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棋解说:这个象棋让空头炮开局太厉害,且看我如何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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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上下棋,各种开局的都有,让空头炮的也会碰到,今天写一篇关于空头炮的棋局。

在本局中,黑方挺3卒,对中卒不设防,有意让对方打空头。

黑方连续跳马,迫使红方再还架中炮,此时很重要,按照棋谱中的走法,红方前炮五平一准备抽车,这是一步败着,现在的局势下,红方明显子力位置佳。可以选择马八进九,亦可选择车一进一,或车九进一,加快强子的出动速度才是上策,以配合空头炮。

最后红方以失败而告终,从本局中可以看出,在占据空头炮的局势下:

第一:应该加快强子车的出动;

第二:子力配合非常重要,否则空头炮就真的只是空头炮了;

第三:大局观要强,不要急于吃子,因为吃子的目的还是吃“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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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罗见状,关心之情溢于言表,她紧张地看了看我,又看看文军,小声附在我耳边问道:“怎么了?”

  我懊恼地摇摇头,道:“怎么了?错了拐!”

  阿罗很惊讶地盯着文军看了一阵,道:“呀!看不出来你还蛮厉害的呢。”

  文军想保持矜持,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脸上也隐约泛起了红潮。

  看着我坐在那里一筹莫展的样子,阿罗问道:“要不要喝点什么?我去买。”

  我点了点头,阿罗站起身,问文军:“你要喝吗?我顺便帮你也买回来?”

  文军猛摇头道:“我不要,不要。”脸更红了。

  我对阿罗道:“哪有你这样的?还问人家要不要?你直接买回来不就完了吗?“

待阿罗出去,我仔细看着棋盘,想怎么才能让损失减少到最低程度?你还别说,这么认真一琢磨,还真让我发现了一步最顽强的走法——虽然同样要丢子,但我能够保留双车炮的长兵器,同时可以破去对方一象。而文军呢,吃了我一个子后剩下的是双车双马,但中象被破,双马只能蜷缩在家里连环互保。我的双车占位很好,后面又有大炮遥控,中兵整装待发,还是颇能与其纠缠一番的。当然,文军仍然是多子占优的,如果他走得非常细腻,我终究还是凶多吉少。但不管怎么说,这已经是我的一根救命稻草了,惟有紧紧抓住,才能有一线生机。

  交换子力以后,局势朝我预想的方向发展。我认为这个局面还不赖,起码他要赢棋的话真的是挺头痛的,他还得先防守一阵呢!

  这个时候,阿罗拎着个黑色的塑料袋进来了,走到我们这一桌,拿出几听“健力宝”,先给我,再给文军。文军也没再客气,接过去拉开盖子,喝了起来。

  阿罗见我俩凝神屏息,神情严肃,知道棋局正是到了紧要关头,便不敢出声,挽着我的胳膊,好奇地看着我们。过了好几分钟,见我们还没走棋,实在忍不住了,就小声问我:“到谁走棋了啊?”

  我朝文军努了努嘴:“到他走。要是该我走就好了啊!”

  阿罗笑道:“怎么你们年轻人下棋也是这么慢啊?搞得像我们街坊的老头子一样!”说罢,眼睛盯着文军,似笑非笑。

文军兄是个内向型的人,在此之前也没见他交过女朋友,这下被阿罗的调侃闹了个大红脸,连耳根和脖子都涨红了。他尴尬地笑了笑,似乎不好意思地赶快拿起棋子走了一步。

  说来真是惭愧无比,这么重要的一盘棋,竟然是一个女孩帮了我的大忙。阿罗自然是向着我的,但她也没想到,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居然对这盘棋产生了如此重大的影响。或许是当年的文军还未免青涩,爱面子的天性使他随手走出了那步坏棋,直接使局势发生了逆转。

  本来,由于我的子力占位太好,颇有反客为主之势。此时文军应该耐心地跟我兑子消势,再徐图进取。可能他对困难估计得不足,太想早点运子投入反击了,结果出了大漏,被我大车斩去了他另外一只孤象。棋谚有云:“缺象最怕车炮攻”,何况双象尽失?文军犯了这样一个错误,自己也马上发现走错了,不免心浮气燥起来,又接连犯晕,被我双车炮兵一阵猛攻,渐渐地露出了败象。

文军低头俯视着棋盘,眼皮再也没有抬起过。他面色很是难看,显然,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感觉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我无数次经历过这种痛苦,所以,心下也颇感不忍。但没有办法,胜负世界有时就是这么残酷。谁让我们都喜欢象棋呢?

我不喜欢嗑瓜子,因为嫌那样太麻烦,以前也曾经无意中跟阿罗聊过这个问题。记得当时我说:一颗一颗的瓜子嗑起来太罗嗦了,还不如一把一把地吃瓜子仁呢!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阿罗却记在心里了。她此时见我正在苦战,自己嗑着瓜子却并不吃,而是把瓜子仁一粒一粒地攒在手心里,等到有一定数量的时候,便轻轻地拐我一下,在桌子下面偷偷地将手递了过来。

我其时正集中精神对付文军,哪里知道她在做什么?见她表情神秘而羞怯,心下不免狐疑。待到我摊开手掌,接过她手中带着体温的瓜子仁,立即心神激荡,大为感动,一刹那间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不知说什么好。阿罗冰雪聪明,眼睛并不与我对视,轻描淡写地说了声:“快吃啊!”

  我机械地将手中的瓜子仁一把倾入口中,顿觉齿舌生香,只感觉乃是天下第一美味。阿罗瞟了我一眼,悄悄地将身子贴我更近了些。我心下感动,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她的手,只觉此时此刻,真乃天下第一良辰美景,倚红偎翠之际,豪气顿生。再看棋盘,突然觉得神清气爽,心明眼亮。

我俩的小动作肯定被文军看在了眼里,但他局面困难,已经无心理会这些了。只见他把头低低地埋在胸前,面色阴沉,久久不能落子。良久,才迟疑地走了一步棋。我此时早已是胸有成竹,紧手迭发,攻势一浪高过一浪。文军为了解围,被迫吐还一子以解燃眉之急。但挖肉补疮已是无济于事。又勉力支撑了几步,见无力回天,文军悲凉地仰天长叹一声,伸手抹乱了棋子,表示认输。这盘棋对我和文军来说都是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事隔多年以后,谈起这一局,文军依然颇为遗憾。可想而知当时他的心情有多么糟糕。历来,我俩比赛完了以后都会仔细复盘,探讨得失。但此局下完之后,文军仅是待在座位上发了一会愣,便无声无息地悄悄离开了赛场。

  阿罗完全看不懂棋,但也知道我获得了胜利,立即笑靥如花,娇艳无比。我牵挂着其他几台的战况,便起身拖着她的手前去观战。

  说来也巧,本轮四盘棋竟然全部分出了胜负。

  张均安先手输给了胡元发,有点出人意料。这样老张在前三轮是两负一和,基本上已经退出了争冠的行列;而老胡扳回此局后刚好保本,重新燃起了希望。

  我的两位老师:严小毛与刘正信在前面都是两战皆平,此番二人相遇,都不愿继续扮演和平使者。两虎相争的结果是老刘获胜,赚了一盘。赢了的自然是兴高采烈,输了的难免垂头丧气,这也不必细表。

  赛前我们认为最没有悬念的就是张金波先手对廖启元一局,大家都认为金波可以轻松拿下。谁知老廖走得非常出色,一直占据主动,令金波痛苦不堪。在不利的局面下,金波频频长考,弄得老廖很不耐烦。最后进入读秒阶段,金波毕竟比赛经验丰富一些,设下圈套让老廖中了埋伏,最后是金波反败为胜。这个结果是我最不想看到的——金波现在和我同为两胜一平,并驾齐驱,而我已经跟他对过了。要想压倒他,只有指望别人了。

第二天是国庆节,我们第4轮的比赛在上午进行。

  本轮对阵形式:胡元发对廖启元;刘文军对张金波;刘正信对我,张均安对严小毛。

  我历来就比较怵刘正信、胡元发,他们共同的特点是:布局工稳、残局细腻,让我感到很难对付。这次形势不错,在关键时刻又后手碰到了老刘,自然心理压力比较大。好在老刘也不是那种杀伤力很强的棋手,我赛前对这盘棋的策略是保平争胜,伺机而动。我最大的竞争对手张金波本轮也是后手,对刘文军。我想文军昨天输得窝火,今天一定不会跟他善罢甘休,文军先手的攻击能力还是很强的,金波不一定讨得了什么好去。因此,我抱定了“老虎不出洞”的宗旨,决定跟老刘拼一拼耐心,看看谁先露出破绽。

   老刘前三轮的成绩也不错:一胜两和积四分,紧追着我和金波的后面。这轮先手对我,肯定是有想法的。他起手走了士角炮——这也在我意料之中,因为老刘碰上我的时候是从来不走中炮的——怕中了我的布局陷阱。

  我还架右中炮,老刘跳马护兵,双方你来我往,很快进入了中局。

  前面说过,老棋手都不太讲究布局,老刘也不例外。他的士角炮走得过于拘谨,只顾自己深沟高垒筑院墙,而没有利用先行之利发动攻击,让我比较轻松地获得了足可抗衡的局面,反先的味道颇有点浓。可是,那时候的确功力不足,虽然明知道自己局面已经好下了,但就是找不到正确的发展方向。走出来的招法硬桥硬马,十分直接,让老刘应付裕如。就这样,大家下了一盘平淡如水的棋,子力相继兑换,最后均是无功而返,握手言和了。

因为这盘棋没有什么精彩的变化,所以俩人也都没有怎么费时间,匆匆言和之后,其余三盘棋还都是处于前中局,并不明朗。我最为关心的自然是文军与金波的大战,便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文军边上观战。

  金波见我过去,有些诧异地问道:“这么快就完了?谁赢了?”

  我出于恶作剧的心理,故意骗他道:“唉!拣了一盘,老刘居然让我打了个闷宫。”

  金波明显有点失望,不自然地笑了笑,道:“是吗?还有这样的事?老下棋的人怎么还会被打闷宫?”

  文军本来在想棋,听我这么一说也有点好奇,扭头笑道:“真的?刘鬼胡不是一生专门打别人闷宫的吗?”

他这么讲,让我想起了著名的闷宫高手何堂福——就是87年用瞒天过海之法使我赢棋变和棋的那位——我笑道:“几时老刘成了专门打闷宫的了?那不是何背攻的专利吗?呵呵。”

刘正信听到有人恶毒攻击他,在不远处笑问:“是哪一个在造我的谣啊?”

  金波回头问道:“你是不是输了?”

  老刘咧嘴乐道:“你这么希望我输啊?我有这么容易输吗?”

听闻此言,金波方才明白我俩一定是下和了,他心里挺高兴,笑眯眯地赞道:“刘鬼胡有两把刷子嘛!”

  刘正信道:“我有两把刷子,下了四盘才拿五分;你下了三盘就有五分了,那你不是更有两把刷子?”

  刘文军道:“你放心,他下完四盘棋,照样也只有五分!这盘我要他原地稍息。”

  我听了文军这掷地有声的宣言,自然是心中大喜,但伸头一看盘面,却并不令人乐观。双方处于大战在即的状态,局势异常凶险,一不小心就会遭遇灭顶之灾。我知道文军喜欢攻杀,且不时有令人拍案叫绝的妙手,能够一锤定音;但金波这家伙却号称有九条命,在对杀中尤其冷静,算度深远。如果文军没有特别厉害的冷箭射出,我感觉金波的胜算可能要大一些。可是看文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他已经有了妙计在胸?我不禁睁大了眼睛,要看个究竟。

  金波的大脑袋又开始伸过了河界,左右端详,非常认真。也许他被文军的话给着实吓了一跳,眉头紧锁,嘴唇微动,似乎在紧张地计算各路变化。  

看来看去,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我也没有看出文军有什么厉害手段。金波于是冷笑道:“我还以为哪里杀过来了呢!好像没有什么事嘛!你在吓唬我吧?”说罢,颇有气势地走了一手退炮,然后盯着文军,表情还挺得意。那意思:你能把我怎么的?

  此时局势是文军双车同线,立于四路肋道,配合钓鱼马正在催杀;而金波也有沉底炮和下二路车,另一车随时可以进到下二路叫杀,则立即形成“二鬼拍门”的夺命杀手。但此刻文军抢先做杀,金波必须先防一手再说。他将9路边炮轻退两步,用自己的底象做炮架,守住底士,城池看来是固若金汤,无懈可击。

  我也紧张地为文军想着对策,却一时不得要领,不禁暗暗着急。眼看下一手黑方车2进8,红方就难以防守了,可此时红的大部队都在外面,回防哪里来得及?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文军凶多吉少的时候,文军却不慌不忙,拿起三路炮,突然打掉了金波的底象叫将!然后把吃掉的黑象往棋盒里一扔,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道:“我今天也来打个闷宫玩玩,哈哈!”

  众人尽皆谔然:这不是白白送死吗?人家的双象连接得好好的,红方的另一门大炮在六路河口呢,也不是“双杯献酒”啊?怎么就说出“闷宫”的话来了?而且看他的神情,似乎已经完全是个胜利者的姿态了。

  电光石火之际,我已经看出这一手棋的妙处,心下暗叫惭愧!兴奋之余,对文军这手“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的神来之笔佩服不已。

原来,此手妙处在于下一步的连续手段:牺牲一炮以后,再将六路炮平到三路继续叫闷,则黑立即陷入万般尴尬的境地——若飞象,则双车配合钓鱼马杀棋;若出将,则丢车,那么黑方曾经寄予了无限希望的“二鬼拍门”之杀势顿时灰飞烟灭,不复对红构成威胁。

  这一下变生肘腋,张金波猝不及防。他愣愣地看着棋盘,不禁大惊失色。

  文军得意地晃着腿,用猫捉老鼠的神情看着金波,道:“这有什么好看的?难道还有第二步棋不成?你只能吃炮嘛!”

  金波似乎这才从极度的震撼中清醒过来,他慢慢地拿起中象,吃掉了文军的炮。文军等他刚一落子,便操起六路大炮,“啪”地一声砸在了三路,笑道:“这叫‘双杯献酒’,不过是一杯毒酒啊,哈哈!”

旁边看棋的人这时候才看明白其中的奥妙,七嘴八舌叫起好来。

  我心中大感快慰,看着文军得意洋洋的样子,连忙凑趣道:“什么毒酒这么厉害?是孔雀胆还是鹤顶红?”

  1059是一种剧毒农药,尽人皆知。我抬眼一望,见说话的人正是我的邻居--也是我和文军昔日队友,农药厂的张国春。我笑道:“你个农药厂的家伙,在这里也是三句不离本行!”

  文军捋了捋袖子,道:“什么1059 ?我这是‘敌杀死’!呵呵。”

  金波见局势已非,脸色很是难看,抢白道:“哎呀,占了点便宜就像不得了似的!不就是个输吗?”

  文军听他这么一说,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金波有些恼羞成怒了,他撑起羊角士,重重地砸在棋盘上,道:“不就是给个车你吃吗?要吃你就拿去吃吧!”

  文军对以后的变化早已了然于胸,走子更是不加思索,轰象将军后吃掉金波的2路车,金波用9路底炮吃回。然后,文军拿起前面那只四路车,压住了金波的3路马,冷笑道:“我不知道这个棋能不能和呀?”

  此时局面,文军是双车马,金波是车双炮马,按理说还有得一下。但金波双象尽失,一车一炮又远在异国他乡,不能回来救驾,眼看文军的双车马纵横驰骋,真是英雄气短。此马被文军一压,只得贴回老将身边。刘文军得理不饶人,竟然挥车弃车砍士!

  此着一出,又是技惊四座!我暗暗点头——真乃高招也。原来,文军是妙用先弃后取的手段,用一车换取金波的一马、一炮、一士,迅速将局面简化为必胜之势。经过强制性的交换,文军剩下车马兵仕相全,而金波藩篱尽毁,仅余车炮单士,如何能够抵挡住红方的凌厉攻势?

  金波憋了一肚子气,偏偏就是不缴械,继续和文军游斗。但大势已去,旁观众人见毫无任何悬念,便纷纷离开,看另外的棋局去也。

  最后,直到文军的小兵直捣黄龙,形成绝杀,金波才默默地将棋子一推,满脸悲愤地起身离去。

  我小声问文军:“你调戏金波是不是有点过份了?他又开不起玩笑。”

  文军道:“不是我过分,是他昨天不厚道在先的——居然想作伪证,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

我拍了拍他的肩,道:“算啦!他怎么讲都要得罪人,可以理解嘛。”

  文军笑道:“可以理解,不能原谅!哈哈。”

另外两盘棋,老元戎张均安终于找回了状态,用抽丝剥茧的细腻手法战胜了严小毛;胡元发对老廖,毕竟老胡技高一筹,也取得完胜。

四轮过后,形势逐渐明朗了。我积6分一马当先,胡元发、刘正信、刘文军、张金波四人均积5分紧追不舍,冠军应该在这五人当中产生。老张虽然获得首胜,但仅积3分,只存在理论上的希望--但这种几率实在是太小了,几乎没有可能。老廖至今仅和了一局,严小毛也只积2分,大势已去。

  我老师严小毛这次状态只所以这么差,是因为他两年多以前从清闲的轻工业局调到了仙桃一中,负责高中毕业班的数学课,后来又担任了班主任的工作,事务繁多,基本没有时间下棋。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自然棋艺生疏了许多。好在他天性豁达,也并不十分沮丧,只是四轮过后竟然还没有赢一盘,觉得有点不爽。他看了看积分表,颇感意外地笑着对我说道:“呵呵!徒弟呀,没想到现在是你占据首位,你可要坐稳了哦!”

  赛程过半,大家自然对冠军的归属产生许多猜测。有人评价说我的棋进步了,这次大有希望。严小毛听了,严肃地看了看对阵表,道:“你们不要瞎捧他,现在说这话还为时过早!你们看看他后面三轮的对手,哪一盘是好下的?”

  我后面三轮依次要碰张均安、严小毛和胡元发,都是劲敌。老张的实力摆在那里,不用多说,而我在这之前每次比赛碰上老张非输即和,没有开过张;胡元发也是我最害怕的一个,我俩交手的成绩老胡占据绝对优势,我比赛也没赢过他一次。至于严小毛,对我了解甚深,我对他又是后手,也是相当头痛。所以,我知道征途险恶,并没有过多的非份之想,只想着取得目前的成绩也算来之不易,需要好好珍惜,后面的棋就一盘一盘去搏吧!休息片刻,第五轮比赛开始了。

  我坐在棋桌边,看着对面的老张,突然感到这几年的时间他变得苍老了许多,头发白了一大半,脸上皱纹又多又深,已不复往日的精悍。但不知为什么,与他相对而坐,仍然让我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老张面色安详,默默地闭目养神,看上去就是个和蔼的小老头,好像不会对任何人产生威胁——可一旦棋局开始,身经百战的老元戎立即变了一个人,目光锐利,行棋果断,浑身散发出一种强者的威严肃杀之气,令人心里不由得打鼓。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不去看他,而是埋头盯着棋盘,想着怎样下好这一局。以往与其交手的痛苦回忆一一涌上心头,使得我有些心猿意马。直到双方布局结束,下成了我十分熟悉的一路变化,我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渐渐地定下心来,忘记了对手是谁,全身心地投入到棋局中去了。

  形成流行的“五九炮过河车对屏风马平炮兑车”局面,也是我十分熟悉的一路变化。在此局面下,当年我几乎是清一色地选择车四进二,也就是著名的肋车捉炮变例。除了车四进二之外,红方还有炮五进四、炮九进四、车八进六、马三退五等变化,各有特点。

  红进车捉炮逼黑棋表态,黑选择退炮打车,是老张喜欢的下法。此外,还有炮7进5的变化,双方对攻激烈。也许,老张不愿意与后生小辈大打出手,而是相对稳健地采取防守反击的策略,无可厚非。

  正确,如走车四进一?则黑卒7进1!因有象5进7妙打双车的威胁,红不敢吃卒,顿时崩溃。记得当年亚洲城市名手邀请赛上,泰国刘伯良就是因为不谙此阵而吃了李来群的大亏。

  (16)。。。。。。炮2平3 (17)兵七进一。。。。。。

  仗着红车对黑布置线的强有力牵制,红七路兵得以过河助战。此时,黑方如何选择,将是棋局发展的分水岭。黑不可掉以轻心,否则红潜伏多种攻击手段。

  走到这里,老张的速度慢了下来,他开始了本局的第一次长考。

  我见他沉吟,心下不禁有些莫名的激动。此时黑方的官着乃是车8进8,以攻为守,除此以外的着法均难与红方抗衡。老张密云不雨,让我感到他可能对这个局面缺乏研究,他会不会犯错呢?一时,我心头有如鹿撞,手心竟然沁出了汗水。

老张考虑了很久,才拿起左车,走了一步:

  他一落子,我心中顿时一喜。你道为何?因为在孟立国、孙志伟合著的《五九炮过河车对屏风马平炮兑车》这本书里,对这路变化有比较精辟的论述,大意是这步进车表面上有车8平3的先手,但似是而非,忽略了红方弃中兵拦车的强硬手段,属于软着。正确的下法还是应该车8进8。我仔细分析了一下,觉得此时决不能够手软,于是走:

(18) 兵五进一。。。。。。

冲兵好棋,可使中炮与过河马产生有机的联系。此兵一冲,老张似乎有些意外,他点了点头,表示赞许。眼看我下一步将要继续冲兵猛攻中路,黑也只好顺水推舟把它先吃掉再说了。

(18)。。。。。。车8平5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同时,也给红方设下了一个陷阱。

(19)仕四进五。。。。。。

沉着冷静之举。这步棋不仅补厚中路,而且是一招积极的等着,将来还有出帅助攻的手段。如果贸然行事,走马三进五打车?黑有马7进6的妙手,红方尴尬。

上仕以后,红的攻势一触即发,黑方难下了。

(19)。。。。。。车5平3??

  老张也许没有料到我会上仕忍耐一手,可能他以为我会进马打车,才信手吃去中兵的吧?此时若能保持清醒的头脑,走卒7进1要顽强一些,虽然变化下去也是红棋主动。

  这一手平车抓兵,显然没有注意到我有“一马换双象,其势必英雄”的凶着,造成不可挽回的败势。只能说,老张不在状态。而我却非常幸运,走到了自己熟悉的布局当中,利用了对手的错误。

机不可失,面对如此良机岂能错过?我感到胜利在向我招手了,遂果断地以马搏象。

老张倒吸一口凉气,从牙缝中发出了清晰的“嘶嘶”之声,显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仔细一看,他颇为懊悔地拍了拍大腿,自责地说道:“唉!我这是走的什么鬼棋?太差啦!”  

这一下不打紧,吸引了好多人过来看个究竟。有的人为我高兴,有的人为老张惋惜,不一而足。老张在自责了一番之后,不得已吃掉了我的马。

  红中炮发出,如雷轰顶,黑阵顿时支离破碎。现在黑方撑士自阻车路也是迫不得已。

下一手我应该怎么走呢?我意识到:红方目前已经大占优势,但如何才能一举将敌人击溃,而不给其任何喘息的机会呢?此时的我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要随便走子,不能让大好形势付诸东流。经过认真的计算,我没有选择车八平七或者炮五平七吃回一子的保守下法,而是走了: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出帅助攻凶狠有力,至此我觉得胜利即将到来。盘面上黑方空有六个大子,奈何双象尽失,棋形有如一盘散沙,令人触目惊心。真的让人想起棋谚所云:象棋象棋,无象无棋。为了避免四路底车死于非命,老张摇头叹息了许久,方才不情愿地走了一步将5进1,御驾逃难。

  我接着走:车八进一紧逼,老张走炮7退1。我思考了一会,终于走出此时最厉害的一手棋:炮九平五!以下伏有车四进五等凌厉攻击手段,黑方竟然束手无策。

  老张摇摇头,长叹一声道:“走错一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唉,不应该跟你们年轻人走谱着啊!”说罢指着棋盘又道,“我那里不走车5平3,走卒7进1,应该还可以。”

  裁判长老向见我俩开始复盘了,便过来登记成绩,听说我赢了老张,不由惊喜地看着我道:“你小子这回放了卫星了!要拿冠军了啊。”

直到此时,我听了老向的话,才隐约感到自己真的有可能会拿冠军。想到此节,我起身去观察另外几台棋的结果。

  说来也是巧合,这一轮严小毛对胡元发、张金波对刘正信、廖启元对刘文军这三盘棋居然全都没有分出输赢,无一例外地下成了和棋,真有点天助我也的感觉。本轮过后我拿到了8分,胡元发、张金波、刘正信、刘文军四人均积6分,我的领先优势进一步扩大了。最后两盘棋,我如果一胜一和,就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而将冠军收入囊中;如果是一胜一负,则要看其他几人的成绩,很有可能要比小分。

  刚开始比赛的时候,我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只是想着这次规模盛大,名手云集,一定要下出自己的水平。而现在冠军仿佛就在咫尺之遥,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真怕最后有什么闪失,断送了得来不易的领先优势。

上午两盘下完以后,比赛暂停,等到下午两点重新开始最后的争夺。

  吃完午饭,还没到一点钟,小小的棋室里就有了不少棋迷的身影。我进了棋室,就纷纷有朋友过来打招呼,还有些性急的就开始提前祝贺了:“这次冠军非你莫属啊!拿了奖金要请客啊!”我历来十分低调,因此一如既往地谦虚着:“哪里话?还有两盘棋呢!”有人半真半假地说道:“你跟严小毛是师徒关系,在这种关键时候他不让你一盘?徒弟拿了冠军,师傅也有面子啊!何况他现在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啦。”

  我听了很是气恼,说句实话,那时下棋的人非常单纯,基本上还没有人搞这些名堂,而我则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师傅故意输给我一盘。更何况严小毛为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如果有人当他面提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他一定会面红耳赤地跟人翻脸。所以,我严肃地对那位棋友说道:“你当我面说这话无所谓,要是当严小毛说这话,他会一口唾沫吐过去!冠军是靠实力一盘一盘下出来的,投机取巧拿了冠军有什么意思?”

见我露出少有的严肃表情,那棋友也自知失言,闹了个大红脸,忙陪笑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算我没说好了。”快到两点的时候,参加比赛的棋手陆续到齐了。总裁判长老向一声令下,第六轮比赛拉开了激战的帷幕。

  因为我积分最高,而本轮刚好又是师徒大战,所以观战的棋迷把我这一桌围了个水泄不通,让人颇感压抑。另外三台棋的对阵形势是:胡元发对刘文军,刘正信对廖启元,张均安对张金波。棋赛已经到了最后的冲刺关头,每个人都神情肃穆,要争取好的成绩。

  严小毛平时还喜欢和我说两句笑话,但今天一反常态,不苟言笑。他执先手,布下了对攻激烈的急进中兵阵势,看来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我知道严小毛的杀力很大,中盘常有弃子攻杀的妙手,因此心理上产生了很大的压力,走棋的速度也非常的慢,只觉举步唯艰,似乎对方步步有陷阱、着着有机关。没有走多少个回合,背上就开始冒汗了。

  小毛见我颇有点反常,留意看了我几眼,发现我额上密布汗珠,神情紧张,似乎有些放不开。他抬眼望望四周观战的人,微笑着对棋迷们道:“大家不要挤得太紧,你们看,都压到我们的背上来了,还怎么下棋呀?往后退一退吧?”

  老向也看到了这一情况,连忙行使裁判长的职责,挥手道:“退后退后!不要挤!”

  人群这才略微往后移动了一点,但只是少许,不过对我来说却是如释重负。我终于能够挺直了腰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擦去头上的汗,全情投入到棋局中去。

这盘棋我老师严小毛下出了很高的水平,让我吃了不少苦头。一开始,我有些患得患失,下得保守,让他形成了全面出击的态势。所幸的是我的阵地还十分牢固,六个大子蜷缩在家里苦守,一时也还能力保城池不失。小毛见久攻不下,有些勉强地弃子破去我双象强攻,但这样一来他的子力位置就没有那么好了,反而给了我反扑的机会。局面又变成了我进攻、他防守。按理说,我多一子,又处于进攻状态,应该好下了吧?可严小毛的防守确实是给我上了一课,他并不是一味地消极求和,而是始终利用我缺象的弱点加以牵制,让我不能放手进攻,颇有顾忌。有时我考虑好久才走一步,而小毛极快地走出的应着竟让我无计可施。就这样,双方在缠斗中逐渐兑子简化,好不容易让我走成了必胜残局——车炮单士对车双相。

  我以前很不重视这些实用残局的研究,原因是太过枯燥,耗时费力,心里还抱有一种愚昧的想法:花那么多时间去研究一个残局,还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碰上一次呢?这次下到这个盘面,我心里一下就没有底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去赢!这时,小毛向裁判长提出限着,老向看了一下盘面,笑道:“那就限四十回合吧,四十回合不吃子就判和。”

  照道理说,有杀对无杀的棋,攻方应该好下,守方比较痛苦,只能任人宰割。可我坐在那里,大车饶了一圈又一圈,始终不得其门而入,脸上渐渐发起烧来。小毛本来是死马当活马医,顶一步是一步,见我走了二十多步,全是在那里转圈,连毫毛都没有伤到他一根,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问道:“你会不会赢呀?”

我大窘,面对自己的老师,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老老实实回答:“真是不会。”

  严小毛乐了:“你不会还讲这么大声音?丢人不丢人啊?”

  我厚着脸皮道:“我不会是因为你原来没有教我啊,呵呵。”

小毛道:“再走走?走完四十步。”

我点点头,继续思索。旁边有棋迷开始讨论了,有的说这棋根本赢不了,有的说能赢,而且那是相当的容易。说着说着竟然吵了起来,更有人当场就要摆开战场打赌。不是老向吹胡子瞪眼睛地训他们一顿,恐怕一时不能清静。

我茫然而徒劳地又走了十多步,限着快到了,而局面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只好摇摇头,尴尬地接受和棋。

签名以后,老向和严小毛马上帮我摆出了赢棋的方法。我吃了这次亏,以后再也不敢轻视实用残局的学习了。

本轮其他台次的战况十分激烈,三盘棋全都分出了胜负。最让我感到吃惊的是:一向稳健的刘正信由于抢分心切,着法过于强硬,惜败于此前一直未尝胜果的廖启元,积分停留在6分,痛失夺冠的机会。不过,这对我来说却是一个好消息,如果刘正信获胜,仍然会对我构成极大的威胁,老廖真是无形中帮了我一个大忙,使我少了一大劲敌。

  同样对我有利的情形是二张之战,老张奋力战胜了小张,使得张金波也停在6分,我又少了一个对手。

  剩下的就只有胡元发对刘文军这一局了。我希望文军获胜,因为他已经跟我碰过,而且输给了我,而他最后一轮要碰刘正信,赢棋难度很大,这样的话,我就颇有机会拿冠军了。可是事与愿违,你越是盼望的事情,结果却往往相反。文军也是太想赢了,棋走得都变形了,被经验丰富的老胡以防守反击战术取胜。

  经过这一轮的殊死搏斗,大局已经明朗:最后一轮我对胡元发,我9分,他8分,而其他选手最高的才6分,冠军必然在我和老胡两人当中产生。老胡必须要赢,而我则要争取不败就行。好在最后一盘是由我执先,而且经过六轮艰苦的战斗,我的信心已经起来了,两军相逢勇者胜,而我此时对这个冠军又充满了渴望——我太需要拿个大赛冠军来证明自己了。

  我躲出去抽了根烟,平静了一下心情。由于前不久刚刚看了《反宫马专集》,我很想验证一下效果——胡元发比赛时后手必然走反宫马,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我冷静地想了想老胡平时习惯的套路,觉得他不论是选择哪一路变例,我在布局阶段都不至于吃亏,因此信心倍增,毕竟我需要的只是一盘和棋就够了。最后一轮对阵形势是:我先手对胡元发,名副其实的冠军争夺战;廖启元对张均安,一个要避免垫底,一个要争取好一点的名次;刘文军对刘正信,胜者有望进入三甲行列;张金波对严小毛,金波如果取胜则同样三甲在望,而严小毛前面六轮是四和两负,未能开张,最后纯粹是为荣誉而战了。

  我与老胡很快走成中炮对反宫马的局面,由于老胡抢挺7路卒,我也只好用进七路兵的攻法。为了求稳,我选择了巡河炮变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老胡拍马河头,组成理想阵型,我立即伸车过河攻击。几个回合后,逼走了他的河头马,我的左马得以占领河口要隘,再顺势卸下中炮——虽然盘面上暂时少了一个兵,但各子灵活,显然先手在握,局势可以乐观。

  我是出了名的慢棋,老胡则刚好相反,称其为“闪电手”也不为过。但此局关系重大,我固然是谨小慎微,老胡也是一反常态,因此棋局进程十分缓慢。我俩进入中盘格斗不久,另外三盘早早就已经结束了,六位棋手都来观战。

  三盘全都分出了胜负:老廖负于老张,排名第八;老张凭借最后的两连胜,获得7分。张金波不敌严小毛,让后者初尝胜果,着实开心了一回。刘文军负于刘正信,遭遇两连败,在大好形势下未能把握机会,最后与张金波、严小毛同积6分,因为小分略低而排在了第七位,严小毛第六,金波第五,老张后来居上获得第四,刘正信第三名。

  我和老胡杀到公用时间用完,进入了读秒阶段。快棋是老胡的强项,因此在即将读秒之前我主动简化了局势,以免忙中出错。虽然老胡一直不甘心和棋,走得也很积极,但无奈局面平淡,而我又是稳字当头,最终不得不接受和棋的结果。

  在棋局结束的一刹那,我感到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拿到了这样难得的一个大赛冠军。在众人的祝贺声中,我有些茫然,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应对。我看着一张张熟悉的笑脸,已

完全听不清他们所说的话了,学棋几年来的酸甜苦辣一起涌上心头,脸上虽然挂着微笑,内心却是百感交集。  

直到颁奖仪式的时候,我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除了获得100元奖金,我还得到了一个很精美的笔记本,正好可以用来记棋谱。后来的很多比赛棋谱,我都记在了这个本子上。

  在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我感谢了几乎所有的老棋手们,并且表示自己的水平还远没有达到冠军的地步,决赛三胜四和,和棋比赢棋还多,能够夺冠存在很大的运气成分,今后要更加努力才行。大家听了都颇感欣慰,热烈的掌声说明我的发言还是很受赞赏的。

但凡一次紧张激烈的比赛过后,我都会有一段时间调整——彻底地忘记象棋,让身心完全放松。我拿了这个冠军以后,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但此次比赛在社会上的影响力很大,电视台、报纸、电台都做了报导,并且都强调了我只有二十岁,我一下子出了名,连单位的人也知道了。那些日子,几乎所有碰到我的人都在打听这件事情,弄得我都厌烦了。其实,我很明白,这次夺冠真的是很偶然——以前,要想拿冠军的话这样的成绩是不够的。我总结了一下,三盘赢棋全是因为开局占优,而对刘文军的那一盘本来占优的棋却被我差点走输了;四盘和棋中,对金波和刘正信也已经占据一定的优势,却因中盘实力不够而没有能够拿下,对严小毛开局处于下风,好不容易有了胜机,却因为残局功底不够而遗憾成和;而最后对老胡,只不过是因为在积分上占了优,而可以选择平稳求和的变化,完全没有一个冠军棋手的风采。事实说明:我的中残实力还必须要下苦功。

  由于我们仙桃的棋手都不大重视布局的研究,所以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自己的布局已经很不错了,至少在仙桃不会居于任何人之下。因此,颇有点志得意满。好在不久之后,我就遭遇到一次非常严重的挫折,及时地给我敲了警钟,让我不敢稍有懈怠。仙桃与天门隔汉水相望,同属全国经济百强县市。当年,汉江上还没有建起大桥,交通不是很便利。从我们仙桃到天门城关--竞陵镇,先得坐公车到郑场镇的李嘴,在那里过轮渡,江对岸就是天门辖下的岳口镇,然后再到竞陵。路上得花三个小时,真是饱受颠簸之苦。前几年仙桃城郊建起了雄伟的汉江大桥,天堑一朝变通途,行程一下子缩短了两个小时,真让人感慨万千。

  我们搭的是早班车,我没有顾得上吃早餐,在李嘴过渡的时候,饥肠碌碌的我,经不住提篮叫卖的小贩热情招呼,买了几个香喷喷的茶叶蛋充饥。老刘不敢吃外面小贩卖的东西,老张多年在外出差,包里自带有饼干、水果。我本来就喜欢吃鸡蛋,加上肚子饿了,一阵狼吞虎咽,消灭掉四个。老张看着我的吃相,忽然想起了什么,微笑道:“我想起了周红光,他平时也吃鸡蛋,可要是比赛期间,打死也不愿意吃!”

  我疑惑不解,问道:“那是为什么?”

  老张道:“这还不简单?吃鸡蛋,吃鸡蛋,那不明摆着要输棋吗?”

我们那时候比赛,赢一盘棋得2分,大家形象地称为“吃鸭子”,若是和棋,各得1分,称为“吃油条”,输了得0分,当然就被称为“吃鸡蛋”了。我听了倒是不以为然--这哪里挨得上啊?若是这样,大家拼命吃鸭子,那不百战百胜?我今天吃了四个鸡蛋,那这回比赛岂不是要输四盘?不至于那么恐怖吧?仙桃的水平不说很高,那至少跟天门差不多吧?那么多人的比赛,我不是一路保持不败,顺风顺水地拿了冠军了吗?

  刘正信也是第一次代表仙桃出去比赛,自然也是对即将到来的大战充满了期待。一路上,我俩缠着老张问长问短,听老张讲着各地名手的奇闻逸事,倒也不觉得旅途劳顿。不知不觉间,汽车已经驶入了天门城区——竞陵。

竞陵虽然不大,但因为是茶圣陆羽的故乡而名气不小。我们在车上看到,满街都是茶叶店,给人感觉文化氛围挺浓的。运动员报到地点是天门粮食局的下属单位---稻香饭店。饭店门口拉着横幅,热烈欢迎前来参加比赛的各兄弟县市的运动员、教练、领队。我们刚一进大门,组委会的人就热情地上前迎接,我在人群中发现了老程的身影——就是去年带队到仙桃的那一位,另外还有一位高大威猛、嗓门很大,说话爽快的老者,名叫杨炎斌,是本次比赛的裁判长。

我们到了房间安顿下来,好客的天门棋友纷纷过来寒暄。老张对杨炎斌介绍道:“这是我们仙桃这次国庆节比赛的新冠军——小贺。”老杨瞪着眼看了看我,伸出手来跟我相握,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拿市冠军了——今年有二十没有?”我不好意思地握着他的手,道:“刚好二十。”

  这时,天门的老程带着彭国汉走进了我们的房间里,后面还跟着一个小伙子,我没见过。彭国汉一进门,首先是跟老张紧紧握手致意,然后再跟刘正信和我一一握手。杨炎斌对老程道:“老程,你看看人家仙桃,后备人才培养得多好!这小伙子20岁就拿全市冠军了,你们家明富要好好努力啊!”

  老程仍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很亲切地拍了拍我的肩,道:“这个小贺还用你来介绍?去年我早就认识了!杀了我们好几员大将呢,国汉都输给他了!”回头对身后那小伙道:“明富,这就是仙桃的贺进。”

  那青年原来就是老程的爱子程明富,约莫二十三、四岁,面皮白净,显得很斯文。当下过来和我握手,互相客气了几句。

  大家随便坐下以后,老张开始问我们最关心的问题:“这次一共有多少个队参加?采取什么赛制?团体、个人分别取多少优胜名次?”

见老张发问,杨炎斌与老程对望一眼,两人的面色都有些阴沉下来,老杨更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大手一摆,道:“我们这回可是花了大力气,准备热热闹闹搞一次比赛的!可谁知道这个不来,那个不来,不是说没经费,就是说没人,到现在只有监利来了,你们来了,胡老师带着省集训队来了,其他地方一概没来!”

  老张“哦”了一声,道:“这么少的人,准备怎么搞啊?”

  我听到监利县的棋手来了,省集训队的人也来了,心下又是紧张,又是欢喜,看了看刘正信,见他也是一脸兴奋,目光炯炯。

  老杨道:“这样,我们初步是这么个意见,您听听看有什么不妥的。我们东道主呢,就出两个队,这也是惯例。”他停一停,看看老张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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