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是破铜烂铁的剑灵诡面梨园攻略,攻一直在找绝世神剑替换受所在的剑,后来破铜烂铁碎了,他们在现代发生了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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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良为攻》by公子好烦(大侠攻,邪教二货二公子受)
邪教二公子大言不惭:冯大侠,路见不平,拔J相助,这是你应该做的。 大师兄镇楼
  02   青衫侠客听见呼救声,愈发义愤填膺,将身一纵,箭一般冲进包围圈中,速度极快,姿势矫健敏捷,落地同时伸腿一扫,旋风般将压着常宝乐的几名黑衣人放倒在地。   青衫侠客挡在常宝乐和一众黑衣人之间,横眉竖目,大手往背后的刀柄上一按,一副路见不平,随时准备拔刀相助的大侠风范。   常宝乐一见此人身手了得,立即叫得更大声了,趴在地上带着哭音嚎啕起来:“大侠,救命啊大侠!他们这些人连男人都不放过,简直禽兽不如!见我抵死不从,连下春药这么卑鄙无耻下流的手段都使出来了,还要把我强行掳走,其行径真是令人发指,恶贯满盈,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青衫侠客朝他看了一眼,目光如炬。常宝乐赶紧挤出了两行眼泪,哭着喊着求大侠赶紧救命。   青衫侠客把常宝乐护在身后,转面对黑衣人们怒目而视,朗声道:“你们这些大胆狂徒,难道连男女都不分了吗?竟然连男人也要下手,真是色胆包天!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头上是湛湛青天,要是再敢作恶,定让尔等淫贼尝一尝我这把大刀的厉害!”   为首的黑衣人凶恶道:“小子,敢管我们的事,看来你是不要命了!”说话间双手屈指钩爪直奔青衫男子咽喉要害。   青衫侠客撤身拧腰及时闪过,一掌劈向黑衣头目的胸口。对方立刻觉得他的掌风雄劲威猛,胸口上好像压了千斤巨石一般,气息为之一滞,急忙向后仰,避开这当胸一掌。黑衣头目心中惊讶不已,随即张爪凌空去抓青衫侠客的肩头关节。青衫侠客身向旁移,不慌不忙,一掌从侧面拍向黑衣人的手臂,劲力刚猛,招式直来直往。黑衣人反倒忌惮他的千钧神力,不敢与他掌风相对。   两人打斗了十余招,黑衣人忽然道:“你与东北的黑马帮有什么关系?”   青衫侠客道:“我就是黑马帮的新任帮主冯正良。”   黑衣人神情一凛,道:“原来是冯大侠,难怪如此了得。推山掌果然厉害,想必青锋刀的威力就更加惊人了。冯大侠名不虚传,令人佩服。”   冯正良说:“不敢当。我途经此地,听见这位小兄弟高呼救命,过来一看,青天白日的,竟然会有掳掠良家男子这样荒谬的淫行发生,实在气愤难当。阁下的武功很好,怎么非要做这样令人不齿的丑事?我劝你们还是立即断了邪念,放了这位小兄弟,速速离去,以后改过自新的好。”   黑衣人上下打量了冯正良一番,冷哼一声,说:“冯大侠,你虽然武功高强,但有些事情可不是你这样的平头百姓应该管的,今天的事,我劝你还是少插手的好。这个人既然是我家主人下令要的,就谁也不能违抗,否则,日后主人怪罪下来,你们谁也承担不起。识相点的,就快让开,别妨碍我们尽职尽责。”   冯正良怒道:“一派胡言!抢男霸女这样的恶行,就算是皇亲贵胄,也违反王法其罪难容!”   黑衣人也怒道:“我家主人说的话就是王法!他说要什么人,那是此人几世修来的福分。这个人我们今天一定要带走!”边说边向两旁一使眼色,其余十来名黑衣人各亮兵刃,朝冯正良步步进逼。   冯正良满面怒容,毫无惧色,拔出背后的青锋宝刀,横在手中,阳光一照,大刀上闪出刺眼的寒光。   这时常宝乐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整理了一下发型,瞄准了一个逃跑的最佳方向,小声对冯正良说:“这位大侠,您真是古道热肠,浩然正气,义薄云天,侠骨柔情。这里就交给你了,你先顶着,我去喊人。”说罢,提起一口气,足下发力,就准备施展开神奇教的独门轻功踏云凌风步逃之夭夭。
  03   常宝乐没跑出几步,突然一个踉跄,身体以标准的狗啃屎姿势腾空而起,好像被一股巨大无形的吸引力拽住,被朝山坡一片树林里猛然拖了过去。   常宝乐大惊,慌忙扯开嗓门喊大侠帮忙。   冯正良一见,也是心头一震,讶异世上竟有此等匪夷所思的神通,远隔数丈,就能隔空抓人如同探囊取物。   眼见常宝乐像只倒霉的小虫子就要被一张无形蛛网掳了去,冯正良急忙连挥数刀,逼退周围数名黑衣人,纵身上前,抓住常宝乐一只脚踝,使力一拽,和那股无形吸力僵持在半空中。   常宝乐悬在半空中乱扑腾,大叫道:“我被柔丝缠住了,大侠快想法弄断!”   冯正良仔细一看,发现果然有丝丝缕缕蛛丝一样的东西缠绕在常宝乐身上,延伸至树林中。这些柔丝极细,而且晶莹透明,若不是凝神注目仔细分辨,几乎难以察觉。   林中的那人竟然能将内力贯通于如此纤细如发的柔丝上发射出数丈之远,凌空取人,武功之高实在举世罕见。   冯正良稍一惊疑,柔丝上又传来一股激劲,将常宝乐吸离数尺。冯正良连忙用力拽住手中常宝乐的一只脚踝,和那股力量抗衡。片刻耽搁,后面那些黑衣人已经重新杀到,各出兵刃,将冯正良笼罩在一片刀光剑影之中。   冯正良一面使劲拽着常宝乐,以防他被柔丝吸走,一面将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刀法精湛,攻防严打,滴水不漏,刀锋到处,威力令人心惊胆颤。十余名黑衣人轮番上阵也难以近身。   只是从那柔丝之上传来一种流水般的阴劲,令人遍体身寒,直往骨头缝里钻。夹在冯正良与柔丝间的常宝乐已是受不住了,大呼小叫,要死要活起来。   冯正良暗道不好,自知不能与之硬拼,急忙朝抢到面前的那名黑衣人头目猛劈一刀,逼退他抓向自己双目的鹰爪,大喝一声,把青锋刀擎在手中就地横扫一圈,以雄厚内力激起刀风发射而出,把周围的黑衣人纷纷扫倒在地。趁这空隙,冯正良提刀一跃而起,将浑身劲力运至刀锋,照定常宝乐身前半空中隐约可见的丝丝缕缕尽力一搅。   亏得冯正良这把青锋刀是一把吹毛断发的宝刀,他又使足了功力,刀锋未到一股摧枯拉朽的强大刀风先至,硬是绞断了那许多柔丝。   常宝乐啪叽一声结结实实脸朝下摔在了地上,把原本悬空的狗啃屎变成了彻底的落地式狗啃屎。   虽然得救常宝乐脱险,但冯正良的宝刀却被那些柔韧的细丝缠住。冯正良使出全身的力气紧紧攥住青锋刀,但对方的力量绵绵不断,冯正良虽然内力雄厚刚猛,此时却如同陷入了一张铺天盖地的蛛网,越使力挣越陷得紧。   冯正良不禁惊诧,暗想此人武功惊人,路数诡异,自己这些年带着黑马帮的兄弟走南闯北,竟然对这样一号人物闻所未闻,愈发使出全力较量,想迫使丝线的主人现身,见一见这个蛮不讲理号令手下强抢民男的人的庐山真面目。   常宝乐连滚带爬的再次想逃,被飞身过来的黑衣头目拦住。常宝乐险险躲过黑衣人的一爪,立即往冯正良身后躲,灰头土脸的喊道:“大侠,快上,给我打他!”语气颇有仗势欺人的狗腿子神韵。   冯正良略皱眉头,但眼见黑衣人紧跟着一爪就要抓到常宝乐的手臂,还是飞起一脚,踢开黑衣头目,又把腿往地上一扫,扫起许多碎石,如同激齤射的弹丸般裹向一众围上来的黑衣人。   黑衣人倒下一片。   就这稍一分神,那边的细丝上力道骤变,吸力变化成了极猛的旋转力,卷着青锋刀旋风般乱转,幸亏冯正良反应迅速,及时撒手,不然整条胳膊都要被这股力量拧断了去。   青锋刀被细不可见的柔丝控制着在空中飞舞,招招凌厉狠辣,阳光一照,幻化出道道刺目白光,就如同凭空御刀的妖术,简直令人瞠目。   冯正良拽住常宝乐手臂,带着他翻腾躲闪,堪堪躲过青锋刀慑人的威力。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林中传来,隐藏着怒气道:“都是废物,连这么个江湖上有名的白吃饱都抓不住,要是遇上了正牌货,你们还能有什么用。”   一众黑衣人立即跪倒在地,惶惶道:“属下办事不力,请主人恕罪。”   常宝乐被当众成为“白吃饱”,而且还是“有名的白吃饱”,心中不忿,从冯正良身后探头探脑道:“喂!说话要有理有据,说我是‘白吃饱’?我怎么白吃饱了?我爹跟我哥都没嫌弃我,你对此有什么意见?”   冯正良注目观瞧,见从树林中现出一顶八抬大轿,跟着两个随从,各个神情肃穆,步伐矫健异常,一看就知道武功不凡。   从轿帘中伸出一只非常白皙洁润的手来,轻轻拿捏着青锋刀。看这只手骨节分明,显然是个勤于练武的男子的手,但手上的皮肤又白又嫩,用肤如凝脂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听他刚刚发话的声音,更是让人心中诧异,清脆甜润,好像还是个十几岁的小童一般。   冯正良护着常宝乐退到悬崖前,紧盯那只擎着青锋刀的手,吃惊的暗想:难道这个“主人”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吗?竟然会有这样惊世绝伦的武功,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非要抢男人去做那种下流的勾当?心中谜团甚多,令人费解。   众黑衣人都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只听那个轿中的少年说道:“把人交给我,你再磕头赔罪,我就宽恕你这一次。”   常宝乐一听,连忙死死扯住冯正良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大侠,你既然身为大侠就要以身作则,千万不能畏惧强暴,助纣为虐,把我这样一个大好青年活活往火坑里推啊!大侠,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冯正良瞥了常宝乐一眼。常宝乐赶忙放声嚎啕,愈发用力扯住冯正良的衣袖不放。   冯正良把目光投向对面,正义凛然道:“我是不会把人交给你们随便糟蹋的。我看你小小年纪,怎么……”   话未说完,那少年勃然大怒,斥道:“你那只狗眼见到我小小年纪?本王……本公子今年已经二十八了!二十八周岁!”   轿帘一动,一道快似闪电的身形已到冯正良近前。冯正良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凌厉无比的戾气直冲胸口,而且阴寒刺骨。   冯正良震惊,急忙抽身后退,仅仅胸前微微被寒风扫中了一下衣襟,就觉窒息,嗖嗖寒气几乎令心脏骤停。   忽然又听见一声哭天抢地的惊叫,眨眼之间那个人就像一道鬼影般攫取住乐常宝乐。冯正良匆忙抢了过去,伸手一抓,牢牢抓住常宝乐的手臂,用尽全力当胸一掌击向那条带起阴风阵阵的鬼影。   那个鬼魅般的少年只是一声冷笑,身影飘动,快得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冯正良稍一错愕,那少年已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侧,一张脸五官轮廓模糊,惨白如纸,显然是戴了面具,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少年把青锋刀一拍,大刀猛朝冯正良肋下横飞过来,煞气腾腾,大有要把原主人拦腰斩为两截的危险。   冯正良急忙闪身躲过。   那少年道:“破铜烂铁还给你,人给我!”伸手就奔常宝乐。   冯正良情急之下,顾不得自己的宝刀了,极力将身一探,使出浑身的力气紧紧抓住常宝乐手臂。   少年怒道:“放肆!”兜手转圈,一掌拍向冯正良胸口。   此时冯正良正全力维护常宝乐,那少年出招奇快,距离又近,虽然冯正良抬起空余的左手奋力相格,也是来不及了,被少年一掌拍在左臂上重重压向胸口。咔嚓一声,冯正良左前臂的桡骨断为数截,阴寒掌力直透胸腔。冯正良气息一闭,当场昏了过去,身体也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巨大的掌风推下悬崖。   冯正良昏过去之前用尽全力紧紧拽着常宝乐以防他被鬼魅少年抢走,昏过去之后也没松手,此时正好,不偏不倚的把常宝乐一同拽向了不知有多深的山渊。   悬崖上的其他人只听见常宝乐发出一声悲痛欲绝的大喊:“大侠,你不用为我做到这一步啊,放~手~啊啊啊~”   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渐渐消失在山渊深处。
  08   冯正良走南闯北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未遇到过这样尴尬的境地。这邪教淫贼比他想象的还要厚颜无耻,竟然觍脸用一块投湿的汗巾来反复擦拭他的阳【哔】具,而起擦拭得格外仔细,把冯正良气得说不出话来,直挺挺躺在草地上咬牙切齿。   常宝乐完全没有注意到大侠铁青的脸色,怀揣着一种知恩图报的良好心态非常用心的将大侠刚才救自己于水火的肉【哔】刃擦拭干净,并且还在春风里晾了一会儿,待到确定大侠的那话儿遍体干爽之后才关怀备至的为大侠提上裤子。   常宝乐溜须拍马的说:“大侠,你渴不?我去河边给你打水喝?”   冯正良不理。   常宝乐继续努力,说:“大侠,你饿不?我去河里给你抓鱼吃?”   冯正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常宝乐不死心的接着说:“大侠,你感觉身体怎么样?”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冯正良道:“哎呀大侠,都怪我不好,忘了我们先前掉到河里浑身都湿透了,现在衣服都还没干,怎么就能把湿衣服给您穿上呢。你快脱下来,我生火给您把衣服烤干。”嘴上说着,手上也不闲着,就要动手把刚给冯正良穿上的衣服又一次给脱下来。   冯正良忍无可忍的大吼:“滚!”   常宝乐只得悻悻的住手,灰溜溜的走到一边,自己给自己从河边打水喝,抓鱼吃去了,生起一堆火,烤鱼烤衣服两不误。   冯正良总算得了一会儿消停,抓紧时间养精蓄锐,意守丹田,吐纳调息,渐渐觉得一股热力在体内融会贯通,立刻又惊又喜,忙试着运功提气,果然有内力自体内涌现。虽然只有原先身体无恙时的三、四成功力,但用来冲破常宝乐那浅薄的点穴功夫已是绰绰有余。   原来神奇教一脉的武功天生与寒风功相生相克,阴阳互补。常宝乐虽然武功和高强两字完全不沾边,和他哥比起来更是天上地下,但毕竟他生来就在神奇教中,天天耳濡目染,不学以能,内力虽不足却是十分纯正的神奇教功底。与冯正良合欢时,门户大开,两人水乳【哔】交融,体内真气自然会传递到冯正良身上,起到了驱散困阻冯正良经脉中寒气的作用。   更何况熊心豹胆丸是驰名江湖的神药,有强心续命,起死回生的奇效,寻常人想闻闻味儿都要争破脑袋,常宝乐情急之下给冯正良灌下去整整一瓶,要不是冯正良此时身受重伤,都该补出鼻血了。   冯正良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许多机缘巧合,但也明白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大为好转,思索一番,很快想到了常宝乐给自己灌下去的那瓶药上面。冯正良也知道神奇教中有一种难得的疗伤奇药,想到这里,心中不禁一动,暗暗想着:这人虽然无耻倒也不是全无良心,而且听他说是因为中了春药,别无选择之下才对我做出这样的禽兽行径。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要伤他性命了,只是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厉害,以后再不敢轻易害人,就饶他去罢。   于是打定主意,不动声色,继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节省体力,等待常宝乐主动送上门。   果然没过多久,常宝乐就屁颠屁颠的举着一条叉在树杈上烤好的鱼来到冯正良身边,蹲在地上,把鱼送到冯正良嘴边,讨好道:“大侠,你为了救我奋不顾身,消耗很多,一定累了,来,吃条鱼,补充一下精力。”边说边伸手把烤鱼送到冯正良嘴边。   就在这时,冯正良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右手快如闪电般出招,并拢二指往常宝乐腰间一点。眨眼间常宝乐就被点中了穴道,定在原地,全身上下只剩下眼睛还能眨动了。   常宝乐惊呼:“大侠,你身为大侠可不能恩将仇报!”   冯正良气愤道:“就你还有脸提‘恩将仇报’这个词?”   边怒气冲冲的大声质问,边连忙再次快如闪电般收回右手拽住自己的裤子。没办法,他的腰带被常宝乐给就地取材充作包扎骨折的左臂的绷带了。没了腰带,一动作裤子就立刻往下滑落。冯正良在武林中和人交手大仗小仗百余回,刀尖上滚过,从来就没今天这么狼狈过,怒火愈盛,瞪起一双虎目,威风凛凛的站在常宝乐面前,低头怒视害自己至此的始作俑者。   常宝乐被他的气势所慑,害怕起来,换忙蹲在地上求饶:“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大侠,饶命啊!大侠,我知道都是我不对,刚才多有冒犯,可是我肯定是罪不至死啊。大侠,求您念在我是初犯,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大侠,我真的是第一次啊大侠,除您之外,我后面再没有强奸过第二根……”   “闭嘴!”冯正良脸色相当难看的打断他的胡言乱语,“你给我听着,此事以后休要再提!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说给第三个人知道,别怪我立刻为民除害!”   常宝乐连连点头,满口答应道:“请大侠放心,今天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联想到刚才两人幕天席地的好一番云雨,“天知地知”这话听起来总让人觉得别扭。   冯正良也没心情跟他斤斤计较,右手提着裤子站了片刻,冷着面孔弯下腰靠近常宝乐,把手伸向了常宝乐的裤子,想解下他的腰带来解决自己眼下的不便。   没想到他刚一碰常宝乐的裤带,常宝乐立刻大惊小怪起来,扯开嗓门大叫道:“大侠,我知道既然我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就肯定不会轻饶了我,八成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如果你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你就动手吧,我一定极力配合。”   说来说去,脸上一红,偷眼看了看大侠,一副准备随时奉陪到底的慷慨神色。   冯正良见他一双黑如点漆的眸子亮晶晶,白净的面庞上两颊红扑扑,当然明白他口中所说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究竟指的是什么,不免也脸上一热,来气道:“呸,少放狗屁!我冯某人堂堂好男儿,昂扬大丈夫,岂会和你这鼠辈一样龌蹉!你给我管好自己的舌头,再敢乱说,惹恼了老子,索性割了你的舌头!”   常宝乐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在冯正良如电如炬的怒视下没敢做声,保持着右手前伸举着树杈,杈尖上还叉着一条模样实在不敢恭维的焦熟烤鱼,哭丧着脸蹲在地上,眨巴着眼睛。   冯正良解下他的腰带,系在自己身上。常宝乐刚要开口,又被冯正良瞪了一眼,赶紧把到嘴边的抗议乖乖咽回了肚里,继续举着树杈保持着毫不优雅的蹲姿。   冯正良整理好衣裤之后,顺手摘走了烤鱼,常宝乐就只能举着光秃秃的树杈蹲着了,暗中把大侠腹诽了千百遍。
  09   冯正良暂时对常宝乐置之不理,自行在草地上打坐,运功疗伤。   冯正良刚刚提起一口真气准备发功,就听见一个耳熟能详的声音死皮赖脸的呼唤大侠。   常宝乐被点了穴道之后一直蹲在地上动弹不了,姿势实在别扭,不禁抱怨起来:“大侠,我腿好酸啊,能不能换个舒服些的姿势重新点?”   冯正良严厉道:“让你舒服了,你还能长记性吗?”   常宝乐不服气的说:“我怎么不长记性了?我不是都说了吗,今日之事,没齿难忘。”   冯正良气道:“你还敢提今日之事?”   常宝乐也来了脾气,顶嘴道:“今日之事,日都日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告诉你,我这个人做事一向是敢作敢当!”   冯正良被他气得这一口真气说什么也提不上来了,腾地起身,横眉竖目的走了过去,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常宝乐头顶上空。   常宝乐立刻蔫了,瑟瑟发抖,连忙改口道:“不过我这个人也是一向最能知错就改,大侠息怒,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有错,你说就行,我一定改。”   冯正良训斥:“把嘴闭上,老实蹲好,再敢多嘴我就让你以后再也不会有犯错误的机会了。”   常宝乐可怜巴巴的连连眨巴眼睛,撇了撇嘴表示不满,继续沮丧的手持树杈,蹲得腿酸腰痛,屁股都疼了。   冯正良准备继续去运功疗伤,刚一转身又听见常宝乐小心翼翼的喊了声“大侠”。   冯正良像陀螺一样又猛地转了回来,伸手一指常宝乐,怒道:“我看你是不长记性了!”   常宝乐忙道:“大侠容禀,小人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冯正良没好气的说:“有屁快放!我看你究竟还有什么话说!”   常宝乐眼中含泪,脸上发红的说:“我……我憋不住了……”   冯正良也要憋不住了!憋不住想揍人的冲动!   冯正良解开常宝乐的穴道,放他去河边小解。   等了半天不见常宝乐回来,冯正良举目一瞧,见常宝乐很欢实的在河边又是抻胳膊又是伸腿,借机好好放松一下自己刚才被点穴造成的四肢僵硬酸痛。青山绿水,春风斜阳,常宝乐相当会自得其乐。   冯正良一声大喝。   常宝乐乖乖回来。   冯正良板着面孔伸手往地上一指。   常宝乐垂头丧气的蹲了下去。   冯正良伸指要点他的穴道。常宝乐求道:“大侠,拜托通融一下吧,蹲着真的很累啊。我腰酸背痛腿抽筋,再蹲下去,只怕就站不起不来了。大侠,您侠骨柔肠,宅心仁厚,就对我高抬一次贵手吧。换个姿势点穴行不行?”   冯正良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但手指也没有马上往下落。   常宝乐大喜,忙抓紧时间摆了好几个姿势,最后四仰八叉的往地上一趟,大字型摊平,一脸豁出去的表情对冯正良道:“来吧!”   冯正良刚要动手,常宝乐又高声道:“大侠且慢!”   冯正良问道:“你又想怎样?”   常宝乐得寸进尺道:“大侠,要不你再把手往高点抬吧,干脆就别点我的穴了。被人点穴,一动也不能动是很难受的。现在天色渐晚,我自己老实睡觉,绝不会多事,您看行吗?”   冯正良气道:“我看要让你不说话,简直比杀了你还难!”不容分说,飞快的伸指在常宝乐身上点了两下,这次把常宝乐的哑穴也给封上了。   常宝乐在心里默默地进行无声的抗议,满怀悲愤的仰望着天色渐暗的天空。太阳落山了,月亮出来了。躺得时间长了,常宝乐的眼皮也开始打架了。   常宝乐知道大侠就在自己身边不远的地方运功疗伤,想要偷看,无奈被点了穴道之后连脖子都不能转了,看不到,只能百无聊赖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两人被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所吵醒。
  10   马蹄声越来越近,听上去有十来匹马在一起往山上赶,其中还夹杂着几声焦急的呼喊:   “帮主!”   “师父!”   “大哥!”   另外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口口声声喊的是“冯~大~哥~”   峭壁下的冯正良听见,立刻又惊又喜,连忙气沉丹田,发出一声长啸作为回应。   那些人显然是听到了,马蹄声忽然一齐变得急促起来,很快来到两人上方的山崖边停住。   四张表情焦灼的面孔出现在峭壁上方,极力向下张望。   其中有一个是位年轻貌美的姑娘,一眼看见冯正良在下面,就急忙大声喊道:“冯大哥在下面,好像受了伤,快!快想办法就他上来!”   不大一会儿,从上面垂下来两条长长的绳索,两道矫健的身影顺绳溜了下来,片刻就到谷底,双双抢到冯正良近前。   好在这条深谷是个顺着河势渐宽渐缓的喇叭型。冯正良与常宝乐被荣王打落悬崖的那里是山谷最深最陡的位置,河流也最湍急。落水之后,两人随即被冲出去老远,后来岸边的山崖越往下游越低矮,地势也越来越开阔。等到常宝乐费劲巴拉的终于把冯正良拖上岸时,两人已经顺流而下到了一处河边是一片平坦草地,两岸陡坡也不过十数丈高的出谷口了。正因为这样才会被人如此容易的发现救援。   那两个人见到冯正良受了伤,都十分关切。一个高呼“帮主”,一个大喊“师父”。   那称呼冯正良为“帮主”的是个三十来岁,大脑袋,粗眉毛,大鼻头,方面大耳的魁梧大汉,姓孙名大力,一向对冯正良忠心耿耿。   管冯正良叫“师父”的是个看上去没比冯正良小几岁的标致小伙,名叫韩瑜,是黑马帮副帮主韩伟的独生子,跟随冯正良学武。   孙大力和韩瑜见到自家武功堪称高强的帮主难得一见的又是断了胳膊又是胸襟上沾染血迹,都大惊失色,慌忙围上前关心伤情,完全没人注意在草地上整整摊平了一夜,除了能眨动眼睛,浑身上下纹丝都不能动的常宝乐。   常宝乐满腹心酸,喉咙里挤压着千百句无声的控诉,试图用意念引起别人的注意。   最后天可怜见,总算有人注意到他了。   韩瑜用手一指躺在地上姿势极不雅观的常宝乐,问冯正良:“师父,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冯正良看了一眼常宝乐,知道这一宿也够他受的了,略一思忖,对韩瑜道:“你先别问这么多了,把他带上,咱们上去再说。”   韩瑜答应了一声,过来伸手要提常宝乐。   冯正良又说:“解了他的穴道吧。”   韩瑜依言照办,解开了常宝乐的穴道。常宝乐如蒙大赦,恨不得立刻撒丫子跑上几圈活动筋骨,放松四肢。但在大侠面前不敢造次,乖乖被韩瑜提在手中,自己则用手提着直往下掉的裤子,被韩瑜带着援索攀上了山崖。   冯正良和孙大力也随后就到。   守在山崖边上的那一男一女似乎已经等不及了,满脸焦灼,一见冯正良,立即抢上前扶他,问长问短。   除他们之外,还有一位倚马而立的年轻公子,华衣长剑,形貌潇洒,身后八名各自牵马侍立的家丁,也都腰悬长剑。   冯正良显然并不认识此人,不过却和在山上等候的那名年龄相仿的男子极为熟络,以兄弟相称。   那男子也是武林中一位有名的侠客,名叫丁风,三年前偶然与冯正良相识,彼此十分投契,于是结为异姓兄弟,旁边那位美貌女子是他的妹子丁玲,武功也很出众。   丁风为冯正良引介那位华衣公子道:“大哥,这位是赫赫有名的名剑山庄的少庄主夏侯荣光。夏侯少侠,这位就是我的义兄,黑马帮帮主冯正良。”   夏侯荣光微微一笑,过来和冯正良见礼,抱拳道:“久闻冯帮主大名,今日得见,荣幸之至。”   冯正良也抱拳回敬:“名剑山庄名动江湖,令尊夏侯云天老前辈被誉为当代剑仙,我冯某能够与少庄主相识,才是真的荣幸之至。”   夏侯荣光谦逊一番,目光却在常宝乐脸上反复流连,趁机道:“冯大侠,请问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冯正良一怔,不知道该如何介绍常宝乐。在他心底隐隐有种想要维护常宝乐安全的念头,不想提及常宝乐神奇教的身份。   常宝乐一直在找机会偷溜,此时听到有人问到自己身上,冯正良又犹豫起来,常宝乐生怕自己神奇教二公子的身份被当着这么多正道侠士面前揭穿,那可就大事不妙了,于是立刻信口开河道:“各位英雄好汉,大侠少侠女侠,在下只不过是一个碌碌无为默默无闻的小角色,贱名实在不足挂齿,一向和江湖武林毫不沾边。昨日受人欺凌,幸蒙冯大侠仗义相救,感激不尽。不过常言道相逢何必曾相识,我看你们大家相谈甚欢,我也就不再过多打扰了。正所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机会再见,在下就此别过,各位千万不必远送,告辞!”   连珠炮说了一串,就想蒙混过关,赶紧三十六计走为上。
  11   “告辞”二字出口,常宝乐立即付诸行动,手提裤子,双足点地,一个旱地拔葱跃至半空,就准备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立刻跟这些江湖正道人士告辞。   冯正良见他想跑,随随便便飞起一脚踢了过去,常宝乐的旱地拔葱就就变成了倒栽葱。   常宝乐“哎呦”一声,一手不忘提紧裤子,另一手拼命护住了脸,朝地上摔了过去。还好有冯正良及时伸手拽住了他的后脖领子将他提了起来,常宝乐才免于脸先着地。   冯正良低沉道:“这就想跑?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给我老实站在一旁,没有我的同意不准走!”   常宝乐愁眉苦脸道:“大侠,所谓施恩不图报,助人为快乐之本嘛,你行侠仗义这么多年,何必跟我一般见识。你要是觉得被我占了便宜,心中不爽,那改天约个时间我让你占我一次便宜好了。”   冯正良忍着火气道:“你少废话!这么多人面前我不跟你一般计较,你别多事!”边说边用力瞪了常宝乐一眼,目光威严。   常宝乐心中有愧,撇了撇嘴,不敢再做声,乖乖在冯正良身边站好。      冯正良出手阻拦常宝乐离开,于公于私都有原因。   其实对于常宝乐的身份,冯正良凭着多年的江湖经验早已猜出了个大概。火云神功是神奇教历任教主的家传绝学,一贯是父传子,非血亲不传。常宝乐既然提到了后悔没有从小好好学习火云神功,江湖上又人尽皆知现任神奇教教主有两个儿子,一个是龙,一个是虫,那么常宝乐的身份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出于一份维护武林秩序的责任心,冯正良觉得自己不应该随随便便就放走神奇教的常二公子。   另一方面,冯正良私心实在不希望常宝乐受到伤害。如今名剑山庄的少庄主夏侯荣光就在近前,而名剑山庄一向和神奇教势如水火,仇怨甚多,每个剑庄弟子都以铲除神奇教为己任,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只要常宝乐逃跑时一旦使出一点神奇教的轻功,被夏侯荣光一眼认出来,事情肯定难以收场。   所以冯正良一见常宝乐刚有所动作,立即亲自出手,不等他使出一招半式的神奇教武功,就把他打回原地,置于自己身边。      丁风等人见到冯正良反常的对一个俊秀小青年严厉教训,那小青年又红口白牙的说冯正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都觉得十分奇怪,面面相觑,搞不清楚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不免疑窦丛生。   丁风上前询问道:“大哥,这位小兄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同你一起受困在山崖下面?”   冯正良只好含糊其辞道:“他么……他这个人说来话长,一言难尽,总之我跟他之间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解决。对了,贤弟,孙二哥,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出了事,赶来这里找我的?”   韩瑜道:“师父,你先告诉我们你是不是真的是被一群黑衣人的怪主人给打伤的啊?”   冯正良愈发奇怪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丁玲关切道:“冯大哥,你受了伤,伤得怎么样?要不要紧?”   冯正良摆摆手,道:“已无大碍,贤妹不必挂心。”又继续对韩瑜、孙大力问道:“我离开客栈之后,究竟出了什么事?难道你们也遇上了那些黑衣人不曾?”   韩瑜道:“师父你说要去见丁大侠,我和孙二叔就在客栈里等你,结果傍晚的时候突然来了一群人,大白天还都是一身全黑,抬着一顶轿子,十分霸道不讲理,一进客栈就大呼小叫,说要出十倍的价钱包下整间客栈,让所有人全部搬出去。这方圆几十里山路就只有这么一家客栈,天色渐晚,全部让给他们要让别人上哪里去住?大家都不肯让,那些黑衣人动手就打人,简直欺人太甚。我一向是以师父您为榜样的,一看之下,必须是路见不平,拔刀就上啊。我和孙二叔就和他们打了起来,结果啊,没曾想黑衣人的领头有个使鹰爪功的,一听说我们是黑马帮的人,就是一阵狂笑,说帮主你被他家主人一掌打落悬崖,讽刺我和孙二叔是找死,还说什么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帮主就有什么样的帮众,连自不量力多管闲事都如出一辙。我看他的武功明显不如师父你,当然不会相信他说的话,正和孙二叔一起打得起劲儿,忽然不知那轿子里坐的是什么妖人,只见轿帘一动,就是一股刺骨的阴风,我和孙二叔打不过,就只能跑了。”   孙大力也道:“是啊,好厉害,要不是我老孙跑得快,被那一阵妖风卷到,说不定就要永远呆在那间客栈了。这位夏侯公子和他那些随从也是没少出力。”   韩瑜小声对冯正良耳语道:“别提了,师父,就这位夏侯公子可不怎么样。他一开始根本就不想帮忙,后来那些人嫌他在一旁领人围观碍事,要连他一块打,他才出手的。剑都没来得及拔就被那轿中的妖人打得望风而逃。名剑山庄,八成是有名无实吧。”   冯正良也压低声音,小声教训他这个多嘴的徒弟:“你不要多嘴惹事,那个轿中的妖人你师父我已经领教过了,确实厉害。”      夏侯荣光朝他们看了一眼,又把目光投向常宝乐,若有所思。      冯正良问韩瑜:“之后呢?”   韩瑜道:“之后我们就赶紧上丁家堡找丁大侠,知道师父你根本没有到过丁家堡,想起黑衣人的话,吓得我们魂儿都没了,立刻就上山来找你了。还好师父你没事,不然你让我回去怎么跟我爹交待,怎么跟黑马帮上上下下几千名弟兄交待?”   冯正良道:“小子,到底是我是你师父,还是你是我师父啊?你没被那个妖人所伤,当师父的总算能跟韩副帮主有所交待了。”   韩瑜道:“师父,我只比你小两岁呀,唉,我从韩贤弟变成韩高徒,都是我爹的主意。”   冯正良一笑。   其实他也觉得韩副帮主是多此一举。冯正良这个人胸襟宽广,就算韩瑜不正式拜师,只要韩瑜想学,他也会尽心传授。      这时夏侯荣光开口道:“那个轿中的妖人非常邪门,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这一次八大派长老一起广发英雄帖,召开武林大会,要选举一位武林盟主,共举大事。依我看这个妖人必定是存心要破坏武林的安定团结,说不定就是神奇教中的败类。”   常宝乐一听就不乐意了,不服气道:“喂,你说话注意一点,你哪只眼睛看出来那个妖人和神奇教有关了?做人不能太无耻,不要武林中一出现棘手的事情,就往神奇教头上赖。像你这么无聊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夏侯荣光伸手一提腰间宝剑,竖目道:“神奇教的邪魔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常宝乐也不甘示弱的用力瞪回去,生气道:“我就纳了闷了,你们名剑山庄的人一个个到底是被神奇教杀父夺妻了,还是神奇教刨过你们祖宗八辈的祖坟啊?怎么每次一提起神奇教,你们都恨不得要咬人似的?”   话音未落,一个剑庄弟子立即怒喝道:“住口!你竟敢出言诬蔑名剑山庄!”   常宝乐比他嗓门更大的吼回去:“我这就叫诬蔑了?那你们随便造谣神奇教的是非就不是诬蔑了?我看你们不用更贱了,光凭脸皮之厚就足够出名了。”   那几名剑庄弟子气愤的就要拔剑。   夏侯荣光把手一摆,示意他们暂且退后。      夏侯荣光看了看常宝乐,冷冷的笑了一下,边慢慢踱步走向常宝乐,边缓缓道:“名剑山庄,剑道天心,斩妖除魔,所向披靡。我一看见你就觉得十分面善,想请问一句,你是否偏偏姓了一个‘常’字?”   姓‘常’这句话一出口,众人神色皆变,齐刷刷把目光对准了躲在冯正良身后的常宝乐。   好在常宝乐脸皮够厚,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强自镇定道:“不是,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这个人一向面善,正所谓人善被人骑,啊不是,是马善被人骑,做人呢一面善就经常被认错,我都习惯成自然了,大家也不必介意,就当没有这回事好了,继续刚才的话题。刚才说到了哪了?哦,那个客栈妖人,你们继续聊,继续聊,不用管我。”   夏侯荣光摘下宝剑,冷冷道:“你果然是常老怪那两个儿子中没用的那一个——常宝乐!现在你的身份已经被我揭穿了,要想活命,就乖乖跟我回名剑山庄等候发落!”   这时丁玲也对冯正良道:“冯大哥,他真的是神奇教中人吗?你怎么会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冯正良站在常宝乐身前,皱眉沉默,并没有丝毫要让开的意思。      夏侯荣光手握剑鞘,作势要拔剑。身后那八名剑庄弟子也朝冯正良和常宝乐围了上来。      夏侯荣光大声道:“冯帮主,素闻黑马帮也是一向行得正做得端的武林正派,为何今天要袒护一个神奇教的妖邪?”   冯正良说:“他是不是神奇教教主的二儿子常宝乐,这件事我自会查清。不过依我看此人也不像十恶不赦之徒,夏侯少庄主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给他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吧。”   夏侯荣光咄咄逼人道:“不行!这个人是常老怪的亲儿子,身份非同小可,机会难得,我一定要把他带回去见我父亲。冯帮主,你难道要正邪不分,为了这个邪道妖人和名剑山庄作对,从此误入歧途吗?”   说着话,拔剑出鞘,果然是一把好剑,剑身如同一泓秋水,在他手中犹如一道银光般直指冯正良。      其余剑庄弟子也都随之拔剑,把冯正良和常宝乐围在了一片明晃晃的剑丛中。      韩瑜、丁风等人一见,也立刻纵身跃到冯正良身边,手按兵器。   韩瑜更是气愤道:“夏侯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名剑山庄未免也太霸道了吧?听你的口气,好像普天之下就只有你们名剑山庄才是名门正派,别人抓到了神奇教的人不交给你们,就是大逆不道,正邪不分了。现在武林大会还没有开,武林盟主还没有选出来,你们就是一副武林至尊的做派,还真像这位小兄弟所说的,未免脸皮太厚了一些吧。”   夏侯荣光持剑道:“我只问一句,这个人你们是交还是不交?”      常宝乐心知一旦自己落到名剑山庄的手中那可真就应了那句至理名言“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吓得狗皮膏药一样紧贴上了冯正良,求道:“大侠,他们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反正一回生,两回熟,您昨天都救我一回了,也不差今天这回了,您就捎带手,再救我一救吧。”   冯正良瞥了他一眼,见他那副吓得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偏又特别二皮脸的样子,心中不禁想笑,但这种时刻当然不能笑,绷着脸,严肃的对夏侯荣光道:“这其中很多事情都还没有搞清楚,此人不便交给你。”   夏侯荣光寒声道:“好,既然如此,多说无益!”   说着话,就要出剑。      就在这个时候,山后传来群马奔腾的声音,又快又急,片刻间就如同滚滚奔雷压上了山,来势汹汹。   众人都不由得望了过去,见十数匹通体毛色乌黑发亮的骏马驰骋上山,整齐的列作一行,稍作停顿,又向两旁带马一分,从后面让出来一匹黑马,长腿高头,颇为神骏。   马上端坐一名神采照人的青年公子,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俊逸非凡,信马由缰的从山上过来,薄唇稍微扬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令人眼前一亮。   只听他语气狂傲的说道:“世上虽有百家姓之多,我却生来姓常,从来没觉得姓常有什么不好,如果有人偏偏对此有意见,我一定让他学会闭嘴。”      常宝乐一眼看见他,立刻蹦着高的大喊:“哥!哥!”      毫无疑问,这个青年公子就是神奇教的少教主常宝光了。
如今江湖上谁人不知道神奇教少教主常大公子的鼎鼎大名。都传说此人杀人不眨眼,邪功一使出来,活人顷刻化为飞灰,形容得跟妖魔化身一般。   此时亲眼见到常宝光本人,在场众人全都眼也不眨的紧紧盯住他,好像稍不留神,那马上的俊逸公子就会变成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的妖怪飞过来杀人似的。      常宝光不慌不忙,迎着众人的视线骑马慢慢过来,一派从容自然。   那些神奇教的属从全都带马静立在后面随时等候命令。   山上屏息静气的氛围中,只听见他那匹马蹄声不徐不疾的踏踏而来。      众人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      除了常宝乐和冯正良。      常宝乐已经使出了自己最厉害的武器——就是扯开嗓门大声喊“哥”。   冯正良手中没有武器,他的青锋刀为救常宝乐丢失了,但现在他手中却有一张别人一直想用来对付常氏父子的王牌。冯正良伸手牢牢扣住常宝乐。   其实他本心并不想伤害这个扬了二正的常二公子。但事到如今,大敌当前,为了这些武林同仁的安全,他只能暂时委屈常宝乐当人质了。   常宝乐感觉肩头一紧,怔了一下,看向冯正良。   冯正良故意不去看他,把视线对准渐渐靠近的常宝光。   常宝乐赌气的大喊:“哥!救命!”      常宝光带马停在距对面十来丈的地方,微笑道:“二宝,我早听到了,你不用一直喊起来没完没了,难道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要下手救你吗?”   常宝乐身陷对面的包围圈中仍然向他大声顶嘴道:“大宝,你要救就救,废话少说,救人哪有像你这么大张旗鼓的?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神奇教少教主姓常名宝光似的。”   冯正良心想:这两个人果然是亲兄弟,虽然本事天上地下,但可都是难得的活宝。常宝乐是天塌下来也照样的没脸没皮,常宝光则是一番天下谁能奈我何的狂傲嚣张。      常宝光对那些虎视眈眈的武林侠士视若无睹,教训起自己的弟弟来,道:“二宝,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告诉你多少遍了,没学会能欺负别人的本领,就别总出来让别人欺负。你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又从家里偷溜出来被别人欺负了是不是?”   常宝乐毫不服气的嚷回去:“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成天到处欺负别人,江湖上大大小小的门派好像都被你欺负了个遍,我会一被别人知道是你的弟弟就倒霉吗?你老实交代,这次又闯了什么祸?为什么我会被一个人不人鬼不鬼,阴风阵阵的怪人率部狂追?还被人下了春药,还被打落悬崖!”   常宝光闻言心中一揪,忙道:“那你有没有怎么样?”   语气甚是关切。随着话音,人也飞身抢了过来。   他的动作快得惊人。   众人都在听他们兄弟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旁若无人,虽觉得不耐,可震慑于神奇教少教主的威名,一时也无人敢贸然出手。谁也没想到常宝光会说着话就突然行动,说时迟那时快,众人连他是怎么纵身离开马背的都没看清楚,倏忽间人就近了数丈,好像是瞬间挪移过来的一般,人人心中惊骇。      这时只听一声怒喝“魔头,看剑!”,夏侯荣光已按捺不住举剑率领几名剑庄弟子冲了上去。那柄宝剑在他手中化为一道银色的闪电,朝常宝光急射过去,甚为凌厉,直逼要害。其余剑庄弟子也纷纷挺剑疾刺,将常宝光围在一片寒森森,杀气腾腾的剑光中。   常宝光闪过夏侯荣光的封喉一剑,转身时轻轻在地上一点,神奇教的踏云凌霄步被他使得潇洒自如,身体扶摇直上,那些剑庄弟子随之而来的数柄利剑落空在他脚下,眨眼间人已凌空几丈。      常宝光在剑阵之外落地,问道:“你们是名剑山庄的人?”   夏侯荣光挺剑直指常宝光,声严色厉道:“正是你家夏侯少庄主到了!魔头,你还不束手就擒,乖乖和我去剑庄请罪?”   常宝光笑道:“既然是少庄主到此,那我就陪你玩两把吧。”说罢,伸足在地上一点,踢起一截枯枝接在手中,有模有样的摆了个跟夏侯荣光同样的姿势,用枯枝一指,傲然道:“请罪我是从来不会,但要是说到得罪嘛,我这个魔头一定会让少庄主不虚此行。”   旋即以枯枝为剑挥刺击出,和夏侯荣光缠斗在一处。   他以深厚内力注入枯枝,赋予无形剑气,锋利较夏侯荣光手中的宝剑有过之而无不及,出招似行云流水,潇洒流畅,枯枝所指,剑气所及,断金碎玉,真正堪称所向披靡。   众人一向皆知神奇教的火云神功盖世,今日见常宝光摘叶飞花,剑法出神入化,都一阵瞠目。   冯正良看到他竟能以枯槁之末发出剑气御敌,就联想到昨日所见的那个鬼魅少年运用柔丝的本领,不禁在心中把这两个人暗暗比较了一番,只觉都是不世出的奇才,举世罕见。      转眼间,常宝光已和夏侯荣光从地上飞身打到半空,又旋风般落回地上。那柄银光剑在夏侯荣光手中使得如同周身散发出一圈光幕。忽然夏侯荣光手中长剑蓦地急转一圈,快如流星一般横扫向常宝光。常宝光也把枯枝一转,剑气横扫一周。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的招式在空中交错,各自闪到一旁。   夏侯荣光已是脸色剧变,停剑震惊道:“你,你怎么会使流星剑法?!”
  13   流星剑法是名剑山庄创始老祖传下来的的独门剑法,从不外传,就连本门弟子都不轻易传授。   夏侯荣光一向颇为自负的以为普天之下只有父亲夏侯云天和自己才会这套剑法。但刚才看得分明,自己一招流光飞舞,银剑疾扫,那魔头也跟上一招,同样是流星剑法中的流光飞舞,分毫不差,自己对这套剑法烂熟于心,绝不会看错。   夏侯荣光大惊失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事实摆在面前,心中顿时疑云密布,用剑指着常宝光连声逼问。   常宝光笑吟吟的反问:“你又是怎么会使这套剑法的?”   夏侯荣光道:“自然是我父亲——名剑山庄庄主夏侯剑尊所传。”   常宝光笑道:“彼此彼此,我也是我爹教的。”   夏侯荣光气道:“鬼扯!这是我们名剑山庄的剑法,你爹是常老怪,怎么可能会!”   欲举剑再上。   未等他动手,常宝光已先发制人,击出手中枯枝,喝了一声:“晨星破晓!”   夏侯荣光大惊,知道这是流星剑法中极为厉害的一招,慌忙闪身一跃,欲凌空摆剑使出星辉映月还击。   哪知常宝光说的跟做的完全是两样,使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晨星破晓”,反而把枯枝像暗器一样朝夏侯荣光飞掷过去。夏侯荣光摆好了姿势对付他的晨星破晓,猛听得一声破空之响激身寸过来,再欲变招躲闪哪里还来得及,电光火石之间,枯枝正中肩膀,劲力透骨。   夏侯荣光痛得闷哼一声摔在地上,长剑脱手,半天身子都痛得动不了了,又怒又恨,说了声:“你……”咬牙切齿,不知该如何说才好了。   常宝光一笑,对他道:“我随便说说,逗你玩的,没想到你原来这么听我的话,真乖。”   夏侯荣光气得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那几名剑庄弟子一见少主人受伤,都奋不顾身的挺剑来救。   冯正良等人也准备上前相助。   常宝光飘身避开利剑的锋芒,行动快似闪电,跃至半空,忽然神色一变,厉声道:“火云神功来了!”猛地出手。   顿时人人自危,精神为之紧绷,全都凝神注意他的动作,准备躲闪。   就在大家都不由自主抬头注意他要如何出手时,一团光球至常宝光手中闪现,紧接着就在空中炸开,放射出万道刺眼光芒,晃得人眼前白茫茫一片。   就在这时,冯正良骤然觉得脚下地面一塌,一股迅捷的力量猛把常宝乐从自己手中往下拽去。冯正良立刻心知不好,中了对方声东击西的障眼法,连忙紧力一提常宝乐肩膀,带着他一起向上急跃。常宝乐吓了一跳。冯正良劲力过人,别说一个常宝乐,就是一个几百斤的石墩,他这紧力一提,要提起来也轻而易举,但此时却感觉沉重得不一般,好像常宝乐一下子重了十几倍,一个常宝乐下面还有千八百斤的分量往下坠。   突然间泥土到处乱崩,一个浑身穿着奇怪铁甲的人从土里猛窜出来,两手拽着常宝乐的脚踝。冯正良伸手一提,从这人下面又带出来另一个铁甲人用手抓着这人的脚踝。常宝乐刚才站过的地方赫然变成了一个大深洞,黑咕隆咚的洞里也不知到底还有多少人,全都穿着从头到脚罩着古怪盔甲,连在一起好像一条一节节硬壳的大虫子,甚是诡异。   为首那人见冯正良抓着常宝乐不放,突然把口一张,一点寒星激齤射而出,冯正良急忙带着常宝乐转身躲闪。这时突然感觉抓着常宝乐的手臂一痛,千钧一发之际,哪里来得及细想,抽手就是一脚,踢开了常宝乐。常宝乐整个人被他踢得从半空急坠而下。   那铁甲人一见大惊,急又张口喷出数枚毒针,逼开冯正良,伸手接住常宝乐坠落的身体,后面那串人一起发力,嗖的一下,像条灵活的大虫子猛钻回地里,眨眼消失在深洞里,随后在常宝光身后破土而出,把常宝乐送至少教主身边。   常宝乐灰头土脸,浑身都是泥土,直往下掉渣,十分狼狈,脸色发白,显然被冯正良一脚踢得不轻,回到哥哥身边晃了一晃,几乎栽倒。常宝光急忙扶住他。   冯正良抬手一瞧,见自己左臂上不过是一个圆圆的牙印,并不是任何有毒有害的利器所伤,心中一动,随即后悔自己不该想也不想就重重踢了他一脚。虽然当时的情况实在紧急,也容不得他多想,但冯正良还是心中后悔。      见到弟弟受伤,常宝光勃然大怒,大喝一声:“找死!”飞身而起,疾跃过来,双掌猛烈拍出。这次才真的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火云功。刚才他不过是丢了个巧匠制作的电光闪弹,能瞬间爆出刺眼光芒,将对方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让早已埋伏在地下的部属趁机救出弟弟。没想到胁迫常宝乐的那人反应迅速,在短短瞬间抓人上跃,躲开毒针,还下手伤了弟弟。常宝光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眉宇间戾气横生,面带杀机,转眼变成冷面阎罗一般,掌势铺天盖地,简直要把这些人都一掌拍得粉身碎骨,化为齑粉一般。这时真像江湖传闻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妖魔形象了。   几名救护夏侯荣光的剑庄弟子离他最近,顷刻间就有两人横死当成,余者架起夏侯荣光慌忙后退。冯正良、丁风等人急急抢上,刚一交手,就觉他掌力开山劈石,皆知难以匹敌,只能合力围他。   这时听得马蹄声大响,后面那些神奇教的部属也都纵马冲杀过来。脚下土地也是一阵震动,那一干铁甲人如同出洞的甲虫般纷纷从土里冒了出来,搅得侠客们阵脚大乱。稍一疏忽,名剑山庄的几名弟子就中了暗器,带着受伤的夏侯荣光一起倒地。夏侯荣光此时手中既无武器,又血流不止,身上衣衫都染红了,半边身体难以行动,很快就被铁甲人围住,性命堪忧。   冯正良是天生的侠义心肠,当下更不多想,纵身跃至他身边全力维护。那些铁甲人浑身都是坚硬的钢铁,刀枪不入,又擅钻土,使暗器伤人,实在难缠。冯正良尽力使出一掌,轰飞两个困住夏侯荣光的铁甲人,一时用力过猛,牵动伤势,只觉气息一滞,强提精神,伸手一带夏侯荣光,准备送他上马先走。突然一股凶猛无比的掌力朝自己背后扑来。常宝光恼怒此人踢伤弟弟,这一掌使足了功力。   冯正良左臂昨日已给那个鬼魅少年打断了,此时右手又要护着夏侯荣光,根本无法防御,掌势还没有落到身上,已给他强劲的掌风逼得透不过气来,加上昨天的伤势,只觉眼前阵阵发黑。   性命危在旦夕之际,猛听得一个短短一天就让自己难以忘怀的声音大喊:“哥哥手下留情!”   常宝光一愣,手掌停在距冯正良不过咫尺,不解的回头看向弟弟常宝乐。   常宝乐急得裤子都忘了用手提着了,使出轻功,一个飞身朝他哥扑过来,边掉裤子边朝他哥大喊手下留人。      这时一支飞镖朝常宝乐激齤射过去。   丁玲大叫:“冯大哥快走!”   她心知他们两兄弟情深,常宝光必定全力救护,想让冯正良趁这间隙赶快逃走。   果然常宝光见飞镖凶险,直奔常宝乐要害,又快又狠,当下也顾不得冯正良了,急将身一跃,使掌风打落飞镖,顺便伸手接住飞扑到一半的常宝乐。   丁风、韩瑜等人急忙趁机将冯正良和夏侯荣光抢到马上,催马向山下疾驰而去。   那些神奇教的部属策马紧追其后,马蹄声像疾风般奔远。      常宝光带着常宝乐稳稳落回地上。   常宝乐忘了用手提住的裤子飘然脱落。   常宝光瞥了一眼,笑道:“难怪我是哥哥你是弟弟,就是比你大啊。”   常宝乐道:“口说无凭,眼见为实,这话儿又不是吹牛皮,你说大就大吗?把你的拿出来跟我的比比!”说着就伸手去撕扯常宝光的裤子。   常宝光护住自己的下半身,问道:“你的裤带呢?”   常宝乐没好气的道:“丢啦,把你的借我使使,是兄弟,有福同享,快把裤腰带拿来!”   常宝光道:“有福同享也不能让我堂堂神奇教少教主掉裤子吧。”   常宝乐道:“那就一人一半!”   常宝光道:“一人一半就都掉裤子啦!”   常宝乐稍一停顿,又接着动手啪啪啪在他哥身上一阵乱扯乱拽,叫道:“那就有难同当,一起掉裤子好了,正好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比我大,咱们打个赌,要是我比你大,你以后就管我叫哥吧!”   常宝光和他笑闹,完全不顾俊逸的形象了。   头上是湛蓝的天空,脚下是青青的草地,春光明媚,清风怡人,其他人都去得远了,山上只剩下兄弟二人休息。   常宝光道:“还好你没事。”   常宝乐道:“还好我没事,不然现在你就等着被人逼【哔】奸吧。”   兄弟俩都是一笑。      之后众教属返回禀报,称没有追上冯正良等人。   常宝光带过自己的坐骑,伸手一提常宝乐,带他一起飞身上马,率部策马奔腾而去。   来势汹汹,旗开得胜,去得也是八面威风。   只是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屁股刚一沾到鞍上,随马颠簸,常宝乐就“嗷~”的一嗓子,大叫起来:“哥啊~我现在不适合骑马啊~嗷~”
冯正良抬手一瞧,见自己【左臂】上不过是一个圆圆的牙印——这里更正一下应该是【右臂】ORZ 冯大侠抱歉,我左右不分了,冯大侠一直是用右手抓着常宝乐肩膀的,也是被二宝给咬了右臂&_& 冯正良抬手一瞧,见自己右臂上不过是一个圆圆的牙印 这回对了~~
№146 ☆☆☆公子好烦于 18:55:27留言☆☆☆
  14   常宝乐一脸有苦说不出的瘪茄子相,说什么也不肯再骑马了。   常宝光觉得奇怪,但还是下马陪弟弟一起慢慢走。其余教属也纷纷下马,更慢的跟随在后面。   常宝乐屁【哔】股疼,心里烦,不同寻常的闷闷不乐了。   常宝光从他端着屁【哔】股走道的别扭姿势里看出了端倪,不禁脸色大变,一把抓住常宝乐的手臂把他拎到一边,急切的问道:“二宝,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快对我说实话!”   常宝乐一声叹息,心事重重道:“此时离奇曲折,荡气回肠,感人至深,令我心潮澎湃,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才好了。”   常宝光沉郁道:“就从你的屁【哔】股为何会受伤开始说。”   常宝乐心虚的看了他哥一眼,嘴硬道:“事情都是要从头说起,哪有从屁【哔】股说起的道理?再说我的屁【哔】股受伤很奇怪吗?很丢人吗?习武之人难免磕磕碰碰!我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只受了这么一点点轻伤,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常宝光质疑道:“难道你是屁【哔】股先着地的吗?为什么偏偏屁【哔】股受伤?你说实话,到底出了什么事?”   常宝光支支吾吾,不想和他哥说在山崖下与大侠发生的情事,甩手欲挣脱他哥的拉扯,但当常宝光真想抓着他不放的时候,哪里是常宝乐能够挣脱得了的,反而又被他哥拉近了几分距离,哥俩紧挨在一起站着。   常宝光注视着弟弟,沉声道:“二宝,你把事情从头跟我原原本本的说一遍,我记得你提到过中了春【哔】药,之后是不是有人胆敢趁机占了你的便宜?”说到最后,眼中冒火,恨不得立刻将胆敢欺辱自己弟弟的淫【哔】贼杀了。   常宝乐见他哥真动气了,知道瞒不住,只得坦白。常宝乐做贼似的朝四下里张望了一番,让其他人都留在原地,把他哥拉到了一处背人的地方,压低声音道:“此事关系我的一世英名,大宝,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咱爹那更得帮我保密,你答不答应?”   常宝光恨声道:“好!”语带杀意,心中已打定主意,一旦知道那淫【哔】贼姓甚名谁就马上带人去把此贼杀了,为弟弟报仇雪耻。   常宝乐愁眉苦脸道:“说到这件事就不能不提起我遇到的一位大侠,这回要不是他路见不平,拔刀相救,恐怕现在就不止我一个人的屁【哔】股有事,连哥哥你的屁【哔】股也要落入别人的魔掌了。现在像他这样的好人真是太少了。”   常宝光说:“就是适才你让我手下留情的那个人吗?”   常宝乐用力点头。   常宝光看看弟弟,说:“怪不得我要杀他时你要拦着,他救了你,我饶他一命,对我来说你的命比他重要多了,这件事是我们兄弟赚了,很好。你接着说。”   常宝乐继续说道:“他为了救我,被人打落悬崖,我们两个好不容易才捡回性命,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我们困在荒无人烟的谷底,偏偏在这个时候我体内的春【哔】药发作得一发不可收拾……”   听到这里,常宝光哪里还忍耐得住,目眦欲裂,怒火攻心,恨恨道:“淫【哔】贼!我真该杀了他!所以就是此人趁人之危强占了你的便宜吗?”   常宝乐叹了口气,摇头道:“不是,是我趁人之危强占了人家的便宜。那春【哔】药好生厉害,我实在熬捱不住,就当了一回淫【哔】贼……”   “啊?”常宝光失惊得叫了一声,脸色变了又变,也像刚才常宝乐那样赶紧朝四周来回张望了一番,又拉起常宝乐施展开轻功,跃至一处更背人的地方。   兄弟两个都像做贼似的蹲在地上交头接耳,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说话,生怕被别人听了去。   常宝光小声问:“二宝,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常宝乐苦着脸点了点,也同样小声的回答:“此事千真万确,我是句句实言,哥啊,我……我这辈子第一回强J别人,心中万分不安,你说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常宝光觉得理亏词穷,但还得厚着脸皮安慰自己的弟弟,说:“这个,这个……你也不必太自责,我觉得这事对方也有不对的地方,他会武功,怎么不跑呢?他没跑就是他的责任。”   常宝乐诚实的说:“哥,他跑不了,当时他受了伤,内力暂失,我又点了他的穴道。他坚贞不屈,我就扒光他的衣服,把他按在了地上,摸遍了他的全身,把魔爪伸向他的那里,不顾他的怒骂,强迫他和我发生了那种关系……”   常宝光张大了嘴巴合不拢,脸上已经不知道是什么色了,半晌道:“弟弟,你真禽【哔】兽……”   常宝乐垂头丧气,苍白的为自己辩解道:“我当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我中了春【哔】药,简直欲【哔】火焚身,精【哔】虫上脑,他又正好在我身边,还衣衫湿透,曲线毕露,我作为一个男人哪里还能忍得住。”边说边郁闷的蹲在地上一把一把的拔草,不住唉声叹气。   常宝光也觉得郁闷,非常郁闷,说不出有多郁闷,这事虽然明摆着是自己弟弟理亏,卑鄙的趁人之危,无【哔】耻的不择手段,下流的强J了别人,但常宝光怎么好像总觉得还是自己弟弟吃了亏?这种吃了哑巴亏的感觉真是让人心里无比憋屈。常宝光和他弟弟一起蹲在地上拔草发泄。   青青如茵的草地不久就被两兄弟拔秃了一块。
  16   马上那人一向作威作福惯了,见他兄弟二人不理,就逞凶道:“大爷问你们话,你们是没长耳朵还是哑巴了,怎么不答?”   常宝乐此时有哥哥就在身旁,腰板倍硬,胆色倍壮,不惧强权,不怕事大,看一看对方,指一指自己旁边的哥哥,笑嘻嘻道:“怎么不答了?他不回答,我回答。我这个人跟他不一样,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我知道,我告诉你。”   那人听了就放肆的用手中马鞭迎面一指常宝乐的鼻子,叫道:“你知道就快说,少他//妈废话!浪费大爷时间!”   常宝乐笑嘻嘻,慢悠悠的答道:“回大爷的话,我们哥俩耳朵长得很好,嘴巴说话也非常吐字清晰,辛苦你这位大爷老远前来问候了,客气,客气。”   那人大怒,举鞭就朝常宝乐抽了过去,骂道:“刁口拗舌,我看你是找死!”   有常宝光在,哪里会容别人动自己弟弟一根汗毛,鞭势刚一落,已给他牢牢抓在手里,人也挡在了弟弟身前。他动作极快,那人看都没看清楚,却还不知好歹的跟常宝光对峙。   常宝光道:“动手动脚,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那人平时仗着自己主人官高爵显在地方横行霸道惯了,更加大怒道:“我看你也是一块儿找死!”说罢,恶狠狠用力要把鞭往回撤,瞧那意思是准备抽鞭再打,连常宝光也一块儿打。   只是他那鞭子落在常宝光手中就似生根了一般,任他尽力去拽也纹丝不动,使出的所有力气仿佛泥牛入海全在常宝光手中化为虚无。   常宝光随手一带,此人被拽得离鞍落马,叭唧在地上墩了个屁墩,龇牙咧嘴,手中却还兀自紧拽着马鞭不放,姿势十分狼狈。   常宝乐落井下石的笑道:“我们兄弟吃得饱睡得好身体倍棒,死是不会被我们找到的,但是这人要是一不想活了可就糟了,比如老兄你,气色不正,印堂发黑,出门也不看看黄历,看来是血光之灾临头了,倒霉,倒霉。”   那人气得破口大骂:“你//他//妈……”   才说了半截,常宝光把手中的马鞭往回一甩,啪的一声脆响,正抽在那人的面门,立刻满脸开花,鼻子嘴巴一起流血。   常宝乐在一旁大笑道:“就说你有血光之灾嘛。”      其余那些人见同伙受伤,都亮出兵刃,催马过来喊打喊杀。这边常宝光带来的神奇教教众也有二十多名,随即迎了上去。双方兵戎相见,春光明媚的山间平静不复存在,草地上一片刀光剑影。   常宝光见自己这边的教众不至于吃亏,一时就没想亲自动手,颇闲逸的背手站在一旁和弟弟说话,玩笑道:“二宝,你什么时候学会相面了?刚才说得蛮准。你再说说看,他们其余那些人是不是也要有血光之灾了?”   常宝乐摇头晃脑道:“过奖,过奖,其实我说的准不准还不都是看大宝你今天手痒不痒嘛。”   常宝光笑道:“敢情我是你的托啊?”   常宝乐也笑着反问:“那你捧不捧我的场?”   正这时,那帮人中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瘦高男子,出手甚是凌厉,两掌便击倒一名神奇教教徒,神情冷酷,就要痛下杀手。眼看那名教徒就要毙命,常宝光将随手摸到的一块银子弹了过去,那瘦高男子闪身一躲,别的教徒赶紧抢救同伴。   常宝光飞身跃进战局,直奔那名瘦高男子,迅速拍出一掌。那男子见他身形飞快,掌风劲急,不敢小觑,当下使出全力回了一掌。双掌相交,立见高下,那男子逊色于常宝光一截,腾腾腾连退数步,身形踉跄,险些摔倒,多亏身边的随从及时扶住。      两旁随从低声道:“大人……”   瘦高男子脸色晦暗,忙凝神调息,勉强消去刚刚被常宝光那一掌压迫在胸口的滞气,缓了片刻,才能开口,低声对左右道:“此人武功甚高,我们都不是对手,与他在此纠缠不休,时间一久,走脱了蒋怀威等人,在侯爷那里你我都担待不起,还是先绕开他们赶紧去追击蒋怀威是当务之急。”   说罢,叫停己方的人,令其都退下,自己对常宝光拱一拱手,拿出客气的姿态道:“阁下武功之高,实在令人佩服。请恕在下对部属管束不周,造成了今天的误会,还望见谅。”   那一开始惹出事端的随从一听,满脸惶恐不安之色,急忙跪下道:“属下该死,请大人责罚。”   瘦高男子哼了一声,翻身上马。   常宝乐叫住他道:“你们要往辽州奉城去是不是?和刚才告诉那六个人一样,我也告诉你们该怎么走才近吧。”   瘦高男子心中一动,忙说:“请讲!”   常宝乐随手往岔道一指,故作正经的说道:“你们就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一直走,快马加鞭,不吃不喝不睡,急行上三天三夜,累得人仰马翻……”说到这里故意一停顿,接着坏笑道:“还是到不了。”   男子的左右侍从恼怒,又要拔刀再上,却被那瘦高男子摆手屏退。   瘦高男子在马上仔细看了常宝乐几眼,忽然大笑道:“哈哈,这位小兄弟真是风趣幽默,讨人喜欢得紧。两位都是难得的青年才俊,今日一见,令人难忘,好得很,改日端某一定再次拜访。”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故作豪爽的笑声中难掩其阴测测记仇的本质。之后此人扬鞭催马,率部循着先前那六人走远的方向浩荡而去。   常宝光和常宝乐两兄弟也沿着同一方向慢慢溜达,到了镇上,常宝光妥善安排了受伤的教徒,又请大夫给弟弟诊治了一番,确定无碍,只是那处儿要上几回药,歇了一宿,就带上常宝乐和几个得力的手下,去往辽州奉城赴约。一路上兄弟俩有说有笑,融洽亲近,不在话下。      事隔三天,风和日丽的天气忽然乌云蔽日,下起了好大的雨,电闪雷鸣,疾风裹着劲雨倾盆而下。   山道旁一处破败的古庙里停着三匹坐骑,大殿中生了一堆火,三个江湖侠客模样的人围火而坐,烤着身上的衣服。靠左边的是个粗犷的方脸大汉,靠右是个年轻标致的小伙,在他们中间坐着一个眉目英武,相貌阳刚的高大男子,二十七、八的年纪,一身正气,左臂缠了绷带,吊在胸前。原来是那天被常宝乐倒采花了的黑马帮帮主冯正良。他身旁两位,自然一个是孙大力,另一个是徒弟韩瑜了。   三人正说些江湖上的事,谈及此次名剑山庄的少庄主夏侯荣光伤得不轻,大概要在丁家堡休养一阵子了,他们三人正好顺路,就去往名剑山庄给他爹爹夏侯云天报个消息。      雨越下越大,连成片往下浇水一般,雷声滚滚,夹杂着纷乱的脚步声直奔古庙过来。不一会儿,庙门被猛地撞开,两个青壮汉子夹着一个四十多岁,伤得很重的中年大汉匆匆进来。看见庙里有人,愣了一下,神色戒备,其中一个青壮汉子霍地抽刀,护在那名中年汉子身前。其实他也伤得不轻,顺裤脚滴落的雨水中混着血红色,但此人横眉竖目,挡在前方全无任何退却。      冯正良等人相视一眼,均想这三人显然都是习武之人,不知道遇到了怎样厉害的仇家,给逼得如此凄惨。   冯正良见此人忠勇,心中已有几分好感了,他本来又是古道热肠,就慢慢起身,说道:“朋友,我们只是碰巧在这里避雨而已,绝无歹心。”顿一顿,又慢慢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那持刀的青壮汉子紧紧盯着他的手。冯正良一笑,把瓷瓶抛了过去,说道:“这是金创药,你们都受了伤,要是信得过,就拿去用吧。”   那青壮汉子接住瓷瓶,去看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向冯正良抱拳道:“多谢壮士。”只说了这一句,就脸色泛青,气息不畅,直欲呕血。那两名青壮忙扶他到墙边坐下,解开他的衣襟查看伤势,一见之下,都是急得变色。见他胸口深深一个掌印,红得如同要渗出血来一般,又拨开他的衣袖裤腿,数处刀伤,血肉模糊,两人不顾自身,忙把金创药全给他使用。   冯正良瞧见,皱紧了眉头,心中在想:瞧这汉子很是正派,不像坏人,是什么人非要置他于死地?既然给我撞见了,我可不能见死不救。   正这样想着,又听见疾风骤雨中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朝古庙逼近。
  17   那三个受伤的汉子听见隐隐传来的马蹄声都是神情一凛,极度紧张起来。   先前与冯正良正面相对的那名莽汉猛地跃起,怒目圆睁,紧握手中钢刀大叫道:“和他们拼了!”   另一名相貌斯文的汉子凝重道:“大事未竟,奇冤待雪,我们不能都死在这里,必须有人将证据送到,以达上听,揭穿奸逆的阴谋,还马大将军清白!”掷地有声的说罢,霍地起身,直面冯正良等人大放悲声道:“忠良被害,奸逆通敌卖国,若壮士真为侠义之士,岂能坐视不理?”   冯正良闻言震惊,忙道:“究竟何事?快请讲!”   那人悲愤道:“吉州安乐侯明钦鬼迷心窍,寡廉鲜耻,私通铁翼国密使,构陷边关马大将军遭戮,更欲图谋安插敌国奸细充任边关守将,到时候与铁翼国大军里应外合,践踏中原,颠覆朝邦。我等均为马大将军下属,获得安乐侯卖国的证据要上报朝廷,现被奸侯派人追杀,寡不敌众,危在旦夕。我等死不足惜,只是倘若不能锄奸灭贼,耽误江山,死不瞑目!”   冯正良等人听说竟有此等事情,冲冲大怒,激愤道:“此事若能无动于衷,我们还算是人吗?今后还有何面目行走江湖?自当鼎力相助!”   冯正良立即让韩瑜将三匹马牵过来交给他们骑去送信。   此时夹杂在风雨声中的阵阵马蹄声越来越近,朝古庙急劲席卷。   情势所逼,那斯文男子接过缰绳,毫不推辞,只是含泪拜道:“大侠恩义,来生结草衔环相报。”   冯正良急忙扶起他,说道:“事态紧急,三位快走,这里有我们断后。”   斯文男子深深看了冯正良一眼,转身去扶身受重伤的那名中年汉子上马。   那中年汉子摆一摆手,沉重道:“姜议郎,我已经走不远了,你和任强快走。”说着从里怀取出一封被血染红的密函连同半块符令一起交付至斯文男子手中。   姜议郎接过证据信物谨慎收好,知道此时迫在眉睫,再也耽搁不起,咬一咬牙,不再赘言,翻身上马,从古庙后门冲了出去。      那任强忠厚,扑过去哭道:“蒋爷,要死咱就死一起吧,杀一个够本,多杀多赚,兄弟们都死了,将军你不走,我也不走!”   蒋将军怒道:“莽夫!不能将奸逆正法,我死不瞑目,你留在这里死有何用?还不快去保护姜议郎!送信要紧,快走!快走!”连声催促,那任强难舍难分,挺粗犷的一张脸上涕泪横流。蒋怀威气得扇了他一巴掌,大吼道:“快走!”   任强愣愣的捂脸,见蒋怀威双目悲痛莫名,只得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喃喃道:“将军,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含泪上马而去。   蒋怀威横刀而坐,目视古庙大门,神情慷慨。      冯正良将最后一匹马交给韩瑜。   韩瑜一愣,推掉缰绳,气愤道:“师父,你这是什么意思?”   冯正良说:“你别学刚才那个汉子的样在这个时候找揍,赶紧上马去保护那位送信的议郎大人。”   韩瑜不肯道:“那为什么不让孙二叔去?我要和师父一起留在这里行侠仗义!”   这时那阵马蹄声已经临近庙门了,听声音足有二十多人。   冯正良一把揪住韩瑜送他上马,在马胯上重重打了一下,那马一声嘶鸣,四蹄如飞窜出古庙后门。      此时那帮人的马蹄声已在庙门前停住,一个声音说道:“蒋将军,只要你交出侯爷的密函和边关调兵虎符,下官可为你美言几句,请侯爷准你戴罪立功。否则在这穷山破庙中枉送了性命,岂不是可惜吗?”   蒋怀威大怒道:“端木丹,你身为朝廷四品都尉,不思忠君报国,竟和奸侯狼狈为奸,谋害边关大将,勾结敌国密使,卖国求荣,你良心何在?”   外面那人哈哈大笑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荣华富贵是每个人都喜欢的。从前那匹夫马尚忠处处压我一节,何时才是我端某的出头之日?蒋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今日你要是执迷不悟,恐怕就要下去和那马匹夫相见了。”   蒋怀威怒道:“端贼,那密函和马大将军的虎符就在我身上,你若想要,提头来取吧!”   端木丹在门外冷笑道:“蒋将军如此忠良,下官岂有不成全之理,来人,送蒋将军上路!”   砰的一声,庙门飞开,十几个杀手冲了进来。      冯正良和孙大力持刀护在蒋将军左右,早已是须眉倒竖,怒发冲冠,见杀手近前,短兵交接,火花四溅。他二人在武林中都是成名高手,尤其冯正良的刀法甚为精妙,虽然骨折的左臂尚未复原,但右手持刀连削带砍,每一刀劈出去,劲风破空,逼得那群杀手无法靠近蒋将军周围。   忽然间房上一响,庙顶坍塌,一道身影像鹰隼般俯冲下来,直奔蒋怀威头顶,手中寒光一闪,要取蒋怀威项上人头。冯正良急忙飞身抢救,出刀横挡,想要挂开那人的刀,两柄刀凌空一碰,当的一声,冯正良手中的钢刀已被对方削为两截。冯正良大惊,急把手中半截断刀朝那人面门掷去,猛地向前一窜,伸手将蒋怀威推开。那人一刀落空,变招飞快,反手一刀扫向冯正良腰间。冯正良急忙翻身躲闪。孙大力一刀插过来相救,耳中只听清脆的一声响,孙大力手中的钢刀也只剩下半截了。冯正良心知此人手中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要是自己的青锋刀还在就好了。不容那人落地,冯正良就地伸腿一扫,以防他回刀斩向孙大力。   蒋怀威已被//一干杀手团团围住,却忽然哈哈大笑。   那从屋顶上俯冲下来的瘦高男子问道:“死期将至,你笑什么?”   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冯正良已知他就是刚才与蒋将军在门外对话的卖国贼端木丹了。      蒋怀威收住笑声,怀抱一把刀,席地而坐,视逼近身边的若干杀手为无物,冷冷道:“马大将军的虎符已被我藏了起来,你们遗失边关调兵信物,朝廷必定彻查,到时候奸侯的阴谋纸包不住火,马大将军与末将等人的冤屈终会水落石出。死有何惧?蒋某死得其所!”   端木丹阴沉道:“交出虎符,可饶你不死。”   蒋怀威叹息一声,道:“端木丹,你武功很好,本来是可以成为国家栋梁,名标千古。也罢,念在你我同在马大将军麾下效力一场,相识五载,我就告诉你虎符在哪,免得你回去被奸侯迁怒,身首异处。只是希望你拿到虎符之后能够摸着良心想一想,只为一己之欲,就忘恩负义,全不顾忠勇将士浴血奋战,寸土寸血,不惜黎民百姓饱受战火煎熬,卖国求荣,遗臭万年,是否值当?”   端木丹觍颜道:“多谢将军一番教诲,下官铭记于心,就请将军安心把虎符交给下官吧。”   蒋怀威道:“你要依我两件事。”   端木丹道:“将军请讲。”   蒋怀威道:“第一件,马大将军的亲眷现被奸侯押在大牢,你要力保忠良骨血。”   端木丹道:“自会尽力。”   蒋怀威看一看他,目光复杂,伸手一指冯正良二人,又道:“他们本与此事无关,只是出于一番侠义,你不要害他们性命,须放他们平安离去。”   端木丹道:“这个无妨。”挥一挥手,命令众手下让出一条路。   冯正良和孙大力昂然不动。   蒋怀威的目光投向他们,点了点头,把怀中的那把刀朝冯正良抛了过去,说道:“宝刀赠英雄,壮士侠肝义胆,刀法精妙,若不是兵刃不利,刚才也不会输给这位我朝堂堂的四品都尉了。这把刀为马大将军所有,杀敌灭贼无数,不可被我埋没了,大侠将它带走,也算了却我最后的心愿了。”   冯正良接刀在手,抽刀出鞘,刀身将露出寸许,只见寒光森然四射,已知这是一把旷世的宝刀了。   冯正良眉头一皱,还刀入鞘,正欲开口向蒋怀威谢绝,蒋怀威双目炯炯的盯着他,大声道:“你拿了马大将军的宝刀,还在这里做什么?我与都尉大人谈及军机要务,岂是你们这等平民百姓能听的?还不快走!”语速很快,才说完已从怀中摸出一团用防水的油布包裹起来的东西,目光倏地射向端木丹,大声道:“藏虎符的地点就在这里,端都尉,你近前些,我详细指给你看。”   端木丹略一踌躇,蒋怀威已飞身猛扑上去将他死死抱住,拼尽全力将他往火堆中撞去。原来那油布中是他早已预备下的一捆炸齤药。   冯正良适才听他托刀时所说的那一番言辞,已知他有和敌人同归于尽之意,正准备上前,蒋怀威已拽着端木丹手中的宝刀用力插进自己身体,以防他用宝刀斩断自己手臂脱身。端木丹不想此人竟如此决绝,给他死死抱住,两人中间夹着炸//药滚向火堆。端木丹急欲抽刀,蒋怀威张口狠狠咬住他的鼻子,不顾一切的扑向火堆。   冯正良和孙大力只得匆匆朝庙外纵跃,只听身后轰隆一声巨响,大地震颤,古庙顷刻间变成一片废墟。      冯正良和孙大力感慨蒋将军的忠烈,不禁心头悲恸,但事态十万火急,只怕那送信的姜议郎在前方又遇拦截,只得强压悲痛,发力疾奔,先去协助姜议郎要紧。   果不其然,二人奔出不到二十里地,就听见一阵金戈相碰之声。十来名与刚才庙中那些杀手衣着相似的人马围着两骑激战。那姜议郎倒伏于马背,衣衫遍染鲜血,显然已是伤重昏迷了。另一个持刀紧砍回旋,极力拼杀的正是韩瑜。不见了那莽汉任强,显然是已经遇害了。   冯正良和孙大力立即加入战局,情势大转。韩瑜见是他们到了,大喜过望,精神一振,挥刀斩落一名杀手。冯正良使起蒋将军所赠宝刀,如虎添翼,刀光闪动,寒气袭人,这把刀果真是一把旷世的利器,比起自己原来的青锋刀来更胜一筹,无坚不摧,无往不利,只要沾边轻则断手断脚,重则殒命当场。那些杀手的兵刃和他的刀锋一碰,登时叮叮当当断成废铁,转眼两人给他扫到,身首异处,死尸落马。   一干杀手惊骇,一时不敢上前。   冯正良和孙大力跃上那两匹空马,韩瑜在后面带上昏死过去的姜议郎,杀出一条血路,冲了出去。      因姜议郎伤势过重,如不及时救治,性命难保,冯正良便要留下一人送他去丁家堡治疗。韩瑜抢着说这次该轮到孙二叔了,自己非要留下和师父一起送信去不可。   姜议郎昏过去之前曾对韩瑜有所嘱托,称安乐侯明钦是已逝恭王明喻之子,那恭王本为上代太子之选,后被先帝取代,朝中党羽甚众,关系盘根错杂。如果自己出事,要韩瑜不可轻信他人,务必将密函和虎符交至辽州奉城镇守大将朱培武手中,由朱将军主持大局,进京面圣。   冯正良和韩瑜按姜议郎所嘱托,策马急奔辽州奉城,一路上风餐露宿,这日终于到达目的地。   一来是觉得安乐侯官高爵显,爪牙甚多,城中恐怕早有耳目埋伏,二来朱将军为一方镇守大将,他们两师徒不过是平头百姓,相见无门,只得先在城郊投店,寻思一个妥当的办法出来。   不期却在店里遇见了一个印象深刻的人。
  18   师徒二人连日奔波,长途跋涉,投宿到城郊的高家老店已是人困马乏。   将近晌午,两人包下了一个清静的偏跨院,换洗干净,稍事休息,便叫店家把饭菜直接送进房里来。刚坐下准备动筷,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嘈杂。   两人心生戒备。韩瑜前去察看,不大一会儿,匆匆跑了回来,压低声音对冯正良道:“师父,不好了,我看见那帮人了!”   冯正良沉下面孔,手按宝刀,低沉道:“什么人?可是来截信的奸党?一共来了多少人?”   韩瑜道:“是不是来截信的不知道,但我看他们那样就不像好人。师父,这帮人你也打过交道,就是我和孙二叔在客栈遇见过的黑衣人。这回没抬轿子,可是我看见有一辆严严实实的大车,八成那阴沉沉的怪人就在车里。一共有十五人跟着,又在那里霸道,听那意思是要在这里歇歇脚,用一餐,驱赶在前面吃饭的客人都给他们让地方,真叫人看不惯!”   冯正良皱眉沉吟,心中在想:那少年鬼魅一般,来历不明,武功惊人,此时出现在辽州奉城不知有何种目的,要是与蒋将军所托信物有关……自己便是拼上性命也一定要保住密函和虎符。于是按刀而坐,神情坚定。   韩瑜也学着他的样子,沉默坐在一旁。二人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果然渐渐朝着后面过来了。冯正良和韩瑜都握紧了刀柄。      只听见此处店东高老好的声音由远及近,加倍殷勤道:“……诸位大爷便信我小老儿一回,我出的主意包管诸位满意。这处院子宽敞清净,收拾得十分齐整,是小店专门留着招待贵宾的。大老爷们在此休息,包准比前面称心,绝不会被闲杂人等打扰,何必折腾前面那些客人,这边请,这边请。”   边说边一路将那些人引进了冯正良二人隔壁的大院子里。   一个人说道:“这里还可以,算你有心,这锭银子赏你了,快去准备三桌上等的酒席,没有我们的招呼,谁也不许进来。”   冯正良认得这个声音,正是那擅使鹰爪功的头目。   他显然是给了店东一笔好钱,那高老好连声称谢,一叠声的叫伙计张罗酒席去了。      冯正良和韩瑜眉头紧锁,在隔壁继续侧耳细听。   少顷,马车停在大院门口,众人齐声尊敬道:“主人。”继而有两个人的脚步声穿过院子径直往那院中的正房去了。料想一定是那鬼魅般的少年进到屋中休息。   师徒二人谨慎戒备,端坐屏息,尽力去分辨那边的动静。   那少年和冯正良师徒隔了一道院墙,又在三间瓦房正中,冯正良听力过人也只能隐约辨别房中有两人,其余十四人都守候在院中。饭菜送到,他们也不让店伙计进院门,由自己人先送进正房里一桌,院外的侍卫分作两拨在偏厢用饭。   后来又有一人进院,到正房中不知说了些什么,那少年勃然大怒,声量骤然提高。这次能听清他说些什么了。   只听他声音虽然稚嫩却极具威严,震怒大吼:“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消息从何人口中传出?是谁敢说马尚忠叛国通敌,因事情败露在畏罪潜逃途中被敌国伏兵灭口?无稽之谈!马老将军戍守边疆十七载,上百场仗打下来,舍生忘死,为我朝御强敌于国门之外。他四个儿子,三个为国捐躯,大郎、四郎战死沙场,尸骨不全,三郎马弘扬被俘,宁死不降,受尽酷刑,体无完肤,最后忠魂埋骨他乡。只有次郎马弘成因在北狼关一役中身先士卒,率先锋营冒深冬严寒急行军三天三夜,埋伏于积雪之中,奇兵天降切断北翼国大军运粮草的补给,扭转全局,但双腿冻疮不治,溃烂入骨,至此无法再提刀上马驰骋疆场。如此满门忠烈,岂会卖国通敌?铁翼国杀我朝马大将军就如伐毁我国顶梁柱一根,觊觎中原之意犹如饿狼露齿,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忽然重重跌倒,那院中登时大乱,仿佛天塌了一般。   冯正良和韩瑜两师徒趁乱溜出偏院,换店容身。   二人都心头沉重,为马老将军一家事迹动容,更加坚定决心,一定要把密函、虎符送到。   冯正良对那少年的身份更加困惑,原本觉得此人非常邪门,掌控着一股势力,强抢民男,目无王法,恐怕其对武林不利。但听他刚才一番言谈,慷慨激昂,忧国之情溢于言表,全不似普通的江湖少年,不禁生出几分敬佩,愈发疑云重重。      不过假如冯正良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对这一切就会感到合情合理了。   荣王明皓虽然性格不好,脾气很大,跋扈习常,但其实也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上位者,自幼天资过人,只凭一本武功秘籍便能自学成才,练就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尽心尽力的辅佐皇兄,治理国家。   只是因为在二十二岁那年,练功走火入魔,经脉逆行,血液倒流,寒风功的至阴至寒之气尽数流入自身丹田肺腑,虽然保住性命,但至此深受其害,每次寒毒发作起来,痛苦得死去活来,六年来如同身在地狱。若不是为了协助他哥坐稳江山,也是明皓天生了一副争强好胜的性格,一般人早就自尽以求解脱了。   此外还有一件事令明皓深深痛苦,就是他的身体在二十二岁那年走火入魔之后,不仅不再成长反而每年退缩,以至后来明皓都无法在朝堂上露面了。明明是二十八岁的成年男子,身体却只有二八花样年华的少年一般,而且明皓像极了他那位艳绝六宫的贵妃母亲,天生肤光胜雪,容貌极其俊美,如今重返十六岁,更是如同粉雕玉琢的一般。此事已成明皓心病,他不敢在群臣面前露面,觉得自己不人不鬼,内心苦不堪言。不知情的人说他一句小小年纪,便是犯了他的大忌。   最近明皓的情况更是雪上加霜,寒毒发作得更加频繁,运用功力稍多就要发作,大怒大喜也要痛上一阵。   刚才听密报说边关马大将军一事,明皓怒极,牵动真气,寒毒登时攻了上来,百骸剧痛,遍体生寒,又正是心神震荡之际,痛得他五内如同撕碎了一般,眼前一黑,重重跌了下去。多亏身旁随侍的老黄门徐公公及时扶住,又是喂药又是按摩穴位,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明皓四肢冰凉,面无血色。   徐公公忙扶他去床上休息。   明皓心中凄凉,觉得自己武功再高又有何用,反成负累,一用寒风功便要遭受生不如死的折磨,如今再得不到那常宝光,只怕自己连明年春天也挺不过去了。   徐公公在床边轻声道:“九爷,据可靠消息,那常宝光果然如九爷所料往奉城来了,再多也不过三两天便到。”   明皓黯然道:“只怕他到了,也没人能捉得住他。都传闻他武功盖世,我这里有谁能是对手?我的武功只怕起不了多大作用了,近来这寒毒越来越厉害了,只怕我没过几招,撑不了多久,我自己就先痛死了。我本想抓了他的弟弟为质,逼他主动送上//门来。不料被人多管闲事,坏了我的好事。我又重做打算,退而求其次,心想那常宝乐被我打死了,常宝光为弟报仇,一定不顾一切的前来找我,到时候依靠龙凤楼中的精妙机关和周密部署,也能擒他。结果那常宝乐竟然平安无事,常宝光报仇之心不切,就不会轻易上当了。”   徐公公道:“九爷,老奴斗胆多句嘴,其实凭九爷的身份地位和人品相貌,无论是谁,若能得青睐,都是三生修来的福分。依老奴之见,只要把九爷的身份和意思对他讲个明白,多许他些好处,那常宝光只怕要欢天喜地的赶来承恩雨露还来不及。”   明皓沉默良久,说道:“要是如你所说,他当真肯从了我,想要荣华富贵,我便包他应有尽有,想要高官厚禄也易如反掌。你要是能为我办好这件事,也一定重重有赏。”   那徐公公自然是对明皓百般奉承,伺候明皓歇下,安排人继续留意常宝光一行动向。
  19   冯正良领着徒弟韩瑜重新投店,进城打听到将军府所在,但想要亲见朱大将军本人却不好办。两人商量了一个主意,隔日,冯正良怀抱马大将军的宝刀来到将军府门前。   门官斥问:“你是何人?站在这里干什么?”   冯正良昂然朗声道:“我是受人之托,来给朱大将军献宝。”   两个门官听了,仔细打量了冯正良几眼。左边的那个门官问道:“你能有什么宝贝?拿出来看看,若是真的,就给你进去通报一声,否则你一无名帖,二无公文,随便放你进门恐怕有不好的干系。”   冯正良用左臂一担刀鞘,横在身前,右手握着刀柄缓缓把刀身抽出半尺,明晃晃的青光闪烁出来,耀得人眼前一花。那两个门官眼都直了。冯正良又用左臂夹着刀鞘,右手从头上拔下几根头发,往刀刃上一吹,纷纷断作两截,仿佛是被那口宝刀发出的寒光射断的一般。   两个门官都失口惊叹:“好刀!好刀!果然是件至宝!”   但凡习武之人没有不爱好兵刃的。这两人既然在镇守大将军府中当差,当然习武,也一样免不了爱兵刃的通病。见了这样的宝刀,一改先前的生硬态度,紧几步上前来争看宝刀,赞不绝口。   冯正良微微一笑,还刀入鞘,道:“我要将此刀当面献给朱大将军,烦劳哪位给我通报一声。”   一个门官说道:“这样的宝刀确实也只有我家大将军才配使。”   另一人说道:“可是有些不巧,我家将军这几天去校场演练军队,眼下不在府中,你这宝刀……”   冯正良闻言皱眉,问道:“那请问两位,将军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这口宝刀一定要亲自献到朱大将军手中。”   两个人都摇头,这是军机,他们也不知道朱将军什么时候回来。   冯正良黯然,看来只有改日再来了。   那两个门官却舍不得让他走了,缠着要多看宝刀几眼。      正纠缠间,过来一个四十多岁,面相和善的中年男人,打扮得像个大管家模样,叫那两个门官道:“周直、郑亮,你们二人当差,怎么这样没体统?”   周、郑二人见到此人都上前行礼道:“俞大管事,您来得正好,快来看看这把稀世的宝刀,此人说是受人所托,专程来献给咱们将军的。果然是口宝刀!不巧咱将军这时偏不在,此人又甚执拗,一定要当面见到将军才肯献刀。”   俞管事听说,心生奇怪,又见冯正良气度不凡,就知道其中必有缘故,于是近前察看。他的目光一落到冯正良手中的宝刀上,立刻脸色大变,急忙道:“那汉子,你这刀可否借我仔细看一看?”   冯正良看一看他,将刀抛了过去。   那俞管事接在手中,抽出来从刀柄到刀身又到刀鞘都仔细看了几遍,脸色愈发失常,对冯正良急切道:“你这刀是怎么得来的?快对我说!”   冯正良见他认得此刀,想了一下,回答道:“这刀是一位姓蒋的朋友用生命从吉州边关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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