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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粮贩子蔡华明（化名）现在很烦。
　　3月25日，正听着国务院副总理李克强关于安排粮食清仓查库工作会议电视新闻的蔡华明，坐下来和记者说起了他的烦事。
　　最近，他和中亚的塔吉克斯坦商人合作，通过中间人从华南粮食批发市场上收购了100多吨大米，并委托物流公司和报关公司计划分批次地运到塔吉克斯坦。
　　但在通过新疆泊沿商贸有限公司、岳普湖县运输有限责任公司、喀什明达运输有限公司将粮食运过乌鲁木齐海关时，被缉私人员从车上查了出来，尽管粮食是隐藏在重重卷纸筒和洗衣粉中。
　　幸运的是，他不构成走私犯罪，只算是一个走私行为的行政案件。按照有关法律，走私罪以走私物品的逃税数额作为量刑标准。蔡华明的货值，其国内价格是30多万元，按照3%这最新的出口关税率，逃税额算起来仅约9000元，够不上走私普通货物，物品罪定罪量刑的5万元底线。“最后的处罚是，被没收了走私货物（大米），另外是将近3万元的罚款。”蔡华明郁闷地点上了烟。
　　蔡华明是黑龙江省绥化人，今年43岁，身材高大。因常年在外奔波和抽烟的缘故，脸色有点黑。他更愿意把自己看成是“粮食经纪人”，2005、2006年，随着国内粮食市场放开，他主要忙于从东北购粮卖到南方市场寻找差价。2007年、2008年看东南亚粮食边境贸易有赚头，在广西忙了两年。
　　蔡华明去年上半年在“经纪”粮食上尝到了甜头。他和一帮“同行”，趁着国际粮价疯涨、越南通货膨胀，组织一些广西边民随身携带几十斤粮食，在西南边陲的云南省红河、南溪河边境地区来往跨过河流偷运到越南北部的安沛省市场，从中获利不小。
　　但去年底开始形势大变，不仅东南亚粮食丰收，而且今年来出现了国内粮价高于东南亚价格的现象。
　　“现在我周围的人今年都没有再往越南搬粮了，越南和泰国商人反而往中国倒粮食了，而且他们还把粮食过境中国卖到中亚国家去，我当时琢磨着我也得往中亚想财路了。”蔡华明吐出了一轮烟圈。
　　蔡华明的变化，得到了乌鲁木齐海关办公室胡主任的另一种印证“中亚是山地，平原少，农业不发达，缺粮。今年来，一个明显现象是，东南亚粮食过道中国卖到中亚。目前也查获了好几起想从新疆走私粮食的案子。”
　　中亚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粮食走私的一个重心。
　　2008年底，泰国、越南、摩尔多瓦、乌克兰等一些粮食生产国实现了增产，加之经济危机下商业需求疲软，从2008年上半年到下半年，国际粮价下跌了50%左右。但这些产粮国离毗邻中国的塔吉克斯坦等中亚国家都很遥远。
　　2007、2008年的世界粮食危机触及了中亚国家塔吉克斯坦2/3的家庭。塔吉克斯坦2007年缺粮200万吨。到2008年塔吉克斯坦粮食产量更比上年减产了13%，只有80万吨。“据塔吉克斯坦那边人说，2008年底他们大米价格反而比2007年上涨了73%。”蔡华明说。
　　和它一样不幸的中亚国家还有哈萨克斯坦和亚美尼亚等。去年哈萨克斯坦粮食产量为1560万吨，减产23%，亚美尼亚产量是40万吨，减产8%。
　　乌鲁木齐海关查私处处长李强透露，目前新疆大米市场价约为3元/公斤，而在一些与新疆接壤的国家，大米市场价约为10元/公斤，每走私1吨大米可获利约6800元。
　　据乌鲁木齐海关分析，目前，走私粮食到中亚较为频繁的口岸集中在对吉尔吉斯斯坦的吐尔尕特和伊尔克什坦口岸、塔吉克斯坦的卡拉苏口岸。仅2008年的数据，准备到吐尔尕特和伊尔克什坦口岸的走私大米案件有10起，查获大米126吨，准备从卡拉苏口岸走私至塔吉克斯坦的案件4起，查获大米、面粉等粮食56吨。
　　乌鲁木齐海关查获的走私粮食，还有准备运往蒙古国塔克什肯口岸的。
　　蒙古大约有260万人口，这个过惯了游牧生活的民族，农业种植非常落后，其粮食供应几乎完全依赖进口。2007年蒙古国的小麦自给量只有26%，结果在世界粮食危机，各粮食生产国纷纷限制粮食出口打击下受重创。2008年蒙古每公斤面粉的价格升至8元，而一线之隔的大陆面粉价格徘徊在2.8元以下。
　　2008年，经过努力，蒙古国小麦仍只达到保障总需求的40%。于是粮食私贩者纷至沓来。乌鲁木齐下属海关当年即发现准备到蒙古国塔克什肯口岸的粮食走私案件4起，查获走私大米、面粉21.2吨。
　　粮食走私到蒙古国除了绕道新疆，主要是途径中国的内蒙古自治区。
　　满洲里海关是中国粮食进入蒙古的主要口岸。2008年，满洲里海关针对蒙古国国内粮食短缺严重、走私粮食出口的势头猛增的情况，严厉打击粮食出口走私，累计查获粮食走私案件52起，粮食407吨，案值150余万元。
　　内蒙古自治区除满洲里海关外，呼和浩特海关去年也查获蒙古籍货车夹藏的大米和面粉共计21.6吨。
　　满洲里海关相关负责人日前对《凤凰周刊》记者表示，今年以来他们还没查获粮食走私的案子。不过，由于边境线长，出现了在中蒙边界口岸绕关走私粮食的违法苗头。满洲里海关正在积极开展社会情报收集工作，密切与有关执法部门的协作配合。
　　相比蒙古国，中朝边境的粮食走私，一直连绵不绝。由于朝鲜仍然处于相对封闭的状态，没有足够的外汇去进口粮食，所以除国际组织援助外，朝鲜的粮食缺口主要靠中朝各种形式的边境贸易弥补。
　　在中国南部，粮食违法出口并没有消失，只是目的地出现了从东南亚传统粮食出口国向中东国家转移的新趋向。 　　日前，宁波海关查获今年以来第一宗大米走私案件。发现集装箱内达20吨的袋装大米。是由河南郑州一家进出口公司申报，计划出口至阿联酋。
　　稍早前的2008年12月4日，宁波北仑海关工作人员查获报关单申报为“接线柱、电源线”的25吨优质大米，由深圳一家贸易有限公司申报，出口至埃及。
　　今年3月23日，埃及贸易及工业部长Rachid Mohamed Rachid宣布，在2008年禁止出口的基础上，政府决定将大米出口禁令延长到2009年10月份。在10月份之前+只有向国家商品供应总局（GASC）供应大米的贸易公司才有资格出口，作为补贴项目的一部分。
　　在埃及贸易及工业部长宣布前的几天，阿联酋迪拜中东地区农业展组委会主席古塔姆忧心表示，随着近年来国际粮价高涨以及中东人口迅速增长，海湾地区对小麦、大米和奶制品等基本食品的需求不断增长，但每年90%的粮食和60%的肉类需求要靠进口解决。海湾国家每年进口粮食食品开支达到120亿美元。
　　埃及曾经还是传统粮食出口国，而其邻居沙特阿拉伯和阿联酋都是波斯湾最大的食品进口国，可耕地分别只占其国家面积的2%和1%。
　　而阿联酋迪拜一直是连接东西方的一座重要贸易港口，于是成为粮食“偷渡”的新焦点。
　　阿联酋海岸边曾经海盗横行，但现在据媒体报道，沿着海岸仍然能够看到那些传统的走私者。传统的小木船仍然频繁地把各种各样的货物，从粮食到电视机，转运送到伊朗，沙特各地。
　　与中国北部走私不同的是，走私至中东的大米主要为高档大米，一方面因为中东地区产油国普遍富裕，具有相应的消费能力，另一方面也因为高档大米获利空间较普通大米更大。
　　据了解，中东地区开始调动资金，到海外租用农田或在农业领域投资，以保证粮食供应。专家认为，如果国际粮价保持低位态势，中东国家的粮食走私不会持续太久。
　　走私出口的粮食，有着几个主要的货源地。
　　蔡华明想从新疆走私出去的粮食，是从华南市场上分批次购得的。
　　广东等地本是中国粮食主销区。但因2008年经济陡然不景气，农民工纷纷提前返乡，导致销区大米需求下降，价格普遍低于东北大米200元/吨以上。又由于前年去年实施的北粮南运政策，华南粮食供需矛盾加大。
　　走私粮食的另一个货源地是东北粮仓。满洲里海关一位工作人员告知记者，查获的走私粮食，多数来自东北地区。东北的黑龙江和吉林是中国粮食主产和外运区之一。
　　黑龙江农业科学院总农艺师矫江对记者说，2008年黑龙江省水稻是一个大丰收年。秋季开始卖水稻时，仍然卖不出去，稻谷价格低迷，社会反响很大。
　　近年来，中央政府解决东北地区卖粮难主要办法之一是北粮南运，调剂余粮到南方销售。
　　华南农业大学周建华教授介绍称，广东省每年粮食消费需求约为3400多万吨，而本省粮食生产总量仅为1500万吨左右，佘下的2000万吨粮食缺口都依赖省外采购或从国外进口。
　　但随着南方企业备货充足，以及受东北米价格高于本地米的影响，北京、天津、郑州、广州及昆明等主要销区市场东北大米走货速度放缓。多数商家及居民采购意愿较低，而且与苏皖产粳米及南方籼米价格相比，东北大米价格明显偏高，销量去年开始受到打压。
　　而2007年、2008年商务部下达给黑龙江、吉林、辽宁、内蒙古、新疆、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边境贸易粮食出口配额大米不到15万吨，玉米不到10万吨。
　　在2008年秋粮食丰收情况下，2008年10月吉林省副省长陈伟根在全省外贸进出口调度分析会上要求省商务厅积极争取国家粮食出口配额。
　　不过，到目前，出口限制措施仍没有解禁。这使得农民自然愿意把粮食卖给粮贩子。而黑龙江、吉林又与朝鲜和蒙古国这两个粮食缺口国距离极近。
　　广东、宁波等海关查获的粮食走私案所集中显示的另一个货源地是郑州等中原地区。
　　河南是中国第一粮食生产大省。粮食产量连续5年创历史新高，连续12年居全国首位，连续3年超千亿斤，2008年达到1074亿斤。
　　据统计，年，河南省共收购农民粮食1115亿斤，位居全国第一位。
　　河南也是中国小麦的集散地。去年，该省收购小麦495亿斤，占全国总收购量的60%，是执行小麦最低价收购政策3年来，收购数量最大、进度最快的一年。
　　但随后的全国性粮食需求疲软，马上给中原地区粮食流通企业带来了压力和”另谋出路”的冲动。
　　据农业部官员透露，我国大米出口量约占总产量的1%，2008年，中国出口粮食为186万吨。其中40%出口到非洲，其次是亚洲的韩国、日本等地。
　　“非洲没有钱买粮，走私者获利空间不大，因此非洲穷国一直靠联合国粮食组织等国际援助机构来解决粮食危机问题，中国对它们的出口也具有援助性质。”华南粮食交易中心分析师胡峰说。
　　但2008年走私的目的地没有选择这里，而是通货膨胀的东南亚和因缺粮而推高价格的中东，中亚、蒙古国。这些地区成为粮价暴涨的主要表现国。
　　海关总署一位官员向记者证实，去年中国大米与国际市场大米价格相差3至4倍时，走私利润可观。
　　对于去年以来粮食走私的规模、分布和涉及资金情况，该官员坦言总署掌握着具体信息，但因粮食敏感加上相关法规约束，公布需经总署署长同意。
　　目前有据可查的是，2008年1月份至8月份，全国海关共查获粮食走私违法案件314起，涉案货物1.89万吨，案值9747.07万元，涉税额1690，76万元。其中大连、南京、青岛、深圳、拱北、湛江、广州、南宁、乌鲁木齐，海口和昆明海关在打击粮食出口走私中查获较多。 　　另据地方海关公布的信息显示，很多海关查获的走私粮食规模，超过了各自的出口量。如宁波海关统计，2008年前10月共查获走私出口粮食案件13宗，总案值766万元，涉税170万元，查获粮食2975吨，比宁波口岸去年同期粮食出口的总量还多两成。
　　曹宝明等专家估计，粮食走私总体规模不大，粮食走私数量大概在几十万吨左右，占中国粮食总供给量的千分之一左右。
　　国家粮食局研究员丁声俊对记者说，粮食走私应该南方规模大些，因为海上走私方便，而北方只有陆路，选择余地不大，携带规模也小。
　　乌鲁木齐海关现场业务处处长贾秀东的看法却不太一样。新疆地处亚欧大陆腹地，与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等8个国家接壤，与17个一类口岸和12个二类口岸相通，边境小额贸易频繁，打击粮食走私仅凭海关一家力量远远不够。贾秀东以乌鲁木齐市区3个二类口岸为例表示，2008年上半年，这3个二类口岸一共出口了1.3万个集装箱和货柜车，按10%（查验率）计算，也只有1200个左右的集装箱和货柜车被查验。
　　前述海关总署官员说，为使海关有限资源能有的放矢，提高查获率，重点海关如喀什、满洲里等在加大巡查力度的同时，已及时主动去了解国内外相关粮食商品价格和储备数量，并密切关注企业相关商品物流动向，掌握企业进出口实际情况。
　　看到海关日益严密的布控，蔡华明说，他和身边的“同行”都不愿意冒险了。
　　中国北部接壤国家的缺粮和中东富裕国家的高位粮价，并不是因为全球粮食产量仍然还低于粮食消费量。
　　中国科学院农业政策研究中心杨军博士认为，实际上，国际粮食供应短期内已日渐充裕，粮价出现下行压力。
　　美国农业部近期发布报告表示，年度，全球大米产量有望达到创纪录的43459万吨，较上年增加350万吨，增幅0.81%。同时，该年度全球大米消费预计达到创纪录的43230万吨，较上年增长1%。年度全球大米期末库存预计为8080万吨，比上年增长230万吨，增幅2.93%。
　　去年下半年开始，随着丰产和需求减少，世界第一、第二大米出口国泰国和越南已相继放宽出口。
　　印尼早先曾计划将2009年印尼大米出口目标从原来的200万吨调低到100万吨，以将大米库存提高到300万吨。不过，随着粮食丰收定局，这一举措将被解除。
　　此外，印度也有望在今年4到5月份的大选过后，取消其国内的大米出口禁令。
　　东南亚大米出口量占据了全球大米贸易的2/3。随着出口放开，泰国基准大米价格已经连续几个月维持在600美元以下。越南大米价格也从1000美元/吨跌到目前不足500美元/吨。原因是去年秋粮食丰收，政府需竞价出售310万吨库存大米，为新收的稻米腾出空间。但市场价格快速下跌，又使得海外买家推迟采购。
　　这和前几年的粮价形成巨大反差。根据世界粮农组织的统计，2006年全球粮价上涨9%，2007年上涨了23%，2008年粮价更是飞涨。2008年4月粮价比上一年同期上涨92%，其中小麦同比上涨130%，玉米同比上涨38%，大米同比上涨一倍。
　　2007年、2008年，越南这个传统粮食出口大国，受金融危机影响，本国货币大量贬值，导致国内粮食价格比中国价格高，刺激了中国对越南的粮食走私。
　　曹宝明说，越南在金融危机期间，国内通货膨胀，而国家也没有足够的外汇去进口粮食来平抑粮食价格，因此粮食价格居高不下。但一旦越南国内金融稳定，价格下降，粮食走私也就不存在了。
　　东南亚粮食状况反转，没有惠及中东等地区，联合国粮食组织驻华代表助理张忠军觉得更多是反映了全球粮食分配和流动的不合理。
　　在国际市场粮价暴涨暴跌的2007、2008年，中国通过粮食托市收购储备制度和出口配额制，使中国粮价保持高稳定状态。
　　为截断国际粮价和中国粮价之间的价格传导机制，2007年12月20日，政府取消粮食出口退税，10天之后财政部宣布，整个2008年都将对小麦，玉米、稻谷、大米、大豆等粮食和制粉征收出口暂定关税，税率控制在5%～25%之间。
　　据了解，中国对粮食出口采取的是双制管理，即配额制和企业制，前者便于进行总量控制，而后者是为保证国家的粮食安全，所涉及的企业主要是中粮集团和吉林粮食集团两家。
　　中国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武拉平教授介绍，这两家集团的粮食出口配额大约占了整个中国粮食出口量的70%，剩下的在其他外贸公司之间分配。这使得国家在调控国内粮价（大豆除外）上拥有绝对的主动权。
　　严格配额制下，海关总署数据显示，2008全年包括小麦，水稻、玉米的粮食出口下降64.5%。
　　同时，内部市场上，通过收购储备，实行粮食库存与消费之间高达40%以上的比例。而政府直接控制的库存占全社会总库存的66%以上，剩下的近34%库存流动也需接受监管。
　　农业部农村经济研究中心主任马永良说，尽管国际粮食储备现在是30年来最低的，但中国的粮食储备却连年增加，现在有1.5亿吨到2亿吨的库存。
　　进入2008年后期，国内全年粮食总产量达到52850万吨，比上年增产2690万吨，增长5.4%，连续5年增产。为稳定国内稻米市场，中央政府除出台临时存储粮食计划，还托市收购农民粮食。
　　郑州粮食批发市场首席分析师刘正敏表示，随着国际粮价的大幅回调，国内小麦、玉米等粮食品种已不具备价格优势。
　　目前美国芝加哥期货交易所（CBOT）小麦近交割月句均价跌至每吨1400元以下，而郑州商品交易所强麦近交割月旬均价在每吨1800元左右，郑州批发市场小麦旬均价每吨接近1700元。
　　美国玉米运到东南亚的价格每吨约为200美元，而东北玉米价格每吨约为230美元。 　　中国大豆主要为进口，出口量非常小。另外，目前东北地区国储大豆收购价为每吨3700元，比进口大豆价格每吨高出约600元，大豆难以出口。
　　大米方面，今年年初越南普通破碎率5%大米价格稳定在388美元/吨，而国内大部分公司销售的破碎率5%大米价格超过了450美元/吨。
　　为扩大外需，财政部于2008年12月1日起取消玉米和大豆5%的出口关税，同时，小麦、稻米的出口关税也由之前的20%、5%统一下调至3%。一部分粮食甚至取消出口关税。
　　但矫江说，下调大米出口关税对于国内疲软的大米市场影响有限。首先是我国大米出口量有限，年出口量约在10万吨以下，其次出口关税下调幅度有限，2%的幅度不足以刺激出口大幅增加。
　　数据也证明了这点。中国海关总署3月11日公布初步统计数据显示，2009年1-2月份中国大米出口量累计为114997吨，较2008年同期的344923吨减少66.7%。
　　刘正敏认为，目前的粮食关税调整政策对市场的影响主要为心理层面，体现国家增加粮食出口需求、稳定国内价格的意图，但对出口量很难有实际影响。
　　吉林粮食集团一位负责人曾多次呼吁重启粮食出口，但鉴于现在国内粮价高于国外，他希望国家能够适度给予出口退税优惠。
　　进入2009年，北京环球巨轮国际贸易公司不断散发消息，称供应2009年粮食出口配额调剂大米5-10万吨，小麦20万吨，玉米30万吨。
　　此外，江西德龙公司、北京华海易通贸易有限公司也在网上贴出，提供玉米、大米、小麦、棉花等粮食出口配额调剂机会，后者声称自己拥有出口权年出口额1000万美元。
　　杨军博士介绍，按规定，民营企业无权享受粮食出口配额，不排除是国企因无利可图从而转给下家的。
　　2009年至今，国际粮价仍在低位徘徊。不过，英国皇家国际问题研究所目前公布的一份报告说，最近粮价下跌只是暂时的缓和，一旦国际经济摆脱目前的低迷状态，粮价将恢复上涨趋势。
　　总部设在伦敦的英国皇家国际问题研究所认为，未来某个时候将发生“粮食危机”的巨大风险，危机尤其可能降临到依赖出口的国家和世界各地的穷人身上。报告还说，“粮食价格随时可能再度上升。”
　　此外，随着欧美冬季栽种量减少，两大农产品生产国巴西和阿根廷发生严重干旱，农产品价格在过去两个月里已经回升。自去年12月以来，小麦价格上升了15%，玉米价格上升了17%，大豆价格上升了22%。
　　报告说，从中期来看，资源缺乏的长期趋势，尤其是气候变化、能源安全和水资源减少等因素，加上对土地的争夺和财力及人口的增长导致的需求增加，将对粮食价格和生产产生压力。
　　据日媒报道，日本农林水产省今年更是作出一个精准推算，到2018年，世界谷物价格将上涨34%-46%。
　　据此分析，国内粮价高于国际粮价的目前状况还将逆转，粮食走私动因仍在。曹宝明认为，长期看，提高粮食收购价是根本。
　　而目前，中国采取的办法则是大量的粮食补贴，保持粮价稳定。这让粮食走私除了使中国关税遭受损失外，还变相使得粮食补贴流失境外。目前，针对农民种粮的补贴就有良种补贴、农资综合直补，直接补贴等，每亩25元-75元不等，这些补贴在一定程度上稳定了当前的粮食价格。其中，广州市对种粮农民的直补已相当高，每亩地的补贴金额超过100元。补贴约占到了单位粮食价格的1/10。
　　但曹宝明担心，提高粮食收购价以后，能够流到农民手上的不是很多。由于提价，相应的农用物资价格也提高，甚至可能比粮食价格涨得更快。同时由于粮食价格是最基础的价格，它会带来以粮食价格为基础的农产品等其他相关产品价格的提升，使得中低收入家庭的生活成本上升，从而带来工资的压力，并导致新一轮的通货膨胀。
　　显然，在物价上涨，尤其是通货膨胀的情况下不适宜提高粮价，但现在国内已显通货紧缩的苗头。
　　曹宝明据此认为，中国在2009年或2010年大幅度提高粮食收购价格或其他农产品价格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这个时机一般5到10年才出现一次。”
　　目前，政府已将国内大米、小麦收购价格再次提高15%左右，但这一幅度仍然有限，曹主张大幅提高粮食收购价。特别是现在农民工大量返乡，就业渠道减少，购买力也相对不足。而大幅提高粮食收购价可提高农民收入，扩大内需，也增强农业发展后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