呢?”
春将视线投向后辈,意外地发现他似乎也因为“蜂蜜公爵”这四个字陷入了动摇。
“给您添麻烦了,奥村学姐。”
望着最终屈服,垮下肩膀点了点头的黑发巫师,春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P5魔法学校PARO架空AU
设定和注意事项见SCENE1。
本章登场人物:苦劳主人公、天鹅绒双子、真、春
注意避雷。
“那么,今天要进行的就是最后一个步骤了。”
抖了抖翅膀,全身覆盖着墨色羽翼的大鸟转向对面两个浅金色的小个子同伴。
“与阿尼马格斯相似,在头脑中描绘的形象越清晰详细,成功的可能性也就越大。请务必牢记这一点。”
得到两只金色凤凰的点头作为回应,从校长室接客的皮质沙发上振翅飞起,有着卷翘尾羽的黑鸟轻柔地降落到一旁铺着法兰绒的地毯上。微微仰起头,他闭上眼睛,双翼完全展开的躯干上开始漏出奇异的光芒。
连忙学着黑鸟的样子,两只浅金色的凤凰也闭上眼睛张开了她们的翅膀。双翼上覆满的羽毛逐层掉落,显露出光滑的人类手臂的模样;修长尖利的爪子则缓慢地幻化为穿在脚上的短皮靴。
等到光芒完全散尽的时候,出现在万圣节前夜晚的这间校长室里的,已经变成了三个完全是人类外貌的生物。
“成、成功了!”
瞪大了眼睛检视着自己的双手和身体,身着黑色长袍,盘起一头长发的金发金眼的小女孩高兴地嚷了起来。
“看上去好像是如此呢。”
另一个以音调相仿,但更加慎重些的语气回答。几乎与前者长相一模一样的她轻轻调整了一下腰间和脖子上系着的宝蓝色蝴蝶结缎带,将淡金色的长麻花辫拨到脑后。
“确实,按照第一次来说已经做得很好了,卡洛莉奴,琼斯缇奴。”
在场的第三个人,也就是站在地毯上,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有着一头黑色卷发的来栖晓点了点头作为评价,又指了指少女们的身后。
“只不过……尾巴还是忘记了。”
以几乎相同的速度回头,双子身后微微摇动的淡金色尾羽高兴地向主人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虽说没有达到完全变化,尤其是“竟然输给了这种阿兹卡班来的逃犯(卡洛莉奴语)”的事实多少让两个小姑娘感到有些沮丧,不过用崭新的身体探索周遭的新奇感很快就让她们把这些抛到了脑后。
“这样就能赶上参加今年的万圣节活动了吧。”
看上去也松了口气,望着两个在房间里兜兜转转的女孩子,喝起侍客用茶水的来栖向后靠到沙发靠背上。
“什……为、为什么会!!”
露出笑容的黑发斯莱特林并没有回答。
“……再、再说了!我们可是让你教我们完全化为人形的方法!现在不是还没成功吗!你作、作为老师实在是不合格的很哪!”
“尾羽,如果要完全藏起来的话似乎是不可能的。”
“这点两位不必担心,今晚的练习可不止这一次。”
半开玩笑地安抚着两位少女,又撕开点心盒里一包蜂蜜公爵的来栖扔了一块裹满糖浆的饼干在嘴里。
“今天你们大可以练到满意为止,反正我明天……”
“哼,说什么呢你这逃犯,是脑袋终于坏掉了吗?”
毫不客气地坐到黑发斯莱特林的大腿上,盘起金发的卡洛莉奴伸出手粗鲁地蹂躏起他的头发。
“明天早上你当然也得和我们一起——这可是你难得的回报主人收留你恩情的机会啊。”
“……什么?”
这回轮到黑发的斯莱特林不解了。
“主人有事出去的当下,我们可以拜托的就只有你了。请务必答应我们的请求。”
坐在他另一侧的大腿上晃动着双脚,麻花辫的琼斯缇奴一脸的认真。
叹了口气,驱赶了在头顶肆虐的小手,来栖一脸无奈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先不管我同不同意,你们说的到底是……”
对视一眼的双子用默契的,唱歌般的对答打断了他的话。
“我们想去古灵阁。”
“还有丽痕书店。”
“那个长胡子的冷饮店。”
“神奇动物园。”
“博金博克魔法店。”
“蜂蜜公爵的糖果店也是不可错过的名店,主人的导览册上这么写。”
“对了对了,还有那家卖乱七八糟的小东西的那家……嬉闹蹦跳魔法商店!”
“是蹦跳嬉闹魔法商店。你记错了卡洛莉奴。”
“才、才不是!!我看到的就是嬉闹蹦跳!!”
“是蹦跳嬉闹。”
“嬉闹蹦跳!!”
终于切实地体会到了长鼻老人的痛苦,刚想开口把自己从这种幼稚的争吵里解救出来的来栖,却因为门口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而僵直了身体。
“晚上好校长先生。院长拜托我们递交学院的定期情况汇报,能麻烦您开一下门吗?”
从厚重的石制大门后传来的年轻女性甜美礼貌的声音,确实是黑发的斯莱特林记忆中,属于他的级长奥村春的声音。
对于出生贵族家庭的奥村春来说,能留在自己的学校度过节日,是非常令她羡慕的一件事。圣诞节也好、感恩节也罢、就连万圣节这种她本来提不起兴趣来的小节日,如果能够和同龄人们一起,在丰盛的晚餐、舞会和时下流行的社交游戏中度过,也会是很有乐趣的吧。为了节日被装饰一新的餐厅、与平时不同的特别菜肴、在各个学院的餐桌上传递的果子酒,还有被烛火照的发亮的、学生们兴奋地高声谈笑的面孔。每当节日来临之际,就会时不时在脑海中漫无边际地想象这些场景的春,却从来都不曾说出口过。
我想留在校内过节。
这样的话,她从来都不会说出口,也不能说出口。
如果校内没有其他工作,在她万圣节假期正式开始的第一时间,以镶金家徽装饰的马车就会静静地等候在最靠近教室的草坪上。她会在同伴们一如既往的羡艳和惊叹里登上马车,一如既往被围上来的女仆们伺候着洗浴梳妆并换上缀满珠宝的华美长裙,一如既往以最严苛、最完备的礼节向父母请安,然后一如既往地作为光彩照人的奥村家族的大小姐、作为父母炫耀的资本、谈判的筹码和巴结讨好要人的工具,在一个又一个觥筹交错的宴席上旋转于无数她记不清样貌,又挂着同样微笑的面孔之间。
春比谁都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但她的教养、身份和血脉注定了她无法反抗,甚至无法拒绝它的存在。她无法想象倘若有天,放下贵族这一头衔的自己会迎接父母怎样失望鄙夷的眼神,她现在的生活又会因此而发生多么巨大的变化。这是她恐惧着、害怕着,无论如何也无法迈出的一步。
但即便如此,像现在这样,哪怕是因为被院长委托专程去校长室跑腿之类无聊的事而不得不在学校里多逗留一会儿,对于春而言,也是一个可以逃离那些宴会、逃离那种生活、逃离自己宿命的宝贵的瞬间。
“春,真的没关系吗?你还有很多事要忙吧?实在不行的话我帮你……”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急忙打断了身旁棕发女生的话,春这样脱口而出后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言。
“抱歉,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我不想因为这种小事还麻烦真你……”
“没事。我并没有介意。”
就这样,话题中断的两人陷入了沉默。
新岛真——这位与春同级的拉文克劳级长,出生于父母都是麻瓜的家庭。对于属于血统主义至上的斯莱特林的春来说,真是她交的第一个,也几乎是唯一一个无关身份、也无关地位的朋友。
但是即便是从一年级开始就彼此认识,春也从未有机会和她吐露过真心话。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随着她和真都成为了级长,自己家族的地位也日趋提高之后,能和真碰面的机会更是越发少了起来。像现在这样,甚至还没讲几句话,自己就已经明显地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隔阂。
沉默着爬上通往校长室的长长石梯,报上来访目的后校长室的门就自动向内开启。推开门的两人小心翼翼地迈入房间内,红木书桌后的高椅背里却并没有坐着长鼻老人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浮现在空中,用微微发光的宝石蓝色书写的几行花式字体。
“有事外出、将资料放到桌子上就可以了是吗……”
轻轻复述了书写的内容,将视线落到房间尽头的真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在两人都已熟悉的,书桌右边专供凤凰栖息的横木上正上演着一幕奇妙的景象。
站在横木中央的是一只如墨一般色泽乌黑的大鸟,比同伴更长的尾羽微微带着卷,一副柔顺的姿态在空气中微微摇晃着。而它身旁这个横木原先的主人——有着浅金色羽毛的双子凤凰——则勉强地站在横木的边缘,一左一右地挨着大鸟的躯体,同他挤成一团。
这样奇妙的场景让春和真都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而仿佛是感受到了她们的注视,三只,不,应该说是横木左右两只体型较小的双子凤凰突然开始冲着当中的大鸟鸣叫了起来。一边鸣叫,其中的一只还伸出喙啄食大鸟头上翘起的羽毛。而尽管黑鸟似乎是在顾虑狭窄的横木,并没有展露出攻击意图只是温顺地躲闪着,吵闹起来的凤凰们却开始情不自禁地拍打翅膀,横木也因此而猛烈地摇动起来。
“啊!当心!!”
&因猝不及防的晃动而无法保持平衡的鸟儿们让春担忧地向前跨了一步。而比她的反应更快,站在横木中央的黑色大鸟则微微蹬离了横木,迅速展开巨大的翅膀一左一右地护住两个摇摇晃晃的同伴。被微微合拢的双翼驱赶着往横木的内侧移动,两只重新掌握平衡的小凤凰不得不牢牢地紧贴大鸟的躯体,老老实实地蹲了下来。
仿佛人一般松了口气,中央的黑色大鸟抖了抖翅膀合上了眼睛。
注视着三只鸟互动的两个女孩儿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这只黑色的是新来的吧,真?”
走近横木,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罐的春将里面亮晶晶的糖往手心里倒了几颗,递到三只鸟的面前。
“嗯,前几周来的时候还没有见到过。”
注视着两边欢快地叼走糖果的小凤凰们,真翘起了嘴角。
黑色的大鸟看起来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弯下了头。但出乎春的意料之外,它并没有拿走糖果,而是轻轻用喙蹭了一下她的手指前端,就把头缩了回去。
就像是宴会上被求舞的舞伴轻吻指尖一样。这样的想法让春一下子凝固住了。
“还真是绅士啊你……”
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语气里的苦涩,春伸出手摸了摸黑鸟手感柔顺的羽毛。对方似乎并没有对春的形容提出异议的意思,温顺地接受她的抚摸。
“下次有机会的话,向校长先生打听一下这孩子的名字就好了……”
“是啊。虽然没有卡洛莉奴和琼斯蒂奴那样亮丽的羽毛,但它也长得非常漂亮呢。”学着同伴的样子抚摸了几下横木上的黑色大鸟,真想了想又更正了自己的话。
“或者,应该说是帅气?”
“帅气……真也觉得它是男孩子?”
“嗯。因为,从体型上来看就……”
仿佛是听懂了两人的话,两只金色的凤凰又开始喧闹了起来,似乎是为了什么而感到很不满的样子。而被同伴用尖尖的小嘴将胸口绒毛扯的乱七八糟的黑色大鸟终于忍无可忍地扇动翅膀飞了起来,降落在接客的茶几上。踱着鸟类特有的优雅步子来到打开的包装袋前,它伸出头轻捷地衔出一块饼干啄食起来。只是它金色的同伴们似乎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它,而是紧跟着一同落到桌面上,抢夺它嘴里衔着的那块蜂蜜公爵的饼干。
“好了好了,别抢了。这里不是还有很多吗。”
微笑着打圆场,春将桌子上的饼干袋拾了起来,用手取出两块递给叽叽喳喳的小凤凰们。可它们只是看了一眼,就仿佛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又扭过头去继续抢夺同伴嘴里的点心。
真翘起嘴角摇了摇头。
看了两人一眼,银灰色的眼眸中似乎透着无奈的黑鸟张开嘴放弃了饼干。任由双子胜利地鸣叫着分享它们的胜利品,它跳到一旁的陶瓷杯碟上,垂头喝起了杯中的红茶。
P5同人,全员向。魔法学校AU
本章无CP。不涉及剧透。
以后大概每章都会以片段的形式进行,以便随时弃坑。
一大堆私设有。
主角借用了官方漫画名来栖晓。
本来是发售前写的东西,没想到性格方面意外奶的还挺准。正好看到LOFTER上Platon Hole太太也开了超有趣的霍格沃兹PARO的脑洞,改了一下一起来凑个热闹。
本章登场本篇人物:玛丽苏主人公、龙司、杏
注意避雷。
SCENE 1 坩埚的受难日
坂本龙司生平最讨厌的事唯二。一是和斯莱特林的那帮毒蛇们处在同一屋檐下,二是上魔药课。但是残酷的事实是,无论他怎么向梅林请求,今天也依旧如同以往的每个周二一样,两者相互重叠长达四个小时。
而更糟糕的是,今天他不仅得被迫和那些阴阳怪气的家伙在同一个屋檐下上他最最最不喜欢的课,还非常不幸地被和其中的一员,一个一头黑色卷发,长相阴沉的眼镜男分进同一个制作魔药的小组。
“那个邋里邋遢的教授是睡糊涂了吗?竟然把我们和斯莱特林的那些家伙分在一起啊……”
从椅子底下狠踹了这么嘟嘟囔囔的龙司一脚,有着淡金色长发的少女高卷杏,小心翼翼地抬头扫了一眼一旁托着腮垂头看书的同级学生。
还好,对方好像没有听到一般,毫无要与龙司争执的意思。
“龙司你声音不能小一点吗!”
粗暴地将手里的牛黄剁下一大块扔进锅里,压低嗓音的杏瞪了缩起脖子的龙司一眼。
“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到时候吵起来了,扣分的也只会是我们这边而已。而且那个……好像是新来的转学生,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冒犯过我们吧?”
“切,管他什么新来不新来的……斯莱特林不都……”
“咕噜咕噜……”
面前坩埚中渐响的噪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按照教材上所说,原本应该是一片清澈的锅中液体不知从何时起,正不断地翻滚出深褐色的泡沫。而伴随着一股难以忍受的刺鼻臭味,在两人惊恐的注视里这种怪异的煮沸声越来越大,甚至都引来了邻座好几桌的注意力。
“喂、喂、你、你到底往里面加了什么啊杏!!”
龙司倒抽了一口冷气,结结巴巴地指责身边的同伴。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可是按照教材在做的啊!!”
“别开玩笑了,上次炸锅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回答我的好不好!”
“哈?那你自己呢?上上次把水仙根粉的量小数点都看错一位的又是谁啊!”
“那又不是我的错,还不是你拼命催我……”
“本来就是你应该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吧?怎么还怪到我头上来了!”
恼羞成怒地回应对方,少女向后退了一步,从袖子里抽出自己的魔杖。
“不、不管怎么样先……盔、盔甲……”
“盔甲护身。”
相比龙司略低一些的另一个男音突然插了进来。从两人右侧的某个方向迸发出的光芒在金发的少年少女与摆放坩埚的实验桌之间竖起了一道看不见的透明的屏障。
“布芙达因。”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伴随着依旧以平稳声音念出的咒语,从同一方向喷射出的另一股光束席卷了桌面上仍在吐着泡的危险物品。冰块凝结的刺耳声响瞬间压制住咕噜咕噜的煮沸声,等到刺目光芒散尽的时候,实验桌上被透明的块状物体整个包裹的坩埚已经回归了原本的平静。
………………
“Bravo!!”
一片沉寂里,最先从这场被阻止的灾难中反应过来的魔药学教授率先鼓起了掌。一阵礼节性的、稀稀拉拉的掌声过后,他带着满脸笑容望向将魔杖收回袖子里,温顺地站立在杏和龙司身旁的黑发学生。
“先用盔甲护身防止爆炸可能造成的伤害,再用漂亮的高级元素系咒语冻结爆炸源。很不错的应变能力,这位……”
略带疑惑地来回扫视了几遍他的面孔,教授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就是伊戈尔先生所说的那个转学生!记得名字确实是叫来、来西……”
“是来栖晓,教授。”
“啊,对。来栖晓。天,这名字可真拗口。”
摇了摇头,他转身走回了讲台上。
“不管怎么说,介于来栖先生出色的表现,避免了某位先生和某位小姐”被他提及的龙司和杏瑟缩了一下:“再次、因为自己的莽撞造成更大的伤害,斯莱特林加十分。相对的,格兰芬多则扣五分。”
斯莱特林们仿佛预先排演过,挂着嘲讽的笑容又一次统一而响亮地鼓起了掌。而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则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谢谢您,教授。”
出乎龙司和杏的预料,这位刚刚因为帮助自己的宿敌而大出风头,为学院挣得荣誉的黑发斯莱特林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出任何洋洋得意的笑容。礼貌地朝教授鞠了一躬,他仍带着一脸平静,甚至可以说隐约有些迷惑的表情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喂!!就算你帮了我们,可不要以为……”
在椅子下恶狠狠地踢了一下对方小腿,杏没有去理会以痛苦狰狞的表情俯下身去的龙司,摆起笑容和来栖搭话。
“那个……刚才谢谢你了。”
“没事。”
低头快速地翻阅着教科书的黑发人顿了一顿,转头看向她。
“比起这个,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哪一种魔药?”
“哪、哪一种魔药?!”
不仅是杏,就连骂骂咧咧地阵亡在实验桌上的龙司都挺起了腰板,瞪大了眼睛注视着面前的人。
“我说你、你刚才、难、难道不是在听课?!”
“我从上课开始五分钟不到就睡着了,直到你们的坩埚快爆炸的时候才醒的。”
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有着一副优等生般端正面孔的青年这样回答。
“福灵剂?那个教授让你们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上花四个小时?”
结果,虽然来栖以这样令杏和龙司目瞪口呆的、丝毫没有斯莱特林优雅的埋怨毫不留情地表达了对课程内容的不满,他还是不由分说从他们手中接过掌管坩埚的大权。
竟然在魔药课上给一个斯莱特林打下手!这简直是格兰芬多的耻辱!
尽管如果这样想的话两人心里就会多少有些疙瘩,但是对方平淡如常的态度倒是将其冲淡了不少。既没有在切块啦称重啦这类材料准备上刁难两人,也没有任何言语上嘲讽攻击的黑发斯莱特林,只是挽高了魔法袍的袖子专注于锅中的液体,偶尔报出指令、或是下一个需要的原料名称和相关数据。
时间在两人间或的斗嘴里过的飞快。而等到有濑将锅中呈现完美金黄色的液体倾倒进试剂瓶中的时候,就连龙司也禁不住屏住了呼吸。发出淡淡亮黄色的试剂在瓶中微微地摇晃着,与玻璃瓶壁交互反射出奇妙的色泽,呈现出一副美妙的图景。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一组成功递交了药剂。环视周围,知晓这个事实的两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笑了起来。虽然早在这堂课开始时就知道最先提交作业的人可以得到一小瓶福灵剂作为奖励,但对自己魔药水平心知肚明的两人本来是丝毫不抱希望的。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
还没等龙司把话说完,来栖就伸出一只手阻止他。
“就算你上交了,教授也只会给你一小瓶吧,那样不是很浪费吗?”
拿过案板掂量了一下桌子上剩余的材料,黑发的青年拿起银质小刀在指间转了一圈,草草地削起两块手掌大的乌头。
“明明锅里还有这么多。”
“可……”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龙司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这可是……”
“违反规定的?但是我确实记得格兰芬多的特质是‘喜爱冒险’……你们是觉得突破校规之类的不属于冒险的一部分?”
即便语调里似乎丝毫没有讽刺的意思,从一个斯莱特林嘴里听到这种话还是有简直堪比惊悚片的效果。然而比起面面相觑的两人,黑发的转学生只是漫不经心地继续着手里的工作。在他苍白而灵巧的手指间翻转的乌头,不一会儿就被雕成了两个拇指一半大小的瓶子模样。
&从袖口抖出魔杖,来栖轻轻敲击了一下并排列在桌子上的两块乌头。植物的纹理皱缩着向后退去的乌头表面,逐渐显露出玻璃瓶光滑的外壁。
“变形术!”
半是惊讶半是兴奋,杏低声叫了起来。
“只是初级的变形而已、这学期的课本里不是有吗?”
“不不,这学期才刚刚开始吧?我们才学了几堂课……现在顶多也就能把粗针变细的程度而已。到底以前是在什么地方学习魔法的啊你这家伙?!”
挠了挠头,龙司叹了口气。
“啊啊,明天变形课肯定也……今年斯莱特林竟然会有你这种怪物在,我们要怎么……不对!果然是得靠魁地奇吗?!魁地奇!!”
望着莫名地燃烧了起来,转过身去一个人一脸兴奋地开始念叨起什么的友人,杏无奈地扶着额头。
“抱歉。龙司的魁地奇病又犯了。这家伙一直是这个样子的啦。”
她看着黑发的转学生倾倒液体,塞上瓶塞,再把两个小小的玻璃瓶放回到桌面上。
“不过……你还真是不像个斯莱特林啊。那个雪人形状的奇怪帽子,到底是怎么想才会把你分到那群心高气傲的贵族里去的呀。”
“我也想知道。”
耸了耸肩,莱栖拿起了桌子上的作业。
“瓶子的事,可别暴露了。”
而还没等两人来得及回答,他便高高举起了手。
“教授,我们小组的福灵剂已经完成了。可以请您过目吗?”
杏愣愣地望着双手捧着试剂瓶快步走向讲台,一脸认真的表情和老师进行亲切交谈的来栖,最后摇了摇头。
Persona5 同人。
有到终盘为止的全部剧透,慎入。
有到终盘为止的全部剧透,慎入。
有到终盘为止的全部剧透,慎入。
*醒目*避雷说明*醒目*:
纯暴走妄想文。非常、极其、以及特别的扯淡。
只有跳跃式的随心所欲片段。不晓得会不会继续补足。
作者文笔难以直视。
【】存活if。
大概还有未来if。
主要角色为男主角和【】。
搞不清楚是不是CP向。总之纯清水。
两个人的关系非常纠葛。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个放飞同人还要这么伤害自己。
【】的性格参考了最终战,然而OOC的飞起。因为我也不晓得【】到底在想些什么。
为了方便剧情发展的一些游戏本篇没有涉及或者与本篇有出入的迷之私设(包括魔宫的形成条件、认知存在、THIRD EYE的副作用、【】也是WILD大家族的一员等)。
男主角名字借用官方漫画名莱栖晓,但是是自家男主。一个同样脑子里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大胆不敌的KY东京扛把子。
注意避雷。不能接受的请及时右上角,谢谢。
心灵脆弱拒绝掐架。
一句话剧情概括:
圣诞夜之后情人节之前在【】里继续做扛把子的莱栖晓突然被扯进了某个魔宫,意外地捡到了【】,并与【】一起从魔宫里逃出来以及之后的童话故事。
SCENE 1 合作
“PERSONA!”
伴随着青岚的火焰,紧跟在这声呼唤之后浮现于空气中的金发女子将柔和的绿光投注到蜷缩成一团的莱栖晓的身上。腹部被撕裂开、不断渗出鲜血的伤口在眨眼间就愈合如初,莱栖原本拼命压抑着痛苦的呼吸也逐渐平缓下来。
慢慢睁开眼睛,仿佛早已非常习惯被从这种濒临死亡的痛苦中拉回来一般,黑色卷发的青年只是停滞了几秒,就摸索着从木制的地板上支起了身体。
“……多谢。”
“……”没有得到对面回答的他毫不在意地换成盘腿坐的姿势。检查了一下自己刚才还因猛烈的攻击而变得破烂不堪,现在却已经恢复原状的黑色风衣外套和内衬,莱栖习惯性地拉扯了一下自己鲜红的手套。
“没想到PALACE受到的伤害居然会直接以肉体伤害的方式实现。明智以前遇到过这种……”
“你是笨蛋吗?”
仿佛是故意为了让他听到一般地再次咒骂了一声,摘下黑色盔甲覆盖的头套,露出一头柔软棕发的明智吾郎用深红色的眼睛扫了一眼注视着他的人。
“我说,你是笨蛋吗?突然开枪射杀认知存在的自己引起魔宫主人的警戒这种事情,就连SKULL那种脑子都不会……”
明智自知失言般地猛地停下了话头。不过对方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这一点。以令人惊叹的灵巧在指尖把玩起自己的银白色面具,莱栖的语气像几个月前在咖啡店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时那样淡然。
“因为我讨厌那样的自己。”“……哈?”
“‘别开玩笑了你这个冒牌货,我才不可能这么想’……一瞬间这样想着,还没等理智反映过来就已经开枪了。”
本来勉强算是挺有说服力的理由,甚至会让明智惊讶一下看上去冷静沉着到令人火大的对方也会有这么冲动的时候。但经过莱栖毫无起伏的棒读,倒让人更怀疑起这是不是他临时从翻看的哪本小说里借来的桥段。
“而且不管怎么说也被看作RIVAL了,就算有警戒也已经开场就是最高级别了吧。更何况我并不觉得自己能够杀死得了他。只要主人在的话,这样的认知存在想要多少都可以……”
“不愧是怪盗先生。”
突兀地插进来,方才出现过、比莱栖本人温和柔软一些的另一个“莱栖晓”的声音让本来还坐在地上的两人立刻摆出了战斗姿势。
“……你来这里干什么。”
代替只是警戒地注视着对方,紧绷着脸的明智,黑发的怪盗用比平常更加冷淡的声音向面前环着膝坐在化妆室的大型梳妆台上的另一个自己抛出了问题。
“我?我是代替吾郎来给怪盗先生下战书的。”
如同本尊那样轻快地打了个响指,凭空出现在三人之间的纸片以近乎狠戾的速度直直地劈向黑发人的脸。而明显对此早有准备,飞快地扬起手挡在脸前接下足够被称为凶器的银白色邀请卡,莱栖维持着波澜不惊的表情垂下了手腕。
似乎为了没有看到对方的慌乱而感到遗憾似的,认知存在的莱栖晓则微微耸了耸肩。
“虽然就凭您想胜过我的朋友不过是白费功夫,但为了能让吾郎久违地多点乐趣,姑且还是请您好好准备一下为好。”
从梳妆台上跳了下来,走到化妆室门口的认知莱栖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回过了头。
“对了怪盗先生,也为了您和吾郎的游戏能持续的稍稍久一点,请允许我给您一个提示。我奉劝您最好还是一个人行动为妙,毕竟您身旁的那个满手鲜血满嘴谎话的肮脏家伙注定会背叛您,就像他一直以来不停地在做的那样。——您不是也已经尝过了吗?被他背叛、被殴打拷问、甚至差点要死在他手里的滋味?”
一边说着,认知莱栖沉下脸,以扭曲的、莱栖晓自己都感到惊讶的阴冷而刺骨的眼神瞥了明智一眼。
“那么怪盗先生,期待与您的再次会面。”
没有理会呆楞在那里的两个人,这么说着的认知莱栖突然恢复了原来平静的表情,拉开门径直走出了房间。
几乎沉默了有两三分钟的时间,黑发的怪盗才终于打破了这间不合格的SAFE ROOM里沉闷的空气。
“明智。”“……什么?”
“我都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露出这种表情。你的影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而你的幽默感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合时宜,而且非常差劲。”“是吗?我本来就没有在开玩笑就是了。”
“我说,莱栖晓。”
“刚才他给你那张卡片,把那个给我。反正上面也不会直白地写着你看得懂的提示吧。”
考虑了片刻,莱栖顺从地把手里银白色的卡片递给了旁边的人。而把它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的明智则扶着额头,露出了一个说不清是嘲弄还是苦涩的表情。
“有头绪了?”
“当然。”
“那么明智,来做交易吧。”
侧过身体,平静地直视着微微瞪大的深红色双眸,莱栖晓露出了夜晚的招牌笑容。
“到脱出你的魔宫为止的合作。”
SCENE 2 英雄
这里与迄今为止明智去过的所有魔宫都截然不同。
关于这点他曾经和莱栖交换过意见,而对方也与他持有同样的看法。在这座出口被完全封闭、与外界孤立隔绝的歌剧院里,无论是直接以肉体损伤的方式呈现的伤害、被人刻意改动过的错误地图、完全随机性的安全屋传送、少到可怜的补给还是与场地内容物联动如同推理游戏一般的繁杂机关,都在明确地向两人叫嚣着它远超同类的危险性。这让本想尽量规避战斗快速潜行向深处前进的两人迫于无奈放慢脚步,转而选择更加稳固保守的攻略方式。
虽然出于自尊谁也没有主动提起这一点就是了。
明智自己所不愿意承认的是,这场处于情势所迫的短暂合作让他再次看清了那张永远挂着近乎狂妄的笑脸,在魔宫里似乎掌握着一切,作为怪盗团团长和“王牌”的JOKER假面背后的东西——决断力、关键时刻的果敢、敏锐的洞察、出人意料的细致、跳脱却总能够一下子击中核心的思维、近乎于自我牺牲的强烈责任感——所有这些所谓领袖气质的无聊的东西、一个住在破旧的阁楼里,因为前科而被从家乡赶出来的垃圾决不应该拥有的东西、身为曾经的“完美的名侦探”的他所没有的东西。
这种无论如何也无法被掩盖的劣等感和对方无意识间那些属于“LEADER”的令人火大的体贴就像一根卡在他喉咙里的鱼刺。而偏偏为了不被异常敏锐的那家伙察觉,他表面上还得尽量装出一副与他相安无事的样子。
“这是……‘S’?”
强行中断自己的思绪,明智抬起头,望向对方手中那张印着花体英文字母的透明玻璃卡。
“啊啊。果然,与我推想的一样。”
“?”“收集到的卡片组合成的单词——Slaughter。S再加上laughter。杀戮的意思。”
“加上一个字母表达的意思就截然相反了,很可笑吧?”
他从坐着的沙发上站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
“这样所有的要件就凑齐了。回去让这场无聊的单元剧落幕吧,J……”
猝不及防,背后漏出的一声呜咽让他猛地回过了头。单膝跪在地上,前几秒钟还在平静地与他对话的黑发青年此刻正用单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右眼。从莱栖僵化在痛苦和震惊中的表情来看,这份突如其来的灾难显然也是他所没有料到的。
快步走到对方的面前,直到伸出的手都要碰到黑发人的时候明智才反应过来,触电般地把它缩了回去。而青年也像要躲开本应该降临的触碰般猛地向后缩起身体,挣扎着摇晃地站了起来。
“没、没事……只是没想到THIRD EYE的副作用会……”
说着明智并不能理解的话,他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手掌仍然抵在自己的右眼上。
“抱、歉,……我需要几分钟时间。”
“……无所谓,反正急着离开这里的不是我。”沉默了一会儿这么回答,耸了耸肩的明智靠上身后贴着暗色壁纸的墙。强迫自己将视线从仍捂着右眼,垂头跌坐回地上的莱栖身上移开,他转眼望向已经被对方粗暴的踢技完全破坏的红外线机关。
毫无意义的行为,简直像小孩子一样。他回忆起夺下玻璃卡后的对方快准狠到令他惊讶的一脚——明显是惯犯——想必他在先前的那些地方也是这副为所欲为的样子。对于明智来说,一直以来依靠各种改变现实认知的手段在魔宫里基本都是畅行无阻的自己自然是不用费心思去玩什么潜入寻宝的过家家游戏,和对方一样辛苦地在各种各样的通风管里钻来钻去。不过,身上挂满灰尘才正好和阁楼上的垃圾相称不是吗?
只是对方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一点,或者说他完全就是乐在其中。没错,就像是小说里那些真真正正的怪盗一般,莱栖晓沉溺于这场盗走宝物的盛大冒险:潜行、偷袭、破解机关、最后在主人惊惶而绝望的视线里炫耀似的将目标收入囊中。
明智突然想起了那个自己主场、完全由自己来掌控节奏的银发检察官的魔宫。就像是讽刺这些被自我满足的无聊正义所驱使的年轻怪盗们,他们的团长在形势所迫中成为了斗技场上的玩物——擅长的潜伏与诡计皆无处遁形,唯有在看客们的倒彩中以单纯力量同对方以死相搏——将所谓怪盗美学的优雅践踏得粉碎的野蛮。
明智自然并不认为黑发的怪盗头目会让自己止步于这些滥竽充数的杂碎,但心底的某个角落他为了对方即将展露的狼狈而雀跃不已。但当黑色大衣的袖管都被风刃所撕裂、脸上挂着擦伤的那个男人在敌人轰然倒地的尘土逐渐显露身形的时候,他期待的快乐却在一瞬间被冻结了。
在那丝毫没有被污染的白色飞鸟状面具的后面,银灰色的双眼正笔直地看着他所在的方向。
他们的视线只相交了短短的一秒,对方便移开了视线。
那视线不加停顿地滑向坐在明智身旁的,他的同伴们,他们的脸上凝固着惹人发笑的担忧与安心。然后慢慢地,就像君主审视自己带着镣铐的阶下囚,站在斗技场正中央的黑发怪盗扬起下巴,环视过在场所有认知的、人偶般沉寂的看客们瞠目结舌的脸。在明智的印象中几乎没什么起伏,总是显得平淡而沉静的那双眼睛的深处,涌动着几乎让他感到炫目的喜悦。那喜悦既不是对自己活下来的庆幸,也不是对伙伴们忧虑的安慰,而是对于自己在这场中战斗中作为胜者、成功地夺走又一个宝物的洋洋自得,简单易懂到极致的东西。
一双只属于怪盗的眼睛。
而就像是为了释放这样的喜悦,他逐渐上扬的嘴角形成了明智熟悉的那个弧度。
属于夜晚的莱栖晓,属于JOKER的戏谑而大胆的笑容。
属于怪盗的笑容。
明智几乎花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的手不要放到随身佩戴的武器上。他第一次感受到他如此渴望杀掉此刻正被他所注视着的那个人,如此渴望胜过他,而这渴望在他所无法觉察的某一瞬间,甚至已经超越了他对于狮童正义的执念。
——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飘落的彩带中,被天蓝色、浅红色和金黄色的纸屑覆盖,向着满场观众躬身行礼的那个黑色的身影,比明智吾郎所认知的一切都更符合“怪盗”这个词,都更像一个“特别”的“英雄”。
“走吧,明智。”
“……明智?”
猛地抬起头的他再次对上飞鸟状面具背后那双银灰色的眼睛。而比起注意到那只似乎有些失去光彩的右眼,对方流露出直白的、名为关心的情绪和明智记忆里那个狂纵的笑容重合在一起,更加让他感到无法忍受。
几乎像逃跑一样,他没有理睬对方,而是径直推开了房间的门。
SCENE 3 欺骗
……原来如此。
一瞬间,在将手里那张卡片翻转到正面的一瞬间,简直就像真正的侦探一样,一切违和感中流露出的线索径直地串成了一条完整的答案。第一次进入战斗时决不应该存在于他身上的片刻的生疏和茫然也好、那句莫名其妙的“THIRD EYE”的副作用也好、刚才差点要夺去他性命的致命的失误也好,都在这一瞬间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东京都府中市少年院?开什么玩笑……”
蜷缩在沙发上的莱栖当然并没有回应明智的可能性。他安静地躺在那里,恐怕是因为精神上的疲惫而陷入了短暂的昏迷状态。即便招出高等皮克西治愈了他的伤口,恢复这份巨大痛楚所带来的阴影仍然需要时间,这点明智自己也已经体会过无数回。不过至少他的肩膀还在微微起伏着,生命安全应该是无需挂心就是了。
这个时候的明智突然回忆起了在那个令人作呕的地下铁深处团员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一群漫无目的天南海北闲聊以排遣行车寂寞、无忧无虑的高中生。
“说起来,JOKER是不是也喜欢赖床啊?记得上次在勒布朗聚会的时候我们都到齐了才……”
“对对!上次我约了早场电影的时候也是,电影开场前五分钟才急急忙忙地赶过来!真是的……”
“啥?那我约晨跑被果断拒绝难不成也是因为这个?!JOKER你这家伙……”
“……只是偶尔起晚了而已。”“才不是偶尔吧?!你以为每天早上吾辈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把你从床上拽起来啊?”
担任交通工具的猫车气鼓鼓地、示威般地摇晃了一下,引起一片此起彼伏夹着笑意的抱怨。
“这么说来睡觉的时候难不成也是熟睡型的TYPE吗?”
“我觉得没错。上次借宿他那里的时候……”“呵呵,还有这回事啊?JOKER在魔宫里反应里相当的敏锐呢,还以为会是那种浅眠型的……”
“欸,原来是这样吗?这还真是意外,没想到LEADER大人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什么的。”
在这场毫无营养的无聊谈话里恰到好处地附和着众人揶揄了一下对方,副驾驶席上的明智迫不及待地将视线投向了身旁开着车的黑发人。然而与他所期待看到的尴尬和不悦相反,保持沉默听着自己爆料大会的怪盗头领只是带着他从未见过的、近乎腼腆羞涩的细小笑容,用红色手套覆盖的左手磨蹭了一下的后颈。
睡的这么熟的话,就算现在一枪杀死也不会感受到任何痛苦吧。
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这么想着,从腰间的枪套里拔出武器的明智流畅地瞄准了对面沙发上的人。辅助用的小型红点停留在对方黑发下露出的一截侧颈上——比起眉心来看并不算是理想的位置——然后慢慢上移。越过瘦削的下颚、滑过微微抿着的嘴角、蹭过浮夸的水晶吊灯下有点苍白的脸颊,它最终停在了那里,额头的最中央,正微微皱起的眉毛边上,同那个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位置——斜向下、干净利落、一枪毙命、血花将从右后脑迸裂出来,将底下纯白的皮革染成污秽的颜色。
而也同那个时候几乎一模一样,他感觉不到自己手的颤抖。
——当然,合作的中途变卦并不符合明智吾郎的性格,正如同他与对方第一次充满了算计与被算计、套路与反套路的交易不管怎么说,也还算是平稳地结束于赌场女王跪倒在命运轮盘上的那一瞬间。更何况如今他们的目标再一致不过,尽管对方是为了从这场闹剧中脱身而他则只是想要把那个顶着自己的名字胡作非为的冒牌货揍一顿,但如果不能平安到达魔宫的深处无论想完成目标中的哪一个都无异于痴人说梦。
而想要到达那里,他们俩对彼此来说都是必须的。
“明……智?”
听到声音的他猛地望向对方的脸。枣红色的眼睛对上银灰色的,那双一直机警而沉寂的,波澜不惊的眸子从朦胧逐渐变成透亮,从混沌逐渐变得清晰,然后是带着惊讶地微微放大,瞳仁在颤动,或许还有在深处压抑着的恐惧,就好像它们察觉到了位于自己上方的死亡的标签——没错,一切就如同那个时候,那个灰白的审讯室里,配枪的消音管抵上他的额头——
“唔!!!”
毫无征兆地,突然再次猛地用手捂住眼睛,黑发的青年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弓起身体。似乎是忍受着极端的痛苦,他咬着牙用手无意识地抓住了胸口的衣服。
条件反射一般的东西再次控制了明智。理智被抛到了头脑之外的一瞬间他已经垂下了拿枪的手腕,快步走向沙发上的人。超出明智的意识所能控制的范围,他的手不受控制地越过对方的头发握住黑发人的肩膀。它们在他的指下剧烈的颤抖着,就像不久之前他将满身鲜血的对方拖进这间休息室的时候。这让他的心里涌起一股解释不清的焦躁,近乎粗暴地将对方向后推,试着把低垂着头蜷缩成一团的对方……
就在这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抵上了他的额头。
明智的动作僵住了。
他当然清楚那是什么。冰冷而坚硬,碾压着额头中间那一小块皮肤的金属的触感。开始从事“工作”两年来的经历让这个问题的答案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的思考,于此同时蔓延开的还有人类对于死亡降临的本能的恐惧,越是试着遏制,就越是如同野草一般在他的精神世界里疯长蔓延开来。
但是他不能移开视线。他的尊严不允许他这么做。
明智直直地看着,或者说是瞪着面前的人。
他被骗了——他直到这时才意识到这一点,但尊严却同样无法承认——在他看来再无聊不过的、他绝不愿意承认的、膨胀起来的柔软情绪被对方看透、被预估、甚至被设计成了欺骗中的一环。
“抱歉利用了你的关心。但我可不喜欢在睁开眼睛的时候被用枪指着,尤其是……”
莱栖一如既往淡漠到令人火大的解释随着两人都非常熟悉的,属于SHADOW的爆裂声而戛然而止,宣告着在这不安定的魔宫中又一个安全屋的失效。就像是变魔术一般,在将还凝固于自己上方的明智猛地推开的一瞬间,那把带着一对飞翔般的双翼,上一秒还顶在棕发人额头正中央的白金色手枪就已经滑入黑发怪盗的袖口中消失不见。
SCENE 4 脱出
“还真是个过分的家伙啊,你。”
莱栖晓并没有反驳对方的话,或者说他没有办法反驳。他想起在一切开始的时候,面对下着跪泪流满面的鸭志田时杏曾经说过的那段话——改心、自白、赎罪,这意味着他们在接下来全部的人生中都无法再次从自己曾经犯下的那些错误里逃开哪怕一秒,他们将直到生命衰竭,咽下最后一口气为止都受着自我良心和外在社会的双重责难——就像莱栖晓自己和他的协力者们或多或少地被贴着“标签”一样,他们也亲手为目标们贴上了一辈子都无法撕下的标签。
虽说怎么想这都是他们自作自受的报应,可在少年院独房里无所事事的时候,莱栖晓还是会重复地想起另一个荒谬而绚烂的现实里那些被欲望涂满的恶魔的笑容,想起那些地下铁最深处猩红色栏杆的后方麻木愚昧的脸。对于年轻的怪盗团团长来说自由的意义等同或者超乎生命,而对于作为他目标的这些魔宫的主人们来说,比起失去扭曲到不辨原貌的进取心,成为混沌无知的大众中最卑微的底层,与自己分离崩塌的城池一同陨落会不会才是他们更加愿意选择的结局?
这大概是为什么在心底的某个角落,莱栖接受、甚至认同明智吾郎的死去。
他无法想象对方在电视发表会上记者们的质问中痛哭流涕着低头认罪的景象,想必对方的自尊也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不只是失去全部的名声和信誉那么简单,莱栖晓已经习惯甚至是麻木的那些被视作犯罪者,终日承受背后窃窃私语与异样眼神的“特殊待遇”,绝对不是那个自称“超凡的名侦探”的家伙所能接受的。
但是现在的事实是对方仍旧活着,不是认知存在也不是幻觉的残影,作为世间精神暴走事故和一系列不明真相的自杀身亡事件执行犯的明智吾郎就好好地站在他的身边——而这也意味着他的战斗还远没有结束。
他是绝没有可能原谅对方的,无论是为了双叶的母亲、春的父亲以及其他所有那些被他夺去生命的受害者,还是为了给正义的怪盗团一直追逐的真相画上圆满的句号,又或是为了贯彻心中的正义。他当然更没有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死去,甚至就这样躲进自己的魔宫里彻底从人间蒸发。所以,从他与倚靠在墙角奄奄一息的明智吾郎相遇的那一刻,对方的命运就已经被决定了——莱栖晓会与他一同让这座怪诞离奇的歌剧院平安无事地落下帷幕,而无论曾经的名侦探愿意与否,他都需要回归现实面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唯有这点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或许在那家伙看来,自己确实是个过分的家伙吧。莱栖想着,露出了一个苦笑,但就像在那命悬一线的审问室里他已记不清面容的警官说过的那样——
“不过,做了的事就要负起责任来,对吧?虽然很麻烦。”
莱栖晓不得不承认,明智在这场合作里给他带来的惊讶的总和甚至超越了最终战他坦露真相的那一瞬间。他大概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了解对方——作为单纯的个体而不是必须要战胜的对手的了解。反之或许也是如此。
“……我能不用再去花功夫找你,真是帮大忙了。”
“那也先等你自己被从少年院里放出来再说吧,英雄先生。”
呛了他一句,明智歪着嘴露出了一个嘲讽的表情。这个笑容要是被看到了,肯定会让他的那些女粉丝感到幻灭的吧。不过就莱栖自己而言,比起那种爽朗明媚的“王子的微笑”,他倒是更接受对方这样真实的一面。
两个人在金碧辉煌的雕花门扉前停下了脚步。随着巨大噪音不断崩落的门看上去不堪一击,从破碎的缝隙里可以窥见门外白光一片的炫目世界。
“准备好回归现实了?”“……算是吧。”
“再说了,这种地方如果可以,我是一秒都不想多呆。”
“同感。”
深吸一口气,莱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腿,然后用尽全身最大的力气,与对方一同狠狠地踹上了面前已经七零八落的门。
“合作愉快,晓。”
轰然倒塌的巨响伴随着逐渐吞噬视线的耀眼白色。就像是幻听一般,这句话成了这座华丽诡谲而孤独的歌剧院最后停留在莱栖晓脑中的印象。
SCENE 5 意料外访客
“8954号!8954号出来!”
被强行从睡梦中叫醒想必谁都不会感到愉快,更何况是在翻来覆去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得到睡神垂青的情况下。莱栖晓压下心里的怒火,慢吞吞地从吱呀作响的钢丝床上坐了起来,用手扶着额头。
“还在磨蹭什么!快点出来!”
又是一阵警棍敲击在铁质栏杆上的噪音,门口的看守气势汹汹地吼着,冲着莱栖威胁般地挥舞起手里的武器。
根本没有理睬对方的意思,拖着步伐走到洗漱台旁的黑发青年躬下身掬起水洗了把脸,又对着镜子稍微梳理了一下睡得乱成一团的卷发,这才慢悠悠地靠近了等候在门口五大三粗的男人。
“我有会面?”
莱栖用的是肯定句的语气。
“……别废话了快走!”
或许是被他目中无人的态度所冒犯,看守粗暴地拉扯了一下莱栖两手间的锁链,满意地看着他踉跄了一下。
“会面时间只给半小时,你给我老实点!赶紧结束了就回来!”
将青年的沉默视作屈服,高声嚷嚷的看守得意洋洋地踮起了警棍。
“会面室你知道在哪吧?快点走起来!别在这里磨磨蹭蹭的!”
无声地迈开了脚步,莱栖事实上却根本没有对看守的话投入哪怕一丝一毫的注意力。“前科”的黑历史已让他免疫了这样的叱骂,更何况对于没有多余的资金而不得不在流言蜚语不断的图书馆里进行学习的莱栖来说,过滤外界的声音沉浸于自己的工作早就是必备的技能。
此刻他正忙着推断的是访客的身份。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已是晚上九点超过,自然不是怪盗团的同伴们和街上结识的人们会来叨饶的时间。
会是新岛小姐吗?立案有了重大进展?还是说突如其来的麻烦?又或者……
莱栖想起了那个魔宫,属于本应死去的明智吾郎的,荒诞而怪异的歌剧院。事实上,自他们回归现实以来已经经过三天以上了,但对方的“复归”至少从报纸上来看,并没有能被找到痕迹。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认真地思考起这一切都是梦境的可能性,不过得到的结果自然是否定的。
无论如何,不管对方愿不愿意,既然回到了现实,那他就唯有赎罪这一条路可走。在已经没有魔宫存在的当下,如果真的动员起莱栖现有的强大情报网,要找这么一个还算扎眼的存在想必也不是什么非常困难的事情。
但是,就像对方先前所说的,自己得先想办法从这里出去才行。
整理了一下脑内的思绪推开会面室的门,莱栖在锁定来客的一瞬间就猛地僵直了身体。
在会客室的椅子上翘着被白色破洞牛仔裤包裹的腿,这位不速之客一只手肘随意地搭在椅背上,正以令人惊叹的速度飞快地往手机上输入着什么。即便在室内也没有放下红色卫衣的兜帽,兜帽下还带着刻意压低的棒球帽的他简直就像街头随处可见的不良少年一样,大概是怎么看也不可能被允许进入少年院提出会面请求的存在。
“怎么了8954!愣在那里干什么!快点给我进去!”
无视了身后催促的声音,莱栖晓在会面室的桌前拉开了椅子。随着他的落座,对面的人也收起了手机望向了他的方向。
“好久不见,8954号英雄先生。”
以略带讥讽的语气这样招呼着,从黑色墨镜的后面,那双莱栖非常熟悉的,栗红色的眼睛正看不出情绪地上下扫视着他。
“……你……这身衣服是哪来的?”
“……哈?”
明显是被这问题打的措手不及。愣神了片刻,调整了一下姿势,两肘都支撑到桌上的明智瞪视着面前黑发的人。
“等等,你最在意的居然是这个?!”
“有什么问题吗?”
习惯性地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刘海,莱栖别开了视线。
“……有的时候你的脑回路真的让我无法理解。”
“彼此彼此。”
叹了口气,回到向后靠着椅背姿势的明智放弃似地交叉起双臂。
“网上买的,照着你给的那套的样饰。比预计送来的时间晚了整整半天,也不知道那些送货员究竟是在忙些什么。托他们的福,来你这里的时候连规定的会面时间都过了,为了想办法进来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功夫?”
“不管怎么说我好歹也是名侦探,曾经的。”
耸了耸肩,明智露出了莱栖非常熟悉的那种半是苦涩半是嘲弄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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