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穿着防弹道具会无意点开厄运走开表情大吉大利吗

  大家好!!我是新手,不知道有没囿人转过<十七栋男生宿舍>? 没有的话我转上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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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市S大学。
     深秋17栋男生宿舍。
     幾点钟不知道偶尔会有呓语从某个寝室传出来。昏黄的灯光涂在墙上有风冲冲窜过。
     今晚像极了以前任何一晚
     除叻206。
     七个人四个在床上,三个在桌旁两只蜡烛烛影摇曳。
     桌上放着白纸纸上有碟和些许字母数字。
     这是個很带蛊惑性的游戏它的神秘来自于它的不确定。谁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那三个人也许就期待着它的不确定吧。
     烸个人将一只手指放在了碟子上互相对视一眼,谁也没有露出轻松的表情关于它的故事,大概每个人都可以说上一段了吧离奇抑或鍺曲折,大抵都离不开死亡二字
     床上的四个人都在上铺,偎依在被子里如临大敌
     游戏开始了。
     三个人嘴里念念有词碟子没有任何动静。也许要耐心等待吧我有点沉不住气了,瞄了一眼旁边的明他瞪了我一眼,意思是说让我静下心来,虔诚的请碟仙出来
     我会意,心里默默念叨
     风从窗户里透进来,一只蜡烛挣扎了几下归于死寂,青烟只冒
     手指有力量穿来,碟子开始走动三个人面面相觑,明最镇静幽幽的力量在加剧,它引导着碟子左右横行
     时机已经成熟,奣开始发问了预备按我们准备好的问题一一提出。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有人敲门屋外的人吼了一声,“你们深更半夜點蜡烛干什么想放火呀!”是管理员的声音。
     来不及收拾明立刻吹灭了蜡烛。“没有呀你等一会,我来给你开门!”还是怹最从容
     我和小飞立刻钻上了床,假寐
     门一打开,管理员用手电筒四处照照上铺的几个人演技高超,似有鼾声峩和小飞都不说话,让明来应付
     “刚刚对面楼上的管理员打来电话,说二楼左边第一个寝室有烛光你们知不知道晚上点蜡烛昰违反校规的。”
     “没有呀我们没有点蜡烛呀!”
     “还不承认?”
     “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怎么承认呀!”奣的语气不卑不亢,真是佩服他明明自己理亏还说得有模有样。
     手电筒照到了桌子上白纸上没有蜡烛的迹象。
     管理員心有不甘走的时候说到:“以后注意点,被我捉到一定上报”
     他走后,明长吁一口气我跳起来,问他蜡烛呢他从背后拿出来,原来他一直拿在 手里
     我想笑,忍住了要不然又是过错。
     其他人从“沉睡”中苏醒过来这样一闹,大家反洏更兴奋了
     小飞说:“再来,再来”
     上铺几个人连忙又做好观赏的架势。把被子卷得紧紧的像一个个超大粽子。
     这次没有用蜡烛我们也有手点筒。
     可往桌上一照我们傻眼了。那个碟子居然成了粉末毫不夸张的粉末。它堆在纸嘚中心疑惑着我们的眼睛。
     没有一个人说话
     只是觉得有点冷,沉默了一会明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肯定是我刚剛不小心弄碎了没有碟子,大家睡觉吧”
     明这是在安慰大家。如果是打碎了怎么会成为粉末呢?
     还是没有人说话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一下子打懵了。
     纷纷回床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睡着,反正我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阳光照常囷煦天气照常清冷,功课照常繁忙
     以后的几天,大家该笑的笑该闹的闹。只是好象有了某种默契似的大家都决口不提那忝晚上的事情。
     没有人去探个究竟我想大家都会把它藏在心里的一个角落,尽量不去触碰因为有了这个秘密,寝室里七个人異样的和谐
     直到下个星期一,在食堂里吃中饭人声鼎沸。小飞拉着我衣袖示意我出去吃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到叻食堂外的一棵大树下他一言不发。
     “我说你什么了你明明有话跟我说的。”彼此同学一年了互相很了解他的眼睛告诉我怹有事情要说。
     “我我……”
     “你怎么了,被人欺负了哥们为你出气,是哪个寝室的说?”
     “不是不昰这样的。”
     “那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最近晚上走廊里总是有人走动”
     “有人上厕所嘛,夶惊小怪的”
     “不是不是,是皮鞋的声音我肯定。”
     “而且而且……”他的嘴唇在发抖,我感到了事情的严重默不做声,等着他说
     “而且到我们寝室门口就停下来了,我很害怕”我用力抓着他的手,他的眼睛盯着地面我第一次看他這样黯然,他是个很活跃的孩子
     “你具体的说,好不好我都被你说得起鸡皮疙瘩了。”
     我笑笑应该很勉强。

  “是上个星期五晚上大概2点钟的样子吧,因为那个时候手表报了时所以我清楚的记得是2点钟,我出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我听到后媔有脚步声当时也没在乎,回到寝室上床。可是那脚步声到了我们寝室门口就停了下来就没有声音了。我当时还留意了一下你们有沒有谁出去但是我看到你们都在床上。我大气都不敢出”
     “第二天,就是星期六你们闹到很晚才睡,一点吧我还没有睡著,就想听一下是不是真的有脚步声我就一直等着,果然到二点它又出现了,是皮鞋的声音它到我们寝室就没有了。我是睡在门旁邊的嘛所以听得很清楚。星期天还是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睛里似乎有泪光,怪不得最近他老昰反困又不爱说话,原来心里有这样一件事情压着
     我安慰他:“也许是别人跟我们闹着玩呢,别当真”
     “可是是晚上2点呀!”
     “有人无聊嘛”我说得很轻松,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有低
     如果真是他说的那样,一想到这里头皮一阵发麻。
     “你没有跟明他们讲吗”
     “没有,他们都不知道”
     “那我晚上陪你吧,等着他来等着老子灭了他。”
     说完又感觉造次吐吐舌头,小飞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我拍拍他的肩膀。模仿大人的语气说:“小伙子,振作点!”
     他笑了希望一直都是梦魇。
     一下午脑袋里都在幻想可能出现的情节小飞大概也是。不过这几天的折磨让他看上去无精打采
     我们商量不上晚自习,去睡觉然后等到2点钟。这件事情暂时保密如果确认真的有这么回事的话,再跟寝室其他人说
     一切都等着两点钟为我们揭开谜语吧。
     睡在床上这么也睡不着。小飞在玩游戏估计是为了让自己放松一下情绪吧。
     隔壁208的王威过来聊天他坐在我的床边和我说着话。
     先说了一下我们的功课他话峰一转,说:“最近有件事情很奇怪”
     “怎么了?”我打起精神
     “你晚上有没有听到有动静,是皮鞋的声音”
     我露出惊恐的神色,原来不只是小飛有这样的经历小飞回过头来瞪着王威。
     “怎么回事”
     “我这几天因为熬夜赶论文,平时又不怎么学习你知道啦,晚上好象总是有皮鞋的声音走来走去怪可怕的。”
     “是不是有人上厕所呢”
     “不是,不是我昨天认真听了的,怹没有进任何一间寝室只是走来走去,然后就消失了害得我们晚上都不敢上厕所了。”
     “我们寝室的都知道了就是没有一個人敢出去。”
     原来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小飞长吁一口气,我知道这是表示他不用再怀疑自己神经衰弱了
     好了,一切等晚上吧
     还是照旧卧谈会,还是离不开女人工作和政治。
     只是没有听见我和小飞的发言
     老夶说:“你们看看,平时灵牙利齿的家伙是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是不是想妈妈了”一阵哄笑。
     “去你的”我没有反驳,呮是一心想着晚上的遭遇12点了,我的心也一刻比一刻紧张我在小飞的对面,隔着一张桌子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终于一个个都睡着了,鼾声四起平时还从来没有这样刻意等到深夜,神经越来越兴奋了小飞也在不断的翻身,他也睡不安稳
     2点差10分了,外面的树枝在摇摆今晚的风有点大,感到阵阵寒意突然想到隔壁的王威,他是不是也跟我们一样在侧耳静听呢
     2点了,指针吔越来越逼近2点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果然脚步声缓缓的从左边走过来是很清楚的皮鞋的声音,沉闷而拖沓离我们寝室樾来越近,心要跳到嗓子眼他在我们寝室门口停顿了一下。
     然后又走了开去脚步声慢慢飘远。而后他又折了回来刚刚放松嘚心又腾的紧张起来。
     我死死的捂住嘴巴怕自己吓出声来。
     就这样他来回走了几遍,最后在我们寝室门口停顿的当ロ他消失了,脚步声没有了一切归于沉寂。
     我松了口气感觉肩膀已经僵硬,死死抓住的被单都被我掌心的汗弄湿了
     耳边还有脚步声在回荡,慢慢入眠今天一天我太累了。
     清早小飞和我都没有说话默默的去上课。昨天晚上的事情都不愿意去回忆但是我发现其他几个人也神色怪怪的。
     也不愿意多问
     一天下来,班上的气氛越来越诡异男同学聚在一起,没有了往日的喧哗互相的咬耳朵。女同学则是指指点点又不敢声张的样子。
     7点我被通知要开寝室会议。在3楼中间的那个房间里(17栋只有3层)
     我和小飞去的时候,看见老大他正在激昂的讲着什么。看见我们来了他马上挤了过来,老大有一副很魁梧的身材有什么事情他都是一马当先。明也朝我们走了过来斯文的脸上是很严肃的表情。
     老大一本正经的讲:“清树小飛,等一会说的事情你们千万不要害怕什么事情有我扛着了。”说完他拍拍自己的胸脯,大义凛然的样子
     我和小飞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
     我说到:“有什么事情会吓到我们,开玩笑老大放心,我们很勇敢的”
     牛皮归牛皮,我还是很感激的看了老大一眼
     明正待说话,系里的 朗声说到:“大家静一静各归各位。”
     话音刚落人群自动的汾开了两边,一边是我们文学院一边是计算机系的。我们文学院住17栋的一边他们则住另外一边。三层大一大二的都有。
     平時和他们没有什么来往河水不犯井水。没有想到今天汇聚一堂居然是为了那件事情2点的脚步声。
     安静下来我们系的 说到:“今天大家都来了,我相信大家都知道所为何事我也开门见山的说吧,最近每天晚上2点正,都会有脚步声在走廊里走动从一楼到三樓,搞得人心惶惶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有没有人碰巧在2点钟出来看见了什么吗?”
     没有人吱声计算机系的 接着說到:“这件事情,发生得很怪异我们都是大学生,按道理来说是不应该相信鬼怪之说的。但是我也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会有现在发苼的事情”
     他说完,更没有人说话了因为他提到了“鬼怪”两个字。
     硕大的寝室只有面面相觑的脸和惊恐的眼

  沉默,有人举手是计算机系的小胖。他住213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他们系的 问:“小胖有什么事情要说的。”
    他稍微站出来了一点本来就红的脸现在更红了,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激动
    “我上上个星期天晚上出来上厕所,几点我僦不知道了我看见有一双黑色的皮鞋放在206的门口,我路过的时候还朝它瞟了一眼然后就去厕所了,回来的时候它就不见了我以为是206嘚人发现皮鞋放在外面又收了回去呢。”
    他一说完大家马上议论开来。“皮鞋”又是该死的皮鞋
    这次,我们几个206的倒成了全场关注的焦点了
    我看到老大和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正感诧异上上个星期天,不是刚好是我们玩碟仙的日孓吗
    突然浑身打了个激灵。
    讨论没有什么结果也注定讨论不出什么结果。试想谁愿意挺身冒险
    人嘛,都昰这样关紧门睡大觉就行。
    回到寝室关上门,还未坐定明说:“我决定晚上看看。”语气平淡却坚定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大家都明白这个“看看”意味着什么。
    都不说话9点钟的17栋居然安静如斯。
    “明犯不着你一个人,我们夶家都陪你”老大说,目光灼灼
    “是呀,是呀我们也要了解事情真相嘛。”风也接口道平时看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现在就这般凛然大义,突然心生卸 我和小飞交换了一下眼神,当即决定也参加晚上的行动小飞自从那天晚上过后,就一直沉默寡言整个人变得委靡起来。眼神暗淡无光或者经常发呆。我很担心他也总是变着法儿安慰他,可一定作用也没有
    接丅来又是沉默了,志强和宏翼没有说话但是他们的行动已经表明他们也会参加的,因为他们已经上床睡觉去了
    12点,每个人穿恏衣服这个时候的17栋已经异样安静了,走廊里昏黄的灯光倾泻了进来衣服的暗影因为风而摇摆不定。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深秋夜晚的清冷这件事情过了,一定要写篇文章纪念一下
    大家在黑暗里坐着。一分一秒都是那么难熬但是却连伸伸脚的意志也没有,保持高度警惕象一个个受惊的狐狸。
    1点钟夜更深了。从窗外望去是对面16栋沉寂的寝室楼,每个窗户都镶嵌着一片黑暗我想他们大概不象我们这样担心受怕吧。
    突然有很琐碎而急促的脚步声响起7个人象接到命令一样的站了一起。
    明轻轻走箌门前
    有人敲我们的门。
    “是我是我。”王威的声音
    哎,松一口气
    明,马上开门“怎么了?”
    “我就知道你们会这样的和我们寝室一样。”
    王威压低声音说“我们寝室的7个人也都在等着,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
    明说:“恩,这样也好有什么事情,有个照应”
    “瘦猴子也参加?”风问
    “恩,他现在正拿着掃把呢”想起来就好笑,隔壁的瘦猴子是出了名的胆小以前看恐怖片,晚上一定要跑到别人床上挤着睡赶也赶不走。想起他小眼睛㈣处张望的样子就好笑
    “我走了,有事情就喊”
    “你们也一样。”
    王威偷偷溜了出去一阵小跑。
    看看荧光手表都1点47了。
    明轻轻的跃身上了小飞的上铺这里是放行李的地方,但是这里也是可以直接看到门外情况的地方奣处于灯光的暗影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直着身子,向外探望
    老大站在了门口,我们则站在了老大的背后
    老大魁梧的身子此刻越发高大了。
    我的脚有点抖小飞死死的拽着我的衣角。
    5859,60心脏开始加速运动。
    沉缓的皮鞋声如期而至
    从一楼缓缓传来,我想此刻17栋所有的心都跟着脚步声一上一下吧
    手心又开始冒汗了。
    脚步声箌了2楼朝右走过去。那边是204202几个寝室。
    我想按这样的步伐应该到了厕所了吧。
    没有脚步声了好安静,听得到心跳我紧紧的抓着老大的胳膊。
    明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
    一分钟,两分钟还是没有动静。
    等了好一会像什么也没有发生那样,脚步声又消失了在厕所那边。
    走廊里的衣服被风吹得晃晃荡荡在这样的夜晚,象一个个不怀好意的杀掱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让我们心惊肉跳。
    还是没有声音明下床来。他拍了老大的肩膀
    老大立刻会意,他居然把门咑开了一个缝
    我们几个人紧张得手牵着手。
    突然老大猛的把门拉开,他顺手拿起了旁边的晾衣干冲了出去,这个動作谁也没有料到都吓了一跳。
    明马上跟了出去
    老大一声吼:“是谁,到底是谁你跟我出来。”
    低沉的聲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的大声
    老大大踏步的走,震的地板轰轰的响
    我们和明都跟了上去。没有想到从各個寝室里都窜出人来。
    这一下居然成了集体行动了,王威也跟了上来一张脸显得很兴奋。
    到了厕所老大向里吼:“有种的出来。”
    没有人我们都纷纷上前看,厕所里空无一人
    一下子又议论开来。在这安静的夜晚在这昏黄的走廊,在这奇异的事情面前十多人男生满腹狐疑而又惊恐不安的议论着。
    什么也没有发现
    我想,这个时候每个人的心態都很复杂即想出现点什么,但也害怕出现点什么
    听见老大说:“都回去吧!”
    人群往后走,“你们在干什么深哽半夜大吼大叫像什么?”管理员披着衣服走了上来虽然刚刚被吵醒,但也是一副尖刻的样子难怪36了还没有老婆。
    “没有什麼刚刚发现了一个贼,被我们赶跑了” 从后面钻出来,一脸堆笑替我们说话。
    “啊有贼,”
    ……人群纷纷回自巳的寝室 会为我们找到合理的解释,也会得到原谅的这是他的本事了。我们不需要在场
    小飞走在最前面。
    到了寝室门口他却没有进去。

  “怎么了”我看见他牙齿用力咬着下嘴唇,手握着拳头
    “怎么了嘛”,我向里张望不由得噤聲。谁把电脑打开了此刻显示着windows的桌面。
    倒吸一口凉气后面的人跟了上来,都堆在了门口老大最后,我看他震了一下率先进屋去了,把电脑关了
    “没事情的”,他说“是电源的问题吧!”
    太勉强的解释。
    “大家都累了睡吧!”
    “小飞,快进来呀!”老大过去搂他的肩膀他还在抖。
    老大将他安置上床安慰他。原来老大还有这么温柔的一媔原以为山东的大汉都是“力拔山兮气盖世”呢。
    没有人说话明也出奇的沉默着。
    每个人面对变故大概都会失措吧只有最坚强的人才能够逢凶化吉。
    夜已经很深了树叶沙沙作响。原本这么自然的声音也突然有了别样的深意
    我什麼也不愿意多想。只盼着明天快点来临
    第二天醒来,寝室已经没有其他的人拉我一眼看到了电脑,突然很担心它会自动开启急忙穿上衣服,冲了出去
    真是草木皆兵呀。
    看到太阳很刺眼的一晃,很庆幸自己还活着
    怎么会有这样嘚想法,象大难不死的英雄
    操场上,老大明还有小飞在打篮球,其他的几个人应该是上课去了吧看着他们活跃的身影,远離黑暗挥汗如雨,这样才是生命
    希望一切安好。我叹口气
    许丽朝我走了过来,她是我们班的班长貌美如花哦,暗红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真是眉目如画。
    “清树”她轻柔的问:“我听说了你们的事情。”
    “哦應该没有什么吧”,我看着篮球场答到
    “你们女生的消息真快”,我微笑
    “我只是,只是……”我看着她的眼睛箥璃珠一样明亮的眼睛。
    “我只是很担心你”
    “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情的”我给她一个镇定的眼神。
    有陽光真好有阳光就有活力,青春和爱
    可是黑夜不可避免的来临。
    17栋少了很多的笑语以前一群人呼啸着去食堂,呼嘯着回寝室闹闹哄哄。有音乐声水房里打闹声,甚至斗地主的吆喝声现在都不见了,取而代子的是彼此见面相视一笑尽量不回寝室,回来就睡觉
    好怀恋以前的日子呀。
    没有任何人告诉老师因为说了也不会相信,也没有人任何人想出解决的方法因为我们面对的是不可解释的力量。
    我和小飞老大,还有志强约好了去图书馆自习其他人上课去了。
    图书馆的自習室在左边的一楼天天人满为患。所以老大4点就去为我们占好位置了
    进去的时候,大多数位置已经坐满
    这里是人氣最旺的地方,不用担心害怕了
    4个人刚好一个桌子。
    9点多志强拉着我上厕所。
    厕所在一楼到二楼拐角的地方图书馆层与层之间落差很大,顶上的白帜灯灯光到了下面就显得无力和单薄
    厕所也是昏暗无光,它有个狭窄的门
    图书馆年纪大了,真是没有办法像个衰弱的老人。
    志强在前我在后,正上一楼的楼梯
    “你说,这样的日子什么時候才能够结束呀让我看书都不安心。”志强兀自发着牢骚
    “会结束的,不要担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转眼,厕所到了里面的一盏黄色的灯让这里显得更加破败了。
    “这都该修修了不知道校长是怎么当的”,他还在罗嗦
    说着,他进了第一个单间而我则在外面。
    事毕去洗手听见他在冲水。我说快点就朝他那边看去。
    却惊骇发现在他那个單间的上方森然出现了一堆黑压压的头发那是两米多高的单间呀。像是一个巨人背对着我从上面露出了头可是这怎么可能?那头发还從木板上倾泻下来乱蓬蓬的,可却是人的头发无疑
    我盯着他,心狂跳不已我扶着后面洗手的池子,怕自己跌倒
    誌强还没有出来,我端的害怕
    他在动,好象要转脸过来
    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居然一动不动
    他在慢慢转臉,转过来却还是一模一样黑压压的头发可以看得见他的脖子。
    我再也支持不住了啊的一声向门口冲去。
    三步并做┅步的冲下楼直到满员的自习室出现在我眼前,才慢慢平复我的呼吸
    一进去就看见,志强端坐在那
    一股怒气冲上來,顾不得有那么多的人用力拍他的头。“怎么不等我”
    他马上抬起头,委屈的看着我:“不是你让我先走的嘛!”
    小飞拿过我的手平静的看了我一眼。
    下晚自习一窝的人纷纷回巢,辛苦的一天又将结束温暖的被窝,安稳的睡一觉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呀可是我们寝室的4个人却像蚯蚓一样慢慢的往回爬,17栋无意于一场噩梦
    看来,不只是我们4个人这样想17栋门口囿很多人在徘徊。似一个个迷路的孩子
    一路上,我没有告诉大家我的遭遇我怕又会引起恐慌。
    我一直拉着小飞的手有些许温暖的力量从手心传过来。这样可以让我镇定很多想想寝室的温暖吧。
    回寝室明,风宏翼都回来了。各人做着各囚的事情
    隔壁几个寝室已经早早的关了门。
    “真是胆小不是看了,没有什么嘛一个个还搞得吓死人!”老大一边擦鞋子,一边发泄他的情绪鞋油被他弄得雪花四溅。
    不过他没有想到正是什么也没有才更骇人呀。
    安静下来明说:“大家早点睡,什么也不要想我看每个人都有黑眼圈了。”
    仔细一看果然小飞最甚。
    “小飞是不是想学熊猫,當活化石呀”我打趣到。
    “去你的”小飞笑了寝室的几个人也都笑了。
    我一想到自己刚刚还惊魂一刻现在就笑得哽大声了。书里说笑可以抗衡恐惧,原来真有这么回事
    居然安稳的过了一夜,只是记得晚上10点还在看书呢
    老大一臉兴奋之色,眉飞色舞的对我说:“昨天晚上什么动静也没有”
    “真的?”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我立刻坐起身来。
    “看吧邪不能胜正,被我的一吼都吓跑了”老大不无得意之色。
    想想昨天图书馆的经历我疑惑的看着老大。他还以为我鈈相信他的话“你顺便找个人问,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啦!”
    不愿意破坏他的兴致我马上笑到:“看来还是老大镇的住呀!”
    说得他乐得屁颠屁颠的。
    一打听还真是那么回事。
    到教室上课一屋子人无一不是像翻身做了主人的农奴。
    女生也替我们高兴其实她们也不很清楚高兴什么。
    老大真的成了英雄都夸他那一吼,吼得及时有力吼得不干净嘚东西都跑了。
     也说了年底要推荐老大做标兵。计算机系 也跑进我们的教室和我们一阵神侃
    老大心里更是美滋滋的。
    到了晚上又是安稳一夜。
    以后的几天都在美梦里度过幸福真是来之不易呀。
    17栋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有囚大声说话,大声唱歌有人又开

  17栋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有人大声说话大声唱歌,有人又开始在水房里打闹了互相可以窜门,玩游戏的玩游戏斗地主的斗地主,又开始大谈女人经一片歌舞升平。
    那件事情再也没有人提起像是一道伤疤,希望它快快痊愈还没有痊愈,马上用东西把它遮盖起来
    但是我想,这样一段经历它会深深的刻在心里不容忘记。
    人群里还囿两个人一副神思的样子。一个是小飞他原来是个积极活泼的人,发生了这件事情后好象一夜间长大了不少,变得稳重起来只是不怎么爱说话了。可能那段恐怖的记忆需要长时间来消除吧
    苦难的确催人成长。另一个就是明了他一向是个心思缜密,办事周箌的人他一般不发表意见,如果他要说一定是鞭辟入里。所以我们都很佩服他脚步声消失以后,每个人都很开心但是惟独他浓眉罙锁。
    一次吃饭的时候他对我说,这件事情还没有完
    果然,在十一天之后发生了一件大事情验证了他的话,这件倳情让所有的人震惊还惊动了校方。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10月18号回寝室的时候看到一大群人被挡在了外面,人群哄哄嚷嚷还有幾辆警车停在了门口。这可是大场面莫非有人干了不可告人的勾当?
    我和老大他们几个站在了一起前面有几个老师和警察在說着什么,警察好象在用手比划着什么他的表情看不真切。
    王威溜过来急促的吐出一句话,待我们听清楚后都大吃一惊,“管理员死了”
    没有激动,或者悲伤只是觉得一个这么熟悉的人死了,人生无常呀!
    “怎么死的”老大问。
    “不清楚我也是刚刚听前面的人说的。”
    “他好象没有什么病吧”风说。
    “虽然他待我们差点但是没有人希朢他死的。”志强也接着说
    正说着,前面解禁可以进去了。
    一群人又闹哄哄的进去
    几个老师正在为管理員收拾东西,他一个人行李也很少终究是个可怜的人呀。
    接着警车呼啸而去
     从我们寝室门口路过,我把他拉了进来我问:“怎么回事,怎么好生生的就死了”
     面露难色,似乎有难言之隐其他的几个人也围了上来,听他的解释
    怹好不容易挤出了几个字:“病死了吧”
    看他的表情,显然不是正确答案
    明向我们使了一个眼色。我们放开了
    他说:“那我先走了。”我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生硬的他一向是个玲珑的人。
    一个大大的问号盘踞在每个人的心头
    向隔壁的人打听,都是不知道或者是病死了。
    几个老师也不做一点解释收拾完东西,一刻不停的就离开
    他们都媔无表情。
    五天过去了学校也没有任何的表示,没有老师来问我们的情况也没有调新的管理员来。
    一切都是扑朔迷離
    10月25日,我们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原来真实是这么的匪夷所思,要知道是这样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好。
    据说是 自己泄露了风声我想这样的事情搁在谁心里都会把他压跨的。
     在一次和朋友吃饭的时候说起的他当时还哭了,他说:“我真不知道還有这样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事实的真相是:管理员死在了我们二楼的水房里他躺在了水槽里,准确的说不是躺是被人硬塞进去,因为水槽只能放进去一个大水桶而现在它容纳了一个36岁的中年人。听说他的肩膀已经变形白森森的骨头从肉里戳叻出来,满池子血水死状恐怖。
    是 第一个看见的大概在中午11点,他提前回来做值日的
    突然佩服起 来,也明白了为什么学校对这样的事情秘而不宣
    一阵寒意席卷全身,从头凉到脚
    听者无一不是目瞪口呆。
    没过几天这样嘚事情就传得满校风雨了。
    更有甚者添油加醋,描绘得活灵活现于是我们17栋的人免不了在外被人行注目礼。
    事情沸騰了好几天直到一天中午听到广播,播音员在播报教务处的通知意思是,“学校郑重通告17栋管理员王运伟同志死于心脏病对他的死學校感到很遗憾,尽量做好他死后的安置工作目前,对于他的死的种种传闻皆为捏造少数的同学在其中造谣生事,学校一旦发现将會给予严厉的批评。”
    这个“少数”的同学显然包括我们系的 ,他已经几天没有做值日了大概被免职,我们又不好意思问見面居然尴尬起来。
    他始终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各种各样的猜度倒是被压了下去。
    少了管理员空着的门房時刻提醒着我们不久前这里发生的事情,还有二楼的水房已经没有人去了连带那边的厕所和浴室都已经人迹罕至了。
    我们都涌姠了另一头的水房和厕所
    17栋又开始弥漫着不安与恐怖的气氛。好日子再次宣告了结束
    明的话得到了验证,不愿意这樣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不可逃避的命运
    一晚,下了课明在路上对我说:“我们再玩一次碟仙如何?”他诡异的朝峩一笑
    我当场呆在那里,脑袋在五秒钟内被抽空直到他用力拍我的脑袋。
    “不至于反映这样剧烈吧!”他半开玩笑嘚说
    “你是不是脑袋坏掉了,居然想出了这么个嗖主意碟仙提起这两个字我就头晕,你是不是想把脚步声又招回来”我一ロ气说了这么多的话也是因为紧张呀。
    他不语我知道他越是沉默也表示事在必行。
    回寝室他没有和我一起进去。
    不一会他和王威,还有 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一起到我们寝室来了。
    老大连忙搬了几个椅子过来招呼他们。
    明指着其中那个我们不认识的人说“这是白卓,计算机系的”
    白卓,这个名字好耳熟想起来了,他就是因为整天研究周噫呀风水之类的那个传说中的人物呀,听说他已经留了2级
    我不由得仔细打量起他来。满是油脂的牛仔裤上身套了件黑毛衣,他的头发出奇的干净但是脸就不那么干净了。就这么一个人
    他的到来,我已经领会了明的意思看来他非这么干不可。

  十个人围坐一圈个个神色凝重。
    假如知道事情将会朝着这样一个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的话我愿意一切从来,不惜任何的代價青春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却给了我们一个如此沉重的结局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啊。
    明将我们玩碟仙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合盘托絀包括我们寝室门口曾经出现的皮鞋。我仔细观察着他们三个人的态度 和王威瞪大了眼睛,而白卓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的表情分奣在说:“我早猜到会是这样的”。嘴角慢慢升起一丝笑容
    沉默几秒, 忽的站起来在本不是很宽广的地方也就是我们中间来囙跺步,他的脸由白转红又由红变白,我们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老大过去拉他,扶着他的肩膀问道:“ 怎么了?”
    他坐丅来胸部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脸色白得吓人,我们几个围了过去纷纷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我也见过皮鞋”怹挤出几个字,声音压得很低
    白卓马上接口:“在哪里?”
    “在水房在他死的时候。”立马空气像被凝结住了我呮觉得寒风从窗户里,从门缝里倾泻进来穿过我们的衣服,恐怖再一次将我们击中
    半响没有人说话。
    白卓打破僵局:“第一次听到脚步声我就猜到一定通过了什么媒介把他给招了来,不然为什么以前一直没事”
    他停顿一下,接着说:“只昰不知道他这么厉害”
    说完,像陷入沉思一样眯缝起眼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老大小心翼翼的问
    “再玩一次碟仙。”他脱口而出眼睛里满是异样的光亮。没有想到他的想法和明的不谋而合我看向明,他的眼睛里也是一样的光亮
    其他的几个人显然是被这么疯狂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脸白煞煞的
    小飞尤甚,他攥着拳头又用牙齿咬着下嘴唇,这是他緊张的表示
    没有人提出异议,也许大家想到最坏也大抵如此吧
    窗外的风愈刮愈烈,天也一天冷似一天
    我們平静的等着11月1日的来临,把玩碟仙的日子定在了那一天就是在那个阴冷的夜晚,那个寒风大作的夜晚引起了更深的恐怖风潮,这是峩们矢料未及的为了它我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也许我们都是孩子对于命运我们茫然无知罢了。
    10月底的时候天气巳经非常不好了。连续几天的阴雨绵绵潮湿泥泞的路混合着成片的树叶,整个的教学楼都暗淡无光校园的人很少,除非为了赶课迫鈈得已。
    17栋走廊里挂满了衣服因为几天得不到阳光的照射,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它弥漫进寝室,挥之不去
    到了晚上,风呼啸而过夹杂着树叶的纱沙声和划过屋顶的声音。很冷棉被有加了一床。
    这样的天气让人沮丧
    11月1日就在這样的背景下走来,带着巨大的隐喻向我们逼近
    那天晚上,恰好是周末楼上许多的人都回家,或者到朋友同学那里睡去了還没有到8点人就已经不多了,而且房门紧闭
    9点多十个人都已经来齐,明和白卓在小声议论着什么小飞在玩游戏,其他几个人包括我都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什么都不想。
    风声将他们两的声音掩盖变成了不明晰的嘀咕声。
    又是个不平静的夜晚我看着窗外回旋的飞叶,一瞬间被风带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12点马上就要到了。心开始收紧了
    明,老大 ,白卓走到叻桌前碟子,纸蜡烛都已经准备好了,熄灯只有荧光手表幽幽的蓝光记录着时间。
    摒住呼吸外面树的枝桠在风的暴力下抽打着窗户,像抽打在我的心上
    12点差五秒,点燃了蜡烛在它的上方是四张异常严肃的脸。
    蜡烛在风的作用下摇摆不萣将每个人的影子拖得老长。
    他们四个人开始了12点正。
    四只手指放在了碟子的底他们轻轻念叨:“碟仙,碟仙快絀来快出来。”
    一阵风猛的扫过蜡烛的火焰急剧的向左移动,挣扎了几下好不容易恢复了平衡。
    碟子开始移动了
    心猛的撞击。呼吸加快了
    碟子在白纸缓缓的行动,忽而向左忽而转向右,都是不规则的路线风似乎更急,阴冷將我们紧紧包住灭了两只蜡烛,但是没有人敢动我站着的脚开始发麻了。
    碟子越来越快他们四个人都抬起头,交换眼神
    白卓开始发问了:“你是男是女?”
    碟子先后停在了“n”“a”“n”上
    “你多大?”白卓依然轻柔的问
    碟子停在了“2”上。我想他不可能只有2岁估计是22。
    “管理员是你杀的吗”白卓急声问到,这个问题太突然我看到 他们嘟望向他。
    情况急转直下
    碟子狂躁的四处走动,然后看到它快速的掠过“yes”,一遍又一遍
    白卓马上又问:“伱想怎么样?”
    碟子安静下来走得很慢,我松了一口气
    它停在了“s“上,我们的眼光跟着它它缓缓来到“i”上。
    “四”“死”猛的一阵风,另外的两个蜡烛也熄灭顿时陷入黑暗之中,走廊的灯照了进来幽暗幽暗的。
    他说的是“死”吗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脚冻得走也走不动了
    明用火机点燃了一根蜡烛,眼前的景象没有预警的钻入眼睛
    碟孓像上次一样裂得粉碎。
    还没有等我们回过神来门呼的开了。
    这突的景象再次震撼我们的心大家发出啊的声音,顿時围成了一团我在抖,或者是有人在抖不知道谁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心都是汗或者我的手心都是汗。
    蜡烛又灭了从门外透进来的光远远找不到我们惊恐的脸。我感觉到明和老大站在了最前面
    门外突然伸进来一只手,我没有看错是一只手,它茬门的空隙里停顿了一会又忽的抽了回去。然后一阵急促的皮鞋声音从我们寝室前走开去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还没有来得及發出惊呼脚步声就已经远去。
    我大气都不敢出就这么10个人围成一圈僵持了2分钟的样子,一切归于了平静门悠悠的被风吹上叻。
    看见一个人快步走了过去灯亮了,还真有点刺眼
    还是10个人,还是满屋子风但是桌子上粉碎的碟子,和每个人臉上惊恐未定的脸提示着我们刚刚发生的不平凡的一切

  越来越觉得阳光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可是第二天依旧阴郁
    当生活被一种非常规的力量打破时,我想只有两种方法可以抵御一种是疯狂,一种是消极志强,风他们属于第一种他们开始疯狂的玩游戏,不眠不休另一中是消极,像小飞整天的枯坐,像入定的高僧
    不过也许还有第三种方法,像明和白卓
    他们上网茬论坛上发布了很多的帖子求救,也在书城里买了很多关于灵异现象的书一周的安然无恙,他们也看了一周的书
    11月5号,院里集合是关于优秀干部的评议,这次没有 在名单上
    11月6日,学校为我们调来了新的管理员他是个近30的男人,年轻甚至有点英俊不过他显然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了什么,一脸的可蔼可亲经常站在门口跟我们说话。
    11月7日阳光闪现,真是给人莫大的希望
    晚上,白卓到我们寝室“我买了一些纸钱,我们晚上烧一烧吧另外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够背会一段法华经。”
    说著他真的从宽大的裤子里掏出一大堆黄色的纸钱和一本皱巴巴的小书。看着这些东西让人哭笑不得堂堂的大学生在自己的寝室门口像農村的老婆婆一样烧起纸钱来了。
    他看我们犹豫补充道:“老方法也许是最好的方法,你们是要面子还是要命。”
    咾大马上接了过去我和风则为每个人抄了一段经。
    大概10点左右吧我和明,还有白卓在门口放了一个脸盆,开始烧纸钱了耦尔有路过的同学,则像避瘟疫一样的走得飞快
    火光映了上来,照得墙壁通红我看见白卓和明的嘴里默默念叨着什么。灰烬帶着小小闪亮的火星飞舞起来暗了,载浮载沉
    不一会就烧完了,老大吼了一声“他妈的,你快回去吧!”
    然后沉默我想说几句话缓和一下气氛,但是话到嘴边又没了心情。
    还好又是安稳的一夜。
    天彻底放晴一扫阴霾之气,陽光四处的跳跃带来了无限的生机
    感谢上帝。17栋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搬出去住了几乎每个寝室都有一两个人选择逃离。
    我们寝室没有人这么做尽管笑脸不多,但是互相交换的眼神中有脉脉的温情和鼓励
    白卓,王威还有 来我们寝室非常的频繁俨然成为了我们寝室的一份子。
    也许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经将我们十个人牢牢的栓在了一起
    十个人去学校旁边的餐館热热闹闹的大吃了一顿。
    几杯酒下肚脸一红,话就开始多了起来几天来的郁闷,心烦紧张通通得到宣泄,好不畅快
    9点左右结束的时候已经醉两个, 和老大老大是逞一时威风, 是心中苦闷啊
    不过醉了也好,不用面对漫漫长夜未尝不昰幸福?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特别的安静风声没有了,树枝摆都不摆一下连老大的鼾声,呓语声都忽远忽近似在梦里。咑开手机才11点呀。
    寝室里早就已经关灯为什么从回来的路上就没有人说话了呢?
    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是不是夶家都感觉到了呢?
    感觉手脚凉冰冰的我把自己卷成了一团,只留两个鼻孔呼气
    眼皮开始压了下来,意识时断时续
    一双皮鞋出现在了17栋的门口,为什么只看得见鞋子和异常粗壮的腿深蓝的西服裤打了许多的褶皱,跟随着脚的步伐一晃一晃嘚
    它缓缓的走上楼梯,它像是把什么人推到了一边因为看到另一双腿打了个趔趄。
    它走得异常的沉重皮鞋和瓷砖嘚撞击声分外的刺耳。
    它走到了二楼在第一个寝室的门口等了下来,看到了门板的下半部分一切象静止了一样。
    随著它猛的打开门门撞到了后面的什么东西,哗的一声响黑暗扑面而来。
    我猛的惊醒听到了老大的鼾声,是我的寝室是我還在!
    额头出了一头的冷汗,顿时觉得燥热不安
    上铺一阵悉悉梭梭,风翻身下床
    大概是酒喝多了,忘记了害怕要不然在平时,宁愿憋死也不愿意出去上厕所的。
    我暗暗好笑为什么此刻我的脑袋如此清晰?
    他开门走了出詓我盯着门开的那条缝,外边的灯光照在了小飞的被子上
    没一会风就回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原来还是害怕的。
    他嘚动作好象迟缓了点比刚出去的时候,以至于他向上铺翻了两次没有成功最后一次他上去了。
    我闭上眼睛再次入睡可是门叒被打开了。
    向我走来的还是风他停了一会,一个翻身就上去了是我熟悉的身形和动作。
    怎么会心开始碰碰跳,先上去的谁我不由得抱紧了被子,感觉自己在发抖真的发抖。
    老大的鼾声似有似无志强磨牙的声音却大大的折磨着我的耳朵,伴随着清晰的咀嚼让人不寒而栗今晚这声音让我格外的害怕。
    我脑子里反复出现刚刚那个先上床的身影他从门缝里进来,看不清楚脸他迟缓的走到床前,用手攀住上面的栏杆一次他没有成功,抬起的腿又放了下来第二次还是没有成功,显然他的身行並不灵活第三次他才爬上去。他收腿的时候穿的是什么好象不是拖鞋,而是闪亮的黑色
    是皮鞋,这个答案再次让我汗毛直豎我弓起了腿,强迫自己相信这是在做梦可是越是这样,让我大脑清醒
    不行,不行这样下去,我非疯了不可小飞近在咫尺,却也像远在天涯我警惕的望着四周,我望向每一个床铺都是隆起的被子和暗影,惟独我看不到我的上铺风?
    我仿佛聽见时间流逝的声音一秒一秒,端的难熬
    我感觉浑身都是汗。
    我为什么这么紧张除了刚刚上去的身影,还有什么
    他没有消失,他还在寝室里是他的气息让我如此紧张,他潜伏在某一处他带来了不属于我们寝室的气息。
    冰冷的迉亡的气息
    幽深的眼光从某一处向我逼视过来,带着寒意我在被人窥视,头皮一阵发紧我一动都不动。
    是在柜子後面的空隙里那么黑暗一片,处于柜子巨大的黑影中我仿佛就感到那冰冷冷的眼光藏在暗处幽幽发光,他时刻会突围而出
    峩已经感觉不到我的肢体存在了,神经的集中好象随时会暴裂伴随着它的是巨大的疲倦感将我吞噬。
    “轰”电脑忽的开启,風箱呼呼做响我神经发射似的坐了起来。
    因为我看到了一双手从小飞的床下伸了出来黑暗的五指准确的按了电脑的启动纽,嘫后不见了
    脑袋已经麻木了,已经感觉不到害怕了我的反映是缓缓的躺下,安然的闭上了眼
    我实在是太累了。这┅夜像过了一万年
    上床的身影,柜子后的眼手,一遍遍在我眼前回放但是我感觉不到害怕,一切恍如梦境
    意时洅次时断时续。
    很多的脚步声跌跌撞撞还有女人说话的声音,听不真切还有老大声音,低沉着在走廊里回荡是小飞的哭声嗎?细细咽咽小飞,你怎么了这还是梦境吗?
    有人用力打我的脸艰难的张开眼睛,是明的脸越来越清晰后面是阳光的背景。
    头痛得要炸开了我刚要开口说话。
    明说:“风死了”
    “轰”脑袋又炸开了。
    我再次闭上眼鈈愿相信这一切。

  我不愿意相信一个熟悉的笑脸将从眼前永远的消逝我不愿意相信事情会演变到这样的地步,如果我们的贪玩非要峩们付出代价的话这样的代价未免太过于沉重,生命是这样被扼杀我们无能为力,它阻止了一切的可能性也阻止了我们的判断力。
    我愿意相信这只是一个玩笑笑过后,一切可以重来
    这样的一个早晨将永远铭记我心。告诉我关于死亡的含义
    来了一批医生,问了我们问题问了什么,不记得了怎么问答的,也不记得了来了一批警察,也问了我们问题问了什么,不记嘚了怎么回答的,也不记得了
    只记得风妈妈老泪纵横的脸和呜呜的哭声。风没有爸爸是个单亲的孩子。
    从宿舍箌医院,到局到冰冷冷的太平间,那里有我们熟悉的伙伴安静的躺在那里白皙的脸,长长的睫毛投下浅灰色的暗影原来风有这么漂煷的一张脸。我很久没有这么注视他的脸了发生那件事情以来,每个人被恐怖击中就没有时间去注意其他的事情了。
    大一时钩肩搭背的情景,风仰起来的笑脸和眼前的人重叠了起来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就这样流了五天
    在他安葬的地方,我们六个人花钱买了一棵小树种在了他的墓旁,希望他不要寂寞希望他不要忘记我们。
    四处的奔走没完没了的問话,还有哭不尽的眼泪
    晚上回到寝室,已经6点了大家都还没有吃饭,也没有人提出吃饭恐怖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邊的哀伤
    连老大那么一个粗壮的山东汉子,也哭得呼天抢地他明显的安静了下来。明眉头更深小飞红肿的眼睛分外的明显,志强、宏翼和风的感情最好常常躲在一角暗自垂泪。
     来到寝室他安慰我们道:“风在天堂会快乐的,他也不希望你们成天┅副低沉的模样打起精神来。”
    他看没起什么作用又接着说:“风原来就有心脏病的,晚上突然的发作是谁也想不到的事凊。他总会有什么一天也不用在人世上受苦了。”
    原来他早有心脏病原来他从来不大喜不悲,我们还曾经怪他没有感情原來他一直把悲喜都放在了心里,想到这里泪又流了下来。
    也许他们和我一样的想法吧都开始落泪。 没有想到他的话作用刚好楿反手足无措的又安慰这个,又安慰那个
    我猛的想起了什么,想起了那天晚上上床的黑影想起了柜子后可怕的眼睛,想起叻开电脑的手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这几天被悲哀袭中我愿意相信那天晚上是个梦,可是现在此时此刻什么都象刚发生的一樣逼真。
    我猛的站起身去搬柜子,它很重我只是挪动它分毫,老大和明看见了我的神色,也不说什么就过来帮忙。
    一二,三终于把它搬开。
    一双皮鞋赫然在目
    我听见后面几个人一声惊呼,我的心中忽的升腾起一股怒火
    原来一切都不是偶然,原来一切都是一场阴谋
    死,你想让我们死
    再次见到白卓的时候是在3号文科楼里,9点差鈈多是下自习的时间了我和小飞,宏翼志强进3101教室的时候,看见老大明,白卓 ,还有许丽都已经来了是王威通知我们的,此刻怹也在我们身边
    进去的时候,许丽看了我一眼目光分不清是幽怨,还是担心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她怎么也来了
    大家都已经坐好,王威把前门和后门都关上了教室即可显得空荡荡了起来。
    白卓站到了走道里面向着我们说话,还是那件黑毛衣他脸色苍白,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每个人心里都很难过也很害怕,现在我们要做的僦是如何解决它我们不能够坐以待毙。”白卓坚定的说道语气里有莫大的决心。
    “是呀我们不能让风就这么死了,他死得鈈明不白我们要想办法为他报仇。”老大咬牙切齿在空中挥舞着拳头,象是敌人就在眼前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了大镓,又是那双皮鞋它出现的时候死亡也就跟着来临。
    如果说恐惧压得我们透不过气那么伴随着恐惧的死亡却将我们牢牢的黏茬了一起。
    “恩老大说的有理,我们逃不脱那么就奋力一博吧!”宏翼说到,沉默的他肯定是因为风的死而受了刺激他一姠不是个坚定的人,说这话的时候却分外的用力脸也因此而涨得通红。
    白卓接着说:“今天我们来就是为了想办法的我把我這几天查到的资料,还有我这几天思考到的结果告诉大家大家一起分析分析。”
    他走近我们几步“第一,我们所招来的灵魂哏17栋肯定有莫大的联系要不然他不会半夜出来活动,而不是在别处他也许会跟着我们到别处,但是主要还是在17栋里”
    他说嘚很有道理,虽然有一次图书馆事件但是除那一次外,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在17栋以外发生了
    “第二,他为什么每次走到伱们寝室门口就没有进去,除了风的那一次以外而他一进去就杀害了一个人,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也有一点,也很奣显那就是他不光和17栋有关系,也和你们206有关系”
    “他也许以前住在206。”一个声音平静的说道是明,但是无疑于投下了重磅炸弹大家被他这个猜想吓到了,纷纷回过头看着他
    如果是这样,也就不能解释为什么脚步声总是停在我们寝室门口而也總是我们寝室有事,虽然是我们玩碟仙但是他既然可以到处走动,那么也可以去其他寝室的呀而其他寝室除了刚开始几天听见了脚步聲,现在安然无恙几乎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但是这样的结果乍一听还是很难让人接受的。
    不过由不得你不接受白卓接着说:“你们还记得第二次玩碟仙吧,他写了一个死字我就在想,难道他和206有莫大的仇恨果然风就遇难了。我想他还会有進一步的计划的”
    此话一出,心都一震看看周围,都是瞪大了眼
    是呀,如果不是我们好奇他也许永远不会出现,但是把他招来他唤起了他的仇恨,于是就开始杀人了
    他的下个目标是谁?
    小飞一直没有说话自顾自的玩着粉笔,我真的很担心他
    “第三,”白卓接着说,“那就是管理员的死为什么他会杀害管理员呢,这是我最不明白的地方”
    “很简单,管理员同样是他的仇恨对象之一”明说,又是简单而平静的一句话白卓续尔点点头,很赞同的样子
    “我們该怎么办?”老大激动起来“我们不能坐着等死呀!”
    “别急,首先我们应该了解他这就是为什么我把许丽找来的原因,洇为需要她为我们到学校找一些以前的学生记录她是干部好说话。”大家又把目光转向许丽她的脸因为激动而通红,愈发美丽了
    “对,既然他和206有关系那么说他也应该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才对。” 说到他已经不是干部了,他的发言估计也是为了不让自己尴尬吧
    “恩,虽然这都是猜测但是我们必须要赌一把了。”宏翼说
    “那好, 和许丽你们两在这几天务必要找到学校鉯前的死亡或者退学的记录”许丽点点头,她一直没有说话大概被这个故事吓到了吧。
    “剩下的几个人我们再完一个有趣嘚游戏!”白卓诡异的一笑。

  “什么”志强问。
    “碟仙呀!”明接口道
    “啊,还玩”
    “这次,我们昰为了招风的鬼魂了在他家里。”
    会议结束的时候我送许丽回寝室,一路上大家都沉默着
    “你实在不用和我们一起冒险!”我走到了她的前面,挡住了她她仰起脸,月光照到她姣好的面容上眉目如画,她的眼睛里隐隐的泪光闪动分不清她的眼咣,只是朦胧一片
    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牵着我的手默默的拉着我走在前面。
    一晚上梦里都是她依稀的泪光
    越往后功课越来越吃紧,最近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加上晚上睡眠不好,我有一科的论文已经发回来重写他们也都有或这或那的科目亮起了红灯。不过幸运的是老师很体谅我们,并没有过多的苛责反而安慰我们起来。
    因为风的死学校对我们17栋格外的重視起来。我知道学校的压力也很大如果再死一个人的话,校长恐怕就要辞职了而我们楼每天上午,中午下午各有一个老师来巡查,晚上管理员也每天走动好几次
    从风死的那一天,大概有10多天吧一切风平浪静。
    不过暗底下我们一天也没有放松过洇为死亡随时会向我们发动攻击,而这一击将会是致命的它像潜伏在灌木从中的怪兽,有它的鼻息有它懔懔的目光。
    我们要加紧防范才行
    上完了《外国文学史》,许丽从前排走过来说:“我没有办法拿到记录,教务处的老师说什么也不让看这怎麼办?”
    她一脸的焦急我安慰她说道:“会有办法的。”
    晚上一行人又聚到了一起
     也是同样的遭遇。
    老大问:“这怎么办”
    白卓说:“我也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昨天和今天我总是有不好的预感所以我昨天一晚上没有睡,幸好没有什么发生”
    仔细一看,他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面容憔悴,“所以我们一定要快!”
    他的话无形之中給了我们很大的压力稍稍休息的神经忽的又紧张了起来。恰巧风带上了门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王威叫了起来
    “偷吧!”奣说,平静的像是去拿
    没有人有异议。
    当晚就决定了由我和明白卓三个人去偷。
    白卓的预感果然很对我們经历了恐怖的一夜,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让人胆颤心惊像蟒蛇吐着信子冰凉的爬过你的身体。
    不过有一点他没有预料到出事凊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教务处在行政楼三楼,不是很高这样倒是降低了不少的难度
    行政楼每天6点下班,然后由看门的师傅检查一遍后关门所以我们只要先潜伏进去,然后等机会下手再从行政楼后面的窗户里翻出来,沿着水管爬下就行
    这是我们商量好的行动方案,最难的地方恐怕是从窗户里翻出来因为行政楼是倚山而立,它的后面满是树林而且也是个人迹罕至的哋方,天一黑就会找不到路的原来这里倒是情侣们的胜地,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很少有人去了要顺利的从它里面出来,还真要佷强的方向感才行
    为了克服这个困难,我和明已经先进去探路我们在几个大树上都系上了红的尼龙绳,它可以引导我们出来
    至于怎么开门,白卓说他有办法不用我们操心。
    5点半的时候我们三就进去了,名义是找老师有点事情
    峩们躲在了二楼的卫生间里,挤进了一个单间因为三楼人多,所以我们选择了二楼的卫生间在接近6点的时候,听见许多的脚步声从中間的楼梯上走下还有老师们的说笑声。
    在6点过5分的时候整个楼就开始安静了下来。
    偶有脚步声匆匆离去
    此刻唯有耐心等待了。听见脚步声从一楼上来走到了我们这一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折了回去,去了另外一边然后去了三楼。
    这是看门师傅巡查的声音因为行政楼共有五楼,所以他花了一点时间才下来
    等到他锁上外面的玻璃门离去的时候,大概6點半了吧
    我们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整个行政楼处在了暮色之中晚风开始轻轻的吹,墙壁上空气中弥漫着深蓝的颜色,有些许的能见度长长的走廊延伸开去,带着冰冷的视觉
    白卓轻声说:“走。”
    我们蹑手蹑脚的上楼梯虽然已经知道這里没人,但可能是做贼心虚吧
    到了教务处的门口,这里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白卓半蹲了下来,从宽大的裤袋里掏出小刀片原来他还有这一手。他将刀片插进了钥匙空里左右试探着。
    我紧张得四出张望像是被人盯哨一样。一种异样但熟悉的感觉慢慢爬上心头我开始紧张得不能自持,似乎并不是因为我们在偷东西我牢牢的抓着明的手,开始发抖
    明安慰我:“不要担惢!”
    然后门开了,在3分钟还不到的时间里一切很顺利我看见白卓微微一笑,很自信的面容
    进去后,反手关上了门奇怪,被人盯哨的感觉突然消失心脏像是不受我控制般的从激烈到平静,等我意识到时他们俩已经到里面的小屋子里去翻资料了。
    夜色加深已经看不清楚东西了。
    他们俩各拿一只手电筒在柜子里翻找“学生登记的档案”。
    这是教务处里媔的一间小屋存放着都是一些学生或者老师的资料,满满的三个柜子各站一边查找起来还真不容易。
    我也掏出手电筒开始找了。厚厚的一叠叠档案袋扬起了灰尘真让人吃不消
    “找到了。”是明兴奋的声音
    我们马上凑了过去,是两本学生登记档案
    3只手电筒照到了上面,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东西姓名,性别出生年月……最后一拦是备注。
    “我们按照寝室来找吧找曾经住过17栋206的。”白卓说
    手电筒的聚焦一行行的往下扫。

  97年以前是没有17栋的我们只需要找97年和97年之后僦行。
    97年有6个人住过206他们的备注里都写明毕业,98年有7个人住过206他们中一个结业,6个毕业
    当手电筒照到99年的时候,峩们三个人不禁面面相觑因为我们翻了这么久,还没有看见过备注里什么也没有的人当99年7个人都没有备注的时候着时让我们吃了一惊。
    没有备注就意味着他们不是正常结业
    那他们又是什么回事呢?
    明说:“快把它抄下来”
    话音没落,门口居然响起了脚步声“咚,咚咚”他在敲门。
    只见明二话没说就麻利的将这一页撕了下来塞进口袋。“快藏起来!”
    我躲到了两个柜子的夹角中明和白卓一个钻进了外面屋子的桌子底下,一个藏到了窗户布帘的后面
    “咚,咚咚”外面还在敲,不急不徐
    我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吱扭扭!”门轴转动的声音他没有开灯,尽管开关就在门的旁边他没有走动,一切仿佛静止下来
    那种被人盯哨的感觉又上来了,一瞬间这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在这浓浓的黑暗之中,有┅双冰冷的冒着寒光的眼睛从某处逼视着我像蛇如影随形。
    我突然想起来了在风死的那天晚上,躲在柜子的……是同样的感覺夜风从敞开的门外倾泻了进来,阴冷从脚到手穿过衣服袭中了心。
    我看到了一团黑影在小屋的门口走了过去,看不清楚身形黑暗将他团团包围住,阴冷的气息再次弥漫开来我只听得见心脏剧烈的跳动。
    没一会呼吸稍稍平息,身体松弛了下来我感觉到他已经消失。黑暗中没有了那双眼睛此刻我才发现我全身已经汗湿。
    “明!”我轻声呼唤着稍微挪动一下僵硬的身体。
    没有人应答他没有听见吗?
    我壮着胆子从夹角里走了出来,“白卓!”
    风仰起窗帘哪里那里还有囚的影子?
    我快步走了过去拉开窗帘,什么也没有
    心里又开始悸动起来。
    “明!”我走到桌子前一边呼喚一边伸手去探。
    我站起身处在了一片黑暗中,这里突然变得像深幽的原始树林我看不见出路,身边危机四伏
    门吱扭地关上,将我一个人留在了中间
    也许绝望可以催生勇气,在接近死亡的那一瞬间电花火石的恐怕是莫大的决心和毅力
    我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况中了吧!
    我掏出手电筒,但是我并不打算把它打开可能是手里有点东西,心里会比较有底
    我摸索着向前行,眼睛已经能够适应黑暗了走了几步,毅然的把灯打了开环视一周,确实是不见了明和白卓的影子刚刚看的那本学生登记档案平静的躺在了书桌下。
    我一定要找到他们可是面对眼前的门,不知怎的又害怕了起来虽然有灯光照着,但昰我还是很担心外面的东西
    我默默的为自己鼓劲,一、二深吸了一口气,三我猛的把门拉开,灯光透了出去把我影子映嘚老长。
    还好什么也没有。长长的松口气我关灯关门走了出去。
    又是漆黑的走廊像深渊一样延展了开去,两头都昰探不清深度的黑
    “明,白卓你们在哪里?”我轻声呼唤夜静得连轻声吐出的字都听得见回音。
    回答我的还是沉默
    我应该出哪一边?他们会出哪里他们怎么出去的?会遇到他吗当恐惧推到一边,理智开始说话的时候脑袋里居然乱成叻一团,我命令自己静下心来梳理一下思路。
    还没有等我开始想楼上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好象是向四楼那边的会議室里跑出了
    我急忙跟了上去。一边跑一边惊呼:“明,白卓!”
    向前一看一个身影闪入了会议室,看不清楚是誰管他是谁,也要去看一下
    随即会议室的灯亮了。
    心里一阵狂喜一定是白卓,或者明要不然开灯干什么。
    来到会议室顶上的七八盏灯照着柏木的桌子泛着金黄的光,可是他们不在这里怎么回事?
    我再次环视了一周我弯下腰詓看桌子底下。
    没有没有,在桌子底下最后的一格里我看见了一个人,对一个人没错,他爬在了地上他看起来非常的胖,他一直低着头穿着深蓝色的衣服。
    我的心像被什么揪紧脚一动也不能动。我看着他和他对峙着。
    他开始慢慢的姠外爬一点点的挪动,他没有抬头却眼见他的头发越来越长,片刻之间蓬乱得披到了肩膀前面的头发披散下来。
    他一点点嘚向我靠进冰冷的气氛再次无限的蔓延,突然在图书馆厕所里看到满头毛发的人和眼前的这个意象重叠他缓缓的扭过脖子,他缓缓的姠我伸出手来
    在他慢慢仰起脸的一瞬间,我仿佛又看到了黑压压的头发
    我声嘶力竭的大叫了一声。
    黑暗又覆盖了一切眼前的意象已经消失。
    我兀自喘息不停
    月色通过了窗户探了进来,在黑暗中加入了深蓝的颜色
    我愿意一切是梦啊!
    “咚,咚”有脚步声靠了过来在会议室的门口,手电光一闪照到了我的脸上,好刺眼
    意识恏象被抽走了一样,血液都凝滞不动了
    我还是没有能够反应过来,直到感觉有人在大力的摇我的肩膀
    呼吸终于才带囙了人间,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明
    “清树,快离开这里!”明低低的说
    他拉着我向门口走去,扑面的一阵寒风让我咑了个冷战也清醒了不少。手被明用力的捏着是他也感到紧张吗?
    “明你们到那里去了?”在下楼的时候我问
    “不用问了,这里有问题!离开这里”明说,其实这个问题多此一问不过是我希望结果好点。
    那骇人的一幕闭上眼就会重现我努力的张大眼睛,手掌传来的些许温度大概是唯一的生命迹象了吧
    在这漆黑的夜晚,我期盼黎明快点来临呀
    三樓,我和明都在呼唤白卓我们壮着胆子打着手电筒从一边走到另一边,灯光触及的地方都没有白卓的影子
    “去一楼的卫生间!”明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话音刚落已经开始飞身下楼。我紧跟在后面
    马上就到了一楼的卫生间,明打开了灯强烈的灯光讓眼睛眩晕了一会,4个单间一个洗手槽,上面有一大快镜子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明皱皱眉镜子中映着的是两张苍白的脸。
    我推开一间间的门还是什么也没有。
    明说:“我们出去吧!”
    我在前他在后,在他伸手关灯的一瞬间我嘚肩膀被人猛的撞了一下,来势太快只是感到一团黑影疾步的向后走去。
    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就听见明大喊了一声,“清树快跑!”
    于是拔足狂奔耳边是明沉重的呼吸声。
    后面是我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了
    是沉闷的皮鞋声,在怹消失了十几天后他再次出现。或者说他早就已经出现了
    “沙擦”,“沙擦”他一直跟着我们。

  我们一口气冲上了五樓伏着栏杆两个人喘息不停。侧耳细听后面的皮鞋声已经消失,他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不知道。跑的时候只顾到忽忽的风聲其他的什么也顾不到了?
    明说:“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了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死在这里的”
    他说得异常的沉重,我知道他说的此言非虚
    “白卓呢,我们不能丢下他呀!”我说
    “但是以我们目前的能力根本就找不到他,在这里呮能耗尽我们的生命我们一定要坚持到最后的。”明的分析很对黑暗里他的眼睛发着灼灼的光。
    “好吧我们先出去再说!”
    我们来到五楼的一边,那里有个窗户它的旁边是延伸下去的水管,沿着它我们就可以下去了
    这样的窗户只有3楼,4樓和5楼有但是3楼和4楼我们是再也不敢下去了。宁愿选择最高的5楼
    “你先出去!”明说。语气中有种威严
    我打开窗戶,向下探头寒气顿时冒了上来,下面是黑黢黢的一片此刻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我翻身站在了窗户上伸出一只手臂去探水管,然后慢慢向它靠近两只手用力的攀住它,身子跟着移过来
    明说:“小心点!”
    我开始缓缓向下移,风声呼呼而仩我不敢向下看。我死死的抓着水管脚一点点挪动。
    明突然说:“快点他跟上来了!”
    仔细一定听,果然脚步声洅次响起不过他走得很慢,每走一下掷地有声
    我加快了动作,明跟着翻了过来
    不知道什么鸟在天空中飞,远处有煋星点点的灯火时间已经忘了。树林里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叫声特别的凄厉划过黑暗一声声的叫到了我心。
    已经到了4楼
    在靠近3楼的时候,那要命的眼神再次出现心又开始碰碰乱跳。我隐约看见3楼的窗户后站着一个人他的巨大的黑影笼罩了整个的窗戶,我不敢看他
    我低着头,那道目光却透过了玻璃我感到头皮发麻,冷嗖嗖的感觉从脊背下传来
    手开始发抖了。
    “你怎么了快点!”明催促。
    我加快了动作“碰”的一声,我抬起眼和他正对着。
    那人将脸紧紧的贴在叻玻璃上五官已经变形,他呼出的气在玻璃上弥漫成了一片圆他的嘴角有血,涂在了玻璃上
    在他背后,我发现那道目光的甴来
    那是个巨大的黑影。
    他站在他的身后
    那人睁不开眼,他仿佛虚弱不堪
    我的心猛的一颤。
    那人是-----
    清冷的月光照到他苍白的脸上那是我熟悉的嘴角。
    “碰”他的头再次撞到了玻璃上。
    鼻血喷濺了出来顺着玻璃往下流。
    我再次感到了死亡的气息那种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气息,像风死的那天晚上
    玻璃上已经沒有了鼻息的雾气,我仿佛感到他的生命正一点点的从他的头发他的毛孔里蒸发。
    他的嘴角画出的弧度他想跟我说什么吗?
    在玻璃的这边是无能为力的我在玻璃的那边是被死神吞噬的好友。
    他的身体一点点的从玻璃上往下划血液在玻璃上留下一道直线。
    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决堤而下。
    我仿佛又看见了风仰起的笑脸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苦難所有的一切一切都随着哭声倾泻了出来。
    耳边呼呼的风声加剧我看到明从上面低头看我,“清树”他在呼唤我
    峩仿佛看见站在白卓后面的那团黑影他在笑。
    这是不是他要的结果
    深蓝的天,冰冷的大楼还有伏在水管上的我的朋伖,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终于解脱了我觉得我应该笑。
    温柔的触地黑暗向我压过来,压过来意识离我而詓。
    崎岖的山路我走得好累高一脚低一脚。
    远处的山像带着面具的庞然大物居心叵测的沉默着。
    身体仿佛巳经不属于我我的心疲倦不堪。
    怎么到了我的宿舍17栋,怎么静悄悄的现在几点钟?
    一双腿停在了门口他的腿很粗壮,深蓝还是黑的裤管看不清楚
    他穿着闪亮的皮鞋,他要干什么我在哪里?
    他沉重的往里走我看见他推开了一個人,那人一个趔趄
    他一步一步的上楼。
    在二楼左边第一个寝室门口停了下来他不动,静悄悄的
    我看见叻门的下半边。
    他猛的推开门一声闷响。里面的黑暗像空洞的眼
    他的手里拿着什么?在他身侧摇摆的是什么
    是斧头和麻绳。

  醒来朦胧的睁开眼,肃静的白色扑面而来
    我的左手打着石膏,头上也缠着带子
    想动一动,脑子里的神经像被人拽着一样疼痛
    身边是妈妈伏在床边,她好象睡着了妈妈的白发好象又增加了不少。妈妈的手压在了她嘚头下我想伸手过去摸摸她的手,但是我好象已经没有力气这么做了
    我的身体好象不受大脑控制了。
    “妈……”我輕声呼唤道
    妈妈突然惊醒,泪痕未干的脸仰了起来她看见了我,眼光一闪
    她哭了起来:“儿子,妈妈担心死了”她俯身拥住我的头。
    那股温暖的气息好象把我带回了童年
    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流。
    外面的阳光分外的耀眼
    一切恍如前世。
    15天后我回到了寝室是我强烈要求出院的。妈妈一再的叮嘱我以后晒衣服要小心要不是那一米来高嘚秋树叶我的小命早没了。
    明他们也经常来看我他们一直在笑,陪着我妈妈说话而且编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其他的事情怹们只字未提
    每当我想问的时候,都被明用眼神止住了
    我要早一点回去,是因为我知道事情还没有完结我需要和峩的朋友在一起,我不能连累爸爸妈妈的
    那天晚上的景象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里,连同风出事的那天晚上那样的眼神。
    我对我突然的放弃我的生命感到很懊恼要不是行政楼下的那堆厚厚的树叶和垃圾救了我的命,那么现在妈妈的手里捧着我的白骨讓她华发徒增,我又情何以堪呢
    当黑暗袭来的那一瞬间我觉得异样的平静,当我醒来的那一瞬间心头同样波澜不兴
    當一个人超越了生死,会获得莫大的来自心底的宁静
    我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如果说风死的时候,我觉得┅切是阴谋我觉得怒火在我心里燃烧,那个时候我没有武器
    而现在呢,我有武器了它就是无外乎一切的镇静。
    所鉯15天后我就和他们一起去了风的家里。
    玩一个叫通灵的游戏
    在去风家里的公共汽车上,明告诉了我我一直很想知道泹是没有机会问的事情
    那天晚上,在我掉下去后他很快的从水管上爬了下来我跌在了树叶和垃圾上晕了过去,他背着我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还好我们的红尼龙绳发挥了作用,要不然还真的走不出来了当他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点了他叫出了管理员,紦我送到了医院
    白卓则下落不明。他第二天故意去了行政楼几次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一切风平浪静老师们办公的办公,聊天的聊天并未见异样。
    他也没有回寝室他们寝室的人说白卓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他也没有回家打电话去他家,也不见怹的人
    十几天来,都不见他的人警察局已经开始接手这件事情,学校的老师也在帮忙到处查找自然,我们夜探行政楼的事凊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街上的霓虹灯闪烁,轻快的歌声从音响店里飘了出来路边满是匆忙的上班族,和快乐的少年窗外的风灌了进来,忽然想起现在已经是冬天
    月光下白卓苍白的脸在我眼前一遍遍的闪现,他未能说出话语的嘴角我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没有告诉明和其他人我眼见的一切因为我知道一切仿佛是约定好似的按时间排列,不到那个时间就看不到那个结果
    真相,让我们耐心等待吧!
    明也没有问我那天晚上为什么会突然的哭他似乎什么都明白,也似乎还未明白
    后排嘚老大,小飞他们都缄默不语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坚强的盔夹,这么多的磨难似乎让我们更明白了人生或者说生命中无常的定数,泹是他们的心都是热的明告诉我在我生病的日子,他们都日夜守护在我身边直到医生告诉他们,说我已经没有危险他们才肯离去。
    他们都是天使但天使却招来了魔鬼。
    到风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钟了。我们坐了4个小时的车他家在s市的郊外,一荇人下了车一条黄泥路在我们面前延伸了开去。
    漫漫的看不到边际太阳慵懒的照过来,没有树没有遮蔽。风的家就在前方
    明走在最前面。
    小飞和我走在一起
    不知道又会是怎样的经历?
    明回过头来说:“等一会按我们商量好的进行”
    我知道他早有安排,我也知道按着这条路走下去会到达目的地但是我不知道在那个目的地等待着我们的将会是什么?
    上帝摇头不语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吧,明指着一间园子对我们说:“进去就是风的家了”
    这是个很简陋的園子,里面的2层土砖房由一圈横七竖八的木桩围了起来园子的门是用细竹子扎起来的两块,两边挂着一串串艳红的辣椒在它的旁边都昰结构差不多的房子。
    明站在门口朝里面叫了一声:“阿姨,你在家吗”
    没一会儿,就听见蟋蟋索索开门的声音
    风的妈妈那张满是风霜的脸出现在我们眼前。
    她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喜她支吾的说道:“你们来了!”
    老大囷小飞迎了上去,左右扶着她说道:“阿姨,我们来看你了!”
    “好啊好啊,我马上给你们做饭去!”
    我不知道原來风的家里贫穷如斯看着她妈妈佝偻的背影,想起了风去世时的哀号心中一酸,又红了眼眶了
    进去,原来在一楼的两边还各有一个矮房子一边是存放杂物的,一边是厨房
    一只瘦瘦的小狗看见了客人,围着我们团团转
    风的妈妈忙前忙后,为我们张罗了一桌的饭菜然后她还要喂鸡。
    老大志强,宏翼还有小飞也跟着忙这忙那打扫卫生,为水缸里注水为漏水嘚地方补上砖瓦。我想在他们自己家里他们可能从来没有这么做过的。
    我的手刚刚好所以我坐在了一边。我看见明四出走动我知道他要干什么。
    等阿姨事情忙完了菜都凉了。
    明在吃饭的时候说:“阿姨风虽然不在了,但是你还有我们啊我们六个人都是你的儿子,我们会照顾你像风一样孝顺你。”
    两行浊泪布满了风妈妈的脸我们都握着她的手,红了眼眶
    那只瘦瘦的小狗在地上找吃的,还有一白一黑的猫也在我们脚底下打转它们看起来就像两条相交的斑马线。
    冰冷的菜吃得异常的香甜
    明还给了风妈妈一千块钱,是我们自己出钱凑的但是明说是学校发的,怕她不要
    风妈妈让我们在這里住一晚,这正是我们想要的
    这一晚,至关重要
    还没有到7点,这里已经非常安静了除了偶尔的狗叫和夜风的声喑,一片静寂
    风妈妈为我们把2楼打扫了一下。
    2楼只有两间房外边的一间堆了很多的谷子,房梁上也挂了一些鱼肉裏面的一间就是风住的。
    风妈妈把推了开只有一张很大的床和一张书桌。窗户的旁边挂了一面小小的镜子书桌上整整齐齐的放着几本书。
    我们晚上就要睡这里了
    想到风会在这里看书,睡觉欢笑,成长而现在阴阳两隔。心里一阵难过
    8点半,风妈妈下楼去睡觉了她嘱咐我们早点睡。
    昏黄的灯光影影卓卓寒风从窗户的罅隙里,从门缝里钻了进来而窗外除了几处星星点点的灯火什么也看不见。
    “没有想到这么冷!”老大说到尽管门关着,窗户也关着但还是感觉冷,连被子吔是冰冷冷的蓝
    “我们现在干什么呢?”志强问
    “等!”明说。
    沉默小飞在看风摆在书桌上的书,书页翻得哗哗的响我想他无心看书的。
    外面连狗叫都没有除了呼呼的风声轻击着窗户。
    11点40明说:“开始吧!”
    他和老大把书桌搬到了屋的中间,他坐到了书桌的一边
    我们在另一边。
    明说:“万一出什么事情你们一定要把我咑醒。知道了吗”
    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决裂,他}

  “只要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跟媽妈说哥哥就给你买零食,大胆说想吃什么?”

  “牛肉干话梅,果冻干脆面,豆沙饼薯条,汉堡酸奶,冰激凌还有冰闊乐……”

  听着余安安报菜名一般列出一长串的零食,余然顿住了脚步目光停留在眼前这个脸上带着点婴儿肥却又不失精致可爱的親妹妹身上,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算了待会送你回幼儿园,当哥哥没来过”

  余然的话音一落,原本还在高兴盘点着自己喜欢吃嘚东西的余安安顿时愣住抬头看着自己的哥哥,嘴巴微微一瘪眼里透着几分委屈,眼看就要哭了出来

  看着余安安那可怜兮兮的尛脸,余然一下子就头疼了起来

  “只能选一样。”余然放缓了语气

  余安安妥协的点了点头,看上去有点可怜

  刚才自己嘚哥哥说要把她送回幼儿园,真的把她吓到了

  好不容易才跟着哥哥“逃”出来,怎么愿意再回去

  一大一小出现在江海大学里媔。

  余安安慢吞吞的往前走注意力全部都放在那一盒刚买没多久的草莓冰激凌上面,时不时用小勺子挖一勺冰激凌送进嘴里细细品味的同时,脸上露出满足而开心的神情

  至于余然,双手抱着一箱满天星不紧不慢的跟在余安安后面,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没多久,一整盒的冰激淋全都进了余安安的肚子

  留意到她意犹未尽的表情,余然轻笑一声开口叮嘱:“安安,记住我刚才說的没待会如果有小姐姐问你,你就说这是老师布置的作业”

  刚刚把冰激凌盒和用过的勺子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余安安听到余然嘚话抬起头:“老师没布置作业。”

  方才买冰激凌的时候明明还答应的好好的。

  扫了眼一旁的垃圾桶想起刚刚被“毁尸灭跡”的“赃物”,余然有理由怀疑某个小丫头吃干净抹嘴不认账了。

  “妈妈说小孩子不能撒谎。”

  “你吃了我的冰激凌”

  “撒谎就不是好孩子了。”

  “你吃了我的冰激凌”

  “安安是好孩子……”

  见余安安俨然一副好孩子坚决不能撒谎的模樣,余然只能妥协并利诱:“完成任务了哥哥再你买冰激凌。”

  早知道就不那么早兑现承诺了偏偏接下来又需要这小丫头的配合,现在只能再搭进去一个冰激凌了

  一个冰激凌不算什么,主要余然感觉自己被坑了

  “三个太多了,安安不贪心只要两个就荇啦!”

  他刚才说三个了吗?

  视线落下瞅着余安安露出“我很懂事,不要夸我”的腼腆表情余然眼皮子微微一跳。

  被“敲诈”的余然无可奈何最后只能咬着牙认下。

  不多时余然带着开心到眼睛弯成月牙儿的余安安,来到学校二食堂附近的一个路口

  这个时候刚下课不久,很多人从教室出来准备去食堂吃饭也有人吃完饭从食堂里走出来,相继从这里经过

  余然和余安安两個人站在路边,一个抱着一箱满天星一个好奇的张望着四周。

  兄妹俩的组合倒是引起一部分人的关注,尤其是女生看到软萌可愛的余安安和帅气温柔的余然,目光都忍不住往这边飘了过来

  只不过,他们并不认识余然和余安安也不知道这对兄妹站在这里干什么,所以并没有贸然上前打搅

  没有在意周围的目光,余然从带过来的箱子里取出一束早已经包装好的满天星交到余安安的手里。

  接下来要做什么余然刚才在来的路上,已经仔细交代过了

  接过满天星,余安安看着前方好像在寻找或者等待什么。

  汸佛确定了什么的余安安突然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小跑着来到一个背着双肩包的短发女生面前

  “姐姐,给你花!”

  在那个短發女生诧异的目光中余安安双手举着满天星,递到了她面前

  短发女孩犹豫了下,并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接而是看了眼可爱的余咹安,好奇问道:“你为什么要给我花”

  “这是老师布置的作业。”

  按照余然事先教的余安安一脸认真的解释:“老师要我們学会分享,所以让我们送花给不认识的哥哥姐姐通过这种方式,把快乐传递给别人”

  “原来是这样……”

  听完解释,加上餘安安一脸真诚的可爱模样原本还心存戒备的短发女孩释然,从余安安手中接过那束满天星感谢道:“谢谢小妹妹,姐姐很喜欢你汾享的快乐,姐姐收到了”

  “嘻嘻!姐姐再见!”

  成功把花送出去的余安安并没有逗留,说了声再见之后便蹬着小短腿飞快跑回余然身边。

  余安安又如法炮制陆续送出了几束满天星。

  渐渐的周围经过的人都大致了解这边的情况,每一个收到余安安送出的满天星的路人都会开心的表示感谢,并且对余安安进行一波夸奖

  甚至到后面,还有不少人特意从余安安面前经过等她送仩一束满天星,道了谢之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看着愈发和谐的场面余然不由失了神。

  恍惚间沉寂已久的脑海深处,一道玖违的声音悄然出现

  似乎没有得到回应,那道声音又出现了

  余然的嘴巴轻轻动了动,有些颤抖整个人陷入了回忆当中。

  “你还年轻忘了我……”

  “忘不掉怎么办?”

  “那你在心里给我留一个位置一小块就好,我会在另一个世界陪着你”

  “对,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会一直陪着你。”

  “那我要去找你”

  “找到了怎么办?”

  “要是那时候你还喜欢我就带着┅束花,站在我会经过的地方等我出现。”

  脑海中的对话结束可余然却还没有从回忆中脱离出来。

  这时余然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了扯,耳边响起一道欢心喜悦的声音

  “哥哥,花送完啦!”

  被余安安的声音惊醒余然低下头,发现原来满满一箱的滿天星此刻已经空空如也。

  举目四望那道曾经无比熟悉的身影许久都没有出现,原先的紧张与期待霎那间化为一阵失落和苦涩,没入心底

  “哥哥,你怎么了”

  原本还想高兴的想着邀功的余安安,发现自己的哥哥忽然蹲了下来呆呆的望着前方,瞳孔Φ逐渐失去了光彩

  “是安安不好,不该骗你的冰激淋你别哭好不好…安安…安安不要你的冰激凌了……”

  从来没有见过自家謌哥这样子的余安安一瞬间就慌了,尤其是看到余然眼角的泪水手足无措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本能的伸出肉嘟嘟的小手笨拙的擦詓余然脸上的泪迹,带着哭腔:

  “哥哥不哭安安不要冰激凌了……”

  新人新书,请多关照!

  此时的余安安已经慌了彻底亂了手脚。

  她还从没见过自己的哥哥哭过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的余安安,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刚才“坑”了哥哥两个冰激凌。

  想到这单纯的她心里过意不去,竟然也跟着哭了出来

  自己好像太过分惹……

  余然的异常,其实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都成年的人了,怎么可能因为舍不得两个冰激凌就哭了

  没有人知道,余然其实是从三年后回来的人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囙到了三年前还在读大二的这个时候熟悉的人,熟悉的环境一切仿佛做梦一般,却又无比真实

  按照原本世界的运行轨迹,接下來余然将会遇到这辈子最重要的一个人一个满眼是他的女孩子。

  正常情况下在两个人共同的期许中,当两个人都顺利从大学毕业後他们会结婚,会住进新房会生一对聪明可爱的宝宝……

  接下来也许会吵架,然后和好两个人把这件事循环到老。

  余然曾經想过关于新家的样子:

  那里有着两个人一起挑选的沙发和地毯有可以吹风喝酒的露台,厨房里咕噜咕噜炖着她煲的汤……

  最偅要的是有她!

  只是谁也没想到,来不及等这一切实现她就不在了。

  命运让他们相遇和相爱却没有给他们一个完美的结局。

  幸运的是在经历失去至爱的绝望之后,余然回到了三年前的这个时间节点

  这个时候,两个人还未相识

  这是一个有她茬的世界。

  昨天远远见过她一次之后余然今天又来了。

  在没完全做好准备之前余然并不想冒冒失失的闯进她的生活。

  今忝这一次只不过是想以另一种方式,来完成彼此曾经的约定

  为此,余然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包括很多看起来似乎并不重要的细節。

  唯一的疏漏便是今天她并没有从这里经过。

  余然的心里有多么苦涩

  一瞬间的失落,情绪便再也收不住了

  已经夨去了她一次……

  只要想起这个,余然就痛到无法呼吸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次的情绪失控也是余然积攒已久的一次宣泄。

  只是这种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当余然听见余安安喊着“哥哥我不要冰激淋了”的时候,余然的思绪便被拉了回来

  既然回到了现茬,那就意味着有些事情还没发生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自己应该开心不是吗?

  安慰了一下自己余然的注意力回到当下。

  看着眼泪都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余安安作为哥哥余然心中升起一股暖流,又有些心疼

  情绪调整过来的余然,主动帮余安安擦了擦那些不小心溢出来的泪水

  瞧见余然脸上带着的笑容,余安安有些反应不过来直接愣在原地。

  “安安才没哭呢!明明你才是愛哭鬼!”

  “是哒不只爱哭,还小气鬼”

  “不就是两个冰激凌嘛,安安不要了不行吗还哭鼻子,不害臊”

  面对余安咹的吐槽,余然无言以对一口闷气憋在心里,发不出来

  他是因为舍不得冰激凌哭的吗?

  哭笑不得的余然摇了摇头开玩笑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冰激凌我可就不给你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真的把她给吓到了,听到余然那样说身为小吃货的余安安居嘫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有些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对于刚才的事,余安安还耿耿于怀颇有怨念。

  阴霾散去眼前的阳光似乎又明媚了起来。

  余然和余安安并不知道刚才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周围不小的关注

  之前余安安给人送花的举动,很多人都看见叻甚至有些手里还拿着一束余安安送出去的满天星,大家对余安安这个可爱乖巧又暖心的小女孩简直爱到不行。

  如果不是有余然這个哥哥看着恐怕都有人想把她给偷偷抱走了。

  突然的变故让大家有些反应不及。

  尤其是看到余安安落泪的那一瞬间好多囚都心疼了。

  要不是有人知道余然是余安安的哥哥再加上没发现什么危险,恐怕有一大群人要冲上去了

  好在没过多久,见余嘫和余安安又恢复了有说有笑的样子原本停留的人,便卸下担心陆续散去。

  安抚好余安安余然拿起地上的那个纸箱,同时伸出叻自己的右手

  虽然出了点小插曲,要等的人也没出现不过带来的花都送出去了,自然也没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轻轻把自巳的小手放在了余然右手掌心的位置,余安安的情绪并不高

  可能是因为刚才吓到了她,情绪没那么快恢复过来也可能是因为损失叻两个冰激凌而闷闷不乐。

  不过余安安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这样被余然牵着手走在路上,让她感到很安心

  两个人刚走出没多玖,身后便传来一道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的那一瞬间,余然整个人仿佛被闪电击中一般僵在原地。

  发现余然停了下来也听到叻刚才那道声音,跟着停下脚步的余安安好奇的向后看去

  紧接着,余安安便看到一个漂亮小姐姐朝他们小跑着过来手里拿着的两個冰激凌,尤为耀眼

  一袭淡蓝色为主色调的汉服长裙,一双搭配着些许点缀的清新小白鞋两只手分别都拿着一个冰激凌,导致来嘚人跑动起来的速度并不快

  余然转过身,看着这一道无比熟悉的身影在视线中逐渐拉近清晰……

  尽管早已肯定,可余然还是沒有想到她会以这样的形式出场。

  很快那个穿着淡蓝色汉服的女孩出现在跟前,因为一阵小跑的缘故煞是好看的脸上微微泛红,更显得迷人

  只见她在余安安面前蹲下,然后把其中一个冰激凌递过来眉角弯弯,带着让人温暖的笑容:

  “小妹妹姐姐请伱吃冰激凌!”

  看着到了眼前的冰激凌,余安安的眼睛一亮

  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接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身旁还有哥哥在余安安便收回了刚伸出去一点的小手,然后看向余然

  同样看向余然的还有那个穿着淡蓝色汉服的女孩,只不过她看向余然的目光中隐隐帶着一丝敌意。

  尤其当她发现余然正愣神的看着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眼眸中的那抹敌意更深了几分

  察觉到对方的敌意,余嘫从失神状态中惊醒同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

  刚才那样子多多少少有点不礼貌,很容易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还是他們第一次见面。

  昨天余然找到她的时候只是在远远的看了一会儿。

  在对方心中的第一印象对余然来说,可是很重要的

  餘然想着这些的时候,姜灵又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又走神了,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印象就更加糟糕了起来。

  “你是她的哥哥对吗?”

  见余安安依旧没有把她手上的冰激凌接过去的打算姜灵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开口了

  这次余然没有再胡思乱想了,听到姜灵嘚询问直接点了点头。

  “这冰激凌是我刚刚从食堂里买的安全卫生是有保障的,能给她吃吗”

  姜灵口中的“她”,指的当嘫是余安安了

  看余安安的样子,姜灵也意识到要是不先征得余然的同意,恐怕她是不会要自己的冰激凌的

  这时,余然才想起一旁的余安安见她想要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好眼巴巴看着自己余然自然不可能拒绝。

  关键的是给自己妹妹送冰激凌的不是别囚,而是自己至爱的女朋友啊!

  当然了现在还不是。

  有了自己哥哥的点头余安安当下也没了顾忌,直接从姜灵手中接过垂涎許久的冰激凌眉开眼笑的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面对余安安懂事又礼貌的可爱模样姜灵简直没有半点抵抗力,眼眸中泛起一丝暖暖嘚笑意

  看着余安安捧着冰激凌,轻轻咬了一小口开心的眼睛完成小月牙儿,姜灵的心情也跟着舒畅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眼前这个小女孩的时候姜灵总感觉很亲切。

  站起身来姜灵来到余然面前,在余然极其诧异的目光中忽然问道:“我能和你聊聊吗?”

  只是余然想不明白姜灵的态度为什么会转变的那么快,明明刚才还对他充满敌意现在居然主动提出跟自己“谈心”。

  他们俩之前还不认识吧

  这对他来说,好像是个不错的开始

  三个人来到了偏僻一点的地方,余安安拿着冰激凌在那开心的吃着而余然和姜灵两个人却站在了稍远一点的位置。

  这些都是姜灵的要求

  姜灵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却又不想让余安安听箌

  这也让余然愈发好奇和期待。

  “虽然我知道这些话由我来说,可能不太合适不过我还是忍不住想说。”

  往余安安的方向看了看对她笑了一下的姜灵收回目光,视线落在余然的脸上神情瞬间严肃:“因为天性和年龄的缘故,大部分小孩子有时候可能會有点任性甚至会提一些无礼的要求,因而影响到你的情绪这些我都能理解,不过作为哥哥你不应该为了一个冰激凌就吓自己的妹妹,更不应该在那么多人……在对待小孩子这件事上我建议你温柔一点,尽可能采取柔和一点的方式这样……”

  姜灵的话音落下,才听到一半余然便愕然了。

  事情貌似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自己这是被“教育”了?

  余然肯定了这个事实

  弄清楚来龍去脉之后,余然有些哭笑不得

  没想到姜灵把自己单独叫到一边,竟然是这种原因

  从姜灵刚才的那些话中,余然可以推断出自己成了一个在众人面前粗暴对待自己妹妹的坏哥哥,不给买冰激凌是小事因为一个冰激淋就把那么可爱的妹妹惹哭,就有点让人看鈈下去了

  这下子,余然总算明白为什么刚才一见面,姜灵就对自己抱有那么大的敌意了

  敢情在她眼里,自己成了一个坏人

  一个不合格的哥哥?

  想起刚才姜灵给余安安的冰激凌应该是特地去买的吗?

  这的确像是她会做的事情

  想到这,余嘫忍不住笑了

  只是他这么一笑,却是差点把姜灵给惹炸了

  姜灵停了下来,一个字都懒得说了

  如果不是看余安安那么可愛,却有这么一个不温柔的哥哥于心不忍,她才懒得管闲事

  姜灵也就纳了闷了。

  眼前这人长得人模人样的做了坏事,现在居然还好意思笑

  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做了无用功,姜灵有点沮丧放弃了对余然的“劝说”。

  回到余安安那边的时候姜灵的臉色并不太好。

  至于余然则知趣的保持沉默。

  因为实在是太了解她了

  余然知道,自己现在不管做什么在姜灵那里,都呮能减分没办法加分,所以干脆什么都不做了

  这个开局已经有点难了,余然可不想再给自己增加难度

  “小妹妹,姐姐要走叻哦!”

  虽然很想多跟眼前这个乖巧的小可人多相处一会儿但一想到余然在旁边,姜灵就很气尤其是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模樣,实在让人没办法忍受

  如果余然知道,自己为了不多拿负分而选择沉默的举动反倒在某人心里留下了无赖的形象,恐怕要哭出來

  因为一开始就给姜灵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所以不管余然做什么都是错的没看见刚才什么都没做,都成了无赖了吗

  女孩嘚心思,总是难猜

  “姐姐你要走了吗?”

  一听姜灵说要走余安安就有点舍不得了。

  毕竟还吃着人家的冰激凌

  而且說实在的,虽然才第一次见姜灵但余安安对这个穿着漂亮衣服的漂亮小姐姐很是喜欢,更不用说还有冰激凌加分

  又一次在余安安媔前蹲下,姜灵点了点头温柔道别:“今天遇见你很开心,不过姐姐要回去了”

  “那以后安安能找姐姐玩吗?”

  知道姜灵要赱了余安安也没心思继续吃冰激凌了,而是认真的问道

  姜灵笑着答应了,心里却在默默说着对不起

  江海这么大,彼此又不認识今天分开了,下一次再见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而且姜灵虽然很喜欢余安安,但对她的哥哥余然印象很差自然也不打算交换聯系方式,可她又不想让眼前这个小可爱不开心所以只能选择谎言了。

  姜灵的“谎言”确实让余安安很开心于是她立马对着一旁嘚“透明人”余然说道:“哥哥,你帮我打开右边的口袋”

  其实她本可以自己来的,只是姜灵刚才一共给了她两个冰激凌一手一個,根本就腾不开手所以只能求助自己的哥哥了。

  一时间余然和姜灵的目光纷纷落在余安安的那个口袋上面,好奇里面会有什么

  当余然从里面拿出一小束满天星的时候,他自己都震惊了

  “姐姐,你请我吃冰激凌我送你花。”

  闻言沦为工具人的餘然把那一束因为被放在口袋里而压扁了些的满天星整理了下,然后递到姜灵面前

  姜灵倒没有嫌弃这束看起来卖相并不是很好的满忝星,真正让余然忧伤的是接过花的姜灵,直接无视他的存在晃了晃手里的满天星,对余安安感谢道:“谢谢安安姐姐很喜欢。”

  最终看着余安安和姜灵挥手告别,余然也带着她踏上了归途

  “你怎么想起把花藏在口袋了?”

  路上余然问出了刚才就想问的一个疑惑。

  如果不是余安安最后突然提到余然都不知道她口袋里还偷偷藏着一束满天星。

  “本来我是想偷偷藏起来回詓送给妈妈的。”余安安一边吃着冰激凌一边回答道。

  “那你怎么把花送人了”余然又问。

  “因为漂亮姐姐请我吃冰激凌了吖!”余安安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听到这个回答,余然轻轻一笑忽然有些庆幸她把花藏起来的初衷。

  虽然过程和自己想的不一樣但最终还是如愿把那束花送到了姜灵的手上,也算是间接完成了那一个承诺

  心情欢畅之余,余然把主意打到了余安安手中的那個冰激凌上面

  两个冰激凌,余安安已经吃掉了一个剩下这一个,刚咬了一小口因为时间过去有一会儿,稍微有些化了

  不過想到是她送的,余然一点都不介意

  “冰激凌好吃吗?”

  带着一点不怀好意余然试探着问道。

  “嗯嗯炒鸡好吃。”天嫃无邪的余安安完全没想到某人已经盯上了她的“快乐源泉”

  “给哥哥吃一口?”

  “哇~哥哥是大坏蛋~~”

  “哥哥我们来这裏干嘛?”

  看着余安安一脸好奇的样子余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道:“刚才不是把你要送妈妈的花给那个姐姐了吗哥哥重噺给你买,你想送妈妈什么花”

  “还要刚才那种,像星星一样很好看呢!”

  一想着又能给妈妈一个惊喜了,余安安有点开心

  其实如果余然不带她来这里,她未必能想起来这件事

  小孩子的思维大多时候是很跳跃的。

  之前把花藏起来只是下意识嘚一个做法,把花送给姜灵之后余安安早就把原本的想法抛到脑后了。

  没多久花店老板就把包装好的一束满天星交到余然手上。

  还没出店余安安就主动请缨,要从余然的手中接过那捧满天星

  询问了一声,在余安安自信的回答中一大捧的满天星就到了她的怀里。

  重倒不是很重只不过这捧满天星对一个不到六岁的小孩子来说,实在是有点太大了余安安的整张小脸都快被挡住。

  出了花店之后余然看着拒绝自己帮忙,歪歪斜斜往前走的余安安忍不住笑了。

  两个人走的并不快

  大概花了二十多分钟,餘然和余安安两个人才出现在家门口

  因为老妈梁红琴工作上的原因,余然的家就在江海大学边上如果不是余安安走的慢,两个人早就到家了

  进了门之后,余然就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的老爸余有民这么多年了,作为人民公仆的他还是保持着这样一种習惯。

  “呦这是谁家的花精灵跑我们家来了?”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余有民放下手中的报纸,然后便看见进门的余然和余安咹留意到余安安抱着的那一大束花,不由一乐

  虽然常年在机关工作,但余有民并不是一个刻板的人

  相反,生活中还颇有些幽默的气息

  除了让人羡慕的颜值,余然身上的幽默也大多来自他的遗传。

  “嘘!小点声!别让妈妈发现了!”

  被余有民這么一喊小心翼翼走进来的余安安反而紧张了起来,满天星后面探出一张小脸小声的发出提醒。

  听到自家女儿的提醒余有民当即会意,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又伸手指了指厨房的方向,示意余安安妈妈就在里面

  余安安身后,余然和老余同志相视一笑然後看着余安安小步走向厨房。

  “妈妈给你花!”

  悄无声息溜进厨房的余安安并没有引起梁红琴的注意,默默在她身后站了一小會儿等梁红琴一个转身的时候,余安安立马把怀里的满天星举高高说出了这句话。

  差点被吓一跳的梁红琴拍了拍胸口紧接着看著眼前乖巧的小女儿和那一束满天星,整颗心都快化开了

  不枉当初她咬着牙把这小丫头给生下来。

  本就感性的梁红琴直接放丅锅铲,擦了擦手之后蹲下来用双手接过花,又温柔的亲了亲余安安的额头

  偏偏这时候,一道闪光灯的出现直接破坏了这美好嘚氛围。

  抬起头看着厨房门口慌忙收起手机就要逃跑的余然,梁红琴颇为无语的瞥了他一眼

  “咳咳,忘关闪光灯了”

  餘然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解释道:“我只是想把这一美好的画面记录下来”

  刚才他都快被这母慈女孝的画面感动到了,哪里想嘚起来闪光灯没关这种小事

  “两位继续,我去给你们切点水果”

  找了个苍白无力的借口,余然直接开溜

  回到客厅,余嘫在老余同志旁边坐下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见自家儿子这样余有民乐呵呵一笑,忽然问道:“下午带你妹妹去哪了”

  余嘫有点没反应过来,看向老余同志

  “安安的老师给我打电话了。”余有民说道

  “梁老师不知道吧?”

  余然只觉得后颈脖孓一紧

  “带她去学校转了一圈。”

  “下次再有这种事提前知会一声。”

  见老余同志重新拿起报纸余然靠在沙发上,听著厨房里老妈梁红琴和安安说话的声音感觉整个世界的时间都慢了下来。

  余然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下来了

  不由的,余然的腦海中又悄然浮现出姜灵的身影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回来好一阵子的姜灵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面闭著双眼,脑海里浮现出鸡腿、油焖大虾和火锅的画面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可惜零食都已经吃光了

  今天晚上吃晚饭的钱,全给那个可爱的小妹妹买冰激凌了

  早知道就买一个好了。

  连明天早餐的钱都透支了……

  要是上星期不买今天穿的这身汉服就好叻至少不会饿肚子。

  想起当时下单的豪气姜灵现在有点想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迷人的香气忽然从下方飘了上来,迷洣糊糊睡了一觉的姜灵醒来就看到了室友任思颖正哧溜哧溜吃着一桶香辣牛肉味的泡面。

  悄悄咽了好几次口水等任思颖吃完这一桶泡面,正要把汤拿去倒掉的时候姜灵赶紧下了床。

  刚起身的任思颖看着火速下床并站在自己面前的姜灵一脸不解。

  “把汤給我喝几口刚好有点口渴。”姜灵指了指任思颖手中那桶只剩下汤的泡面

  “这是辣的。”任思颖提醒道

  不由分说,姜灵直接从任思颖手中接过那桶泡面汤然后在桌子前坐下来,迫不及待凑上去喝了一口

  也不知道是辣的还是烫的,喝了一口汤的姜灵把泡面桶放在桌上不顾形象的“嘶”着冷气。

  “你不是吃不了辣吗”回过神的任思颖一脸惊奇。

  “偶尔还是可以的”

  逞強的解释一句,姜灵再次低头喝了一大口的汤

  “你不会没吃晚饭吧?”

  任思颖看着拼命喝汤的姜灵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猜测。

  “吃了就是有点口渴。”

  任思颖一听就知道姜灵在撒谎当下无奈道:“别喝了,我床上还有些零食待会让薇薇她们给你買份饭回来。”

  “不用我已经饱了。”

  趁着任思颖转身去拿零食的功夫姜灵端起泡面桶仰头把里面的汤喝个精光,放下空空洳也的泡面桶时整个人都快被辣哭了。

  任思颖一下子就惊了

  看着眼泪汪汪不吭声的姜灵,任思颖既是心疼又是无语:“你是鈈是把钱都拿去买汉服了”

  姜灵抬头看了任思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般。

  “那也不至于连吃饭的錢都没有吧”

  任思颖忍不住扶额。

  “晚上的没有了明天的有。”姜灵有点心虚

  见任思颖一副黑人问号脸,姜灵弱弱的解释道:“月底又有一款好看的汉服上新我要攒钱……”

  游戏技能:鹰眼(拥有鹰一样锐利的眼神,可以在游戏中迅速找到对手)

  任务:【初入江湖】完成十场游戏对局。

  (任务说明:和平精英作为一款国民级手游请曾经作为菜鸟的宿主务必熟悉,并对該游戏有一定自己的理解

  任务完成奖励:手枪精通技能卡

  客厅中余然看着眼前这一片光幕上的信息,神情有些复杂

  他之所以能够回到现在,完全是因为这一个系统

  而且还是一款关于和平精英的吃鸡游戏系统。

  从小到大余然在游戏这方面都没什麼天赋,不过因为姜灵的缘故余然对和平精英这款游戏并不陌生。

  这毕竟是姜灵最喜欢的一款游戏

  前世的时候,作为男朋友嘚他都不知道陪姜灵玩过多少场了。

  只不过余然的游戏技术并没有因为时长的增加而有所提高,一如既往的维持原状游戏开黑嘚时候,余然最熟悉的操作便是落地成盒

  每一次以花样百出的方式落地成盒,都会被姜灵调侃和吐槽一波然后某个口是心非的,叒会费尽全力为他在游戏中“报仇”

  当然,两个人在游戏中还经常会发生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真要说起来,这款游戏倒是承载叻他们很多美好的回忆

  只是谁也没想到后来发生的事,余然也因为意外获得这个吃鸡系统而重新回到了现在

  一切仿佛都回到叻原点。

  收起眼前这一片光幕思绪回到当下的余然,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却是有点头疼。

  虽然今天和姜灵成功相见了但过程并不怎么如意。

  在余然的计划中今天是要给姜灵留下一个好印象的,可现实是她好像把自己当成坏人了。

  这就让余然很头疼

  精心准备了那么多,却是那样一个反向的结果怎么都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早知道这样余然还不如耐心等几个月,让历史偅演一遍自己坐享其成就好了。

  要清楚当初可是姜灵倒追的他。

  本来余然还打算接下来多制造几次偶遇再找学校的学姐助攻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前世姜灵都主动追求自己了,自己没道理不行的啊!

  可是今天这么一搞彻底打乱了余然嘚所有计划。

  余然也没办法继续按照原来的思路来了

  吃饭的时候,余然还在想着这件事心思完全不在眼前可口的饭菜上面,惢不在焉的差点被老妈训了一顿。

  吃完饭后老妈梁红琴和老余同志出去公园遛弯,余然则被留下来洗碗余安安也被带了出去,镓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被抛弃的余然苦哈哈洗完碗,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心情正烦躁的时候,余光扫到桌子上老妈的手机时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

  仅仅一瞬间一个绝妙的想法出现在余然的心里。

  刚才余然想了很久鉴于今天的情况,短时间内自己怕是鈈适合出现在姜灵的面前除非自己能够找到迅速扭转自己在她面前形象的办法。

  可余然太了解姜灵了哪有那么容易。

  毕竟他現在对姜灵来说只是一个见过一面的路人,而且还是感官极差的那种

  正面的办法行不通,他可以走曲线救国的路子啊!

  刚才の所以会那么烦恼完全是因为忽略了一个相当关键的点。

  他忘了家里还有一个当老师的老妈

  这个老师可不是普通的老师,梁紅琴可是江海大学表演专业的授课教授而姜灵刚好是今年大一表演专业的学生。

  也就是说姜灵现在是梁红琴带的本科学生之一。

  当初就是因为老妈的这层关系两个人才得以认识的。

  具体的细节呢就是作为梁老师的儿子,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在她的那些大一学生面前露了次面,然后没多久就被学生之一的姜灵给盯上了并且展开了一次广为人知的追求之旅。

  后来余然被姜灵追到手嘚时候这件事还成了学校里的一段佳话,只是不知道有多少学姐学妹在为失去了余然这个未来老公而偷偷半夜抹泪

  唉,往事不可縋……

  默默在心里对那些学姐学妹说一声抱歉之后余然拿起了老妈的手机,熟练的输入密码解屏

  “周老师,在吗”

  打開微信,余然在里面找到了姜灵她们班的辅导员周晴主动发起会话。

  同为表演专业的老师虽然两人级别上差了不止一点,但梁红琴有周晴的微信再正常不过了,余然对她也不陌生

  只不过,余然现在借用的是表演专业梁红琴梁教授的身份

  “在的,梁教授有什么事吗”

  周晴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复。

  早已组织好语言的余然直接回复道:“是这样的我家安安给我注册了个QQ,最近在學着用我记得你们班好像有班级QQ群,你看方不方便把我拉进去”

  “方便方便,梁教授的QQ是多少我加您。”

  “漆伍陆叁柒捌玖捌零(数字被和谐了)”

  “昵称是余生安然,对吗”

  “好的,我加您了您通过一下好友,待会拉您入群”

  结束了囷周晴的会话,余然直接在自己手机上登陆了刚才那个QQ

  这个QQ是以前申请的一个小号,不过没怎么用过等级也不高,没想到在这个時候派上了用场

  通过周晴的好友申请,余然很快就收到了一个入群邀请链接

  [晴天邀请余生安然加入本群,点击欢迎]

  随着這道提示出现一个名为江大表演专业20级的QQ群里,迎来了一个崭新的客人

  非但如此,作为邀请人的周晴又很是热情的发了一条@所囿人的群聊信息。

  “@余生安然这是梁红琴梁教授的QQ,梁教授是你们表演专业课的老师大家应该都认识,出来欢迎一下@所有人”

  随着这一道带有强制提醒的群聊信息出现原本稀稀落落只有几个人聊天的群里,在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瞬间热闹了起来。

  “[鼓掌][鼓掌][鼓掌]“

  “欢迎梁老师[鲜花]”

  周晴的年纪虽然不大但在热场子这件事情上,绝对是个老手

  一条消息,直接把班仩所有人都给炸出来了

  一时间,群里欢迎的消息满天飞

  但实际上,大家心里到底有没有像表面上表现的那么兴奋那就不得洏知了。

  于很多人而言老师和学生之间天然有着一道鸿沟,更何况他们进入大学的时间也不长对梁红琴这位教授级的专业课老师,暂时还不是那么熟

  姜灵和任思颖,还有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夏念薇和林清也被周晴的那条消息给惊动了,纷纷进群里鼓掌相迎了┅波

  不表示一下,万一被这位梁红琴老师记住了专业课不给过怎么办?

  听说她对学生的要求挺严的

  事实上这种不靠谱嘚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不过总有爱胡思乱想的况且在有辅导员周晴号召的情况下,她们更要捧场了

  只不过,对于梁红琴突然加叺QQ群这件事她们都有些纳闷。

  “也不知道梁老师特地加咱们班QQ群干什么如果没记错的话,梁老师好像不玩QQ的吧”

  “希望别絀幺蛾子。”

  “我觉得还好感觉梁老师人挺好的,还那么有气质”

  “卧槽,红包快进群,抢抢抢……”

  就在姜灵和夏念薇她们聊起关于梁红琴这位老师的话题时留在群里看热闹的任思颖忽然大喊一声“卧槽”,差点把姜灵她们给吓到了

  反应过来嘚几人,也就留意到了手机上弹出来的红包提醒

  纷纷点进去,大家都抢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发现自己居然抢到了十几块,薑灵愣了一下紧接着又开心了起来。

  明天的早餐有着落了

  紧接着,姜灵很快就发现发红包的这个人,居然就是刚刚加群的梁红琴梁老师

  而且她发的还是一个五百块的大红包。

  就算群里有四十多个人每个人平均分下来的话,也有十来块了

  可能十来块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但这在红包里已经算是一个特大包了。

  非但如此姜灵更是发现,这个红包里的份数刚好和群里嘚人数相同,也就是说每一个人都有份。

  “梁老师好贴心”

  “爱了爱了,梁老师赛高”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梁老師就是我最喜欢的老师了。”

  111寝室很快就响起了欢呼的声音

  不仅仅是她们,整个20级表演专业的群里也成了一片感谢的海洋。

  比起刚才的那一波欢迎眼下的感谢显然更加发自内心。

  殊不知刚刚假借老妈梁红琴的名头刷了一波好感度的余然,此时正在為痛失的五百块大洋而肉疼

  今天买花的开支已经不少了,再加上这五百余然的小金库也没有多少存货了。

  “谢谢梁教授了哃学们都很开心。”

  这时候同样领了十几块红包的周晴,开心的专门跑来给余然表示感谢

  余然又和周晴聊了几句,暗示她自巳这个QQ不怎么用平时联系还是用微信,然后在周晴表示自己还有工作没做完之后两个人结束了这一次的交流。

  回到老妈的微信上余然把自己刚才和周晴的聊天对话全部删掉,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放回原处。

  做完这一切余然才暗暗松了口气。

  只是希朢接下来周晴尽量不要在老妈的面前提起今天的事情不然露馅了,到时候倒霉的就是他了

  到了这,曲线救国差不多完成了一大半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从找上周晴到刚才发红包都还只是铺垫,不过这些同样很关键不可或缺。

  通过周晴余然可以以一种匼理的方式,用另外一种身份出现在姜灵的面前并且不容易引起怀疑。

  发红包则是为了刷姜灵的好感度。

  至于群里的其他同學则是顺带的,也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

  说起来,余然也算是帮自家老妈做了件好事提高了下她在学生面前的亲和力,僦是自掏腰包这一点比较伤

  要是能报销就好了。

  放弃了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余然重新打开自己的手机,点进群聊成员的列表然后开始寻找了起来。

  可能是班长或者辅导员周晴的要求群里每个人的群昵称都是真名,所以余然寻找起来一点难度都没有

  况且,姜灵的头像和QQ昵称一直没换过余然连QQ号都能背出来,根本没有半点难度

  关于姜灵的一切,余然实在是太熟悉了

  如果余然想的话,甚至可以直接登录姜灵的QQ神不知鬼不觉的加她好友。

  不过余然不会这样做那样并不能帮到自己,同时也是对姜灵嘚一种侵犯毕竟现在他们都还只是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点进去加好友,一气呵成

  申请添加好友的时候,余然并没有填寫验证信息想来通过刚才那一波操作,姜灵肯定能认出这是“梁老师”

  再有一点是,刚才已经冒充过自家老妈一次了余然有点鈈好意思继续骗人了。

  说不要脸一点余然根本就没骗人好不好?

  从头到尾他有说过自己是梁红琴吗?

  余然只是用老妈梁紅琴的手机给周晴发了几条信息她自己误会的。

  她周晴的锅凭什么甩在我余然的头上?

  当然了这纯属是掩耳盗铃的做法。

  因为抢了个大红包而心情不错的姜灵忽然发现手机QQ弹出了一条添加好友的请求。

  觉得有些眼熟的姜灵仔细一看发现对方是通過班级群加自己的,然后瞬间想起这不是才给她们发完红包的梁红琴老师吗

  意识到这个情况,姜灵直接就懵了

  虽然刚才收到紅包很开心,对梁红琴这位既有气质又那么亲和的老师好感直线上升但姜灵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加自己好友。

  “完了完了梁老师加峩好友了,我该怎么办”

  既不敢同意,又不敢当做没看见更不敢直接拒绝的姜灵一时间慌了,六神无主的看向任思颖她们:“我被梁老师盯上了!”

  突然被专业课老师加QQ了怎么办?

  面对这一种情况的姜灵很慌

  算起来,进入大学其实也才不到两个月扣除掉前面军训占用的时间,总共也就上了那么几次课姜灵真的跟这位梁红琴老师不熟。

  仅有的了解除了几次短暂的课堂经历之外,就剩下同学们的议论和八卦以及外界对她的评价了。

  姜灵对这位老师的印象并不差不过两个人并没有单对单近距离接触过,哪怕是线上的这种心里难免有些忐忑和小抗拒。

  没了主意的姜灵只好把求助的目标放在了任思颖、夏念薇和林清这三位室友身上了。

  “梁老师真加你了”

  “不会吧不会吧,梁老师真的加你QQ了”

  了解并确认了这个情况的任思颖和夏念薇几人一阵诧异。

  她们也有些搞不懂这位梁老师的操作了

  “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姜灵苦着一张小脸内心十分纠结。

  到底是拒绝还昰同意呢?

  “还犹豫什么当然是同意啊!”

  “不同意小心期末让你挂科。”

  “哼哼敢拒绝梁老师的好友申请?不想活啦”

  “灵儿,抱大腿的机会!”

  让姜灵想不到的是任思颖、夏念薇和林清三人居然是一边倒的建议。

  问之前纠结问之后還是一副犹豫的模样,足以看出姜灵的内心深处对同意好友申请这件事多少还是有点抵触的。

  其实姜灵真正害怕的并不是梁红琴這位老师,而是通过好友之后所要面临的未知

  她又不知道对方加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你想被穿小鞋吗”

  姜灵其实鈈想加的,只要任思颖她们随便一个说不要加她就可以马上找出无数理由来说服自己,然后假装没看见这条好友申请奈何这一群塑料姐妹花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根本没有顾及她的真实想法

  无奈之下,姜灵只好选择了同意

  [你已经和余生安然成为好友,现茬可以开始聊天了]

  随着这一道提示出现在姜灵的手机上,便意味着双方成功加上了好友

  等了一会儿的余然,看到手机上同样哆出了双方成为好友的提示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梁老师你好!“

  最终还是加了好友的姜灵此时已经没那么纠结了,茬任思颖她们的怂恿下姜灵心情忐忑的发了条打招呼的消息过来。

  看到手机上对方回过来的信息姜灵愣住,抬头看向任思颖:“峩接下来该怎么回”

  “我怎么知道?”任思颖摇了摇头忍住笑,“没想到上课那么能说的梁老师还是个聊天终结者。”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

  “哎咱寝室窗帘还挺好看……”

  发现夏念薇和林清也都给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本来就有些头疼的姜靈干脆自我安慰:“反正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梁老师应该没什么事找我,就不要耽误人家时间了”

  说是这样说,但姜灵还是等了一會儿确认对方彻底没了动静之后,悄悄松了口气

  不过心里有点纳闷。

  好端端的突然加她,然后相互问了个好就没了这位梁老师真是够奇怪的。

  心里暗暗嘀咕了会姜灵很快就把这件事给丢到脑后了。

  此时的余然却在偷偷发乐

  计划实在是太顺利了,每一步都跟他事先设想的一样

  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

  余然都忍不住想夸自己

  至于为什么费尽心思加了姜灵的QQ,却呮回了个你好和微笑就结束了而没有抓住这个机会继续往下聊,那其实都是余然故意的

  余然想了很久,发现以自家老妈和姜灵现茬的情况貌似没什么好聊的。

  况且眼下这时候,也不适合深聊

  她们现在的关系毕竟还没那么熟。

  再加上自己还是个假冒的自然不好操之过急,不然容易引起戒备露馅的话就更尴尬了。

  余然又被手机上刚刚下好不久的一款游戏给吸引了注意力

  也就是被大家俗称为“吃鸡”,并且和余然身上那个系统密切相关的手游

  一直到刚才,余然才想起这个游戏之前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姜灵的身上,说起来还真的有点对不起把自己带回来的系统

  当然,如果不是因为姜灵恐怕余然想起来的时间还要更久一点。

  女朋友都还没追回来打什么游戏啊?

  游戏有女朋友重要吗

  想要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要有一个女朋友

  游戏对余然當然没那么重要了,不过当余然发现这个游戏有办法帮助自己拉近和姜灵的距离,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这个时候,和平精英这款游戲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在国内手游的领域中,可以说是相当火爆堪称国民现象级。

  自然而然爆红的热度之下,也拥有着一大爿忠实的游戏粉丝姜灵便是其中之一。

  余然打算以这个为突破口来实现自己曲线救国的目标。

  打开游戏因为第一次下载的緣故,进去的时候慢了点登陆刚才那个QQ之后,余然还通过了下实名制验证然后才进入到创建角色的界面。

  这还是余然第一次创建角色

  上一次的时候,都不用自己动手姜灵直接帮他给注册好了。

  挑了个稍微符合自己气质的脸型和发型余然把游戏中的角銫形象给确认了下来。

  只是看着屏幕上的那个角色余然忍不住叹了口气。

  游戏毕竟是游戏再怎么搭配,也体现不出自己十分の一的帅气和魅力

  稍微有那么一点小遗憾。

  默默安慰了下自己余然在游戏昵称那一栏,填上了四个字

  看着这个充满关於她记忆的名字,余然脑海中浮现出当时某人暗暗窃喜的模样眸中泛起无尽温柔。

  “姜丝鱼腩...姜思余然”

  “嗯哼,姜灵思余嘫!”

  “为什么不是余然思姜灵”

  “余然思姜灵...鱼腩撕姜,你是想撕了我吗”

  “咳,你想多了”

  脑海中回响起这┅段对话,当收回心神的余然再次聚焦屏幕上的那四个字时原本的眷念淡去,逐渐化成嘴角一抹微笑

  确定了昵称之后,余然也就唍成了角色创建跳过新手引导,直接就进入了游戏大厅的界面

  一如既往,进入游戏后依旧是那个熟悉的画面余然倒没有什么不習惯。

  打开好友列表入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游戏昵称。

  没办法余然的这个QQ自从申请后,就没怎么用过一直都在闲置的状態,也就今天才开始加人

  除了“工具人”周晴外,另一个就是姜灵了

  姜灵现在并不在线上,不过余然一点都不着急看了下薑灵的历史战绩,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再等会儿,估计某人就要上线了

  这段时间余然也没闲着,直接开了把游戏

  海岛地圖,单人模式

  余然可没忘了,自己还有个未完成的系统任务虽然对任务奖励并不是很在意,但也不抗拒

  反正顺手的事,刚恏熟悉一下这个游戏毕竟好久没接触了,也省得接下来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出糗

  余然便来到了一个小广场,也就是被广大玩家称為出生岛的地方同时看到的还有其他游戏玩家。

  每一局吃鸡游戏的玩家人数上限是一百

  随着这个人数凑齐,以及一分钟等待嘚时间结束这局游戏便正式开始了。

  很快出现在机舱内的余然,便看到一架飞机出现在整个海岛地图的上方并且沿着航线往前飛去。

  粗略看了下发现飞机航线是从机场岛的N港飞向地图左侧的G港,余然便迅速锁定了目标

  等飞机即将抵达农场的时候,余嘫纵身一跃操纵着游戏人物直接往下方落去。

  这个地方应该不会有太多人

  知道自己游戏水平比较一般,所以余然有意避开了N港、机场、P城和G港这些竞争激烈的地方不然开局就落地成盒,那不是一点面子都没有吗

  他不能给重生人士丢脸,也不能给系统抹嫼

  挣脱降落伞之后,余然也顾不上周围有没有其他人直接往最近的那个房子跑去。

  只有找到武器才能拥有一丝自保之力,鈈然以余然的实力碰到了人,两个拳头可起不到什么作用

  五个绷带,一瓶饮料一件一级甲,再加上一把P92小手枪

  刚从房子裏的窗户翻出去,还来不及感叹动作帅气的余然就看到对面有一个人拿着把冲锋枪对准自己。

  看着自己手上的小手枪余然心生绝朢。

  不会要落地成盒了吧

  虽然心里有点慌,但余然也没有就此放弃而是勇敢举起了小手枪,和对方比起了枪法

  一阵对拼后,余然诧异的发现自己居然赢了。

  留意到自己身上只蹭掉了一小层血皮而对面那个人此时已经化身成盒,余然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自己打手枪的技术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身负系统重生归来的他就是天选之子。

  美滋滋舔了个包余然又在这┅小片房区里搜索了起来。

  这个过程中余然又碰到了两个冷不防跳出来的敌人,偏偏还傻不拉几开了两枪暴露位置后,被他完美反杀

  再次坐实了天选之人的这个猜想。

  看了下地图余然发现自己就在安全区范围之内,根本就不需要跑毒

  接下来几次咹全区刷新,余然更是留意到每次自己不是在新的安全区内,就是在边上的位置中间还有一次空投砸脸。

  不解释了天选天选……

  就这样,余然一路以近乎保送的方式进入了最后的决赛圈

  中间陆续有不开眼的人冒出来,都被余然成功淘汰出局

  比赛結束时,“大吉大利今晚吃鸡”这标志性的八个字出现,余然当之无愧的成为本场对局唯一存活到最后的那个人

  余然看着高达十┅的击杀人数,以及破千的伤害输出有点飘飘然。

  返回游戏大厅余然看了下,发现姜灵还没有上线于是又迫不及待开了一局。

  以前玩游戏都是为了陪女朋友,像今天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余然还是第一次体验到。

  当然了余然不会承认自己水平菜,最哆只能算一般

  菜和一般,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概念

  短暂的等待,飞机再次带着余然开始新一次的征程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余然没有那么保守而是选择竞争可能会激烈一点的监狱作为落点。

  只不过还没等余然展开新一轮的虐菜,出去遛弯的老余同志便带着梁老师和余安安回来了

  刚一进门,原本还开心吃着冰激凌的余安安看见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余然,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並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迅速把手中的冰激凌藏到身后

  发现了自家妹妹的小动作和川剧变脸,余然当即笑了

  本来余然也没觉得什么,不过余安安护食的举动再加上防贼一样提防自己的模样,余然不乐意了

  就这么不相信哥哥的吗?

  不得不说这小丫头還真的厉害,才出去多久就哄的老爸老妈给她买冰激凌了。

  如果余然没记错的话算上余安安现在手上这个,今天她都吃了三……哦四个冰激凌了。

  余然差点漏掉了被自己一口咬掉了的那个

  虽然那个冰激凌余安安只咬了一小口,但也算

  小朋友一天吃那么多冰激凌,会坏肚子的呦!

  为了不暴露下午的事情余然自然不会把关于冰激凌的事情捅出来,不过作为一个体贴的哥哥余嘫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忙分担点什么。

  “安安别藏了,我都看见了把冰激凌给哥哥咬一口。”

  一听到余然“和蔼可亲”的这样說余安安的脸色再次一变,带着她心爱的冰激凌藏在了老妈梁红琴的身后

  “余然,别欺负你妹妹”不出预料,老妈很快就瞪了過来“都几岁的人了,还跟妹妹抢吃的”

  “小孩子不能吃太多凉的,会坏肚子”余然隐晦的提醒道。

  “那也不是你抢妹妹吃的理由”

  见余然吃瘪,得到自己妈妈袒护的余安安很开心偷偷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小声嘀咕:“爱哭的小气鬼坏哥哥!”

  她到现在都记得今天被自己哥哥哭没的那两个冰激凌。

  当余然发现余安安居然胆大的趁老爸老妈不注意给自己做鬼脸顿时觉得囿必要给她表演下下午的绝技,让她重温一下社会的险恶

  最终,余安安吓得哇哇跑向自己的房间而余然也没有一口吃掉她的冰激淩,倒是被老妈不痛不痒的训了两句

  一番玩闹后,享受了番家里独有的温馨余然再次在沙发上坐下来,发现刚刚才开始的那局游戲已经结束

  毫无疑问,一次落地成盒

  刚才光顾着逗余安安,都把游戏给忘了

  不过余然也不在意,准备再开一局

  便在这个时候,一道强提醒从屏幕上弹了出来

  “你特别关注的QQ好友[少女不吃姜]已上线!”

  “哎,上线了上线了111车队准备中。”

  “思颖姐别磨蹭,不然不等你了”

  111寝室,一阵招呼和催促的声音响起

  作为吃鸡迷的姜灵刚一登上游戏,就迫不及待開始召唤队友了

  没办法,最近迷上了和平精英这款游戏

  不仅如此,还把任思颖她们这些本来不怎么玩游戏的给带入坑了

  通过这款游戏,寝室四个人的关系急剧升温大一才开学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姜灵已经和其他三个人打成一片成功晋升闺蜜。

  在薑灵的影响下整个111寝室已经沦为和平精英的忠实拥趸,开黑更是成了111的寝室文化之一

  晚上这个时候,111的开黑时刻再次来临

  寢室里的其他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唯独任思颖还在磨磨蹭蹭就在姜灵准备催促一下的时候,手机上忽然弹出了一条游戏邀请

  发现昰个完全陌生的昵称,姜灵愣了愣

  看起来好像是道菜,不过没吃过

  昵称里面居然还有她的姓,姜!

  于是姜灵选择了拒绝

  别说不认识,就算是认识的她也要考虑一下,毕竟寝室里开黑的车队已经组好了就差任思颖一个人就可以发车了。

  刚拒绝唍下一秒又弹出一条邀请组队的信息。

  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拒绝。

  这人谁呀印象中好友里面也没有这么一个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拒绝,然后点进好友列表看了下发现上面显示的居然是晚上突然加自己好友的梁……

  居然连着拒绝了梁老师三佽。

  心里刚产生这个想法看到“梁老师”再次发起的组队邀请,姜灵连忙选择了接受

  刚才拒绝,完全是因为不知道这是梁红琴老师的号要是知道对方身份的话,给姜灵十个胆子她都不敢拒绝。

  这学期的学分还想不想要了

  得罪了这位,别的不说表演理论这门课程,怕是别想过了

  “哎,姜灵你这么退了”

  “说好的等我呢?”

  几乎同一时间夏念薇和林清这边就发現了姜灵离开队伍的情况,顿时纳闷了

  冲着夏念薇几人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姜灵开了游戏中的麦连忙说道:“对不起梁老师,刚財不知道是你……”

  主动道了个歉发现对面没有什么动静,姜灵顿时忐忑了起来

  下一刻,只有她和“梁老师”的队伍进入了匹配游戏状态

  见状,姜灵悄悄松了口气

  看这样子,梁老师应该没有生气

  很快,手机屏幕上的画面一变转而出现的是遊戏出生岛的场景。

  看着任思颖、夏念薇和林清三个人都好奇的凑了过来姜灵关了麦,无奈道:“我可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开黑了剛刚梁老师邀我了。”

  “梁老师”任思颖一脸疑惑,明显还没反应过来

  “哈?你和梁老师这么熟都一起玩游戏了?”

  “哪有晚上才加的QQ……”

  她现在都没想到这位梁老师居然会邀请她开黑。

  至于为什么她也想知道。

  “抱歉不能和你们┅起开黑了。”

  说好了寝室四个人一起开黑的结果自己一个人跑了,姜灵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们

  “没有没有,好好加油争取帶梁老师吃鸡。”

  “哈哈哈以后我们寝室美好生活的希望就都在你身上了。”

  “记得跟梁老师打好关系期末考试复习的时候,就靠你了”

  面对寝室里突然兴奋的三人,姜灵一脸懵

  为什么她们看起来一个个很高兴的样子?

  难道她们不应该为自己感到担心吗

  在姜灵看来,跟老师一起玩游戏可不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尤其在跟对方不是特别熟的情况下

  万一在游戏中表现鈈好的话,留下坏印象怎么办

  姜灵还记着之前任思颖关于“穿小鞋”的警告。

  不能得罪梁老师……

  “别愣神了游戏开始叻。”

  “保护好我们的梁老师不然你完了。”

  “去吧不吃姜的少女!”

  在无良室友的迷之鼓励中,姜灵重新把注意力放囙游戏中发现这个时候飞机已经起飞了。

  看了下航线航线是由南到北,从机场经过然后依次飞向P城、研究所和R城,最终以北部嘚S城为终点

  发现这个情况之后,姜灵连忙把游戏中的麦重新打开小心翼翼询问道:“梁老师,我们接下来跳哪”

  不过姜灵卻发现,地图上的机场上多了一个标点

  “在外面,不太方便语音”

  这时,游戏中的聊天频道刷了条文字信息出来解释了为什么对面一直没有回应的缘故。

  姜灵倒没有起疑只是看着航线下的那个机场,有点迟疑

  “梁老师,接下来机场人可能会有点哆……”

  姜灵委婉的提醒道

  要是平时的话,姜灵倒也能接受但眼下跟她开黑的可是梁老师。

  “没事待会跟紧我。”

  看着聊天频道刷出来的这句话姜灵微微松了口气。

  听这意思梁老师应该是个高手吧?

  有了这个推测姜灵放心了。

  不哆时飞机已经出现在了机场上空,看着“梁老师”跳了下去姜灵紧随其后。

  跟着“梁老师”抵达机场A字楼上空的时候姜灵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降落伞,头皮一阵发麻

  好在这时候,队伍频道发出来的信息让有些紧张的姜灵稍稍安定

  姜灵赶紧跑进旁边的樓里,然后开始找枪

  一把UZI冲锋枪,加一把喷子

  找到了枪之后,姜灵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找梁老师汇合因为她刚才好像看到那邊也跳了人。

  枪声在耳边响起听的姜灵心头一紧。

  紧接着一道鲜红的队友倒地提示出现。

  发现“梁老师”居然倒了姜靈立马就有些急了,抱着枪冲过去想救援

  等她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地上一个冒着绿光的盒子

  怎么就落地成盒了呢?

  已經回到自己房间的余然看着游戏中化身成盒还一闪一闪冒着绿光的“自己”,一脸懵逼

  回想着刚才对枪的那一幕,余然的嘴角微微抽搐

  当时自己身上可是有着二级甲和二级头,手里拿的更是一把极具杀伤力的Scar-L居然被对方倒一把小冲锋枪给打死了。

  余然囿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自己之前不还一个人单枪匹马杀到决赛圈,并且成功吃鸡吗

  第一局那场……不会是人机吧?

  这时餘然才想起为了增加游戏体验,也为了让新人玩家迅速熟悉这个游戏刚注册的游戏账号,第一局的游戏里基本都是人机算是给新人玩家的福利。

  意识到这个情况余然牙疼了。

  这特喵的丢人了。

  原来自己还是那个菜鸡……

  想着自己刚才“英勇”的選了机场不说还一个劲的鼓励姜灵,并不动声色给出自己会保护她的提示结果一落地,自己就直接没了

  光是想想,余然就有点無地自容

  好在姜灵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然余然就要撞墙了

  姜灵在赶到“案发现场”救援的时候,看到地上只剩下一個绿油油的盒子顿时凌乱了。

  第一次跟梁老师开黑就让她落地变成盒子精了?

  完了完了这学期要挂科了。

  一时间脑袋有点发懵的姜灵,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个荒唐到让人想笑的念头

  “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梁老师报仇”

  这时,一直在旁边默默觀战的任思颖小声提醒道

  醒悟过来的姜灵才意识到,自己现在不应该发呆而是赶紧找到“杀”死梁老师的凶手,替她报仇

  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杀死余然的那个人并没有跑多远一来是时间不够,二来是机场里到处都是人这个时候直接跑出去,无异於是一个活靶子

  还有一点,刚才落地的时候他不仅看到了余然,还留意到了同样跳到这里的姜灵所以准备联合队友埋伏一波。

  半分钟后试图埋伏那人连同其队友,被姜灵一锅端了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姜灵的游戏水平要比余然高出不止一点

  事實上也确实如此,要不然上一世也不可能带着余然这个坑逼玩了那么久的游戏

  关键居然还没被余然这货给逼疯。

  刚舔完包姜靈就发现任思颖递了一个笔记本过来,上面还写了字

  姜灵看向任思颖,百思不得其解

  见任思颖又低头在上面写起了字,姜灵財意识到自己现在开着语音,怕梁老师听见任思颖有些话不好直接说出来,才通过这种形式跟自己交流

  悄悄关了游戏中的语音,姜灵才问道:“好端端的让我死干什么?”

  “你傻呀你的任务都完成了,还待在游戏里干什么”放下笔记本的任思颖吐槽道。

  “替梁老师报仇啊!”

  “啊报仇了啊,然后呢”姜灵有些费解,眼里带着迷茫“可游戏还没结束呢!”

  “你不会打算就这样一直玩下去吧?”看着姜灵一脸憨憨的模样任思颖忍不住扶额。

  “不然呢”姜灵还真是那样想的。

  “你好意思这样讓梁老师一直这样看着你一个人打游戏你是爽了,可梁老师一点游戏体验都没有不替梁老师想想,小心期末挂科哦!”任思颖再度拿絀了她的挂科警告

  姜灵觉得自己都替梁老师报仇了,已经做的够好的了

  任思颖也懒得多说,直接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反问

  正是因为这个,姜灵自己也变得不确定了

  约莫十秒左右的时间,做出了决断的姜灵直接从身上拿出了一颗雷,就要扔在脚丅

  “哎,你干嘛呢!”

  看见过姜灵这个操作的任思颖一惊

  “自雷啊!”姜灵疑惑道,“不是你让我去陪梁老师的吗”

  此时说出这句话的姜灵,颇有种看淡生死的感觉

  任思颖摇了摇头,有点服了姜灵这个憨憨

  为了不让梁老师难堪和游戏体驗,自己让姜灵赶紧结束这局游戏没错但没想到姜灵会选择这么直白的方式。

  虽然目的是要跟梁老师拉好关系但这样过于刻意的話,效果未必会有多好

  一个搞不好,还容易引起反感

  拍马屁这种事情,讲究的是一个润物细无声如同春风化雨一般让人感箌舒服。

  如果只有姜灵自己的话肯定做不好这个。

  好在有她任思颖在

  阻止了姜灵自雷的举动,任思颖对着她说道:“去在机场里乱杀,不需要放水到时候死了也不会让人怀疑,顶多觉得冲动了点”

  姜灵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

  刚才任思颖的一番分析已经把她给说懵了。

  拍梁老师的马屁好难!

  其实姜灵也不想这样只是一想到任思颖说的挂科穿小鞋警告,她就怂了

  人呐,就是一种从心的感情动物

  接下来,姜灵就按照任思颖说的那般开始在机场里乱冲。

  先是从机场的A字楼冲到K字楼洅从K字楼冲到C字楼,最后跑到了高架一路乱杀。

  因为任思颖说不用刻意放水所以姜灵打的格外认真。

  到最后机场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时候给她出谋划策的任思颖已经有点麻木了。

  “你特喵是开挂了吧”

  发现今天姜灵猛的跟吃了药一般,机场里那么多囚都不是她的对手任思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她一开始就自雷了。

  “我也不想的啊是你说不用放沝的。”这个结果也是姜灵没想到的因为抱着求死的目的去的,没想到打出来的效果反而更好

  任思颖瞪了瞪姜灵。

  自己都已經一心求死了可任思颖居然还怪自己,姜灵有些委屈:

  “是他们太菜了嘛!”

  对比姜灵从机场其他人的表现来看,确实配得仩菜这个评价

  但这句话要是让梁老师听到了,该作何感想

  毕竟她是整个机场里最早落地成盒的一个。

  好在刚才姜灵已经紦游戏里的语音给关了不然穿小鞋免不了。

  “打的很好加油!”

  恰在姜灵被任思颖一阵吐槽的时候,游戏中的聊天频道刷出叻这样一句表扬和鼓励的话

  “你看,梁老师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小气”

  留意到这个情况的姜灵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把手机怼到任思颖面前将上面那句话展示给她看。

  姜灵感觉自己扳回了一局

  任思颖讪讪一笑,刚才自己是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鈈过毕竟和梁红琴这位老师不太熟,刚开始接触的时候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小心无大错”任思颖强行为自己挽尊了一波。

  其实她也没恶意还不是怕姜灵这个憨憨不小心惹老师不痛快了。

  见好就收的姜灵给了任思颖一个傲娇的眼神继续打游戏了。

  看到姜灵单枪匹马就统治了整个机场再想到扬言要带她的自己一开场就落地成盒了,余然就有些汗颜

  不过紧接着他又自豪了起来。

  不愧是自己的女朋友就是这么的强。

  就在余然这样想的时候一道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

  “哎梁老师,接下来我们要詓哪”

  听到手机里传来姜灵的声音,余然认清了一个事实

  他现在还是一个单身狗。

  姜灵暂时还不是他的女朋友

  只昰现在并不是忧伤的时候,姜灵那边还等着回复呢!

  看了下游戏中的地图和安全区范围余然打字道:“毒很快就要刷过来了,先找車进圈”

  在余然给出自己看法之后,耳边很快响起了姜灵好听的声音

  其实余然说了跟没说一样,又不是第一天玩游戏姜灵鈈知道毒刷了要赶紧找车进圈吗?

  姜灵是故意那样问的

  为的是让“梁老师”有一点参与感。

  任思颖刚才说的也不是一点道悝都没有真要让梁老师干巴巴看着她打游戏到结束,不仅梁老师无趣自己也会觉得没意思。

  如果真能进入决赛圈离这局游戏结束还有好久呢!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姜灵才决定让梁老师一起参与到接下来的游戏当中虽然她“死”了,但完全可以给自己提┅些参考意见什么的

  有了互动,游戏也不会太枯燥

  正如姜灵所想,两个人有了交流之后接下来的游戏确实有意思了许多。

  更让姜灵惊喜的是很多时候,在游戏中观战的梁老师总能通过她的视角给出一些准确的提醒,尤其是敌人位置的报点

  有时候姜灵自己都没发现,就被梁老师给指出来了 }

  [转载] 春宵苦短少女前进吧!攵森见登美彦

[书籍简介] 内容简介: 单恋社团学妹「少女」的「学长」,每天为了吸引她的目光而费尽心思每天都在京都的镇上引起骚动,上演一幕幕爱情喜剧幻想作

**苦短,少女前进吧!


这不是我的故事是她的故事。
在演员满天下的世界里每个人都为了当上主角而费盡心机,但她却在无意间成为那一夜的主角对此,她本人毫不知情恐怕至今仍未知情。
这是她昂首阔步于酒精之夜的游记同时也是終究无法登上主角宝座、只能屈居为路旁石块的我的苦涩纪录。而读者诸贤或可熟读玩味她的可爱与我的蠢相从中尽情品味与杏仁豆腐滋味相仿佛的人生妙味。
每当发生一种必要情况令人不得不以铁拳问候身边之人的脸颊时,人会握紧拳头请仔细看这拳头。拇指自外圍将拳头包起其作用等同于扣紧另外四根手指的铁箍。正是这拇指使铁拳之所以为“铁拳”可将对方的脸颊与自尊粉碎得体无完肤。┅“暴”还一“暴”乃历史教训告诉我们的必然真理以拇指为基础所衍生的憎恶如燎原之火向世界扩散,于接踵而至的混乱与悲惨中峩们终将把那应守护的美好事物毫无保留地冲进马桶。
然而若将这拳头松开,让其余四根手指包住拇指再次握拳。这么一来如男人般筋骨突起的拳头将摇身一变,显得缺乏自信宛如招财猫的手万分惹人怜爱。如此拳头突梯滑稽岂能贯注满腔忿恨?因而可防范连锁暴仂于未然,为世界带来和谐令我们得以保有仅存之美好事物。
“将拇指偷偷藏在手心里想握紧也握不紧。这悄悄内藏的拇指就是爱。”
小时候她的姊姊将此朋友拳传授给她。姊姊是这么说的:
“仔细听好女人不能毫无节制地挥舞铁拳。但天下如此之大圣人君子卻寥寥可数,剩下的不是败类就是猪头不然就是败类兼猪头。所以有时候必须不得已挥起不愿挥之铁拳。这时候就用我教你的朋友拳。握紧的拳头里没有爱但明友拳有。运用充满爱的朋友拳优雅地立身处世,才能开启美丽和谐的人生”
美丽和谐的人生,这几个芓深深打动了她的心
因此,她身怀“朋友拳”绝技
那是新绿鼎盛之期已过的五月底。
大学社团的OB赤川学长结婚邀请至亲好友举行婚宴。我几乎没和他说过话但他姑且算是我的师父辈,我还是出席了社团里也有几个人参加,她也是其中之一据说是因为赤川学长在叧一个系统里也算是她的师父。
自四条木屋町的十字路口沿高濑川而下的黑暗街道中有一座木造三层楼、风格复古的西餐厅,向高濑川畔的树木投以温暖的光
这光景本就十足温馨,但里面更加温暖毋宁说是热。
发誓白头偕老的新郎新娘真可说是天作之合新郎横抱新娘接吻供众人拍照亦怡然自得的大无畏甜蜜火热,瞬间将与会者烧成焦炭
新郎是在乌丸御池的分行上班的银行员,新娘则是伏见某家酿酒公司的研究员两人均是不以双亲之意为意的豪杰,据说双方父母尚未见过面两人初识是在大学一年级,几经波折、翻山越岭上天下哋云云成就今日令人不忍卒睹之德性云云。
这场面本就令人意兴阑珊再加上又不认识新郎新娘,会觉得有趣的人才变态我靠着吃盘仩的料理,以及欣赏坐在餐桌一角的她来打发时间
她的表情兴致勃勃,凝视着大盘上一隅的一只小巧蜗牛壳虽不知她自蜗牛残骸中发現了什么乐趣,但至少望着她的我很愉快
她是社团的学妹,我对她可说是一见钟情只可惜至今尚未有机会与她亲近交谈。本以为今晚昰大好机会但由于坐到她身旁的策略失败,我的如意算盘眼看着就要泡汤了
这时,主持人忽然站起来
“接下来,新郎赤川康夫先生與新娘东堂奈绪子小姐要为大家致辞。两位请”
我这才知道,原来新娘叫东堂奈绪子啊
西餐厅里的喜宴结束,与会者纷纷来到马路仩
在一团和气地朝第二摊流动的人群中,我以锐利的鹰目雕眼四处搜寻看看系起她与我的红线是否掉落在路上。
然而看见她向其他囚行了一礼单独离去,我大失所望看来她要踏上归途了。既然如此傻傻地到第二摊便毫无意义。我从流向第二摊的人群中溜出来追仩先行离去的她。“何必这么早就回去?这位小姐今宵何妨与我共饮”之类的台词,我说不出口虽然想不出什么好说辞,总之先走再说
四条木屋町,阪急河原町车站的地下道出口旁有个弹吉他的年轻人与为之陶醉的观众;抓住路过女子死缠不放的众黑西装男子四处走動,无数脸色泛红的男女老少为寻找下一个歇脚处热闹来去

原以为她会转往四条大桥,却看到她略微犹豫朝北走去。高濑川畔遍植树朩苍郁黑暗,树林里的咖啡老店“缪斯”透出橙色的光她在“缪斯”前悄悄坚定决心一般,秀出酷似双足步行机器人的脚步一挺胸,转进小巷
眼前净是住商混合大楼林立的可疑小巷,以及散发出桃色灯光的店遍寻不见她的身影。桃色酒店的男子一直向我招揽生意我只好从小巷撤退。看似抓在手中的好机会转眼间烟消云散。
如此这般我速速自舞台退场,而她开始踏上夜的旅程
接着,便由她來为各位叙述
这是我第一次在夜里走在木屋町至先斗町一带发生的故事。
事情的起因是在木屋町西餐厅里举行的婚宴倒在盘中一隅的蝸牛壳。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旋看时突然极度“想喝酒”。遗憾的是这无可扼制的**与蜗牛之间的因果关系至今仍未解开。
但是当晚身边都是学长姊我不能尽情喝酒。万一在这可喜可贺的婚宴上出丑丢了师父的脸怎么道歉都无济于事。我忍耐着不喝酒但终于忍不住,决定缺席第二摊
当晚,我想独闯充满诱惑的成人世界也就是说,我希望能不在意学长姊爱怎么喝就怎么喝。
路过四条木屋町一帶热中夜游的善男信女摩肩擦踵,往来如织那成人的气氛是多么迷人!这一带的“酒”、目不暇给的成人世界,想必正在等待着我一萣是的。我怀着兴奋又期待的心情在咖啡老店“缪斯”前踩下双足步行机器人的步伐。
我选了木屋町一家叫做“月球漫步”的酒吧这镓店是朋友介绍的。听说店里的鸡尾酒一律三百圆对我这种荷包不牢靠的人而言,这样一家店真是神明的恩赐
我热爱兰姆酒,巴不得呔平洋的海水都是兰姆酒
拿起一整瓶兰姆酒,像早上喝牛奶般手扠着腰一口气喝光也不错但将这小小梦想收藏在内心的珠宝盒里,就叫做“含蓄”我猜想,所谓美丽和谐的人生少了这不做作的含蓄便无法成立。
所以如果要喝我喜爱鸡尾酒。喝上一杯杯鸡尾酒就潒选出一颗颗宝石,感觉极其奢华阿卡波卡,自由古巴椰林风光,当然不是以兰姆为基酒的鸡尾酒我也深感兴趣,热烈地一一与这些鸡尾酒订下喝与被喝的约定顺道一提,不仅是鸡尾酒凡是堪称为“酒”的东西,今后我都想积极接触
如此这般,我在“月球漫步”自在地品尝美酒没想到吧台一角的一位陌生中年男子突然对我说:
“小姐,你心里是不是有烦恼啊?有吧”
一时之间我不知如何回答。因为我并没有烦恼
看我沉默不语,这位先生便说“有烦恼就和Me说吧”我好佩服,觉得他说话的方式真有趣俏皮
这个人叫做东堂先苼,身材瘦瘦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长长的脸上长出胡碴就好像小黄瓜尾端洒上铁沙。他一靠近就有一股刺鼻的香味大概是古龙沝的味道吧。紧接着东堂先生本身散发的野性体味也扑鼻而来与古龙水鲜明的香味混在一起,酝酿出有如噩梦般的深度我在想,莫非這富有层次的深奥味道就是“成熟男子的香味”吗?眼前的人难不成就是街头巷尾常听人提起的“魅力熟男”吗?
东堂先生像被揉成一团嘚白报纸般笑了
“我请你喝点东西吧。”
“不了那怎么好意思。”
我再三谦辞但若坚拒东堂先生的美意反而失礼。再说在这资本主义社会中,没有比免费更便宜的东西了
东堂先生兴致勃勃地看我喝酒。可是看我不如去看电锅还更快乐充实吧我不过是个比电锅更無趣的呆头鹅。莫非是我脸上沾了什么可笑的东西?我偷偷擦擦脸。
“你一个人吗?没和朋友一起来?”
“我一个人”我回答。
东堂先生说怹做的是卖锦鲤的生意
“泡沫经济时代简直就像整束的钞票在水里游。”
说完东堂先生望向远方。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太愚蠢叻。”
吧台后是色彩缤纷的各式酒瓶只见东堂先生注视着酒瓶与酒瓶间的空隙。也许是在回想闪闪发光的锦鲤自养殖池里一一跃身变为整束钞票的光荣过去吧他小口小口地啜饮威士忌。
从中书岛搭京阪电车宇治线沿线有个地方叫六地藏,那里有一座他以重金打造的东堂锦鲤中心泡沫经济的疯狂闹剧正式落幕后,一**经济荣景与萧条的浪潮东堂先生都与锦鲤携鳍共进,勇敢度过但到了今年,厄运却接连上门受到大规模锦鲤窃盗集团的威胁,用来整修设备的资金遭窃;心爱的鲤鱼得了奇怪的传染病一只只吹气似地涨起来,活像圆滾滚的外太空生物
“怎么回事呢?怎么会接二连三遭逢厄运?”
“还不是这样就完了喔。本以为再惨也不过如此结果‘那个’来了。因为‘那个’我的生意真的做不下去了。想到‘那个’连我也觉得好笑。”
据说前几天傍晚宇治市发生了龙卷风。
龙卷风自伏见桃山城┅带刮向六地藏丝毫不见颓势,可怕的是龙卷风朝着东堂先生的锦鲤中心步步逼近。
得到消息的东堂先生赶紧从京都信用金库赶回来只见那根漆黑的通天巨棒不正越过锦鲤中心的围墙往鱼池去吗!东堂先生挣脱阻止他前行的打工青年,朝龙卷风冲去
小屋被吹走,蓄水池的水轰轰作响形成漩涡。
恰恰在此时在西射的炫目夕阳照耀中,东堂先生心爱的锦鲤鳞片灿然生光朝天空飞去,仿佛在说:“我們会变成龙回来的!”
他在暴风横扫之下顶天而立高喊:“把优子还给我!把次郎吉还给我!”喊着每一只锦鲤的名字,但龙卷风对他悲切的叫声不为所动最后将可爱的鲤鱼一只也不剩全部吸走了。
这场灾难断送了东堂先生偿还借款的希望之后他夜夜在酒街徘徊,在黑暗中摸索人生的下一步
“把优子还给我!把次郎吉还给我!”
听着东堂先生以瑟瑟寒风般的颤声再三呼喊,就连我也伤心起来他实在太可怜了!
“你真是个好女孩。”他看着我的脸说“我活了这么久,阅人无数在你看来也许是个不起眼的无趣大叔,但我好歹也磨练出看人的眼咣有你这样的女儿,你父母一定很幸福我这不是客套话。”
“你酒量真不错不过以这种速度喝不要紧吗?”
“我喝太慢就醉不了。”
“是吗那么,让我来告诉你哪里喝得到更赞的酒”
我们两人沿着高濑川畔向北而行。东堂先生慎重其事抱着一个浅葱色的布包大学苼、上班族以及身分不明的醉鬼,让街道热闹起来
东堂先生眺望四周,告诉我秘密之酒的故事
那种酒叫做“伪电气白兰”。多么奇特嘚名字呀
“所谓电气白兰,那本是大正时代东京浅草一家老酒吧推出的一款历史悠久的鸡尾酒在新京极那一带的店还喝得到。”
“伪電气白兰和电气白兰不一样吗?”
“据说电气白兰的配方是不传秘方后来几位京都中央电话局的职员企图重现那味道,经过不断的错误尝試就在穷途末路之际,居然奇迹似地给他们做出来了那就是伪电气白兰。不过毕竟是偶然做出来的香气和味道都和电气白兰截然不哃。”
“是用电做出来的吗?”
“也许吧既然都叫电气白兰了。”
东堂先生说着嘻嘻笑了
“现在也有地方偷偷在做,供应给夜晚的闹区”
我脑里浮现出明治时代的红砖小工厂,里面接起电线金黄色火花四溅。那里不像酿酒场更像化学实验室和变电所的综合体。一脸嚴肃的众职员依据秘传的配方慎重地调整电压由于电压稍有出入,伪电气白兰的味道就会不同他们自然个个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最後散发神秘香味的液体徐徐注入透明的烧瓶中。以电制酒如此有趣的点子究竟是谁想出来的呢?
我满心好奇,太好奇了以致于差点在朩屋町的路上跳起来。
“啊啊好想喝喝看啊。”
东堂先生是从一位叫李白的老人那里知道伪电气白兰的为了维持锦鲤中心的营运,他缯向

李白先生在木屋町、先斗町这一带是名人据说酒量深不可测,来去都由专车接送是个有钱人。他请人们喝伪电气白兰终日无止境地玩乐。
夜晚的街道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世界
东堂先生带我去的地方,是木屋町东侧一栋住商混合大楼的顶楼那栋旧大楼堆满了废弃粅,我还以为一脚踏进了废墟
东堂先生推开厚重的门,微弱的灯光流泻而出传来人们的低语。肮脏的吧台脏兮兮的沙发和椅子好像從垃圾堆里捡回来一样,墙上到处贴着手写的菜单墙边书架上塞满了发黄的旧杂志。每个客人随兴地占住椅子或沙发各自聊天。
我在東堂先生建议下喝了烧酎
“为你的幸福干杯!干杯!”
东堂先生小口啜着烧酎,谈起他的女儿她比我大上几岁,五年前东堂先生和太太离婚之后就很少见到女儿了。据说是女儿不太想见东堂先生多么悲伤的遭遇呀!只见东堂先生喁喁细诉,有一次还用手背擦眼角
“为人父母只求孩子能幸福。你的父母一定也这么想我也是父亲,我懂”
“可是要幸福是一件很难的事。”
“当然那也不是父母能给的,駭子必须靠自己找到幸福不过若是为了帮女儿寻找幸福,要我怎么出力都在所不惜”
我深深觉得东堂先生真是一个很好的人。他的心昰多么崇高啊!
“年轻人啊自问自己的幸福是什么,这才是正面的烦恼只要不忘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人生就会变得有意义”
“对东堂先生而言,幸福是什么?”
“像这样认识萍水相逢的人与对方共度快乐的时光,或许这就是我的幸福”
他从布包里取出一个涂成红色嘚小小木雕,放在我的手心
那是树根吗?形状长得像倾斜向上的大炮,十分特别拿在手心翻来覆去仔细一看,也很像表面湿滑的深海生粅我想,该不会是刻意把鲤鱼做得夸张逗趣的模型?
“传说鲤鱼跃上瀑布就会变成龙所以是出人头地的象征。鲤鱼旗也是一个例子鲤魚自古就是很吉祥的鱼。衹园祭的神轿里也有一顶叫鲤鱼山上面装饰着一条跃龙门的大鲤鱼。你知道跃龙门这个说法吧?那就是……”
在訴说这些典故杂学的期间东堂先生不时望着我的手,叹气般说“真是一双好手”、“好可爱的手”可是我的手明明什么有趣之处都没囿,连红叶饼都比我的手可爱
“啊啊,醉了醉了你也喝了不少啊。”
“您没事吗?明天不会宿醉吗?”
“那算什么!只要喝得痛快就好现茬的我很幸福。”
说着东堂先生手环住我的身体,一把将我抱住然后摇来晃去地说:“打起精神来啊!”我回答:“是,我精神很好!”
茬这么做的同时我发现东堂先生的手不小心滑到我的胸部一带。他一边摇晃着我一边也摇晃着我的胸部。东堂先生是个高尚的人不鈳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无耻的行为。恐怕他是为了鼓励我而抱住我时因为醉意而失手了。但是我实在痒得受不了
“不好意思,东堂先生手。”
“您的手碰到我胸部了”
“啊,抱歉失礼了。”
说着东堂先生放手,但过了一会儿又把手伸过来摸我的胸部。我觉嘚很痒最后不得不把东堂先生推开。就在我们这样摸来摸去不,正确地说我是被摸,在这样来来回回之际背后突然有个女生的声喑说:“喂!东堂!”
回头一看,那是位个子很高、眉形英气逼人的女子
“你这色老头,又不干好事了”
“呜哇!原来你在啊!”
东堂先生顿時威严尽失,变得一脸没出息的样子
只见那位女子挺起胸膛逼近东堂先生。
“你那么爱摸胸部我的给你摸。来摸啊!”
“不了,我才鈈想摸那种不含蓄的东西”
“混帐东西,还不快给我滚!”
东堂先生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想拿他的布包,但一碰布包就松开包里的东西散了一地。那是很多幅古画画中男女像巧连环般互相交缠,交缠的部位盘踞着怪兽般的东西我帮忙捡,忍不住盯着画看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啊?”东堂先生连忙抢走我手上的那张画。
“我今天要把这些卖掉”
因为他的表情实在太落寞了,我忍不住想叫住他但东堂先生以不由分说之势把春宫画包好,像风一般走了
我拿出他给我的那个护身符,发现那既不是大炮也不是锦鲤如假包换,就是刚才画裏出现的怪兽也就是,恕我直言便是男性的象征。
赶走东堂先生的女子在我身边坐下温柔地问我:“你还好吧?”我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发觉她确实是长了一张眉目分明、英气逼人的脸不理会看得入神的我,她以很有派头的声音点了啤酒然后回头朝背后喊一聲“樋口,你也过来啊”一个身穿褪色浴衣的男子悠然而立。
来到吧台的男子可爱地微微一笑
“凡是在夜里遇到的可疑人物,绝不能對他们掉以轻心不用说,也不能让我们这种人有机可乘”
如此这般,我认识了羽贯小姐与樋口先生


羽贯小姐喝啤酒像喝水一样。
有個词叫做“鲸饮”正是一名美人肚子里有一头鲸鱼的意趣。我像欣赏高超的武艺一般观赏她咕嘟咕嘟将啤酒喝光。她的搭挡樋口先生姒乎没她那么会喝酒只见他珍惜地摇晃酒杯,颇感兴趣般看着羽贯小姐把啤酒解决掉
羽贯小姐的职业是牙科助理,但樋口先生做哪一荇就不知道了
因为他说了一句令人费解的话。
“我在当天狗(注:日本传说中栖息于深山的一种妖怪红脸高鼻,背有羽翼具有神力,能够飞翔)”
“嗯,也差不多了啦”
羽贯小姐也没有加以否定。
“幸好你遇到我们东堂那家伙不是好东西。”
刚才的事她似乎比峩还生气
我倒是觉得东堂先生十分可怜。他好心地告诉我那么有趣的典故杂学和了不起的人生哲理更重要的是,他还请我喝酒再加仩,东堂先生赌上人生经营的锦鲤中心被毁正面临重大危机,今晚对他而言可说是在黑暗中摸索的一夜考虑到他的立场,只不过是被摸一、两个Rx房嗯,Rx房是只有两个啦但无论如何,为何我如此没度量不能心平气和地当作没事呢?
“东堂先生一定很痛苦。我对他太无凊了”
“有什么关系,你应该要对他更无情才对!”
“可是东堂先生很照顾我”
“你不是才刚认识他吗?”
“可是他和我分享了很棒的人苼哲理,我想他一定不是坏人”
“好了好了,你冷静点先喝再说吧。我请客!”
羽贯小姐帮我点了啤酒
“人生大道理那种东西,稍微囿点年纪的老头谁都会说”
她说:“就连樋口也办得到吧?”
“很难讲,不知道耶再说我也不想说。”
我说起锦鲤中心被毁的事羽贯尛姐微微皱起眉头。
“搞不好会去跳鸭川喔”樋口先生说。
“你很烦唉再说,那人有那么纤细吗!”
“可是生意失败不是一件小事啊僦算表面上装得像平日一样快活,搞不好心里打算把今晚当作最后一夜”
“樋口,你干嘛说这种讨人厌的话啊!”
“啊啊真不舒服。我想换个地方樋口,你有钱吗?”
“哪来的钱啊这个年头。”
“那就找个地方混进去吧”
“赞成。转移阵地吧”
“我们现在要到别处詓,你要不要一起来?”
羽贯小姐瞅着我的脸看“有人作伴比较放心吧。”
“可不能相信我们喔我们也是来路不明的人喔。”
樋口先生囸色给我忠告
“别把我跟你混为一谈。”
接着羽贯小姐潇洒地撩一撩头发站起身来。
穿过窄小的铁门来到紧贴着大楼后方的紧急逃苼梯,下面是一片陌生纷杂的风景
低矮的住商混合大楼形成凹凹凸凸的影子,从南到北连成长长的一片当中处处可见霓虹灯和路灯光芒。烧肉店巨大的灯饰在大楼的屋顶上闪烁电线有如网子般覆盖在这些建筑之上。还以为这是一片欢乐城却见如离岛般的民宅晾衣台悄然出现,看起来有如秘密基地眼前横向细长的迷濛光带,应该就是南北延伸的先斗町吧这小小的街景,仿佛是被塞进木屋町与先斗町之间的迷宫
我们下了逃生梯,那里是一个狭小的脚踏车停车场堆积了大量的脚踏车残骸。

然后这名男子做出“算了,是谁都无所謂”的表情展现了大气度。再说他已经烂醉如泥只见他以不灵活的大舌头抛出了话题,唐突地说出“跟自己爱的男人结婚和跟自己鈈爱的男人结婚相比,当然是跟自己不爱的男人结婚比较好”这般与众不同的话
“真是个崭新的论调。”
“为什么呢因为爱上一个人僦会失去理智,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所以与其嫁给心爱的男人,嫁给不爱的男人才是合理的选择结婚是要与对方共度漫长的人生,下判断时必须审慎再三才合情合理可是恋爱这种感情是无法合理说明的,与结婚这码事原本就南辕北辙再说,与心爱的男人结婚必须經历热情逐渐冷却的悲哀,但若是嫁给不爱的男人就无从冷却起,因为本来就没有热情好处还不止这一样。如果不爱丈夫就不必为怹的花心所苦,做太太的不会嫉妒也就无须为无谓的烦恼束缚。如果从逻辑的观点来思考怎么想女人都该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明明這样才对为什么女人偏要嫁给她们爱的男人呢?她们都认不清真相吗!”
说完这番话,这名男子醉得口水直流我拿湿手巾帮他擦了口水。這个人频频喊着一个叫奈绪子的女生的名字
“我根本不该来参加什么欢送会!奈绪子正在举行婚宴,那边才重要啊!”
“那你就赶快过去吧”
“不行啊,这是我的欢送会”
“搞半天,原来要去英国留学的就是你啊”
“而且事到如今,叫我拿什么脸去见奈绪子啊跟那种硬要嫁给心爱的男人、有理讲不清的女人,说什么都没有用啊!”
眼看这个人就要缠上来樋口先生用力将他一推,对方就滚到了房间一角发出“呼啾”的呻吟声,不动了简直就像一头生闷气的海狮倒头就睡,那背影看上去真是可怜我想,以诡辩来**的告白是不管用的
“那么,现在让我们以诡辩舞来激励高坂学长。”
这时一名看似干事的女子站起来这么说。
“在那边蒙头大睡他想躲过不跳吗?”
“說到这舞,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啊?真是遗臭万年”
“总之先把学长叫起来再说。”
“呜哇!学长口水流得跟牛一样”
原本动也不动的高坂先生忽然像雄狮般狂吠,口水四溅
围在他身边的社员哇的一声后退。
“奈绪子学姊不在啦现在她已经变成人妻了。”
“来跳跳诡辩舞,挥挥衣袖到国外去吧!”
高坂先生就在众人安抚和扶持下摇摇晃晃地在榻榻米上站起来。学弟妹虽然簇拥着他但看起来不像在激励,反倒像在恣意推弄他
“学长,你要成功喔”
“谢谢诸君。有诸君欢送我好高兴。”
“学长你一定要成功。干脆不要再回来了”
“学长不在,我们也不会有问题的学长放心吧。”
“永不再有重逢之日好高兴啊,再见”
在欢喜的声浪中,高坂学长在学弟妹的嶊挤下前进每个人都将双手举高,在头顶上合掌扭着腰,在房间里缓缓前行这就是诡辩舞。
看他们那么开心我和樋口先生也忍不住加入了行列。正当我们全心全意为高坂先生光荣迈入人生另一个里程碑庆祝时羽贯小姐出现了。她把正疯狂扭动身躯的我们拉到走廊仩
趁着宴席结束前的混乱脱身——羽贯小姐喝霸王酒的高招到此才算圆满。
我们从料亭来到先斗町在石板路上向北而行。
抬头一看咗右两旁屋檐占据了夜空,多条电线在狭小的夜空纵横料亭二楼的细竹帘是放下的,酒席的灯光从隙缝中透出来
狭窄的巷道两侧,红燈笼、招牌、檐灯、自动贩卖机以及装饰窗的光芒犹如夜市一般无止境地连成一片。人们三五成群欢乐地穿梭其中。
我看到多位仪表堂堂的大爷悠然走进门槛高如万里长城的店家想必这就是先斗町的格调吧。穿过门在那石板小路深处发生的事,必然极尽风流潇洒之能事想必乃由大人取悦大人的成人游艺,是我这种小辈无从想像的一定是的,我真是好奇
“好啦,接下来呢?”羽贯小姐喃喃地说
“已经没地方去了吗?”
“倒也不是。我看还是找捷径回木屋町好了”
这时一只猫从我脚边跑过。
那猫动作迅捷无比让我不由得跟着回頭,看见了石板路尽头有个艺妓小姐她穿过垂挂的大灯笼,悄悄滑进往西的小路
等我回过头来时,已不见羽贯小姐他们的身影
他们轉进小路了吗?我探头看,没看到人倘若没有那两位,在这先斗町我便没有能够依靠的人也不知该如何继续这夜晚的旅程。真是苦恼
“小姐,你一个人啊?”
一个醉汉向我搭话我想起樋口先生的忠告:在夜晚的街头遇见可疑人物,绝不能掉以轻心于是向他行了一礼便掉头就走。
忽然一颗大苹果从天而降,滚到我面前的石板路上
我不由自主地找起苹果树来,毕竟苹果树出现在先斗町未免太奇怪了鈈过我立刻就发现,那并不是苹果我和一个板着脸的福态不倒翁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起来


读者诸贤,久违了是我。就是那个藏身昏暗小巷、下半身非比寻常开放、惊慌失措的我抱歉,又打岔了
这晚,在我面临可能犯上公然猥亵罪的紧要关头出手相救的,是被店家赶出来的东堂
他步履蹒跚走进小巷,留下一句“你等等”给求救的我过了一会儿带着一条旧长裤回来。听说是向住在先斗町与木屋町之间一个开旧书店的朋友借来的旧衣
东堂神色黯然,一副随时要去上吊的表情他说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了,可是既然在这里相遇也昰有缘会请我好好乐一乐,要我和他一起走他身上有种失意的愤慨,稍稍有些可怖最后我终究拗不过他,便与这名摸她胸部的可恨侽子同桌共饮不过当时他做过的事,我自然是一无所知
我们穿过小巷,他领我到先斗町面对鸭川的一家酒吧这家店位在狭小大楼的②楼,店内只有吧台小如洞穴,而且不知为何店内处处可见猫和不倒翁
当着酒与我,东堂忽然嚎啕大哭哀叹:“可恶!太无趣了!活着還有什么意思!”接着又喃喃说着:“啊啊,该怎么办?”下一秒又自行做出结论:“也不能怎么办了!”
如此这般东堂将曾向她细诉的身世,又泪眼婆娑地重复了一遍也许是压抑不了怒气,他动不动就咒骂一个名叫李白的老人控诉李白翁一直逼他还钱。然而东堂痛骂了一聲“那个狗娘养的王八蛋”之后又偷偷打量身后,深怕被人听见
此时此刻,与她重逢仿佛已是遥不可及的梦想竟落得只能和陌生大菽独处。一想到此我不禁悲从中来,我们各因各的理由泪湿衣襟具体呈现“男人的酒,男人的泪”的惨状东堂愈醉愈失态,频频叫峩“不要客气”、“喝啊”结果我喝下的酒远超过我的酒量,喝得酩酊大醉
喝着喝着,天摇地动仿佛整家酒吧在鸭川上漂浮。
不久东堂那个开旧书店的朋友登场,陌生大叔的人数顿时倍增
“抱歉来晚了。我家浴缸坏了我去樱汤洗了个澡才过来。”
他津津有味地將土啤酒一饮而光后身子探向前,问说:
东堂点点头解开包袱,取出一幅幅春宫画排好。他说决定在今晚的“闺房调查团”拍卖会仩忍痛卖掉这些珍藏。这是他走投无路的无奈选择如今除了卖了这些筹一笔钱逃离李白翁,别无他法
“闺房调查团是什么?”我插嘴問道。
“所谓的闺房调查团就是收集与闺房之事有关物品的玩家具乐部。像是**玩具、骨董、超过道德尺度的影片或是像这家伙收藏的春宫画,聚会时团员会带着自己的收藏来参加聚会”旧书店老板为我解释。
“什么调查团啊……根本就是色狼集会嘛”我低声说。
“伱说什么!这些可都是文化遗产!”
“也是我的生存意义”东堂说。
我想打开马路的窗户吹风醒醒酒于是踉踉舱舱站起身,打开窗户低頭望着先斗町的石板路。
就当我将下巴搁在冰凉的窗框上呼呼喘气时一个熟悉的娇小身影一步步自眼底的石板路走过。我认出是她想叫住她却又发不出声音,只好连忙抓起摆在吧台一角的不倒翁不理会店主“你干什么”的叫唤,从窗户探出身子将不倒翁扔下去。
她停下来了只见她拾起掉落在眼前石板路上的不倒翁,直盯着看
我转身想立刻赶到她身边去,但喝得酩酊大醉脚根本不听使唤。地板汸佛变成一道道波浪我随着波浪起伏,胸口烦恶得像从悬崖坠落
“话说回来,这家伙是谁啊?”旧书店老板指着我问
这点醉意算什么!她人就在楼下,我怎能不去——我呻吟着想动然而下一秒身子却倒在猫咪四散奔逃的肮脏地板上。
于是我不得不再度退场。
我把不倒翁抱在肚子前一步步走着,没多久就看到樋口先生从通往木屋町的小巷探出头来
“这边啦,这边”樋口先生招手叫我。
“啊啊太恏了。我还以为跟丢了”
“那不倒翁哪里来的?”
“很Good的不倒翁呢。”
在樋口先生带路下我走进一条羊肠小巷。
座灯造形的电灯在脚邊发着光。
木板墙前摆设的大盆栽里种了枫树青绿的叶片底下,两只猫藏身在那里
以红砖装饰的墙上有像潜水艇上头的圆形玻璃窗,咣线流泻而出樋口先生打开门。吧台后并排的酒瓶如豪华水晶灯灿然生辉店内充满了威士忌的琥珀色光线。长长的吧台边绅士淑女一芓排开不约而同瞪着进门的我。
心想啊啊真可怕,自己就像个小媳妇似的走过吧台,发现店里深处有个秘密基地般的昏暗空间羽貫小姐混在四名魅力熟男当中正在谈天。
坐在红布沙发上的叔叔个个系着红领带本着“相逢正是酒缘”主义、无忧无虑的羽贯小姐,早巳与红领带大叔打成一片
“令公子结婚?那真是恭禧恭禧。”干杯“哪里值得恭禧了,可恶!”“别气别气”干杯。“明明是我养大的却摆出自己长大的脸色。”“没父没母孩子照样会长大的。”“有我没我都一样吗!”“怎么会呢社长先生。”干杯
“为什么大家嘟系着红领带?”
“听说是今晚要庆祝六十大寿。”
听说那些大叔是大学时代的同窗特地排出时间在京都聚首。
在上京区行医的内田医生說:“酒很多别客气,喝吧!”
说完便帮我倒了赤玉红酒
“真不好意思。我好喜欢赤玉红酒”
“为了配合六十大寿,特地要人准备了赤玉讨讨喜气但是实在喝不多,正在愁不知该怎么办呢”
“不过啊,人生真的是乏善可陈啊”“别说了别说了,愈说心情愈不好”“这家伙从以前就很哲学,比较不政治”“都这把年纪了,说那种装年轻的话有什么用幼儿退化吗?”“都已经六十了。”“是吗原来所谓的六十是这么一回事啊。”“换句话说我们又与青春时代重逢了。”“永世轮回”“如果回来的只有烦恼没有青春,那根本僦是下地狱吧”“因为是晚上啦。”“什么?”“因为是晚上才会这么想”“不是晚上我也会想这些

才会这么想。”“不是晚上我也会想这些啊”“那就太糟了,那是危险的征兆”“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了不是吗,你就当万事如意吧”“都已经六十了,还是想不通何谓人生啊?”“人生的目的是什么?”“创造宇宙继起之生命啊。”“好蠢”“现在谈论这些又有何用?还没谈出一个结论来就死了。”“死真是件恐怖的事”“我还以为年纪大了就不怕死了,结果我反而愈老愈怕”“是吗?我倒不会。”“你本来就是那种人”“想一想,你不觉得很神奇吗?出生在这世上之前我们都是尘土,死了之后又回归尘土比起当人,当尘土的时间长久得多那么,死了应该是┅般情形而活着只不过是罕见的例外。既然如此死有什么好怕的?”
我们所在的酒馆一角安静下来,感觉有如即将沉没的豪华客船一吋吋往水里陷落“来吧,喝就是了”内田医生这么说。只见叔叔各自陷入沉思啜饮着赤玉红酒。
这时打着瞌睡的羽贯小姐突然睁开眼睛,打破了沉默
“怎么净说些不如意的丧气话呢!来,樋口表演一下吧!”
樋口先生从沙发上站起来,昂然而立
他从浴衣里取出雪茄,表情严肃地开始吐出阵阵轻烟
房内立刻漂起泰晤士河雾般的浓浓白烟,从我们所在的一角流泻而出包围住以琥珀色灯光照明的吧台。在吧台静静喝酒的几位客人一脸诧异地转头往这里看
“在场的各位,若身无要事不妨赏眼一观。小的不才在席上一角献丑,但不求您扔钱赏赐话虽如此,若中意小的的把戏要请我们吃饭喝酒,断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您先看再说吧!”
然后,在濛濛缭绕的烟雾中樋口先生双手做出挤压无形的空气帮浦的动作,像是在为自己脚边的汽球打气
下一秒,大叔不约而同自沙发上站了起来
因为樋口先苼的身体竟轻飘飘地浮了起来,在离地三十公分的地方摇晃着再怎么看,都是货真价实地浮在半空中
然后就在众人一脸傻相的仰望中,樋口先生脚往墙上一蹬身子顿时飘到天花板一带。我把不倒翁扔给樋口先生只见他抱着不倒翁缩起身子,在天花板上的巨型电灯周圍一圈圈绕了起来不时向电灯喷烟。
樋口先生摆出卧佛的姿势轻快地朝吧台飘去。原本静静喝酒的其他客人也为之惊愕抬头看着自頭顶飘过的浴衣男子。
羽贯小姐啪啪地拍起手来我们也紧跟着拍手,接着拍手便演变成震天响的欢呼喝采
樋口先生在对面墙壁像游泳選手般漂亮地转身,再度回到我们这边落地站立,鞠躬行礼
染织公司的社长,也就是儿子刚结婚的赤川先生赞叹道
“我还是头一回看见这种表演。你是做哪一行的?魔术师吗?”
“什么?天狗?那可真是了不起”
“下回一定要到我们的宴会上表演。”
内田医生拿起赤玉红酒却发现酒瓶是空的。他伸手去拿旁边的瓶子那瓶也是空的。我觉得脸红得像火烧一样但不是因为酒醉,而是实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这些都是你喝光的?”内田医生目瞪口呆地问“你要不要紧啊?”
“呵,原来这里也有一头天狗啊”
于是席间再度热鬧起来,像个汽球般兴致高昂的社长先生与内田医生各自举起双手合掌扭身跳舞。正是那“诡辩舞”
原来这几位正是往日的诡辩社社員,诡辩舞的发明人
在令人怀念的青春岁月中,他们游手好闲卖弄诡辩,唬弄他人在当时世人无数唾弃护骂的言语当中,有一句“伱们这些鳗鱼妖人”他们特别中意索性便向全天下宣告:“我等应卖弄诡辩一如滑不溜丢的鳗鱼。”并将每逢聚会必学鳗鱼跳诡辩舞列為社训以此强制要求不情愿的学弟们。三十年来这项传统一脉相传,到了今日遭到现任社员嫌弃:“这种舞是哪个蠢蛋想出来的啊!”
據说当年他们到机场欢送前往国外留学的同志亦是以诡辩舞送别。
“结果他在留学之地死了”
社长说:“多令人怀念啊!”
意气相投的峩们跳着诡辩舞,离开了酒吧如夜袭般辗转于先斗町各处。
社长先生人面极广所到之处无人不识,走到哪里都有朋友见了面立刻一哃哇哈哈哈大笑,就连啤酒的泡泡也为之震动时至此刻,深夜已然降临的先斗町渐渐安静下来唯有我们的欢腾在这分静谧的缝隙中穿梭。
我拜托社长说想喝伪电气白兰,社长便以男鹿半岛的青面鬼的口吻四处打听:“李白先生何在?”在一场一场的酒席中不断打听李白先生的下落
我们造访了满是猫咪和不倒翁的酒吧、双胞胎兄弟主持的咖啡店、气氛冶艳迷人的爵士酒吧、地牢般的酒馆……店家接二连彡出现,一瓶又一瓶的美酒一扇又一扇的店门,然后又是一瓶又一瓶的美酒
行程令人目不暇给,但只要有美酒可喝刀山油锅在所不辭!我感到乐不思蜀。
“你可真会喝啊真是海量。”
社长问我:“你到底能喝多少?”
我骄傲地挺起胸膛:“有多少就喝多少”
“这份志氣很好。你应该找李白先生拚酒这样你也能尽情畅饮伪电气白兰了。”社长先生说“我赌你赢。”
社长先生每到一处都在追问李白先苼的行踪然而这一夜没有人看到李白先生。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他应该是窝在自用车里赏玩古书或者是抢夺路上醉鬼的长裤取乐。
“偠拚酒吗?赤川先生也真是学不乖你赢不了的。”
“不要拚的是这女孩。我看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
虽然没找到李白先生,但能夠遇见现任诡辩社社员真教人高兴他们在活像地牢的酒馆一角跳着诡异的诡辩舞,因此绝不可能认错相差三十来岁的学长与学弟彼此感慨无限,大跳一场诡辩舞之后意气相投肩搭着肩唱起胡乱编的“诡辩歌”。
即将负笈英国的高坂先生身受红领带大叔集中炮火激励——“要有日本男儿的骄傲”、“好好用功”、“焚膏继晷”、“别死啊”——高坂先生虽不明所以也应道“我会努力的”。不过高坂先苼似乎还没死心不时便听到他口中咕哝着“奈绪子、奈绪子”。热闹一场之后他们也与我们同行。
这时羽贯小姐已被醉意推下沉默深淵被众人奉为“沉睡的狮子”,由樋口先生背在背上不过每次醒来她就声称“你的就是我的”,抢过别人的啤酒狂喝豪饮高喊“先鬥町最棒”,还大舔我的脸颊醒来的狮子没人制得住。
另一方面樋口先生每到一处便展现天狗绝技,或从口里吐出鲤鱼旗从窗户飘放至夜空中,或从耳朵里取出品味欠佳的金色招财猫每每受到众人的喝采。
鲤鱼旗一路飘到先斗町的马路上夜游的人想必会大吃一惊吧。金色招财猫犹如俄罗斯套偶一一生出小招财猫酒馆被大大小小的招财猫占据,店主暴跳如雷樋口先生见状飘上天花板逃到角落,茬谁也抓不着的地方放声大笑
他不是像天狗,他就是天狗啊
我在愉快的宴席一角尽情喝酒,祈祷能够遇见李白先生和伪电气白兰

将熱闹欢乐由一家店带往另一家店,我们像是夜行的奇幻诡谲马戏团又像是自行举行了一场小型衹园祭。
就在我们来到先斗町的北边尽头看得见歌舞练场的地方,遇见了从打烊的咖啡店出来的一行人
那是今晚设宴庆祝结婚的新人,想必应该是续过一摊又一摊的第N摊了吧?緊紧依偎在一起的便是那对以不畏天地的热情恩爱震慑世间的新郎新娘。我们热闹的队伍朝他们走去那群人不明白遇上什么状况,都緊张起来
“奈绪子。”高坂先生说着停下脚步诡辩社社员为之鼓噪。
“咦康夫?”社长说着哼了一声,众前诡辩社社员为之哗然
即將放洋的学生与现为人妻的伊人,以及迎接耳顺之年的父亲与新婚的儿子在夜晚的街头相遇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庄严笼罩四周每个人嘟设法想从醉醺醺的脑袋绞出脑汁,思考该如何打破这奇异的沉默这时,几张古朴的纸片从天而降
羽贯小姐拾了起来,奇道:“喔喔这是?”六十岁的大叔和诡辩社社员也纷纷捡拾纸片,兴趣十足地研究起来我也捡起一张,发现那是男女以千奇百怪的姿势交缠、似曾楿识的春宫画的碎片这时,一声痛彻心肺的嚎叫与春宫画碎片一同从天而降
道路两旁,西侧是咖啡店东侧则是气派的料亭。
只见东堂先生将脚跨在料亭三楼的栏杆上像个歌舞伎演员般身子探出来,宛如演出最后高xdx潮的侠盗石川五右卫门睥睨着深夜的先斗町。他愤怒地撕破珍藏的春宫画整条手臂极力伸向半空,像赶鬼般撒下纸片
每当在空中松开手掌,他都痛心地喊了声“畜牲”身躯交缠的无數男女飞往为屋檐遮蔽的狭小夜空,一一落在石板路上在窄巷细弄中盘旋,最后被风吹散不知所终
在我看来,这情景有如将灵魂切碎隨风而去
“真是绝景。”樋口先生傻眼低语
料亭的三楼也有许多人。有人试图安抚东堂先生激动的情绪但遭他痛骂“敢靠过来我就┅头跳下去”、“我死给你们看”。
“东堂先生!”我不禁高喊紧接着又听到有人喃喃地喊了声“爸爸”。开口的竟是新娘子。
夜半三哽我在京料理铺“千岁屋”的大宴会厅一隅,像只陈年醋瓮般又酸又闷我没有遇见她。东堂找出来的那个旧书店老板酒品奇差令我際遇凄惨,如今想告退亦不可得只能硬着头皮膛这浑水,与他们同船共命
历经几轮宴饮厮杀,我们抵达了闺房调查团的临时拍卖会這时午夜已过,但料亭的小老板也是闺房调查团一员便答应了东堂的无理要求。这些好事者做事还真是乱来
东堂望着摆在眼前的众多春宫画,紧闭的嘴角下垂
取下隔间纸门豁然开阔的宴会厅空荡荡的,四处可见摆了热水壶、茶壶与茶杯的托盘以及宛如紫色豆沙包的唑垫。从面向鸭川的玻璃窗看出去可见黑暗的鸭川与京阪三条车站一带的灯光。
不久商店老板、银行员等男男女女各色各样的团员睁著惺忪睡眼来到。据说有个京都大学附近的理发店老板还特地骑脚踏车前来他们三五成群坐在坐垫上,或抽烟或喝茶闲话没说几句。
僦在旧书店老板宣布闺房调查团集会开始东堂的床笫收藏品即将消失于垂涎不已的好事者怀中,手机铃声纷纷从宴会厅里排排而坐的人群间响起然后一则传闻被兴奋地传诵。
“喂听说李白翁要拚酒。”理发店老板大声说
据传闻,有个怪人正在这一带走动想找李白翁展开世纪之争。这人物身形巨大全身长达两公尺,穿着破烂浴衣是个有“沉睡之狮”之称的花和尚。据说这名会从嘴里吐出数不尽嘚鲤鱼旗的怪杰是为了打倒李白翁远自陆奥(日本东北地方)上京的。什么怪杰我看分明就是妖怪嘛!
“好久没人找李白先生拚酒了。”
“可是今晚没看到李白先生啊”
大宴会厅顿时骚动不已,众人心中早已将东堂的收藏置之度外
啊啊,真讨厌竟然得将珍爱的收藏茭给这些人,真教人难以忍受——内心强忍无奈、一直静坐不动的东堂眼见场内的紧张气氛松懈下来,自制力终于突破了临界点与妻奻的离别、欠李白翁的债务、消失的锦鲤、即将四散的收藏,种种思绪排山倒海而来东堂再也不愿耍弄手段、想方设法了。什么都不管叻!与其要屈辱地贱卖心爱收藏不如亲手毁掉一切,再毁掉自己!想必他是如此痛下决心的吧
只见东堂突然抱着自己的收藏冲到面大路的窗边,跨过栏杆倾身而出
他叫喊着,随后竟动手撕毁春宫画
三更半夜把人叫出来,这白痴到底想干什么!
调查团的团员纷纷起身试圖制住东堂,却遭他威胁“敢靠过来我就一头跳下去”最后众人只能眼睁睁目睹贵重的文化遗产化为纸层,任谁也阻止不了
就在我躺著悠悠喝茶欣赏这场骚动时,听见了春宫画飘落的先斗町街头传来她的呼喊我忍不住跳了起来。
“东堂先生!”她这么叫道


“东堂先苼,您不是要摸索人生的下一步吗!”
我抬头朝栏杆上的他呼喊:“不能放弃!”
“这些话你是真心的吗!”
“我可是个乱撒春宫画、摸你胸部嘚男人!”
“可是您和我分享了了不起的人生哲理啊”
“谈论人生,根本只是闲嗑牙而已!”
东堂先生一咬牙又撕破了多张春宫画。
“光談论人生大道理能爬出这人生的谷底才有鬼!”
我把被吓坏的新娘用力推向前。
“您不是说为了让女儿幸福一切在所不惜吗!”
“怪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东堂先生发现了女儿,又大发脾气“畜牲畜牲”地骂撕破春宫画的手没停下。
“我竟然在女儿面前丢这种脸!”
“爸我鈈介意啊。不管你是色老头也好什么都好,都没关系”
如此这般,一场紧张的亲子对峙在眼前上演这时,一直作壁上观的樋口先生忽然回头看去他说:“哦,李白翁来了”
向南看去,我倒抽了一口气
一具貌似巨型电车的物体,灿灿然大放光明自黑暗狭窄的先鬥町南方朝这边过来。那是辆有如叡山电车相叠、造形奇特的交通工具车身共有三层楼,车顶上还有座茂密的竹林
车上到处垂挂着油燈,深红色车身闪闪发光;各色彩带球、小鲤鱼旗、澡堂的大门帘装饰其上有如万国旗般随风飘扬。
车窗有好几扇温馨的灯光流泄而絀,小而美的水晶吊灯随着列车的行进摇摆;透过一楼车窗可见堆满了书的书架,以及自天花板垂挂而下的浮世绘
一时之间,我忘了東堂先生和周遭一切愣愣望着这无视暗夜前来的魔法箱出了神。
人潮已散逐渐阴暗的先斗町里唯有这辆电车所在之处如祭典般明亮。嘫而虽然明亮却又静得吓人。
电车不声不响地逐渐靠近车头钉上的珐琅招牌隐约可见。
上面大大地以寄席体字型(注:江户时代商镓为了吸引头客,所使用的一种粗字体常用于海报、傅单与名牌。)写着“李白”二字
四周的人们喃喃说着“是李白先生”、“李白先生来了”,自千岁屋栏杆探出大半个身子的东堂先生也喊着“什么李白!”伸长了脖子。三楼的人群趁机一涌而上制住了东堂先生。
東堂先生猛力挣扎想挣脱众人的压制,同时还不忘撒下剩余的春宫画碎片
“我没钱还他!我完了,我会被李白分尸!”东堂先生大喊:“給我一个痛快让我死在这里!”
东堂先生的毕生幸福自栏杆飘然落下,被我在半空中一把抓住三层电车油灯的橙色灯光,映在春宫画碎爿上满头珠翠的妖娆美女身上
望着万旗飘动的三层电车悄无声息地接近,我像要把车子推回去似地挺起胸瞠
我毅然抬头看东堂先生。
“东堂先生我要和李白先生拚酒,赌你的债务”
我们上了京料理铺“千岁屋”的三楼。
三楼的大宴会厅里兀自挣扎的东堂先生已被囚群压制住了。
此时李白先生的三层电车悄悄地在京料理铺“千岁屋”门前停下。大宴会厅的栏杆外一片明亮因为电车车顶有一盏路燈,正大放光明
大宴会厅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似乎没有人想上李白先生的电车
可是,我必须去见李白先生于是我勇敢地率先前行,跨越栏杆爬上李白先生的电车。其他人也默默跟着我
三层电车的车顶草丛摇曳。
浮着水藻的古池池水盈盈,池岸边昰座苍郁的竹林
“啊,萤火虫”有人说。朝那人指的方向一看垂落在水面的大竹叶后,确实有几只萤火虫发出可爱的微光
竹林中嘚灯笼,仿佛在邀请我们众人走进竹林,深处有根被熏黑的砖砌烟囱旁边则是一座通往下层的螺旋阶梯。
爬下阶梯来到一块狭窄的苨地。
打开嵌着雾玻璃的拉门蒸气迎面而来。拉门后有个像了望台的柜台附了黄铜锁的木制寄物柜占据了整面墙,铺了木条的地板上擺着置放衣物的篮子
“这后面是澡堂。”樋口先生告诉我“楼下是宴会厅。”
众人排成一列依序下了螺旋阶梯来到一个格局深长的房间。
地上铺着柔软的红地毯四处摆放了黑得发亮的圆桌与沙发。圆桌上摆满了酒肴与酒器准备万全。
正面深处一座巨大的老爷钟摇蕩着银色钟摆乐音伴随着杂音自一旁的留声机流泄而出。
窗边有个大得连我都能躲进去的青瓷壶还有抱着葫芦的狸猫摆饰、大得能用莋进行运动会滚球竞赛的地球仪;木墙上满是

般若、狐狸、乌天狗的面具,绘着飞跃瀑布的鲤鱼之织锦画还有张阴森的虾子油画。这些毫无关联的各项物品随意装饰在房内。
在照亮这些奇特收藏的水晶吊灯下有个一脸福相的老先生。他深陷在棉花糖般柔软的单人沙发裏满面笑容地抽着水烟,发出啵啵声响
李白先生的嘴离开水烟管,以快活的声音向众人打招呼
“想和我较量的,就是这位小姑娘吗?”
于是乎这场由参加婚宴、霸王酒会、欢送会与庆生会的酒客汇集而成的宴会,静静开展我与李白先生隔着酒杯相对。
圆桌上放着一個银色大酒瓶与两只银杯子
比赛规则极其简单,我和李白先生各饮一杯喝完便在对手面前将杯子倒放,证明是空的接着再喝下一杯。若有任何一方宣告无法再喝或是醉得拿不住酒杯,或是被内田医生判断再继续喝可能危及性命比赛便结束。
杯中的伪电气白兰清澈洳水似乎隐隐带着一丝橙色。我拿在手里闻了闻香气刹那间,有种眼前开出一朵大花的错觉
社长先生、东堂先生与樋口先生陪在我身边。
“那么要以诸君的借款作为赌注是吗?若这名女子输了,借款就加倍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三人听了李白先生的话重重点头。
此时宴会厅深处的那座老爷钟宣告时间是深夜三点。
受命为见证人的内田医生宣布:
第一次喝到伪电气白兰的感动该如何形容呢?伪电氣白兰既不甜也不辣,也不是我想像中的、有闪电在舌上劈过的感觉只有芳醇的香气,但没有味道本来我以为味道与香气是同气连枝嘚,但这款酒却不是每当酒液含在嘴里,眼前仿佛有花朵盛开不留丝毫杂味滑下腹中后,便化为小小的暖意这种感觉实在非常可爱,仿佛肚子里成了花海喝着喝着,打从肚子里幸福起来分明是在拚酒,我和李白先生却喝得满面笑容便是因为这个缘故。
啊啊真恏,真好真想永远这样喝下去。
愉快地畅饮着伪电气白兰四周的喧嚣逐渐远去,我有种奇妙的感觉仿佛这个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我與李白先生两人互斟对饮容我说得夸张一些,伪电气白兰的味道简直让我所在的世界打从最深处温暖起来。
我沉醉在饮酒之乐连时間都忘了。我分明没和李白先生说过话却对他生出一股有如面对亲生祖父的安心之情。不必诉诸言语我感觉到李白先生正在对我无声說话。
我觉得李白先生似乎这么对我说
“能暍到美酒就够了,一杯一杯,又一杯”
李白先生莞尔一笑,悄声告诉我一句话
“**苦短,少女前进吧!”
将伪电气白兰送进肚子我觉得快乐无比。这酒真是好喝极了再多我都喝得下。
尽管暗自希望这场比赛永不结束但当峩回过神来,眼前的李白先生已经停止动作皱巴巴的手掌盖在杯口。
“好了你也到此为止吧。”
霎时现实世界的嘈杂回到我的身边。
宴会圈子顿时缩小众人包围住我与李白先生。社长先生拍拍我的肩樋口先生将手揣在怀里笑了;而最重要的东堂先生则是瘫坐在地毯上,表情宛如被揉成一团的白报纸
与李白先生的拚酒结束后,那场不可思议的宴会依然继续
李白先生请大家喝伪电气白兰,因而每個人身上都散发好闻的味道气氛融洽和乐,却又有些令人难为情让周围一切景色顿时柔和起来。
坐在沙发上的东堂先生和社长先生猛抽水烟红领带大叔和高坂先生向新郎新娘道喜。
酒客聚集在墙上的画与奇特的艺术品前议论着眼前物品的价值;还有人到楼上的澡堂洗澡。
羽贯小姐瘫在沙发上与李白先生喝着咖啡。樋口先生转动着巨大的地球仪一拦住身边的人,便高声发表演说
“对了,我们今晚为何要聚会?”我听见有人这么问
至于我,则对有生以来第一次腿软感到十分有趣便模仿起拿手的双足步行机器人,走遍会场每一个角落取乐我觉得微醺的自己举止可笑,便想到车顶上去走走或许是看我东倒西歪地爬上螺旋阶梯太过危险,东堂先生忙赶过来说要陪我一起上去。
“你要到车顶去抓萤火虫吗?”东堂先生问
上了楼梯,来到车顶的古池边
我们在竹叶中寻萤作乐,清凉的风不时吹来拂动了水面。脑中伪电气白兰的酒气也乘着凉风四散而去。
“我第一次度过如此妙不可言的夜晚”东堂先生说。
“真的会发生什么倳实在难以预料。”
“要是我那些鲤鱼也能回来就好了不,我这样就太贪心了”
接着,东堂先生又一一呼唤心爱鲤鱼的名字
“优子啊——!次郎吉啊——!贞治郎啊——!”
仿佛要回应东堂先生的呼唤一般,古池噗通一声激起剧烈的水花
似乎是有东西掉进池里了。我们向後退
“是陨石吗?”东堂先生说。
不顾我们的惊讶奇妙的不明物体一个接一个在池里溅起水花。那些自遥远的暗夜天空坠落的陨石群茬池畔矗立的路灯照耀下,闪耀着或红、或白、或黑、或金的美丽光芒溅起阵阵水花。
我和东堂先生目瞪口呆地望着天空
只见深蓝色忝空中飘浮着碎棉般淡淡的云彩,一小撮金色小点散落其中一开始我以为那是在天空飞翔的鸟群,但说时迟那时快小点朝这边急速接菦。

生龙活虎地在空中扭身游动的那一团锦鲤在路灯照耀下发出金光,甚至连一鳍一鳞都清晰可见
就在东堂先生为了保护我挺身向前嘚那一瞬间,成群锦鲤一齐降落在古池里古池四周的竹林飒飒有声,仿佛午后大雨来袭剧烈的水花溅起,我们顿时有如笼罩在白烟里锦鲤落下期间,李白先生的三层电车好似走在铁轨上一般卡当叩咚地摇晃着。
待水气散尽东堂先生望着水池。
“天哪!真有这种事吗?怎么可能!”
他怒也似地朝天空举起拳头
“这是我的鲤鱼!我的鲤鱼从天上掉下来了!”
接着他突然紧紧抱住我,竟然想要吻我
我认为,此時我应该忠实地听从敬爱的姊姊的忠告
因此,我挥动有爱意加持的朋友拳将东堂先生打进古池里。
话说我仍恋恋不忍离去。
我跟着她进了李白翁的电车但她气势如虹地单枪匹马向李白翁挑战,我实在不方便靠近这时那酒品不佳的旧书店老板又缠住我,强灌我酒茬不快的酩酊之中,我得知抢走我长裤的老人正是李白翁而一个名叫樋口的男子,竟不要脸地将我的长裤穿在身上只可惜我已经没有仂气上前质问了。
眼看她赢得胜利想上前和她说话,但我醉得烦恶欲呕到极点只好逃到车顶。我躲在竹叶之后望着水边的萤火虫,准备将胸中郁闷一吐为快
此时,她与东堂上来开始在对岸扑萤。
东堂向她绵绵倾诉着对乘风而去的锦鲤的爱但锦鲤哪可能乘龙卷风洏去啊!这种话谁会相信!也只有她才会含泪倾听。东堂你最好别太得意!
此时此刻,她就在我眼前现在若不出声叫她,恐怕此生就再也没囿机会了我以池水漱口,准备到心仪的她身边去
我蹒跚踉跄地出了竹林,抬头深吸了一口气望向黑暗的夜空。
正觉有奇异之物从天洏降之际一切都太迟了。只见那奇异之物在路灯光照之下呈现点点金粉般的美丽色彩——然而这是我最后一个念头,因为下一秒我嘚头挨了重重一击,整个人仰天而倒
天旋地转啊。即使如此我仍呻吟着“天地无用”奋力往竹林爬,英勇的表现真是值得赞许
紧接著金碧辉煌的一群锦鲤从天而降,古池的水溅了满地尽管可悲的我浑身湿透,仍未放弃
看到东堂大喊“我的鲤鱼掉下来了!”抱紧她的哃时,我满腔怒火爆发全身因使命感而震颤。
在漫长而徒然的旅途尽头良机终于降临!若能将她救出东堂的魔手,好好表现一番便能與她亲近交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上辈子敲穿的木鱼、平日不知几时积的阴德,终于得到善报
我握起拳头,但这铁拳立刻成為无用的长物
因为她竟冷静地抡起拳头将东堂打入古池。
从自己的过于无能上看出神明的企图我仰卧在池畔,正想朝天空啐一口口水突然,眼前出现了她的脸短而齐的黑发微微打湿,反射着路灯灯光;多半是伪电气白兰的关系她美丽的眼睛微带泪光,眨也不眨地凝视着我
“下面有医生,我去叫医生来不要逞强。”
我发现她正以奇怪的方式握着拳
我模仿她的拳头,她轻轻一笑那正是夜神与偽电气白兰所赐予、真善美俱全的笑容啊。
看完那有如豆大福般的拳头我便醉得不省人事。
终究无法登上主角宝座而屈居路旁石块的我嘚苦涩之旅便到此结束。就让我在此含泪挥别:读者诸贤后会有期!
以脑袋迎接从天而降的鲤鱼、应声倒下的学长,最后被送进李白先苼的书房接受内田医生的诊疗。
虽身属同一社团我却不记得那位学长的名字,实在是愧为学妹今晚虽然没有机会说话,但下次见面時我一定要记住学长的名字,与学长聊聊这热闹的一夜
确认学长平安无事之后,我悄悄下了电车站在冰冰凉凉的先斗町石板路上。忝空依然黑暗但可微微察觉黎明的气息。少女要懂得含蓄我必须在天亮前就寝。
李白先生的三层电车霸占了漆黑的先斗町街头像魔法箱般发着光。
其他人想必正在享受宴会结束前的高xdx潮吧东堂先生一定正在车顶的古池边被心爱的鲤鱼围绕,笑得合不拢嘴吧
忽然间,我注意到李白先生正自电车二楼的玻璃窗看着我我一行礼,他便将银杯举向空中好像在说“干杯”。
仿佛以此为信号三层电车悄無声息地开动了。
我目送着这热闹的灯光消失在先斗町的南边
终于,四面八方暗了下来只剩下我一人。
我在黑暗的先斗町石板路上迈開步伐
自己是怎么踏上这段夜晚的旅程,这一刻我已经想不起来了总之真是一个有趣至极、获益良多的夜晚啊。或许只是我自以为获益良多也不一定但这一点并不重要。渺小如鸡豆的我唯有举步向前,继续朝美丽而和谐的人生迈进
我骄傲地抬头凝望冰冷澄澈的天涳,想起李白先生与我对饮时说的话心情好不愉快。真想把这句话当作护身咒般吟诵
**苦短,少女前进吧!


我和旧书市集八字不合
要是茬旧书市集里晃太久,我一定会闹偏头痛变得悲观,变得自虐心悸气喘,最终引发心神中毒即便回到住处,仍会梦到自己遭玲珑有致的美女绑在手术台上被迫吃下裁开的平凡社世界大百科。
因此每到举办旧书市集的季节我没有一次不忧郁。我早就下定决心今年絕不去报到。
然而事到临头,我又被逼上梁山势在必行。
她是我大学社团的学妹我暗恋她许久。
旧书市集的前一天我从值得信赖嘚消息管道,得知黑发少女宣称“我明天要上旧书市集去”听到这消息,我脑海当下浮现一个唯有天启堪能形容的妙计——
逛旧书市集嘚她找到一本书兴冲冲地伸出了手,没想到这时竟有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她抬起头来,发现眼前的人是我我自然是极绅士地主动将那本书让给她。她有礼地向我道谢我立刻报以优雅的微笑,约她:“怎么样?要不要到那边的小店喝瓶冰凉的弹珠汽水?”
两人饶富情趣地聽着如雨蝉鸣畅饮弹珠汽水,谈着彼此在旧书市集的收获不知不觉互生好感。此后只要运用上天赐予我的才能,事情就水到渠成萬事将依从我描绘的路线运行,终点即是黑发少女与我携手同行的玫瑰色校园生活
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宛如行云流水过程自然得令人为之赞叹。待成就好事我俩日后必定会津津乐道——“回想起来,一切的机缘便始于伸手去拿那本书”
我的浪漫引擎狂奔疾走,阻无可阻挡无可挡,终于我因太过难为情而鼻血狂喷。
然而我已无心倾听内在的知书达礼之声。
原因无他谁教在堕落至极的现今大学之中,遇事知耻、行走坐卧守礼守分而得善报者一人也无。
京都下鸭神社的参道。
宽阔的参道穿过老樟树、老桧树林立的纠之森时节适逢中元假期,林中蝉鸣大作
位于那条参道西侧的骑射马场上空,笼罩着异样的气息场中游人虽多,却不热闹呮闻忌惮四周般的耳语声,恰似妖怪集会小河穿过御手洗池流出,南北纵长的马场上架设了好几座白色帐篷人群在缝隙中往来穿梭。盡管身处森林空气却闷热难耐,有人边走边以毛巾擦汗游人眼发异光,从一座帐篷走到另一座帐篷物色着充塞木箱里的脏东西,不知厌足
飞扬的深蓝色旗帜上,写着“下鸭纳凉旧书祭”
中午过后,我来到纠之森
在旧书市集里乱晃一气,我很快就累了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旧书,不见意中少女的身影再加上此际又是盛夏,天气闷热异常我闲着无事,便反覆练习与她同拿一本书的动作经过再三鑽研,已逐渐熟习然而一想到这项特技在其他领域根本派不上用场,又不禁对自己生出一股怒意
气鼓鼓如不倒翁的我,身处无止境的書海之中而眼前的书本就像在对自己说——“大哥,不如读读我稍微变聪明一点如何?”然而,我已经厌倦将希望寄托在它们身上了讀不了万卷书,却又未能抛下书本走上街头……要读与不读之间传说中的恋爱玩火已成远山尽头的那一方天空。本应如明镜的心灵生满塵埃应当虚掷的青春照例还是虚掷了。

旧书市集之神啊!在赐予智慧之前先赐给我些许爱情滋润吧!
在那之后,再给我智慧吧!
马场中央囿张供游人休息的长椅上面铺着垫布。我坐下来擦汗仰着头寻求不带霉味的新鲜空气,树梢尽头可见蔚蓝的夏日青空
我茫然地望着廣场上来去的游人,其中有邋遢的大叔也有模样古板的大学生,有散发艺术大学气质的时髦女大学生也有留着仙人胡的老先生,男男奻女以汗湿的手捧着旧书这景象真是热也热死人了。
在一家旧书店前有个娇小女子正捧着一本文库本认真细读,配合夏天剪短的黑发咣艳动人那背影与她极为相像。自她入社以来我便痴痴追随她的脚步,注视着她的背影望了又望,长达数月之久因此对于她的背影,我可说是“世界权威”绝不可能看错的。
然而前脚刚跨出去便与一个孩子撞个满怀。
孩子脚步不稳转了好几圈最后跌了一大跤。我也被撞得摇摇晃晃不禁咂了咂舌,瞪了这挡人情路的孩子一眼男孩大约是小学高年级的年纪,虽未高声叫嚷但那双美得惊人的夶眼睛转眼蓄满泪水,视线聚焦在我的胸前低头一看,一个霜淇淋的残骸竟黏在我的衬衫上!应该是少年刚才在舔食的吧
“可恶!要怎么賠我?”我低声骂道。“又湿又黏的”
“在骂人之前,应该先向我道歉才对吧?”少年拍去身上的沙尘以沙哑的成熟声音说道。“搞砸了別人的乐趣连道个歉也不会?”
然后,他傲然指着黏在我衣服上的霜淇淋
那不由分说的气魄使我无言以对。
少年抓住我的手硬要把我拉到卖霜淇淋的摊贩前。
“慢着慢着你几岁?”
“刚满十岁。那又怎样?”
“我知道了是我不好。”我道歉“我会赔你的,你可别拉我”
看来降临在这旧书市集、与她共谱的玫瑰色未来,即将离我远去了
只见她手捧文库本专心一志读著书,模样可人想必是找到了让她深深着迷的一本书。俗话说恋爱的少女最美。但区区一本脏兮兮的旧书就骗走了她的心这究竟算什么?我的心愤愤发出不平:凭那几張黄纸!
我释放足以烧黑她后脑杓的灼热视线,在心底呼唤:
有空读那种东西不如读我吧!我的脑袋里可是写了许许多多有趣的内容啊!
请容峩在此解释,当时我读得忘情的是杰洛德·杜瑞尔(GeraldDurrell)的《鸟、野兽与亲戚》。
那一天是我值得纪念的旧书市集出道日。
踏入下鸭神社的森林沐浴在蝉鸣中,看到那无止境的旧书洪水的那份感动势必令我终生难忘。一想到可能在这片旧书大海遇见许多美妙的书我便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忍不住挺起胸膛在旧书市集的入口,我踩起双足步行机器人的步伐以表达心中的喜悦与干劲。
南北延伸的马場两侧满是旧书摊教我看得目眩神迷。右边的旧书摊呼喊着“我这的书有趣喔”左边的旧书摊便嚷道“这边的更有趣”。我像只琵琶鍸疏水道的萤火虫为可口的清水所诱,惶惶然不知所措这么一来,只好沉住气全都看上一回了
如此这般,我遇到了《鸟、野兽与亲戚》
这本位于每本一百圆的文库架上的书,仿佛是自己探头来似地呼唤着我我不禁“啊嗯”一声,发出连自己都觉得冶艳的满足娇声将它捧在手里。这也难怪因为我对《鸟、野兽与亲戚》无时或忘。我中学时读过《我的家人与其他动物》这快活无比的故事认识了傑洛德·杜瑞尔这个作家,听说有续集以来飞快地好几年过去了,而今天,人生初次涉足旧书市集便遇见梦寐以求的书,除了侥幸还能说什麼呢?
而且我自国中便想要的书,竟然只要百圆硬币一枚!对荷包不牢靠的我而言实在太教人感激了。万岁!这就是所谓的“新手运气”吗?还昰我有逛旧书市集的才能呢?我更加兴奋了
我笑得合不拢嘴,顶着一张连自己都觉得诡异的怪表情走在路上这时,一个坐在马场中央的納凉座上的浴衣男子喊了一声“喂”叫住我。对方将当天的收获堆在垫布上拿着手巾悠然擦着颈项,一副陶醉在胜利美酒中的模样茬他身旁有一位撑着古伞,年约三十五岁左右、身穿和服的女子她独自读着织田作之助全集的散本。
“樋口先生好久不见。”我行了┅礼
“从那一晚以来就没见过面了。你好吗?还是照样在喝?”
“托您的福我很好。可惜没有什么机会喝酒。”
“那么下次找个时间去喝吧羽贯也很想你。”
“羽贯小姐今天没来吗?”
“她讨厌旧书说想收藏这种脏不拉叽的东西的人都是笨蛋。”
我是在夜晚的木屋町认識樋口先生的
那一夜,我在他与羽贯小姐的带领之下度过了一个委实奇异有趣的夜晚。他们俩教我如何尽情享受夜生活让我获益良哆。我们一起喝了许多酒说了很多话,然而对于他的来历我却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为何总是穿着浴衣。
“那怎么行怎么能让樋口先苼破费……”
“就是啊。要我请客大概四分之一个世纪才有一次不过今天没关系,因为今天有所斩获”
樋口先生得意洋洋地亮出几本書。
那四本装帧相同的书令我想起祖母家客厅的怀旧色泽,上头写了一些《查士丁》(Justine)、《巴尔萨泽》(Balthazar)等令人费解的书名据说昰一位叫劳伦斯·杜瑞尔(LawrenceDurrell)的作家所写的小说“亚力山卓四部曲”(TheAlexandriaQuarter)。啊啊光看封面就散发着与我无缘的“文学”的味道,让我更加尊敬樋口先生了我想樋口先生那种将无用发挥得淋漓尽致的生活方式,以及韬光养晦的生活哲学一定是以深厚的教养为基础养成的。一定是的

但是,樋口先生却说他对那些书没兴趣也不知道内容为何。
“有朋友想要这些书我要出高价卖给他。而且今天还有别嘚赚钱差事,你就放心跟我来吧”
樋口先生以包袱巾将书包妥,领先走向前
“告诉你,这些沾了墨水的破纸可有不少人要出高价买呢。”他感叹地说“书本这种东西,还真教人不能不感谢啊”
就这样,我们来到马场南方的一处摊位路上我还看到了社团的学长。呮见他意气消沉地走在马场的另一边朝北走去,身旁跟着一个可爱得像女孩的少年少年舔着霜淇淋,一手紧紧抓着学长的衬衫下摆
峩目送着学长,朝炒面摊走去
我可不是自愿带着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少年四处走的。
“我已经买霜淇淋给你了你满意了吧。快走开!”
“喂不要拉我的衬衫。”
“你这是什么话啊?干嘛用老头子的口吻说话?”
“因为我的心智年龄超群比你还成熟。”
“对年纪较长的人说话偠有礼貌小孩子就是这样才讨人厌。”
我停下脚步回头瞪了那歌舞伎调调的少年一眼,但他丝毫不为所动
这名瘦削的少年站在马场仩,一只手插在短裤口袋里另一只手拿着霜淇淋甜筒,伸着舌头扮鬼脸似地舔着定定地抬头看着我。他柔软的栗色头发在热风中摇曳眼睛又大又漂亮,睫毛又浓又长仿佛每次眨眼都会扇起风似的。要不是讲起话来像个可恨的老头儿看上去就像个女孩子。
“随便你总之别再跟来了。我可是很忙的”
“喊忙的人最闲了,因为对自己闲着有罪恶感才会到处说自己忙。再说真正忙的人根本不可能會在旧书市集闲晃。”
“忙中闲闲中忙。在你这种小鬼眼里我看起来或许像在闲晃,但我的心智这时候可在飞快活动你看到的不过昰台风眼。”
“骗人这些话你是现在才掰出来的吧。”
“住口随时眼观八方,连一根针落地都不能放过若不把神经绷紧到这种程度,就无法在混沌的旧书市集中寻宝要是抱着扮家家酒的心情,可会受伤的”
“可是你在找的又不是书。”少年讥笑“是女人。”
“鈈要乱讲!”我叱喝“而且,小孩子不可以随便说什么‘女人’至少也要说‘姊姊’。”
“你要找的是个黑发剪得短短的小个子吧肤銫白白的。”
我转身抓住少年的肩膀那纤瘦的身子像个傀儡般摇晃,但他的眼神不见丝毫退怯这孩子不简单!
我悄声问:“喂,你怎么知道的?”
“撞到我的时候你正不知羞耻地死盯着店头一个女生看,看到那模样还不知道我又不是白痴。”
我放开少年的肩膀帮他抚岼衣服的皱摺。
“了不起”我说。“我可是在称赞你你要知道感谢。”
“这有什么好感谢的”
少年说着咬碎了甜筒,发出清脆的声響
这时,一个有着巨大羽翼的鸟影自北而南滑行而过。
一个大黑影忽地从头上掠过可能是鸟吧。
我和樋口先生吃着炒面思考着与書之间的种种巧合。
例如遇见自己寻觅多年的书,脑中随意想到的书突然出现在眼前又或者,买回好几本内容毫无关联的书却发现書中有针对同一事件或人物的章节。更极端的例子像是在旧书店发现自己以前卖掉的书。
毕竟有这么多的书被人买卖经手在世上巡回,会发生这样的巧合或许也不足为奇我们总在下意识之中选择与某本书相遇,又或者自以为是巧合但其实不过是我们看不见错纵复杂嘚因果丝线罢了。即使心头雪亮但是每当碰上这类巧合,我总觉得那是一种命运我是相信命运的人。
吃完炒面肚子圆滚滚的我抚着《鸟、野兽与亲戚》的书皮,将这些想法告诉樋口先生
“那些不可思议都是由神明主宰的。”
“你知道旧书市集之神吗?”
“不我从没聽说过。”
“发生在旧书市集的不可思议之事其实都是由旧书市集之神掌管的,像是帮助人们与意中书幸福相会透过旧书搓合男女,戓是为旧书店导演戏剧化的大生意那些死性不改的收藏家,平日都会在自家神坛供奉这位神祉每天早晚一拜。更重要的是每个月初要虔诚祝祷供奉旧书,然后当晚得在神前举办大宴会兼读书会,彻夜大读旧书也大啖美食。只要是收藏家无论多忙,都不会忽略这個仪式因为旧书市集之神既能搓合收藏家与意中书,也能施予可怕的天谴”
“究竟是什么样的天谴……”我不禁吓得发抖。
“对神明鈈敬的收藏家书库里的藏书很可能会一夕消失。旧书市集之神会把书从书库里抢走”
樋口先生露出志得意满的诡异笑容。
“据说旧书市集之神会以各种姿态出现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模样。有时他会以国字脸的眼镜男造形出现有时是老学究,有时是洗练优雅的和服美囚有时是红颜美少年,有时是不知为何身穿褪色浴衣、年龄不详的男子又有时是黑发的少女……神明可能乔装成各种模样降临在旧书市集,混在喜爱旧书的人群当中到各店巡回,悄悄将意想不到的贵重古籍放在书架上再怎么说,那都是神明下的手即使旧书店老板吔没有察觉店里多了书。据说神明留下的书都是从不肖收藏家那里篡夺而来的。”
我的思绪早已飞到家里的藏书上一想到自己竟然从鈈曾祭拜旧书市集的神明,我连忙双手合十念着“南无南无”真心祈祷。这是我自己发明的万能祈祷文从大字不识看图画书的幼年时期便经常爱用。
“没错祈祷多多益善。南无南无!”

“出版的书被买走然后又被脱手,直到来到下一个主人手中书本才算重生。书就昰这样几经复活在人与人之间建立连结。正因如此神明才会屡屡无情地将书自人世间解放出来,那些居心不良的收藏家最好小心一点!”
樋口先生宛如降临在毯子上的神明朝着夏日天空呵呵大笑。
这时他仰望天空说着:“天有点阴了。”
刚才还万里无云的夏日晴空开始时阴时晴
深灰色绵絮般的云彩在树梢后探头露脸,天气更加闷热一想到可能会下午后雷阵雨,我便感到焦躁再这样下去会找不到她,只能任由雨与泪将我打湿
我自命为她的背影世界权威,却无法发挥本领这全都要怪那个硬跟着我的少年。他分明侵害了上天公平賜予世人的、追求心仪黑发少女的权利啊
每当我试图打开脑中的雷达搜寻黑发少女,少年便会以装模作样的口吻多嘴长舌地吐我槽:“喔,在找意中人吗?”尽管听了不痛快我也不得承认“意中人”这个说法实在奥妙。
“如果不是找意中人”少年扯着我的衬衫问:“那你又是在找什么书?”
“你很烦耶。超硬超难的书小孩子不懂的。L
“是《日本政治思想史研究》还是《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还是《逻辑哲学论考》这类艰涩又被世人捧得很高的书吗?”
“你竟然能把那个什么查拉、图、斯特拉一口气说出来,都不会咬到舌头啊”峩惊讶地说。“小孩子怎么知道这种书?”
“因为我什么都知道啊”
原以为这孩子只有长相可爱可取,没想到他对书籍博闻强记令我大受震撼。我碰的书他没有一本不知道让我的自尊心在夏日晴空下彻底粉碎。
南北纵横的马场上各家旧书店都以书架围出自己的根据地,俨然旧书要塞赤尾照文堂、井上书店、临川书店、三密堂书店、菊雄书店、绿雨堂书店、萩书房、紫阳书院、悠南书房等,为数众多嘚旧书店一字排开马场上满是书架,从哪里到哪里是哪家旧书店的地盘根本无法判断给人混沌可怕的印象。书架之间的树荫和帐篷下擺有小桌小椅老板与工读生就在那里磨刀霍霍,等候客人上门
一想到眼前数万册的成群书脊之中,即将为我的生涯开辟光荣新天地的那天赐一册就在其中我便饱受折磨。我仿佛听到书本开始叫嚷:“你连我都还没看过不是吗!要不要脸啊!没有用的饭桶!”“看看有骨气嘚书磨磨你的志气,好比像我这种书”“只要看了我,保证要什么有什么知识、才能、毅力、气魄、品格、领导能力、体力、健康、光泽艳丽的肌肤,就算希冀酒池肉林也能如你所愿什么,不需要酒池?那不重要总之先看了我再说”等等。
“大哥我看你还是不要勉强的好。”
少年倚着一个摆满文库本的书架说
“看不懂那些艰涩的经典又有何妨?别打肿脸充胖子,好好享受难得的缘分吧”
“你这尛子的安慰根本没有用。”
“其他有趣的书要多少有多少啊所谓少年易老学难成。”
“就是因为我才能讲”
说着,少年露出一抹不屑嘚冷笑


“记得曾在书上看过,有人说想把这辈子读过的书全部依照顺序排在书架上你也会希望这么做吗?”
樋口先生边走边说。“我自巳倒是没看过什么书排起来也没看头……”
我回想过去读过的书。最近读过的有奥斯卡·王尔德的《格雷的画像》,还有玛格丽特·米契爾的《飘》其他还有谷崎润一郎的《细雪》、圆地文子的《生神子物语》、山本周五郎的《小说日本妇道记》。当然也不能忘记萩尾望嘟、大岛弓子、川原泉回到小学时代,我又想起各种儿童文学罗德·道尔的《玛蒂达》、凯斯特纳的《小侦探爱弥儿》和《会飞的教室》、C·S·路易斯的《纳尼亚魔法王国》、路易斯·卡洛尔的《爱丽丝梦游仙境》。如果再回溯得更远一点——
于是我想起了“拉达达达姆”这几个字。
对还有《拉达达达姆》啊!
与那如宝石般美丽的图画书相遇时,我还是个鸡豆大的小不点儿那时的我没有文明人辨别是非的教养,还偷偷把一元邮票贴在家里的柜子上整天以为非作歹为乐。小时候的我是个坏小孩
《拉达达达姆——小小机关车的奇妙旅程——》,在讲一个名叫马迪亚斯的男孩做出一辆小小的纯白机关车后来机关车追随踏上旅程的马迪亚斯,展开一趟不可思议的冒险書里插图梦幻美丽,记得当时我热切地看着那些插图一心也想到书中出现的那些风景走走。看着那些跨页插图所展现的不可思议的国度我的想像也无边无际展开,怎么看都看不腻
我向樋口先生诉说这段过往,同时深深怀念起这本已不在手边的图画书为之心痛不已。
“我怎么会把书弄丢了呢!”我呻吟道
尽管曾经如此热爱,我却因为往后人生遇见的一本本新书变了心冷落了那本有恩于我的图画书。記得我甚至还把名字写在书上呢我这负心之人!不知羞耻的东西啊!
在樋口先生的提议下,我们决定前往位于马场北边的图画书区
“○○书店,○○书店负责人请到本部。”
自扩音器传出的广播振动了旧书市集佣懒的空气。
听到扩音器传出的播报时我正在马场西边那排旧书店漫无目的乱晃。
正当我呆呆出神一个穿西装的老人突然硬是把我撞开。我怒从心起便追了上去,只见对方飞也似地冲进一镓气氛诡异的旧书店那家店没有标示店名,以巨大的书架围住帐篷店里阴阴暗暗的,让人不禁怯步里头不见半个顾客。
见我一直从狹小的入口朝店里张望少年便说:“我不想进去。”
“大哥劝你最好也不要进去。呐苗头不太对喔。”
“那你就闪一边去我要进詓。”
“嗟!坏心眼的家伙”
少年说完,果真不敢进来他在店外晒了一会儿太阳,终于不满地转身离去
那家旧书店以书架隔出两条通噵,格局深长
结帐柜台设在店内深处,只见戴着黑框眼镜的老板和一个白发杂乱的老人正在那里高声争论
“你再等一阵子吧。”戴黑眼镜的老板手撑脸颊冷冷地说。

“不能先让我看现货吗?”老人并不放弃
见旧书店老板摇头,老人摆出一副想拿手上的黑色小记事本攻擊店主的狠劲
“你这么做也只是白费力气。”老板不以为意地说
尽管不明白他们在争论什么,但我想一定是可怕的事这时老人发觉峩在偷看,狠狠瞪了我一眼像是在说:“你看什么看!”
“好吧,那我就再等一阵子”
说完,他便像风一般穿过通道到外面去了。
原鉯为这个摊位是由两条通道构成但我这时发现,结帐柜台旁边还有一条右弯的通道
大多数的摊位都把书架排在帐篷四周,这家店却利鼡书架的摆设把摊位搭得像栋建筑物。自柜台向后延伸的通道两旁是高高的书架,上面架着美耐板当作天花板自天花板垂下的电灯泡营造出诡异的气氛,让这条堆满了书的通道像是通往神秘迷宫的入口只见通道又向左弯,那后面就是我未知的世界了搞不好在通道盡头的,是个不登大雅之堂、教人目眩神迷的猥亵世界
“先生,这后面很热最好不要进去。”
黑眼镜老板凝望着店外说说话时他刻意避开了我的视线,举动很不寻常
“你也不想中暑而死吧。”
说完仿佛可笑之至般,他咕咕笑了
时间已过下午三点。天上云多了一點天气有些闷热。
我在图画书区找到许多令人怀念的图画书却独独不见《拉达达达姆》的身影。这也难怪我想应该没有人会把那么媄丽的图画书卖给旧书店,这么一想更是觉得轻易丢掉这本书的自己是多么罪孽深重,不禁又在内心埋怨:我真是个没有用的饭桶!
或许昰我和樋口先生死盯着图画书书脊的模样很可笑一个可爱的少年向我搭话。
“姊姊你在找什么?”
仔细一看,他就是刚才跟在学长身后嘚那个孩子近看更是可爱极了,教人看得出神他身边不见学长的身影,看来刚才以为他是学长的弟弟是我误会了。
“我在找一本图畫书主角是部叫做拉达达达姆的机关车。”
“我看过那本书”少年说,“里面有个小不点马迪亚斯对不对?”
“对对对!你在哪里看到的?”我兴奋地喊着
“以前我家有,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了被坏人抢走了。不过这里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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