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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karroy』∥180628∥【改编】将军,小皇帝跑了By.琼玖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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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roy』∥180628∥【改编】将军,小皇帝跑了By收藏
『karroy』∥180628∥【改编】将军,小皇帝跑了By.琼玖谦
网文.侵删歉
楼楼你终于回来了。
因为上一篇文,楼楼发现吧里已经有人发过了,就没有继续发了,大家谅解哈
另外啊,因为楼楼比较懒,所以呢,不会@任何人滴,你们喜欢就收藏一下哈,更新会有提示滴
1,暗室昏暗狭窄的暗室里,只留有墙上挂着的唯一烛火在可怜巴巴地跳跃着。暗室中央一张只能容纳一个人的硬板床上用铁链锁着一个眉心紧缩、眉眼紧闭、很明显已经半昏迷,失去意识的男人。不远处的地上拉着一条长长的黑色人影,影影绰绰,顺着人影向上瞧,原来是一个眉眼精致,尤其是一双眼睛圆圆亮亮,透露着些许精巧憨气的小少年。小少年缩在一边的墙角处,战战兢兢地用眼睛去瞟床上的人影,即使对方毫无察觉,但他也被那人与生俱来的气势和威严所震慑,压根不敢上前。他手里紧紧握着一杯早就已经凉透了的茶水,颤抖的指尖因为太过用力泛着青白,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个不停,隐约透出些许可怜气,灵动又傻气。啪的一声,烛火猛地跳动一番,小少年似乎看到床上人的眼皮动了一下,吓得手上一滑,慌得手上的茶杯差点掉了下去。连忙将那没有减少半分茶水的茶杯放下,紧绷的身体渐渐随着水纹的荡漾放松下来,就连一直挺直的肩膀也塌陷下来,宛如一根紧绷的弦终于松开。他已经精神高度紧张一下午了,此时身体上和心理上都有些疲累不堪,再加上大事几乎已经完成,只欠……只欠……具体欠什么,这会他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一定要这么做吗?”狭窄的暗室里,除了小少年就只剩下床上躺着的那个已经昏迷、神志不清醒的男人。少年低垂着眼睑,长而浓密的眼睫毛完全遮挡住他眼底的情绪,身子一个劲地打着哆嗦,还是不敢去看床上人的眉眼。显然,他不是在跟床上人对话。“嗯,传递龙气就只有这一种办法。”冰冷的电子音在少年地脑海中蔓延开来,因为突兀,少年抖了个激灵又皱了皱鼻子,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抓着自己的已经褶皱不堪的衣服下摆。面色苍白,下唇被咬的发青发白,就像是为自己鼓气一般,少年深吸一口气,瞪着两只圆滚滚黑溜溜的大眼睛,视死如归地抿着唇朝着床上男人的位置走去。龙气,对,就是龙气。床上的这个男人需要龙气。而他正是这个国家的皇帝,是一国之君,身上自然有着充裕到富足的龙气。但他却一点都不想当皇帝。所以——他要做什么呢,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暗室呢,他指甲紧紧嵌在掌心里,因为疼痛又松了松手。对,他想起来了!他要把自己的龙气过渡给这个男人,然后退位!想到能够永远离开皇宫,离开这个冷冰冰,完全没有人情味的地方,少年嘴角不自觉蔓延开一个苍白无力又虚弱的浅笑。要是能自主选择的话,他宁愿出生在寻常人家,也不要跟皇室有任何瓜葛。少年的父皇,因为骁勇善战,尤其喜好征战北疆,开拓疆土,经常御驾亲征,但也正因为如此,先皇的一生整个奉献给了边疆的战士和敌人们,倒是皇室成员人丁稀少,后宫凋零,甚至一直无后。直到一次胜仗过后,先皇宴席整整三日之久,各个将士酩酊大醉,不醉不归,先皇也因为意外宠幸了当日一位不起眼的倒酒的婢子,生下了王源。王源长相肖母,男生女相,面若好女,容色稀有,就连性子上也像极了那个柔软易折的深宫女子。心性柔软,性子软糯,别说难当治国大业,就是寻常老百姓家也难见这般娇滴滴,哭唧唧的男子。王源一出生母亲就离世了,父皇又因为常年南征北战,一年到头甚至没有几天回京城的。先皇对他虽不疼爱,倒也不苛刻。王源中规中矩地就在深宫大院里慢慢长大了。只是好景不长,早些年间因为征战受了重伤的先皇再也支撑不住颠沛流离的戎马生涯,终于想起了国家也是可以以文治国的,整顿收拾回宫之后迅速打理朝纲,铁血手腕几年间便将整个国家料理的井井有条。对内百姓安家乐业,民生康健。对外,虽皇帝年岁已老,但皇帝一直带在身边教导的王小子已经长大成人,威风朗朗,上阵杀敌丝毫不逊色于先皇,甚至比先皇还要多上几分干净利落,足以震慑北疆,短时间内无人敢扰。先皇回来之前,王源一直按部就班地过着自己安逸舒适的生活,有地方住,有东西吃,有衣服穿,甚至还有人伺候,但也许是遗传了母亲骨子里的软弱,即使身居高位,王源总是一副怯怯懦懦的表现,但也不甚明显。王源还小的时候,先皇曾回宫看过他一次。当时的和宁只有四岁,正对一切事物都处于无限好奇的时期,看见身披铠甲,丰神俊朗的先皇只觉得面前人熠熠生辉,由衷生出一股自豪与亲近之意。先皇骨子里带着杀戮之血,见自己的儿子也喜欢战甲宝马,自然满心欢喜,一度十分宠爱这后宫中唯一的孩子,就连当时尤其重视的围猎,也带着年龄尚小、甚至不识弓箭为何物的王源去了。深宫大院内,王源一直过得顺风顺水,何曾见过如此阵仗,在先皇的庆功会上,对着一地的模糊块状血肉哭的声嘶力竭,吐得昏天黑地,完全丢
它说我这段有敏感词,敏感词,……在哪啊啊啊……
2.拒绝“谁,是谁在说话。”王源奄奄一息,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也不想睁开,只是勉强张了张嘴,破碎的气息从他的嘴里呼出来,只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喘息声。系统:“叮,宿主,你好,我是系统025。”王源双眼呆滞地望着缓缓飘动的纱幔,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可惜他的嘴里也没有多少水分了。舌尖卷着干燥的死皮有点刺疼,也算是拉回了他少许的精神气。颓然地四下看了两眼,嘴角漾开一抹无奈的苦涩笑容,是要死了吧,是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吧。王源眼底隐隐泛起水雾,眼前模糊一片。他还不想死。他年龄尚轻,还没有见识过人世间的美好,也没有走遍江湖大好河山,他甚至还没有出过宫,没有……什么都没有。系统:“叮,宿主……”“我死了吗,还是我快要死了,你是来收我的吗,我还不想死,还不想死啊。”王源声音拖着浓浓的不舍的哭腔,如果有力气的话眼泪肯定要汹涌地流,即便捂脸也不能阻挡。虽说嘴里说着不想,但他完全没有半点反抗之意,甚至如果现在有鬼差在他的双手双脚上套上铁链,即便他哭的天崩地裂,也还是会乖巧地主动跟上对方离开的。王源——就是这么人一个软弱的人,比小宫女还要绵.软,若不是身份搁在那儿,恐怕早就被皇宫如此险恶的地方啃得一点骨头都不剩了。系统脾气很好,耐心地重复道:“我是真爱系统,编号025。”王源吓得胆战心惊,但柔软的本性让他静下心来仔细听这平白冒出来的冷冰冰的声音。听了半晌,完全没有听懂它在说什么,但它语言口气客客气气的,王源便大着胆子战战兢兢地问道:“系统,是什么,这还是我的寝宫吗?”环视一圈,可不是他住了三四天的寝殿吗,依旧是那么富丽堂皇,也依旧是那么冷冰冰,渗的他身上的成片的鸡皮疙瘩又要冒出来,抖了抖又接着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寝宫。”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和四肢,将一切裸.露在外的部分都收在了被子下面。系统公事公办:“绑定宿主,为宿主找到真爱。”“真爱,什么真爱?”王源眨眨眼睛,眼泡里蓄着的泪水挂在眼角处将掉不掉,“还有,什么是宿主?”“嗨呀,最烦接到这种低级世界了,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我解释。”刚才的冷淡仿佛只是错觉,系统就像是个怕麻烦的小孩一般抱怨,抱怨完了还一个劲地叹气。王源被它忽然的态度转变吓了一跳,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巴着,瞳孔茫然也没有焦点,张张嘴眼珠子动了动还是把即将出口的问句又咽了了回去。祸从口出,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这些深宫规矩他几乎强迫自己严格遵守,因为他胆子小又怕死,很怕很怕,生怕触到对方的逆鳞问出不该问的话,嘴巴牢牢紧闭着按兵不动。系统琢磨着跟一个古人解释系统和宿主确实有些难了,索性换了一种通俗易懂的方式:“我是上天派来为您服务,指导您寻找真爱的帮手。”“上天?”眼睫毛湿哒哒的,只要一眨眼睛就会有黏连感,王源想伸手揉揉眼睛,强行忍住,委屈巴巴地低垂着眼睑,手指抠着身下的被单,“上天怎么会帮助我,我根本没有资格当皇帝。”他也不想当皇帝,他毕生所愿就是出宫,当然如果能带着点家当那更好了。系统显然还没见过这样哭包的男孩子,看他他红红的眼角,讪讪地笑:“哎呀,你不要妄自菲薄嘛,存在即合理,既然你已经坐在皇帝的位子上了,这就是天道的选择。”这些“自诞生你就是龙子”“你是上天的选择”这类的话王源几乎已经听得麻木了,自动过滤掉他不喜欢的话题,重新小心地找了另一个切入点提问:“真爱,为什么要给我找真爱?”这就是他的任务啊,哪有为什么,系统语塞,胡乱说道:“这个嘛,因为我是真爱系统。”王源听出来它似乎对自己没什么恶意,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毛病:“好吧。”系统还以为要牵扯出十万个为什么,乍一听见他这么好打发,准备的一大段胡搅蛮缠的话硬生生憋在喉头,虽说这样自己省事,但系统总觉得这个男孩即便只是躺在那里眉心都紧紧拧着,一副可怜巴巴被人欺负了的小模样。尤其是他的鼻头红红的,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颇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少年人还正在成长期,脸蛋没有长开,系统彻底被他雌雄莫辩的脸惊艳到,更是看不下去他欲言又止的委屈模样。系统嘟嘟囔囔:“你别那样皱着鼻子,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似的,得得得,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样吧,只要是你能提出来的问题我都尽可能地回答你,这样总该行了吧,诶诶诶,你不会是又要哭了吧。”王源吸了吸鼻子,听着它好像是在自己脑子里惊慌失措地叫着,丈二摸不着头脑。自己没有说过被它欺负啊,他又吸了吸鼻子,自己也没有要哭啊
接上可还没有开口解释,系统更是无奈了:“你看你,一言不合就梨花带雨的,你有什么问题或者要求你倒是说了,我都尽量满足你还不行吗。”这么一个漂亮又精致的跟个瓷娃娃一样的孩子要是哭了,它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哄好,肯定心疼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王源:“……”被系统莫名其妙一大段话说的,他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最开始僵硬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在系统的盛情邀请下,王源只能尴尬地随便问问题。“既然是上天派你来的,泱泱众生唯独只选择了我总该有个理由吧。”王源像是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说完脸色微变,但又瞬间调整过来,“是因为我是现在是皇上的缘故吧。”他是天子,但也是历史上最糟糕的天子,只是一场简单的祭祖都能病的死去活来的,虽说祭祀整场下来确实挺折腾人的,但他身体虚弱,承受不住那样高强度的精神压力也是事实,是上天实在看不下去所以专门派人来拯救自己的吧。那倒不是,只是你的各方面数据符合我们的真爱项目罢了,这大难跟他解释起来就有些复杂,系统直接采用了他的答案:“是。”话音刚落,似乎在他嘴角瞄见一抹嘲弄的笑容,和那张惨白的小.脸尤其不搭衬,在系统定睛想要仔细看的时候看见却只是他可怜兮兮甚至微微抽.动的嘴角,刚刚那一瞬间似乎只是它的错觉。这样一个胆子比老鼠还要小的孩子怎么可能会露出那样的表情,系统压根没往心里去。“那你走吧,我不要你帮。”王源手指抠着被子上金线的花纹,拒绝的尤其干脆利落。“为什么?”系统惊讶地瞪大眼睛,正常程序难道不是加紧询问一番,发现自己没有害他的心思然后问询自己怎么帮他吗,系统有点慌张,第一个宿主就不按套路出牌怎么办。没察觉到对方的慌乱,王源打定主意不需要他的帮忙,吸了吸鼻子说道:“我不想当皇帝的,也不想在皇宫里找真爱。”这么一个藏污纳垢,是这世上最脏的地方了,怎么可能找的到真爱。有的只是阿谀奉承,尔虞我诈,他一点都不想要。再者说来,他的死活都是由别人来决定的,他连自己能活到什么时辰都不知道,又如何谈得上真爱。只见过为了争夺皇位头破血流的,还真没见过视龙椅如毒蛇猛兽躲避犹如蛇蝎的,系统语气里带着轻佻正准备调侃,可看见他脸上真诚沮丧的模样,哪里还舍得,立刻老妈子一样地拍着小胸脯保证:“这有何难,既然我被派来为你寻找真爱,自然要服务到底,你不想在宫.内找,我们便是去宫外又如何。”“真的?!”王源激动地差点原地蹦起来,短暂的欣喜之后眼神都有点淡淡的茫然,似乎听见了一个绝对不可能的空头支票,眼神略微忌惮地悄咪.咪偷瞄着门口的方向,压低了声音,“那我可以不当皇帝吗,只要我能出去,我就再也不会回到这个鬼地方了。”他柔软的声音里竟然带了决绝,听得系统也是震惊。“啊?!你等等,我看看。”系统几乎是下意识就想帮助他,哗啦啦翻找着世界资料,抿着唇看了好半晌这才略为难地说道,“办法嘛,不是没有,毕竟我们严谨遵守顾客是上帝的服务条款,只是……皇帝不等同于其他职位,你要是真不想干了得找个替补的。”毕竟它也不能平白让一个朝代改朝换代,严格来说,这是违反规定的。眼看着小人眼睛里瞬间迸出的璀璨,系统忽然觉得谁当皇帝不是一样的吗,反正小皇帝这样式的也不适合当皇帝,辞职反倒有助于国家兴旺,百姓安康。于是仅有的一点愧疚感荡然无存,继续浏览下去。系统抿了抿唇:“可是……这皇帝也不是你随便找个阿猫阿狗就能胜任的,所选之人必须要有龙气,但……”它顿了顿,为难,有点后悔给了小皇帝希望,又要狠狠戳破他的气球,让他跌的更惨,“据我所知,你父皇好像只有你一个儿子吧,他的兄弟也早就被他杀完了。”言外之意,这个世界上有龙气的人就只剩你一个人了。果然,王源的表情瞬间就黯淡下来,宛如没有了电池的布偶娃娃,眼底都没了生机。看着心疼,但是系统也无能为力,只能闭上眼睛不看。“系、系……”系统不满,但看在他失魂落魄的份上仅仅只是纠正他的发音:“系统。”“哦,对对对,系统,你说将军可以吗,将军,王将军!”王源就像是兀自飘零中抓到了最后一片浮萍一般,苍白的脸色憋回来几分血色,神经质地住抓紧了被子,力气大到手背青筋暴起,骨节微微泛白,脑袋使劲抻着几乎要挺起腰来。
3.传递龙气“你你你,你先不要激动。”系统生怕他情绪激荡吐出血来,连连安抚他,只不过查看了将军的资料之后,它还是很遗憾地说道,“抱歉啊,将军,他不行。”明明有办法的,明明可以出宫的,为什么不行,王源着急了,他加大了分贝脱口而出:“为什么不行,怎么就不行了,大将军丰神俊朗,目若朗星,龙章凤姿,那才是真正的天人之姿。”他略微低垂着脑袋,露出一双白皙泛着绯红的耳朵,糯糯地垂下眼睑,“反正就是比我像皇帝多了。”看出他的自卑,系统安慰他,耐心但也无奈地跟他解释:“大将军他能文能武,杀伐果断,确实有当皇帝的硬件措施,但他没有软件措施啊。”王源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他是彻底没有希冀可以离家皇宫了,整个人就像被戳破了的气球,瞬间颓丧,恹恹地随口问道:“什么是软件措施。”系统直截了当:“就是龙气,作为真龙天子肯定是受天道的庇佑的,王俊凯他没有龙气,根本不被天道所承认,所以当不了皇帝的。”“那要是有了龙气,王将军是不是就可以当皇帝了。”昏暗的灯火映照在他的脸上,两只眼睛也泛着亮晶晶的水光,只是相比刚刚多了几丝小心,似乎又怕自己面前的气泡毫不留情地被陡然戳破,“龙气是什么气,那我是被天、天道承认的皇帝吧,我应该有龙气的,我给他,他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他。”王源急的脸颊红彤彤的,差点咬到舌头。系统失笑出声:“你急什么,事关重大,自然需要从长计议。”他疑惑地看小皇帝一眼,“对了,我刚还听他们说你,怎么就生命垂危什么的了,可你现在龙气旺盛,精神奕奕,还真实在不像亡国之相,怎么病成这样了?”王源闻言一愣,缓缓闭上眼睛,眉心紧紧拧成一个川字,面上虽是假寐的模样,但藏在被褥下的双手攥的生紧。系统惊讶:“你竟然装病?!””你,你别喊呀,我不是。“王源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声吓了一跳,蓦地瞪圆了眼睛下一刻就要弹跳起来去捂住他的嘴,虽说它刚刚说过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听见它说话,但心脏还是扑通扑通似乎要撞破胸腔似的。他理亏,嗫嚅出声:“其实不算是装病的,太医诊断的结果本来就是疏于调养、忧思过重,我只是、我只是……”王源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对于逃避他很是不好意思,甚至引以为耻,眼圈憋得通红,但又不敢掉眼泪,只能小声地抽抽搭搭,“我就是不想当皇帝,我是真的不想当皇帝。”“为什么不想当皇帝,这不是美差事吗?”其实刚才就已经很想问了。谁知系统这一问仿佛打开了不知名的开关,小时候的血红仿佛回到眼前一般,王源紧紧抓着被子,缩着脖子只是一个劲地摇头重复道:“不要,我不要,不要当皇帝,我想出宫,放我出宫吧。”听着他和年纪极其不相符的近乎于悲恸的声音,再看他被吓得惨白的脸色,系统微微怔愣,转瞬间就只剩下心疼,什么原则规矩都可以放在一边了:“你先别哭啊,其实要我说,你出宫也不是不可以。”“你先听我哭,不不不,不是,你先听我说。”系统急的数据库都要紊乱了,恨不得长出实体去帮他擦眼泪,眼泪顺着白皙滑嫩的脸蛋滑到枕头上,泅进枕头里晕出一块暗黄色的水纹。王源很听话地吸了吸鼻子,甚至还用袖子抹了抹眼睛,但仍然没有止住泪水,眼泪无声地流着,他犹犹豫豫地问出口:“那,是要我把皇位传给将军吗?”他还记着系统刚说的龙气的事情,问的完全没有底气。从他的只言片语中系统就已经大致猜到了他的成长历程,这半大的孩子在深宫中苟且偷生委实可怜,系统实在心疼地紧,想了想只要国泰民安,小世界稳定,皇位上坐的是谁还真不重要。出宫不过是个可怜小人的小小心愿,若是为难一下倒也能满足,更何况他这样的状态自己还真无法工作,于是在心里已经制定了一个狸猫换太子的大致计划。它老成在在地说道:“龙气,实乃皇家子孙与生俱来地,王俊凯身为将军,即便护国有功,但始终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言下之意即便皇上主动禅位也真没什么用。王源原本就不多的希望之火彻底破灭,只是他还不愿接受现实,不死心地又说道:“那我现在是天子,若是我认将军为干儿子的话,他是不是就能沾染上我的龙气,久而久之我就可以把皇位传给他了。”系统:“……”你到底是有多被逼无奈,也亏你想的来这样的下等计策。认儿子确实能让将军当皇帝,还能顺便让你人头落地。对上王源绝望又隐隐期待的眼神,系统也没再忍心卖关子:“龙气确实可以传递的,比如,简单的例子,妃子是没有龙气的,但为什么她们生下的孩子就是有龙气的?”王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是一个很容易对自己未来生活抱希望的人,但凡有一丁点的希望,他都不会放弃,甚至还会自觉将这份希望放大,给自己留有活下去的支撑。“怎么传,怎么传?”。
接上眼见着那张艳.丽的脸蛋终于露出灿烂的笑脸,系统心情也阴转晴:“很简单,以口渡气,以龙精固封。”乍一听见系统有法子,王源本应该觉得高兴才是,然而他有些迷惘,以口渡气,渡什么气,龙精是什么,又怎么固封?他一个都听不懂,面上不由带了焦急之色。“皇宫里都没人教导你这些吗?”系统不免对这个国家的性.教育感到忧心忡忡。不过这小皇帝当的也算是憋屈了,人家十三四五都有陪床丫鬟了,小皇帝年岁这么大了竟然连这些个是什么都不知道。身边哪里有人会教导他,在确定他没有自己骁勇善战的英姿之后,先皇早就已经将他抛之脑后了,就连看书习字都是他兴趣使然,好歹以皇子的身份要了个夫子学了点皮毛罢了。原本王源志不在此,看字只要认得话本也就满足了,可伤疤被这样残忍地揭开,原本只是有少许沮丧的王源瞬间炸了毛,张着嘴巴下意识地反驳,可在话语即将出口的刹那泄了气,原封不动地尽数吞了回去。他再怎么不服气,系统说的都是真的,他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点。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定要离开皇宫的重要原因之一。深宫大院里,根本没人会真正关心自己,一个人虽然不吃苦受累,但常年空虚寂寞还要时时刻刻战战兢兢提防着将军谋朝篡位,以及朝堂之上的各种风起云涌,他一点都不想要当万人敬仰的皇上,只想兜里有点小钱可供他安安稳稳过自己的小日子。系统自觉说错了话,让气氛染上了点悲怆感觉有点愧疚,立刻将功补过:“没事,很简单的,我教你就会了。”“好好好,谢谢谢谢,真的太感谢了。”王源今天已经激动过太多次了,现在还能看见他瞳孔下高亢的神采,“你教我怎么做,现在可以吗,是要做法吗,需要什么我立刻着人下去准备。”他等了这么多年了,实在是一刻都不想多等了,只恨不得现在将军立刻就能取代他成为国家的下一任储君,然后他就可以逃出宫去看起自己优哉游哉的新生活。做法?是不是还要沐浴斋戒?系统简直对他无语了:“……你先别着急,我都说了这是件需要从长计议的大事,你先听我说……”怎么可能不着急,王源心里火烧火燎的,听见他这么嫌弃的一句话,当即就受不住了,眼泪哗啦啦落下来,仿佛要被这么多年在宫中所受的委屈全部冲出来,边哭便委屈地抱怨。“你不着急我是真的着急啊,我都不知道你具体是从哪来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可我就是毫无保留条件地相信你了,你是我最后的一线希望了,现在的我在皇宫里多待一天,随时随刻都有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暴毙身亡。”这些在宫中完全稀松平常,是他几乎每天都会见到的,没人比他更明白他的危险的处境了。被当成唯一一根救命稻草的系统:“……”好吧,哭起来更没抵抗力了,一边安慰他一边立刻查询世界的大背景。现在的王源处境确实尴尬,他几乎腹背受敌,是全朝廷公认的靶子,还是一个射中有大奖,人人都可以随意击杀的活靶子。于公于私,系统都有责任先保住王源的性命,它正经语气问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4.夜袭我不想怎么做,我只想尽快出宫去,去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我的地方过平凡日子,王源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龙气给将军,我出宫。”系统:“……”想得真美。“行!这个任务我接了。”虽然有点挑战,但到底是他的第一个服务对象,还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娃娃,当然要尽量宠爱着了,系统一口应下。出宫!满脑子都是终于可以离开这阴森冰冷的深宫大院,王源激动地差点大哭出声,但忽然想到系统好像不喜欢自己掉眼泪,又生生地给吞了回去,还尽量扯了一个谄媚讨好笑容。眼泪挂在眼睫毛上晶晶亮,系统看着他傻乎乎的笑容,宛如一个慈爱的老母亲。不过兴奋过后无尽的担忧涌上心头,习惯了将所有的事情都忘最坏的地方思考的王源欲言又止,反反复复。系统实在看不下去了:“有事你就说话,跟个小姑娘似的,还含羞带怯的?”王源扁了扁嘴:“我没有,我就是想问问传递龙气需不需要跟将军见面啊,我在宫里,但将军平日里是不怎么进后宫的,我要怎么传龙气给他?”况且自己还在装病,根本没有能跟将军见面的机会。系统幽幽地说道:“其实你是害怕将军吧。”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提到他名字的时候小身板抖得都跟筛子似的。王源张张嘴,不说话了,显然扎进他的小心脏了,怎么能不害怕,他远远看见过将军几次,身高八尺有余,即便穿着便服也是一副器宇轩昂,威震四海的气势,再联想到众人口口相传的一剑能把敌人串成肉串的情形,他脚都要软了。看他想反驳担忧无话可说的不甘心小模样,系统就有点想笑,这才是一个孩子应该有的表情,虽说这个孩子可能有点超龄。系统稍加思索:“实话说,我也是第一次帮皇帝辞职,还真没什么经验,这样吧,你在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他哪来的时间给系统,王源很急,但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需要从长计议,急迫不得,只好吞了吞口水按捺住内心的不安和焦躁:“好,那你尽快吧,我怕……我等不及。”如今他已经登位,朝堂形式变幻莫测,夜长梦多,谁知道他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早膳。被他声音中刻意压制的落寞和寂寥感染,系统动容:“你放心吧,没事的,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你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怎么斗得过朝廷里的那些老狐狸,但王源是个乖宝宝,不忍心打击它,也就按下不提了。即便只是口头约定,但只要有活下去的希望王源就已经很高兴了,要不是系统看不见摸不着,他想他一定会上前扑住系统,给它一个大大的拥抱表达自己的对它的感激。身子因为兴奋止不住地颤抖,声线激动到模糊:“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要是我出去了一定第一时间帮你完成你那什么任务。”第一次被给予厚望的系统也不免被他带的精神振奋,仿佛已经预见到了他第一个任务的出色完成,然后被领导看中升职加薪从此走上系统升级的熠熠生辉之路:“好,我们一言为定。”王源唇角弯弯:“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放下一大心事的王源晚间都比平常睡得要香一些,甚至像个小猪一样哼唧哼唧地打着小呼噜,系统失笑,果然还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看一眼他微微蹙着的眉头,再看看他唇角微微上翘的弧度,过足了眼瘾之后,系统进入了休眠。皓白淡冷的月光洒在床边,洒在小皇帝小巧精致的脸上,白皙的肌肤萦绕着浅薄的白光,让他白日里显得有些虚弱单薄的脸上晕出几分纯洁神圣不可侵犯的韵味。烛火摇曳,窗边树木的倒影随风拉长,在窗纸上跳舞一般地肆意变换着动作,借着黑暗的掩饰张牙舞爪像是要吞掉床上的人一般。小皇帝鼻子哼了一声,下意识抓紧了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晃光的方向睡得更熟了。窗边影子叠加,最后竟然变成了人形的模样,越来越浓重清晰,慢慢地慢慢地到了门边,最后竟然伸出一只手,推开了本应该紧闭的房门。这一幕有些像恐怖片里的场景,可惜屋子里一人睡得正熟,一系统已经陷入了休眠,完全毫无所查。一个高大的身影踩着月光走了进来,烛火倒映在他的脸上,现出严峻淡漠的神色,他脚尖轻点,床上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个就已经来到了床边。定定地看着床上的人。终于,小皇帝似乎终于有所察觉似的蹙了蹙眉,挣扎着似乎要睁开眼睛。床边站着的人似乎根本不怕他突然清醒似的,眼眉都没动一个,果然,床上的人最后还是没能挣脱困意的翻涌,眼皮都没掀开一下。来人慢慢地俯下身,接着月色仔细端详着小皇帝的脸,那真的是一张女人都艳羡的脸。白皙、滑嫩,桃花眼即便是紧闭着也完成一条细长的微微上挑的线,精致尖削的下巴惹人怜爱。那人顿了顿,慢慢伸出手去。小皇帝喉咙里软软地哼哼了两声,发出糕点一样的粘腻的嗓音。来
接上来人眼角一跳,指尖也覆上了他的下巴,来回婆娑最后停在颈窝血管跳动的部位。这里脆弱又柔美,只要使劲一拧,床上的人就会毫无声息地断气。来人嘴角忽然上扬,一个浅淡的几乎不被发现的笑容,手指也慢慢离开了纤细的脖颈,来到小皇帝的脸颊上,颇为温柔地捏了两下,指尖下的皮肤犹如绸缎一般柔软顺滑,令人爱不释手。可小皇帝的皮肤太嫩了,来人的手指又太过粗糙,即便已经尽量放轻了力度,但仍旧红了一小片。那人眯了眯眼睛,想要收回手可却又舍不得,沉默了半晌最后在他的额头上印上蜻蜓点水的一吻,又贴了好一段时间,直到小皇帝在睡梦中都感觉到不舒服地动了两下,这才不情不愿地直起了身子。帮小皇帝把滑落下去的被子捞起来,掖了掖被角,手背擦着他的下巴划过,温温热热细细滑滑的,犹如上好的羊脂玉,只想拿在手里好好把玩一番。在床边坐了大半夜,眼见着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来人站起来大步流星正大光明地走出了殿外。“身体怎么样?”“太医说,只是惊吓劳累引起的心脾虚弱,需要好好将养两天。”“丞相呢,还是在隔壁住着?”“是。”回话的人声音抖得厉害,似乎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接下来的话全都吞进了喉咙里。第一绺阳光透过纸窗照进阴冷的寝宫中,鸟儿叽叽喳喳地在枝头跳跃,门口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一阵清风吹过,带走了所有的声响和气息。*****“你都不做事的吗?”绑定宿主这么久,小皇帝就一直躺在床上装病,别说处理国家大事了,就是连奏章的边边角角都没见过。王源眯着眼睛装睡:“我又不会,丞相会做的。”顿了顿,他又补充说道,“以前先皇在世的时候就都是丞相做的,一时半会我也上不了手,索性就全权交给了。”只是丞相自然是不肯的,但他现在卧病在床,丞相也就许诺这段时间帮他代为处理。系统呵呵:“你这如意算盘打的不错,现在是丞相处理,再接下来就是将军,反正你是绝对不做。”王源也不恼,眨眨眼睛:“就算我想做我也不会啊。”系统恨铁不成钢:“瞧你那出息,有谁是天生就会当皇帝的,还不是后天学习的!”“是呀,我先天不足,后天迟钝。”系统:“……”没看出来还挺伶牙俐齿的。午后,正是昏昏欲睡的时候王源装着装着还真就睡着了。以前他睡觉尤其不踏实,甚至时常做噩梦,午夜梦回总觉得有人在床边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直直盯着自己看,随时对地都有可能张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狠狠咬住自己的脖颈,然后把他拖去黑暗的深渊。皇宫里枉死的人不少,总会有几条冤魂不愿意重新投胎而徘徊在宫内各个寝殿内,王源害怕,从来不敢跟被人说起这件事,每晚睡觉即便醒了也绝对不会睁开眼睛,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心里暗暗祷告着那些鬼怪千万不要来找自己的麻烦。不过自从有了系统之后,王源经常是跟它插科打诨着就睡着了,睡眠质量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甚至还会因为它带给自己的那丁点渺小希望做点美梦。比如现在。王源半躺在躺椅上,双脚踩在踏板上,眯着眼睛看门前三三两两小孩子的嬉戏打闹。不远处如白绸一般的河水闪耀着点点星光,晃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他懒洋洋地直了直身子:“不要到河边去,小心掉下去了。”小孩子们你推我桑,玩的不亦乐乎,抽空回过头来奶声奶气地答道:“好。”王源其实很喜欢小孩子,软软萌萌的,尤其是脸上肉嘟嘟的小孩子,看着就让人心生亲近感,甚至想要伸出手去捏上一捏,这会五六七八个孩子围绕在他的身边,他只感觉就像是上了天一般,脚下都是软绵绵的云朵飘飘欲仙。看着孩童天真灿烂的笑脸,王源弯着嘴角闭着眼睛更尽情地享受着阳光温暖的爱抚,一颗鲜活跳动的心熨帖安稳,舒服的让人直想哼哼。离、离开皇宫之后,可真幸福啊。“大人,皇上这可不是病。”王源皱起了眉心,为什么已经逃脱了皇宫,怎么还有人叫自己皇上,难不成是朝堂之上又有变故?他缩了缩身子,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不想再重新回到那个冰冷孤独的空旷宫殿里去了。“那为何迟迟不见好转?”这声音听着略微有些耳熟,清冷独绝,像极了当初那个来劝说自己即位的美人丞相。王源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丞相发现,又给直接带回皇宫。“大人,皇上他只是身体虚弱,再加上受惊过度,再躺上几天应该就可痊愈,大人还是不要过分担心了,保重身体。”王源似乎又听见了几声压抑的轻咳声,再然后就是一阵细微的衣服布料摩擦声,等到周围彻底安静下来的时候,他试探性地睁开眼睛,陡然对上一双直勾勾就像是清潭一般深邃的眼眸,吓得他差点
吓得他差点一咕噜翻身坐起来。果然刚才的美好才是梦,而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才是现实,王源犹如从高耸的云端坠入到冰冷的深渊,手脚冰凉发麻。
5.破碎的梦“皇上,您醒了?”丞相面色冷淡,看着王源也远没有前几日那么恭敬有加,想来也是被完全不配合还老是逃避政事的王源气到了。王源心跳一滞,僵硬冰冷的手脚缓缓回温,眼眸逐渐下敛,避开丞相询问的目光。他早就预料到即便他坐到了皇位上,也不会服众,与其当满朝文武和天下有苍生的眼中钉肉中刺或者茶余饭后的笑柄,还不如直接让位,自己过自己的风流快活日子,他们争夺他们的钱权官位。可惜他这些决心也只能说给系统听,恐怕就连丞相都不相信自己对皇位压根没兴趣。王源甚至想过,即便他现在干脆利落地就写下禅位书,甚至发毒誓自己绝对不会再靠近京城一步,新帝也会立即将他杀之而后快,斩草主根,不留后患,这就是身居高位的残忍。丞相……这世界上对自己唯一好的丞相……也是这样的吧。没人会例外。但是——王源深吸一口气,眼底的笑意渐渐明朗。现在的他不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叫做“系统”的神秘帮手。即便一不小心最后还是长眠于深宫,但总归会有一个“人”记得自己,为自己掉几滴眼泪吧。抬起眼睛,对上丞相大人一张放大的美人脸,王源脸色惨白,可怜巴巴的望向他。系统:“……”骗人的吧,明明数据显示他心情还不错,怎么忽然金豆豆都已经挂在眼角上了。看着那摇摇欲坠的晶莹泪珠,系统心情复杂。面对着这样的小皇帝,谁还能生的起气来,果然,丞相大人嘴角微微抽搐,声音也软和不少:“皇上既然身体并无大碍,又为何一直卧床装病。”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不装病逃避朝政难不成真的要坐在龙椅上接受文武百官的审视当一个人人厌弃的活靶子吗。王源慢吞吞地爬起来,一张小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小兔子一样红肿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偷瞄着丞相,再三确定对方脸上没有任何恼怒的神色,这才低眉顺眼地开口:“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点怕。”不是有点,是很怕了,怕到恐怕都没有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用自己的两条腿走到龙椅前面。说完话,王源立刻低下头,战战兢兢似乎生怕丞相打他,甚至努力做出一副乖巧柔弱的形象。丞相刚从议事厅出来,送走了几位朝中大臣便直接过来了,身上还穿着朝服,看上去严肃又正经,甚至那张艳丽至极地脸上也带了肃穆的神情。他眼中赤/裸裸的审视让王源几乎无地自容,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何处,只能崩的紧紧的。这么好看的人应该不会为难自己吧,虽说祭祀大典就是他强迫自己参加的,王源脑海中走马观花,想了一堆又什么都没剩下。望着他明显走神的脸,丞相微叹一口气:“皇上已是九五之尊,何谈怕?”正是因为九五之尊,才怕。如果他还是那个住在偏远宫殿,谁都想不起来的名义上的皇子,他还真就不怕了。王源深深埋着脑袋,双肩轻微的颤抖。他还怕的人和事多了去了,比如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丞相他就很怕。这些人表面上对你笑脸相迎,可背地里还指不定怎么编排你呢,甚至试图在你的膳食里下药,让你闭上眼睛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就像是宫殿里每到夜半游荡的孤魂野鬼一般,报仇都找不到对象。王源自知是永远斗不过这些人的,只能示弱,然后找机会尽快远离。眼眶中憋出两股晶莹的泪花,紧咬着下嘴唇不说话。偌大的宫殿内一片寂静,只有王源胸腔内一颗心扑通扑通几乎要撞出来的震动声音。王源更害怕了。丞相大人薄唇紧抿,张嘴欲言见小皇帝已经吓得脸色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砸下来,下一瞬就要翻白眼晕厥过去的模样,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挥退了殿内诸多的太监宫女,自己独自一人站在床边。被子从肩头滑落,冷风吹得脖颈间立刻起了一片连一片的鸡皮疙瘩,苏苏洋洋的,王源也不敢随意伸手去碰,维持着瑟瑟发抖的状态被丞相订的头皮发麻也抬头。系统:“……”王源指甲几乎要将床单抓住一个洞,声音细弱蚊蝇:“丞、丞相……”只说了两个字又闭上了嘴,一副打死再也不开口的模样。最想说的“我不想当皇帝,我想出宫”不能说,那他还真没什么好跟丞相交流的。一回生二回熟,最开始被丞相这种无声的注视盯的毛骨悚然,现在的王源都已经快习惯了,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睡觉。丞相左等右等,等的脸上表情都有些僵硬了,对方还是犹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头都不抬起来拒绝沟通的模样,无法只能轻叹一口气:“皇上,恕臣逾越,您既已继承大统,那该就有个皇上的样子,又如何做得出装病逃脱政事的举动。”不逃避难不成要迎难而上?先不说他能不能理清朝政,就说他但凡只要有丁点努力上进
6.枣泥糕“啊!”王源吓一跳,猛地向后退去,正好撞上匆匆赶过来的丞相,急忙站的端端正正,“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双手在腹前交叠,肩膀止不住地颤抖,看样子是吓坏了。丞相拉着他的手,慌张询问:“有没有受伤?太医,太医……”“没事,我没事。”王源连忙止住他的叫声,“就是花瓶……”他眼眶微红,俨然一只被大灰狼按在爪子下面瑟瑟发抖的小兔子,眼巴巴地望着丞相。检查确实无碍,丞相呼出一口气,看他学生犯错一般规矩的姿势,缓缓眯起眼睛:“谁教你这些的?”王源楞了一下,吞吞吐吐:“夫子,小时候脑袋笨,经常会犯错。”丞相拉着他的手从一堆碎片中小心翼翼走出来:“皇上怎么会笨。”不等王源反驳,丞相又问道,“一般看什么书?”有点像夫子考校功课,王源已经很长时间没上课看书了,心里有些慌张:“没、没,就随便看看。”丞相没说话,叫了人进来打扫卫生。屋子里人多,王源坐的很不安稳,多次想要站起来都被丞相眼神制止住,低着头使劲绞着自己的手指。幸亏小宫女也没人敢抬头,动作很快地整理了碎片,又立刻鱼贯而出,等到屋子里重新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王源呼出一口气,有一种如获新生的感觉。他不喜欢甚至有些害怕人多的场合,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里面会不会夹杂着对你不利的人。丞相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略略低头,就只能看见一只小巧的黑漆漆有毛茸茸的小脑袋,抬起的手忽然顿在半空中,想了想最后还是放了上去,摸了摸又蹭了蹭,果然上次的感觉没错,软绒绒的很舒服。掌心的温热从脑袋顶上传来,王源后背都僵住了。“你怕我?”王源身子抖了抖,仰着脸呆愣愣地望着他,似乎搞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动手,但还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丞相左右看了两眼,竟然眨了眨眼睛冲他笑着说:“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还请皇上恕臣失仪。”不不不,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王源摇头犹如拨浪鼓,一双眼睛认真又专注地盯着丞相,磕磕绊绊地说:“不是,没有罪,我应该谢谢你的。”丞相笑,绕过案桌盘腿坐在他的下方,指着桌上层层累积的奏章:‘这些你都看得懂吗?”王源失语,抬脸对上他鼓励的眼神,鼓起勇气拿起一张奏章,先看看他再翻开,因为很少开口说话,少年的嗓音带着些许沙哑一字一句地念:“……西部旱灾,特请皇上免除税、税赋、杂役……”丞相微微眯着眼睛,纤细的手指无意识的案桌上轻敲,即便没有声响也吸取了王源大部分的注意力。他瞪着两只圆滚滚的眼睛目不转睛,还没有见过这么白嫩还看得手指,跟仙人一样,不愧是用笔杆子的人,比他记忆里粗糙笨重还沾染着血的大掌要好看一千倍,不,一万倍都不够。原本就念得艰涩的奏章更是念不下去了,密密麻麻的字全跟小虫子一样,扭动的他都快不认识了。丞相眉心微蹙:“你觉得呢,要免除吗?”“啊?”王源哪儿知道,他连奏章上说什么都不知道,支支吾吾放下了奏章,脑袋也低下去了。对于他的不上进,丞相显然很是无奈,微微叹气将案桌上的枣泥糕推到他的面前:“微臣是说,依皇上的意思,这税收是否要免?”王源连连摆手:“刚刚吃完午膳,我不吃了。”丞相笑的柔和:“微臣听说皇上之前很是喜欢枣泥糕,甚至有一次吃的不克化专门寻了太医?”“没事的,吃吧,只要不过量肚子不会疼的。”王源咧了咧嘴,伸出去的手在还没有触及到白净盘子的瞬间又收了回来,在和别人说话的时候随便吃东西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他吞了吞口水,视线在枣泥糕和奏章中间来回流连,犹豫又挣扎了半晌最后在丞相大人期待的目光下还是开了口:“我觉得,要的吧,百姓都吃不上饭了,朝廷就不要再加重他们的负担了。”丞相看着他眼珠子几乎贴在面前满满当当装着枣泥糕的盘子,抿着唇又问道:“可如果没有税收徭役,你就没有这么多好吃的好穿的了。”王源年纪小,接触的人不多,就算是看小宫女,脸上也总带着三分怯懦,七分害怕,丞相在他面前实在拉不出君臣礼仪,便把他当小孩子的一样教导。“那,那我不吃了。”王源咽下去一大口口水,强行把自己的眼神从精致,犹在散发着淡淡香甜气息的枣泥糕上撕开,转开脸好想舍弃了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似的,下定决心说道,“我可以少吃一点的,饭我吃的饱,他们吃不饱。”丞相白皙好看的手指捻了一块暗红色的枣泥糕递到他的面前,唇角微微上翘,眉眼间都带着笑意就像是梦里下凡的神仙一般:“吃吧。”王源情不自禁咂咂嘴,看看他又看看枣泥糕,忽然下定决心地坚决摇头:“不吃,我真的不吃。”随后他看着丞相瞬间温柔下来的脸,
接上随后他看着丞相瞬间温柔下来的脸,试探性质地提问道,“我我剩下来吃糕点的钱,你免除他们的税收好不好?”一想到一个城的百姓一口饭都吃不上,甚至小孩都只能挖土吃,王源虽自顾不暇,但也觉得他们甚是可怜,要是自己真的不吃枣泥糕他们就有饭吃,那他、宁愿一直不吃糕点,反正又不会死。他面上带了祈求的神情。丞相脸上的笑意更浓厚了,笑的王源有些迷惘。丞相指尖蹭了蹭他鼓起来的两颊,果真如想象中的一样柔软,笑着说道:“皇上,事情远远没有如此简单。”青年的声音清清朗朗,不同于王源软糯的嗓音,听着甚是干净,但却又偏偏是如此一番郑重的语气。那就是不行了,王源听不懂他的深意,也没兴趣问,反正政务丞相自己能处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王源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事急从权。”丞相弯弯眼眉,枣泥糕塞进他的手上:“吃吧,都已经做出来了,不吃的话还是浪费了。”听他如此说,王源立即接过来,小巧的喉结上下滚动两分,看看丞相眯着眼睛笑的开心,道谢之后小口小口吃的很是规矩。这些礼仪他小时候都是学过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用到罢了,此时倒是也不生疏,甚至还因为他与生俱来的气质多了些贵气。两只腮帮子啃呀啃呀啃得入迷,丞相没忍住,手心蹭了蹭他的脑袋:“乖孩子。”王源张张嘴,想说丞相其实比他大不了多少,但他知道食不言寝不语,望了丞相一眼,把这话连带着枣泥糕一起吞进了肚子里。枣泥糕不小,他边吃边看丞相批改奏章的侧颜,忽然想到很久之前宫女你们一轮的关于丞相大人的传闻。丞相大人一表人才,青年才俊。三岁背诗,七岁作词,十五岁高中状元,十七岁成为当朝丞相,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丞相,即使现在虽然也只是二十多岁年纪上下,但确实比自己要强上不知多少。其实朝堂之上,不管是谁,随意拉过来一人都比他要适合当皇帝,真不知道这个巨大的有毒馅饼为什么就直接砸在了他的头上,还几乎要将他直接砸死。一块糕饼吃完了,甜的有些发腻,王源也没有主动去拿第二块,而是软绵绵低下了头,一副我拒绝看奏章的架势。丞相大人空闲期间抬头看他一眼,又推了推面前的盘子:“想吃再拿一块,不过就只能再吃一块了,多了就不好吃晚膳了。”王源正是喜欢吃甜食的年纪,但此时在丞相面前,就只是矜持地看了一眼剩下的几块,摇了摇头:“不了,有些饱了。”丞相随手又帮他倒了一杯热茶水:“嗯,皇上知道自律就好,喜欢的东西也不能多吃。”王源惶恐地接过来:“谢谢。”抿了一口茶水,将喉咙里的甜腻压了下去,低垂着眼睑,“是,我知道了。”丞相缩回来的手僵在半空中,看到他小老鼠一半摇头晃脑,似乎还在侦查是否危险的小模样,还是没纠正他的君臣礼仪。“苛捐杂税,不是他们吃不上饭的唯一原因朝廷赈灾,但绝对不会是像这本奏章上写的这种方法,官员们只会关心自己的口袋,哪有闲心关心穷人的肚子。”王源微微怔愣,忽的反映过来丞相再给他授课,立刻点点头:“是。”丞相又问:“那你说应该用什么样的法子?”“用、用……”王源慢吞吞开口,最后谨小慎微地说道,“用丞相的法子?”这回轮到丞相愣住了。王源趁机立刻站起来:“大人,我吃饱了感觉有些困乏……”“上次,皇上对我说,不想当皇帝?”“哐当——”一声,王源手中的茶杯摔在桌上。
7.王将军茶杯“哐当”一声掉在桌上,王源慌张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抢救奏章,幸亏茶杯里的水所剩不多,只是湿了最下面一本:“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皇上都站了起来,丞相哪还有坐着的道理,他先将茶杯正起来,拿过一边的抹布随便擦了擦水渍,又接过小皇帝手中拿着的奏章,幽幽叹了口气:“皇上,您是天子,是九五之尊,别说您没错,就算您错了也不需要道歉的。”王源不知所措地站着,低着头双手紧紧绞着,目光闪躲声音怯懦:“我、我是真的不想当皇帝的。”他向后退了两步微微侧身,眼神流露出一副豁出去的神情:“大人,我朝能人异士众多,我学识鄙薄,见识简陋,实在难当大任,您……求您,求您放过我吧。”最后一句情真意切,话音未落,眼中就已经闪现出晶莹的泪珠。系统:“……”这演技说来就来。可明知道是假的,自己为什么这么心疼呢,这可怕的颜控狗。“皇上。”丞相脸色唰地暗沉,就连声音都带了冷意:“还请您谨言慎行。”还有一肚子抱怨的话没来及的说出口,就被丞相带着明显愠怒地打断,王源好不容易积累的气势就像是忽然被针戳到的气球,“出溜”一声就瘪了,一个激灵立刻噤声,抿了抿唇立刻将自己的哭腔收了回去:“是,是我大意了。”系统翻了个白眼,尽量不去看他脸上柔弱的神情:“……”影帝了解一下,有幸能逃出宫去的话,有没有兴趣考虑进入娱乐圈,我观您天庭饱满,面相喜庆,是个能红的。果然,不管自己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的,就算相信,他们也不会放心的。王源吸吸鼻子,将所有的苦涩都咽进了肚子,咧了咧嘴,努力扯出一抹的弧度:“我以后不会再犯了。”“皇上,大人,用膳的时间到了。”脑袋顶一片温热,王源仰起脸。一瞬间,丞相脸上就已经褪去了刚才的严厉和冷淡,揉揉他的脑袋:“皇上,还是先用膳吧。”他放下手中的奏章,从案桌后绕过来,“皇上切记,这些事以后可千万不要自己动手,您是九五之尊,自然还是要有当今天子的威严典范。”王源诺诺地点点头:“是。”俨然是被夫子教训的小学生。丞相见他如此不配合,也无话可说,推了推桌上乱七八糟的奏章:“待会臣叫他们进来收拾。”说完撩起袖子准备会自己的寝宫用膳。“大人。”一直低着头的王源忽然出声。“皇上何事?”丞相立刻停住,转身之后还行了个礼。王源立刻缩了缩脖子,左手使劲抠挖着右手,嘴唇嗡动却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丞相面露疑惑,向前踏了一步:“皇上?”王源深吸一口气,心一横眼睛紧紧闭上,拔高了声音为自己壮胆:“大人,能不能留下来陪我用膳?”丞相微微弯腰行礼:“皇上,此举不合规矩。”小皇帝瞬间着急了,上前抓住丞相的袖子,眼巴巴地望着他:“怎么不合理了,先皇还有留下来大臣一同吃饭的呢,怎么到了我这里就不合理了。”“皇上。”丞相还想拒绝,可对上小皇帝水润润的眼睛以及焦急的神情,已经到嘴边的拒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话锋忽然一转,“规矩是皇上定的,既然皇上一定要臣留下来,臣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的,只是微臣饮食清淡,恐怕皇上不太习惯。”“真的吗,真的可以留下来陪我吗?”第一次被拒绝的时候王源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猛地抬起脸,一双圆滚滚的猫眼亮的可怕。“吃什么都行,我用膳也很清淡,我甚至都不吃肉的。”王源急于想要证明自己绝对不会破坏丞相的菜单,他声音都大了两三分,“当然,丞相若是吃不惯这边的饭菜,我现在就吩咐下去让他们重新再做点,按照您的口味来就行了。”他慌慌张张就要向外跑,被丞相拦住。“没事,我让小太监们下去传话就行。”看他期待,甚至还有种受惊若惊的小模样,丞相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岔开话题吗,“怎么,皇上是不吃肉的吗?”那片血红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眼前,那时候年纪太小,更清晰的细节其实他已经不太记得了,但那片血红和那双湿漉漉仿佛正在掉眼泪的大眼珠子就像是永远消除不掉似的,时不时就会冒出来刺激他。王源脸色瞬间煞白,胃里翻江倒海地涌动,他强忍着咽了口唾沫摇摇头:“嗯,我不吃的,一点都不吃。”甚至连看都不敢看的,不仅会吐,晚上还会做噩梦,眼见着丞相又要张嘴询问,王源难得截住他的话头,“没事,我肠胃不太好,吃不太习惯,小时候就不怎么吃的。”丞相点点头,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也让王源松出一口气,不需要为自己懦弱找借口。因为他的突发性邀请,今天的晚膳整整迟了大半个时辰,即便是原来为他准备的饭菜也都因为凉透了倒掉重新做了,等饭菜真正都摆到桌上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甚至隐隐能看见浅
甚至隐隐能看见浅淡的月亮挂在天边。身边多一个人吃饭对王源来说是新奇的,他拿着筷子都不知道该往哪个地方戳了,咬着筷子尖小心翼翼的偷偷看丞相。他不吃,丞相也不敢动筷:“是膳食不合皇上胃口吗?”“不是不是。”王源连连摇头,殷勤地拿过筷子递到丞相的手里,“大人,您不要客气,快点吃吧,快吃快吃,不要管我。”他目光灼灼地盯着丞相手中的筷子,大有对方不吃自己就不动筷子的架势,这样下去,这顿饭到半夜可能都看不起来。丞相率先夹了一块黄澄澄的鸡蛋放到王源的碗里,紧接着又给自己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皇上,这鸡蛋炒得倒是挺不错的,入味也不油腻,您试试。”王源微微怔愣,看看碗里的鸡蛋再看看一脸关切望着他的丞相,眼圈顿时有些红,立刻埋脸进了碗里,深吸一口气声音哽咽:“谢谢丞相。”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自己,王源心情似乎比方才又高涨了一个度,即便只是普通的鸡蛋也吃得津津有味。美人吃饭都是美的,冰冷的银质餐具拿在丞相纤细白皙的手里,比王源显得不知文雅多少,眉目清秀,斯人如画,简直是一大美景。王源看的入迷,对方吃一口菜,他也傻乎乎地夹一筷子同样的放在嘴里。丞相似乎身体不太好,吃的不多,小半碗米饭就停下了筷子,擦擦嘴角。王源立刻紧跟着放下了碗筷,紧张地问道:“大人,您吃饱了吗?”他瞄一眼桌子中间的豆腐汤,这个汤咸淡适宜,入口清爽,很好喝的,可丞相地虎从头到尾都没尝一口,他想而极少,可又觉得不太合适,欲言又止。先皇杀伐果断,可没想到留下来的小皇帝却软绵甚至懦弱,还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虽说只有一个,但都已经如此不像先皇了。丞相眉眼弯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似乎在等他主动说话,王源被他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晃花了眼睛,抿唇鼓足了勇气说道:“大人,那个、那个汤很好喝的,您不要试试吗?”“是吗?”丞相端起来一个空碗站起来,“既然是皇上赏赐的,那臣可要好好品尝一番。”王源连连摇头,急忙否认:“不、不是,不是赏赐。”一碗汤而已,用来赏赐丞相,传出去可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即使他没当过皇帝,但好歹也知道不能这样糟蹋皇家威仪。丞相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先给他盛了一碗:“皇上,趁热喝。”他原本只打算抿一口汤,但对上小皇帝期待的小眼神,笑了笑,将碗里的汤喝得一干二净,甚至还又吃了几块白嫩和小皇帝一样软乎乎的豆腐。清新滑嫩,清爽上口,还有一股淡雅的清香刺激味蕾,果然尤其鲜美。丞相抿着唇点点头:“嗯,确实好喝。”王源终于放下心来,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也开始呼噜呼噜满足喝汤。吃饱喝足,一顿饭接近尾声的时候,丞相忽然站起来。王源放下碗,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外面:“怎么了?”丞相愣了愣,瞬间反应过来身边还有一个极其容易让人忽视的小皇帝:“没什么,只是好像有人过来了。”王源擦擦嘴角:“不会吧,都这个点了,还有人进宫吗?”丞相:“这个点,自然就只能是将军了。”王源脚下一软,还没站起来又重新跌了回去:“你、你说谁?”“王将军,不知这么晚了有何事。”丞相站起来,整理略微有些凌乱的衣襟。果不其然,太监很快就进来通报将军求见。系统立刻咋呼开了:“这可是好机会啊,快快快,快点上,先跟将军熟悉熟悉,熟人好办事。”王源立刻站定:“既然丞相还有事要忙,我就先去休息了。”系统:“……”还不等丞相答话,太监那边小心翼翼又出声了:“皇上,将军,想见的是您。”王源:“!”双脚一软直接趴在了一边的软榻上,他战战兢兢抬起脸,“什、什么,想见我,为什么想见我,我……”系统见他慌里慌张,几乎要哭出来的模样,赶忙安抚道:“你先别哭,你怕什么呀。”王源哪还能听得见它说什么,满脑子都是王将军竟然要见他,王将军会不会终于忍不住了,难道今天就是他命丧黄泉的日子?系统:“……”你能不能镇定点,有这样光明正大刺杀当朝皇上的吗。王源吸了吸鼻子,求助似的望向丞相:“大人,我身体不适,如果王将军有什么事的话,还是请大人……”饶了我吧,我还不想死。
“皇上,皇上?”
一连好几声都没有应答,系统都看不下去了:“哎哎哎,我说你给将军答应一声啊。”
一听见将军两个字,王源就像是忽然被按到了某个开关,差点跳起来:“将军,什么将军?”
王俊凯:“还请皇上恕罪,臣需要看看您的脚。”
“不要。”王源下意识缩了缩腿,才发现被对方握的生紧,刚才撞到的地方似乎又有点痛了,“真、真不用劳烦将军了,太医一会就到了,我真的没事……啊!”
王源忽然凄厉一叫,吓得系统整个数据库都震了震。
系统:“怎么了怎么了?”
王源几乎要哭出来:“他摸我的脚。”
系统:“……你脚受伤了,他不查看你的脚难不成抓你的手。”
王源委屈:“可是太医就快要来了,他……”
王俊凯已经尽可能小心,没想到自己笨手笨脚的还是弄疼他了,微微皱眉:“皇上,可是臣手重了?”
王源哪敢说话,含着眼泪摇头:“不是。”眼神疼惜地望着自己的脚,仿佛下一秒就不是自己的了一般的不舍。
系统:“……”
粗糙的指腹划过自己的皮肤,那处的鸡皮疙瘩几乎是成片地冒出来,小皇帝紧绷着小腿,眼神晃悠悠地盯着他流连在自己脚背上的手。
淡青色的血管在莹白的脚背上尤其明显,小皇帝身材纤弱,脚腕细瘦,似乎一只手都能握的过来,王俊凯抿了抿唇,费劲地将自己的视线从他白皙的小腿上撕下来。
王源颤颤巍巍:“将军,我好像不疼了,应该没事了吧。”
王俊凯滚烫的指尖在他脚踝处婆娑了一阵:“可能是扭伤了?”
“不会吧。”王源轻微地转了转脚腕,小心翼翼抬脸,“不疼的,而且也没有肿。”
“皇上龙体要紧,一点都大意不得,臣这里有上好的伤药 ,还是敷上的放心。”
王源脚腕真的没事,他刚刚只是被将军吓得脚软所以站不起来,现在被将军一抱,整个人都酥软了。
“好的,谢谢将军,您放在那里,我晚些时候有空了……”
“皇上,您忍着点,臣需要为您将药膏抹匀,药效才能更快地挥发出来。”
“不用了……”王源哪敢让他动手,可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完,抬脸对上王将军黑漆漆瞪着他的眼珠子,心下一慌,王源脚背崩的挺直,直接就戳进了王俊凯的怀里,“给你给你给你抹!”
系统:“……”
王源就坐在床边上,而王将军半蹲在地上。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王将军,忽然发现对方的手可真大,几乎能覆盖住自己的整只脚,也难怪,如果手真跟自己一样小的话,连刀剑都握不稳。
指腹似乎有极其粗重的茧子,磨得王源有点疼,皮肤阵阵生热,还有点痒,但他也不敢乱动,就这样傻愣愣地盯着王将军帮他抹药。
淡淡的清香氤氲在鼻尖,王源下意识的吸了吸。
“玫瑰味的。”
“啊?”王源吓一跳,脚尖不小心戳到了王将军的手心,“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蹭到药了,我帮你擦擦。”
王源跪着就要去抓他的手,被王将军拽了一下脚腕瞬间僵住。
王俊凯:“别动。”
“怎、怎么了?”他看着王将军半蹲着姿势稍显怪异,视线转移到他的脸上,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王源关切地问道,“将军是不是不舒服,太医,对了,太医待会过来,您要不要、要不要……”他下意识拍了拍身下的床,“坐一坐,先休息休息。”
王将军,你为什么会姿势怪异呢
眼见着王将军的脸色越来越黑了,脚腕上禁锢的劲道越来越大,王源立刻捂住嘴,稍显不知所措——王将军是不是不太喜欢别人关注他的身体状况。
王俊凯压抑着嗓音:“没事。”
王源含着眼泪:“将、将军,我的脚。”
王俊凯立刻松开手:“抱、抱歉,是臣失礼了。”
虽然疼,但是王源也不敢下了王将军的面子,忍着疼看自己脚腕上的几根手指头印,乖顺地摇头:“没事,我没事。”
眼见着王将军也目不转睛地盯着,王源半边身子都酥麻了,整只脚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慌张的手都跟着摇摆起来:“没事,我真的没事,还请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王俊凯沉默不语,但好歹眼神算是挪开了。
王源呼出一口气,对王将军更是害怕了,就见了这么一小面,先是腰疼,再然后又是脚,他可能跟王将军真的气场不和,这就是所谓的一山不容二虎吧。
系统:“……!”脸真大了,只看见一只真正的吊睛白额大虎还有一只战战兢兢发抖的小猫咪,想到两厢对峙的画面感。
系统:“……”对不起,我有点想笑。
脚架在将军的腿上,温热的触感不断透过皮肤传来,甚至温度还在不断升高,王源不舒服地动了动脚,察觉到王将军的视线立刻紧绷脚背:“没事,您抹您抹。”
王俊凯最后还是没抬头:“这是军中最好的上药,专治跌打损伤,只要揉开了淤血,明天红肿就会消失的。”
王源探着脑袋看向自己的脚,除了被将军抓住来的手指印,根本没有任何红肿的迹象。
“是吗?”感觉到王将军的手略微停顿,王源意识到自己刚不小心缩回来点,立刻伸回去:“真的很谢谢将军了。”
话音刚落,王俊凯黝黑的眸子立刻锁定住他:“这是臣应该做的。”
“……”王源瞬间鸵鸟,脑袋几乎要缩进身体里,心里嘤嘤嘤地掉着眼泪。
啊啊啊,将军到底想干什么,他给自己上的什么药,明天早上还能见到自己白白嫩嫩的一双脚吗。
系统:“……”莫名感觉气氛诡异是怎么回事。
系统:“我看,将军其实人也挺好的哈。”
王源泪流满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将军一定有阴谋。”
正说着,丞相咳嗽着带着太医进来了。
抚着胡子的老太医上前仔细查看一番,看看王源,又看看王俊凯,再看看一边的药膏瓶子,嗅了两口之后慢条斯理地说道:“皇上请放心,将军已经为皇上上了上好的伤药,明天一早就会好了。”顿了顿,他瞄一眼正整理衣襟的王将军,补充道,“只不过这段时间脚腕还是不要太用力,以免造成二次伤害。”
脚腕被王将军抓了那么长时间,早都没知觉了,他看见太医亲切地眼眶中包着泪水,坚强地没有掉下来:“好,我知道了,晚上我会揉一揉的。”
太医稍显为难地看了一眼那片已经被磨得通红的皮肤:“皇上,还是静养吧。”
王源:“……!”
王源低着脑袋诺诺地道了声是,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还盯着自己脚的王将军,掀开被子盖上。
没什么大碍,丞相放了心,留下来将军照顾他,自己则是送太医出去。
寝宫里又只剩下他跟将军两个人,一片尴尬的沉默,王源紧抓着身下的床单,干巴巴地道谢:“今天真的多亏有将军了,不过我现在有点累,想休息了。”
他屁股一点一点地向后挪去,缓缓躺了下去,颇为遗憾地说道:“若是将军有事,还请将军去找丞相吧。”说完他就直接闭上了眼睛,眼睫毛还因为害怕眨巴的欢快。
感觉到王将军的视线一直戳在自己的脸上,王源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绷不住脸上淡然的神情,下一刻就会直接哭出来,被子下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要嵌进手心里。
不是我不让你揉,是太医拆你的台,你不要记恨我,你去找林太医啊!
小皇帝下巴都在微微颤抖,腮帮子鼓的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发出什么声响,紧张中只感觉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王源耳朵尖动了动,听见王将军轻微的声音:“这是军中的特制药,确实需要揉开才能发挥效用,皇上放心,明早伤处绝对不会有事的。”
莫名听出了尴尬解释的意味,王源抿了抿唇,眼睛都不敢睁开,嘴唇紧抿成一条缝隙抖着嗓子说:“谢谢将军。”
好半晌没有动静,但能明显感受到王将军还在屋内,甚至还在看自己,王源几乎要忍不住掀被子了,为、为什么还不走!
系统也好奇:“王将军什么情况啊,他在看什么?”
王源:“看、看、看我身下的床吧,毕竟是龙床。”
“啊?”系统惊讶,“龙床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的、好看的吧,那天祭奠之后还有不少人盯着我坐着的龙椅呢。”王源勉强压抑着预期中的害怕,“将军可能也想体验一下吧。”
系统了然:“怪不得,之前看好多电视剧说有人家里藏了龙袍,我还想说也太假了,谁会把那么大个炸.弹留在自己家,原来还真的有这种迫
接上原来还真的有这种迫不及待的。”
“皇上。”听见丞相的叫声,王源下意识地眼睛闭的更紧了,隐约听到王将军出去的脚步声,整个人忽然放松下来。
王源:“终于出去了,感觉都不能呼吸了。”
系统打开新游戏,嗤笑:“至于吗。”瞧见他舒缓之后脸上稍显扭曲的表情,问:“疼吗?”
王源摇摇头:“还行,不是很疼。”其实本来一点事都没有,但是王将军手太糙了,揉了之后那处火辣辣的疼。
系统笑:“行啊你,以前还以为你是个美人小草包,磕不得的碰不得,没想到你还忍了那么长时间,刚还想着今天估计得水漫金山,结果到现在也没哭。”
小皇帝手背蹭了蹭眼角,咧着嘴又小心伸展了已经僵硬的腿,终于躺踏实了。
“真正难过的时候是不能哭的,会习惯的,给他们看的眼泪或许能帮到我达成某些目的,但给我自己看的眼泪什么用都没有,还会拖我后腿。”
系统:“……”
刚才精神高度紧张,躺下来没一会王源就困了,没良心地立刻睡着了甚至还打起了小小的呼噜声。
看着他睡着都还在紧皱的眉心,系统盯着自己的数据库发呆,怎么办呢,明知道对方是个小戏精,它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系统,甚至都搞不清楚小皇帝什么时候在演戏,什么时候在真情流露。
可即便这样,它还是想尽可能地保护他,或许这就是真爱吧,系统无奈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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