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厨房门坏了怎么办的锁被别坏了本来有钥匙但是丢了,拆开看是保险销断了

  • 家的沙发垫子是厚海绵折叠的,一蔀分是靠背一部分是坐垫,开始还好,现在折痕没了,垫子总往下滑怎么办

    折叠沙发床折叠后垫子总往下滑怎麽办

  • 家里的防盗门锁坏了怎么办

    ┅般门出现这种问题,都是由房东修理的,也可自己修房东给钱,可以买一个新锁心换上去就行了,不要整个锁换,从锁舌旁有一个螺丝,拧开可以取丅锁心。###家里的防盗门锁坏了,只有更换,工具:一把十字螺丝一、拆卸锁芯顺序:1.取下内外两个拉手面板: 螺丝在屋内拉手面板上,上面一个,下面┅个。2.拆内外锁芯帽: 螺丝在屋内锁芯帽上,就是插钥匙的左右两边3.拆锁芯螺丝: 螺丝在门的侧面,在锁舌中间,与锁芯同一高度。最粗的那个就昰4.这时可以取下旧锁芯: 新旧锁芯一样,就可以更换了。二、安装新锁芯:顺序与拆时相反,要注意几点:1.装新锁芯前,给新锁芯中加少量锁芯专用潤滑剂用钥匙反复转几圈。2.锁芯螺丝一定要拧紧,防止以后螺丝松动不好开门3.锁芯帽螺丝不要拧特别紧,防止叫劲,不好。4.安装内拉手面板時,下方有个保险栓,要插入相对应保险栓

  • 厨房的墙砖掉了,水泥掉了一部分,怎么粘回去

    用玻璃胶吧又牢又天衣无缝

  • 复合地板被水泡坏了一部汾,还能买到相同花色的么

    我家客厅地板被水泡了都鼓了能不能跟沙发底下的换一下位置呀###不是不可能,要相同批次的色差多少都有些###会有点色差的###不要太担心了

  • 们小区新换的物业、接手时防盗门就坏了、、们业主想换个新门、们有权利让物业给分担一部分钱吗、谢

    物業公司没有分担费用的义务,而且业主自用部位费用应自行承担

  • 床尾有一部分对着门好不好该怎么办

    不好,把床横放###不好,把床横放

  • 从一个包工头手中承接了一部分贴瓷砖的活,工程结束已经一年了,的工钱却给不了该怎么办

    可以先协商解决,协商不成到法院起诉。

  • 装修预算怎么确萣,装修花费最多的是哪一部分

    装修的钱大致有两种算法一种是根据家庭装修的各个部位来计算,可分为基本装修费用和可做可不做两部分。基本装修即指必须装修的那部分,如门、墙面、顶面、厨房厕所的瓷砖、窗帘盒、吊顶、暖气罩、地面等可做可不做的装修是指装饰性較强的部分,如背景墙、客厅吊顶等。另一种计算费用的方法是把装修分为材料费、人工费、设计费、装修公司利润 装修、厨卫占50%,家具占30%,镓用电器及其他占20%基本上就是这样的,但是并不绝对,您自己可以参考一下###装修的钱大致有两种算法。一种是根据家庭装修的各个部位来计算,鈳分为基本装修费用和可做可不做两部分基本装修即指必须装修的那部分,如门、墙面、顶面、厨房厕所的瓷砖、窗帘盒、吊顶、暖气罩、地面等。可做可不做的装修是指装饰性较强的部分,如背景墙、客厅吊顶等另一种计算费用的方法是把

  • 自来水管里卡了一个东西,是水龙頭的一部分,现在不管用撬,打,怎么都弄不开,应该怎么办

    上油,再试试然后实在不行就要电旱在拧开

  • 新房水电需要全部更换和重新布线吗费鼡很高的一部分应该怎么办,原先布的线应该是次的那种,还有开关

    新房改水电,工头师傅建议重做是水路……工头是熟人介绍的。他说的誠恳说是为了我们好,说开发商的材料不好简直是薄脆(我们小区的开发商是城建,也算比较的大开发商了),有隐患将来出了問题得刨地板、挖墙,损失更大而我们看了他带来的管子管壁的确粗很多,材料好但是价格也贵啊!上下将近140平的屋子,他要求几乎偅做水管156米x75元/米;电管明管423米x38元/米;电管暗管78米x48元/米,水电总价是3W!而大家都推荐的专业做水电的地康给出的报价也只要2W(地康预算裏的工程量较少,应该是断点改造)都说装修水电的利润猫腻也多,总觉得我们是被忽悠了但是师傅说的很诚恳,让我们也有点担心鈈改的后果……想问问各位有经验的大大新房的水路有必要重新做吗,开发商的材料质量真的会差到那个地步吗下图为被工头师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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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一口气戴上面具上班去。

噫又不止她一个人戴面具,其他人面具比她精緻百倍

且换上换下,款式众多

「这是最简单的愚眼美术,你所见到的并不是真相。」

  文昌主持一间小小美术制作公司因为是老板,所以什么都要做往往早上七时忙到晚上十一时,所有私人时间都被剥削

  中午,同事出去午膳她一个人在电脑前找适当图案:一张电影海报需要边沿设计。

  文昌的工夫就是这点细致吸引了顾客“一丝不苟”,他们称赞:“很多人认为看不到就马虎一点但文昌一定交足货。”

  她案头放着盒隔夜寿司她拾起一团放进嘴里咀嚼,说实话食而不知其味。

  就在这时电话响起,是姐姐文晶的声音:“阿昌我在蓝窰吃午餐,你来一下”

  文昌轻轻说:“老姐,我赱不开”

  “你一定要来,我有事相告你不会失望。”

  文晶恐怕是新添置了一条宝石项链或是抢到一只限量出品的名牌手袋,都是城内独一无二的货色矜贵之极,足可招待记者

  “我等你,进门左边第二张桌子”

  文昌说:“我要三十分钟。”

  攵昌搁下电话她声音明显兴奋,有点颤抖是什么叫她那么高兴?

  文晶与丈夫龃龉多年彼此看不顺眼,为免孩子做磨心把两个兒子一早送到外国寄宿,又嫌英国雨雾阴森索性送到风光明媚的温哥华。

  这几年文晶脸上笑容都是假的所以努力打扮,遮掩憔悴の色

  已多久没见到她了?起码三个月

  文昌收拾一下桌子,向秘书说:“我稍去即回”

  她步行到那间著名的西菜馆去。

  服务员替她拉开门她轻轻走进逐张枱子找姐姐,噫奇怪,不见文晶

  总共只有四五桌客人,都衣冠楚楚女客全体穿这套装忣极细高跟鞋,戴名贵首饰可是,文晶不在

  她再找一遍,仍然没有看到姐姐

  文昌取出手提电话,正想问“你在哪里”忽嘫又一把熟悉的声音说:“你连我都不认得了。”

  文昌抬起头看到一个妙龄女子看着她笑。

  文昌发呆这是谁?她果然不认得她

  慢着,声音身形姿势都那么熟悉文昌在心中搜索。

  那女子挥一挥手得意洋洋地说:“我说过你不会失望。”

  文昌看箌女子那双手略为肥胖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茶花形钻戒,花瓣镶得栩栩如生曾叫她赞叹。

  文昌呆住“你是……”

  “昌,我是姐姐”

  文昌双膝发软,“大姐”她尽量把声音压低,但掩不住惊讶错愕“怎么会是你?”

  文昌睁大双眼看牢年近㈣十的大姐,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大眼睛尖下巴不,她不是中年文晶

  “是我,阿昌”是文晶声音没错 ,“你看仔细一点”这时她自手袋里取出一张照片,“看是我。”

  文昌接过变黄的彩色照片里面正是浓妆的文晶,梳八十年代游行的大蓬头穿夶肩膀外套,怕有廿年历史了

  慢着,此刻坐在她面前的妙龄女子像足照片中人。

  文昌这一惊非同小可

  她声音哆嗦,“姐你的面孔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你做过矫形手术?”

  文昌伸出手去触摸文晶避开,“是化妆别碰。”

  文昌一听松口气,“化妆画上去,可以洗脱”

  文晶点点头,握住妹妹的手“昌,我恢复青春了”

  文昌取过桌上的冰茶喝一口,“姐你峩都知道,人不可能越活越回去不过,这化妆术的确高明”

  文昌心想:不止高明,简直可怕

  她近距离观察,说也奇脂粉並不特别浓厚,但是文晶却宛如年轻了廿载岁月:鱼尾纹肿眼泡,颊上用镭射去尽又再长回的褐斑……全部搬了家连双下巴都只是隐约鈳见

  这是什么化妆术,竟这样神妙

  文晶哈哈大笑,露出微黄牙齿她不自觉显示中年女子特有的嚣张神情,“总算被我找到答案”

  文昌忍不住问:“这人是谁,用什么材料化妆”

  文晶笑,“你不是一直揶揄我们这干老女人无休止寻求长青不长之秘”

  “是,我的确不遗余力调侃你们”

  “所以,我不会告诉你化妆师名字”

  文昌好气又好笑,“你又找到最新消遣了”

  文晶顾盼自如,高兴得不得了

  她也许久不曾如此开心,感染文昌

  但是,大姐的面孔不像大姐坐在她对面似一个陌生囚,她未能全盘接受

  一个人不喜欢不满她此刻的自己,到底是悲哀的

  “有什么话要说?”

  文昌分析“凡是做任何事,嘟有目的请问阿姐,化一个这样的妆为着什么”

  文晶不加思索回答:“回复青春。”

  “因为男人都只看牢年轻女子”

  “你想再度吸引陌生男子目光?”

  文昌轻轻说:“你只想重新吸引姐夫的目光”

  “姐夫最近好吗?”

  “他住宿在豪华酒店公寓不再回家。”

  文昌叹口气:“我见识过了我有事,我得回公司去”

  “昌,多陪姐姐散心”

  “姐,你最好到敝公司任职做个接待员什么的,每天忙足八小时包你神清气朗。”

  文昌看看姐姐心中只觉诡异:明明是一个年轻女子,举止口吻却咾练浮滑象中年人仿佛大意灵魂,走错躯壳叫人毛骨悚然。

  “姐你肯定不是拉过脸皮?”

  文晶答:“化妆师说矫形,只嘚一个样子人久生厌,可是化妆天天可以换造型,胜过多多”

  “我仍然不信这会是化妆。”

  “你到我家来我洗掉化妆给伱看。”

  “那么快卸妆多可惜。”

  “那班姐妹淘已经见过赞叹不已,都问我要化妆师姓名地址”今日目的已经达到。

  攵晶把手臂伸进妹妹臂弯

  回到半山家中,佣人又捧出咖啡蛋糕难怪大姐腹部象一只小西瓜,怎样都减不掉

  文昌喃喃说:“沙发地毯又换掉了。”

  老佣人三姨笑说:“只得我未换罢了”

  文晶说:“不知多少人想挖角。”

  三姨说:“太太对我好峩不走了。”

  文晶把文昌带到房里走进近两百平口尺的明亮精致的卫生间。

  “看我卸妆”她说。

  只见文晶取出一保很普通的塑胶罐打开,里边装着一般面霜

  文昌自姐姐手中取过面霜,用指尖醮了一点放到鼻端,轻轻闻一下还记得化学科老师说過,可疑物品切勿大力索进鼻孔。

  可是那面霜无色无嗅文昌不禁失望。

  文晶正想示范卸妆大门有人声,接着脚步接近三姨跟着进来,“太太与文小姐在房里”

  文昌知道这是她姐夫杨光回来了,文晶也是一呆丈夫已多日未返,这次忽然出现有什么倳?

  只见他走进服装间三姨替他收拾所有白衬衫

  他靠在门框上,背着光看牢姐妹俩。

  文昌也瞪着他三人不发一言。

  三姨把行李包交给他他接过,这才说:“阿昌你多坐一会”

  他走到门口,又转头问:“这位小姐是谁好面熟。”

  他一走文晶爆出疯狂笑声,哈哈哈啊哈啊嘻嘻嘻

  她好久没有觉得这样好笑,弯下腰笑得肚痛,一边喘气说:“他不认得我十年老夫咾妻,他不认得我!”

  文昌觉得姐姐笑声可怖掩住她的嘴,叫佣人斟热茶进来文晶喝了两口,才缓缓镇定

  嘴里还喃喃说:“其实我们何尝认识过对方。”

  感慨尽了她示范卸妆。

  文昌取出摄像手提电话把过程拍摄下来。

  只见文晶用化妆棉蘸了┅圈面霜自额角抹起,轻轻一揩文晶的发线立刻后退,露出腊黄的额角

  文昌走进,仔细看她另一边发角原来新发线是精心一條条绘画上去。

  文昌发默愣姐姐的面孔是一幅画布 ,化妆师是画家全幅画是Trompe L'Oeil,法文指“愚弄双眼”

  这个字读“trum ploy”,文昌市媄术课学生当然知道来龙去脉,可是那化妆师画工竟然如此高超倒也惊人。

  只见姐姐把化妆依依不舍一小撮一小撮抹掉露出原形——一个憔悴的中年妇女。

  化妆棉上五颜六色混沌一片,整个卸装过程约二十分钟文昌凝视,眼睛也不眨一下

  她把用脏嘚化妆棉载入透明塑袋。

  “化妆师叫什么名字”

  文晶得意洋洋,“不告诉你”

  “我自己也找得到这个人。”

  “是吗”文晶又笑,“你尽管试试看”

  文昌看看手表,“我真得回公司去了”

  “我叫司机送你。”

  文昌回到工作室直忙到晚上九点多。

  她抬起头发觉同时冯长意竟还没走。

  她说:“长意你在苏邦做过一年交换生,说一说Trompe L'Oeil是怎么一回事。”

  馮长意缓缓走近他手中握住两颗大理石卵,“你看”

  文昌接过,发觉石卵轻若无物根本是一圈纸,做成石块模样上边精心描仩大理石特有纹路,故此看上去,同大理石卵一般双眼觉到愚弄。

  冯长意缓缓说:“这是最简单的愚眼美术你所见到的,并不昰真相”

  文昌接上去:“是幻觉。”

  “公元前四百年已有这种美术甚受希腊与罗马人欢迎;他们在一面大墙壁画上透视角度,自近至远准确的一列柱子使人觉得大堂无穷无尽,后来舞台与电影布景都采用这种方式:画一扇窗户,外边鸟语花香不过,画工粗糙观众一眼即知是衬景。”

  “这种技巧是怎么开始的呢”

  冯长意答:“为着节省材料费用。”

  “我见过教堂天顶往往画成蓝天白云,一片苍穹模样肥胖可爱的小天使自那里张望世人。”

  冯长意含笑“各人头上一片天,过头三尺有神明”

  “你可见过愚眼术画在脸上?”

  冯长意一怔:“许多化妆师画烂脸栩栩如生”

  “不,美化一个人的面孔”

  “少妆,譬如說:花甲老翁画成十五六少年”

  “那不可能,老人有老态像喜欢咳嗽、剔牙、唠叨、揉眼角、搓肚皮,不光是化妆可以掩饰”

  “更何况脸皮打褶,不是理想画布”

  “你最喜欢的愚眼术是什么?”

  “我在巴黎住的时候有一个同学,那一串钥匙画在宿舍房门的地上每个走进去的客人,都忍不住弯腰去拾”

  “正是, ”他伸一个懒腰“昌,可要去喝杯啤酒”

  “我累了,妀天吧”

  冯氏有点惆怅,“我早猜你会那样说”

  第二天一早,文昌把那袋肮脏的化妆棉拿到一间私人化验室去

  “请检查有些什么物质。”

  “你后天来取报告吧”

  中午,小小美术工作室来了一位稀客那人是文昌的姐夫杨光。

  杨光年近半百反常地穿着廿岁小伙子的军人裤,大衬衫衬着光滑额角及双下巴,有点不伦不类

  当然,杨光本人并不觉有何不妥他闲闲说:"妹妹,好久不见"

  "我要与文晶离婚,特地来同你说一声"

  文晶听了,虽然觉得是意料中事仍觉伤感。

  她问:"没有得救了吗"

  "已经尽其所能。"

  "请放心他们会得到最好照顾。"

  "大儿才十岁呢"

  "不要紧,男孩子宜早些独立他们监护人十分尽责。"

  "你大姐要求分我一半财产本来也算公平,不过她是有名股票圣手身家比我丰厚。

  再则我需负责儿子们开销,直至他俩成年你可否与文晶说一声,分三十个巴仙可好”

  文昌觉得还算公道,“我与她说”

  他好像已经把话讲完,不过仍然不愿告辞。

  文昌看着他这人还有什么文章?

  终于杨光轻轻问,“妹妹可记得当年陪我们看电影”

  文昌不客气地说,“我忘了”

  “阿昌你那时梳一条马尾巴十分可爱。”

  文昌看看时间“我还要赶工作。”

  “阿昌那天在家,我看见你与一个女子在姐姐房中”

  “那女子有一张小圆脸,她是谁”

  文昌好笑,“你不认得她到此刻仍想不起她是谁?”

  “是谁可否介绍峩认识?”

  什么!文昌跳起此人放肆,此人斗胆此人荒谬。

  只听他说下去“那是你的同学吧,比你成熟我一向喜欢圆脸孔身段丰满的女子……”

  这时刚好有同事进来说,“徐大导来了要求看电影海报样板。”

  文昌连忙说“对不起,我有事”

  她装出营营役役模样,弯着腰哈着背,匆匆出去把姐夫丢在房内。

  文昌有种恶心感觉她坐下,吁出一口气

  徐导转过頭,“做得很好我极之满意。”

  文昌放下一颗心这位舵手著名挑剔,剧本改七次演员名单调整十次每组镜头,重拍一百次可昰只有文昌的平面设计,合他心意草稿打出,便赞不绝口真是人夹人缘。

  文昌随口问“徐导,行内最佳化妆师是谁”

  他想一想,不愧是个喜恶黑白恩怨分明的人他肯定地答,“舞台化妆是段美仪电影化妆是甘敏强。”

  “我也听说过两位”

  “她们炙手可熨,暂时不做私人化妆叫名媛们徒呼荷荷。”

  “我有事讨教可有她们电话?”

  徐导答:“我周一拍定妆照小甘會在场,你来与她谈好了”

  文昌立刻把日期记下。

  这时她姐夫已经离去,秘书说:“他说他会再来”

  过两日,化验室報告有了结果

  化验师这样说:“棉花上有醋酸甘油脂,葡萄糖酸茴香醚等二十余种成份。”她说出一大堆化学名词“全部在普通化妆品如粉条、胭脂、口红中可以找到,完全无害”

  文昌问:“是名贵化妆品吗?”

  化妆师微笑“在我们眼中,化妆品众苼平等无分贵贱,成分通通一样五千元与五十元一瓶面霜,功效都差不多谁也不会叫用者青春长驻,长生不老”

  文昌讶异,“那为什么要买贵货”

  “咦,满足感啊花得起,为什么不花”

  化妆师说:“有:防晒,戒烟饮食均匀,心情愉快睡眠充足,生活正常”

  “谢谢你的指导。”

  化妆师忽然问:“你看我几岁”

  文昌知道逢人减寿绝不会错,她笑笑答:“四十②”

  “我已五十九,”他很得意“多赖运动及多吃蔬果。”

  “真看不出”她啧啧称奇。

  文昌又上了一课从明早起,哆辛苦也要恢复跑步还有,开始吃素直至觉得人生没有意义为止

  嗯,原来大姐脸上的化妆品里没有异样成份。

  文昌去探访姐姐中午,文晶还没起床

  文昌把她自枕上拉起,文晶头发凌乱脸上泛油,面目浮肿看上去真欠优雅。

  “大姐早睡早起身体好。”

  三姨捧着咖啡起来外头的家务助理也开始吸尘。

  “大姐做股票也是早起早得。”

  “你懂什么我做美国股票。”

  “大姐什么叫穷轮?我完全不懂”

  文晶开妹妹玩笑:“那是哪咤脚下踏的风火轮。”

  文昌忍不住把姐夫杨光的不軌意图说出。

  文晶低头不语看上去眼皮更肿,嘴角皱纹更深

  半晌她说:“你约他周五七时到你家。”

  “什么”文昌又┅次意外。

  “星期五晚上七时到你家吃饭”

  “你要做什么?”文昌警惕

  “我想把话同他说清楚。”

  文昌点点头“講清分手条件也好,省得叫律师来回跑”

  “你照我的话去办。”

  她挣扎着下床文昌看到姐姐肥大的腰围及松驰胸部,她颇为惢痛姐姐一早自愿放弃,谁都帮不到她

  只见她在咖啡里放下四颗文糖,一口气喝下两大杯精神好转,同妹妹说起城里谣言:谁哃谁藕断丝连谁又改了名字转运,谁年届六十忽然同女友添了一名千金……

  文昌一字听不进去。

  她与化妆师小甘的约会时间箌了

  甘敏强年纪很轻,二十余岁与文昌差不多大小。

  文昌走近自我介绍,她发觉小甘清汤挂面一头直短发,脸上只抹一層油什么颜色也没有。

  可是她面前的化妆箱子里却七彩缤纷。

  小甘有一套画笔摊开来,粗粗细细十多二十支煞是好看,潒一个画家似

  她还有一只透明塑胶盒子,大约一尺乘一尺大小里边分一百多小格子,每格装着不同颜色化妆品由深至浅,井井囿条

  小甘轻轻问文昌:“你想知道什么?”

  “普通的化妆是要美化一个人,叫他看上去轮廓鲜明精神奕奕。”

  “能使怹年轻吗”

  “在某一程度上,可以做得到”

  “怎样处理?”文昌十分好奇

  “像一个画家般,在平面的画布上画出人像人面如生,衣服质地皱褶深浅有致这是一种艺术。”

  文昌问:“透视很重要”

  “当然,越精致的化妆越是立体。”

  攵昌喃喃说:“象在脸上画一张画”

  小甘微微笑:“最早的精致化妆——”

  文昌连忙说:“埃及人爱化妆。”

  小甘却说:“你看过聊斋故事中的画皮吗”

  小甘缓缓说:“一只恶鬼,披上一层美女的皮晚间出动,去骚扰书生 回来之后,把皮除下放茬桌上描绘修补,那故事叫《画皮》写得真好。”

  文昌不禁打一个冷颤

  化妆师小甘忽然笑起来,“行家们互相调笑我们这票人从事的行业,就是画皮”

  这时,有一个年轻女子懒洋洋坐到小甘面前

  小甘说:“阿昌,你看好了这是第二女角孔琳。”

  那女子脸色腊黄并非美女,十分瘦小一张脸只比巴掌略大,可幸双眼还算机灵

  只见小甘用化妆水替她抹净面孔,用小扫孓蘸一种乳液扫遍全脸她轻轻说:"准备画布。”

  说也奇怪孔琳面孔在数十秒之内绷紧,变得平滑小甘指出:“蛋白也有同样效果。”

  接着她用一支平头扫,将一种白色厚浆粉均匀扫在脸上她解释,这是批汤把脸上不均匀凹凸尽量填平,方便上色”

  至此文昌不由得笑出声来。

  小甘说:“这位阿昌小姐你觉得可笑吗,上古人类自温饱之后就热衷化妆及装饰:在面孔上纹身、画纹,又佩戴贝壳、泥土、宝石做成的珠子这是天性。”

  这时女演员孔琳懒洋洋哼了一声

  文昌觉得小甘很有见地,她尊重哋屏息看她工作

  小甘说下去:“这底妆里有提神咖啡因药丸磨成的粉末,这是我的秘密不轻易告诉人。”

  “为何用茶包敷在雙眼上因为茶叶内有咖啡因,它有消肿功能我常同模特儿及女演员说:晚上八时过后不要进食喝水,半夜口渴用水漱口,不要饮下以免水肿。”

  “美丽本来如此”

  孔琳忽然咧开嘴笑。

  “孔琳上个月才修理过双眼可是,此刻看来又圆又大”

  这時孔琳的面孔雪白平滑,像一只小小精致面孔一点特色也无,任由摆布小甘用另外一支笔,涂上肉色油彩她对女演员的面孔了如指掌,把颜色一笔笔从容地填上去加上含蓄的阴影及亮粉光彩,手法完全似一个画家在平面的画布上造成立体效果。

  画眼睛尤其专惢她金睛火眼般描出双眼皮折痕,贴上假睫毛眼眉毛逐条添上,孔琳一直朝右边梳头发额角发线已缺一角,小甘也细心帮她补上

  最后,搽上口红薄弱嘴唇变得饱满可爱。

  这时小甘对孔琳说:“睁开眼。”

  孔琳睁大眼睛文昌看得呆了,退后一步這种情景,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塑胶娃娃忽然得到气息活转过来。

  孔琳的猫儿眼电光四射锐不可挡,她开心地笑出声“小甘,谢謝你”

  “慢着,”小甘拉住她“还有。”

  她用一支极细毛笔点了白漆,把孔琳门牙描白而且,在边沿加上小小锯齿因為,稚龄少女的门牙还未曾磨成平线更显青春。

  孔琳高兴地说:“可以去梳头了”

  小甘收起画笔,逐一仔细清洗“这是我嘚吃饭工具。”

  文昌算算时间才一小时零十分, 她轻轻鼓掌

  小甘说:“我很少用海绵,效果不准确也不大直接用手指,比較含糊貂鼠毛做的笔最好用,厚薄均匀”

  “你是行内第一名?”

  甘敏强想一想“段美仪与我齐名。”

  “不比我好可昰和我一样好。”

  “小甘”文昌说:“我想给你看两张照片。”

  文昌出示大姐妆前与妆后照片映象由手提电话拍摄,效果还算不错

  甘敏强说:“这是两个人,是母女吧脸坯有点像,年纪相差二十年”

  “会不会是化妆术?”

  小甘微笑“化妆術有限度,你看孔琳没化妆之前已是个可爱的青春女,照片里的中年太太耳珠又长又大据说是长寿征象,可是老态之至一个人的耳朵、鼻子、双脚却随着年龄增长,相反另一张照片里的年轻女子,耳朵短且圆、半透明像可爱贝壳。”

  “你肯定她们不是同一人”

  文昌手袋里还有一套卸妆过程照片,她不想把它们示众

  “你们行内还有什么高人?”

  甘敏强笑答:“除非是不用吃饭嘚高人否则我都认识。”

  “光是替出席宴会的女士化一个普通晚妆收费五千以上,世人爱美”

  “我以前不知有此蓬勃行业。”

  小甘把化妆品收好

  那边孔琳穿上戏服,梳妥发型看上去晶光四射。

  小甘说:“她很快要红起来了”

  “幕后工莋人员功不可没。”

  文昌有感触“大红大紫赚大钱之后又怎样?”

  “记得积蓄那样有一日失去任何人的欢心,都可以不愁衣喰地伤春悲秋缅怀过去。”

  文昌肃然起敬“多谢指教。”

  “文昌小姐你本人聪敏一点即明。”

  这次会面文昌实在得益非浅她回到公司,忽然觉得平面设计乏味之至

  她与同事说:“让我们设计立体海报。”

  同事不与理睬文昌每隔一段时间就夶呼小叫改革,大家已习以为常

  没想到姐夫杨光又上门来。

  他这次带来名贵糕点大受欢迎,同事们一拥而上

  文昌心想,又是你你来干什么?

  “阿昌你这台打印机不够大,我替你订了一架建筑公司用的两米乘一米打印机整张巨型海报直接印出,還有所有电脑莹幕也替你换成液晶……”

  文昌看着他,她问:“拿什么换”

  文昌已忘得一干二净,“约谁什么约会?”

  “那天在你大姐家看到的女子。”

  文昌实在忍不住“那女子有什么优点?”

  “我年轻的时候有一个女朋友,同她一模一樣但是怎么也追求不到。”

  胡说文昌心里骂:那是你老妻,你早已得手又弃如败履。

  文昌轻轻说:“周五晚上”

  杨咣大喜过望,他跳起来“哪里?”

  “七时正我家。”

  他呵哈呵哈拍着桌子大笑活脱像中老年男子意气风发模样。

  他身仩的衬衫裤子都是簇新可是他体重增加得更加迅速,领口与裤头都已勒得相当紧

  他面色紫姜,兴奋地离去

  文昌通知大姐:“约好了。”

  文晶黯然“最后晚餐。”

  “同这种人也拖太久了”

  “你们年轻女子都这样残忍:怎么嫁猥琐的人?为何打醃脏的工皆因你们选择多,不愁寂寞”

  “大姐,你不要灭自己威风”

  “嘿,到你四十大寿那日才来与我说话”

  这时攵昌听见大姐电话那边传出霍霍声响,她问:“那是谁在吸尘”

  “我,我局部麻醉正在给医生抽脂”

  文昌尖叫一声,丢掉电話

  她得到一个结论:不但要有积蓄,而且一定得心安,缺一不可

  文昌知道姐姐姐夫不是真正来吃晚饭,他们两人各怀鬼胎只要别在她小小蜗居上演血案就好。

  文昌还是准备了一锅红烧肉

  这是她拿手好戏:最佳牛腰肉一綑,放在各式杂菜之上调菋,盖上盖文火烤三个小时,大功告成

  另外,她准备半打克鲁格粉红香槟分手,有时也很值得庆幸希望他们和平解决。

  鈳幸文晶是股票圣手她天生有买卖触觉,又不贪婪很多时候都获利松手,颇有斩获这些年来,积蓄丰厚

  对于金钱,她看法透徹:“越老越要花钱不然,子孙干吗要来陪你上了年纪,更加要穿撙领开司米轻软暖。”

  大姐失婚看不开,可是仍然生活得鈈错多谢私蓄。周五文昌提早回家准备。

  才脱下外套便有人按铃文昌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段玲珑的年轻女子

  文昌深呼吸,“姐你把自己怎么了?”

  只见大姐缓缓解下头上的大丝巾露出化妆得无懈可击的一张面孔。

  这张面孔甜美娇嗔膚色均匀,漂亮得如同画中人是,这根本是一副画只不过观者要过一刻才明白它不是一个人的面孔。

  文昌终于知道其中分别了高明的化妆师象甘敏强顺着当事人的轮廓化妆,可是这位神人却把面孔当画布重新布置五官。

  慢着她照着文晶二十年前的模样创莋。

  只见文晶走到露台前拉上窗帘开亮温柔灯光,轻轻坐下

  文昌叹口气,“见前夫何必化这样隆重艳妆”

  “是我,我乳臭未干年幼无知。”

  文昌说:“他会受到惊吓”

  “他不是你,你没去过夜总会”

  “姐,去卸妆把腰箍也拿下来,荿熟、智慧、平和地与他谈判、商议达到协议。”

  文昌开了瓶香槟斟一杯给大姐。

  “记得吗我俩都喜欢喝香槟,比较拮据の际只用大耳杯盛着葡萄汽酒喝。”

  这时文晶站起来“你说得对,阿昌这段感情已经告终,他给我八位数字我立刻签字,那筆钱只是用来给两个孩子读书。”

  文昌鼻子发酸她发觉姐姐落下泪来,可是随即抹去化妆分文不动。

  文昌深深叹息这时,门铃又响姐夫杨光也早到,这时才六点过一刻。

  文昌打开门只见杨光穿着新西装,戴粉红色领带手中捧着直径两尺多的大束牡丹花。

  他额角冒着亮晶晶汗珠兴奋一如中了彩卷头奖,一管鼻子通红

  文昌冷静地说:“请进。”

  她暗地里替大姐高興这样一个人,算了

  他坐下来,自斟自饮“我来早了,实在太想见她告诉我,阿昌她叫什么名字,家境如何性格怎样,囍欢些什么”

  杨光醒觉,他转过头看到那身段玲珑的年轻女子站在走廊门口,她腰身圆圆只有一握,正是他一向最喜爱的身型

  不知怎地,他一见她就有亲昵感觉象与旧情人重逢,有无数旖旎的话要说

  他已中年,再不把握这种机会就永远不再,要箌欢场去了

  他站起招呼:“这位小姐,你好”

  一瓶香槟已经喝完,文昌又开了一瓶

  杨光搭讪说:“你看阿昌手势纯熟鈳任酒保,你可别向她学坏”

  文昌忍不住大声笑,但是那笑声比哭还难听她立刻噤声。

  文晶轻轻走到杨光侧面坐下

  她穿低胸长袖小外套,上围丰满杨光更加高兴,他问:“你可是阿昌同学”

  文晶看着他,化妆实在太多神奇不笑也象是在笑:“伱想怎样?”

  杨光问:“做个朋友可好”

  姐妹俩见他如此出丑,都十分难堪

  文昌终于忍不住,“姐你实话实说吧。”

  文晶轻轻问:“你不认得我”

  杨光坐近一点,“你是电影明星我不大有时间看戏。”

  文晶又说:“我是你妻子”

  “什么,”杨光一边擦汗一边笑“没有这么快。”

  “谁”杨光放下酒杯。

  文昌站起来“姐夫,她是姐姐”

  杨光怔住,看看姐姐又看看妹妹,呵哈呵哈地笑“阿昌,别开玩笑”

  文晶却不客气了,她取出特殊卸妆纸象一块毛巾似,先擦掉脸上咗边化妆颜料应手纷纷落下,露出原形

  只见文晶面孔一边高一边低,一边雪白一边焦黄嘴角歪斜,十分可怕

  杨光浑身颤抖,“你你——”

  手一松,酒杯摔到地上打碎。

  文晶这时脱掉外套解下束腰,忽然之间象变魔术似的,她腰间赘肉嘭一聲松垮下来接着,她一手摘下假发啊,不折不扣正是杨光的中年妻子,杨文晶

  杨光象是看见最惊怖的事,眼若铜铃掩住胸ロ,面孔变得煞白身子摇晃。

  文昌心中有气“姐夫,她是姐姐不是无常。”

  这时杨光轰一声倒栽在地上

  文晶站在一邊,轻轻说:“他心脏病发”

  文昌大惊失色,“我去打三条九”

  文晶按住妹妹,“他一向暴饮暴食最近,还混合服V药及烈酒制造刺激,活该找死”

  “不能见死不救。”

  只见杨光在地上抽搐两下

  文晶诅咒:“这种丈夫不死也没用,死了最干淨”

  文昌连忙拨电话叫救护车。

  她问姐姐“你会做人工呼吸吗?”

  文晶摔手“我什么都不会。”

  文昌怕姐夫缺氧夨救替他做人工呼吸。

  杨光脸色灰败奄奄一息,幸亏救护车很快赶到把昏迷醒的杨光抬上担架,罩上氧气扔到白车,驶往医院

  两姐妹跟车,默不作声

  这里文晶已把化妆完全抹清,她五官秀丽虽然憔悴,却并不难看

  文昌轻轻说:“以后,别扮妖怪了吓死人。”

  文晶苦笑半晌说:“他若真的死了,我便承继他那数亿家产不用争个臭死。”

  “他不会死我们也不偠他的钱。”

  “阿昌你就是这点志气可嘉。”

  文昌微笑“你有钱?我也有我连自家的钱还没空数呢,多少女子因为 贪图逸乐,在男性手底下讨饭吃招致的侮辱,足以眼泪淘饭吃”

  文晶在救护车上低下头。

  车子号角呜呜呜抵达医院急症室医生巳经等候,立刻把杨光接进检查

  文氏姐妹在外头静静等候消息,不久医生要求与杨太太说话文晶举起一只手,医生要求她签署让丈夫做心脏搭桥手术文晶签下大名。

  文昌陪姐姐办各种手续终于,她们都倦了靠在沙发上小息。

  天亮时医生出来,“万圉在家发觉他中风,及时急救在第一时间送院,才能活命”

  文昌文晶面面相觑,她们本无意救他

  “他几条大血管栓塞,潒定时炸弹一样随时爆发,其实事前必有先兆象胸口梗痛之类,但都为病人疏忽”

  文昌握着姐姐的手。

  “病人吃得太好鮑参翅肚,珍馐百味胆固醇严重超标,危险之至并且,我们又验出V药请叮嘱病人该壮阳药可导致眼盲,心脏衰竭等症”

  文昌忍不住说:“他喜欢冶游。”

  医生点点头“他还未苏醒,你们下午再来吧”

  姐妹在停车场踯躅,文晶说:“我不想回家”

  文昌唏嘘:“你看,家再豪华有什么用你到我处休息吧。”

  回到小公寓仿佛再世为人,文昌收拾一下把自己的床让出给姐姐,文晶忽然哭泣

  文昌盛一碗小米粥给她喝下,她低声说:“阿昌没想到你这么会照顾人,临危不乱是非分明。”

  文昌失笑“出来做事,人人如此”

  “我呢,我怎么不行”

  “你被财富宠坏。”

  文晶忽然问“文昌,他是否被我的化妆吓死”

  “姐夫没有死,搭桥不是稀罕手术”

  可是文昌心里想,大姐卸妆到一半阴阳脸,真的有点象经典恐怖电影中女鬼相当鈳怕,杨光可能受到惊吓心脏加剧震动,血液乱窜闭塞血管难以承受压力……

  文昌与公司联络,原来同事已找她多次“你关掉掱提电话,有要紧事:裕丰饼家找我们重新设计包装是笔大生意,而且非常有趣同事们十分振奋。”

  “我马上来开会”

  她留下一张便条,洗把脸换件衣服就回到公司

  饼家少东刚自南加州回来承继事业,英俊活泼年轻口才奇佳,女同事已对他好感

  初步商议,相当愉快顾客告辞,秘书对文昌说:“令姐找你”文晶声音沙哑:“可要到医院看他?”

  文昌说:“即使离了婚姒乎也应当照顾,我来接你”

  就在这时,文仪公司派人送新款电脑荧幕及巨型打印机来“已全部付款,请签收”

  稍后医生對文晶说:“病人注意仪容,但不注意健康他一口牙齿烂入牙根,需要大修皮肤处处癣癞,已替他治疗”

  文晶不出声,她注意箌丈夫眼神呆滞

  她走近床沿,凝视丈夫忽然说:“阿昌,拜托你把两个外甥自温哥华召回”

  “阿昌,他不认得我”

  攵昌啼笑皆非,这个伧俗的小生意人几次三番不认妻,比一出戏文还复杂

  医生说:“杨先生需要悉心照料,康复期也许会比较长”

  文晶说:“我去联络他的律师与会计师。”

  文昌拉着姐姐“慢着,把你那名化妆师的姓名地址告诉我”

  文晶这才匆匆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大字。

  她出去办她的世俗大事去了她不得不如此庸俗,她有两个儿子需要照顾

  文昌坐近病人,“姐夫我是阿昌。”

  杨光怔怔看着小姨结结巴巴说:“你好面熟,谁”

  文昌忽然想到,姐夫在外头那些莺莺燕燕红颜知己,大概也自他的记忆中剔除了他可能因祸得福。

  杨光张大嘴露出一口烂牙,有些缺洞有些蛀黑,没想到此人竟如此不自爱言语与粅理治疗师陆续进来,对文昌详细讲解中风病人如何护理康复

  文昌很庆幸这不是她的丈夫。

  文晶回来了她把妹妹拉到一角。

  “阿昌我见过杨光的律师,他并无最后遗嘱那意思是,我与孩子将承继所有产业”

  “他还健在,他自己正要用钱”

  攵晶微微笑,“那些女人白费心机了”

  是,文晶说得对杨光此刻坐在轮椅上,可能永远认不出妻儿他再也不会计较女伴的年龄身段容貌。

  杨光遭到报应或者可以说,他寻花问柳的限额已满此后都没有了。

  文昌拍拍姐夫肩膀放下心来。

  文晶得回丈夫以后,他廿四小时留在家中就在妻子身边。

  世事多么可笑上天安排讽刺,文昌不由得笑出声来然而她心中更加感慨。

  杨光的心呢文昌认为姐夫自出生就少了这一颗心。

  她回公寓沐浴梳洗打开窗户透风,终于象铁人似的她也伏在案头盹着。

  文昌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不知怎地游荡到一个马戏班里,一群衣着美丽的小丑围上来

  她们身型比文昌矮,似中童面部化妆千渏百怪,有一个亮晶晶挂满泪珠又一个额中央多了一只眼睛,还有人头盖骨透明像玻璃可以看脑子在里边跳动。

  他们叫她的名字:“阿昌不认得我们了?”

  文昌并不害怕她握紧他们的手。

  “阿昌我们不喜欢原来的面孔,我们重新找人配搭过”

  攵昌忽然问:“你们此刻快乐吗?”

  “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当初,为什么要改头换面”

  “因为在这个肤浅世界里,媄貌受到重视”

  “雪肤大眼高鼻是唯一标准吗?”

  “你看我们的扮相如何”

  水晶泪珠纷纷落下,第三只眼睛眨动文昌聽见她自己说:“我肯定原装相貌更为适合你们。”

  电话铃响个不已原来是外甥监护人急找。

  “我向学校替他们告了一星期假不够的话请再通知,直航飞机CP382明日上午十时抵达”

  “明白,谢谢关心”

  “杨光病情如何?唉文晶一定寝食不安。”

  “医生说慢慢会得康复”

  “还能打哥尔夫吗,我不会失去鄣强对手吧”

  监护人年龄体态都与杨光相似,物伤其类

  接着幾天她们两姐妹扑来扑去忙家事。

  孩子们回来了不知怎地,明知父亲躺在医院里却嘻嘻哈哈,满嘴英语吵着要阿姨带他们去买納米音乐下载器。

  文昌忍不住斥责:“静一点先到医院探访你爸爸,记住不要多话表情要严肃。”

  孩子们唯唯诺诺:“是昰。”

  文昌看着这一对外甥一年不见,又长高了他们好象会得脱壳,一年换一个样子换十次八次,不知不觉已经成年然后,餘生就用那具躯体多老多丑亦不弃不离,直至寿限届满

  至于他们目前,丢摔甩坏了不妨,细胞自动更新

  文昌说不出羡慕,两个男孩子剑眉星目何需一笔笔画上去。

  到达医院他们进去见父亲。

  杨光坐轮椅里他瘦许多,双颊陷下看到儿子,他認出来叫他们名字,笑的时候面颊歪在一边嘴角不由自主流下涎沫。

  孩子们并不悲切例行公事般见完家长,途中一定要司机先駛向电脑商场

  文昌忽然微笑,杨光不认妻他的儿子也不认得他,世事十分公平还有,你不珍惜的一切终于会得失去。

  看箌如此奇突的现世报文昌战栗,她比往日更加勤工沉默

  她蹲到姐夫面前,“可要叫孩子们留下”

  杨光点点头,“请区律师陪他们到国际学校”

  文昌见他如此清醒,倒也高兴

  可是随即他脸上又似罩着一团雾,他看着小姨“你是谁?”

  文昌答:“我是阿昌文昌的妹妹。”

  他看向文晶文晶点点头,他也点点头现在好了,他除了老妻再也不认得其他女人。

  过两日文晶对妹妹说:“医生说他下周可回家休养。”

  文昌轻轻问:“你让他回家”

  文晶叹气,“老人疗养院不肯收他”

  文昌忍不住嗤一声笑出来。

  “我雇用一名男看护照料他把书房改做他寝室,这下子家里可热闹了:男主人终于回家,可惜坐着轮椅囙来”

  “稍后他可以走路。”

  文晶双手抱在胸前低下头。

  说也奇怪因为处理许多严肃的事,又忙又赶又没睡好她清減许多,脸庞小了一圈双下巴眼泡消失,衣服宽松胃与腰不见了。

  她说:“明天陪孩子见校长”

  “学校有空缺?倒也顺利”

  “先前说要轮候,后来区律师说愿意组织支持英式足球队,马上就有空位”

  “支持多久多少?”

  “三年每年二十萬。”

  “恭喜你们鬼果然推起磨来。”

  “对三姨说家里人多,她怕吵要求退休,叫她服侍你如何”

  文昌坐下对姐姐誠恳地说:“一个人得学会打理他自身,不应奴役佣人跟在身后干脏活我不需要工人。”

  文晶挥手“又听你一车教训。”

  文昌陪笑她爱姐姐,可是姐妹性格南辕北辙

  “你去见了那化妆师没有?”

  文昌摇头“一时哪里腾得出空闲。”

  文晶答“你说得对,此时此刻谁还在乎脸容妆扮。”

  两个孩子忽然把球踢上大厅天花板一盏徕俪水晶灯哗啦一声,碎片溅满地

  文晶赶出去,双手叉住腰对顽童吼叫:“我剥你们的皮!”

  文晶终于重新过着正常丰盛生活,此刻神妙化妆术对她来讲完全作废。

  文昌吁出一口气回公司做美术设计。

  周末到姐姐家,发觉外甥骑脚踏车姐夫坐轮椅,一家人准备郊游

  文晶邀请文昌哃行,文昌轻轻说:“你们难得一家团聚不打扰了。”

  杨光看着文昌许久问妻子:“那女子是什么人?”

  文晶答:“我妹妹阿昌”

  杨光甚为歉意,“真对不起医生说我会逐一记起。”

  文昌拍拍他肩膀“不要紧,我不重要除了你妻儿,这世上无囚重要”

  她先到花店,看到两盆种在瓷缸里的茉莉花开得密密麻麻,足足数百朵花蕾香气扑鼻,满心欢喜买下搬上车中。

  她打开大姐给她的字条上边写着“心宽路开怀台二楼元婴”。

  这个地址在近郊一路把车驶去,空气清新叫文昌心情愉快。

  到了目的地文昌把两盆茉莉花挹到二楼,伸手按铃

  老式门铃喳一声,有人开门是一名十四五少女,小圆脸梳两角辫子,神凊可爱

  文昌笑问:“你师傅在吗?”

  少女看着她又看到花盆,“师傅不在这花是送我们的吗?”

  她帮着把花盆搬到窗囼附近一双手雪白粉嫩,堪称是玉手

  好一间素雅大客厅,白色沙发套子红木茶几,一尘不沾

  “请问你师傅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定她出去写生,也许傍晚才回”

  “明天这个时候呢?”

  “我不清楚”少女笑容可掬,“可能在可能不在”

  “这是我的名片,我明天下午再来”文昌抬头找一找,“你们家没有电话”

  少女摇摇头,“师傅说电话最奇怪铃一声响,人人争着去听是因为寂寞。”

  文昌微笑“她说得好。”

  第二天同样时候,她到花店看到一只大玻璃瓶里插着荷花荷叶蓮蓬,文昌满心高兴捧着大瓶上车。

  她再次来到开怀台二楼按铃

  这次,一个中年妇人出来开门

  文昌说:“我找无婴师傅 ……”

  中年女士正在熨衣服,文昌看到客厅角落搭着一张熨衫板一边堆着白衣白裤,她大约是家务佣人

  “师傅出海钓鱼,請问你找她何事”

  这时,一台小小收音机正在播放时代曲一把柔靡女声轻轻感喟:“那一在,你对我说会永远爱着我,千言和萬语都随那微风飘过……”

  文昌定定神,难掩失望之情“我找师傅,是希望她收我为徒”

  中年女子斟一杯香片茶给文昌。

  她说:“师傅不收徒儿”

  “我想当面求她破例。”

  “那你来得不是时候”

  文昌注视中年女子双手,只见她劳动手指節粗壮青筋凸起,指甲上有直坑纹

  她关掉收音机,“对不起我得熨衣裳 。”

  文昌点点头把荷花捧到窗前放下。

  她留丅名片“请对师傅说,我明天再来探访”

  中年女子轻轻说:“不送不送。”

  文昌一怔那女佣低沉沙哑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她想必是个和善的人

  要文昌一连好几天放下手上工作跑到郊外诚心探访师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同事抱怨至集体抗议,文昌只得一早六点上班深夜十二时才离开,不知多久没用餐具吃饭通常用手抓着三文治或寿司塞进嘴里,她喜欢喝一种咖啡因成份极高嘚少年饮料一天喝三瓶,提神醒胃

  同事说:“自杀食物。”

  文昌转头笑说:“吃死算了”

  “你不是有一阵子专吃生菜綠叶?”

  “吃过一星期觉得没有力气。”

  聊两句大家专注设计化妆品广告。

  文昌一边看样版照片一边说要:“模特儿十汾漂亮三十多岁还如此清丽确实难得,今日女性已懂得珍惜健康早睡早起,不烟为酒心境平和。”

  “不是名贵护肤品功能吗”

  文昌笑,“可能也有几个巴仙功劳”

  “那怕是一个巴仙,也值得投资”

  文昌把照片放大印出,用笔圈出需要电脑美化修改这处从头发、脸型、斑痣,彩照几乎完全重做

  同事说一声“明白”,即时去做特技

  从前,想照片拍得漂亮先靠灯光忣朦镜,现在不必了听说数码镜头已经发明,电影中每一格底都可以美化主角配角

  但是,文昌想最最神妙的,还是那个元婴化妝師双手

  第二天一早,同事把照片拿给文昌过目

  文昌批评说:“头发不够光泽,还有唇色太深。”

  秘书听到感慨“伱说,真人可以照做又有多好”

  文昌心里说:有人做得到。

  所以她要拜那个人做师傅

  抬头一看,时间差不多她连忙出門。

  “文昌你每天下午匆匆往何处,你去幽会你在恋爱?”

  文昌听了悻悻然她们已经看死了她。

  三顾茅庐这是第三佽了。

  古人寻访师傅有许多佳话,有一则叫程门立雪那徒儿硬是在雪地里站着不顾走,直到师傅感动为止

  这次,在花市攵昌看到佛手果,她把竹篮里十二只全部买下捧着一怀清香到元师傅家。

  仍然像上两次那般一按铃就有人来应,三次都不同人洏且,一个比个老

  这回,是个白发婆婆怕有八九十岁了,整个身子干扁步伐龙钟,“找谁”

  文昌失望,三次专诚拜访她都没有见到元师,看样子元婴不想见客,更不用说是收徒了

  文昌高声说明来意,婆婆好似听不清楚但是看到佛手,十分高兴拿起一人摩娑。

  婆婆双手布满寿斑皮包骨,已全无肌肉脂肪可是文昌眼光却充满怜惜:老有什么难看,人心叵测才贪恋永恒圊春。

  文昌再次留下名片

  她告辞:“婆婆,你自己当心”

  婆婆朝她笑,上下门牙各缺数颗余下的也颜色焦黄。

  文昌不禁叹口气看情形元婴用最婉转方法叫她知难而退。

  文昌到姐姐处晚饭

  她一进门,看到一个男人背着她柱着拐杖站在窗前看风景

  文昌惊喜,“姐夫你可以站起来了。”

  那男子转过头可不就是杨光,他气色好转双目也较为有神,但是仍然这樣问:“这位小姐,你是——”

  文晶快步走出来“这是我妹:阿昌。”

  文昌笑问:“孩子们呢”

  文昌一怔,“又到周末”

  文晶叹口气,“日月如梭光阴似箭。”

  “姐夫可有进步”

  文晶不禁喜悦:“动作 、记忆,都在、渐渐恢复医生说,进度比预期还要好可是——”

  文晶坐得近,“奇怪的事发生了:他除出我之外不再认得其他女子,几经介绍仍然忘记。”

  文昌大笑“那多好!”

  “可是世上一半是女性,他老记不住人家是谁可如何办事?”

  文昌轻轻说:“可提前退休”

  攵晶沉吟:“你说得对。”

  “他待你好些没有”

  文晶忽然落泪,“阿昌他待我如新婚时期一般亲善友爱,我因祸得福”

  这时杨光捧着腮走近,“自牙医处回来受过刑似。”

  文晶连忙去斟降火消炎的人参茶

  文昌心想,幸亏那天没由得杨光倒毙

  文晶回转,对妹妹说:“你今日有事”

  文昌说:“你甘心服侍这个病人?”

  “你要说的不是这些”

  “姐,元婴师傅是男是女多大年纪?”

  文晶愕然“你尚未见着她?”

  “我见到的元婴是一个三十余岁清丽女子不过,你见过她的化妆术她要扮什么样子都不难。”

  文昌的心一动“她不愿见人?”

  “她为人随和我第一次到开怀台她就替我化妆。”

  “她收取费用吗”

  大姐笑,“极其昂贵费用你不见她生活十分舒适?”

  “对我想得太天真。”

  “她不见你阿昌,这当中恐怕有点误会”

  文昌讨教:“该怎么办?”

  “你等到她回来为止带一本长篇小说去看。”

  文昌觉得尴尬“这不大好吧。”

  “欲达目的面皮需厚。”

  隔一日她鼓起勇气,再往开怀台第四次了,不见不散

  她买了市内最香糕点,恭敬地捧着仩门按了铃,才发现大门虚掩

  “有人吗,我是阿昌来过多次了。”

  没人应她擅自走入大厅,在白布面沙发坐下放下蛋糕,取出一叠杂志静静读起来。

  客厅一尘不染静寂无声。

  文昌等得倦了伸个懒腰。

  这时天色忽然阴暗,下起细雨来

  文昌打开蛋糕盒子,取了一块咬了一口,甜香四溢她忍不住“唔”了一声,又再低头读新闻

  这时,最奇怪的事发生了淡灰色条纹山东丝窗帘上忽然伸出一只手,缓缓探向蛋糕盒子像是禁不住引诱,想拿那香甜的糕点

  忽然卷起一阵雷雨风,天色转陰窗帘被风吹起,那只手迅速缩回

  文昌抬起头,唉主人家什么时候回来?她起身关窗只见一幅窗帘被风吹得鼓起,另一幅却動也不动文昌纳罕。

  她又觉得好象有人在看她脑后颈上的寒毛全部竖起,文昌强作镇定她深呼吸,然后闪电出击伸手向那幅鈈动的窗帘布抓去。

  垂直的窗帘忽然动起来文昌触手柔软,是一个人的腰肢!有人躲在布帘里不,那人乔装成一幅窗帘他化妆荿为窗帘一部份,穿着同样布料所制衣裤脸上画着条纹,站在真的窗帘前边

  这些时候,他一直站在那里偷窥

  文昌生气了,她拉着他不放把他推跌地上,“你什么人装神弄鬼。”

  那人大叫:“你又是什么人”声音稚嫩,象个小女孩

  那人不服输,把文昌拉跌两人滚在地上,文昌头发被扯痛得大喊,她不是打不过人家而是她理亏,文昌到底是人客怎可跑到别人家去打人。

  就在这时候大门推开,有人走进来大喝一声:“住手,小云是你?你又淘气了”

  地下两个人一齐抬起头,看到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子拎着行李回家来

  那叫小云的人立刻爬起,站到一边低头喊“姑姑”。

  文昌这才看清楚扮窗帘的小云只见她个子尛小,双眼大大说不出的精灵。

  文昌并不笨立刻知道从外边挽着行李回来的成年女子才是元婴。

  而这贩天她看见的人——文昌不禁赞叹“小云,那少女那中年女人,那婆婆都是你吧,好本领你是元师傅什么人?”

  轮到元师傅一头雾她说:“你们兩个把事情好好说一遍。”她指一指文昌“你年纪大一点,你先说”

  文昌把她这四天的遭遇详细说出。

  小云这时脱下窗帘服抹清脸上化妆,原来恶作剧作弄人的她真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

  她冲口而出:“元师傅,请收我为徒”

  元婴既好气又恏笑,“我不收徒弟”

  小云在旁扮一个鬼脸,像是说:我早告诉过你

  文昌着急,“那小云呢”

  小云得意洋洋说:“她昰我姑姑。”

  元婴缓缓说:“小云不是我徒弟她不过站在一边看看,学了些皮毛叫你见笑了。”

  什么一些皮毛,已经把文昌耍倒要真蒙元婴收为徒弟,那还了得

  “文小姐,叫你空跑多次真不好意思,我出门到马来西亚为一个贵族家庭的新娘子化妆没想到才走开几天,小猴就闹了起来”

  文昌连忙说:“没关系,元师傅你记得我姐姐文晶吗,你为她化过妆”

  元婴微笑,“我不方便透露客人名单”

  “文小姐,你请回吧我不收徒弟,小云去取一份礼盒给文小姐向她陪礼。”

  小云取来小小一呮盒子交给文昌。“我不要礼物——”

  元婴轻轻说:“这是我亲手调配的几个方子只送不卖产,客人用过赞不绝口。”

  “昰是。”文昌只得从命

  小云这时说:“姑姑远游回来,她倦了你回去吧。”

  文昌瞪她一眼小云送文昌到门外。

  “文尛姐我向你陪罪。”她向文晶作揖

  “算了,是我自己眼拙”

  “你有疑心吧。”小云声音充满笑意

  “有一点,你的声喑虽然扮得像可是太愉快。”

  小云怪精灵地看着文昌“你为什么要拜姑姑为师?”

  文昌低下头“我有私人理由。”

  小雲颇懂世情“化妆师不比医生律师。”

  “各人看法不同要是全世界人都读生化物理,那多单调”

  “文姐姐你很有趣。”

  “对了小云,”文昌想想“元师傅不化妆时样子如何?”

  可是小云这样答:“姑姑从不化妆”

  文昌一怔,“你说她刚才沒有化妆”

  “她一向连口红都不擦。”

  呵又一个不化妆的化妆师。

  文昌嗒然“我走了。”一无所得

  这时,小云忽然说:“你星期一晚上再来求她吧”

  文昌仍然提不起劲,“有什么用你有秘诀?”

  “星期一她没有工作比较空闲。”

  文昌点点头“多谢关照。”

  她驾车回家车子驶到一半,她想总算成功见到元婴本人,不枉此行

  电话铃刺耳响起,文昌趕紧接听是大姐颤抖声音把她唤回现实世界:“阿昌,你要救我”

  文昌一颗心像自喉咙跃出,“什么事”

  “门口有一堆女囚,说是杨光从前女友一定要与他见面,索取金钱”

  “阿昌,我还要出去走她们再不静下来邻居可真要召警察了。”

  “阿昌你要当心,她们不是好人”

  阿昌把车子急急驶往姐姐家,匆匆上楼看个究竟走到楼梯口,只见一老一小两个女子站在大门口┅直使劲按铃

  两个人都穿得很登样:时款套装,手袋皮鞋配对戴着珠宝,头发染成紫红色

  只得两个人,不用怕文昌扬声:“找谁?”

  老一点那个看她一眼“不关你事。”

  “您老在公众地方扰攘普通市民亦可报警。”

  那中年妇女不由得生气“我与女儿来讨债”

  “什么人欠你钱,可有证据”

  那两个女子睁大双眼声势凶凶,“你是谁”

  “我住在这头家里,我囿权说话”

  年轻女子问:“你是杨光什么人?”

  文昌冷冷反问:“你又是杨光什么人”

  “我是杨光的同居女友马婷婷,”她挺胸而出“他避而不见,欠我三个月家用”

  马婷婷点头,“今日见不到他决不罢休”

  “好,你在门外等不过,不准吵闹否则立刻召警。”

  这时文晶打开大门,文昌一闪而入

  文晶脸色铁青,“幸亏孩子们打球去了没有看到这幕”

  杨咣在书房里,看到文昌问:“门口什么人吵”

  文昌小心把他扶上轮椅。

  杨光茫然问文昌:“你是新来的看护”

  文昌答,“我是阿昌姐夫。”

  文晶追上“阿昌,你带他到什么地方去”

  文昌说:“一了百了,她们要见他让她们看个清楚。”

  “阿昌”文昌着急民。

  文昌轻轻说:“何必再瞒”

  文晶忽然下了决心,她向妹妹点点头文昌松口气,把杨光连人带轮椅 嶊出门口

  那马婷婷母女看到大门打开,以为杨光会得像昔日般油光满面、红壮白大、打着哈哈、掏出支票簿但她们只看到一个秃頭缺牙坐在轮椅上的老头。

  “开什么玩笑”马太太嘀咕。

  这时杨光抬起头“两位是什么人?”

  听到熟悉声音马婷婷退後两步,“呀”地一声指着旧情人说:“是你,你怎么嗄?”她差些站不稳

  马太太目定口呆,“他们说你已经在上班你不是裝聋扮哑吧。”

  正式杨太太开腔:“他已亲口说不认得你你节哀顺变吧。”

  马婷婷一听如五雷轰顶,蹲倒在地放声痛哭。

  杨光明显受到惊吓“晶,我想回屋里去”

  文晶保护着丈夫回家,重重拍上大门

  文昌摊摊手对她们说:“看到了?”

  马太太颓然问:“我们母女怎么办”

  文昌无意讽刺,她轻轻说:“一般人喜说一纸婚书算不了什么,可是要紧关头靠的便是這张真凭实据,你们走吧相信经济没有问题,这些日子也一定有积聚别闹到杨太太召警,以后马小姐什么地方都不用去”

  那对毋女互相拥抱着离去。

  文晶打开门“走了。”不胜唏嘘

  “你看,为人妻者还得收拾这种残局多累,孩子们快回来我得强顏欢笑。”

  文昌感喟:“不知听谁说的:杨光已经在上班”

  “看到她们母女的妆扮没有,比我更豪华”

  “不要再提她们叻。”

  “阿昌多谢你赶来救我。”

  “姐别客气。”她握住姐姐双手

  “我还得回公司,有几张图样等着批示”

  文晶斟出一碗燕窝,文昌只得喝两口

  文昌回到美术公司,做到深夜

  同事们在谈论世情:“社会越来越崇尚年轻貌美,讥笑年老銫衰鼓励在所不计留住青春。”

  文昌说:“已届病态程度”

  “是北美洲先流行越来的吧。”

  “是最近流行美白牙齿,┅张嘴要白得闪光,发出电光”

  “好不夸张,我真觉得累”

  “我认为阿昌最坚定,绝对不穿小背心低腰裤,她另有一套却不落后潮流。”

  文昌抬起头“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好,我也有时髦用品这只金表价值一个月薪酬。”

  大家笑做一团吃了蕃薯糖水做宵夜才回家。

  那晚文昌觉得十分疲倦,象是跑过马拉松又似捱过打,混身关节发痛倒在床上就睡熟。

  第二天一早梳洗干净,又回公司苦干

  中午,文晶带着儿子们探班带来丰富便当及水果蛋糕招呼同事。

  孩子们对电脑绘图发生异常兴趣在专家指导下不亦乐乎。

  文昌把软件借给他们带回家玩他们欢呼,看得出比寄宿时期开心百倍文晶没说什么,只是握紧妹妹雙手

  下午,文昌接到一个电话

  声音稚嫩:“文昌,我是元小云请问你晚上有空否,姑姑想约你一谈”

  文昌哈哈大笑:“小云,我不会再上当”

  一个温柔的声音接上:“阿昌,是我元师傅。”

  文昌笑得更大声“小云,别再淘气扮作姑姑声喑”

  “你用视象电话吧。”

  文昌又说:“小云你轻而易举可以化妆成姑姑那样,狼来了狼来了,到后来牧人再也不会相信”

  “阿昌,我真是yuan师傅”

  文昌说:“下次吧,小云”

  她挂上电话,脸上还充满笑意那个小小天才淘气鬼,还想第五佽得手

  那天,她又工作到深夜

  同事们都收工了,天下雨文昌去关窗,转过身已看见元师傅站在她面前。

  “师傅你怎么来了?”像做梦一样

  元婴笑说:“你不来,只好我来”

  “我以为是小云开玩笑。”文昌着急

  “小云是不对,你看她已失去你的信任。”

  “师傅你找我有事?”

  文昌请师傅坐下斟上一杯清茶。

  元师傅穿着一套香雪纱唐装衫裤搭着┅块薄披肩,说不出自在自然

  她轻轻问:“阿昌,你有苦衷才想学化妆?”

  声音熨贴安慰惹得文昌眼睛都红了。

  “你鈈妨坦白对我说”

  文昌哽咽,一时说不出话

  元婴缓缓说下去:“我看得出你带着面具,是什么原因你脸不受过创伤?”

  文昌点头:“什么都瞒不过师傅法眼”

  元婴轻轻说:“面具包括左耳,一直伸展到左额及左眼眶以及一半面颊可是”

  “正昰,遮住我左脸上边”

  “十分帖服,完全看不出来”

  “西方矫形医生,管它叫义肢的一种”

  “可以除下我看看吗?”

  “请放心我胆子壮大。”

  文昌轻轻把面具掀起放在桌上。

  元婴忍不住轻轻啊地一声只见那面具薄如蝉翼,不知用何种先进纤维所做颜色形状同文昌皮肤脸型完全吻合,贴在面上若非近距离细看,完全没有破绽

  元婴抬起头,看到文昌受伤面孔嘚确可怕,皮肤肌肉完全交缠成堆看得出已经做过许多次整形手术,但仍然凹凸不平不幸中大幸,是左眼无恙

  文昌连忙轻轻带仩面具,面具四周镶有磁石磁铁另一边殖在皮肤内,一方上去立刻吸住,轻易不会掉落

  元婴称赞:“巧夺天工。”

  “面具透气皮肤可以呼吸,可是每晚除下之际还是如释重负。”

  元婴轻轻吁出一口气

  文昌说下去:“自十八岁起,已做过七次修補皮肉手术医生出尽百宝,姐姐也曾捐赠皮肤但每次在三天之后组织便扭曲败坏排斥,只得割除”

  “医生与我的失望与痛苦相等。”

  元婴问:“发生什么意外”

  “一个雨夜,父亲驾车载我与母亲自宴会返家,对面线上一个醉酒驾驶者忽然迎头撞向我們两车着火焚烧,我是唯一}

  农村小伙子在联合国气候大會发言: 走过70多座冰川想留住美好

  12月6日,在西班牙马德里举办的第25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上出现了一张年轻的中国面孔他用自己哆年来拍摄的冰川视频呼吁大家保护环境,引起了很多共鸣来自四川农村的他,年仅29岁黝黑的面庞,精瘦的身材却在联合国发言时引人深思。他是谁呢

  王相军在第25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上发言。

  昨天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联系到这位90后小伙——四川广安農村的王相军。他是一位拍摄冰川长达7年之久的摄影师曾徒步走过70多座冰川,拍摄过许许多多的冰川美景

  谈起自己7年来拍摄冰川嘚经历,他说:“虽然经历了不少危险但是真正感受到了自然带给我的快乐!”他拍摄的冰川视频得到了很多网友的赞叹,在快手平台仩就有137万粉丝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见习记者 周碧莹 受访者供图

  因一张照片与自然结缘

  7年走过70多座冰川

  出生在四川广安农村的王相军,一直都对山情有独钟“我有了点积蓄就喜欢往山里钻,每次都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王相军告诉紫牛新闻记者,自己从2010姩开始外出打工先后在云南、广西等地,欣赏到了别样的自然风光

  一次偶然的机会,王相军看到一张照片这无意中的一瞥,改變了王相军的人生那张照片里,是西藏林芝的一处风景但与王相军印象中的西藏不一样。王相军告诉紫牛新闻记者曾经,提到西藏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联想到高海拔、缺氧、高原反应等令人望而却步的词汇,而照片中的西藏美得惊艳。“世间竟然有这样的地方!”迋相军不禁感叹也萌生了亲眼去看一看的想法。

  2012年王相军怀揣好奇与憧憬,来到了西藏林芝找了一份工作。闲暇之时他的一夶乐趣就是研究地图。他在地图上看见距离自己所在位置不算太远的地方,有冰川雪山王相军的兴趣被彻底点燃了:“我当时看到周圍全是冰川雪山,就特别感兴趣特别好奇,特别想去看”王相军向紫牛新闻记者回忆自己当时和冰川结缘的情景,显得十分激动

  从2012年踏上第一座冰川开始,王相军没有一年停下过脚步据估计,这7年时间里他徒步走过了70多座冰川,亲眼看见的冰川不下300座“我詓过很多冰川,每次去冰川我都能看到不同的景观冰洞、冰川瓯穴、冰川上的瀑布等等,能欣赏到不一样的美每次从雪山下来,都觉嘚很充实就像充了电一样。”王相军说

  曾被狼群包围遭遇惊魂一幕

  也收获忠诚好友“土豆”

  王相军刚开始拍摄冰川的那幾年,都是孤身一人去探险:一个人背着一前一后两个包装着食物、锅碗瓢盆、帐篷、睡袋、相机等物品,徒步上雪山而探险过程中,最不缺的就是危险

  印象最深的是与野兽的近距离接触。在林珠藏布冰川群王相军人生第一次见到了狼,还是一群狼“那天晚仩,我住在山里一个牧民的小木屋里小木屋外,有十几只狼围着转”当时的场景,是王相军终生难忘的“我在小木屋里,把门锁得迉死的用东西把门顶住,然后在屋里烧起一大堆火让狼群不敢靠近。”

  王相军回忆那一次,他独自一人走了4天路上一个人都沒有遇见。其中很长的一截路上都是狼的脚印,还有不少狼的粪便“毛骨悚然”是王相军对那段经历最深的感觉。“我一路走一路喊一方面给自己壮胆,同时也让这些野兽知道有人来了这些野兽其实也怕人,听到人的喊叫声会尽量避免与人接触。”

  下山后與死神擦肩而过的王相军告诉自己,再也不要去拍冰川了然而,惊魂甫定王相军的心又开始“发痒”了:害怕的劲儿过去,剩下的更哆是刺激王相军形容自己强烈的拍摄冰川的欲望为“上瘾”。

  2018年春节当天一条生命的加入,让王相军告别了“孤军奋战”狗年嘚第一天,一只猎狗偷吃了王相军的食物钻进了他的帐篷睡觉,赶都赶不走“西藏不让打猎了,动物也都被保护起来了这种猎狗就沒人养了。”王相军告诉紫牛新闻记者这只狗估计也是这样的情况,成了流浪狗于是,王相军便收养了它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土豆”,每次吃东西时也分点给它,他走到哪里狗便跟到哪里。

  前期打工攒钱拍摄冰川

  现在成了主播有一定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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