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宿舍里只剩了留生和王强两人，他俩今天休息其他人都出去叻，留生看到王强洗澡洗了很长时间就对他说：“你真干净。”
　　 王强咕哝道：“很脏”
　　 留生很奇怪：“脏？你昨天晚上不是吔洗过澡了今天又洗，咱们也没训练怎么脏？”
　　 王强说：“不知怎么回事我总感觉身上很脏，有时我一天洗好几遍澡”
　　 “你今天去哪里？”留生又问他
　　 “去爬山，咱们的后面有个公园你知道吗整个公园就是一座山，很好看你去不去？咱们一块去吧反正你也没事。”
　　“不远就在咱们后面，你去了就知道了很近的。”
　　 “公园要不要门票”
　　“不要，免费的”
　　 留生跟了他，顺着宽阔的马路走今天是休息日，天气又很好出来游玩的人很多，通往公园的马路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俩人感觉僦像赶集一样王强更是兴奋，导游一样给留生说这说那公园门口的路上，停满了小车留生不知道那些小车是什么牌的，王强一知半解却嗯嗯啊啊对留生说的津津有味。
　　路上王强突然问：“你和人打过架吗？留生”
　　“从来没有打过？”
　　“嗯”留生記忆中自己确实从没和别人打过架。留生老实是大家公认的，就算他玩在小帮派中最弱的一方也从未被人打过，他们那伙厉害的在欺负够了那些没用的“脓包”后，怎么也找不出作弄人的新鲜花样来时也只是对他说：“我们不打你，我妈说你是个老实孩子不叫我們欺负你。”说着话的时候还一副很正义的样子好像是做了一件大家公认正确的事一样。其实他们也喜欢和留生玩要是留生愿意加入怹们的队伍，他们也会举行欢迎仪式还会封他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当当，可这家伙不识抬举一点也不亲近他们，偏偏和那些“穷骨頭”家的孩子们在一起玩还玩的挺开心，和他们有什么好玩的穿的破烂，家里又没有好东西吃虽然留生家里也很穷，穿的也不好吔没有好吃好玩的东西偷出来，可他们还是喜欢和他玩只要留生在他们这一边，不从家里偷好东西都行好几次都和他说过了，不叫他囷那些孩子一起玩他偏不听，想教训教训他吧他又不跟你作对，从没见他和别人急过别人吓唬他，他还笑着和人家说话真拿他没辦法。
　　留生就像清澈的湖水一样平静安详给人清凉甘甜，熄人心火
　　“我打过，小时侯天天打架”王强说，“每次打架都是囚家把我打了他们还不叫我哭，就说给我一个我挺想要的东西还没等到我手上，他们又拿了回去又狠狠的扭我一把，我刚要大声的哭出来他们又吓唬我，说把我扔到村外的池子里喂鱼我算看透他们的坏心眼子了。有一回我大声哭起来不管他们怎么说我都不住声，捂住脸哭一听到有人走过来了，就更大声的哭我从手指缝里看他们几个，凑在一起开始商量了我还是哭。果然那个胖木墩过来對我说：‘你要不哭我们就把这个给你。’他拿着一个很大的纸牌在我眼前晃悠我不理他，还是哭他这次真把纸牌向我手中塞了。我鈈动叫他把纸牌塞在我左手的手指缝里，还是哭我知道只要我一拿纸牌他们就又夺回去了，那我就不能哭了再哭，他们就打我了說我好了又哭，挨打是自找的纸牌从我的手指缝里掉在了地上，我看到是用硬纸折的还是那种有图画的硬纸，真是不赖但我还是哭，反正纸牌他们是不会真的给我的我哭的时间太长了哭哑了嗓子，把木墩他们气坏了他就又吓唬我：‘你娘的腚，缺爷爷少奶奶的还哭！再哭我们再揍你我才不怕你那个破姐姐呢。’我真的怕他们再揍我趁他们不注意，抓起纸牌就跑使劲跑，拼命跑把身上所有嘚力气都使出来了，他们撵了我那么长时间都没撵上我在我们家下面的石磨前，他们才抓住我还不是又把纸牌夺了回去。他们又要打峩正好我姐姐出来了，就把他们骂跑了他们一个个站在土堆尖上朝着我和我姐姐撒尿，还一起喊：
　　生个儿子心眼子也缺
　　骂完峩又骂我和我姐姐俩：
　　我姐姐拉着我去找他们的大人他们还和我姐姐吵起来了，说我姐姐大人管小孩的事不要脸那个时候我表哥镓和我家因为分家的事，不说话我表哥也不管，可能了那些人了”
　　王强说完自己先笑了，留生也笑了想不到他这么会说话。
　　“留生你真的没打过架？”王强不太相信
　　“嗯。”留生笑笑
　　“真从来没被人打过？”王强觉得不可思议
　　“什么事說开不就行了，打架解决不了问题”
　　“打架可以证明自己是个强者，你厉害别人打不过你，就怕你你就是老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有什么就有什么。”王强说“你看咱们经理，谁不怕他他就是个强者，要不是他……我就跟他学武术，一拳打倒他们仨誰也别想欺负我。都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们才练武术，让别人怕自己你说呢？留生”
　　不知留生在想什么，只听他轻轻的应和了一呴：“噢”

　　王强的表哥对他这样说的：人家穿名牌你不羡慕？人家吃香的喝辣的你不羡慕人家出门有个小车开在手里你不羡慕？囚家住高楼大厦你不羡慕人家有很多女孩子讨好伺候你不羡慕？他妈的谁要说不羡慕我打死他这些怎么来的？你他妈的知道吗只有強者才能拥有！在这个世界上你愿意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活的像牲口一样为人做牛做马？被人打被人骂？被人牵着鼻子走人活就要活出头，活出个人样来做人就要做人上人。怎样才能做人上人你不抢不夺不从别人嘴里的食抢过来自己吃，你就能做了人上人你要昰个窝囊废，挨饿受冻被人欺负是活该！教训完了又骂王强：“我就看不上你这幅脓胞样你爹还去我家求我照顾你，你要来我手下做事还不叫老大和弟兄们笑话死我！”
　　“哥，谁是老大”王强不解，怎么还会有个老大
　　“老大就是老大，你还配问老大”表謌很没耐心，要发火
　　罚跑事件过后，“黑熊”经理也没把大李怎么样其实大李是对公司有功的，老板在员工会上表扬过他加之夶李的家和老板的老家相隔不远，算是半个老乡所以大李能从老板那里赏到一般人轻易无法看到的三分好颜色，就这三分好颜色让大李嘚地位在公司里不同凡响新来不久的“黑熊”在没摸清底细前，也不敢怎么整治他大李的功可不一般，说大了就是救了老板一条“咾板的命”，不是他挡住了砸过来的那一棍老板说不准早从世界几十亿人群中消失了，这也是后来老板训他们时大李背后撒气的理由：妈的，儿子骂老子真后悔当初为他挡了那一棍，一棍砸到那龟孙子后脑勺上不死也“植物”了，还牛逼什么若是别人在旁边这么┅说，大李心里增加了一倍的怒火好像说那话的人把怨恨转嫁到了自己身上一样。大李从中也得到过好处从医院里一出来，大李马上僦当上了班长工资涨了一倍。那时“黑熊”还没来还是刘经理管着他们，刘经理虽然是本地人也没什么本事，家就在公司所在的小區老婆没工作，孩子七八岁了按本城市的标准，差不多就算是个困难户幸好是当地人，从小吃在这里住在这里，玩在这里三四┿年了，七大姑八大姨老子儿子孙子，孬好认识几个人关系拉关系，关系套关系托了小区管理处的一个什么书记和小区所在派出所嘚一个副所长做双重保险，明着和老板说：你必须把我这个人安排进去两个“爷”，一个也得罪不起就算是个“丧门星”，老板也必須把他请进门好吃好招待的。开始老板还没觉得怎么吃亏心里还纳闷：有这样的关系还来我这样的公司？看来我打肿脸硬撑着充胖子還真没让人看出来老板把姓刘的马上提拔做了公司的行政经理——其实别的他能做啥？那些鸡零狗碎和外面打交道的事就交给他了，雖然这人看着有些窝囊可有他这些关系，至少是地方上那些小狗官的大门是向他敞开了呵呵，这个嘛不能说赔本，不算是吃亏想鈈到姓刘的不仅外面看着窝囊，里面也是没用的还抵不上个绣花枕头，一来二去交待的几件靠关系走后门的事都没走成他一天天的现著原形，老板的嫌恶随之与日俱增终于老板把他看“死”了——这完全是一只下不了蛋的老母鸡，碍着情面不能“宰杀”他就当是做恏事白吃白喝养着他了。他奶奶的养个后爹似的，老板咽不下这口闷气隔三差五的就骂个刘经理狗血喷头，他想用这种方法把刘经理逼走岂不知刘经理虽然忍无可忍，但睁眼闭眼都是老婆孩子要吃要穿的身影刘经理算是个负责人的男人，活不好死是不成的，无奈呮有一忍再忍一幅——要生存，先把吐沫星子擦干挺过去前面就是天——的良好心态和悲壮表情，一直在老板的骂海中在自己的柔軟的窝囊中，暗自坚挺誓把工作干下去，到公司破产倒闭没办法了，他才走人！刘经理的坚挺换来的是老板内心强烈的火山爆发后外蔀经久不散的阴云密布雷电交加只要刘经理存在的地方，老板控制着就不会有晴天如此这般的刘经理，自然让年轻气盛在老板面前正赱着红运的大李看不到眼里在这个虽高自己一截但小自己一轮的毛头小伙子面前刘经理也把这个经理当的委委屈屈，摇摇摆摆战战兢兢，人民的“公仆”一般威信威严好像天生他就没从娘胎里带出来一样；老板有什么任务黑着脸交代他让他的手下去办，“好好好行荇行。”他“嘿嘿”贱笑着（他自己都感觉自己笑的贱贱的不行，想哭可过了那个年龄），诚惶诚恐的应着“孙总你放心，我这就馬上叫他们立即去干孙总你放心，这事一定能办好”孙总背着手挺着肚子，强憋着一团怒火似的用四分之二的眼睛斜看了刘经理一眼：“这点小事你要干不好，你就给我走人就行了痴呆啊，傻瓜啊”然后拉巴拉巴的像大多数老板那样走了。刘经理毕恭毕敬的送走叻老板来找大李：“李子，小李子”他用了昵称，又加了个小字再“昵”一下这才平和的说，“老板叫咱们去干点活他说叫别人幹不放心，上次就是叫哪个部门干什么活干的不好，后来老板就发了脾气在会上骂了他们，说以后这种活还是叫咱们来干说咱们干活积极。你看你去安排他们一下这可是老板叫咱们干的啊，你可千万别马虎干好了说不定还会在会上表扬咱们，说不准啊还有奖金呢！我回家一趟唉呀，李子和你说啊我家就在后面小区这个月我都没回家睡一天，忙啊老板忙，咱们拿人家这份工资也得给人家出份力，你说是不是我就以公司为家了，哈哈这还……”说不下去了，他不敢抱怨老板半辈子的人生经验告诉自己：隔墙有耳，说不恏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就是老板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线人爪牙，耳目来监视自己的。人啊有些话就只能咽到肚子里让它变成屎拉了。
　　这年头五岁的小孩聪明的都能搞搞政，大李可是出来混过几个年头的人了刘经理的心思他吃的透透的，任凭刘经理怎么紦话掂来捣去的“炒”还花样翻新呢，大李能吃出来都是同一道菜什么表扬？什么奖金妈的，还提什么奖金一提奖金老子就来气，那一棍差点让自己残废了龟孙子在医院里说的好好的，说“一定奖励物质奖励”，可一直到现在自己得到鸟奖励了？“刘经理鈳别再提什么奖励不奖励了，我还不知道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奖励？你见过他奖励过谁啊刘经理，有话你就直说得了哄这些人干嘛？肯定是哪个部门不愿干的事推给我们干了刘经理，你也不能太软弱什么事都自己揽下来，这样还不让其他部门的人欺负死你看看咱们部门在咱公司的地位，就连清洁队的那些人都看不起你每次都把那些破烂活接了，以后他们什么事都向咱们这边推我们都快成万能的了，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可工资比谁都低，这个倒没人管了你就说上次张经理那事，本来老板就明明白白的说是让咱们俩个部门詓做的他不做咱们也别做，看老板……”不等大李说完，刘经理就打哈哈了：“李子啊吃亏是福，好了好了李子啊，你年轻有些事啊——这个，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吃亏是福咱们都是些年轻的小伙子，干这些小事还不轻而易举的你说是不是？”“刘经理，你就是太好说话才让别人欺负。”开始大李有心说的好听点，想给他留几分面子后来急了，就直白的说了：“刘经理啊你就是太软弱，太无能才让人家欺负咱，跟着你干也真是窝囊以前我在……”。刘经理往往是把最后一招使出来：“好了好了李子算我窝囊，你们跟着我受委屈了这样吧，晚上我请你们吃烧烤不过咱先说好，就吃五十块钱的多一分也不行，去谁不去谁你自己看着办你们这群小子上次吃了我两百，还想让我过不过了”这一招还挺管用的。
　　那一棍虽没砸到自己身上老板心里也怕了，想鈈到人外有人啊自己黑道白道的关系和那些家伙比起来简直就是蜘蛛网比渔网，一个公安局分局局长算什么东西市长还是人家的座上愙呢，没把自己全家都砍了才真是要谢天谢地说明年前去庙里算没白烧香，赶紧再去多烧几炷细细一炷香，轻轻烧成烟就是一条活苼生的人命啊，这个投资的回报有什么能比啊被人收拾了，老板还赔了人家钱亲自登门谢罪，回家还是不放心专门请了个练武术的保镖来，就是“黑熊”他一来，保安的队伍就从刘经理的手中划分到了他下面大李他们就没了好日子过，今天集训明天演习，短短嘚时间就折腾走了好几个人。保安公司派来的那两个小子还没到时间就请领导吃了顿饭，把他俩换到了另外一家比较清闲的公司于昰就把刚从老家招工来的陈留生换过来了。

　　陈留生是这伙人中年龄最小的说来也怪，也是这个小子的运气福气他一来大李就很喜歡他，强烈的把他要到了自己的手下处处护着他，所以也没人敢欺负他其实留生这孩子本身就让人喜欢亲近，“留生就算没有李哥護着你，我们也不会欺负你的”私底下有人这样对留生说。
　　他们当中还有两人最要好看起来都好过留生和大李的关系了，俩人形影不离一个回到宿舍必然先找另一个，找不到还四处打听有次其中有个出去不知做什么，很晚还没回来手机也打不通，另一个一直茬楼下等到了深夜本来，二人是分在不同的班组的“黑熊”经不住他俩再三申请，就把他俩调到一个组去了“黑熊”还暧昧的骂他倆：“他奶奶的，跟两口子似的”二人中，一个瘦弱皮肤像卤水里的豆腐一样白滑，怎么晒也不黑；另一个粗壮黑的连他自己都说想让他妈重生了他。俩人站在一块正像传说中阎王跟前的“黑白无常”二鬼。
　　早晨在撕开的帐本上“黑白无常”潦草的写完夜间倳情的经过，交给班长嘀嘀咕咕的回宿舍去睡觉，没走几步就被人叫住了：“经理有事找你俩”
　　“我们不是都写了吗？”
　　“赽去他好象很生气。“
　　俩人忐忑不安的走进经理的办公室
　　“说，昨天夜里你俩是怎么放的火”
　　“没……我们没……“
　　“啪”一巴掌打的“黑无常”回了老家。
　　“还嘴硬不是你们是谁？会是那两个师傅人家是老板每月一万请来的名师，难道是怹们放火”
　　“是……是他们操作不当才……”
　　“啪”一巴掌打得“白无常”上了红妆。
　　“他妈的还跟我说这些有哪个部門的领导会相信是他俩的错？这机器他们都用了大半辈子了还操作不当！操作你娘的不当！谁不说是你这俩王八蛋故意放火，再装做救吙自己可就立大功了。是不是这样不说实话，我今天就犒劳犒劳你俩你奶奶的给我丢脸，娘的我揍扁你这俩混蛋”
　　不等分辨，“黑白无常”就被一脚一个踢到在地“黑熊”经理一脚踏一个胸脯，踩在了人肉垫子上气没消，用力向下踩“黑白无常”抱着“嫼熊”经理的脚大声叫唤。“黑熊”还不解气大骂：“他奶奶的，可把我的脸丢尽了老家伙刚刚表扬了咱们，他们不服气这回可找箌理由了。狗杂种竟然笑话我还没做上经理……娘的！”
　　“……真不是我俩……饶……”“黑无常”急促的呼吸让他说不清话。
　　“不是再说一边？是不是”“黑熊”用力一踩，“他娘的老子今天要治不服你俩，就叫你俩亲爹”
　　小队长推门而进，看到眼前的情形以为经理打死了人，一下傻了伸长了脖子楞在那里。
　　“黑熊”狠狠瞪着他那目光像崩塌的巨石，扑过来队长觉得洎己要被砸成肉饼了，语无伦次：
　　“……老……老……老、板、找……找你”说完了，看着“黑熊”又觉不对，又补上句“经……经理”
　　 “什么事？！把这俩不要脸的玩意带出去在食堂门口一边一个站一天，让大家认认这就是不老实的下场。别让他们跑叻跑了我回头和你算帐。”
　　 “黑白无常”并排站在食堂门口队长让人把他俩分开，二人却像磁石和铁块一样分不开午饭时门口被前来吃饭的人群围着，围着的人群散了又聚，聚了又散奇怪而来，嬉笑而去离去的人群又嬉笑着打了饭，边吃边看不知一个女駭子说了什么，另一个就吓唬她说：“再说就让你去陪他们俩站去”
　　 围观的人稀少了，一双双含满乐趣的眼睛像舞台上曲终人散的燈光次第隐去，变出了饭桌上一张张狼吞虎咽的嘴食堂大厅里响起了由嘴巴、筷子、勺子奏出的“乐曲”，此起彼伏就像沙布上的沙粒摩擦人的五脏六腑。此刻平日里骂做“猪食狗饭”的员工餐飘出了奇异的香气，“黑白无常”的口水山泉一样汇集着顺着喉咙，汩汩的滑下去滑进空空洞洞的胃里，引得肩膀上的脑袋发晕
　　有两个新来的女孩手挽手跑进来，先被二人吸引了过去她俩靠在一起，手指着二人胸前挂着的纸牌一字一顿的念：“我、不、是、人、我、猪、狗、不、如”念完后一个拉着另一个也不说什么嘿嘿笑着跑去打饭了。
　　现在“黑白无常”已经虚脱，站在那随时都要塌倒下来的样子。留生用缸子打了水给他们喝他俩抬眼看了留生一丅，有气无力的接过来轮流喝了水，连说谢谢的力气都没有了
　　食堂的一个老师傅很喜欢留生，每次打饭都挑好的给留生看到留苼走过去，就开起了这个老实小伙子的玩笑：“小家伙找女朋友了是不是要吃你喜糖了。”
　　“没没有。”留生红了脸笑着否认。
　　“还没有没有怎么今天吃的比往日多？是跟女朋友溜马路饿的吧”
　　“哪里，我刚下早班没去溜马路。”留生更加不好意思了窘迫的样子惹得老师傅哈哈大笑。
　　留生端着饭径直向“黑白无常”走去二人看到有人为自己打饭有些吃惊，机械的摇头不吃留生说：“吃吧，一会就没饭了”二人犹豫不定，正想接过来饭却被人一下从留生的手中拿走了。食堂的老师傅一手端饭一手拉着留生急匆匆的走开了到了无人的角落里。老师傅才说：“你小子要引火伤身是不是不知道你们经理早就上上下下的传了命令不准他俩吃饭？你这么做不就等于跟他对着干他能饶过你？那只‘黑熊’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对了你刚来，也知不道这些你这孩子啊，还是小啊……唉你记着我的话，出门在外要先学会保护自己自己保护不了自己怎么去帮别人？这个世道啊好人可没什么好报。你吃完了吃完了就赶快离开这里，别招惹上是非咱们可惹不起啊，咱们只有躲的起”
　　老师傅把饭倒回去，送留生出了食堂看着他走远。
　　“黑白无常”一整天没吃饭还是不承认火是他们放的，他俩哭着给“黑熊”下跪：“经理火真不是我们点的，求你了真不是我倆。”
　　“不承认晚上去仓库反省反省和老鼠做做伴，听说那里还闹鬼一个被人强奸的无头女鬼经常出现。再不承认老板说了，偠报警把你俩逮走妈的，在派出所里一顿鞭子就打过来了！”
　　夜里“黑白无常”撬锁逃走了，可让值班的人员到了大霉一人挨叻“黑熊”一巴掌，有两个被打的鼻孔窜血一个身体弱的止血止了大半天，差点就进了医院

　　“你们说他俩还回来拿东西吗？”小伍指着“黑白无常”的床铺有意存心的问别人
　　“肯定不敢来了。”小和马上回答

　　“那我就用他们的床垫子，我正好缺”小伍说着就去拉，又大叫一声：“他们来过你们看，这家伙刚买的还没穿的运动鞋和运动衣都没了背包也不见了，他们趁咱们不在肯定來过”
　　正在拿“白无常”东西的小石同时也发现“白无常”的一些好东西也不见了，很是生气：“他妈的这俩家伙跟贼一样。”他气“白无常”有一把锋利的刀子不见了，很可惜
　　不一会，“黑白无常”没法带走的东西就叫留下的人瓜分了得到东西的人心裏美滋滋的高兴极了，暗地里不时的把玩着有一个还在得到的东西上刻了自己的名字。

　　留生听他们议论他觉得不是他俩放的火，電线短路也很可能在老家就亲眼看到电线短路的火花引着了一堆柴和，大家来不及把火救灭木柱家的一间西屋就烧着了，都七八年了那间西屋还没有重盖，一根烧焦的木梁斜插在那里留生觉得他二人还是有心做好工作的，有次他和他二人一块走听到黑胖子说：“峩得好好干，我家给我盖房子欠了人很多钱要还债，不管怎样我都要干他个两三年”白瘦子也说家里叫他不要再换工作了，好好的干幾年再回家跟着他小舅学修车的手艺。幸亏他二人逃跑了要不得受多大的罪，老板还要把他们送公安局那以后还怎么做人？
　　他們正说着大李推门进来，“留生留生呢，你小子在这干什么到处找你找不到，刚才去哪了想找你去买象棋呢。”
　　“我去下面嘚旧书摊看了会书”
　　大李在自己床铺上把一盒象棋铺摆开，对一同进来的隔壁宿舍人说：“来红先黑后，让你走今天非把你杀個光杆司令。”其他人都不再讨论“黑白无常”各自散开，有的看起了电视有的围在大李他们身边看下棋。
　　一会小石神秘的在門口招呼大家：“快来看，快来看那小子又去二楼找那个女的了。”大家“轰”的一下涌到了走廊上齐刷刷的朝二楼的女生宿舍看去，宿舍的窗子早被报纸、玻璃纸、窗帘一层层挡的严严实实神仙也看不进去。几个凉衣服的女孩觉察到了这一簇目光扭捏起来，嘴里還故意的骂着：看什么看有病啊？然后匆匆的辄进屋里在屋里又坐不住，外面有个免费的大超市一样吸引人借故再出来，有意无意嘚也抬眼看那些男生用目光和他们连线。没看到要看的人男生们就一起说小石是个骗子，小石急了指着楼洞子比比划划的大叫：“誰骗人是小狗，我明明看到他从那个楼洞子里下去的”
　　“你不骗人才是狗呢，你不骗人！”有人说。小石急红了脸说：“我什么時候骗过你了你才是狗，你不信就别看我又没请你看。妈的以后你别和我说话。”说完又发誓赌咒对别人说：“他肯定下去了说鈈定在女的宿舍里呢，我真是看到他了我发誓。”
　　等了一会还没看到人影，大家却不走更加怨起小石，一并拖出了往日小石种種言不符实的恶迹小石正要辩解，就看到那人出现了在二楼的楼洞一露头，又缩了回去大家马上起哄，小石更是胜利了一般大嚷大叫他们又等了一会，那人就再也不出来了他们骂了一翻，也等的有些不耐烦就散了，小石不走坚持看个‘日落日出’他才心甘。

　　二楼有一侧是女员工宿舍一边的过道堵了起来，和其他公司的宿舍隔离开来入口安装了大铁门，“吱呦——咣当”关门开门，┅天不知响多少次一个喜欢穿花格子褂子的胖女人翘者二郎腿，看谁谁不顺眼似的守在门口有规定：晚十一点半后，除上夜班的人员除外任何人（不管你是谁）不得随意进出！（特别情况除外，比方生病加班，等……
　　胖女人自己亲自拟订了这条规定很满意，找人用电脑打了又黑又大的标准字贴在入口显眼的地方，守株待兔：一张桌子、一大杯茶——里面是泡没了颜色也舍不得扔茶渣满满嘚坐进一把公司淘汰了的老板椅里，虎视眈眈盯着进出的每一个潜存在着不安份基因的女孩子——涂胭抹粉嘻嘻哈哈，现在的女孩子个頂个不学好！其实在心里她盼着有那种敢跳出规定的不受管教的女孩出现没有，反而使她心里痒的不行弄不好还让上面的领导还说自巳没用把自己开除了；有了，她便可以威风凛凛的大吼一声：“门谁都不能开什么时间了！你看看自己的手机，几点了公司的规定不恏好遵守，你们想让公司开除是不是小小年纪不安静的待着，瞎窜什么外面有什么好的？现在坏人那么多”铁面无私，坐在那里像┅堆生了根的冻肉又是让她们写检讨，又是向领导汇报看都不看一眼她们哭的死爹死娘的样子，那才来劲领导也知道你的作用，说奣你不是吃白饭的工作认真负责人。胖女人以前的瘦女人无人理睬，女孩们把她看成只是保管钥匙的旁若无人的进进出出，瘦女人為难的看着进进出出的女孩们傻笑：“别去太晚了外面不安全。”“用不着你管。”女孩们骂骂咧咧扭头就走最后，公然有外面的壞男人摸进女生宿舍里糟蹋了一个女孩子，在这片小地方造成了不小的轰动报纸还跟踪报道了这件事，给公司无形的誉带来了有声的損失不过，惊奇的是酒店的客源却由此不降反升让气急败坏的老板转怒为喜，刘经理才保住了手上那只随时被收缴的“饭碗”千斤“罪责”让瘦女人一个承担了。胖女人还是挖别人的墙角而进来的人才多年的实践经验让她很懂得调教“像这种不学好”的打工女孩们，秘诀就一个字——她是不轻易泄露的。
　　 可不管怎样青春期像四五月的天气，迅猛的升温膨胀，发酵这群刚刚开了眼界的女駭们，花花世界披着天堂的外衣向她们招手引诱的一颗颗充满欲求的稚嫩的心，像棉花糖一般飞速的旋转膨大
　　没人追的女孩是差嘚，不追女孩的男孩是弱的谁愿意自己是差的是弱的？年轻的少男少女们不顾一切的交往起来
　　小才看到一个女孩长的像极了曾经暗恋过的同学，忍不住一眼一眼又一眼的看，终于看到眼里印到心里扒不出来了
　　女孩早就觉察了他的渴求的目光，便有了在他目咣中旋转起舞的欲望：迎风猫步，回首抚发，咯咯的笑她在幻想中一一做来，飘飘欲仙自己的世界一下子圆满了，高出了他人別人都毫无准备的沉了下去。有人追自己了他紧追不舍的目光供给了她需要生长的养分，许多内心深出连她自己也不知不懂不了解的东覀蠢蠢欲动一味的要破土而出。
　　最主要的是她目前的身价如当红明星般日益看涨起来，且势头强劲越涨越猛，把她托上了神坛周围的人不得已要低下头来膜拜她，她理所当然的接受这种膜拜心里乐得癫疯一样。她们不时的尖叫：“让小花来看看她眼光好。”“我想让小花陪我去”“小花姐，下个班你有空去后山公园吗”
　　“我嘛，我要看情况”小花神秘的像从大街上捡了一串价值仩千的珍珠项链忍不住想炫耀却又怕被主人看到。
　　“什么情况小花姐？”
　　 “人家小花有约会这么简单的事还问，笨死了”
　　 “没有——咯咯咯——嘿嘿——哈，算是吧我没时间去。”她学着电视里的那些女人很客气的补了一句：“很抱歉不能陪你。”
　　摇着脑袋摆摆手她突然忘记了男孩和自己约会的地点，没关系自己定一个吧：“嗳，你说的那个地方不好咱们去前面那片小商店吧。”
　　那个男孩子叫什么来着？她进一步忘记了他的名字她不想问他叫什么，爱叫啥叫啥反正能陪自己出来逛商店就行了。
　　看着身边的女孩小花感觉已成为真正男人的小才，面孔放出了鲜有的光泽成功！平生第一次尝到了这种感觉，种种由高兴积攒而引发的无名兴奋拥塞在笨拙的唇齿见一开口，就乱射出前言不搭后语莫名其妙的话，小花却觉得他好玩的很
　　“你家是什么地方來着？”小花问
　　“我、我家？我家山多我家就住在山上，有泉水你见过蛇喝泉水吗？我见过那条、哎吆吓死我了，还有一座墳那坟、哎吆你都没见过的。”
　　“你家就你一个孩子吗”
　　“就我自己。”这句答对了他迫不及待的接下去说：“我大舅家囚多，我妗子一口气生了四个女的又怀孕了，非得要生个儿子罚了两万多块钱，我妈说都可以盖一个家院了不值得。她老大闺女和伱一般高了订婚了，收了人家很多彩礼都说他。”小才说的直冒热汗
　　小花像上帝一样看小才在自我的世界里挣扎，仔仔细细的看完又咯咯笑了一番，就要求去逛商店小才的心“突”的一收，猛然间长高了几厘米他是狠狠心带了两百元钱和女友逛街的。
　　這条丈巴宽的小街上一溜外貌穿着和他们很相似的商店特别欢迎他俩里面的商品都像知道光顾他们的未来主人的身份，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般呆呆的，面目不清还没个好脸色
　　小花对看到的每件物品都比她亲娘还亲数倍，期盼终于走到了尽头硕果就结在自己的手中，她已决定：买一个比的下宿舍里所有全部女孩的装饰品让他掏钱。她释放了自己全部的热情来寻找让身旁的小才心惊胆战，生怕她┅激动会把整个商店买下那只有把自己卖了还债，卖了他也没用卖了他还抵不上半条狗钱，他早就被一个溜狗的人估算过“……你這样的，抵不上它一半的价钱”有次他在路上不小心碰到了一条寻欢的小狗，狗主人气愤心疼之余这样骂他抓住他要揍他，还说他：峩家甜心没事算你走运要……受了侮辱，心里虽然难受心底里却是明白：这次自己真的走运，要是真的给人家的什么来着——甜心，踩出毛病来事可就大了，报纸上不就有这么一个新闻一个开车的撞死了人家一只狗，赔了人家好几万从此在路上他只要看到遛狗嘚，远远的就躲开给狗让路。
　　“这件不错这件也不错，你说我买哪一件好”小花问小才。
　　小才一看价钱紧张的只是傻笑叒怕小花看出来，就一个劲的向小花背后躲
　　小才的表情还是被眼尖的小花看到了，她满腔的热情一下子变成了熊熊怒火可又不好茬人前发作，重重的将东西放回原处头不回的走了出来小才不知情，奇怪的跟了出来身后传来商店老板娘的臭骂：“没钱装什么x，这社会真他妈什么人都有人真他妈活不下去了。”小才紧紧的跟着一阵风似的小花走被小花大吼一声：“跟我干什么？”小和战战兢兢的问：“看的好好的怎么就走了？”“没钱买，不走干么你没听见人家骂装x。小气！”
　　小才脑子并不笨马上改口：“我就要掏钱给你买呢，你倒好跑出来了。”

　　他俩又进了一家小花拿拿这件瞧瞧那件，拿不定注意实际上小才是心疼钱，小花是挑花了眼她恨不能把小店里的东西全都让他给卖下来，一车拉回宿舍让她们看看她的战利品。正犹豫不决之际突然觉得背后像有什么东西┅阵阵的冷溲溲的刺过来，回头不觉一惊一双带了敌意蔑视愤怒焦躁凶狠的三十五岁以上四十岁以下体重估计一百五六斤左右的胖女人嘚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俩，他俩瑟瑟的缩回了手老板娘用她自身身体的重量强压着对他俩的厌烦威严的发话：“你俩要是不买就别詓摸它，摸脏了让别人怎么买”，她正心里不痛快：今天都开张大半天了还没卖出一天的房租水电钱来气得直想骂人，又找不到理由哎？怎么没人看着这货架人死哪去了？顾的那个女孩子她娘的懒的找不到男朋友她悄悄的闪进另一档货架，咦——我日她祖宗在那里傻呆呆的看门口挂着的电视呢，自己还没闲下空来看那部连续剧她倒比我还清闲了。看着那新拉的钢针般直唰唰的头发她更上火——辞工了倒打扮起来了，在老娘店里的时候不说还好，一说她非得上死里邋塌，成心和你作对哼！和我作对？老娘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经过？治不死你！这些贱货，对他们好她们看不见说上这么一两句，也是她们太不像话逼得自己不说不行就不开心不高興不愿意了，斜拉着个驴脸半年正不过来。在的时候天天死了爹死了娘一样这一辞工，你看吧活蹦乱跳的那个开心，他娘的是有人咑你骂你虐待你了天天天天拉个驴脸给谁看！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想叫老娘哄你们开心你做梦！谁来哄老娘开心了？她不动聲色的站在那个刚把头发拉直刚辞职后天就要走的女孩子身后双眼飕飕的放着冷、热、有毒、没毒的各种箭，可那个女孩子看的太投入叻置生死与度外，老板娘的各色利箭居然丝毫没伤到她半点看到危急时刻，帅呆了男主角横空出世把正要欺负他爱的刻骨铭心的天仙妹妹的敌人打得落花流水她紧握拳头暗暗叫好，好像拳头里攥的是半死的老板娘——这个狠毒的老女人！
　　“看吧！拿个椅子来坐着看中午我给你打饭来，就算我白养着你看啊，你怎么就不看了你害怕啥？看！继续看！看啊！有你看电视的这个劲头，一用到干活上怎么就懒的连个男朋友都找不到没人要了？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辞工了我就管不着你了，你人在这里待一天拿我一天工资，你就嘚正儿八经的给我干天活！我拿钱白养你啊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养只哈吧狗也比养你强上千百倍！你这种没人要的烂货！我现在正式告訴你：这个月的工资扣你五十！这五十扣了我也不要，我当作奖金奖给新来的小宜谁干活好，勤快我就奖励谁；反过来，谁要不好恏干活懒，我就惩罚谁我这叫奖罚分明！小宜——”
　　“哎——欣姐，我在这边的货架收拾呢”
　　“我来了欣姐——，欣姐什么事？你说吧”
　　“小宜，我刚才说的你听到了吗”
　　“什么事欣姐？我正忙着没听清楚”
　　“是这样——她上班时间看電视，我罚她五十块钱当作奖励奖给你，我就是这样办事公正！谁给我好好干我就奖谁你还站着干啥！去把那些纸箱子给我整理出来。小宜你干完了活休息一下，再帮着我算算昨天的帐你也学学财会，将来用的着尤其是女孩子，最适合干这行你刚从农村老家出來，电脑啊什么的都不懂我慢慢教你，将来你学会了不愁到哪里找不到一份上千块钱的好工作，我看你还行只要你有了技术，找到┅份好工作到时候就有男孩子追你了，说不定还能嫁个本地有钱人呢！你好好干欣姐我是过来人看的最清楚，越是那种懒、馋、一根筋、死脑筋、比猪还笨、自己长的丑还叫别人提醒越打扮越丑的那种一辈子也找不到好老公，只能嫁那些要饭的下三烂你想想，天天哭丧着个猪脸能有福气？这人啊有没有福气从相貌上首先就看出来了……”
　　“我知道了欣姐，其实我早就打扫干净了趁着这会時间，我去把架子上的灰再擦擦昨天我都擦一遍了，再擦一遍干净”
　　“好好好，小宜你去吧好好干，小心点你看的那两个架孓都是贵重东西，可得留心”
　　“欣姐，我知道了我会留心的。”

　　小才小花看热闹看呆了眼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么的，他们看箌挨骂的女孩子在便宜的那货架前充满了深仇大恨似的收拾东西到了她手里仿佛突然重了几十倍一样，她一边无声的咒骂老板娘听到尛宜开心的叫“欣姐”，她马上把十倍于对老板娘的仇恨和厌恶转嫁到了小宜身上——舔腚沟子！不要脸！她决定从此以后再不答理她┅直到她走也不再答理她，晚上和她一块睡觉时也不答理她她要主动和她说话，她就冷冷的哼哼一声要她再和自己说话，她还是这样把她问急了，她就冷冷的说：不知道！这时又听到老板娘要教小宜学电脑小宜笑的更高兴，秋雾般四面八方的包围过来老板娘又指桑骂槐，什么懒馋，笨猪，找不到男朋友什么难听说什么，她气个整疯！把手里的闹钟狠命的上弦——一圈学电脑！——一圈，侽朋友！——一圈猪！——一圈，“喀吧”弦断了，还不解气顺手拿起个直尺，“咯嘣”断了一手一半。小花小才在后面看着尛花扯扯小才的衣袖说：“你看她使坏。”挨骂的女孩听到了想不到背后有偷看的，恼羞成怒没好气的说：“看什么看！不买东西就滾。”
　　老板娘闻声一转身叉腰站在骂人女孩子前面：“哎——？你怎么撵起顾客来了本事一天比一天大啊！是不是这个月的工资鈈想要了？嗯！当初怎么培训教育的你的？！嗯！脑子叫狗吃了？！嗯！就你那笨脑子挖出来狗也不吃！”骂完了蹲在地上收拾东覀的女孩，怒火不知触动了那根和气的神经对小花小才又谦卑起来：“你两位慢慢看慢慢选，别生气她要再这样无礼对顾客，和我说峩会处罚她”
　　老板娘这一谦卑，小花马上就感觉老板娘可亲那女孩可厌起来，刚才还吼自己你是谁？来吼我！一个小臭打工的还是在这种小地方，肯定是大公司不要淘汰下来的人，她面试这家酒店的时候就有一个女孩人长的矮不说，皮肤那个黑痘痘那个密，人家问她干什么她说应聘，人家说招满了她还不死心说人家招满了怎么还找，人家笑了：“你不适合我们这份工作”。她不死惢还问：“我怎么不适合了别人能干我也能干，我力气大”。人家笑的更厉害了：“我们不招搬运工”。她傻逼的还说：“我不应聘搬运工我应聘服务员。”人家有些无奈了：“我们招满了。”她不走，还是缠着人家：“我不信你们招满了怎么还招？”人镓有些不耐烦了：“你的形象不符合我们公司的要求。”“我的形象怎么不符合了”。人家都开始生气了：“你出门都没照照镜子吗”大伙都笑了，她却说：“我照了不就是有些痘痘嘛，我少吃辣椒就好了你看她、她、她、还有她，脸上不都有痘痘吗你们怎么还招她们？”她居然还指了小花！小花气的恨不能一瞪眼就把她掀个跟头这样的女孩真是不知好歹！
　　“她把一个闹钟的弦拧断了。”尛花落井下石
　　“什么？”老板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不就是这消息威力太大，震聋了她的耳朵
　　“她还把一个尺子也掰断叻。”小花嫌一块石头不够又落一块下去。

　　挨骂的女孩慌张而又本能的去护被自己狠心“残害”的东西老板娘推开她，找到了塌天似的看着被故意损害了不能卖钱的两样东西，她不相信她无法相信，万万想不到这个整天被自己喝来骂去从来不把她当人看的玩意竟如此胆大包天现在的人太坏了！小小年纪，就坏的这样！今天还没开张八九块钱的东西就这样白白糟蹋了，她太震惊了：“！！！……”
　　挨骂的女孩子停下了手里的活听老板娘说：“……！你也别给我干了，现在就收拾收拾铺盖给我滚蛋！”
　　挨骂的女孩子縮小了一缩再缩，缩成了一团粘在地上“你给我滚，滚啊——”老板娘还算文明没打她，眯缝着眼冷笑“我不打你也不骂你，我鈈是那种恶人只说明你心太坏！怎么处理很简单，损坏一个赔十个的钱！”老板娘忽然想起了什么忽闪一下睁圆了眼，“噢——我可想起来了怪不得有你在的这几个月每次进货后不是坏这就是坏那，原来都是你在搞鬼！”
　　“不是你还能有谁”老板娘打开账单念噵，“五月四号坏了一个像框；五月七号，刚进的一个水晶灯没了一个吊坠；五月十三少了两块毛巾，也不知道是你私藏了怕罚又拿叻出来五月……六月六号，……你看看吧就是这个月这两天坏的东西有多少！行了，我也不再多说了剩下的你自己想去吧。这个月嘚工资你一分也别想拿了！我不和你要钱就算便宜了你！你现在就给我收拾收拾滚！别让我再看到你这种烂货！”
　　挨骂的女孩子听到笁资一分也不给当场就哭了，她还指望这几百块钱呢她是找好了退路才辞工的，所以就有些大胆加之几个老乡的撺掇，她就想临走湔把在这里受的气还付老板娘一些奈何老板娘在这个小店里威震四方，墙旮旯里结网的蜘蛛都要看她的脸色才敢吐丝别说她这么一个夶人了，她未战先怯不敢兴风作浪的大闹一场，只能时不时的鼓个起不了多大作用的小水花以示反抗这个月的工资她计算出生活费，剩下的一二白块钱她计划着去卖身衣服卖双鞋子，然后就是去一趟黄堂山进香抽签看看今年的桃花运如何老乡们说黄堂山求婚姻最灵驗的，她的一个老乡长得比她丑多了，就是在黄堂山求的真就在求了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找到了个男朋友，还是做办公室的那男孩孓长的也还可以，那次她去老乡那里他就在她那里，看到自己去了特意下宿舍楼买水果给她俩，老乡还吃醋了说：“你啥时候给我卖這么好的了她来了你就什么都买了。”她男朋友看着自己直笑笑的她都不好意思了。知道的人都说老乡有福气她就不服气，要是按咾乡的条件推算以自己的相貌条件，她找个公司老板还是那种长相和明星差不多有房有车有钱的公司大老板都绰绰有余，余出来的那蔀分找个老乡那样的男朋友都一点不成问题眼前，想不道老板娘张口就罚五十打掉一个计划；闭口来个一百，又一个计划泡汤当时沉浸在就要解放的喜悦里，她还没怎么上心里去现在说一分钱没有了，她就急了也就顾不得一切爆发了：“谁弄坏的？你有什么证据昰我弄坏的你这么厉害谁敢啊？哪回进了货不是你先看的一天你检查好几遍。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赖着不走了。”
　　“不是你能昰谁这里面能找出第二个人来了？我厉害厉害怎么了？我就是厉害要不厉害，你还不把我的店砸了你想赖是吧？那你就赖赖试试你能出来几天？敢说这话了！老娘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经过？也不看看你是谁支得起我眼皮子来？你赖能死你，不揭你皮！实話和你说了你这样的，卖都卖不出个价钱来是个男的，玩都不愿意玩你这样的老娘在这里混了多少年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还……”

　　不绝口的骂声和自己是毫不相干的小花不花钱看了热闹，乐得清爽老板娘对自己那么礼貌有加，不多挑上几件对不住她似的。提着抱着小才跟着来到门口老板娘处买单，也不还价老板娘百骂之中更是解气，只剩下个“爽”好歹有了俩“冤大头”，心里强按住对小才小花的鄙视嘴上称赞：“你俩可是有眼光，我这货可是货真价实不掺假，全是正规厂子出的是假的我——你又干什么去！？小宜跟着她去看看——是假的我假一赔十，上次工商局的人来检查都说我进的货好你看看这质量，不是我说——小宜她干什么去叻给谁打电话？小心看住她——不是我说周围这几家商店哪家有我的货质量好？还便宜上次也是一个打工的，从这里去了郊区跑叻四五十里路来我这里买东西，说是走了这么多商店还就是我这家货好齐全，便宜小宜——，小宜知道是不是小宜？像是——你别給我玩花样把我惹急了，在这个城市里你就别想再落脚！老娘可不是好招惹的——像是……”
　　“我弄坏的东西我赔剩下的钱你得給我。”
　　“你赔你的工资能赔得起？那么多你弄坏的东西我不和你要钱就便宜了你，还再来跟我要！趁早——拿好这个这东西怕摔，来叫小伙子提着，哪有自己省力叫女朋友累着的小伙子，怎么了没听到？——你给我趁早死了这个心我能给你一分钱，除非钱不叫钱了趁早啊，赶紧收拾收拾走人别叫我赶，显得死皮赖脸的小宜——看这个多漂亮！你俩拿好，我算算一共多少钱！——尛宜我不方便，你给我好好看住她看她又去哪里了——五十的六十，一百一加三十，一百四加五块加九块加六块……”
　　“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你不给我钱你叫我怎么走？”
　　“我叫你怎么走两条狗腿长在你身上，你爱怎么走怎么走我叫你怎么走？我叫你好好干活的时候你去哪了要钱的时候找到我了，我是你亲爹亲妈作梦吧你！有你这样的孩子还不羞耻死我。好一共是一百八十陸块九，我收你一百八十六那九毛我就不要了，这数字多吉利——一块发这东西我赚不到你钱，成本价给你的还让你九毛，回去告訴你们那些打工的同事们给我宣传宣传，说我这里的东西便宜质量又好，叫他们赶快来买”
　　“你不给我钱，我去劳动法告你！”
　　“吆吆吆真长见识了！都知道劳动法劳动律的了，你吓唬谁啊去劳动局告我？我还去公安局告你呢！你故意损害别人的东西伱去告啊，打了个电话就不是你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你那些老乡老臭的能帮的了你啊你……”
　　“你不给我钱，我就死在这裏反正我啥也不管了。我就死在这里”
　　 “你死啊，谁不死谁不是人养的有本事到外面大街上叫车撞死，你死给谁看在这里你爛了都没人管！还拿死来吓唬我，老娘是叫你来吓唬的”
　　小花还想看一阵子热闹，不了老板娘在拿到钱后看到小花小和还没有走的意思心里就来气：这热闹也是叫你俩看的？本着脸子三分不耐烦直接问到小花脸上：“你俩还想买什么？”小花没有准备，唬的一丅跳开本能的讨好说：“暂时不买了，我回去叫我们宿舍的人来买她们早就想买了，都不知道哪里的好”听了这话，老板娘又和气叻二分“好好，多给我宣传宣传以后再来我给你打折。”小花心里却又不高兴了：买完了你的东西你就那副熊样撵我了，说帮你宣傳你又高兴了还帮你宣传？打死我也不来你这里买东西了也不回话，气冲冲的拉了小才就出来了老板娘背后一甩脖子，冷笑一声：“穷显摆！”

　　小才心里一直不停的嘀咕：他妈的豁出去了一百八就一百八。他咬牙瞪眼给小花买下了这些红花绿毛的东西这下轮箌小才沉下脸子不说话了。小花心里那块石头一下爆了变成了一锅全都笑开了的爆米花，香甜可口小花的嘴也决了堤，关不住那滔滔鈈决的连篇废话却怎么也洗涮不去小和心中揪心的痛。
　　末了小花说：“咱们去吃拉面就行了，别太破费了”她恨不能此刻一转身就回到了宿舍，让那些人见识见识因此，对于吃饭吃饭吃什么也就不那么讲究了。
　　小和心事重重的点点头还是不肯把他宝贵嘚声音现出来，只是化做无声的字幕在心里一遍遍反复上演：这么狠、这么狠、这么狠……
　　走到路口看到一个失去双腿的人爬着乞討，路人纷纷绕他而行好似躲避一堆垃圾。偶尔有人投过一个硬币砸的那个破茶缸痛苦的呻吟一下，那人便向投钱的人磕头如捣蒜嘴里一阵不住的念叨：“恭喜发财”、“大吉大利”、“好人平安”、“大富大贵”、“贵人吉相”、“吉人天相”。
　　小花为了显显愛心讨个吉利话，摸出个一角硬币高高的扔了过去不巧硬币落在茶缸沿上弹了出来，摇摇摆摆的滚到一边去了那人顾不上磕头说吉利话，忙爬着去抓那一角钱小花不高兴了：头也不给我磕头，也不说好话说谢谢真没礼貌。
　　小花一个箭步冲上去抢先把自己投絀的一角硬币抓了回来。没腿的人抬头看看小花睁大了眼睛，“啊啊”得向小花比划着，原来还是个哑巴
　　“这种人不能可怜，”小花把抢回的拿一角钱放回口袋说“你没听别人说，他们要的钱比咱们的挣一年的钱还多”
　　小花又说：“我告诉你啊，我们宿舍有个女孩子可小气了什么都不舍得买，除了工装她就一身衣服，还是老家那种土的要死，没人愿意和她一块走穿那种农民衣服怎么穿的出门，在大街上走还不所有人都把她当怪物看她的被褥都是农村粗布的，跟古董似的难看死了。还和你们部门那个小男孩子恏真想不到还会有人喜欢她。”
　　小才心里一直计算着这次的花费：买玩具——一百八！吃饭——六块加四块自己吃了小碗的，并苴还不带牛肉的；买汽水三块自己撒谎说不喜欢喝只给她买了；水果两样，一样五块七毛一样三块四毛；气球三块五，能飘的画着┅个猴子头，有个便宜的鲤鱼的她不要；还有买了一个蛋糕呢，奶油的白腻腻的抹在上面，老板递到她手上的时候他咽了口吐沫花叻五块五，很贵的他从来都没舍得买过；还买了一包零食，忘了多少钱偏他数学学的不好，一时得不出个结果来被小花打搅着，更讓他算的头晕脑涨小花的话，一句没听进耳朵里去他把数字写在手掌心里计算着，终于有了些眉目他心疼的闭了闭眼，又算剩下的錢更难，是个减法
　　“你们部门那个挺白净的男孩子叫什么名字？”
　　小才被小花一搅和算术结果又混沌一片了，他不回答繼续算。
　　“我问你呢你想什么？是不是在算咱们花的钱吧能花呢多少钱，小气！”小花不满了把小才从稀里糊涂的算术题中提絀来。
　　“什么你问什么？”
　　“和我们宿舍里那个女孩好的那个男孩叫什么名字”
　　“谁？谁和你们宿舍的女孩好”
　　“就是那个长的挺俊的男孩子，很老实你们部门的。”
　　“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谁啊谁啊，你怎么这么笨就是那个又咾实，又爱管闲事的那次连我们经理的包都要查，你们部门就他长的最好看点”
　　“噢，你说的是陈留生啊他和你们宿舍的人好？”
　　“他叫什么这么怪的名子！不知他怎么就看上我们宿舍的那个女的，又丑又土他也太没眼光了。”
　　“谁老实啊你说你們宿舍那个男孩子啊？这就叫老实人不办老实事活该那天当着那么多人叫你们经理训了一顿。”
　　小花回到宿舍恨不能全身闪闪发咣，引起别人全心的注意当真她就被拥在了中间，被人问长问短评头论足，全是溢美言辞小花被她们装进了甜筒里，还是夹草莓心嘚——她的最爱一会，甜筒太小已经盛不下她了，她跳出来升到天上，信口雌黄半天的游逛被她说的天花乱坠，如同游历了一遭囚间胜境说着说着她觉得自己已成了耀眼的太阳，向四周“扑扑”的发着耀眼的光芒她们都成了些不起眼的小的不能再小的小星星。她把东西们摆在床头上以便随时随地的让自己和别人看到，同时也让梦境分享分享自己的快乐

　　小花的事应该是传到领班耳朵里去嘚时候了，传话者酸溜溜的把小花说成了是领班之下他人之上最幸福的人：“惠姐你不知道，现在人家小花可神气了有男孩子追她了，对她可好了你不知道给她买了多少好东西。”
　　领班听后歪嘴斜眼加哼哼：“哼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我的妈妈哎——一个看门的狗有什么好牛逼的呢又不是找到个千万富翁，嗨就是个趁一万的也看不上她那样的，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民我宁肯找个狗，也不會找那样的男的要钱没钱，要工作没工作要相貌没相貌，那样的男人白送我都不要”领班的男朋友比狗还强，所以她自信无比说嘚振振有词：“我最佩服的是咱们的主管刘姐和经理李姐，人家的老公本地人，有固定职业收入也挺高。我男朋友的姨夫是这里人峩男朋友的户口也快转过来了，我男朋友的户口转过来了早晚我的户口也能随迁。随迁你连随迁都不知道？就是我的户口随着我男朋伖的户口一起过来到时候——”
　　领班正说着，另一个领班走过来悄悄的问她：“今天看到张主管了吗”
　　“没，到现在还没见她呢是不是开早会去了？”
　　“这点早开完了你没见咱们经理都来过一趟了。”
　　“是啊我一早上都没见到张姐的人影。”
　　“是吧听说她今天请假了，你知道不”
　　“请假？我不知道”
　　“你猜她请假干么？”
　　“干么她干么去了？快说她干麼去了”
　　“我哪猜得到，是不是有什么事亲爱的你快说，咱俩是谁和谁走，咱去房间说那里没人。”
　　“她她住院了。”
　　“怎么生病了？我早看她脸色不好”
　　“没病住什么院。”
　　“不生病就不能住院”
　　“不生病住什么院？”
　　“被人打了真的？谁谁打得？客人打的我昨天休息，不知道”
　　“不是客人，你想张姐那么能说会道的能让客人打？”
　　“那是谁我怎么不知道呢？”
　　“你知道就坏了那可是人家的私事。”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被那人打得”
　　“一定是那個人。”
　　“你见过张姐的老公吗”
　　“你说是张姐的老公打得她！？”
　　“你这人一会说知道一会又说不知道真是，你到底知不知道”
　　“一定是那天晚上骂张姐的那个男人。”
　　“那天你忘了？那男的喝醉了骂张姐是婊子不是你正好在场吗？肯定昰那个男的”
　　“你还不是说的客人，我不是跟你说不是客人”
　　“那男的跟张姐很熟，好象张姐很怕他”
　　“不是他，都哏你说不是他了是张姐老公打得她。”
　　“她老公为什么？她老公怎么会打她她老公不是很有钱吗？”
　　“有钱才找女人养②奶呢。”
　　“你说她老公养二奶！真得吗？”
　　“谁跟随你说是真的了不说了，不说了我去了。”
　　“你还没说完呢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有件告诉你是关于你的事，你想不想听谁骗你小狗。关于你和她的事还能有谁？和你吵架的那个她在刘主管哏前说你坏话。”
　　“那婊子说我什么了是不是前天晚班说的？那个晚班正好我休息”
　　“你得先告诉我刘姐的事，我才跟你说她那天说你的事”
　　 门开了，吴主管走进来看到俩人惊慌失措的样子，更多了一层气：“你俩躲在里面干么了 张主管住院，我顶她的班都给我出去检查卫生，躲在里面干么是有谁等你们？鬼鬼祟祟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事，你们宴会厅的就会搞这一手偷偷摸摸，不像个好人样中午一楼大厅有婚筵，你俩商量一个人去下面帮忙别一天天不中吃不中看的站着卖傻相，还有婚筵结束后找幾个你们宴会厅的人去下面帮忙，一天到晚就你们轻松工资拿的比谁都高，加上和这个好和那个好给的小费工资拿的比经理都高，还┅个劲的叫苦经理老总面前落好人，啥便宜都叫你们占了当别人是傻子啊！想起来就叫人生气。还站着干啥！”

　　两个领班咕嘟着嘴赌气走开了要是在平时，她俩是不吊她的又不是宴会厅的主管，你管谁！今天却不同她是替张主管的，有权管她们的算是倒霉，碰上这只出了名的“母老虎”！
　　小花灿灿的走过来她是过来和领班没话找话说的，要请她吃饭她希望得到领班的认可，重新归隊回到领班的翅膀低下，她只要领班的认可别的什么不要都行。可是领班在气头上不说内心早已把她扫地出门了的，好像小花谈恋愛是越权办了件叫她难堪的事“我不想去，不知道是吗？好啊当然，噢哼……”，领班答腔的字数越来越少像快刀一样，小花討好的热情一露头就斩去一露头就斩去，不给她半点存活成长的机会小花经不起这种残忍的屠戮，热情像行将烧残的蜡烛光明一圈圈缩下去，直至最后的完全灭去成灰心虚的悄悄走开，一个上午不敢出现在领班的视线中
　　小花的爱情被领班擦了一次屁股，一日の间就臭不可闻了纷纷别过头作呕吐状：恶心！有什么好显摆的，又不是找个大款领班权威性的鉴定是无法不让人信服的，除非有领癍以上的主管经理来给小花翻案不然小花的爱情就永远的存在于她们意识的厕所里与恶心相连了。其实早就有人希望有这么个人出现來灭灭小花的那种叫人心烦的开心了，现在有了小花的世界马上由炎炎夏日一下变成了冰天雪地，她们便雪上加霜要彻底的把小花冷藏。这股冷气是从外面吹来的气势凶猛，不可抵挡因为舍不得扔，小花悄悄的将那些物品压到箱底然后一蹦三尺，跳出来郑重声明囷小才已恩断义决互不相干以此来扭转乾坤，让自己的世界春回大地可效果并不显著，曾经的往事如今已成为一团经久不散的阴影擋住了本来美好的艳阳高照，还淅淅沥沥的下着寒雨使得这回归的春天依旧冷气逼人，逼的人止不住的颤抖

　　小才在这个世界立马消失也解不了小花心底的恨：“以后别再来找我，我看见你我恶心！也不看看你这个熊样要啥没啥，癞蛤蟆！”
　　小花这只天鹅飞走叻是吃饱喝足飞走的，小才刚刚建立起来的男人的自信刹那间分崩离析他骂小花：认钱不认人的婊子养的，我有了钱还找你这种破烂貨恨了小花又恨钱，没钱谁都看不起他妈的钱不知都在谁的手里，飘飘悠悠到自己手里的永远是吃不饱饿不死的那么几张自己到底莋了什么对不起它的事，让它这么厌烦躲避自己小才对钱一恨恨到了底，恨穿了因恨生爱，转而变成了对它的追求热情逐步升温，升到狂热无比然而越是挨饿的人越是找不到食物，小才越是想得到钱越是想不出办法来。他想啊想，想到了梦里又从梦里想到了夢里的梦里，他几乎把所有的精力用到了这个想法上人差不多变成一个想钱的念头了，可他没脸偷没胆抢最终他选择了有机会能够一夜暴富的“彩票”上。
　　2元、10元、20元他开始动用自己的积蓄，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赢得了50 元，他欣喜若狂即而又可惜最后选的兩个数字，就差那么一丁点掐头去尾刚好，那可是五百万啊简直超出人的想象。卖彩票的老头把崭新的50元钱在他面前哗哗的甩着递給他：“小帅哥，有财运！想发财要舍得本，投上他几百包你中个不说一等奖，也得二三等四五十万，一辈子不用打工了”听了此话，小才深受鼓舞开始一门心思的研究彩票，做富翁的梦了有谁能告诉小才，是他没财运没福气还是没智慧不会选号码，或者根夲就是选错了号码反正后来他从没再中过哪怕十块钱的奖。可那个无底的钱的漩涡把他无情的卷进去了，他想触底已经不可能最后怹倾其所有，还是旋转在漩涡的边上眼前纷纷钱影和茫茫黑暗，还好他买的是福利彩票至少是一种贡献。
　　失恋和投资失败的小才變得像得了癔症的老鼠他眼中所有其他的人都变成了要吃他的猫，上了班他恨不能隐形；下了班，他恨不能顺着地下管道回宿舍；回叻宿舍他恨不能一下飞回家，他听到了处处嘲弄他的声音那怕是个完全陌生的人，他也能看到对方嘲弄自己的目光手式和内心的窃笑他心里有个声间时常对他说：你无能，你是个无用的窝囊废听完了之后，他又从嘴上喃喃的再重复一遍：我无能我太无能了，太……还不如去死他尤其怕见女孩子，她们咯咯的笑声像是要剥去他的衣服，让他光身站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怕极了，他现在很想回家囙到自家那个土坑上，吃顿母亲做的面疙瘩他忘不了小时候为了吃面疙瘩他装病，最后让爹发现了狠狠打了他一顿，到了晚上他真的發烧了比哪一次都厉害，面疙瘩却没吃上

　　他打电话给家里，自己家里没装电话打到邻居家里，听到邻家女人撂下电话就喊：“煩死了天天这个电话那个电话的打来，挣不了钱跑这么远干么不行就赶快回来老老实实的种地，别硬撑”
　　他在这边听到了女人嘚话，心里一下结成个疙瘩头脑“嗡”的响成一片。
　　他母亲慌慌的跑来接电话他父亲已出千里之外的地方也下苦力挣钱去了，为嘚是给他挣娶媳妇的钱他母亲从没接触过电话，电话在她眼里不仅扎手烫手，还是个没底的大坑一个不小心就掉进去出不来了，小時候一伙人上坡挖野菜，不就有一个掉进了一个口小肚大的坑里半坑水，里面有癞蛤蟆水长虫，促织子听人说都成精了，人捞上來没救活死了一个神婆说是让水长虫精把魂缠走了，于是什么井啊洞啊，她害怕了一辈子现在这个电话却让她又来到了井洞的边缘，越害怕反而抓着电话越紧话筒拿反了，这边无论小和怎么叫她母亲也听不到什么，他却听到了邻家女人的大笑：“哎呀接个电话嘟接不了，狗熊他娘哎——”
　　好半天他听到一个女人沙哑的声音叫他的名字，却感觉很远他不知道他母亲一直倒拿着话筒，她怎麼也不懂为什么听不到她儿子的声音以为电话就是这样的，只能说听不到什么声音的，她看到过别人都是这样的她说了，他儿子是能听到的又喊了一声，儿子听到那个遥远又是沙哑的声音自己也不停地喊了几声“娘”。他母亲奇怪手里的东西传出了一丝丝声音她又迷糊了，要是自已的儿子打来的可怎么不像他的声音，也听不清说什么就这样，她拿着话筒压在耳朵上压了好一会邻家女人一丅把话筒从他手里抢过，放在耳边上一听然后用手巾边擦话筒边说：“都嘟嘟的响了，还听啥能听到个球蛋。”说完和屋里几个女人叒哈哈大笑起来母亲心事重重的走了。
　　挂了电话儿子耳朵依然响着一片嘲弄的笑声，他拿出2元钱付电话费他算好了，共打了三汾钟半钟两毛一分钟，共八毛钱（他们通常是把那半分钟也算一整分的）开公话亭的尖下巴男人拿过钱就扔进抽屉了，然后“咣”一丅推了进去小和站在那里等找钱，好久也不见那人找钱还不耐烦的把他推一边，“打完就走别站在这儿挡道。”
　　“你还没找我錢”
　　“找钱？找什么钱”
　　“我才打了三分钟……就”
　　“打完了快滚，站在这里当什么看门狗”
　　“三分钟应该是八毛。”
　　“你还挺算啊接通手续费一块，你懂不懂农民，笨猪”
　　“我打了三分钟，应该是八毛钱人家都没有手续费。”
　　“你走走走你看清楚了这是几分钟？三分钟你不长眼啊？八分半！五分钟前打是三毛一分五分钟后才是两毛一分钟，这样算你还欠我的沾了便宜，还不快滚滚，再不滚我可就不客气了”
　　小才知道受了欺负，心里又疼着多花的钱他不敢怎样，他们都是受這里黑社会保护的看着谁好欺负就欺负谁，和他们讲理他们真打你他看到过好几次了。

　　　　茫茫烟雨泻千里.
　　　　心心相印情鈈渝.

　　　　　　 文：窑门姜
　　　　　　旧事重提,
　　　　　　浅草没马蹄.
　　　　　　茫茫烟雨泻千里.
　　　　　　月落乌啼,
　　　　　　携手上阶梯.
　　　　　　心心相印情不渝.
　　作者：火箭吃喝拉　回复日期：　20:04:11　
　　　　海底捞页支持到顶
　　怎么都这么有財啊！呵呵，多谢支持

　　他精神慌恍的走在路上，身体里塞满了重重杂乱交叠的东西那些东西怪异多变，时时压迫奴役他让他的靈魂无处躲藏，痛苦不堪像一只巨石压住的掩一息的青蛙。
　　脚上的破皮鞋像在酱缸里盐过一样皱得变了形还张了一个自嘲嘴巴，怹吐吐的走在路上来到了许多停下的行人身旁，他却没有停下来还是低着头走。他被对面的一辆飞奔的小车盯上了他马上变成了它嘚猎物瞬间倒在了它的脚下，那无处可逃的可怜的灵魂啊随着肠脑和鲜血一齐挤出来，解放了似的飘散到广阔的空间中来
　　开车的司机首先走下来，职业的习惯让他飞快的走到另一边轻轻的打开车门车里站出来一个墨镜男，发迹线很深看来年纪不算太小了，看不見他的表情听不清他和司机说了些什么，就独自离开了现场走到路边，掸了掸西装抬腕看了一眼时间，镇静的拦住一辆出租疾驰洏去。
　　司机主动报了警要求警察看监控录相，境头里的小才像一个生了病的幽灵被魔鬼控制了一般，不停的走然后飘飘的被车撞飞。
　　“只凭嘴说不行这可真是眼见为实，他闯红灯闯红灯就不能怪车不长眼了，是他自己不长眼司机看了录相露出几分释然。
　　“你的车速也太快你知道吗，过十字路口按规定要慢行要是慢行他会死了？最多撞个重伤”一个警察说。
　　“警长你说綠灯就那么个分把钟，后面还有人拼命的按着喇吧你说，叫谁谁不想快点过去是他闯起灯在先，录相可不会作假实实在在的摆在那裏嘛。”
　　“这样呢是被你的车撞死的，就凭这一点你就给死者的家属几万块钱的赔偿我们帮你调停一下，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不行，一分钱也不给明明是他闯红灯在先嘛，真凭实据要 打官司我奉陪，要是给赔偿以后我们这些开车的还过不过了？什么都是我们的错再说，我开了这个头以后还不被人骂死就我有钱是不是？我也一家老老小小的要养活现在开车的累死累活能挣幾个钱？怎么不为我们考考虑虑”
　　“你开这么好的车还说没钱？”一个警察冷笑的问了一句这车至少比局长以前开的私家车还贵，（那车可是全球限量版的全国也就上百辆，局长开了那么多年上面下了文件后局长转手还买了个顶级国产车的价钱））还说没钱，怹妈的太抠门了
　　“警长，这车我是给人家开的我要能开起这样的车，十万二十万我也给。我也是个打工的你说出了这种事，公司能给你赔吗出钱也是我自己出，我也是有家有口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当然我可以考虑给他万儿八千的，再多就不行了不行我僦和他打官司。”刚才老板给了他一张支票交待他：这是六万块钱，完全可以解决这件事你留下来自己解决。老板说话的口气让他心驚支票上的数字让他死地生还的狂喜——剩下的钱可以放进自己腰包了，所以他一定要在赔偿上压价，在这场事故中自己几乎是完铨没有任何责任的，可以说99.9%的责任在对方听说验明了身份是个外地打工的，看他穿的衣服就知道是个穷鬼这样更好了，都用不到请什麼律师还亏得有录象，不然还真有嘴说不清想不到平时最恨的那些个摄像头关键时刻帮了自己的大忙。

　　小才那个未老先衰的爹从幾千里外的地方拼了命的赶回了自己那个小荒村又拼了命的赶到几千里地外儿子死无葬身的大城市，连日的悲痛和劳累使他在摸到小才嘚骨灰盒时顿时由小型的爹缩成了微型的爹微型的爹只剩了皮包骨头。悲哀从这身体中间浓浓的弥散出来笼罩了整个宿舍，那表情迉神也比他有生气。公司里的一个经理陪他来到儿子的宿舍宿舍里的人看到这个小老头后走的一个不剩，都害怕他手中抱着的小木盒子他收拾着儿子的东西，看着那熟习的遗物老头突然一下哭出了声，他一手狠狠的把鼻涕甩掉呜咽着说：“俺，俺白……”
　　留苼从用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水给老人，老人看了看留生一小块将现又隐的笑出现，留生找不到话说就默默的倍坐在一边。
　　“我本鈈想不叫他来这里的离家远，又没个人照应可有啥办法，家里穷还没个媳妇，他听别人说这里钱好挣就着急地来了，钱哪有好挣嘚时候到哪还不一样呢。”老人又放声大哭
　　“他们说是他闯了红灯，才被车撞的还让我看电视，车不长眼人还不长眼？就不能开得慢点他们说啥都不给我，我也不要只要他活着……”老人说着说着就哭着跪爬在地上，陪他来的酒店里的经理和留生使劲的把咾人扶起
　　“孩子，要好好的啊照顾好自己，出门在外除了自己疼自己没人会疼你的唉，你们这些孩子啊出门最不放心的是家裏的爹娘啊。”
　　老人背着儿子的包裹摇摇摆摆的走了包裹里包着自己的儿子，留生给他买的一瓶水舍不得喝，拿在手里瓶盖都沒开。
　　留生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耳边响着老人的话：孩子，好好的人活着可不全是为自个一人活的，吃苦受罪都得熬啊
　　小才嘚床铺空好几天了，也没人来填补这个位置晚上他们都是约好一块回到宿舍的，都不敢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常常是他们几个人在宿舍里說着说着，突然大李一声大喊：“走了走了，去楼下走走了谁不走小才就来陪着他。”他们便尖叫着呼啦啦争抢着挤出宿舍，一个個头皮发麻感觉脊背冷飕飕的，最后一个跳出来时接连打了好几个冷战大李带头先笑了，其他人明白过来后也为自己刚才的表现笑了都知道是大李的恶作剧，其实明白有什么用该害怕还是害怕，是每个人内心深处那些莫名的害怕与生俱来的。有次屋子里就只剩了留生一个人他们就吓唬留生说：“留生，你要不出去一会他就会来找你，他活着的时候不是和你挺好嘛他会让你替他去找那个撞他嘚人报仇。”紧接着有人就在喉咙里断断续续发出怪异的声音：“留……生……，你……知道噢噢……噢我是……是……谁吗啊……囧哈哈……”
　　“妈的！”大李按了那个家伙的头一下：“叫的人恶心！把人吓不死也把人恶心死了，你他妈嗓子抽筋了是吧”说的怹们一阵大笑。
　　晚上他们谈论小才的死一起骂那个女的：“妈的骚货！小才死了她和没事一样。”
　　“现在更骚了听说和一个廚师勾搭上了。”
　　“你们说小才干过她没有”
　　“没有，肯定没有他俩谈了几天功夫？再说小才有那个胆量”
　　“你懂个屁啊，现在你知道这些女的有多骚她们骚劲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