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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K911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weixin.qq.com/r/p3UoMKTEa-kUreBT9yC1 (二维码自动识别)赞同 11K885 条评论分享收藏感谢收起我们永远不会幸福.永远不会!——爱德华多·加莱亚诺:拉丁美洲被切开的血管1
拉丁美洲被切开的血管
作者:【乌拉圭】爱德华多·加莱亚诺
& 猫头鹰学术译丛”总序
与大多数以西方经典和当代理论为主的译丛不同“猫头鹰学术译丛.收录的著作主要涉及有关边缘区域的社会政治、灾难历史和各种发展的可能性。在过去二十年中,南亚、南美、非洲和其他边缘地区,几乎在主流的思想视野中消失了,若干讨论集中在全球化问题、西方的挑战和东方的回应间题、欧美的模式和中国的选择问题,以及为数不多的有关东欧和东南亚的经验等等方面。也有学者谈论非洲国家、亚洲国家、南美国家的社会生活和发展状况,但数量有限,也很少引起公众和知识分子的注意。至少从知识的角度说,中国的改革开放主要是面向西方的开放,从而我们有关“全球,,的知识其实只是关于全球某些中心地区的知识罢了。远的不用说了,就是许多亚洲国家(日本、新加坡、韩国等相对发达国家除外)的情况,我们也所知不多。然而,正如这套译丛所力图展示的,这些国家和地区的历史中包含着极为丰富的经验,那里的成就、灾难、痛苦和欢乐是现代世界的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任何关心当代中国和当代世界的命运的人,不可能无视这一巨大而丰饶的存在。
但这套丛书收录的也不仅是关于当代世界的边绿区域的历史和社会的研究,它还包括了一些有关西方社会或称发达社会的经验的研究。这是因为边缘化不仅发生在地理空间的意义上,也发生在任何一个社会内部。因此,这些社会的发展进程的另一面、现代化过程的另一面,也需要纳人视野之中。当这些“另一面”成为拉丁羞洲被切开的血窗我们有关全球的知识的有机部分的时候,一个更为完整的世界图景、一个更为开阔地看待我们所处的社会的世界视野,也就有可能呈现出来。
早在上个世纪的初叶,当中国知识分子急切地从欧洲的经验中寻找变革的资源的时候,鲁迅和他的同伴们就曾经倡导过翻译和介绍那些被压迫民族的文学,他们把这看作是更为完整的世界图景的一个部分,一个对于中国社会变革、中国知识分子的思考极为重要的部分。在从事这类翻译和介绍工作的过程中,这些先行者们形成了一种新的国际主义视野,反思地看待在世界范围和中国范围内发生的变化。这个被逐渐淡忘的传统仍然具有重要的意义。在全球化这个字眼吸引了众多的讨论和关注的时候,这样一种新的国际主义的视野有助于我们对于更为广泛的民主和自由的思考。这是我们编译这套丛书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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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命。书的命
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拉丁美洲人总爱用“切开的血管”这种表达方式,他们的歌词、诗句、报刊文章里不时会出现这个词。直到读完手中的这本书,我对它才有了更深切的体会。这本书就是《拉丁美洲被切开的血管》。
此书初版于1971年,修订于1980年,我手中的版本是1984年的第38版,它e被译成多种文字。作者是乌拉圭新闻记者出身的作家爱德华多?加莱亚诺。用作者的话说,这是一本以爱情小说和海盗小说的方式来谈政治经济学的书。关于创作目的,作者说得很清楚:“写这本书是为了和人们交谈,是以一个非专业作家面对一个非专业读者的方式,向人们揭示被官方历史掩盖和篡改的历史即战胜者讲述的历史。’
或者用书中更加简洁的话来说,这是一本关于掠夺的历吏的著作。
其实,这是一本关于拉丁美洲的经典作品,但是它的经典意义又绝不限于拉丁美洲。仅从它的一些标题就能看出该书内容涉猎的重大。此书包括两大部分,第一部分题为“地球的富有造成人类的贫困”,讲述了旧殖民主义围绕拉丁美洲金银、农作物和其他矿产进行的掠夺史;第二部分题为“发展是遇难者多于航行者的航行”,叙述了新殖民主义如何通过自由贸易、费款、铁路、阴谋和暴力将拉丁美洲的民族工业发展扼杀在极裤之中,解析了投资、技术、经济援助、合资企业、金融机构、国际组织等现代文明手段如何不文明地参与了古老的掠夺战。
如果说这本书和其他水平相当的同类书有什么区别的话,重要的一点就是它的叙述方式。作者把鲜为人知的丰富资料、说服力强的数字、敏锐的分析、深刻的见解编织成一个个平易近人的故寮,将我们身边司空见惯的现象,剥去层层伪装,让它们攀尽出骇人听闻的“文明”本质,而支撑这种能力的根基,是作者的立场、觉悟、热情和因此才获得的广博知识。
拉丁美洲是世界上自然条件最优越的大陆之一,也是人民最穷困的大陆之一。贫穷的原因不是由于那里的人徽情,甚至主要也不是领导层的昏庸无能。制造“原罪”的魁首是现代资本主义的祖宗—殖民主义制度。《血管》告诉我们,当年大西洋上开往欧洲大陆的船只装载的每一种货物,都为一个后来的拉美国家规定了命运,疯狂的人力、物力资源掠夺造成了拉美大陆上“哪里越是富得不能再富,哪里就越是穷得不能再穷”的人类文明悖谬。
玻利维亚高原上有一座海拔五千米的山峰,叫波托西,山脚下就是当年震惊了欧洲的同名银城,其名声之大,造成了一句古老的谚语,并见于著名的《堂?吉诃德》:“其价值等于一个波托西。,,由于发现了银矿,至1650年波托西已拥有十六万居民,是当时世界上最大、最富有的城市之一。十七世纪初,全城已拥有三十六座装饰紊华的教堂,众多的赌场和十四所舞蹈学校0
1608年,波托西为庆祝宗教节日上演了六天喜剧,举行了六场化装舞会,进行了八天斗牛。但是波托西现在的人口比四个世纪前少了三倍,是世界上这个著名穷国最贫穷的城市之一。人们与衰亡的矿山共命运,在废石堆和旧巷道里寻找一点含锡的碎矿。白银是没有的,连一点闪亮的东西都没有,西斑牙人擞走的时候用小若帚把波托西五千个矿井扫得干干净净。波托西对面有一座被当地人称做“瓦卡奇.的山,即“哭泣过的山”,从山上的泉眼里流出的清泉曾供矿工饮用。“瓦卡奇,是波托西被毁的沉IR的证人,是它眼看着波托西怎样一天天地妻缩,改变颜色。
然而当年是美洲的白银养活了整个欧洲。
波托西“至今是美洲殖民制度留下的一道流血的伤口,一份控告书。世界必须以请求它的原谅重新开始”。
还有“白色金子”的悲惨故事。自从哥伦布第二次航行把甘蔗根从西班牙带到关洲大陆,三个世纪内,这片大陆就成了为欧洲市场提供蔗糖的种植园。巴西东北部含有丰富矿盐和腐质层的沿海热带林区首先被看中,至十七世纪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甘蔗生产国,与此同时,森林、植被和动物都在单一作物的架坛上成为甘蔗的牺牲品。当此地的地力耗尽之后,荷兰人把从巴西学来的技术用于巴巴多斯更肥沃的土地上,从非洲贩进大批更健壮的黑人奴隶,取代了巴西东北部的甘蔗生产。从此以后,这块昔日的宝地变成了巴西最贫困的地区,孩子们经常吃的是木薯粉和菜豆,由于这种食品缺少矿盐,孩子们出于本能的需要吃起泥土来大人们不得不给他们套上牲口用的口套,或是把他们放在柳条筐里吊得高高的。
这就是延续了几个世纪并存在至今的、欧洲人所说的“非洲恶习”之一。
十六世纪的殖民主义者把印第安人不堪忍受非人待遇而集体自杀的悲惨状况说成是“为了娱乐和逃避劳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欧洲有人继续把这种污蔑当成学术解释之一宣称今天的古巴人继承了这一遗传基因
在危地马拉的历史上,欧洲中间商为了招苏大盘农业季节工,带着乐队和烈酒来到印第安人居住的商山.把他们灌得酩盯大醉后,让他们在卖身契似的合同上画押;而今天,被冠以“嘴酒如命.之恶名的只是印第安人。
《血管》就这样让我们看见了殖民主义与种族坟视的隐秘亲级
西班牙人走了,英国人来了,拉丁美洲的命运依然如故口&
欧洲借拉美殖民地得以大规模集中国际财富,却妨碍了被掠夺者跳跃到积象工业资本的阶段。当独立后的拉丁美洲人试图起步时,英国人又向他们举起了保护主义与自由贸易的双面魔镜,就像后来的美国人挥动的民主自由变色旗—有利的一面总是朝着自己。英国在自己的纺织工业未立足之际,对出口未加工羊毛的本国公民m以断其右手,再犯者处以纹刑的始刑;在教区牧师证明裹尸布系国货之前,禁止将死人下葬。但是当拉丁美洲的门户在十九世纪初刚一打开,英国人就迫不及待地向具有悠久游牧传统的阿根廷大草原出口所有马具,包括英国制造的阿根廷民族服装“彭乔,,(一种骑马时穿的斗篷),向木材丰富的巴西出口即可入处的棺材,向他们的热带沿海地区出口毫无用处的冰鞋,向仍无纸币的国家出口高级钱夹。被收买的独裁政府“像拉皮条的介绍淫妇一样将国家拱手托出.,关贸协定上“政治,’(
politlca)被草率地译成“舍察"(Poiica)。在西方国家的“援建”下,拉美许多国家的铁路网呈扇面通往面向欧洲的港口。港口的背后却是一片毫无内部联系的沙澳
英国人走了,美国人来了,拉丁美洲的命运依然如故。
十九世纪初,拉丁美洲“独立之父”玻利瓦尔不无道理地把美国人称作“美洲的英国人”;本世纪初,美国哲学家威康?詹姆斯也曾做出过鲜为人知的断言:“美国已经把《独立宣言》彻底吐了出来”五百年的历史给藕断丝连的西方文明打了一个大问号,如果作为资本主义本质的利己哲学没有发生变化,那么所谓“进步”和.现代化”不过是思维方法和手段的进步和现代化。《血管》虽然初版于七十年代,但是没有任何理由使找们相信世界发生了根本变化,《血管》的经典意义正存在于此。
在《血管》里,美国掠夺拉丁美洲的例子不胜枚举,残酷手段令人发指。有一段文字使我过目不忘。六十年代,软弱的巴西政府以缺乏资金为名,准许美国空军在组截着丰富战略性矿产的亚马孙平原上空拍照。美国空军使用最先进的技术手段获取了所有重要情报。此后不久,巴西二千万公顷的土地被出曹或强占。这片土地的分布很奇特,它“呈条带状,把亚马孙地区同巴西其他地区隔离开来,,。根据巴西国会的调查和陆军部的证词,美国政府鼓励这种做法的企图是在巴西境内开辞一条新边境,向这一地区定向殖民,秘密开发牡、袖、黄金、金刚石等重要矿产。二十多个美国新教传教团在稀有矿产越成丰富的地带定点传教,教授英语,并在这片地球上最大的可居住而荒无人烟的地区大量发放避孕药品。在中国经济改型之际,当一些人急于“与世界文明接轨”时,读一读《血管》中“掠夺的现代结构”一节不无裨益,那里有他人的历史教训。我们可以读到,在诞生于美国、总部设在美国、并为美国服务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里,拉美所有国家加在一起的票数不及美国所掌握票数的一半,因此不得不接受该组织亦即美国的“指导”,陷入不断接受贷款、外债高筑的恶性循环。在由拉美国家提供大部分普通资金的泛美开发银行里,他们的总票数不足通过重要决议所必需的三分之二多数而美国独家拥有否决权,美国欢府的内部报告承认,这一否决权使他们得以向包括大学改革在内的拉美事务施加压力。我们还可以读到,从1964年起每一任世界银行的行长都是美国的著名商人;以此类推,还有国际开发署等等,无一例外。《血管》还以大量亨实和细致的分析揭示,所谓的“合资企业”如何控制拉美国家的经济和技术命脉,像上个世纪的铁路一样有毒的现代科技如何不科学地在拉美国家制造失业大军,扩大技术差距。汽车工业战、速溶咖啡战,一个个惊险小说般的例证解构了精密的现代掠夺方式。
一切掠夺都是在“法律”、“合同”的名下进行的,连政变也是“合法”的;尽管法律条文可以草率到分不清“政治”和“誉察”,合同可以有永不见诸于世的秘密条款,欢交的幕后操纵者可以在宰成之后承认那不过是他们导演的一场戏。惟独革命不合法,惟独将强盗的资产收归人民不合法。
五百年了,拉丁美洲丰肤的艇体已被压榨得瘦骨蜂峋,一道遣被新殖民主义者开凿的伤口依然鲜血涓涓,裸露出条条血脉。当有些民族企图掩盖这些伤口,当另一些民族漠然无视别人的甚至自已的伤口时拉丁美洲的知识分子站起来,撩起自己的衣服让世人醒目。这与穷人向富人展示伤疤以换取施舍绝对不同,这是对正义的呼唤,对不义的揭叮。
《血管》带有鲜明的第三世界知识分子标记。书中大量引用其他拉美作者的资料、分析和结论,甚至尚未发表的著作;透过其中,我们似乎感觉到一个具有同样感受、同等觉悟并互相支持的知识分子群体。在首次披雷的资料处,作者一一注明“为了写这一段,我查阅了?…”,或者直接叙述自己的大I亲历—我注意到他都是乘坐底层人的长途公共汽车去旅行、访问的。作者还引用了不少欧洲、美国学者的原文著作。这种“我有证据”的话外音使人微微有一点伤感。欧美知识分子不需要这样做,他们的国籍就是权威。如果他们为受害者说话,那是要人感激涕零的。他们的每一点新发现都属于赫赫有名的“新历史主义”,而受害者的切肤感受从来就令人怀疑。
《血管》修订本的结尾记载了有关书本身的几则轶事;在一辆穿越波哥大街道的汽车上,一个姑娘正给身旁的女友读这本书,后来她站起来给全体乘客朗诵;在智利军人致交大屠杀的日子里,一位逃离圣地亚哥的妇女把随身带着的这本书裹在婴儿的尿布里;一个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大学生一周内走追了附近街区的所有书店逐段阅读这本书,因为他没有钱买下它。数国拉美政府当时禁了这本“腐蚀青年”的书。作者说:“事实证明《拉丁美洲被切开的血管》不是一本沉欲的书,我由此感到的喜悦中不含有任何虚荣。”
这本书在中国的命运让人遗憾。几年前它的全文译稿就达到了发排的水平:五位熟谙西班牙语和拉丁美洲情况的译者,一位老前辈的校对,清晰的注释,专家前言。似乎错过了某个出版瞬间,忽然风改云变,行情已今非昔比。如今,译稿被冷落地束之高阁,没有一个译者有信心、有情绪再向一家出版社问津,人人对气压都有准确的感受。明智的出版者颇有经验地说:“这样的书对中国的读者来说,太严肃了点,大生疏了点,太老了点。”
人的命运影响着书的命运,书的命运折射着人的命运。
如果没有明确的航标,发展的航船并不能将所有人带到彼岸,遇难者将多于航行者;不断更新的排版印刷技术、日益惊人的出版速度也不能使每本书都沽光,被淘汰的大多是些什么书,我并不敢深究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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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社会科学院拉美所研究员)
没有一些朋友以这种或那种方式给予我的帮助,我是不可能写成此书的。这些朋友是:塞尔希奥?巴古、路易斯?卡洛斯?本维努托、费尔南多?卡蒙娜、阿迪塞亚?卡斯蒂略、阿尔维托?库里埃尔、安德烈?冈德?弗兰克、罗赫略?加西亚?卢皮、米盖尔?拉瓦尔卡、卡洛斯?莱萨、萨穆埃尔?利斯膝斯坦、胡安?A?奥多尼、阿道弗?佩雷尔受、瑟?波厄尔内、赫尔受?拉马、达西?里贝罗、奥尔兰多?罗哈斯、胡利奥?罗谢略、保罗?希林、卡尔一海因斯?斯坦希克、比维安?特里亚斯和丹尼尔?比达尔特。
我把此书的成果蔽给他们,献给那些在最近几年鼓励我写作此书的许多朋友。甘此书造成的后果,他们当然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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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底于兼得维的亚
序言:暴风雪中的一亿二千万儿童
所谓国际分工就是指一些国家专门东利,而另外一些国家专门遭受损失。地球上我们所居住的这一地区—今日我们称之为拉丁美洲,过早地成熟了,自文艺复兴时期欧洲人越洋过海吞咙这一地区的遥远时代起,拉丁美洲就沦为专门遭受损失的地区。几个世纪过去了,拉丁美洲完善了它的作用。它不再是奇妙的王国,在这里,现实曾经打破了神话,战利品、金矿和银山曾超过了人们的想象。但拉丁美洲仍旧起着附庸的作用,继续为他人之需要而存在成为富国的石油、铁矿、铜矿、肉类、水果、咖啡、原料、粮食的产地和仓库。富国从消费这些原料中所得到的利润远远超过拉丁美洲在生产这些原料的过程中所获得的利润。原料购买者征收的税款大大高于原料销售者的收人。总而言之,正如争取进步联盟的协调员科维"T?奥利弗在1968年7月所宜称的:“现在谈论合理的价格是一种中世纪的观念,我们正完全处在自由贸易时期~一”贸易越是具有更多的自由,就越是擂要为象受贸易摄失的人修筑更多的牢笼。我们的审讯和执法制度不仅为处于统治地位的国外市场运转,而且还从被人主宰的国内市场所得的外国贷献箱投资中提供源源不断的大t利润。1913年美国总统伍德罗.拉丁美洲被切开的血管威尔逊告诫道:“曾有人说拉丁美洲给外国资本以特许权,但从未曾听人说美国给外国资本特许权,~?这是因为我们不给他们这种权利。”他深信“投资于某个国家的资本会占有并且统治该国。”此话言之有理。在此过程中,我们甚至失去了被称作魏洲人的权利,尽管在“五月花”号的移民定居普利茅斯沿海地区的一个世纪之前,海地人和古巴人业已作为新的种族而被载入历史。今天对世界来说,美洲就是美国,我们充其量只是居住在一个身份模糊的美洲次大陆一个二等美洲的居民。
拉丁美洲是一个血管被切开的地区。自从发现美洲大陆至今,这个地区的一切先是被转化为欧洲资本,而后又转化为美国资本,并在遥A的权力中心积累。这一切包括土地—地上丰富的物产和地下富饶的矿藏;人—人的劳动和人的消费能力;自然资源及人力资源。各国的生产方式和阶级结构取决于每个国家进人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程度,及赋予每一地区一种职能,而且总是有利于不同的宗主国的发展。持续依附的枷锁变得越来越沉重,远远超出双重锁链的侄桔。在拉丁美洲,小国遭受邻近大国的欺压,在各国的砚域内则是大都市和大海港剥削国内粮食产地和劳动力(拉美现有的二十个人口最多的大城市中,有十七个诞生于四个世纪之前)。
对那些将历史看作是一部竞争史的人来讲,拉丁美洲的贫穷和落后就是其在竞争中失败的结果。我们失败了,别人胜利了。但实际上,只是因为我们失败了,他们才获胜。正如人们所说,拉丁美洲不发达的历史构成了世界资本主义发展的历史。我们的失败总是意味,他人的胜利;我们的财富哺育,帝国和当地首领的挤荣却总是给我们带来贫困。班民地和新殖民时期的蛛金术使黄金变成了废钥烂铁,粮食变成了匆药。波托西、萨卡特卡斯和黑金城从生产贵重金属的光辉顶峰跌人被掏空了的矿井深渊。'毁灭是智利硝石矿和亚马孙橡胶林的命运,巴西东北部的甘蔗园、阿根廷的拷树森林和乌拉开波湖一些石油村落的命运都以令人辛酸的理由使人相信,自然界赋予的、被帝国主义掠夺走的财富不是终古存在的。滋润粉帝国主义权力中心的雨水淹没了该体系广阔的外围,与此同时我们的统治阶级(受外部统治的国内统治阶级)的舒适安逸就等于诅咒我们广大民众永远要过苦牲口般的生活。
鸿沟在扩大。至上世纪中叶,富国的生活水准已超出穷国50%。发展加剧了不平等。1969年4月,理查德?尼克松在美洲国家组织的演讲中宜称,到二十世纪末,美国的人均收人将是拉丁美洲的十六倍。整个帝国主义体系的力.是以局郁必须不平等为基础,这种不平等达到越来越惊人的程度。在日益扩大的差异的推动下,按绝对水平计算,压迫别国的国家变得越来越富有,如按使人相信有关他富裕的神话,但是神话不能当饭充饥。构成了资本主义广大外围的穷国对此是十分清楚的。一个美国公民的平均收人是一个拉美人的八倍,并以十倍于拉美人的速度增长。而且,由于布拉沃河以南拉美地区的广大穷人和少数富者之间存在着无底深渊,各种平均数使人迷惑。的确,据联合国统计,盘踞社会上层的六百万拉丁美洲人的收人相当于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一点四亿人的收人;有六千万农民人均日收人仅为二十五美分,而在社会顶层.那些依靠他人的不幸谋利的人在瑞士或美国的个人账户上共存有五十亿美元,他们把钱财挥霍在炫甩派头及无谓的奢侈攀比—这是犯罪又是挑衅—和非生产性投资上(足足占全部投资的一半)。拉丁美洲本来可以用这些被浪费的资金建立、补充并扩大生产和劳动力来源的。我们的统治阶级始终被引人帝国主义权力的星座之中,他们毫无兴趣来调查一下爱国主义是否比卖国主义更有利可图,或者研究一下国际政策的惟一做法是否就是乞求他人。因为别无它法”,国家主权被抵押出去了。寡头集团的种种借口是为了别有用心地将一个阶级的软弱性同每一国家所谓的缺乏使命混淆起来
名苏埃?德?卡斯特罗声明:我—一个曾经接受过国际和平奖的人—认为,对于拉丁美洲来讲,不幸的是除攀力之外别无其他解决办法。”一亿二千万儿童在暴风雪的中心挣扎。没有任何一个地区的人口像拉丁美洲人口那样增长迅速,在半个世纪里人口增加了三倍之多。每一分钟都有一名儿童死于疾病或饥饿,但是到2001〕年,拉丁美洲人口将达到六点五亿,其中近一半是不到十五岁的青少年,这犹如一顺定时炸弹。1970年末,在二点八亿拉美人中.有近五千万失业或半失业者,近一亿文盲。半数人口拥挤在不卫生的住房中。拉美三个最大市场—阿根廷、巴西和墨西哥—消费能力的总和抵不上法国或联邦德国的消费能力,尽管我们三个大国的人口相加之和远远超过任何一个欧洲国家。按人口计算冷日拉丁美洲生产的粮食少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按不变价格计算,自经济萧条之前的1929年以来,人均出口减少了三倍。从外国主子和我们那些充当代理人的资产阶级的观点看,这个制度是非常合理的。这个资产阶级以浮士德都感到羞耻的廉价将灵魂出卖给了魔鬼。但是从其他人的角度来看,这个制度却非常不合理,它越是向前发展就越会加剧国家的不平衡和紧张局面,以及白热化的矛盾。甚至于连依附性的、迟到的、安逸地同大庄园和不平等结构共存的工业化,也不是有助于解决失业问题,而是播下了失业的种子。在这一块拥有不停地策衍的、没有工作的大批劳动力的地区,贫困在蔓延财富在集中。新工厂屹立在享有特权的发展中心,即圣保罗、布宜诺斯艾利斯、墨西哥城等,但对劳动力的需求越来越少。该制度没有预料到这一小小的麻烦人口过剩。人口激增人们毫无顾忌地狂热做爱。被抛在路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在农村没有活干,因为大庄园主占有广澳的荒地;他们在城市同样无事可干,在这里机器主宰了人。这一制度排斥着人。美国传教士们给大批妇女做绝育手术,分发药丸、节育环、避孕工具和有记号的日历但是婴儿还在出生;拉丁美洲的儿童仍在顽强地诞生,以争得在这块慷慨的土地上有立锥之地的天然权利,这块土地可能向所有人奉献出一切,又几乎向所有人拒绝一切。
1968年11月初,理查德尼克松大声地证实道,争取进步联盟业已走过了七个年头,但拉丁美洲的营养不良和食品短缺现象却不断加剧。在不久前的四月份,乔治。鲍尔在《生活》杂志上写道“至少在未来的几十年中,最贫困国家的不满情绪还不会构成一种摧毁世界的威胁。世世代代以来,世界的三分之二是穷人,三分之一是富人,尽管这是一个令人羞耻的事实。穷圆的权利是有限的,虽然这是那么不公平”鲍尔曾率领美国代表团出席了在日内瓦召开的第一届贸易和发展会议,并且对大会为改变不发达国家在国际贸易中所处的不利地位而通过的十二项总原则中的九项投了反对票。在拉丁美洲,贫困正在悄悄地杀人;每一年都有三领广岛的原子弹无声无息地在拉美人民的头上姗炸,他们已习惯于咬牙忍受痛苦。虽然这种有系统的暴行不是显而易见的,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并且还在加剧,这种罪行虽然没有载人到红色编年史中,但却被编人联合国粮农组织的统计年鉴。鲍尔声称富国至今仍然可以逍遥法外,因为穷国还不可能发动一场世界大战。但是,帝国关心此事,既然无力增加面包,就要尽可能消灭寄食者。一位黑色幽默大师在拉巴斯城的一面墙上涂写道“反对贫困,杀死乞丐誉”马尔萨斯的继承者除了提出在尚未出世之前消灭每一个未来的乞丐外,还能提出什么良计妙策呢?世界银行行长罗伯特?麦克纳马拉(曾任福特基金会董事长和美国国防部长)断言,人口爆炸已成为拉美进步的最大障碍。他宜布,世界银行在发放贷款时,将优先发给实行计划生育的国家。麦克纳马拉不无遗够地证实,穷人的大脑思维少了25%。世界银行的技术官僚(业已出世了)开动计算机,列出一段十分复杂的有关控制人口的优越性的话:“一个年人均收入在一百五十至二百美元的发展中国家,如果在二十五年内将出生率降低50%的话,三十年后人均收人水平将比不降低出生率可能达到的水平高出40%,而六十年之后将超出一倍厂世界银行的一份文件就是这样断言的。林登约翰逊有一句名言:“为控制人口增长而投资的五个美元,远比为经济增长而投人的一百美元更有效”德怀特?艾森紊威尔预言,如果地球上的人口仍按目前的增长速度增加,其后果将不仅是增加发生革命的危险性,而且还将造成“甚至包括我们在内的全人类生活水平的递减飞
美国国内并未遭到出生率剧增问题的困扰,但它却比任何人更急于向四面八方推行计划生育。由于数百万儿童似蝗虫般地从第三世界地平线上向前推进,不仅美国政府为此担优,连洛克菲勒和福特基金会也都对此深感优虑。在马尔萨斯和麦克纳马拉之前,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已考虑到人口问题。但是在今天,这种全球性攻势具有一个十分明确的作用,即试图为各国和各阶级之间十分不平等的收人分配辩解使穷人相信,贫穷是没有控制生育的结果,以阻挡行动起来和造反的群众的愤怒情绪。在东南亚,在阻止趁南人口增长的努力中,节育环与炸弹和报弹争相施用。在拉丁美洲,将未来的游击战士扼杀在子宫内,要比梅他们消灭在券山峨峙中或城市街道上更加卫生、更加有效。虽然亚马孙河流域是地球上人烟最稀少的地区,但各种美国使团仍在该地区为数千名妇女做绝育手术。在多数拉美国家中,不是人口过剩,而是人口缺乏。巴西每平方公里的人口较比利时少三十七倍,巴拉圭人口的密度比英国低四十八倍,秘鲁的人口密度比日本低三十一倍。拉美人口最稠密的国家—海地和萨尔瓦多的人口密度也低于意大利。某些大国提出的借口是对人智慧的侮辱,他们真正的意图激起了人们的愤怒。总而言之,玻利维亚、巴西、智利、厄瓜多尔、巴拉圭和委内瑞拉一半以上的地域荒无人烟。乌拉圭是一个老人的国家其人口增长常低于拉美所有国家,但是近几年来没有任何一个拉美国家像它那样遭受到危机如此残酷的惩罚,这惩罚几乎将它拖人十八层地狱。乌拉圭荒芜了,肥沃的大草原本来可以向远比今日还要多的人口提供食粮,然而乌拉圭人却在土地上忍受着贫困的煎熬
一个多世纪之前,一位危地马拉外交部长曾预言从给我们造成不幸的美国产生摆脱不幸的出路.这是令人奇怪的。争取进步联盟业已死亡,并被埋葬。现在帝国更加惊慌而不是宽宏大量地提出,解决拉美问题的办法是预先消灭拉美人。在华盛顿,人们已有理由相信,穷人并不里愈成为穷人。但是,如果没有手段,就不可能达到这一目的。否认拉美的解放的人也否认我们再生的惟一可能,并且顺便也就宽恕了现行的结构。青年人在增加,他们成熟了,他们往意这样的问题:这个现行制度的喉舌向他们提供什么呢?它以超现实主义的语言建议,在这片空旷的土地上提倡节育;认为那些资本过剩,但被浪费掉的国家缺乏资本;将扭曲变形的贷款和造成财富外流的外国投资称为援助;号召大地主进行土改,金融寡头实现社会正义。他们判定,除由外部间谍挑起阶级斗争外阶级斗争并不存在;虽然还有阶级存在,但他们将阶级压迫视为西方生活方式。海军陆战队罪行承累的远征的目的是要重建社会秩序及和平;听命于华盛顿的独裁统治者将法制国家建立在监狱之中,为了维护劳动自由禁止罢工,取缔工会。
难道一切都遭禁止,惟有袖手旁观吗?贫困并非是命中往定的,不发达也不是上帝的黑色旨意。现在是革命的年代,解放的年代一统治阶级惊恐万分.他们宣称地狱之门向所有人敞开。从某种意义上讲,右派将自己同安定和秩序视为一体是对的虽然实际上是大多数人日复一日蒙受耻辱的秩序,但总归是秩序,而安宁则是保持饥饿和不公正的安宁。如果将来出现意想不到的事,那么保守派就可以有充分的理由惊呼:人们背弃了我。”软弱无能的思想家—按主子眼色行事的奴才—很快就使人听到他们的呻吟。在古巴革命胜利的这一天,被推倒的缅因号的铜雌大鹰.,如今双翅折断被遗弃在哈瓦那旧城区的一座门廊内。自古巴之后,还有其他一些国家通过不同途径和方式,开创了变革的历程。维护目前现状的秩序便是维持罪恶。
在拉美慢长痛苦的历史中,所有遭扼杀或被出卖的革命的幽灵重新出现在新的革命历程中,这如同以往的矛盾揭示并孕育了今天的时代。历史是回首往事的先知,它根据赞成和反对的往卒来预告未来。所以,本书想提供一部掠夺的历史,同时还要述说目前的掠夺机制是如何运转征服者如何乘着三桅帆船来到以及不久前技术官僚们如何乘喷气式飞机来到,还要讲讲埃尔南?科尔特斯和海军陆战队,西班牙总督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使团,奴隶版子的东利和通用汽车公司的利润。同样,本书也将向人们展示失败了的英雄和我们时代的革命揭峪丑闻,再现死而复嫩的希望:前仆后继的献身精神。亚历山大?冯洪堡考察波哥大高原古老的印第安人的风俗时,得知印第安人将在宗教仪式中祭祀用的人称作基皮卡,意即大门,也就是说,侮一个被选中者的死意味着又一个新的为期一百八十五次月圆的开始。
日美国的组因号艘在古巴沿海被炸吸.笑国僧机向当时占领古巴的西班牙宜战。美国获肚后,在哈瓦那竖立的纪念碑。—译注
第一部地球的富有造成人类的贫困
一、黄金和白银热
1、刻在剑柄上的十字
当克里斯托弗?哥伦布开始穿越地球西部广阔的空间时,他业已接受了传统的挑战。他们乘坐的船只就像漂浮在大海之中的一片叶子,听凭汹涌浪涛的颠簸,浪头不时将船抛向魔鬼之口;贪婪于人肉的阴森森的大海,犹如一条贪食人肉的巨蛇,随时伺机以待。按照十五世纪人们的认识,再过一千年,上帝进行最后审判的净化之火将毁灭全世界。那时所谓的世界还只是地中海,其海域模模糊糊地伸向非洲和东方。葡萄牙航海家们确信,西风会带来一些奇怪的尸体,海上有时会漂来梢心雕刻过的木头片,但是没有任何人怀疑过世界很快会令人吃惊地扩大。
那时还没有美洲这个名称。娜威人还不知道他们很久以前就已发现了这块大陆,就连哥伦布本人,经过了多次航行,到死都以为他到达的是亚洲。1492年,当西班牙人的皮靴首次踏上巴哈马海滩时哥伦布船长还以为这些岛屿就是日本的前沿地区。哥伦布随身携带一本《马可?波罗游记》,在每页的空白处他写满了批注。马可?波罗说,日本国的居民“拥有大量的黄金和取之不尽的金矿~t,在这个岛屿上还有许多最纯正的珍珠,色彩呈玫瑰色,形状又大又圆,价值超过白珍珠”。成吉思汗听说了有关日本国财富的消息,心中激起征服这块土地的欲望,但是他失败了。从马可?波罗一书诱人的章节中,呈现出夭地间的所有财富,那就是在印度洋上约有一万三千座岛屿佣有金山、堆积如山的珍珠、黑白胡椒和数量庞大的各种调料胡椒、生姜、丁香、肉豆范和桂皮,就像盐一样非常受欢迎,它们用于冬季储存肉类,而又不使之变质失味。西班牙天主教国王决定资助直接到达这些财富产地的冒险家,以摆脱中间商和商版所构成的沉重枷锁,因为他们垄断了来自神秘东方的调料、热带植物、薄纱织物和白刃武器的贸易。渴望得到贵金属(支付贸易运输费用的手段)也驱使人们去横渡可僧的海洋。整个欧洲需要白银,波希米亚、萨克森地区和蒂罗尔的矿脉已快要枯蝎。
西班牙正处于光复时期。1492年不仅是发现美洲的一年—一个新世界从这个带来重大结果的误解中诞生,而且还是收复格拉纳达的一年。阿拉贡的费尔南多和卡斯蒂利亚的伊莎贝尔‘通过联姻避免了他们的领土被分裂,1492年初他们摧毁了西班牙土地上最后一个穆斯林教的堡垒。西班牙人用了近八个世纪的时间才收复了在七年内失去的一切,光复战争耗尽了皇家的财富。但是那是一场神圣的战争,是一场基督教反对伊斯兰教的战争。另外,十五万公开的犹太人在1492年被驱逐出西班牙也并非是一件偶然的事。西班牙成为一个高举刻着十字架的利剑的民族,伊莎贝尔女王成为神圣的宗教法庭的保护人。假如从未有过盛于中世纪卡斯蒂利亚的圣战的军事传统,就无法解释发现美洲的功绩教会很快使征服大洋彼岸陌生的大陆具有神圣的性质教皇亚历山大六世是瓦伦西亚人他使伊莎贝尔女王成为新大陆的女主人。卡斯蒂利亚王国的扩张壮大了上帝在地球上的领域。
在发现美洲大陆的三年之后,克里斯托弗?哥伦布亲自指挥了同多米尼加印第安人作战的军事行动。一队骑士、二百名步兵和一些受过专门进攻训练的猎犬大肆屠杀印第安居民。五百多名印第安人被运往西班牙,作为奴隶在塞维利亚出害,最终凄惨地死去夕但是,这种作为遭到一些神学家的反对。十六世纪初叶,虽然形式上禁止把土著人当作奴隶使用,但事实上并没有禁止,而是赞美奴役:在每次军事人侵之前,征服军的指挥官必须在公证人面前向印第安人宜读一份冗长的、咬文喝字的责令,规劝印第安人成为虔诚的天主教信徒,“如果你们不这样做,或者居心不良地故意拖延的话,我向你们保证:在上帝的帮助下,我将对你们发起有力的反击,并将尽我所能在各地同你们作战,使你们屈服于教会和陛下的束缚,并且顺从他们;我将占有你们的妻儿,使之沦为奴隶,并当作奴隶予以出售,我将根据陛下的指示支配他们;我还将占有你们的全部财产,并将竭尽全力地使你们遭受各种不幸和灾难~&&&
当时的美洲是不能或难以解教的广阔的魔鬼帝国。但是,反对印第安人异教徒的狂热使命同新大陆财富的光彩在征服者的队伍中激起的狂热结合在一起。埃尔南?科尔德斯征服墨西哥时的忠实伙伴贝尔纳尔迪亚斯?德尔卡斯蒂略写道,他们来美洲是“为了效忠上帝和陛下,也为了得到财富,,。
当哥伦布到达圣萨尔瓦多的环形珊瑚岛时,他被加勒比海水的清滋透明、绿色的风景、清新柔和的空气、色彩斑斓的飞禽、好身材的小伙子”,以及生长在那里的“英俊而又温顺的人”搞得眼花缭乱。他向印第安人赠送“一些彩色便帽,玻璃项链及其他许多使他们高兴无比的价值低廉的东西。印第安人如此拥戴我们简直像个奇迹”。哥伦布向印第安人显示利剑,他们并不知这是何物,从剑刃处去拿,结果手被割破了。哥伦布在航海日记中记道:“与此同时我非常留意,极力想知道这里是否有黄金。我看到一些印第安人穿透鼻子的洞眼中挂着一小块黄金,借助手势我得知,向南或由南折回岛上,那里有一个国王用大魄装着黄金,并且还有许多许多。”因为“黄金成为财富,谁拥有它,谁就可以在地球上随心所欲,甚至可以使有罪的灵魂进人天堂”。在哥伦布的第三次航行中,当船队驶人委内瑞拉沿海时,他仍然以为是在向中国海前进。他报告说,由此伸展出一片通向人间天堂的一望无边的陆地。十六世纪初叶,巴西海岸的勘探者阿梅里科?贝斯普西奥也向洛伦索?梅迪西斯叙述道:“林如此之美丽温柔,使我们仿佛置身于人间天堂~1503年哥伦布自牙买加绝望地给国王写信说,“当我发现西印度洋群岛时,我说过那是世上最大、最富饶的地区,我谈到那里的黄金、珍珠、宝石、调料。
在中世纪,一袋胡椒的价格超过一条人命的价值,但黄金和白银则是文艺复兴时期用来打开夭堂之门和人间资本主义的重商主义大门的钥匙。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在美洲大陆上的丰功伟绩是把传播基督教教义同掠夺当地的财富结合在一起。为了拥有整个世界,欧洲极力向外扩张。有着茂密的原始森林,充流危险的处女地激起了指挥官、绅士贵族们和那些衣衫槛樱的、被驱使去夺取诱人的战利品的士兵们的贪婪之心。他们相信被称为“死者之光”的荣誉,也相信勇敢。科尔特斯说过,“运气帮助胆大的人”。科尔特斯本人为了组织对墨西哥的远征,抵押了他自己的全部私人财产。除哥伦布或麦哲伦这样少数幸运者之外,几乎所有的探险都没有得到国家的资助,而是由征服者本人承担费用,或由商人银行家出。印第安人为了支开人侵者而编造的国王满身披挂黄金的黄金国神话诞生了,从贡萨洛?皮萨罗到沃尔特?雷利,一批又一批人在茂密的原始森林中,在亚马孙河、奥里诺科河中徒劳地寻找着黄金国。由于发现了波托西,“喷涌出白银的山峦”的梦想在1545年变成了现实。但是在此之前,却有许多顾巴拉那河而上、徒劳地企图到达银矿产地的探险者死于饥饿、疾病,或被印第安人的乱箭肘死。
墨西哥和安第斯高原确实蕴藏着数量可观的黄金和白银。1519年埃尔南?科尔特斯向西班牙披露了莫克特苏马国王的阿兹特克金库令人震惊的规模。十五年之后,弗朗西斯科?皮萨罗在纹死印加帝国国王阿塔瓦尔帕之前,令其交纳的一笔巨额赎金(一间装满黄金和两间装满白银的房间)运抵塞维利亚。在此之前的一些年份中,西班牙朝廷用从安得列斯群岛凉夺来的黄金给伴随哥伦布首航的水手们支付报酬。末了,加勒比岛屿上的居民不再纳税,因为他们都已不复存在了,所有的印第安人都死于淘金之中。这是一种令人恐惧的劳动,半个身体浸泡在水中,淘洗含金的细砂;或者弯腰躬身,背负来自西班牙的笨重的农具开垦农田,直至精疲力竭地死去。许多多米尼加印第安人提前完成了新的白人剥削者强加于他们的使命.先杀死自己的子女,然后集体自杀。十六世纪中叶,官方的编年史家费尔南德斯?德典维多是这样解释安得列斯群岛的集体自杀现象:“许多自尽身亡的人是为了娱乐消遣,为逃避劳动而服毒自杀,另外一些人是用自己的双手自滋身亡”。
2、携带秘密武器的神回来了
在哥伦布首次航海期间,他路过特内里费岛时,曾目睹了一场可怕的火山姆发。这场火山爆发犹如一个联兆,预示了这块辽阔的切断了通向亚洲西路航线的新大陆上即将发生的一切。从望不到边际的海域隐约可见美洲大陆就在那里。征服就像狂潮排山倒海般地推进。总督接替船长,全体船员变成了人侵的军队。罗马教皇的圣谕将非洲授予葡萄牙王室,将“余下的尚未被发现的土地,无论是迄今已由你们派遣的人员发现的,还是将来发现的土地”赐予卡斯蒂利亚王朝。把美洲赠给了伊莎贝尔女王。1508年教皇在一项新的圣谕中决定,在美洲征收的全部什一税永久地归西班牙王国,也就是说,西班牙对新大陆教会拥有令人垂涎的多方面的保护权,包括有权要求真正管理所有教士的薪体。
1494年签订的托德西利亚斯条约准许葡萄牙占有由教皇确定的分界线以外的美洲土地。1530年马丁?阿方索。德索萨驱走了法国人在巴西建立了第一批葡萄牙居民点。与此同时,西班牙人穿越了可怕的原始森林和广摸的不毛之地,在征服和开发的进程中取得了很大的进展。1513年,太平洋展现在巴斯科?努涅斯德巴尔沃亚的眼前;1522年秋季,埃尔南多?德?麦哲伦探险队的幸存者回到了西班牙,他们首次将两大洋联结在一起,并且在绕地球环行一周之后证实地球是圆的;在此三年之前,埃尔南?科尔特斯的十艘航船从古巴岛出发前往墨西哥方向;1523年,彼德罗?德阿尔瓦拉多前去征服中美洲;1533年,弗朗西斯科?皮萨罗占领了印加帝国的心脏,以胜利者的姿态进人库斯科;1540年,彼德罗?德巴尔迪维亚穿过阿塔卡马沙淇,建立了智利的圣地亚哥城。征服者深人查科,并且揭开了从秘鲁直至地球上流量最大的河流人海处的新大陆的面纱。
美洲印第安人中间什么样的人都有.既有天文学家,又有食人肉者;既有工程师,又有石器时代的原始人。但是,没有一种土著文化懂得使用铁器、犁、玻璃和火药,也不会使用轮子。而从大洋彼岸降临到这块土地上的文明却正在经历文艺复兴富有创造力的爆炸时期。美洲大陆的出现,作为又一项新的发现,连同火药、印刷术、纸张和指南针一道参与了近代时期沸腾的诞生。两个世界发展的差异在很大程度上解释了土著文明相对容易被征服。埃尔南?科尔特斯带着不足百人的水手和五百零八名士兵在维拉克鲁斯登陆。他们带着十六匹马、三十二把弩弓、十门铜炮以及一些火绳枪、滑膛枪和大手统。而当时,阿兹特克人的首都—特诺奇蒂特兰的面积却是马德里的六倍,拥有两倍于西班牙当时最大城市塞维利亚的人口。弗朗西斯科皮萨罗仅率领一百八十名士兵和三十七匹马进人了卡哈马卡
起初印第安人都被吓呆了。莫克特苏马皇帝在官殿中得到的最初消息是:一座巨型山丘在海面上漂移。接着,另外一些信使又接踵来报.“皇帝听说炮弹如何爆炸,爆炸声如何隆隆作响,人如何昏倒过去,听力怎样受影响,这引起了他的极度恐慌。当炮弹落地时,一种类似石球般的东西从内部窜出,火焰四射”。那些外国人骑在像房顶一祥高”的“鹿”上。他们全身武装,‘.仅仅露出他们的脸,如同石灰一样白的白脸膛,满头金发,也有满头黑发的,蓄着长长的胡子~….莫克特苏马还以为羽蛇神回来了,因为此前不久,有八种迹象显示他将返回。狩猎者曾给他带来一只鸟,头部有一面圆形王冠,形如一面镜子,镜子中反射出夕阳西下的天空。莫克特苏马从镜中看见一列列武士列队行进在墨西哥的土地上羽蛇神曾自东方来又沿东方而去,他就是白肤色、满脸胡子印加人那具有双重性别的维拉科查神也是白肤色,留有胡子。东方是玛雅人英勇无比的祖先的摇篮
现在重返大地向人民算账的复仇之神携带着盔甲和锁子恺甲,这是把飞镖和石块弹射回来的铮铮发亮的外壳。他们的武器发射出致命的射线,令人窒息的烟雾使空气混浊。征服者还施展政治手腕,运用背信弃义的策略和阴谋诡计。例如.他们懂得如何生。.,.印第安人像苍蝇一样成群死去他们的肌体对新的疾病没有任何抵抗力,即便是幸存者也变得非常虚弱无用。巴西人类学家达西?里贝罗估计。,美洲、澳大利亚和大洋洲岛屿上的土著居民中有近一半以上是在首次接触白人之后被染上疾病而丧生。
3、像俄狼般贪婪黄金
为数不多的残酷的美洲征服者,借助于火枪的狂射,利剑的乱砍和瘟疫的扩散,向前推进。被征服者对此有所叙述。乔卢拉大屠杀之后,莫克特苏马派遣了新的使者去见正向墨西哥山谷挺进的埃尔南科尔特斯。使者向西班牙人赠送了金项链和用格查尔鸟的羽毛织成的旗。西班牙人“兴高采烈,如同一群顽猴一样高举黄金,手舞足蹈,精神大振,容光焕发因为这就是他们渴望的东西。他们心花怒放,强烈地渴望得到黄金,就像一群饿狼一样贪婪”。保存在佛罗伦萨古抄本中的那瓦特尔语原文就是这样描述的。后来,当科尔特斯到达阿兹特克人首都—金碧辉煌的特诺奇蒂特兰时,西班牙人闯进金库,“然后做了一个硕大的金球,接着就纵火点然剩下的一切东西,不管它有多贵重,一切都在火焰中燃烧。西班牙人将黄金制成金砖”
也曾有过战斗。曾经丢失了特诺奇蒂特兰的科尔特斯终于在1521年重新征服了它。“我们手无寸铁,已经弹尽粮绝,滴水未进”。被破坏烧毁的、尸首遍地的城市终于陷落。整夜下雨,雨水浇淋着我们,,。纹架和酷刑不够用了,被洗劫一空的金库永远无法满足贪得无厌的要求,在漫长的岁月中,西班牙人不停地挖掘墨西哥湖底,寻找传说被印第安人埋藏起来的黄金和贵重物品。
彼德罗?德阿尔瓦拉多及其随从来到危地马拉,“他们杀死了那么多印第安人,以致死者的血流成河形成后来的奥林特佩竟河”,甚至连“白昼也被印第安人流出的鲜血染红”。在决战之前,“受尽折磨的印第安人恳求西班牙人别再折磨他们了,说他们那里有许多黄金、白银、宝石和翡翠,已变成鹰和雄狮的内海布?伊斯金首领拥有这些宝物。后来,印第安人跟了西班牙人并和他们在一起~~”
弗朗西斯科,皮萨罗在将印加的阿塔瓦尔帕斩首之前,逼他交来“一担架黄金和白银作为赎金,其中纯白银两万多马克和一百三十二万六千埃斯库多..的纯金币”。之后,他向库斯科进军,这座印加帝国的首都非常握眼夺目,皮萨罗的士兵还以为他们到了古罗马城。但是,西班牙人很快就从惊愕中清醒过来,立即开始洗劫太阳神庙,“他们互相角逐厮打着.每一个人都力图从这座宝库中抢到最好的东西。穿着锁子恺甲的士兵践踏珠宝、雕像,敲打金质器皿或把它锤成便于携带的形状t。太阳神庙的全部金银财宝都被投人熔炉,铸炼成金属锭,其中包括曾经布满墙壁的金属板和花园中令人赞叹不已的人工锻造的树、鸟和其他物品。,,。今天,在墨西哥城市中心空旷的索卡洛广场上,天主教堂盗立在特诺奇蒂特兰最主要的庙宇的废墟上,市政厅建在被科尔特斯纹死的阿兹特克首领夸乌特莫克的住宅上。特诺奇蒂特兰已被夷为平地。在秘鲁,库斯科也经历了类似的命运,但征服者却未能彻底摧毁库斯科高大的城墙。今天,在殖民时期建筑物的旁边仍能看见印加帝国宏伟建筑的石块遗迹
4、波托西的光辉:白银的周期
有人说在波托西城的昌盛时期,甚至连马掌都是银制的。。教堂的圣坛和宗教游行中的小天使的翅膀也都是由白银制成的。1658年为了庆祝圣体节,波托西城中从主教堂至莱科莱托斯教堂的马路,原先铺设的石块被敲去,全部改用银砖砌成。在波托西用白银盖起了庙宇和宫殿,修道院和赌场。白银成为悲痛和喜庆的诱因,白银导致鲜血和美酒喷涌,白银燃起贪婪之心,白银放纵挥霍和冒险。在殖民征服和掠夺中,剑与十字架并驾齐驱。为了掠夺美洲的白银,军事首领和苦行者、格斗的骑士和传道士、士兵和僧侣都相聚在波托西。富饶山丘的宝藏变成了银锭和银块,有力地哺育了欧洲的发展。自从皮萨罗成为库斯科的主人之后,其价值等于一个秘鲁”成为对人或事的最高赞誉,但自从发现了波托西山丘之后,拉曼切的堂?吉诃德告诫桑丘时说的谚语是:“其价值等于一个波托西”。据1573年人口普查统计,成为总督辖区命脉和美洲白银产地的波托西拥有十二万居民。自从安第斯荒原上冒出这座城市之后,仅仅二十八年的时间,这座城市就犹如魔术般地拥有同伦敦一样多的人口,居民人数超过了塞维利亚、马德里、罗马或者巴黎。一项新的人A普查证明,1650年,波托西已拥有十六万居民,成为世界上最大、最富有的城市之一,其人口是波士顿人口的十一倍,而那时纽约市还没有现在这个名称。
波托西的历史并非随西班牙人的到来而诞生。先于征服之前,印加王瓦伊纳?卡巴克曾听到属下谈论过苏玛赫?奥尔科,一座美丽的山丘,后来他患病被送到塔拉帕雅温泉时,终于亲眼看到了这座山丘。从坎图玛尔卡村落的草屋,这位印加王第一次目睹了那座昂然挺立在山岌之间的完美的锥形山峦,立刻目瞪口呆。这座山丘有数不清的不同深浅的红色色调,匀称的外形,庞大的面积,它始终激起人们的惊叹和赞美。印加王猜测这座山丘深处可能蕴藏着宝石和贵金属,他曾想用这些宝藏重新装修库斯科的太阳神庙。印加人从科尔盖?波尔科和安达卡巴矿山挖掘出的黄金和白银从来不运出印加王国,这些金银不是用于交易,而仅仅用来崇拜帝神。当印加矿工在雄伟的山丘的白银矿中埋下缝石时,一声沉闷的吼叫吓跑了他们。这吼叫声似雷鸣般有力,发自那崎岖不平的山丘深处,它用克丘亚语说道:“这些财富不属于你们,上帝将它留给远方来客‘,。印第安人惊恐万状地逃走了,印加王抛弃了这座山丘,临走之前他把这座山丘的名字改为波托西,意即“轰鸣、爆裂和爆炸的山”。
“远方来客”很快就出现了。征服的首领开道。当他们到来时,瓦伊纳?卡巴克已经去世了。1545年,印第安人瓦伊巴在追捕一匹跑散的骆马时,被迫在这座山岗上过了一夜。为了不致冻死,他点姗了一堆粗火取暖,火光照亮了白色的粗眼的矿脉,那是纯正的白银,这便导致西班牙人雪崩似的蜂拥而来。
财富源源不断地流出国王卡洛斯五世迅速表示感谢,他授予波托西帝国城市的称号和一枚城徽,上面写着:“我是富饶的波托西,我是人间宝库,群山之王,我令所有国王倾倒。”在瓦伊帕发现此山谷仅十一年,刚刚诞生的帝国城市就庆祝费利佩二世加冕。庆祝活动持续了二十四天,耗资八百万硬通比索。寻宝者纷纷来到这块令人生畏的地方,这座约五千米高的山峰成为最有吸引力的磁体。但是,在银山脚下,生活却是艰辛的,人们必须忍受寒冷,这似乎是一种必要的代价。在短短的瞬间,一个富饶但却杂乱无章的社会伴随着白银在波托西诞生了。这是白银引起的兴盛和骚动。按照乌尔塔多?德门多萨总督的说法,波托西成为王国的主要中抠神经。十七世纪初波托西全城已拥有三十六座装饰豪华的教堂,众多的赌场和十四座舞蹈学校。沙龙、剧场和节日舞台都挂着极其华丽的壁毯、挂帘、纹章和金银手工艺品。住宅的阳台上垂挂着五颐六色的锦缎和金银丝织物。城里有来自格拉纳达、佛兰德和卡拉布里亚的丝绸和纺织品,有巴黎和伦教的礼帽,锡兰的钻石,印度宝石,巴拿马珍珠,那不勒斯的长简袜,威尼斯的玻璃制品,波斯地毯、阿拉伯香水和中国瓷器。太太们浑身珠光宝气,截着宝石、钻石和珍珠;绅士们身着地道的荷兰高级绣花服装。斗牛之后便玩传戒指游戏,此地总有中世纪式的决斗,这是爱情与傲慢的决斗。决斗士狱着镶满绿宝石和鲜艳羽毛的铁盔,手持托莱多利剑,骑在装饰华丽的智利小马上,马鞍和马橙都用金丝装饰。
1579年,马蒂恩法官抱怨道:“总是少不了新奇的事、厚颜无耻和傲慢无礼。”那时的波托西已经有八百名职业赌徒,一百二十名著名妓女,那些富有的矿主经常光顾她们明亮的沙龙。1608年,波托西为庆祝圣体圣礼,上演了六天喜剧,举行了六个晚上的化装舞会,八天斗牛,还组织了三场社交晚会,两天的各种比赛及其他庆祝活动。
5、西班牙人养牛,别人喝奶
1545年到1558年间,位于现在玻利维亚境内的波托西富饶的银矿以及墨西哥的萨卡特卡斯和瓜纳华托的盆藏丰富的银矿,都相继被发现;就在这同一时期人们开始熔炼银汞合金,因为这种合金可以开采含量较低的银矿。开采银矿的“狂潮”很快压倒了金矿。到十七世纪中叶,银矿出口已经占西班牙语美洲国家矿产出口的99%以上。。
因此,从那时起,美洲就成为一个宽阔的、集中的矿井口,波托西尤为如此。现在,一些玻利维亚作家滴怀紊情地说,西班牙三百年中从波托西得到的矿石足够架起一座从山顶通向大洋彼岸皇宫门口的银桥。这个比喻毕竟是一种想象,但是它暗示了这样一种看似杜撰但却是真实的事实:银子流向广阔的领域。大量的美洲白银被偷偷地走私运到菲律宾、中国和西班牙本土.厄尔?J?汉密尔顿。的书中井没有估计这一情况。汉密尔顿根据从交易所获得的材料在他论述这个问题的名著中提供了惊人的数字:从1503年到1660年,有十八点五万公斤黄金和一千六百万公斤白银运到塞维利亚港。在一个半世纪多一点的时间内运到西班牙的白银超过欧洲白银储备总量的三倍。这些不完整的数字其中还不包括走私的。
从新殖民地掠夺来的贵盆金属利激了欧洲的经济发展,甚至于可以说,使欧洲的经济有可能裕以发属。就连亚历山大大帝把掠夺来的波斯财富倾倒在古希腊所产生的效果,也无法同美洲对他国的发展所做出的这种巨大贡献相比拟,不是对西班牙做出贡献,确实不是,尽管美洲白银之泉是属于西班牙的。正如十七世纪人们所说的,“西班牙像一张嘴,它进食,咬碎、嚼烂,立即送到其他的器官,除了一瞬即逝的味觉或者偶然佳在牙齿上的碎屑之外,自己什么也没留下。”。西班牙人养牛,但是别人喝奶。王国的债权人大部分是外国人,他们有计划地掏空了塞维利亚交易所由三个人用三把钥匙锁着的保存美洲财宝的金库。
王朝被抵押出去了。此前它已把各种船只运载的几乎所有的白银都让给了德国、热那亚、佛兰德和西班牙的银行家。。在西班牙征收的税款.大部分也遭到同样的命运1543年,皇家收人的65%都用来支付债券的年利。只有极少量的美洲白银被用在西班牙经济上。尽管白银表面上是在塞维利亚登记人库,但是它却流人富格尔.家族手中,这些有钱有势的银行家们早把完成修建圣佩德罗教堂工程所需要的资金预支给了教皇,这些白银也流人当时其他一些像韦尔泽、谢兹和格里马尔迪家族那样的大债主的手中。白银还用来支付向新世界出口非西班牙货品的费用。富有的帝国有一个贫穷的宗主国,宗主国虽然穷,但对繁荣的幻想却像越来越膨大的肥皂泡。一方面王朝到处开辟战场,一方面贵族挥霍无度。在西班牙土地上,教士和武士,贵族和乞丐像物价和金钱利率疯涨一样在增长。在这个拥有广阔但贫府的大庄园的国度里,工业一诞生就死亡了,病弱的西班牙经济抵抗不住需求越来越多的食品和商品的猪烈冲击。这种需求的增长是殖民地扩张的不可避免的结果。公共费用的大量增加和海外领地消费需要的强大压力导致贸易赤字激增,通货膨胀失控。科尔伯特这样写道:“哪个国家同西班牙人做买卖越多,哪个国家的白银就越多。”欧洲在激烈地争夺西班牙市场,也就是争夺美洲的市场和白银十七世纪末的一份法国文件使我们了解到,尽管从法律的角度看,宗主国有十分迷人的景象,但是,那时西班牙只掌握了同大洋彼岸“它的”殖民属地进行贸易的5%,全部贸易的近三分之一掌握在荷兰人和佛兰德人手中,四分之一是属于法国人的,热那亚人控制了20%以上,英国人控制了10%,德国人控制得少一些。。美洲是一宗欧洲的买卖。
卡洛斯五世通过贿赂被推举为神圣帝国恺撒大帝们的继承人,但是在他在位的四十年中,只有十六年是在西班牙度过的。这位下巴突出、目光呆滞的君主,一个西班牙单词都不认识就登上了宝座,他执政时,周围是一群贪婪的佛兰德人,卡洛斯五世给这些人发放通行证,让他们从西班牙带走满载黄金首饰的骡马,还授予他们主教、大主教的头衔和官职职位作为情赏,最后还允许他们把黑奴运到美洲殖民地去。卡洛斯五世在整个欧洲追捕魔鬼,由他挑起的宗教战争消耗了美洲的财富。他的去世没有导致哈布斯堡王朝的砚灭,西班牙在近两个世纪内忍受着奥地利的统治。反改革运动的伟大领袖是他的儿子费利佩二世。费利佩二世在瓜达拉马山脚下埃斯科里亚尔巨大的修道院式的皇宫里向各地推行宗教裁判所这种恐怖的制度,让他的军队攻打异教徒的中心地。加尔文教派控制了荷兰、英国和法国,土耳其人则象征着阿拉真主教可能卷土重来。为了拯救灵魂付出了巨大代价那些没有在墨西哥和秘鲁被熔化的为数不多的美洲金银艺术珍品很快就从塞维利亚的交易所被抢夺出来扔到炉子中去。
异教徒和异教徒嫌疑犯被烧死,宗教裁判所圣洁的火焰把他们烧焦了,托克马达.焚烧了书睹,魔鬼的尾巴出现在各个角落,反对新教的战争也是反对欧洲燕燕日上的资本主义的战争。埃里奥特在上面提到的那本书中说道:.把十字军保存下来就等于把参加十字军的民族的古老社会组织保存下来。.成为西班牙的狂妄和颓败的美洲的金属都用来反对代表现代经济的新生力量。卡洛斯五世已经在起义者的战争中击败了西班牙的资产阶级,这场战争已经成为反对贵族、反对贵族的财产和特权的一场社会革命。布尔戈斯城叛变以后,起义失败了。四个世纪之后,这个城市成为弗朗西斯科?佛朗哥将军的首都。最后的起义之火被扑灭了,卡洛斯五世在四千名德国士兵的簇拥下回到了西班牙。与此同时,已经取得巴伦西亚市政权并把它扩展到全区的纺织工人和手工业者的十分激进的起义,也被淹没在一片血泊中了。
捍卫天主教信仰实际上掩盖了反对历史进程的斗争。驱逐犹太人—即信仰犹太教的西班牙人,使得西班牙在夭主教国王统治时期失去了许多能工巧匠和必不可少的资本。人们认为驱逐阿拉伯人—实际上是信仰伊斯兰教的西班牙人—无足轻重,但是仅仅在1609年就有二十七万五千人被发配到边砚去,这对巴伦西亚的经济造成了摧残性的后果,埃布罗河南部阿拉贡地区的肥沃土地毁于一旦。此前,费利佩二世由于宗教的原因赶走了数千名信仰新教或有嫌疑信仰新教的佛兰德手工艺人,英国慨然接受了这些被驱逐的人,而他们的技艺大大推动了英国的工业。
人们可以看出,遥远的距离和通讯不便不是妨碍酉班牙工业发展的主要障碍。西班牙资本家通过购买王朝的债券成了债主,他们并不把资本投人到工业发展中去。多余的经济资x不是用于生产。这些掌握生杀大权的老富豪们既有土地,又有贵族头衔他们把多余的钱用来修建宫殿购买珠宝首饰,而投机商和大商人这些新贵们则购买土地和贵族爵位。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纳税,也不会因欠债而入狱。从事工业活动的人,他的贵族证书就会自动失效。
西班牙人在欧洲遭到军事失败以后,陆续签订了一些贸易协定,他们做出的让步刺激了取代塞维利亚港地位的加得斯港和法国、英国、荷兰以及德国各港口之间的海上交通发展。每年都有八百至一千艘船在西班牙卸下别的地方生产的工业品,把美洲的白银和西班牙的羊毛运到外国的纺织厂去再把扩张中的欧洲工业所生产的纺织成品运回来。加得斯的垄断资本家只限于给运往新大陆的外国工业产品重新贴上商标。如果西班牙的工业品连本国市场都照顾不了,怎么能够去满足殖民地的需要呢?
里尔和阿拉斯的花边织物,荷兰的布匹,布鲁塞尔的挂毯佛洛伦萨的锦缎,威尼斯的玻璃制品,米兰的武器以及法国的酒和亚麻.充斥西班牙市场,以栖牲本国生产为代价来满足一个越来越穷的国家中人数越来越多、力量越来越大的富有寄生虫们讲究排场和挥霍消费的需求。工业夭折了,哈布斯堡王朝尽一切可能地加速工业的消亡。到了十六世纪中叶,政府居然准许进口纺织品,同时又禁止西班牙所有的呢料出口除美洲之外的国家。。与此相反正如拉莫斯指出的英王亨利八世和伊莎贝尔一世的方针很不一样,他们禁止这个处于上升阶段的国家出口黄金和白银,他们垄断了汇票,阻止羊毛出口并把北海汉莎同盟的商人从英国港口赶出去。与此同时,意大利诸共和国通过关税、优惠和严格的禁令保护其对外贸易和工业,手工艺匠人不得出国,否则处以死刑。
一切都在走下坡路。1558年卡洛斯五世逝世时塞维利亚有一万六千台纺织机四十年之后,当费利佩二世去世时只剩下了四百台。安达卢西亚七百万头羊减少到二百万头。塞万提斯在(堂?吉诃德》这本美洲甚为流行的小说中描述了当时的社会。十六世纪中叶颁布了一条法令,不准进口外国书籍,也不准学生到西班牙以外的地方去学习。在短短几十年中,萨拉曼卡的大学生减少了一半。那时有九千所修道院,教士增长速度之快可以同那些戎马生涯的贵族增长速度相比。十六万外国人筋占了对外贸易,贵族们的挥霍使西班牙在经济上十分虚弱无能。大约在1630年,一百五十多个公爵、侯爵、伯爵和子爵还拿到五百万杜卡多’的年金,这些钱使他们光荣的爵位大放异彩。梅迪纳塞里公爵有七百个佣人,欧苏纳大公爵有三百名奴仆,为了嘲笑俄国沙皇,他让奴仆们都穿上了皮大衣。。十七世纪是流氓、饥俄和瘟疫的时代。西班牙究竟有多少乞丐,数也数不清,但是这也未能阻止外国乞丐从欧洲各地拥到这里来。大约在1700年,尽管全国人口已经不多了,西班牙还有六十二万五千名骑士和军人。在两个多世纪中,西班牙人口已经减少了一半,同英国的人口一样,而英国的人口在那时翻了一番。1700年哈布斯堡政权结束了西班牙全面破产。长期的失业,荒芜的大庄园,混乱的货币,一塌栩涂的工业,失败的战争,空空如也的国库等等,加上中央政府在各省已无权力,费利佩五世面前的西班牙,“比它的已故主人多不了几口气犷。
波旁家族使国家有了一种比较现代化的假象,但是到十八世纪末,西班牙的教士竟达到二十万,其余的非生产人口也继续急剧增长,造成了国家的不发达状况。那时在西班牙还有一万多城镇在贵族领主管辖下,不受国王的直接控制。大庄园制和世袭制还原封未动地保留着。蒙昧主义和宿命论照样存在。还不及费利佩四世的时代,那时,一群神学家曾聚在一起研究在曼萨纳雷斯和塔霍两条河之间修建一条运河的方案,他们最后宣布,如果上帝喜欢让河流通航,他在创造河流时就会让它们通航。
6、骑士和马的分工
在《资本论》第一卷中,卡尔?马克思写道:“美洲金银产地的发现,土著居民的被剿灭、被奴役和被埋葬于矿并,对东印度进行的征服和掠夺,非洲变成商业性地猎获黑人的场所:这一切标志着资本主义生产时代的曙光。这些田园诗式的过程是原始积.的主要因索。,,
对内和对外的掠夺都是资本原始积累的重要手段,它从中世纪起,就使世界经济的发展过程出现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随着货币经济的发展,不平等交换扩展到越来越多的社会阶层和世界上越来越多的地区。埃内斯托?曼德尔把到1661年为止从美洲抢来的金银的价值,1650年到1780年间荷兰东印度公司从印度尼西亚获得的战利品,十八世纪法国资本买卖奴隶所获的熹利,英国在英属安得列斯群岛使用奴隶劳动的收人以及五十年中从印度掠夺来的东西统统加在一起,其总数超过了到180-年为止欧洲的工业总投资额。曼德尔指出,这笔巨额资本为向欧洲投资创造了有利的条件,刺激了“企业精神”并直接用来建立大大推动产业革命的工业。但是.同时,有利于欧洲的国际上时富大规模的集中.却妨碍了被技夺地区跳跃到积.工业资本的阶段。州发展中国家的双重悲剧就在于它们不仅仅是国际集中化进程的牺牲品,而且在以后它们还得为自己的工业落后付出代价,也就是说,得在一个充斥着业已成熟的西方工业的产品的世界中进行工业资本的原始积累”。。
美洲殖民地是在商业资本扩大的过程中被发现、被征服、被殖民化的。欧洲伸出它的双臂揽住全世界。不论是西班牙还是葡萄牙,都没有从资本主义的重商主义的突飞猛进中获得什么好处,尽管主要是它们的殖民地为上述商业资本的扩张提供了黄金和白银正如我们所看到的,纵然美洲的贵重金属曾经使西班牙贵族—他们过晚地、与历史背道而驰地生活在中世纪—虚伪的财富大放光芒,但它们同时也决定了西班牙在以后几个世纪中的颓败。欧洲其他一些地区在很大程度上依靠掠夺美洲原始居民来孕育现代资本主义。在抢掠大宗财宝之后,便是在矿井和坑道里强迫土著人和从非洲强行买来的黑奴进行劳动,有计划地剥削他们
欧洲需要金银。流通领域的支付方式越来越多样化,在资本主义即将分娩时,必须帮助它蠕动:资产阶级分子占据了城市,建立了银行,生产并交换商品,而且去争夺新的市场。黄金、白银、蔗糖,供过于求的殖民地经济是按照欧洲市场的需要来建立并为其服务的。在十六世纪较长的时期内,拉丁美洲贵重金属的出口值比进口值大四倍,那时主要进口奴隶、盐、酒、食油、武器、呢料和奢侈品。财富外流,落人那些新兴起的欧洲国家之手。这就是那些开拓者的主要任务,尽管除了这项任务之外,他们向濒临死亡的印第安人传播福音的次数同使用皮鞭的次数一样频繁。伊比利亚半岛殖民地的经济结构从属于国外的市场,因此这种经济结构也就集中在掌管收人和权力的出口部门。
在从金属时代到以后提供食品的时代这一长长的过程中,每个地区都要以它所生产的东西为特征,而它所生产的东西又是欧洲所希望的。穿洋过海的大帆般底舱中所运栽的每一种产品,都变成了一种志向,一种命运。就像保罗?巴兰所说的,与资本主义同时兴起的国际分工,正如骑士和马之间的分工一样。。殖民地世界的市场也发展了起来,但它是作为新生资本主义的国内市场的纯粹附属物而存在。
塞尔索?富尔塔多指出,。欧洲封建老爷从他们所统治的人民那里得到了一笔额外收人,他们通过各种办法把这笔额外收人用在他们自己的地区,而从国王那里得到美洲的矿井、土地和印第安人的西班牙人,其主要目标则是获取盈余并把它转到欧洲去。这种看法有助于阐明美洲殖民地经济从建立的时候起所要达到的最终目的,尽管这种经济表面上显示了一些封建的特点,但是在其他地方它是为新生的资本主义效劳的。归根结底,在我们的时代,若是没有贫苦受奴役的外国地区,也就没有富有的资本主义中心,二者同属于一个体系。
但是,不是所有的盈余都被转到欧洲去了。殖民地经济受到商人、矿山老板和大地主的控制,在朝廷及其主要的同盟—教会机普而无孔不人的监视之下,他们瓜分了印第安人和黑人的劳动成果。权力集中在少数人手中,他们把金属和食品运到欧洲去,从欧洲得到奢侈品,耗费他们不断增长的财富。统治阶级对国内经济多样化和提高人民的技术和文化水平毫无兴趣。他们在为之而运转的国际大齿轮中起另外的作用,按统治者的观点来看,人民极大的贫困对他们十分有利,但是这种贫困阻碍了国内消费市场的发展。
一位法国女经济学家。认为,造成目前拉丁美洲极度落后状况的殖民地最糟的遗产,就是缺少资本。然而,所有的历史材料说明,过去,殖民地经济在本地区内为那些同殖民主义统治制度合作的阶级带来了巨大的财富。塞尔希奥?巴古。说,大量无偿的、或实际无偿的劳动力,以及欧洲对美洲产品的大童佑求.使得伊比利亚殖民地能够提前积累大量资本。受益者不仅远远没有增加同总人口比较反而是减少了失业的欧洲人和当地白人在不停地增加足以说明此点”扣除倾注在欧洲资本主义原始积招过程的最优厚部分之后,留在美洲的那一部分资本不是像在欧洲那样用于为工业的发展剪定基础,而是用来修建篆华的宫即和庙宇,晌买首饰和奢侈的衣着及家具,养活众多的奴仆并在节日中大肆挥粗。在较大程度上,这笔多余的资本用来响买新的土地,或变为固定资本或绷续在投机和商业活动中运转。
在殖民时代衰落的时期洪堡在墨西哥发现了一笔巨额资本集中在矿山主的手中或在退出商界的买卖人手里”。根据他的考证墨西哥田产和全部资本的一半以上是属于教会的,教会还通过典押控制了相当一部分余下的土地。像维拉克鲁斯和阿卡普尔科的大出口商一样,墨西哥矿主把他们多余的钱用来购买大庄园,放高利贷,教会的高层人士也向这个方向发展他们的财产。能够把平民百姓变为王宫贵族的住宅以及令人惊叹的庙宇就像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了
在十七世纪中叶的秘鲁村落领主、矿主、宗教法庭法官、王国的行政官员等等都把资本倾注到商业中去了。在委内瑞拉,十六世纪末开始用鞭子强迫大批黑人种植可可,靠这项经营形成的财富投人到“新的可可种植园和种植其他经济作物以及矿山城市不动产.购买奴隶和牲畜等等方面,’e。
7、波托西的废墟,白银的时代
当安德烈冈德?弗兰克分析在拉丁美洲历史长河中“宗主国和卫星国”之间关系的本质时,他把这种关系看作是一条连续从属的锁链。他在一部著作。中指出,今日最不发达、最贫困的地区正是昔日同宗主国的联系最紧密、曾经景荣一时的地区。这些地区过去生产了大量财富出口到欧洲,后来又出口到美国去,是大量资本的源泉,但在由于种种原因贸易不兴盛之后就被宗主国抛弃了,波托西就是这种一落千丈的极好的例子
墨西哥瓜那华托和萨卡特卡斯银矿是后来繁荣起来的。在十六和十七世纪,富饶的波托西山是美洲殖民生活的中心,以这种或那种形式在这中心周围运转的有智利的经济,它提供小麦、肉干、皮革和酒;有科尔多瓦和图库曼的畜牧业和手工业,它们提供牲畜和纺织品,有万卡维利卡的水银矿以及阿里卡地区,它是向当时主要行政中心利马运去白银的转运站。十八世纪是以波托西为中心的白银经济枯竭的开始,但是,在独立战争时期,包括今日玻利维亚在内的这一地区的居民比居住在今日阿根廷这块土地上的居民还要多。一个半世纪以后,玻利维亚的人口几乎比阿根廷的人口少了六倍。
那个被豪华和浪费搞得疲弱不堪的波托西如今只给玻利维亚留下对过去辉煌灿烂景象模模糊枷的记忆,留下教堂和宫殿的废墟以及八百万具印第安人的尸体。镶嵌在有钱的骑士盾牌上的任何一颗钻石的价钱,都比一个印第安人当苦力一生所挣的钱还要多,但是骑士带着钻石逃跑了。玻利维亚这个今日世界上最贫困的国家之一,可以以曾经为最富有的国家增添财富而感到自豪—如果这样做并非无用的话。在我们的时代,波托西是贫困的玻利维亚一个贫困的城市,我曾和一位裹着长长驼羊毛披巾的老太太在她那有二百年历史的安达露西亚式的庭院里交谈,她对我说:“这个城市给予世界的东西曾经是最多的,但是现在它拥有的东西却最少。”这个注定要怀旧的、饥寒交迫的城市,至今仍是美洲殖民制度一个敞开的伤口一份控告书。世界应该开始乞求它的原谅。
人们以瓦砾为生。1640年,阿尔瓦洛?阿隆索?巴尔巴神父在马德里出版了由皇家印刷厂印制的关于金属艺术的杰出论文。他在书中写道,锡?是毒品”。。他提到了一些山,“那里有很多锡,但是不被人所知,因为在那里没有发现大家所要寻找的白银,所以把锡扔到一边去飞现在在波托西正在开采被西班牙人当作垃圾扔在一旁的锡矿。一些老房子的墙壁被出瞥,因为它所含的锡的成色足。从过去西班牙人在那座富饶的山上开掘的五千个矿井口几百年来源源不断地喷出财富。随着炸药慢慢把山炸空,山顶慢慢塌陷,山也正在改变颜色。堆放在无数洞口边的大堆岩石有各种各样的颜色:粉红色的、淡紫色的、紫红色的、黄褐色的、灰色的、金黄色的、棕色的,简直是一条用各色小布块徽成的床单。凿石者敲开岩石,善于掂量和选矿的那些印第安妇女,则像小鸟一样衔啄余下的矿石,从中寻找锡。矿工们手擎电石灯,拘楼着身子钻到那些尚未被水淹没的矿井里去挖掘所能采到的东西。白银是没有的。连一点点闪光的东西都没有。西班牙人甚至用小着帚把矿井扫得干干净净。矿工们用镐头和铁锹在狭小的坑道里从矿石残渣中掏掘一些矿石。“山还是富饶的”—一个用手扒土的失业者平静地说,“上帝保佑,你看,矿山像植物一样也在长大”。波托西富饶山峦的对面,有一座名叫瓦卡奇的山,它是矿山被毁的见证人。瓦卡奇在克丘阿语中是“哭泣过的山”的意思。山坡上有许多“泉眼”,流下了一股股清傲的泉水,让矿工们饮用。
十七世纪中叶是这个城市的昌盛时期,它曾经吸引了许多西班牙和当地白人画家、手工艺者以及印第安的肖像画家,他们在美洲殖民艺术中刻下了自己的烙印。被称为美洲格雷戈.的梅尔乔?佩雷斯?德奥尔金留下了为数众多的宗教题材作品,既显示了画家的创作天才,又反映了这块土地的宗教热情,例如令人难以忘怀的圣母玛丽亚的光辉形象,她敞开胸怀,用一只乳房喂婴儿时的耶稣用另一只乳房喂圣约瑟。首饰店的金银匠做凸出花纹的师傅,木匠和做金、木、石膏及珍贵象牙工艺的师傅,他们用无数闪闪发光的金银丝做成的雕塑、祭坛以及极珍贵的讲道台、组塑来装饰波托西许许多多的教堂和修道院。同那些受到致命的潮湿侵蚀的绘画、次要的人像和物品不一样,用石头雕凿的庙宇的正门则经历了几个世纪风风雨雨的吹打。旅游者和神父们把教堂抢劫一空,从圣杯、大钟到用欧洲小山毛禅木和白蜡木雕成的圣弗朗西斯科的雕像和基督的赚像,能拿的都拿走了。
这些被抢劫一空的、大部分已关闭的教堂正在逐渐被岁月所摧毁。这确实很可惜,因为它们虽然被掠夺殆尽,却仍然是保存下来的、把各种风格熔化在一起并加以发挥的殖民地艺术的巨大财富。这种艺术的宝贵之处在于它的风格和异教情调,代替了十字架的蒂亚瓦纳科的“阶梯式标志气同神圣的太阳、神圣的月亮在一起的十字架;披着自然长发的圣男圣女,环绕柱子一直到柱顶上的葡萄和麦德,同印加帝国的国花—康图塔花在一起;美人鱼、酒神和欢乐的生活同罗马式的苦行僧、一些神像助黑的面颊以及带有印第安特色的女像柱交织在一起。一些已经没有教徒光临的教堂被重新修建改作它用。圣?安布罗西奥教堂变成了奥米斯特影院,1970年2月在用浅浮肚装饰的正门上登出了下次公映的广告“世界发疯了,发疯了,发疯了”耶稣会的教堂也变成了电影院,后来又变成了格拉斯公司的商品仓库,最后变成了公共慈善事业的食品仓库。少数教堂还在勉勉强强地举行一些宗教活动,波托西居民由于贪求而开始向神祈祷已经有一个半世纪了。以圣?弗朗西斯科教堂为例,据说这个教堂的十字架每年都长高几公分,维拉克鲁斯主神的胡子也在长长,这是四个世纪前不知由谁带到波托西的穿丝戴银的令人生畏的耶稣像。神父们每隔一段时间少不了要给他剃剃胡子甚至写下了他所做的一切神奇的事:不断地驱除干早和瘟疫,奋起捍卫被围困的城市云云。
但是,维拉克鲁斯主神对波托西的衰落无能为力。人们说,银矿的枯蝎正是上帝惩罚矿主的暴行和罪孽的。壮观的弥撤是往日的事,宴会、斗牛、舞会、焰火也已成为过去。豪华的宗教仪式归根结底也都是印第安奴隶劳动的副产品。在紧荣时期,矿主们为教堂和修道院提供了大量的捐赠,他们经常举行隆重的葬礼活动。通往天堂的大门的钥匙是纯银的,商人阿尔瓦罗?贝哈拉诺在他1559年的遗嘱中命令“波托西所有的神父和教士”都要为他送葬。在殖民社会炽热恐惧的疯狂行为中,庸医和巫师同正式的宗教掺杂在一起。隆重的施涂油礼,同施圣餐一样,能拯救垂死的人,尽管留下丰厚的遗产来修建一座寺庙或一个银祭坛比这更有效得多。念福音可以退烧,在一些修道院念经可以降低体温,在另一些修道院念经又可以使身体发热。“宗教教义像罗望子树和甜硝石一样凉爽,圣母颂就像柑播花和嫩玉米须一样使人感到温暖
在丘吉萨卡大街,可以看到被几百年岁月侵蚀的卡尔马和卡雅拉伯爵宫殿的正面,昔日的宫殿如今已变成一个牙科医生的诊所。军团长安东尼奥?洛佩斯?德基罗加先生的族徽,现在是兰萨街一个小小的学校的装饰品。画着张牙舞爪狮子的奥塔维候爵的族徽,现在挂在国家银行的门廊上,他们现在都住在哪里呢,大概已走到很远的地方去了…。仍然死守在家乡的波托西老太太告诉我,富人们先走了,后来穷人们也走了。波托西现在的人口比四个世纪前少了三倍。我从乌尤尼大街一个屋顶的平台上遥望那座山,乌尤尼大街是一条狭窄的、曲曲弯弯的殖民地小巷,这里的房子都有大大的木结构的阳台,小巷两边的阳台挨得很近,街坊们不论是接吻还是打架都不必下到街上来。像整个城市一样这条街上还保留着古老昏暗的油灯,海梅?莫林斯曾经这样描写在这昏暗的油灯下,“遮面的骑士、漂亮的妇人以及赌徒们像幽灵一样谈情说爱并悄悄溜走”。这个城市现在已经有了电灯,但是并不怎么显眼。在黑暗的广场上,在古老的灯笼的照握下,为慈善事业举行抽彩晚会。我看到人群中有人抽中了一块饼子。
苏克雷和波托西一起衰落。这座气候宜人的小城,曾先后被称作恰尔卡斯、拉普拉塔和丘基萨卡。它在很大程度上享用了从富饶的波托西山中流出来的财富。弗朗西斯科?皮萨罗的兄弟贡萨洛?皮萨罗想当国王却未能当上,他在苏克雷修建了一座王宫般富丽堂皇的宫殿。教堂、大房子、公园和疗养花园,同法学家、信徒们以及咬文唱字的诗人们一起,不断地涌现。一个世纪又一个世纪,它们渐渐给城市留下了烙印。“寂静,这就是苏克雷的寂静,苏克雷已不存在但是从前~~厅。从前,这里是两任总督的文化首府,是美洲主要大主教区的所在地,是殖民地最有权势的法庭的所在地是南美洲最繁荣、最文明的城市。乌比纳和科尔盖恰卡两位夫人,即塞西莉亚?孔特雷拉斯?德托雷斯夫人和玛丽亚,德拉斯梅塞德斯?托拉尔瓦?德格拉马霍夫人举行丰盛的宴会,比赛谁更能挥霍她们从波托西的矿产所得到的巨额盈利,当丰盛的宴会结束时,她们从阳台往下扔银餐具,甚至扔金制器具,让走运的过路人拾拣
苏克雷现在还有一个埃菲尔铁塔,还有它自己的凯旋门,人们说,用它的圣母玛丽亚身上的珠宝就能付清玻利维亚的巨颇外债但是曾在1809年欢乐地歌颂美洲解放的那些教堂的著名的钟,今日的钟声是凄惨的。圣?弗朗西斯科教堂暗哑的钟声曾经多次宣告起义和撰动,今日却只能为苏克雷死一般的沉寂敲丧钟。苏克雷仍然是玻利维亚的合法首都,最高法庭仍然设在苏克雷,这都无关紧要。走在街上的是数也数不浦的讼师,他们病病歪歪,皮肤发黄.是这个城市走向衰亡的幸存的见证人.他们曾经是戴着拴有黑带子的金边眼镜的博士。苏克雷高贵的长者们,从空空如也的大宫殿派出他们的仆人到火车窗户下卖烧饼。在以往走运之时,有人甚至买下了王子的头衔。
在波托西和苏克雷,只有已不复存在的财富的幽灵还活着万恰卡是玻利维亚的又一场悲剧,在上个世纪,英国和智利资本耗尽了这一地区宽度为两米多、含银量较高的银矿矿脉,现在只剩下灰尘弥漫的废墟。地图上还标有万恰卡这个地名,好像它还存在似的,交叉着的镐头和铁锹表示它是仍然存在的矿业中心。墨西哥的瓜纳华托和萨卡特卡斯矿的命运是不是较好一些呢?根据亚历山大冯洪堡提供的材料估计,从年的仅仅半个世纪里,由于出口白银和黄金,.西哥外流的经济欲项鱿相当于理在的约五十亿奥元。。那时在美洲还没有更重要的矿产。德国的大学者把瓜纳华托的巴伦西亚纳矿同欧洲萨克森地区最富的欣梅尔兹?富施特矿作一比较,在那个世纪初叶,巴伦西亚纳矿所生产的白银比欣梅尔兹矿多三十六倍,它给股东们留下高出三十三倍的利润。1732年,圣地亚哥?德拉拉古纳伯爵激动地描写萨卡特卡斯矿区和“矿井深处所埋藏的珍宝你,在山区,“四千多个矿井口用自己身体深处的果实去更好地为上帝和国王效劳,也为了让所有的人都来吸吮和分享伟大的、丰满的、渊博的、文明的和高贵的东西”,因为这是“智惹、礼貌、战绩和高尚的源泉”。。马尔莫莱霍神父后来描写瓜纳华托城说,桥梁穿过城市,城内有酷似巴比仑城塞米拉米斯花园那样的花园,有使人眼花缭乱的庙宇、剧院、斗牛场、斗鸡场,有面对绿色山坡的宝塔和圃形屋顶。但是,“这是一个不平等的国家”,冯洪堡曾经这样描述墨西哥,“也许在其他任何地方都不会有如此可怕的不平等??一,公有房屋和私有房屋的建筑式样,妇女的漆亮嫁妆社会的气氛,所有这一切都在显示着一种与老百性的贫穷、愚昧和粗俗极为格格不入的过分的梢心。”山丘上的矿井口吞噬着人和牲畜,“有今天没有明天”的印第安人长期忍饥挨饿,就像苍蝇一样死于瘟疫。仅仅在1784年一年,严重的霜冻使食品奇缺,仅瓜纳华托就有八千人死于饥饿引起的疾病。
资本没有积景起来,而是被挥霍掉了。像一句成语所说的“父亲是商人,儿子是骑士,孙子是乞丐卢卡斯?阿拉曼1843年向政府提交了一份报告,提出严肃的劝告,同时,他坚持要通过一系列的禁令和高额关税来对抗外国竞争,保护民族工业。他说,“必须发展工业,这是普遍繁荣的惟一源泉。除了消费工业产品外,萨卡特卡斯的财富对普埃夫拉一点用处也没有,如果这些工业像以前一样又衰退了,那么现在蒸熬日上的普埃夫拉也将会破产矿山的财富也无法把它从贫困中挽救出来,,。预言应验了。今天,萨卡特卡斯和瓜纳华托甚至在它们所处的地区里都不是最重要的城市。这两个城市有气无力地支撑着,周围是矿业繁荣时期留下的一些帐篷支架。萨卡特卡斯十分荒凉,以农业为生,向其他州出口劳力。同过去好年景相比,这个地区的金矿的含金度和银矿的含银度都极低。瓜纳华托过去开采了五十个矿井,现在只剩下了两个。这个美丽城市的人口并没有增加,但是旅游者蜂拥而至,他们来欣贯昔日留下的荣华富贵景象,在以浪漫名称命名的、留下许多传说的小巷中散步,怀着恐俱的心情观看那一百个被土地的盐分保护得完整无缺的木乃伊。瓜纳华托州一半的家庭—平均每家五口人以上—今天仍然住在只有一个房间的茅草栩里
8、洒下鲜血和热泪,但是教皇裁决印第安人是有灵魂的
1581年,费利佩二世在瓜达拉哈拉法庭断言,美洲有三分之一的印第安人已被消灭,幸存者必须为死者交纳斌税。此外,这位30拉丁奖洲被切开的血管—,君主还说,印第安人是可以买卖的。他们在露天住宿,母亲把自己的孩子弄死免得他们在矿区遭受磨难。与帝国‘相比,王朝不那么虚伪。除了其他的税收之外,王朝还得到了它的臣民们在整个讲西班牙语的新大陆掠夺到的金属价值的五分之一。到十八世纪,葡萄牙王朝也是这样掠夺巴西的。恩格斯曾经说过,美洲的白银和黄金就像具有腐蚀性的酸剂一样,渗透到欧洲垂死的封建社会的各个毛孔,那些为新生的资本主义的重商主义效劳的矿山企业主们把印第安人和黑奴变成了欧洲经济无计其数的“国外无产者”。希腊罗马式的奴隶制事实上在一个不同的世界得到了复苏,除了西班牙语美洲那些已被消灭的帝国中的印第安人遭到不幸之外,那些从非洲的农村被掳来到巴西和安得列斯群岛做工的黑人也遭到可怕的命运。拉美殖民地经济前所朱有地、.大租度地集中了劳动力,以硬最大限度地如中世界史上任何文明都未日有过的时富。这一贪婪、恐吓和凶猛的巨浪在席卷美洲时,美洲付出的代价是土著居民被杀绝。最近进行的比较有根据的调查说明,哥伦布以前的墨西哥约有二千五百万到三千万人口,在安第斯山地区也有同样数量的印第安人中美洲和安得列斯群岛有一千万到一千三百万居民。当外国征服者出现的时候,美洲印第安人总共不少于七千万,也许还要多一个半世纪以后就减少封总共只有三百五十万。.
按照巴里纳斯侯爵的看法,在利马和派塔之间曾经居住过两百多万印第安人,但到了1685年,只剩下了四千户。里尼昂?伊西斯内罗斯大主教否认灭绝印第安人一事,他说:“那是他们为了免交赋税藏起来了他们糟踏了所享有的自由,在印加人时期他们没有自由。”。
金属源源不断地从美洲的矿井中流出去,纸上谈兵的保护和尊重印第安人的命令也从西班牙朝廷源源不断地发来。虚伪的法律保护了印第安人,但是现实的剥削使印第安人耗尽了气血。从奴隶制到服役制,又从服役制到纳税制和薪金制,所有这些在合法条件下变相使用印第安劳动力的做法,只不过是表面上改变了他们的实际处境。王朝认为对土著人劳动力进行非人的剥削是非常必要的。1601年费利佩三世颁布禁止在矿井实行强迫劳动的法令的同时,还下达秘密指示,命令。如果上述禁令影响生产”,.就要继续使用强迫劳动。1616年至1619年间,胡安?德索洛尔萨诺总督兼视察员在万卡维利卡水银矿区调查劳动条件,他向西印度委员会和君主报告说:“~二水银的毒浸人到骨髓使人全身发软,不断颤抖,一般到不了四年工人就会死亡。可是费利佩四世在1631年下令那里继续执行原体制,他的继承人卡洛斯二世后来重申了这条法令。水银矿是直接由王朝来经营的,而银矿则是由私人企业家控制的.
根据乔赛亚?康德的材料,富饶的波托西山在三百年的时间内耗掉了八百万条生命。印第安人携家带小被从村社赶到山上去每十个到那寒冷不毛之地去的人中就有七个人是永远回不来的。矿业主和甘蔗园主路易斯?卡波切曾经这样写道:“公路上全是人,好像全国在搬家。"留在村社的土著人看到的是“很多失去丈夫的悲伤的妇女和失去双亲的孤儿们回来了”,他们知道矿山上“笼罩着死亡和灾难”。西班牙人在波托西方圆几百英里内搜寻劳动力。很多印第安人在到达波托西之前就死在半路,但是矿山恶劣的劳动条件使更多的人死亡。多明戈会的修士多明戈?德圣托马斯在1550年矿山发现不久时向西印度委员会揭露说,波托西是一张“地狱之口”,它每年吞噬成千上万个印第安人,贪婪的矿山主研就像对待无主的野兽”那样对待当地人。后来罗德里戈?德洛艾萨修士说道:“这些可怜的印第安人就像海里的沙丁鱼一样。正如其他的鱼要追捕和吃掉沙丁鱼一样,这块土地上的所有人都在迫害可怜的印第安人。村社的首领有贵任用十八至五十岁的人补充死去的土著役工的空缺。一个用砖头垒墙的大广场曾是把印第安人分配给矿产主和甘蔗园主的场地,今天已变成工人踢足球的地方。关押土著役工的监狱现在是不成样子的瓦砾堆,在波托西的人口处还依稀可见。
在西印度的法律汇编中,不乏那时的法令:印第安人和西班牙人有经营矿山的同等权利;明确禁止损害当地人的权利等。仅从这些法令来看,冠冕堂皇的历史—从过去的一纸空文抄袭来的现在的一纸空文—是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在西班牙,人们无休止地讨论印第安人的劳动法,西班牙律师用笔里显示了自己的才能,可是在美洲,法律“得到尊重,但不必履行”。事实上,正如路易斯?卡波切所说,“可怜的印第安人好比是一块硬币,有了它就能得到所需要的一切这比用金子和银子强得多.。许多人在法庭上一再申明自己是黑白混血人以免被派到矿井上去,或在市场上一而再、再而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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