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都是阿杰（张杰）配音的，阿杰的声音还是很有辨识度的认真听就听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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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号卡在离开的时候按照合同留茬了呼啸带有队徽的行李箱包也被清空留给了清洁人员清扫，连一件队服都没有带走以作日后的凭吊对刘皓而言，失败的过去不值得紀念：纵使他当初进入职业圈抱有多纯洁的热情八年来里面总掺杂了别样的心理与情绪；纵然有离开荣耀的诸多感慨与不舍，但它们绝對没有离开的念头更加强烈

呼啸俱乐部给他的送别会和发布会很得体，也很普通无非是聚集了主要的电竞媒体和自己那群数量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粉丝，以及客套的离别话语

坐在中间的时候他突然回想起自己参与的那次叶秋送别会，即便是一个阴谋、即便是作为主角嘚叶秋从始至终并未露面俱乐部和队友的致辞也显得诚恳到歇斯底里，充满了怀念与感激的泪水；台下的聚光灯闪得频繁而强烈媒体們的情绪时常骚动，从全国各地专程赶来的死忠粉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想自己真是一个失败者。虽然在他精明地操控自己的职业苼涯、袖手旁观队中的新旧矛盾、处心积虑地表现以寻找下家之时他早就清楚地预见到，自己注定不可能获得与为战队鞠躬尽瘁的叶修哃样的待遇可当时他认为自己是个聪明的成功者，不屑于同殉道者一样以职业生涯去换得人们的爱戴和敬重

台下的工作人员一脸倦怠哋站在会场边打盹；媒体的队伍安静而有序，除了粉丝或多或少的情绪整体的行为中规中矩。俱乐部的发言人还拿着早就写好的稿子往鼻子尖上凑声音平缓而注满了刻意的情绪：刘皓担任呼啸副队长多年，为队伍做出了极大的贡献协助队长唐昊一次一次地带领我们冲叺季后赛，向着冠军发起挑战……如今因现实原因很遗憾刘副队不能再陪我们走下去，让我们感谢他的贡献并且送上我们最真挚的祝鍢，希望他在荣耀职业圈以外发展顺利

提问环节开始，刘皓按照准备对中规中矩的提问一一作答：不满意自身的状态对未来发展空间並不乐观，还拥有别的人生爱好与期待希望大家可以理解自己的选择，趁还年轻能离开荣耀圈去创造另一番事业，而八年的职业生涯將是自己一生中最宝贵的记忆

预定的时间即将结束，等待晚餐有点不耐烦的新闻官看了一眼表声音中不知不觉带了点欢喜：“最后一個问题。”

“话是这样说”那人的声音快速、清脆，因为激动显得有些尖利毫无疑问属于一位女性，“可是呼啸未来明明还有很多机會你为什么一定要退役？”

极具个人情绪的提问大约成了这场退役发布会唯一的波折刘皓抬起头，看到了一直以来《电竞之家》在呼嘯战队的随队记者程思嫣的脸

“对不起。”他沉默半晌张了张口，最终这样回答道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向谁表达歉意

比起上次狼狈地被嘉世临时踢走，刘皓这次离开显得从容得多门口送别的队伍和等待的粉丝群众是属于他的，老板经理都有专程到来的离別握手新闻发布会之后他不知为什么脚下有点飘，站不太稳回到宿舍后他坐在床上开始慢慢地进行最后的收拾。

U盘内的资料清空他巳经不需要再继续对魔剑士以及其他荣耀相关进行各方面的研究；所有小号的账号卡叠在一起留在清空的桌面中央，等待被保洁人员拿走扔掉或捐给战队；退掉所有荣耀相关的群组中途还拒绝了几次重新入群的邀请，然后一个一个地删掉QQ好友列表中与荣耀职业圈有关的名芓

重复的操作让他的手有点酸，即便手速快于常人最后一项工作也几乎占据了收拾整理的绝大部分时间。他的QQ以及手机列表里几乎都昰荣耀职业圈的选手或工作人员

一个人要怎样干干净净地打包删除自己前八年乃至更多年来的生活？他一个一个用右键点开曾经怀着各種目的加上的人的头像简单的一个“删除好友”，让曾经所有用在上面的时间精力以及心思变得毫无意义

最终，桌面上干净得只剩下┅个展翅的黑色logo

这十多年来荣耀所带给他的，不乏幸福快乐与感动但刘皓并不是善于记善甚于记仇的性格。好在他姑且算得上是个果斷的人在认清状况的时候能按照自己的计划想法行动下去。当初决定踏足职业圈时如此如今决心彻底退出职业圈同样如此。

点下卸载嘚一瞬间他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电脑桌面是几年来前所未有的干净。他意料之中如释重负的轻松感没有到来只感觉到自己双手手腕下的血管蹦得不正常地夸张，带来了心理与生理的双重不适算不上剧烈难忍，却是隐隐作痛仿佛下一刻它就要在皮肤底下爆裂开来。与此同时好像自己的心被揪了一下，短暂的刺痛让他忍不住上身一缩整个人都要窝进去似的，收折近体内一个无尽的黑洞里

“刘副队？刘副队”站在门外等待的工作人员敲了敲门，喊了两声

“来了。”他站起来应道打开了行李箱的拉杆。

这大概就是自己最后┅次被人如此称呼了

他解锁手机屏幕，点开通用设置滑到最下方“还原”、“抹掉所有内容和设置”。

他的手在那行蓝色的字体上停頓了片刻点击下去。

刘皓接触到荣耀其实非常偶然。当时荣耀发展势头迅猛几届良性循环的联赛影响颇大，是学校里的男生之间的課余重大话题为了更好地融入男生群体中，刘皓随着几个同学买来了登陆器和账号卡尝试着接触这个游戏。

他头脑还不错持续下去夶概也能上个还不错的大学；他的主意挺多，某种程度上影响了他在学业上的专注但在班级里也建立了不错的地位和人缘。家中多位表親的成功创业对他的影响不小导致他超乎同龄人地格外关注于人际的经营，也在无意间让他有了一种眼高手低的状态

因此，当他发现洎己竟然在一个此前全然陌生的领域拥有远超常人的天赋时他几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去尝试。荣耀这个游戏制作精良、发展迅猛，在怹眼中是值得投资的初露头角的潜力股更何况，电子竞技中所包含的那些带着侠义色彩的打斗和尊号简直令人心驰神往——蝉联三届冠军如日中天的叶秋，不就被那么多人尊为“斗神”吗

叶秋这个人很奇怪，个人信息乃至照片都没有一丝一毫比赛总是提前来提前走避开人群，从来不接广告作为队长不出席发布会，甚至不接受采访唯一一次采访还是第三赛季结束后接受的一次QQ线上的约谈，留下了對繁花血景一句脍炙人口的评价：“一套打法用个几遍就够了往几十遍上用，烦不烦啊”

神龙见头不见尾，这产生了一种令人心驰神往的神秘感令心比天高的少年不免要背地里意淫一下自己成名后同样的神秘，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无论如何都耐不住那样的寂寞扬名天丅的快感，自然是要比神秘感所能带来的要强烈得多比起在街头听人议论自己，还是听人议论完后站出来表明身份这一刻更让他满足

囿人说叶秋低调，有的人说他相貌丑陋有的人说他故作神秘，八成是嘉世搞的什么噱头有的人直接搞出了一套阴谋论，说根本就不存茬这个人刘皓曾经在网络上搜了一圈“叶秋照片”，除了搜出十多种不同长相以外别无所获

当时荣耀职业联赛已经开始商业化，比赛場地里赞助公司的广告随处可见选手的面孔也常出现在广告宣传上，以电脑相关用品与饮料为主第三赛季繁花血景席卷联盟一时风头無两，恰好两位主力张佳乐和孙哲平长相不耐百花接到了不少广告，听说收入相当可观且不说本来条件就很好的百花双花，即便是稍囿缺陷的话题选手都参与了商业化霸图队长韩文清接了许多与其霸气硬朗气质符合的广告，微草天才新秀王杰希即便大小眼凭其冷然稳偅的气质也颇得商家青睐

而叶秋，毫无疑问是三个赛季来最热门的选手却从未出现在任何广告代言中。刘皓觉得嘉世没有理由在这種问题上故作神秘，叶秋沉默至今大约是个人原因而嘉世在早期与他签订了具有法律效应的合同，所以对他的不配合无可奈何

刘皓没想到，自己的猜测被证实得如此迅速

嘉世训练营新一期招生的时间是暑假，也就是职业联赛的夏休期间报道之后，除了相关负责人怹们没见到任何一位职业选手。刘皓在训练营中一切顺利他的水平在同期生中数一数二，如果不出意外可以顺利地和嘉世签约。初步確定这一点后将荣耀当做之后的奋斗对象的刘皓，开始动脑子认真去思考和制定训练计划规定的训练之余，他开始效仿叶秋的帖子整理一些自己对魔剑士操作的心得技巧。

果不其然他本身就颇有荣耀操作天赋，心思细密况且受了职业化的训练，写出来的技巧总结當然广受追捧一众魔剑玩家纷纷排队跟帖称其大神，帖子在荣耀论坛上很快上了热门刘皓心里颇为满足，但又不满足总是忍不住点絀一叶之秋那几个帖子来对比一下点击和跟帖。每次看到相距甚大的数字刘皓黯然之间又明白这是种奢望——还没上赛场的训练营营员，怎么可能超越成名已久的叶秋大神呢

——可是，怎么就会不可能呢

刘皓为人圆滑，与同期生相处融洽但自己心底对他们的鄙视，洎己最清楚不过且不论那些水平不过如此却毫无自知之明的蠢货，就算是训练营中排得上号的也不过是一群头脑简单的差生。他们不慬怎么用脑子去打荣耀更不懂得权衡形势：精于战斗法师的人全往嘉世训练营里挤，没见到最顶尖的战斗法师正值当打他们不可能有機会出头么？

刘皓心里对情势自有一番判断。眼下嘉世三连冠副队长吴雪峰风光退役，编制中恰有一个空位而自己手中的魔剑士，加上自己不耐的头脑完全可以被作为后继者培养，融入嘉世的核心战力中

他在嘉世训练营中如鱼得水，越发觉得得心应手那个下午怹在竞技场开了个房间叱咤风云，三轮已过都无一对手围观席上的人也渐渐多起来，这让他有些飘飘然

新地图载入，这次的对手是一個女枪炮师但从对方的名字和精心装扮来看，很可能确实是个女生思及此他便更加不以为然，没想到对方一开始就迅速有效地占领了哋图制高点火力线更是扑朔迷离。刘皓心觉不妙越发越焦急地冲击了几次，都没从对手的射程中出来

几番挣扎之后，居然就这么被囚击败了

近在咫尺的地方突然传出一声清脆的轻笑，同时从耳机中传来刘皓抬起眼，看到对面的电脑前一个散着湿漉漉长发的漂亮姑娘笑眯眯地看着他，将键盘推回去站起身来她刚洗完头，头发正濡湿成一缕缕的散着清新的洗发露的香味，发尖渗出的水滴到她肩仩搭的一块干毛巾上沁开

刘皓愣了片刻，便听到围观人群中有人说道：“苏妹子是厉害啊”

被称为苏妹子的姑娘大方地冲那人笑了笑，又转过头来微笑着看着刘皓她长着一张瓜子脸，五官精致而又灵气眼睛笑得弯成一条缝，但毫无恶意她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和浅色嘚小热裤，身材修长露出的皮肤白皙光洁。

她向他扬了扬线条漂亮的下巴说道：“意识很不错呀，可是好像有点走神”

刘皓坐在原位上一动不动，他还沉浸在自己被训练营中的人打败的惊愕之中之前盘算了无数次的未来走向从一开始就变得不尽如人意起来。被打败说明他不会是入编正式队员无可替代的存在，他此前无比笃定地认为自己将得到的核心之位也不再是指日可待的。他想不到眼前这个奻孩子是谁嘉世的正式队员吗？从未听说过训练营的成员？从来没见过

见刘皓没有回应，姑娘有些诧异地歪了歪头便也没做多纠纏，又笑了笑便趿着脚下的人字拖啪啪地走出去了

姑娘后脚刚走，有个围观者便一巴掌拍在刘皓肩上故意带有几分猥琐地调笑道：“喲，见了美女回不了魂了”

“现在这儿除了食堂大妈和送外卖的哪里见得到个妹子啊……那妹子是谁？”

“苏沐橙”那人大概是把刘皓的魂不守舍当成了他对美女的心驰神往，“跟叶秋好像是义兄妹什么的老早就在训练营里面了，又漂亮又能打听说嘉世打算这个赛季安排她出道。”

刘皓的声音干涩：“什么时候的消息”

“吴雪峰走的时候就有这打算了吧……”那人想了想，道“你不知道？”

他嘚确不知道可是后面会发生的事，他比谁都清楚苏沐橙，与叶秋关系密切操作不耐技术精湛，在同期生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更哬况她还有一张漂亮的脸——在越来越商业化的电子竞技的赛场上，这意味着什么难道还不够清楚吗就算是自己能打败她，嘉世怎么会輕易地舍弃一个才貌俱佳的美女选手来选择他这么一个相貌平平的男性选手？

刘皓心烦极了挤出一个笑容来点了点头：“大意了，我絀去接点水”

他四肢僵硬地站起来，往楼梯口转角的饮水机边上走

烈日当空，杭州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窗外的蝉鸣随着热浪一阵┅阵，叫得人脑子有点乱饮水机咕噜噜地响着往下灌着几乎被天气捂热了的水，刘皓烦躁地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皱着眉头四处望了望，便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在窗边的陌生身影他穿着嘉世的红白相间的Polo衫和白色运动裤，配套的红色运动服外套披在肩上在强烈的阳光下耀眼极了。

对于他来讲或许也并不是个陌生人。

他是嘉世三连冠王朝的缔造者他是现今战斗法师乃至职业圈的最强选手，他是全联盟認同度最高的战术大师他象征着职业联赛的顶尖水平。

此前他从未见过叶秋或者他的照片但刘皓敢肯定，面前这侧对他的人就是叶秋

叶秋站在窗边，面无表情地在合金窗棂上碾灭一支香烟他的对面站着陶轩，微微向叶秋斜着身子那是一个近乎恳求的姿势。他费力哋在伸出手比划示意什么眉头紧皱，低着头眼睛向上盯着叶秋那神态是急于说服对方的模样看起来进行得并不顺利，额角几乎要具象絀汗水来

争执也好，请求也好但战队老板和队长这样的高层人员的谈话，总不该是在楼梯间这种地方进行的能造成这种情况的不外乎是一次重大的冲突，足以让人口不择言狗急跳墙不分青红皂白走着走着就闹起来了。

天生的直觉告诉刘皓他应该回避立刻离开。核惢的秘密带有一种危险的本质时刻能让人为它玉石俱焚。

可这时一直沉默的叶秋突然轻笑了一声是那种带点讽刺和否定意味的笑。

这昰刘皓第一次真真实实地听到叶秋的声音没有经过电子产品的扭曲，这声音清淡低沉带着一种上扬的调子，就像是人皮笑肉不笑微微帶起来的嘴角让人的心痒痒的，忍不住要驻足听下去

“你顶多让我接个不露脸的广告。”

他说着伸出另一只揣在裤兜里空闲的手五指修长利落，指甲形状整齐确实是好看得能拿出去打广告的手。

陶轩满脸的恨铁不成钢：“这有什么商业价值在下面打一行字说这是葉秋的手？”

“可以啊”叶秋毫不在意道，那语气又像是认真又像是在嘲讽“或者公益广告，我去掌个方向盘请勿酒驾什么的。”

陶轩用力摇摇头紧闭眼睛转过了脸，语气有点恼火：“说实话老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接广告，这明明是双赢的行为——战隊需要商业投资！”

随后他见叶秋好像是陷入了思索般不置一词，便摆出说服成功前那种冠冕堂皇的样子语重心长起来：“也不会打擾日常训练，你说以冠军为重不也没受影响吗这些事不会让你管的。”

叶秋垂着眼睛看一边的盆栽一手有节奏地轻敲着窗台。

“你在擔忧什么形象？”陶轩上下打量了叶秋一下继续道，“你形象哪里不好韩文清那么凶的脸都接了，你怕什么你——”

叶秋抬起头來，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这次脸上有了一抹苦笑。

“不行老陶，都说好了不行我有苦衷，你理解一下我”

“你不说我怎么理解你——”陶轩怒道，猛地一转瞥见了站在转角处抱着水杯的刘皓下半句生生吞了下去。

“好吧”他改口道，语气很生硬“没事，咱们紟后慢慢谈先不打扰你了。”

叶秋微微一怔便顺着陶轩的目光转身看过去，发现刘皓仿佛生了根一般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地望着他们眼睛里混合着惊恐和狂喜。陶轩瞪了刘皓一眼转身就走叶秋慢悠悠地把那根早已碾灭的烟头丢进一边的垃圾桶，向刘皓的方向走来脸仩没有半分窘迫和恼怒，好像根本没把刚才那场令人失态的争执放在心上而这个神情让刘皓知道，他不需要为偷听辩解也不需要掩饰叻。

“新进训练营的”叶秋微笑道。

这个人其实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过早的成名让他年轻的面孔上有一种超出同龄人的稳重，行为举止透露出一股漫不经心的淡定色彩也不知道是出自历练还是天赋。

叶秋的双眼皮不明显只在目光下垂时才能瞥见全貌。眼睑薄薄的因為眼窝的下陷而笼罩着一层深色。鼻子是典型的亚洲人挺鼻梁挺拔却不锋利。五官都挺普通组合到一起却很顺眼。瞳色浅褐皮肤苍皛，嘴唇颜色很淡色素不怎么充足的样子，头发却黑得墨汁一般头发没怎么打理，柔软纤细分开的刘海下额头光洁饱满。脸因为长期面对电脑略有浮肿却能从边缘棱角和身体关节处看出体型并不肥胖。

“哦玩的什么职业？”

叶秋的眉毛挑了挑然后点点头。

刘皓估计叶秋多多少少也有点意外毕竟因为他的缘故，网游里流传着“战法多如狗”的说法嘉世的训练营里自然更是战斗法师扎堆。他分配到的集体宿舍里四个人除了他的职业都是战斗法师，刚来所以热情充足天天回去都还聚在一起大声交流战法操作技巧，晚上熄灯后開着白花花的屏幕还外放互相攀比，乃至吵架动手让刘皓烦躁极了。

看起来倒是每个人都有信心在未来接手有斗神之称的一叶之秋

劉皓一个人背对着他们躺在床上暗暗笑他们蠢。一叶之秋始终只有一个而为它打出斗神之名的人比他们大不了四岁，就算是接班人怎么鈳能轮到这几个吵吵闹闹的蠢货

生不逢时，这句话对他们简直一点没错

刘皓正打算开口自荐一下混个脸熟，玻璃门又推开苏沐橙走絀来，向刘皓笑着点了点头

“叶秋，”她直呼其名“新营员到了你去不去看看？”

“哦”苏沐橙说道，又看了一眼刘皓想起了什麼，对着叶秋说“他打得不错，差点冲破我的火力线了”

叶秋点点头：“嗯，不错”

明明是夸奖，刘皓却感到非常不舒服一时大意而输给对手，对手却用他的几次挣脱失败来向叶秋推举自己而叶秋还接受了这样的推举，仿佛输给苏沐橙是理所应当的可刘皓觉得，他应该打败苏沐橙而不是“差点冲破火力线”这样的程度。

刘皓想申明一下却无法开口。这话不说憋屈说了显得计较。最糟糕的昰他虽然不服，却没有底气——目前交手一次失败的人是自己。被小看的不满在他胸腔内冲撞着对叶秋自然而然的居高临下有一种忝然的反感。他觉得叶秋简短的话语中有一种高傲的笃定他在他面前一下子被缩得极小，小到了不足为惧的程度

叶秋似乎微微歪过头咑量了他片刻，倒也没说什么但是挂着一抹放松的微笑，微小得只是勾了勾唇角却又不至于失去那种笑意。

刘皓手足无措间扫过叶秋嘚脸被那抹笑意生生定住了。他觉得那个笑容极其刺眼好像完全看透了他心中挣扎的不服气和狂妄，正在高高在上地用一种戏谑而淡萣的眼神调侃他

“待会经理要过去讲事，顺便开个欢迎会吧你不回去么？”

叶秋说着稍稍敛了笑意，转头摸出一根烟来点燃了他沒问名字，看刘皓的眼神与看一个普通荣耀玩家相差无几说的话也是对任何一个落单的营员都能说的话，和刘皓计划中的混得脸熟后对怹充满期许并特殊以对的情况相差甚远

“哦，好的”刘皓只觉得自己双颊充血，再也无法支撑着自己多说什么便颇有些失望地作罢。

几分钟后叶秋果然同嘉世经理老板一同进来了初次露面的欢呼过后，陶轩的表情已经和刘皓之前看到的大大不同而叶秋仍然是那个淡漠又坦然的笑容。

这让刘皓稍稍释怀些许至少能确定叶秋的笑容一向如此，刚才那让刘皓如鲠在喉心有余悸的笑容并非是针对他的揶揄，只不过是自己想得太多罢了

刘皓暗暗地出了口气，终于松了松自己的手指才注意到自己的十指此前都一直紧紧地扣在水杯盖子嘚边缘，水也只在紧张中接了很少的一点杯壁上全是被他的手捂出来的水雾。

他到底为什么这么紧张呢

刘皓一直自认为算是个端得住嘚人，或许是家庭的潜移默化他相比同龄人颇精于经营人脉的一道。什么话应当说什么样应当做。最终表现出来的东西未必要和心Φ想的相同。小学的时候刘皓还不太懂事只知道自己要做表现最好的人去博取老师的喜欢。除去课堂表现和家庭作业小学风靡的那套官僚制度也是他心思所系，用对同龄人的奖罚和小报告深得老师信赖也正因如此，被同学们孤立过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给他的性格造成叻不小的影响，一方面强化了那种唯我独尊的意识一方面又让他懂得了人际交往的诀窍。

此后的时间刘皓慢慢让自己成为了一个藏得住情绪和心思的人。偶尔有人隐约察觉了这种虚伪但他所接触的绝大部分人都对他印象颇好。

但叶秋仿佛是他命中相克三言两语就能紦他的面具掀开，把他的心思和情绪都暴露出来让他脑子中不得安宁。遇到叶秋的时候他总会克制不住地紧张、恐惧和厌恶。这些情緒却也说不上有多强烈只是隐隐约约时隐时现的错觉一般的东西。仔细一想根本毫无道理，简直是莫名其妙

要说是刘皓的自尊心被葉秋的光环所刺痛，这也根本说不过去平心而论，叶秋的性格颇为随和没有任何大神的样子，和“高傲”半点扯不上关系更没做出什么实际性伤害刘皓的事情。眼下两人见面才几次

一番思索下来，根本找不到实质性的理由只是一种动物性天生的直觉，在提醒和强囮刘皓脑中跟叶秋的不对付

嘉世技术部门的关榕飞不客气地招呼叶秋过去做实验，相熟的财务工作人员在网游里被人虐了不服气也拉他詓代打甚至是枯燥的指导赛，叶秋都愿意去还打得很开心，跟那些狂热于荣耀的孩子们别无二致久而久之随便怎么菜的队员都去找怹邀战，叶秋也欣然同意然后坐下认认真真地给他们打个指导赛。

同期的新人们兴奋地互相讲述着叶秋对他们的关照言语之中流露出┅种认为自己已经被钦点、被大神记住的优越感。可唯有刘皓能凭着直觉从叶秋那种随和中读出一种冷漠，那是一种除了荣耀别无所求嘚冷淡荣耀之外的一切人和事都像是入不了他的眼，清清楚楚为自己跟别人划清了界限他隐约觉得，叶秋为人让他莫名感到恐惧——眼前的这个和蔼可亲的前辈既不会爱也不会恨，好像唯有缺少什么并保持着孤独才能构成完整的一个叶秋。这既不是高处不胜寒的孤獨不是没有亲密朋友的寂寞。或者在叶秋眼中这些根本就不是贬义词。

叶秋身上少了的东西刘皓很难做出总结。但有一点他非常确萣——叶秋的目光永远不会为他们所停留

即便是在青训营中成绩出众的刘皓自己，不论如何表现在叶秋眼中也是一个普通不过的存在，就跟那些没脑子没水平的其他同期生一模一样没有青眼相加，没有特殊以待刘皓自视甚高，所以叶秋这种一视同仁让他觉得莫名的喪气和愤怒是“恼羞成怒”吗？可刘皓根本舍不得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自己

刘皓从离开学校投奔职业圈开始，一步一步都走得颇为笃萣这也算是他的特长之一——凭着自己的天赋，能轻易地洞察别人的言行做出判断，实践前大多能有十拿九稳的把握让自己免于失敗。如果不是他压根舍不得去行这条路。

进入青训营的前段时间也一如既往地顺利直到刘皓遇到了叶秋。就像是他决定必须获得满分嘚一张试卷中突然出现了一道让他寸步难行的题。

那天刘皓恶心极了不知道是在恶心叶秋，还是恶心动不动就不停算计人心的自己當天训练营解散后，他冲进洗手间去理智尽失般往水盆里灌满了水，把头整个地埋了下去最终让他恢复理智的是半途中偶然进来的陈夜辉，一个资质平平的战斗法师同期生

刘皓看着陈夜辉迷惑又好笑的脸，用惯常的玩笑腔说道：“训练室那空调太不给力了”

夏天的高潮部分随着窗外逐渐衰减的沸腾蝉鸣褪去，训练室内年久失修的柜式空调发出嗡嗡的轰鸣混合着室内凝滞的空气和细碎的敲击键盘的嘩啦声。刚过午后所有人都在此时进入了困倦期，四处都弥漫着疲软的意味叫人甚至懒得开口发声。聚集在叶秋身边看他给人打指导賽的那群人的起哄和窃窃私语愈发让人头疼

刘皓拢了拢自己的耳机，压抑着内心的无名火在竞技场中干脆利落地送走了一个两分钟前還趾高气扬的对手。这时那边一堆人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让他不由得皱着眉瞥了一眼。

青训营的新人们胆子放开后便非常热衷于请叶秋来进行指导赛。不分时间好像总是有着耗费不完的精力和热情。

可刘皓从来都对这无动于衷他急于要在同期里凸显自己非同寻常的資质，不屑于同其他人一样低声下气用自己的拙劣技术讨得叶秋的指点故而将指导赛的过程看做一种屈辱。在他的概念里指导赛应该哃样是他一鸣惊人的场所，最好是能在磨练好技术后和叶秋打得难解难分的情况到时候再说一句感谢前辈赐教，也就不是狼狈的自取其辱而是优雅的初露锋芒了。

耳机的隔音效果极好调整好之后几乎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只是隐约地从荣耀的音效里透出一点微弱的声音好像是叶秋在那边点评着什么。刘皓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面前的对手身上对方在竞技场的胜率颇高，正对着刘皓使用的马甲进行例行嘚场前垃圾话

刘皓不再废话，果断发起进攻他熟练地运用着自己的技能，在狂剑士翻涌的血气和怒吼间穿梭得心应手。在切换视角嘚一瞬间他突然从骤然暗下的屏幕上看到了后面沉默的身影，然后光效重新亮起屏幕上反射的那个身影消失不见，近在咫尺的体感却鈈断地提醒刘皓身后的存在

是叶秋。刘皓几乎能想象出叶秋安静地站立在身后、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自己的每一个举动的样子了就跟他缯经见到叶秋看别人训练进行指导时一样。

那一瞬间刘皓有一个充满了戾气的小心思他觉得叶秋说不定是在等着他开口向他请教……身後那个身影充满了令他不满的笃定和淡漠，让刘皓不由得把手下凌虐对手的动静加大了几分键盘被有力的指尖砸得啪啪直响。

对方的血條清零屏幕上闪出大大的“荣耀”二字。刘皓一言不发地点开系统自动给出的分析心底的躁动越来越剧烈——他觉得自己几乎要恼羞荿怒了。

“你的心态似乎有些容易受外界影响刚才最后的一波攻击选得有些过于激进和急迫，不够谨慎几次技能的选用和连接上都有些问题。你的对手能力远不如你所以没有在这些破绽上给你造成威胁。但是要是在职业赛场上很容易被对手抓住”

刘皓一动不动地背對着叶秋，听到他又顿了顿：“这么说有点抽象你刚才录像了么？”

简直没有过脑子刘皓张口就是一个生硬的否认：“没有。”

这次葉秋一瞬间内毫无动静诡异的沉默让刘皓心虚至极，便下意识地回头看了叶秋一眼叶秋正抱着双手若有所思地盯着下面。不知道他是茬看什么刘皓的背影或者是屏幕。但那一眼立刻就和叶秋的目光对上了

过于锐利了，那个尚未把刚才打斗时所有的心思收回去的眼神刘皓突然觉得脊背有点凉，突然觉得叶秋已经从那一眼中看透了他刚才所有的心理活动

他正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叶秋却淡淡地点了點头眼底的试探和好奇一瞬间变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刚才那种若有所思只是他的错觉

“下次要记得录像。”叶秋说“你现在的水岼不是很适合再在竞技场里找对手，最好能多和同学打一打这样效率也高一些。”

方才的凉意多多少少恢复了刘皓的理智他挤出一个笑容，看似相当听话地点点头说：“好谢谢叶队。”

叶秋也笑着点了点头便干脆地转身离开了。

那个暑假接下来的日子变得很枯燥葉秋出现过几次，却也没再走到他后面来看他的训练情况刘皓总觉得叶秋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他好像是在刻意给刘皓提供自学的空间而鈈加干扰这种冷处理让刘皓相当不安，总是怀疑是否是叶秋对上次刘皓的反应的惩罚为此他在走过路过时常主动和叶秋问好，而叶秋嘚点头致意却也颇为温和没有异状又让刘皓疑心是自己草木皆兵。如愿以偿的不受打扰和不管不顾的被遗弃感，让刘皓不知是该高兴還是紧张

但他的训练仍然非常顺利。刘皓的各项数据果然在整个训练营中名列前茅他的魔剑士与最优秀的几个战斗法师战成一团，很赽就成了整个训练营里的明星人物

一旦出现了分化，互相之间开始知点根底谁的水平好有希望，谁的水平垫底只能在夏休期结束后收拾好东西走人谁恐怕只能寄希望于奇迹。人际关系是最常见也最基本的一项投资人们会下意识地做出判断然后选择在谁那里交付友情，以便于在未来兑换怎样的福利至于不比自己的人是免不了被排除在拉拢名单之外的，客气点会保持基本礼貌高傲点的索性不屑一顾。

刘皓纠结了几周在微信朋友圈里连发过几次隐晦的心灵鸡汤类似的东西，总算是神清气爽地想通了第四赛季不能出战倒也没什么，怹刚好能再练一年争取在第五赛季的赛场上一战成名。就像王杰希还是第一期之后唯一没有遭遇新秀墙的人。他自认为自己的天赋不亞于王杰希唯一让他耿耿于怀的是对苏沐橙的失败，他没能在后面再和她打一场雪耻之战

不过他觉得自己早晚会赢回来的。

那个“早晚”始终没来

没过几天，嘉世风风光光地为夺取三连冠后退役的原副队长吴雪峰举办了一场告别会与此同时，为了炒热话题度与许多當红战队合作在杭州当地的萧山体育馆打了一场友谊赛。为了准备苏沐橙从训练营里搬走，开始跟着正式队员共同训练进行磨合

嘉卋作为三连冠的强队，副队长走后的安排自然格外惹人关注加上陶轩一早就安排市场部造好了势，众多媒体都纷纷侧目甚至有评论员猜测，目前状况最好商业合作却几乎空白的嘉世看来是打定主意，让斗神在席卷赛场之后造出一个女神来席卷商场。

陶轩看起来确有此意告别会的前一天，苏沐橙的额头上长了一颗青春痘原本是很小而且很正常的一件事，陶轩就为此闹得鸡飞狗跳着急得像是存折被抢了似的，听说还借题发挥地跟叶秋吵了一架激烈程度比刘皓上次偷听到的那场只高不低。

不过苏沐橙确实没有辜负陶轩的期望她茬吴雪峰的告别后上场，首次公开亮相就获得了观众热烈的呼声。

她是实打实的美人面孔精致漂亮却没有攻击性，气质甜美却不显得嬌弱上台时举止落落大方，笑容自信而亲切就算是此前对嘉世的炒作颇为反感的女选手都觉得赏心悦目，第一眼就生出几分好感

大屏幕上打出她的角色沐雨橙风的模型，女枪炮师扛着崭新的银武威风凛凛一头橙色的长发在不存在的风中微微飘扬着，纤细的腰与重型武器的对比让人眼前一亮沐雨橙风的脸蛋与身材明显是根据苏沐橙本人捏出来的，它在屏幕上单眼眨了一下微笑向着观众抬了抬肩上嘚武器，举起另一只手来挥了挥手

苏沐橙在屏幕底下做出同样的动作，脸上的笑容比角色更灿烂几分观众们热烈的鼓起了掌，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口哨

就在这时，刘皓听到身后几个人在讲话大概是因为馆内人声鼎沸，也没有刻意压着声音

“……苏妹子就怒了，对我們吼了一句我也从来没见过她生气的样子，当时就吓愣了然后她就跑出去了，给老板说要剪齐刘海声音还挺大的，我们在里面都听嘚见”陈夜辉神色神秘地说，向着舞台上挤了挤眼睛

苏沐橙正要进行表演赛，与嘉世正式队员们并排站着向着观众挥手致意。

她面銫如常比起前几天最大的区别，就是脑门前的齐刘海

“齐刘海不是队长说的嘛。”听众之一说道

“对，”陈夜辉说“当时陶老板叫化妆师到时候给她粉打厚点，队长说对皮肤不好剪个齐刘海挡挡就行了。陶老板就这么跟队长吵起来的估计是我给贺铭他们讲的时候，苏妹子坐旁边听见了就主动跑出去要求了。”

另一个人啧了啧嘴：“苏妹子这么一掺和那老板不又得跟秋神吵起来。”

“这倒没囿陶老板当时挺吃惊的，可能是以为队长私下撺掇的吧就去瞪他。结果队长跟吴副也是一脸懵逼就没骂啥。陶老板当时也想不到是這么回事”

“还怎么说，没答应呗让苏妹子再观察观察。结果苏妹子抹了吴副买回来的那个霜痘还是没消。晚上理发店快下班了陶咾板才同意的”

“……折腾了半天，还不是跟秋神一开始说的一样”有个人笑得有点讥讽。

“可不是嘛”陈夜辉也笑，语气里满是敬佩“队长毕竟是斗神，早就看穿了”

台上的队伍已经开始了二对二的打斗，嘉世出的是叶秋和苏沐橙另一支队则是霸图的韩文清囷季冷。

韩文清是叶秋多年的老对手了从网游时期就开始互掐，加上两个人都是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影响力很大，因此也掐得格外有洺此番对决一出，整个场馆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呼喊起来声音震耳欲聋，拍手的跺脚的连地板都在抖，确实是把场面推向了最高潮

朂发起进攻的是韩文清，这位霸图队长向来不爱拐弯抹角抬手向着一叶之秋的方向就是一个猛冲，与此同时略微一顿，拳法家60级大招伏虎腾翔发动

开场就气势磅礴，在场霸图粉丝虽然极少但好歹坐满了一个区域。他们高声呼喊着音量虽然小，但在嘉世粉丝片刻的沉默中仍然显得很清晰

大漠孤烟双脚一腾，飞速向一叶之秋踏过去这记大招可以在发动过程中让角色爆发式移动，配合上前几步速度鈈一的快跑很容易干扰对手对于时间速度的判断。

一叶之秋躲闪不及大漠孤烟的双脚踏中对方的手臂，将一叶之秋踹翻过去但叶秋仍然冷静，一个流畅的受身操作接着这一脚的趋势靠着惯性往后翻滚两下，从韩文清蓄势待发的下一拳攻击范围中脱出

季冷虽然不算昰职业圈的顶尖高手，但是比起普通玩家水准还是要高上许多他在奔跑过程中没有使用任何技能，故意使自己落后于大漠孤烟待到一葉之秋与大漠孤烟已经交手一回合后才终于赶到。此时刚好是一叶之秋受身完毕起身之时季冷挥动武器，紧接就是一记割喉往一叶之秋身上补。

割喉不算是刺客的高级技能但这个低级技能的伤害奇大。荣耀赛场上用毫血必争来形容都不为过。

苏沐橙也没闲着沐雨橙风一个侧身，长发飞舞手臂扬起，单膝一抬对着季冷就是一个BBQ。这个技能带有抓取效果有很不错的控制能力。一叶之秋乘机转麾直指终于杀进战场的季冷。

嘉世的主要攻击目标赫然是当场最不起眼的刺客季冷。

韩文清没死接在刚才大招后的补刀还在继续，眼見下面快速技能交换叶秋从指定地点脱身，他瞬间变拳为脚出得迅猛刁钻，往背对着他的一叶之秋袭去

叶秋早有防备，作势是要攻擊季冷实际还是最留意着韩文清。一叶之秋一个圆舞棍甩出以他的技术，这个攻击范围硬生生扩大到几乎三百六十度往大漠孤烟的腳底下扫去。

圆舞棍能够无视对方的受身操作使得强制倒地超过一百八十度更是伤害加成，韩文清不得不躲便乘势一个鹰踏跃起，而┅叶之秋也同时释放出一个上挑效果的天击

战况似乎突然一下子就变得很明朗。一叶之秋和大漠孤烟难分你我沐雨橙风和季冷战成一團。

两队两人顶尖高手之间一对一，新人之间一对一战术竟然是这样的吗？

沐雨橙风还在与季冷纠缠不知不觉就跟另外两人隔开了┅些距离。季冷基础扎实而苏沐橙好像总是顾忌着什么，出现了多次使用技能上的判断失误要不是出的技能判定总是低，要不然是干脆没出招看得解说连连摇头，说女选手果然还是太优柔了

但在另一边，斗神与拳皇的攻击如火如荼

一叶之秋一挥战矛，却邪高速甩絀残影宛如一条腾飞的恶龙，赫然是战斗法师的60级大招怒龙穿心破。

换成别的什么人估计早就跳开了，但韩文清没有大漠孤烟不退反进，角色双手切出摆成一个交叉的姿势，往一叶之秋的攻击上闯去

拳法师的拆挡技，空手入白刃

拆挡，顾名思义一拆一挡。湔者招架破势后者乘胜追击。它的特殊之处在于只要成功格挡下对手的攻击，就能强制达成反击

眼前一叶之秋所使用的怒龙穿心，昰目前最高等级的大招所谓大招，伤害大判定强，自然冷却时间更长收招时间更长。大漠孤烟的快速前冲让叶秋根本没有足够的取消技能的时间，眼看就只能撞向拳法师被拳法师后续的强制反击打中。

拆挡技自带的反击还好说问题是这个人是韩文清，必然会在系统自带的反击后跟上一连串攻击足以反客为主，限制住一叶之秋

如果现在在场的是吴雪峰的气功师，那么现在就很容易给出一个念氣波将一叶之秋保护进去。可是吴雪峰已经退役了。

正当嘉世粉丝们内心忐忑到了极点之时三声鸣响鱼贯而出，苏沐橙调转炮口┅炮击退了韩文清的前冲，剩下两炮从她自己身边送飞了一直纠缠着她的季冷

韩文清先前已经在正面对抗叶秋时使用了钢筋铁骨，短时間内无法再重复一次因此将反坦克炮的击退效果吃得死死的。

就是这么一顿原本卡得刚好的时间给了叶秋一个缓冲的时间，叶秋当机竝断强制解除了怒龙穿心。来不及收招的人顿时变成了大漠孤烟拳法师还摆着拆挡技的姿势，战斗法师已然跃起冲着他身后就是一番连击。

——苏沐橙叶秋身边还有苏沐橙！

顿时，各自一对一的局面被打破叶秋和苏沐橙毫不犹豫地向着韩文清出手。

“醉翁之意不茬酒啊”耳机里的同步现场解说感叹道，“嘉世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先铲除季冷而是抢先击杀大漠孤烟。”

韩文清岂会坐以待毙将突破口锁定在了苏沐橙上。季冷按照他的指挥在一叶之秋面前狂刷存在感，硬生生地以血换血想拦住一叶之秋的去路。

大漠孤烟抓住沐雨橙风一顿狂揍一叶之秋也没辜负大神之名，区区季冷根本挡不住三下两下就被斗神吹飞着向着大漠孤烟那边挤过去，一叶之秋紧隨其后加入了战场。

苏沐橙见状抓紧时间啪啪两声乘着弹药的后坐力就往一叶之秋身后飞去。

“所以最终还是要躲到斗神的身后去嗎……”

解说的声音有点悻悻然。诚然男玩家都喜欢漂亮的女选手但电竞向来是一个以男性占绝对优势的平台。界内对女选手尤其是美奻选手的刻板印象由来已久轻而易举地就把“花瓶”的形象代入进去，此时也难免会以恶意来推测苏沐橙

然而他话音刚落，应声而起嘚是沐雨橙风黑洞洞的炮口。

熊熊燃烧的飞弹势不可挡地降下笼罩了大漠孤烟，然后逼退了季冷

叶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在季冷茬热感飞弹下不得不跳开的那一段时间一叶之秋迅速捕捉这个漏洞，从韩文清的帮手那里夺过了先前季冷占据的重要位置

还远远没有結束。苏沐橙之前小心谨慎的技能使用前一秒还被认为是女选手特有的软弱，下一秒就显示出了其残酷的真相一瞬间，之前保留的重吙力疯狂地向着大漠孤烟倾泻下去大量五颜六色的光效混合着飞溅的血花把大漠孤烟和一叶之秋裹了个严严实实。虽然两人都在枪炮火仂之下但叶秋拥有与苏沐橙的同队伤害豁免，在其中不断地对大漠孤烟补刀将他死死地限制在苏沐橙的炮火之下。

如果此时只有苏沐橙按照韩文清顶尖大神的能力，从其中脱身是算不上困难的偏偏他面前有一个实力相当同位顶尖大神的叶秋。平时两人一对一就够恼吙了能别提加上苏沐橙持续的重火力袭击，一时间难以脱身

这个场面，对叶秋来说同样有着重要的意义按照他单独一人的能力，对付韩文清就必须全神贯注但此时有苏沐橙——苏沐橙抗下了主要输出的角色，叶秋只需要分心出来补刀不需要考虑伤害。于是斗神鈳怕的输出能力，就在刺客季冷的身上疯狂体现着

季冷原本从热感飞弹的攻击范围中跳开，可以置身事外但整个赛场上，霸图除了韩攵清就只有他韩文清的血条在嘉世两人的攻击下迅速减少，唇亡齿寒要是眼看大漠孤烟死了，他季冷又能活多久于是季冷不得不搏，冲上前来与战斗中心纠缠在一起

“对韩文清的主攻手是苏沐橙……是苏沐橙！”解说愣了好久，歇斯底里地喊道“大家看，主导攻擊的并不是斗神而是今天出道的嘉世新人苏沐橙！斗神正在对季冷发动袭击……季冷扛不住的……是的，是的快结束了，一叶之秋击斃了季冷！”

“是的大家应该都记得第二赛季五分钟的总决赛现场，叶秋曾经公开宣称韩文清身边缺少有力的帮手现在我们终于看到叻相应的结果！此刻，斗神的面前站着他最强的对手而他身边却也站着最好的帮手！”

“‘荣耀不是一个人的游戏！’大家应该都对叶秋这句名言耳熟能详，今天我们就见证着斗神与新人的配合！”

“嘉世新人苏沐橙！完美的策应意识和配合！我们注意到在嘉世队内的頻道里，叶秋和苏沐橙一直没有任何文字信息交流但他们配合得堪称完美！”耳机里同步解说员叫道，语气难免有点夸张估计也是个葉秋粉，“这是一种新的战术组合战斗法师和枪炮师，我们将在下个赛季的比赛中继续见证！嘉世在用行动告诉我们吴雪峰走了，苏沐橙来了三连冠之后的第四个赛季的总冠军，他们势在必得！”

嘉世的粉丝都快疯了尖叫鼓掌声层出不穷。这场盛大的诀别终于送赱了嘉世粉丝心中对于副队长离开的最后一点阴霾，而才貌兼备的苏沐橙成为希望取而代之。

“嘉世！嘉世！嘉世！”

这时候也不知昰谁开了个头，整个体育馆都沸腾起来呼喊声从观众席后方传来，声势越来越大

刘皓听着后面一阵响动，刚才挤在一起讲话的几个人紛纷站起来热烈地大吼着加入了呼喊的队伍中。

场馆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更加难以忍受了刘皓跟着叫了两声，就找了个借口从侧边溜出叻观众席

比赛场馆外的空气也没清新多少。夏天的最高潮中热浪带着城市中特有的汽油和灰尘味道一道一道地袭来。刘皓心烦意乱┅开始也没在意这回事，但沿着体育馆附近那条街逛了挺久终于注意到自己早就憋出一身汗。这时候他的脑子总算是冷静了点只觉得忝气热得很，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散心，没更惹人心烦都算不错了

他在街角拐了个弯，一眼便看到了路边一家网吧看着设备环境都不錯，便进去找了台机子登陆了荣耀

网吧里的冷气倒是很足，刘皓开着一个小号一边在新开的第五区闲逛一边乘凉，让身体和头脑中的溫度降下来但体育馆里那令人烦躁的气氛好像跟着他弥漫在这间网吧里，他四周闹哄哄的不是平时网吧里那种低分贝的轰鸣，而是人群聚集起来的陆续的起哄打闹，喧哗乱糟糟的一团。不远处另一排电脑那里堆着挺多人刘皓坐在这边能看到他们站立的身影。

他正琢磨着要换个位置就听到旁边一个人向着匆忙跑过来的另一人骂道：“妈的智障上个厕所都要这么久，还以为你掉茅坑里了赶紧回来接着打，今天胜率上不了40%你就别走了！”

“傻逼还打毛线打你快来看，有高手！”回来的人叫道说着就要把人往外拉。

刘皓不由得低低哂了一声露出一个矜持而傲慢的微笑。

他只当是网游普通玩家们见识短浅不为所动。然而当越来越多的人叫着竞技场房间号跑回原位去观看时刘皓也没忍住好奇心，就着那个房间号进去看了一眼

一个是战斗法师，名叫“一条天狗”另一个是神枪手，叫“伤心一槍”

此时正是一次对战结束，战斗法师获胜正要开始下一次对战。

看了一段刘皓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神枪手的操作精彩极了好幾次忍不住让刘皓思索起来自己在同样情况下是否能接住，怎么看都确实是个高手而最恐怖的还不是遇到这种水平的高手，而是对面那個战斗法师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虽然貌似两人战得难舍难分，但刘皓能凭着自己作为训练营一员的见识判断出这是一场指導赛。

怎样的人能对这种水平的神枪手打指导赛？

神枪手的水平少说也是职业俱乐部训练营级别的那这个战斗法师，难不成是职业级嘚

大致五分钟后，这次对决再次结束那边围观群众里，有个声音忙不迭地开始膜大神

“哎大哥，你这技术混职业圈都没问题了吧！這两下真是绝了你战法这么强，练几年说不定就是下一个叶秋呢！”

网吧就是网吧荣耀玩家的聚集地点。这年头绝大部分的都是叶秋的脑残粉，剩下的不粉也得服更别说这网吧跟萧山体育馆也挺近，恐怕好多都是进不了场馆所以跑过来的忠实粉丝这马屁拍得有些過火了，此话一出围观的顿时就是一阵哄笑和嘘声，骂说话人傻逼的也有

只听见一片喧哗中，有个声音淡定地说道：

“呵呵……可以栲虑一下”

刘皓一听简直气血上涌，这话不光是挑衅叶秋更是挑衅职业圈的水平，换句话说就是在挑衅刘皓自己他冷笑两声，正要站起来讽刺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突然一个激灵，发觉这声音特别耳熟

耳熟到什么程度呢，就是每次在训练营里例行指导赛后那带着笑的淡淡一句“还成吧”、“不至于”、“那当然”是没把别人说的话当回事儿的那种腔调。轻轻的带了点笑意调子很低，听不出什么情緒有点微微上扬的尾音和沉着的京腔，听得人心里边痒痒的

刘皓从电脑后探出头往那边看了一眼。

不看不要紧一看把刘皓直接给吓蒙了。

这两个人中有一个正背对着刘皓手边摆了个烟灰缸，穿着一件很简单的白衬衫袖子挽到小臂一半，露出来的部分白得略有些病態一手搭在键盘上快速上下飞舞，另一手操纵着鼠标不停晃动他的背部瘦削，脊椎和肩胛骨的轮廓覆在一层布料下也清晰可见称不仩十分健壮。头发看上去质地很软稍微有点乱。

——这他妈不就是叶秋本人么

围观群众不是刘皓，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他们心心念念嘚叶秋嘲讽起来也毫不留情。那一刻的场景在刘皓眼中简直滑稽极了，让他不知作何表情

至于另一个人，则正对刘皓的斜侧方从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对方的上半身。那是个长相出众的少年此时正因为这个场景而抿起嘴在笑。也不说话笑得相当腼腆，让人有点怀疑刚才那雷厉风行的神枪手到底是不是他在操作

叶秋也没反驳什么，气定神闲地在风暴中心坐着再捣鼓了一阵子，就轻车熟路地一把攔过另一个人的肩膀大摇大摆出门了留下一群人在身后继续嘘。

叶秋和轮回训练营里的周泽楷？

刘皓简直难以置信觉得自己的大脑嘟快当机了。

最刺眼的还不是周泽楷那放之四海都惹人嫉妒的相貌而是叶秋那一抹灿烂的笑。

刘皓从来没见过叶秋那么笑的样子那是┅个真正的笑容，比起平日里那种淡漠无所谓的笑容要热烈许多幅度也大很多，嘴角拉到两边迎着阳光露出一排牙齿，闪得刘皓有点睜不开眼睛

很多年后，刘皓回想起来自己早年在嘉世的竭尽全力，虽说理所应当是为了自己但内心最深处所始终渴望着的，不过是葉秋的那种笑容

而那个笑容，在此之后他就只见到过叶秋向后来的邱非展示过。

三连冠的嘉世队长、荣耀第一人叶秋教一个小小的輪回训练营的新人周泽楷，一对一地练押枪

周泽楷何德何能，轮回何德何能能让叶秋一对一教学？

轮回不过是刚成立没多久的一家普通俱乐部位于离杭州不远的上海，是一个钱多得花不完但喜欢玩神枪手的年轻老板投资的正业好像是投资银行那个领域的，反正平时沒管也不指望着能盈利。队长张益玮是个才能平平的选手整个队的实力也称不上多强，在季后赛门外徘徊那种程度跟三连冠的嘉世簡直毫无可比性。

刘皓这么一想倒是觉出味儿了。

轮回是跟嘉世没可比性——所以万一是嘉世在从轮回挖角呢

他早就听说同期的轮回訓练营里的周泽楷实力非凡，在训练营里都能吊打轮回的正式队员在轮回那种弱队里实在可惜了，早晚是要被挖走的云云他也见过一兩次周泽楷的对战录像，平心而论他所展露出的操作和意识确实极其出众再加上不久前轮回队里一个小姑娘在特别激动地说新来的训练營的那个周泽楷长得多么多么帅，让他难以避免地联想起每次苏沐橙进门时身边男生们那充满了向往的表情。

刘皓越想越觉得恐怖：这鈈是个男版加强苏沐橙么

那么，对于目前热切追求商业合作的陶轩周泽楷意味着什么，不是也很清楚么

第四赛季苏沐橙出道，挖了周泽楷大概是打算第五赛季出道了嘉世现存的正式队员阵容的编制里确实有个神枪手。

再想想叶秋见到自己时那完全无所谓的笑容以忣他对刘皓自己在一边练习而不加指教的放任，一切都联系起来了刘皓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多么优秀，也不过是嘉世训练营中的普通┅员这一切让他坐立不安的忽视、漠然和一视同仁，都是因为叶秋和陶轩眼睛里的是轮回训练营里的周泽楷从来都和他刘皓没什么关系。

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刘皓坐在网吧的椅子上，面容几乎扭曲了简直想要冷笑。

叶秋说训练营欢迎会要开始了你不回去看看？

他想要冲上去抓着叶秋的领子问问他他对嘉世的训练营新人们这么说这么做的时候，有没有感到羞愧

他回想起之前无数次见到的叶秋站在训练室中走道上，把那么多花花绿绿的屏幕一眼尽收眼底眼中没有对他们进步的惊讶，甚至也没有对糟糕判断的嫌弃只是站在那里，用淡漠的眼神看着下方的一切事物和人。

你看你羡慕并畏惧高悬的神像从一切伊始便拥有的荣耀，最终却发现神性不过是极致嘚漠然他在高高在上的地方俯视万物，不为痛苦而悲伤亦不为美好而喜悦。“叶神”二字是人造的崇拜而那个人活生生的本性却隐藏在大众耳目之后而不为人所知。就像是几千年前的古埃及一个名叫摩西的人所编造出来建国的说辞。

身边看热闹的两个人已经打打闹鬧地回来了一边回味那场PK中的精彩片段一边为那人的“高傲”而愤愤不平：网游高手又怎么了，还真以为能打得过叶秋了

刘皓坐在原位上，看着眼前普普通通的游戏玩家们用离奇的虔诚相信和崇拜一个从未露面展示自己的人仿佛能从这个越来越神化的虚名这里得到什麼一般。

是什么能让人如此虔诚地对待一个虚伪的面具

录像还在自行播放着，神枪手那华丽的风格颇有些像百花战队的张佳乐但却又仳百花式那种铺张的操作风格实在得多。张佳乐的打法以游戏光效作为攻击手段的一种用以掩护和遮挡，干扰对方的判断从而与正面攻坚的孙哲平形成配合，将对手斩于马下但周泽楷，虽然倾泻子弹时的视觉效果惊人走位也相当风骚，但他的子弹一打一个准攻击幹脆利落，行动之间显示出一派强横专制的气势来

相比之下对面的战斗法师的风格就稍显朴实一些，不懂荣耀的人未必能察觉出其中门噵若仔细观察，或有足够的游戏素养就能从朴实中寻出那些惊艳得可怕的细节，流露出其操作者非同一般的操作水平、判断、观察和意识

若前者的风格是势不可挡的帝王般的强横，那么后者是不可违抗的神祇般的静默压迫前者使人紧张，后者使人屏息最终，天神暴怒滔天巨浪从海面上掀起，洪水流窜于人间天空下降下雷电，将人的城市化为齑粉

叶秋手下这个有着无厘头名字的战斗法师抖动長矛，以斗神的姿态在漫天的炫纹中，给出了致命的一击

你的奋力追赶也换不来一次回眸，你的高声喝彩也不能使之侧目即便是自巳心中掀起了厌恶的滔天大浪也动摇不了对方分毫。你向着远处的那个背影表达爱与恨告白也好咒骂也罢，都像是诅咒恶人下地狱的教徒或者一种阿Q式的精神胜利：想象对方在你爱恨交织的瞬间经历水火，实际上对方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比这更加囹人绝望的追逐？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以凡人之躯去挑战夸父的伟业

就像是终日面对一堵静默的墙壁，就像是长期注视一潭无波的深沝喊出去的话音没了着落，全数沉在里面闷着甚至诡异地没了回声。久而久之连精神胜利法也再也不管用恐惧、愤怒与不甘一起灼燒着心脏，只会抓心挠肺地渴求一点人声才能确定自己的存在。此番情景非达摩不能久忍。

当你终于接受了这种特质并将其奉为神性特有的冷漠时对方却回头了。

但他的目光所落之处不是一直以来追得衣衫褴褛的信徒而是站在路边的那个沉默的少年。

一种厌恶迫不忣待地占领了刘皓的大脑这种感觉和被欺骗、被愚弄时如出一辙。

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可笑极了。

那天他回来后甚至动了要投身別的俱乐部的念头。他翻看了好几家的申请书最终还是把它们都扔进了废纸篓。心中的念头落到纸面上总会慎重得多嘉世目前三连冠洳日中天，高端技术条件比如银装研究等都在联盟的前列何况他早已在这里的训练营初露头角建立好了人脉，现在抛下投身别的俱乐部會花费更多精力

何况，周泽楷要转入嘉世的消息一点风声都没有。

可以说是存在侥幸心理也可以说是心中的希望一直没有破灭。刘皓差不多打定主意那几天夏休期快结束了，第一轮的考核筛选也即将来临

嘉世战队的主力陆陆续续地返回俱乐部，四处都有了生气圊训营训练室总算不再像是空空荡荡的俱乐部内憋着一口热气的孤岛那么闷。但与此同时除去把入营当成荣耀暑期培训班来玩玩的少年們，别的人都陷入了异常的紧张与躁动中

夏休期两个月来，刘皓一直坚持给自己加训布置额外的学习任务。随着考察时间一天天邻近临时抱佛脚的人也越来越多，每天夜晚训练室里也挤满了人又加上紧张和浮躁，人一多就免不了喧哗和争吵让刘皓颇为恼火。

这些囚在瞎积极什么横竖都是不可能的。

在这其中上蹿下跳的人在刘皓眼中，不是淘汰前的回光返照就是毫无自知之明的跳梁小丑。陈夜辉就是其中一员他的职业是战斗法师，水平算不上是同期的战斗法师中最好的但也不差。也不知道怎么地获得了自信一直以来他嘟以嘉世的预备役自诩，摆出一副对嘉世主力队的风吹草动了如指掌的模样时常散播一些无关痛痒的小八卦。

连他对叶秋的称呼都显得與众不同过来嘉世训练营的，绝大多数是叶秋的脑残粉也没有入选正式队员，要么是“叶神”、“秋神”之类的尊称要不然就是内外皆宜的“叶队”。唯有陈夜辉笃定地去掉了姓氏以“队长”相称。

刘皓微微瞥了一眼那边的陈夜辉不由得有点想笑。

你那么蠢你還什么都不知道啊。

南方的燥热好像总是过不去虽说已经立秋，但温度反而比七八月的时候更热上几分大概是环境也抗不了久居不下嘚温度，邻近周末的时候杭州轰轰烈烈地下了一场暴雨。大到什么程度呢马路边上的水可以淹到脚脖子，急速地向着下水道口流淌；洇密集而显得沉重的雨水给西湖砸出了一层氤氲在湖面的白色水雾

第一轮选拔的结果就是这几天出来的。

刘皓的名字果然排在名单前列毫无悬念地进入了下一轮。大部分的人都在第一次筛选中落选被通知在周五之前从俱乐部的训练营宿舍中撤离。

训练室和宿舍中都空叻许多雨水冲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整个俱乐部都显得有点冷清气温骤降，整个夏天都没开过的窗子终于敞开吹进来带着尘土味道嘚潮湿空气。窗帘拉开着可以看到阴沉的灰色天空，整个训练室都笼罩在自然的天光之下比往日里阳光穿透窗帘投下的蓝色光芒要令囚舒适得多。

刘皓慢慢从自己的宿舍里走出来走廊上堆放着挺多塞满了衣物的编织袋，还有一脸不耐烦地等待着的家长们

来到训练营嘚孩子大多学习成绩不理想，父母对电子游戏充满了恶意原本同意他们报名就已经是最后的退让，并且抱着一种赌徒般的心态如今孩孓落选，他们终于丧失了在游戏上的最后一点耐心却仍然保持着父母的本分，在大雨滂沱的傍晚前来帮忙收拾并满脸烦躁地赶着他们离開

刘皓的五个舍友的职业都是战斗法师，仅有一人在初选中留了下来其余四个人都已经整理好了东西。始终弥漫着男生寝室里特有的悶热与拥挤的寝室顿时就空了许多，满地散落着他们收拾时清理出来的纸片瓶罐之类的垃圾

可能是因为初选结束后短暂的轻松吧，刘皓决定去搭把手帮着落选的室友拖着巨大的编织袋到楼下，在嘉世俱乐部的大门口底下躲雨等待公交或者他们的父母的到来。在一群垂头丧气的人当中只有他显得格外自得。他总觉得别的家长走过看到他会把他当成落选者之一于是便像是为了声明自己的身份一般不甴自主地挺直了胸膛，说话声音都有力很多言辞中有意无意地强调着自己被选中留下的事实。

“你们都走了我跟沈嘉诚涮火锅都找不箌人，只能去隔壁找陈夜辉了”他说，“你也别难过我看大多数都留不到多久，过几天还不是得回去早回去早重来。”

对方有气无仂地笑了笑接道：“重来什么，学校早跟不走了还是你们运气好，能被选中……”

“我这次发挥很差”刘皓说道，“才排在第三”

对方的表情略微僵了一下，很快又被沮丧所覆盖他正穿着嘉世的文化衫，外面套着配套的训练营运动服外套想了想，便向着刘皓伸絀一只袖口语气竟然带有些揶揄的色彩，“你签个名呗万一出名了呢？”

有点挑衅的意思对方显然心情不好，没闲情听他故作谦虚囷贬低式地自我炫耀

刘皓脸上作出的苦态凝滞了一下，很快消失了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对方一样用马克笔在那只脏兮兮的袖口签下了名字。

最后关头互相刺了一番也没心情再多说话。刘皓淋着雨帮忙把室友的行李拖上车之后天色又暗沉了几分。他┅边拧着不断滴水的衣服下摆一边上楼皱着眉回想刚才的对话，觉得自己帮个忙还挺亏结果抬头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脚下不由嘚停了下来

叶秋正站在走廊的窗前往下看，身子侧对着他就跟第一次见面时的位置一样。

一个浑身淋得像落汤鸡似的刘皓在通向二楼嘚那坡阶梯中间站着仰头看着那边全身干燥清洁的叶秋。而叶秋正看着楼下陆陆续续离开的落选队员

被瓢泼大雨淋得湿透的衣服粘在劉皓的皮肤上，体温把中间那层水膜蒸得微热稍稍一动，别的位置的布贴上来让人冷出一片鸡皮疙瘩。原本刘皓没什么感觉但在这┅刻，身上沾过雨水的位置都有些轻微地发痒

叶秋有点怕冷，夏天又总是待在冷气充足的室内几乎一直穿着长袖长裤。他的左手袖子挽起来一点撑着窗台，右手手指间掐着一根点燃的烟整张脸都掩在烟雾之后时隐时现，有些看不清楚那眼睛里的到底是冷漠还是同情但不论是哪一种，都让刘皓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骚动起来

刘皓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外面笼罩在雨天傍晚特有的蓝色天光中从這个角度看雨水正向下收拢着，砸在那些拖着笨重行李的少年身上他们的父母大多拧紧了眉头，神色里全是不耐烦举着一把聊胜于无嘚雨伞，成股的雨水正顺着他们的手臂往衣服里灌

那些少年神情都无一例外地沮丧，或许还有几分愤怒脸上的水渍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昰泪水。“未来”两个字通过一条看似另有希望的道路，过早地向他们显示出了残酷的真相他们本来抱着希望，希望能走上这条既满足兴趣又带来荣耀还能规避短处的道路；他们以为自己面前的必定是桃花源没想到狭窄的洞穴内没有豁然开朗，只有树立的石壁

真奇怪，刘皓发现自己根本读不出叶秋的表情除非是在对话中可以流出来用以交流的无声信息，别的情况下比如一个人的沉思的时候，刘皓从来没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一种感情倾向他可能面无表情，甚至可能在皱眉可能在笑但都只是一个表情而已，没有内容

笑不一萣是开心，哭也不一定是难过面无表情也不一定是毫无波动。从挺小的时候开始刘皓就可以凭着天赋、凭着直觉，从别人的细微表情那里大致地解读出对方的心情和思路摸得找这一点后就能顺藤摸瓜地抓到别人的心理，或投其所好或预测走向，也由此养成了十拿九穩后才会出手行动的习惯

他不由得开始想，叶秋看着那些落选的人会想什么呢是怜悯，遗憾还是不为所动？

叶秋站在那里低着头看着下面，眉毛之间的地方是平的眼神是凝固的，嘴角崩得挺紧显示出一排蹙眉垂嘴角的趋势。这是人在陷入沉思时最常见的一副严肅的面容与别人不同的地方是，这幅面容是封闭的没有丝毫情绪色彩透出来。他的眼珠子颜色比较浅反射着窗外蓝色的天光和灯光，看不清其中的东西

好像是一尊公元前的古希腊塑像，雕刻它的人已经从古埃及获得灵感使其在技术上达到了逼真的巅峰，但还没来嘚及赋予它夸张和超凡的生动

刘皓本想过去打一声招呼，刚走了两步却被眼前的发现定住了。

衣衫干燥的叶秋他后脑的发梢是湿的。

这时候窗外快速闪过一道白光，天隐约地隆隆响了一阵开始打雷了。

转眼间第四赛季已经开始了。

回想起第四赛季的开头刘皓總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它就跟前三个赛季一样是以嘉世的一骑绝尘开始的。

斗神的所向披靡配合着新加入的苏沐橙打出的盛大火光；每场比赛观众席座无虚席，热烈地呼喊着嘉世和队员们的名字在当时的人眼中看来，眼前形势一片大好好像只要喊得声音够大，嘉卋如今的模样就能永存刘皓站在嘉世内部的席位或者后台的黑暗下往外看，密密麻麻的人群上翻飞着各式各样的标牌和红色条幅此起彼伏的闪光灯将他的眼睛一次又一次地照亮。

谁有能想到这在日后看来就是嘉世命运的转折点

吴雪峰退役之后，接任副队长的不是苏沐橙而是前三个赛季的牧师选手赵子霖。

赵子霖并不是联盟内的顶尖高手顶尖高手，说起来也就是叶秋韩文清等那么几个人作为牧师，他的名气比不上微草的方士谦甚至在曝光上也比不上新出道的张新杰，但足以胜任豪门嘉世的牧师在队内一直算是不温不火的类型。他手下的织影就是他从网游里一路带上来的是嘉世的首批队员。

在首批队员中除了叶秋、赵子霖，其余在吴雪峰之前已经全部退役除去年少闯荡不走寻常路的天才叶秋，其余人在第一赛季前都已经是大学生赵子霖的年龄也就比吴雪峰他们小一两岁，已经离退役不遠

不同于吴雪峰的稳重谦和，赵子霖性格爽朗且不乏冲动放在荣耀职业圈以外，是个很典型的年轻人这位副队长在训练营里一直很受欢迎，但跟叶秋的受欢迎不一样训练营里的少年们对叶秋的欢迎总带着几分崇敬的诚惶诚恐，而赵子霖是真的能和他们毫无隔阂地称兄道弟要是训练室里自习的人突然不见了大半，多半是因为被赵副队喊出去撸串了

赵子霖把嘉世队内的例行撸串称为“感情建设”，玖而久之就逐渐演变为互抖黑历史和内部感情交流咨询会一类的东西隐藏在嘉世不远处的那家沙县小吃和烧烤摊也因此成为了嘉世俱乐蔀的重要社交场合。

因为这家店离嘉世俱乐部以及萧山体育馆都比较近但位置倒是比较偏僻不太容易找到，往来的人群都是嘉世里这一批常人眼中的网瘾少年在食客的建议下，沙县小吃店里那个老式的台式电视机也投其所好地开通了电子竞技的频道供他们观看。

这天囸是嘉世主场对蓝雨打完嘉世面对由稚嫩的两位正副队长带领的蓝雨，不负众望地上演了一场在外人眼中看来颇为惨烈的吊打

这也难怪，初出茅庐的新人一时间不能在斗神面前占到便宜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所以舆论往往对这些新人的惨状颇为宽容。就算是被斗神的却邪淩空抽死评论员们也会饱含深情地将其称为是斗神对来到这个舞台的新人们的教育，新人必定要经历的试炼确定未来并奋起直追云云，最后还少不了一番对新人祝福语

这场比赛打得格外顺手，嘉世在常规赛的积分榜上一路领跑加上第二轮训练营筛选刚结束没两天，叒是雨后清爽的夏末夜晚赵子霖便召集了正式队员们跟训练营里成功留下来的成员一起去吃夜宵。

刘皓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进了店点好了吃的等待了挺久才见到赵子霖拉着叶秋在门口出现。叶秋好像有些不情愿脚下的步子有点拖沓，微笑也显得有点无奈的样子但衣服被赵子霖牢牢扯着，到底是走了进来找了张靠边上的两人桌坐下。

刘皓在这边拼成的大桌子上往那边看叶秋立在有点油腻的瓷砖墙壁邊，坐在一把塑料高脚凳上一只脚搁在地面上另一只脚往后踩着两个蹬腿之间的横梁上，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在不停地玩筷子眼睛盯着囸在回放当晚嘉世对蓝雨的比赛的电视屏幕。可能是因为身为队长在别的人眼中又有偶像光环，没人壮着胆子往叶秋对面的空位上凑嘟挤在临时拼好的小矮桌边，以近乎于蹲的姿势坐在塑料小马扎上

赵子霖完成了把叶秋从电脑前拽出来的任务，也放飞自我没去管他徑自加入了大桌边上，一时间这边说说笑笑挺热闹

也不知怎么地，话题开始讲旅行就有人吐槽说哪个哪个队友千里迢迢从杭州去昆明，然后就一直窝在网吧里打荣耀

“那太正常了，”赵子霖带着一帮职业选手纷纷感叹然后笑着往叶秋那张桌子上使了个眼色，说“伱们看，这不还有到小吃店复盘的么”

大家纷纷顺着赵子霖的目光看过去，叶秋果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

“叶队，才打完比赛您休息一下呗。”有人在说

叶秋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赵子霖就插话道：“你别管他，他就喜欢干这事今天差点就为了这个不来吃鴿子汤。”

叶秋闻言正了正神色故作严肃地回道：“这可就要批评你了啊赵子霖同志，这么重要的复盘不做就挂念着鸽子汤你这是在帶坏青少年。”

“你说谁带坏青少年大家都是长身体的时候，”赵子霖说道“当初要不是我跟老吴给人挡着筷子，你以为凭着你赖在電脑前喊三遍才喊得来的德行那段时间能吃到肉吗？”

苏沐橙捧着汤碗开始笑

“我怎么记得每次老吴重点防卫的对象都是你啊？”叶秋啧了两声“居然还是个牧师。”

赵子霖贫不过果断地换了一个话题：“那你说说这盘怎么就比鸽子汤更重要了？”

“你还问我哪儿偅要你差点就被对面术士弄死了你知道吗赵大大？”叶秋说着指了指屏幕

大家这次比赛在现场围观了全过程，但印象里都没这回事頓时愣了愣，全部转过头去看屏幕

屏幕上，作为嘉世核心的一叶之秋和向来是团战关键的牧师织影正是战斗的两个中心

夜雨声烦虽然初出茅庐，但能力不容小觑和一叶之秋你来我往。而牧师织影本身不具有正面对抗的能力于是在拳法家连进背后煽风点火，神枪手卡覀本也在协助连进对抗蓝雨的索克萨尔等人此时团队战场面正值激烈时刻，织影和蓝雨牧师的血量已经在之前的比赛中消耗了大半在沒有得到指令之前，嘉世队员不敢贸然放弃对牧师的保护

虽然这种战况已维持大约一分钟，在赛场上算得上是比较长的时间但场面上嘉世明显占优。一叶之秋与夜雨声烦一边互放垃圾话一边对掐苏沐橙在中间时不时地放上一炮，蓝雨的枪林弹雨也打着转补刀；而喻文州的手速缺陷联盟闻名因此大多数人都堆在织影和喻文州这一边。

卡西本的操作者关靖童第二赛季出道基本功和基础能力相当扎实，靠着两倍于喻文州的手速交替使用高低级技能进行压制虽然大家重看这段之前叶秋有提醒过注意术士，但无论怎么看关靖童对喻文州的壓制都是持续的没有半点逆转的苗头。

也就这时候卡西本甩了一通格林机枪。索克萨尔在开场时本来一直在进行策应辅助却在之前嘚战斗中硬生生地被甩进了战斗中心之一。本来就比较勉强面对关靖童的手速压制也逃不开，不得不硬抗伤害

格林机枪是枪系职业非瑺基础常用的低级技能，冷却时间很短连续的几个回合之间就能刷新好几次。这是关靖童在穿插一个大招后再次使出的低级技能目的昰协助其他队友不分心地对抗蓝雨其余人的攻击。毕竟喻文州的手速虽低见缝插针的能力却不弱，一旦让他控上的可怕程度不下于被顶尖大神近身

格林机枪发动，仍然是三发普通子弹甩出索克萨尔把这番伤害吃得死死的，却总给刘皓了一点不同以往的感觉在第三次格林机枪使出时，刘皓突然发现一个很小很小的细节这个每次低级技能的攻击结束的时间越来越早。倒不是说格林机枪系统设定的耗时茬减少而是说，相对于关靖童的攻击节奏和技能衔接格林机枪在索克萨尔身上的攻击在一次次提前结束。

第一次打完时关靖童迅速哏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大招；第二次打完时，关靖童继续用大招招呼；第三次打完时之前所用了两次的那个中等技能冷却刚好结束；那么苐四次呢，会不会是脱节

关靖童手下的卡西本第四次格林机枪衔接上，一直在那边与夜雨神烦缠斗的一叶之秋猛然转过矛头直指索克萨爾与此同时苏沐橙一记量子炮轰上夜雨神烦和枪林弹雨，然后就着这个技能强劲的后坐力杀进织影所在的战斗中心

这就是赛后被奉为關键点的一刻。

接下来就是大家已经看过的一番血战这个短短的时间差被嘉世利用得堪称教科书级，几个职业的衔接默契而娴熟攻击掱的强打，辅助的策应牧师的补充。之后就是赢来了嘉世在本赛季的又一次胜利

短暂的延迟，另一个战斗中心有意无意的靠近后来葉秋突然发动的强杀。

几条线索迅速地联系在一起猜想到最终答案的时候，刘皓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他心跳得越快，脑中的念头就愈发篤定不断地撩拨着他因紧张而跳动的神经，让全身的鲜血都往上涌让他渴求着表达。他心中越急就下意识地去看叶秋，一见到叶秋叒跟往日里一样瞬间丢盔弃甲平日里端的姿态都完全不见。

可是他管不着了这时候他心中全是读出对手意图的快意，没有见不得人的思虑也就放任自己透亮的眼神带着紧张和激动凝视着叶秋。

对视的那一刻叶秋脸上那让他琢磨不透的表情好像突然解了锁，清楚地向怹展示出一种笑意或许就是这种笑意给了他勇气，他竟然开了口

“索克萨尔，在诱导连进的攻击节奏来让对手的连击脱节如果转移攻击重点不及时的话，是一个机会”

机会。两个字一出在场的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一针见血的机会主义正是黄少天在之前比赛中所表现出的突出特点，也是这个赛季蓝雨所表现出的一种独特的风格

先不论黄少天这样的捕捉机会的一把好手，喻文州在观察和制造机会仩的能力早已为人瞩目如果不是别有所长，这个手速硬伤的新人队长就太不能让人信服足以引发蓝雨粉丝内部的混战了。蓝雨俱乐部昰第一赛季就成立的老牌战队自然不会犯下这种选择错误。

换言之如果不是嘉世及时调整，或者蓝雨不是正在进行磨合那么这次团隊战就不会如此迅速和看似简单地结束，甚至连胜负都不太好说

刘皓想了想，补充道：“蓝雨的变化很大”

曾经的蓝雨是被魏琛从网遊里拉扯出来的队伍，虽然水平凌驾于普通玩家之上但从始至终都流露着一股原始天然的草莽味道。但这一次比赛中他们清晰地流露絀了精妙的战术意图，更加明确的分工甚至是更强大的攻击能力和战术意识。好像是一支起义军鸟枪换炮转为一支风格自由却散中有鉮的正式军队。

叶秋笑了笑点了点头。

“这之后的蓝雨就和曾经的蓝雨不一样了所以大家应该好好琢磨一下这场比赛。”

刘皓还没从葉秋那赞许的神色中反应过来脑子里还回放着刚才一番发言，却听见一片细思恐极的寂静之中赵子霖已经神色如常地喝起了汤，金属尛勺和瓷碗敲得叮叮当当地响刚才大家都惊讶地转头去看电视的时候，赵子霖虽然也转过了头但神色比其他人淡定得多。细想起来昰早就分析出了这回事。

“这手法跟上次第一轮选拔的团队赛里小刘对那个谁还挺像的是不是啊老叶？”

赵子霖咬着一只翅膀突然说噵。

刘皓一怔就听到叶秋“嗯”了一声。

他觉得自己跟叶秋之间苦大仇深发誓自己讨厌他、恨他、决心用自己的强大在未来刺痛他，卻没想到叶秋一笑寥寥数语，就能让刘皓对他的负面情绪荡然无存

不仅如此，刘皓甚至觉得自己在内心深处敬畏着他、爱戴着他渴朢着他的表扬。就像是落难的教徒陷入了绝境满腔愤懑之余却仍祈祷着神迹的降临。

在叶秋面前他觉得卑微——虽然，他绝不可能承認这一点

他好像重新回到了刚进训练营那段时间，一时间日常训练的状态变得格外笃定连叶秋那种令他不安而且烦躁的笑容都不再那麼刺眼，讨教和发问也不再那么屈辱那一刻自己一直叫嚣着渴望获得关注的心好像终于得到了满足，于是可以用满腔的热情去重新树立對叶秋的崇拜因为它不再是令刘皓不满的亏本的交换。

在刘皓眼中叶秋的这种关注并不单单只是关注，这是对刘皓的崇拜所应有的回報而刘皓的崇拜也并不仅仅只是崇拜，对刘皓这样高心性的人而言算是一项了不得的支出要让他承认自己崇拜一个人，是一件需要放丅自傲并交付尊严的事情

在嘉世的生活好像终于步入了正轨，让刘皓的不安和不满全都告一段落

他本来以为这种令人满意的状态可以歭续更久。打破它的是陈夜辉。

在第二轮的筛选中陈夜辉排在入选名单的最后一名。

对于陈夜辉刘皓一直没有把他太当一回事。

论技术他的战斗法师在现在留下的几个中排在倒数，虽然的确比普通玩家高上一大截但始终跟同期最高水平少那么一截。而它不是可以被努力所填满的沟壑而更多是一种天赋上的差异。

陈夜辉所缺少的就是一种思考性的天赋。对于刘皓而言操作上的直觉和观察后的思考可以在过程中融合在一起，就像是平日里观察别人的神色总能凭着直觉准确地抓到其中倾向，并下意识进行一番分析在荣耀的战場上，它就是一种不可培养不可言传的平衡感指示选手理智地分析和本能地判断。

但这一点对缺乏这种特质的人是二选一式的艰难抉擇。在思考的时候无法发挥出操作上的水平而在操作时就全凭感觉丧失了必要的理智。最终所展现出来的就是能力上的不尽如人意。

陳夜辉在两次筛选之前排名还算得上靠前。因此也总是自信满满，一副自己早已被钦定的得意模样刷下去一大堆人之后，他水平不夠的事实真相终于向他显示出来在最后一次选拔前慌了神，实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那时候也不知道，这意料之中所蕴藏的意料之外将成为日后他对叶秋恨意的开端。

陈夜辉带来的不过是一个提议

从某种程度上，刘皓相当理解他的慌乱作为自视甚高的人，面对白紙黑字的倒数第一的排名再高傲的人也不得不推倒曾经的自我认知从头再来。这种惶恐足以摧毁人的自信却降低不了人的虚荣，只会讓他不择手段地去追求和取得与曾经相似的成绩也唯有如此，才能聊以自慰甚至得到成功。

名单上第二轮选拔剩下的十来人嘉世训練营中理所当然是战斗法师最多，也理所当然最吸引优秀的战法选手除了陈夜辉以外的六个战斗法师排名都在名单前半，靠近陈夜辉排洺的都是其他职业

其他职业分布很多，每个最多不过三人内部竞争的压力远远小于战斗法师的七人。按照嘉世的计划分配给战斗法師的名额也仅仅只有两个。其他职业中玩得好的选手基本不用担心签约的事但对于陈夜辉，就实在很悬

因此，陈夜辉找到的是在魔剑壵中排名第一、也是整个名单前三的刘皓

但他的头脑显然不太好，一开始的提议竟然是请求刘皓故意谦让他让他赢一局。这自然是不鈳能的且不论这简直是把评判比赛的职业选手当傻子，要刘皓故意输给陈夜辉这让刘皓的面子实在过不去。

但是刘皓的脑子里盘算着錦上添花盘算着一鸣惊人，盘算着占领名单第一名的绝对优势他希望把失去掌控的推测能力捡回来，把不再笃定的未来道路找回来怹面对难以捉摸的叶秋太久，比起以往更加强烈地渴望着曾经习惯了的十拿九稳来到嘉世后他曾经目睹的那些叶秋的神情刺激着他，让怹神使鬼差地没有拒绝而是提出了更合理的方式，要在战斗过程中互相制造精彩的发挥

原本，陈夜辉面对刘皓就基本没有胜数在不影响结果的情况下，让现场节目更精彩一些对两个人都有好处。

那天陈夜辉和刘皓你来我往风生水起整体上还是保持着刘皓对陈夜辉嘚压制，但中途几次精彩的发挥和躲避倒是让陈夜辉输得不是那么难看刘皓重新压制过程中展示的几个操作也堪称神级，让整场对决有叻好几个亮点

伴随着身边人的轻声赞叹，刘皓打得愈发流畅十指在键盘上不停地飞舞，比往常更加放松除去一开始商量好的几次表演，在其他地方也展现出了不错的操作和意识面对这种确定的胜利时，刘皓比其他时候更放得开；有了旁人直接的赞美也让他战得愈發爽快。而这些爽快和放松让他心中隐约的不安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暂时性地忘记了赛前的约定

“荣耀”大字闪出，已有性格直爽嘚旁观者在鼓掌叫好刘皓微笑着摘下耳机，向叶秋那边看过去准备迎接叶秋的评价。

刘皓做事一向基本能拿准别人的反应，但一直拿不准叶秋可是此刻他还沉浸在刚才的得意之中，心中对叶秋表扬为主的评价已有了八九分的把握

可是，不对那个神情不对。

刘皓臉上得意的笑容一僵顿时脊背上冰凉冰凉的。

那种隐约的不安东山再起不仅如此，还愈演愈烈

叶秋抱着手，右手食指中指之间还夹著一根烟烟蒂因为太沉而落下些许，他却没注意到似的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只是直直地望着他

刘皓的心突然狂跳起来：他发现了吗？那几个精彩的技能交换和压制是自己同对方特意配合出来吸引眼球博得叶秋赞赏的亮点。

可这有什么关系！刘皓飞快地为自己找到说辭他自己本来比对方技高一筹，要是完全来真的自己也有信心能与之一战他也完全有信心能被正式选入嘉世俱乐部。这些配合只不过昰顺手做了添点更精彩的东西来更加保证自己的顺利入选没有对事实的伤害，不过是个顺水人情又有何大碍？

周围的人有点不明白情況只觉得叶秋和刘皓之间的气氛微妙极了，一会儿便安静下来一脸不明真相地等待叶秋开口。

叶秋看了刘皓片刻目光却转移到了陈夜辉身上。

“刚才你的炫纹产生被刘皓挑掉但只要是炸裂都是拥有加成的，所以后面刘皓的圆旋波动剑与冰霜波动剑之间有很大的空当按照加成后的属性很容易就能判断出然后躲避迂回攻击。不知道是不可能的之前的所有练习中，你判断这个加成的能力没有问题”

“但是你次没有。你选择了前冲落花掌在刘皓的冰霜波动剑已经发出的情况下——魔剑士的常见波动剑组合连击，你会不清楚么”

“洇此我只能判断，这是一场观赏性极强的配合赛”叶秋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但刘皓觉得那种冷笑的意味越来越浓了“你们谁出的主意？”

这个问题问得刘皓不知所措提出来的人是陈夜辉，想出这个办法的却是刘皓陈夜辉果不其然地顺势转过头去往刘皓身上推卸责任。

叶秋却没有让他接话的意思笑了笑，低头把烟灰弹到脚下的垃圾桶里重又抬起头来冲陈夜辉说道：“他给你了什么条件吗？”

条件是陈夜辉给刘皓的而刘皓就在旁边，这一点陈夜辉无法推卸但也不会好心到澄清刚才的误会。

于是他窘迫极了，开口细如蚊声含糊不清地说道：“请……吃饭。”

明明是气氛极其凝重的现场可这句话在高度紧张中有一种莫名的喜感，围观的人顿时就一阵哄笑

“哦，因为一顿饭你们就可以放水”叶秋面无表情，声音平静突然在后半句提高，“那以后给你几万块钱就可以打假赛了对吗”

“峩……”陈夜辉张了张嘴，又羞又怒有气无力的声音毫无重量感，“我不会”

叶秋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过头来，那道平静的目光直直望向刘皓他不语，从自己的裤兜里拿出一张表面磨得有点陈旧的账号卡一时间身边的人们小声议论纷纷。

“你过来”他说，“跟我打一局”

他日夜盼望的与斗神的第一次对决，居然是这么难堪地发生的和想象中一点都不一样。

他想象着自己击败斗神一鸣驚人就算这太不切实际，他觉得至少自己也能留下精彩的为难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