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多了是一种女人被爆菊是什么感受样的感受

住「凶宅」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凶宅主要包括这三方面: 发生过非正常死亡事件的、发生过灵异事件且闹得沸沸扬扬的、“风水”、格局很不好的。 请住过的人说说体验。网上有很多,很多是小说,感觉太假了。 另外,本来传说闹鬼,但经过一番努力发现闹鬼原因的更欢迎分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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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深圳的我,正在为住的地方愁。在网上找了半天,没有找到。
当我走在路上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广告——本人有一厅一室的房子要租,只要1000元一个月,速来联系,电话……。
根据上面的地址,我来到这个地方。这个老小区虽然有点偏但是还是挺划算的。
跟房主谈好之后,我就搬进这个房子。虽然便宜就是阳光不太好,白天也要开灯,走进去的时候有一点凉意。
当天的晚上我就觉得不对劲。
吱的一声,门开了……,不对我关了门,难道是楼上。没有去看,蒙头大睡。
嘀嗒……嘀嗒,厕所传来滴水声音,明明是关了水龙头的。不敢去看……
突然脸上也有水滴了下来……妈呀……怕呀!整个人蒙在被子里,满头大汗。 啪啪……门响了了起来,该死……鬼敲门了!阿弥陀佛……。突然门那边传来声音:我是楼上的,我家漏水,对不啊!
北京尸坟大学欢迎你,其实除了满地乌鸦没什么
在正门前种樟树你就知道了
我住医院宿舍(……)
我来说一个。亲身经历。人家常说眉毛淡的人八字轻,我眉毛淡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小时候体质特别特别的差,平均一个礼拜要感冒一次,每次感冒都要打吊水。偏偏有一次,我意外发烧。白天都很正常,偏偏到傍晚七点,就是开始发烧。用过很多办法,看医生,吃退烧药,打吊针,全全不管用。后来我妈听人说可能是中邪了,让我第二天如果还发烧就取点公鸡鸡冠的血来喝。于是第二天,到点发烧,就在事先准备好的公鸡冠上取了一小酒杯的血,结果当晚就退烧了。——————————————回到正题分割线——————————————————————大学毕业后,去了H城的一家县级电视台上班,那个时候工资低,刚好单位也有几间空房间,于是就住在台里。电视台是一个比较旧的楼房,五层,办公室是一到三层,第五层是电视播放控制室,一般没有工作人员,只是安排记者轮班,早上一次、下午下班一次值机(就是替换新的节目内容,对外播放)。我的房间刚好在控制室的对面,只有我一个人住,平时没有人到楼上来。第一天刚刚住进台里的时候,就觉得很阴森,走廊的灯光很暗,后来干脆坏了不亮了。下午下班后台里就没人了,只有一楼看门的大爷。由于害怕,我每天晚上都开灯睡。H城临近夏天暴雨狂多,打雷闪电,第一天晚上不适应,后来渐渐也习惯了。有天夜里,狂风暴雨,我被雷电惊醒。你知道,半夜被吵醒了,如果不是超级困,一般都很难睡着。我侧身蜷缩在床上,手紧紧攥着被子,心跳特别快,我摸了手机,大概是将近夜里两点。突然,门口的楼梯传来上楼的脚步身,一步一步,特别重,感觉震的我的床都在动,而且听起来这个“人”穿了一件皮雨衣,大滴大滴的雨水滴在瓷砖地面上,啪嗒声特别响。拧开了对面控制室的门,嘭的一声,关上门!我大气不敢出,安慰自己有可能是值机的同事。说明一下,控制室没有床,不能休息,就是一排机器,正常人办完事就会出来。于是我竖着耳朵听,如果是“人”他一定还会出来,听着脚步声如果下楼了就是正常的。结果后来,我什么声音也没有听见。控制室平时是锁着的,值班记者有钥匙开门,那天晚上我没有听到钥匙的声音,而是直接把门拧开。就这样,我清醒了一夜,知道将近五点,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着,没办法,太困了。第二天我先是问了当天值机的同事,夜里有没有来控制室,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当机立断觉得不能住下去了,于是第二天就出去找房子,那个礼拜天就搬了出去。这件事说给同事听他们都不相信,觉得我是做梦。想想也觉得不该说,这种事本来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传到领导的耳朵里反而不好。后来在那边干了一年半后,现在回到家的城市工作,那段经历我永远不会忘记。匿了。
看到之前的评论有人说不能住在庙后 想起来自己曾经租过一个房子就在庙后大学刚毕业的时候比较穷,和朋友在一个小区里租房子,住了一个月才注意到我住的那栋楼靠着一个小小的庙,周末早晨都会听到念经。当时也不懂这些,还觉得自己八字轻住在庙附近有保障,事实证明我太天真了。租房子的时候是夏天,但房子里从来都不热,还得盖厚被子。第一个月没什么事,第二个月朋友养了一只边牧,但是白毛很少,几乎是一只纯黑的狗。大概比图片上这只狗狗还纯黑一点,图片网上随便找的,侵删。狗刚来的时候还小,晚上陪着我睡沙发。有天晚上客厅连接厨房的门忽然被风吹开了,我被吹醒了,坐起来看看所有窗户都是关着的,一身冷汗。狗也站起来,夹着尾巴,耳朵竖起来,一直冲着厨房低吠。大概有一分钟,厨房门又被关住了,狗才放松下来,我也赶快躺下继续睡着了。后来就不敢睡客厅了,睡在阴面的卧室,被压的更厉害了。有天早晨五点听到朋友媳妇起床刷牙洗脸收拾出门的声音,当时还纳闷怎么这么早就上班了。听到狗在外面叫,还以为它在欢送朋友媳妇。我也没当回事,翻身继续睡到七点,起床收拾上班的时候看到朋友媳妇,惊讶了,问她不是五点多就走了吗?她说没有啊,她也刚刚起床,那我听到的是谁……细思极恐,而且我确定自己绝对不是做梦。后来有天跟朋友去遛狗,到租住的楼下了,离楼道门十米的路,松开链子让狗自己走回去。忽然旁边缓慢的开过来一辆车,那条路上几乎从来没车经过。那辆车速度真的很慢很慢很慢,我跟朋友都没有叫狗,但它忽然转过身忽然就向我俩这边跑,钻进了车底下,车轮从它脖子上压过去,当场就死了。朋友哭得特别惨,我回家拿床单跟铲子。我俩把它包起来准备埋了,我俩抬着它往土地里走的时候,小区后面的庙忽然开始念经了,晚上九点,整个小区都能听到念经的声音,当时我一身鸡皮疙瘩。 那座庙平时只在周末早晨念经的,晚上从来没听到过,只有那天,而且我好像从来没见过庙开放。狗死以后,朋友开始倒霉了,工作丢了,媳妇跟人跑了,后来找了新工作也是各种不顺。然后他就辞职回老家了,我也退租了,再也没回去过那个小区。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凶宅,不过回想下还是挺吓人的。
首先,你要有一把大葱,巨硕无比的哪一种。然后,你要学会很多不好的事情。最后,详情请参考边妖虐鬼。
小时候放学去同学家玩,他们家是住的老式的小区,每层楼都住了很多户,每上一层楼心里的压抑会多一分,也不知道以前是出过什么事,家家户户的门上都会有红色的一块布。当进到他家时,不知道是电压低还是什么原因,即使是开灯也有一种沉重和压抑感,光线非常的昏暗。看他玩星际玩了一会就走了。再次来到走道,天已经暗了,心里更压抑了。当回到家时,我觉得自己为了发泄自己压抑忍不住哭了起来。
都别开玩笑了!!!昨回家一开门,刚放下包,啥都没动,然后听到一声响,电脑自动开机了!!!!打开屏幕一看,正在加载开机,不是我忘了关电脑!!!!我卡巴多年基佬,怎会不知懂电脑!!!!!!!我没做亏心事别来找我啊女鬼大哥!!!!!!!!!然后................................然后我就把岳绮罗的符帖到机子上了。
其实也没什么我姐以前工作的地方周围有点阴森然后每天睡下都会做噩梦,醒来都会发现自己眼角有泪痕有时眼泪还没干从别的地方临时有事过来的同事在她房间睡午觉,也是同样的情况!!后来辞职走了就没发生这种事!高中的时候宿舍阳台对着一排年代久远的坟墓!!然后有个同学晚上老是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以为舍友恶作剧。晚上故意不睡想吓吓那位恶作剧的舍友!!然后夜一深,他侧目盯着阳台,因为他睡上铺又靠阳台,阳台跟他的床隔着一扇窗!看到一位穿着清朝官服的人在盯他!!没错,林正英僵尸片那种!!然后马上翻身面壁!吓了一身冷汗,这样持续了好几晚。
有没有不是“听一个朋友说”“据说”“好像” ,造成一定后果并有证明的┐( ????? )┌
口口相传偏差会意外的大啊。。。。
不算凶宅,算灵异事件吧ˊ_&ˋ 高二的时候在学校附近的小区跟姬友合租,那个小区很多都是周边学校的老师或者学生在住,姬友和我住某一栋的四楼有天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被门外一声尖叫吵醒,拿起手机看了看大概凌晨两三点,也不知道是谁大晚上不睡在外面吵然后门外响起了女人“救命啊!救命啊!”的大叫,伴随着噔噔噔的脚步声跟恶狠狠的骂声,感觉像有人在楼梯上跑,后来就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音很大,有点分不清是不是在敲我们家门…因为天气太冷又想睡觉我就没爬起来,门外似乎没人在跑了,听到刚才那个女人在喘着粗气。静了没半分钟又听到之前叫骂的声音在说话(还是说有两个人在对话?),语气相当不善,于是女人的尖叫再度响起,不过喊了没几声,楼道就又恢复了寂静第二天早上起床怀疑前一晚听到的东西是不是幻觉,就去问姬友,姬友表示她也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又问住在八楼的同学,她说也听到了但没有我听到的那么大声再问住在隔壁楼三楼的学霸姑娘,她说听到了啊超级大声简直吓cryˊ_&ˋ 真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来问物业问保安,得到的答复是“昨晚有个女的做噩梦了喊的”。( ? д ` )……那我听到的脚步声跟叫骂声是怎么回事!!!
我自己没遇到过凶宅,就讲一下高中的时候学校流传的鬼故事好了(也不是凶宅你们就当鬼故事听好了),反正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1.一些学校的宿舍不都是男生宿舍在外面(我高中学校只有两幢宿舍其他几幢都给新疆人住或者借给了其他大学的借住),女生宿舍在里面吗,但是我高中那所学校正好相反,女生宿舍在外男生宿舍在里。本来是女生在里男生在外的,后来女生宿舍闹鬼,学校就请了个风水先生过来看,风水先生就让男生搬到里面,因为男生多阳气就重可以镇住鬼,(宿舍没翻新以前男生那幢宿舍隔墙上还写了一个大大的女)。我一同学本来也是住宿的(男生),后来大中午回宿舍就见鬼了然后直接吓尿了,据他口述是他走在宿舍走廊上感觉阴嗖嗖的,走廊上就他一个人,然后他就看见一个白色影子飘了过去,再三强调不是幻觉。2.女生宿舍死掉的那个,听说是夏天站在桌子上想用吊扇吹干头发(以前那种老式吊扇),结果风太大转动频率又太快,那女生头发又长,头发直接给绞到风扇里面了,当时宿舍里就她一个人,她也没办法把头发弄出来,然后整个头就被绞下来了......是的直接被绞下来了。宿舍四周全是血,后来学校直接把这件事情封锁了,那间宿舍也封掉了,宿舍门窗那边也用纸糊住了。所处的那一层楼也直接封掉了。啊,还有一个,是关于我妈的。去年我家装修,就搬到乡下和爷爷奶奶先住了一段时间。然后有一天早上,我妈问我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背很痒啊,凌晨的时候醒过来就一直听见你在挠背,当时就觉得又奇怪又惊悚啊,那天晚上我很早就睡了根本不可能挠背,如果挠了的话我自己会有感觉的更何况一直挠,皮都要挠破的。然后我妈就不说话了。总之细思极恐
这些是我们学校发生的事【外贸七怪谈】一、讲座楼封楼之谜事情发生在2007年,那时候外贸刚搬进旅顺校址不久,很多地方都不完善,甚至体育场也才铺上草坪。但是有一个规矩是从那时候留传下来的,就是打扫讲座楼。那年冬天,临期末考试。负责打扫讲座楼的班级都清扫完毕,只有几个生活部的人留在讲座楼里收尾。外贸本来就是大风,天空中还下起了大雪。直到晚上寝室关门这几个生活部的人也没有回去。因为都是年龄比较大了,也没人在意,男生的室友都以为是出去包宿了,女生的室友都以为是出去约会了。等到第二天晚上还不见几个人回来,室友们都害怕了,就去告诉了导员。当天下午,讲座楼封楼了。考试提前了,匆匆进行之后学生都放假回家了。那时候的学生都很高兴,今年放假早。第二年开学的时候,所有人都忽然发现讲座楼一楼的地面上多了一个大太极图,还有他们在将来都十分烦的黄老师。二、三连阵时间又过去一年,有几个学生会的干部发现了一些和以前不一样的事情。北楼六楼发现了黄色的符纸,南楼王万亿办公室里也发现了同样的符纸。讲座楼里写负责人的地方写的是黄老师,而不是他的名字。这是一个非常小的细节,因为写财经系主任时候写的是邵凯旋,院长也写的吕红军,只有写讲座楼负责人的时候是黄老师,不是他的名字。黄老师是道家山字脉传人的说法不胫而走。有学生蛋疼找风水先生看过,讲座楼,北楼,南楼形成的阵势是三煞局,镇压起尸用的。而又以讲座楼最为凶厉,则以太极图镇之。三、诡异的自杀在零几年的时候,每年都会死一个女生。06年时候有女生跳楼,07年的时候有女生赤裸上吊,08年的时候有女生被汽油烧死。到09年的时候,诡异的自杀截止了。一个女生要自杀,学生会全体出动,封锁各个楼,最终在讲座楼被发现。第二天被开除了。据说在被发现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她身后跟着黄老师。在这之后,没再死过人。四、坟山白猫凡是在这念书的同学,都学过校歌。龙山为临,但龙山在哪?就是西区后边那个坟山。这座山没被挖的时候是分为两部分的。中间有一道墙,墙外是树林山腹,风景很美。墙内则是连绵不绝的坟。凡是去坟里转悠的人都会遇见一只白猫,大概有一米多长,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这个我亲自证实过。很难形容当时的震撼,我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不动,白猫看了我一会转身走了。白猫看你的眼神,会让你后背直冒凉风。五、西区夜半狗吠在前些年,学校里还是有很多流浪狗的。寝室同学是一个小说迷,神叨的,一天身上总装着罗盘。有一天他去上网,跟魔兽世界活动,十一点半才回来。大风呼啸他有点害怕,就把罗盘掏了出来。罗盘开始乱转,没有方向,也不停止。他吓坏了,就往回跑,他住西三,从中门回来有一个大上坡。当他爬到坡上的时候,快哭出来了。学校里的流浪狗,足足有二三十只,蹲在道路两边,向中间狂吠。罗盘还在乱转。他把衣服兜里的八卦镜拿出来胡乱挥舞冲回了寝室。直到毕业,他再也没有晚归过。六、女生住西三一定不要自己上厕所这是一个在07,08级学生里广为流传的故事。那时候外语系本科的女生住西三,有一个姑娘半夜起来上厕所,看见有人在厕所洗头。她在想着半夜了水冰凉的洗头是不是有毛病。待走近了她忽然想起了点什么,因为西三的格局小,同一楼层的几乎都认识,她并没有见过这个人!再看的时候那女的还在洗头,但是却没有头发!就在那保持着洗头的姿势,来回揉搓着。女生狂叫一声逃回了寝室。之后西三就变成了整个09级本科男生的寝室。七、讲座楼半夜的铃声每到半夜十二点的时候,讲座楼都会响铃。住北九北十的听的尤为清楚,北八或许也能听见。09级10级学生很多都听过。有人说是黄老师会在子时安抚地下镇压的冤魂。至于真相,不得而知。
我觉得这个答案最悲哀的回答就是“不怕,我有童子尿”了
前几天看着看着,突然背后一凉,什么狗屁肩膀三团火,我一转身,哦,风扇自己转了。。坏了几天了。
那间房子我大概一辈子不会忘记,是不是凶宅我不知道,也没有真的住进去。当年在长春读书,刚准备搬出宿舍在外租房,找的一家私人小中介给我介绍了一个价钱极便宜的房子,记得两室一厅才租5,600好像,地段也还可以,有点年头的老楼。本着穷学生占便宜的心理,兴冲冲地跟着中介去看房,但一进门,只看了一眼我就退出来了。屋里每个房间每一面墙上都挂满了镜子,大大小小形状不一,每面镜子上都遮着一块红布。
“我爱你,无论你,是人?是鬼?是畜?是妖?我爱你,爱你到死,爱到你死,爱到我死,爱到所有人死光光,我依然爱你。”曾经在我的微博上,收到过这样一段文字。这不是脑残粉对我的表白,而是有对情侣粉丝,因为爱读我的书而认识结缘乃至结婚——这是他们在婚礼上说的誓言。去年,我也主持过一场婚礼,在废弃的曹家渡人民医院,那是费家洛的恐怖婚礼。费家洛就是新郎,也是我们悬疑世界的编辑。新娘叫苏青桐,在广告公司上班。他俩都是90后,每个月的工资吃光用光。虽然,费家洛自称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之后,但他爹在迪拜打黑工生死不明,老家在外地一分钱都没有。苏青桐家住上海南市老城厢,她妈坚决反对她嫁给YP,半毛钱也不会资助,还把女儿扫地出门了。洞房之夜,是在曹家渡人民医院的院长办公室。第二天,两人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发了昨晚没来得及发出的喜糖。有人剥开一闻,发出三十年前的霉烂味,好吧,僵尸们的喜糖,算是他俩的报复。小夫妻新婚后,住在曹杨新村的出租房,二十来个平方,房租每月两千,惨呢。费家洛主动提出买房。买房?你用冥币买房啊?苏青桐向来口没遮拦,亲哒哒,欧巴,我嫁给你,就是想好了裸婚,没指望过买房,等到十年后,我家老房子拆迁了,或者中了彩票,或者等你爸从阿拉伯挖了石油回来,再说吧。他说,已经向同事们每人借了一万,现在有十万块。十万块,在上海,刚够买个抽水马桶的面积。不是可以贷款吗?首付两成,就可以买五十万的房子。五十万?刚好买个阳台。就没有便宜点的吗?比如外环以外,松江、嘉定、青浦、崇明岛?怎么上班?你公司在大自鸣钟,我公司在人民广场,每天要坐两个钟头的公交车吗?虽然这么说,费家洛还是去找二手房中介了。当然,市区的房子,想都甭想。外环附近的嘛,均价两万五到三万,据说已是跌过一轮的谷底价。60平的小户型,也得150万起板,首付30万。费家洛咬咬牙想,这么烂的房子都买不起吗?大不了再向同事借一轮。于是,他拉着苏青桐去看房。从春天一路看到盛夏,更换了十来家中介,看了不下一百套房啊一百套,最后还是三个字:买不起。苏青桐生日这天,他俩在KFC庆祝。有个中介小子给费家洛打电话,说突然有了新房源,绝对超划算,如果今晚不来看,明早就会被抢走。费家洛连夜带着苏青桐去看房,在外环线与共和新路交界处,属于外环内。小区是五年前的新房,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基本是小户型,住的多是小夫妻。房子是小高层的十三楼——对于举办过恐怖婚礼的费家洛与苏青桐而言,却是个大吉大利的数字。开门进去,苏青桐只感到一股阴冷之气。中介说这房子唯一的缺点,是窗户朝向西北,平常不易晒到太阳。这套一室一厅,设计倒还合理,建筑面积仅有五十平,但看起来不显小。关键是,房东开价竟只有五十万,合下来一万块一平米,刚够费家洛十万块首付的预算。苏青桐也吃了一惊,这房子咋这么便宜?有什么花样吗?房东精神病人欢乐多?要知道,这个小区的平均房价,也在三万元左右。中介说房东要急着移民出国,手头紧,必须把房子甩卖。费家洛再看这房子,虽然没有家具,装修倒是很新,可以直接搬进来住。必须今晚决定,否则……费家洛抓着新婚妻子的手说,青桐,生日快乐,这套房子,就是我给你的礼物!当晚,签定购房协议,一个月后,完成银行贷款的手续,在宝山区房产交易中心交易过户。搬家这天,寒月当空,据说是多年难遇的超级月亮。我们编辑部都去帮忙了,总共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四把椅子,全是宜家买的。费家洛的所有家当,就是台工作用的笔记本电脑,还有一包破衣服的拉杆箱。而苏青桐原本一衣橱的衣服包包和高跟鞋,全留在了父母家里,几乎是光屁股嫁给费家洛的。现在嘛,尽是淘宝买的便宜货,不再需要衣橱了,春夏秋冬穿一身就是。忙碌了一整天,幸好没什么家具,否则摆在那么小的卧室,就显得太拥挤拉。现在,只有这张简单的床,两个人抱在一起,好幸福啊,体力似乎还够,啪啪啪……苏青桐忽然分心说,艾玛,今天是阴历七月十五呢?她看到了床头柜上的日历。中元节?没事,我们老家都是放河灯吃扁食的,好节气啊好节气,曹家渡的院长不是说嘛,这个日子适合生儿子呢,别停,继续。小夫妻搬进凶宅的第一夜。阴历七月十六,凌晨,四点。费家洛忽地醒了。因为,他总感觉,耳边有什么痒痒的,好像是谁的头发,毛茸茸地,纠缠他的脖子。睁开眼睛。月光透过新买的窗帘,洒在小夫妻的床头。果然,是长长的头发,浓黑的,带着湿气的,水蛇般的。费家洛忽然想起,苏青桐最近刚剪了个波波头,怎会有这种长发?心底一惊,再转头细看,身边并不是可爱的小娇妻,而是一张陌生女人的脸。哦?他开头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是不是外遇了?不过脑子里细想,除了跟个别女读者有过小暧昧,可从没做出过对不起老婆的事啊。再看这个女人,年龄也不过二十来岁,留着长长的头发,穿着半透明的轻纱睡裙,曲线若隐若现,身材还有些火爆咧。但他不敢去摸她。因为,她突然睁开了眼睛。两喊眼泪,从她的眼眶内滑落。费家洛尖叫起来,接着惊醒了身边的苏青桐。打开灯,那个女人已经消失了。他老实地告诉苏青桐,刚才亲眼目睹,有个女人,睡在他俩的中间。好啊,你是不是结婚后还在看A片?梦到那个什么萝拉了吧?泷泽萝拉……呸!呸!呸!不是啊,真的有个女人,不是混血的,是中国的,长头发的,就在刚才!苏青桐不屑地说,这套鬼把戏,还能吓着我?她翻过身,继续打呼。而费家洛,却再也睡不着了,他一个人,睁着眼睛,看着渐渐暗淡的月光。因为,他的耳边,依然残留着一根细细长长的头发。他把这根头发取下,藏在床头柜里,依稀能闻到腐烂的气味。第二天,费家洛不敢加班,早早坐地铁一号线回到家,跟苏青桐一块吃了吨泡面大餐,然后挤在笔记本电脑前看韩国惊悚片。没看一会儿,费家洛就去洗澡了,水龙头放开来,很久都没有热水。幸好他个子高大,从小身体就棒棒的,冷水也没什么可怕。只是在冲淋的同时,花洒里传来某种奇怪的声音。让人后背心发毛的声音。实在无法忍受,他把水龙头关了,把耳朵贴着淋浴喷头,从那无数细孔内,轻轻地飘出某种旋律……一个女人的歌声。如此轻微,却又如此有传透力,像哭似的。费家洛吓得光着屁股逃出卫生间,苏青桐看他这副样子,却笑他是不是太猴急了?他抱着老婆说,这房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当然,他不敢把那根长头发拿出来说事,生怕苏青桐会怀疑是小三留下来的。深夜以后,费家洛不敢睡着,他强忍着憋到凌晨,果然又有了那种头发撩人的感觉。他大胆地转过头去,重新看到了那个女人——真真切切,睡在小夫妻中间的女人。女人睁开眼睛,看着他。费家洛拼命地掐自己,疼得几乎掉下眼泪,确认不是在做梦。他大着胆子问:你是谁?李元子。床上年轻的女人,用游丝般的气声回答,这声音,居然还很好听。你好,我叫费家洛。忽然,他感到有根手指,死人般冰冷的手指,又是女人般的纤细,划到了自己的手心,为他划出“李元子”三个字笔划。但这声音却惊醒了苏青桐,她迷迷糊糊地转身问道,谁啊?女人并没有消失,反而,嘴角露出似有似无的笑意,阴惨惨的苍白面孔上,竟然引来一只苍蝇。谁啊?苏青桐的脾气暴躁,又喊了声,索性睁开眼睛,这回,她也看到了床上的女人。啊……这是做梦……幻觉……国产恐怖片里常有的……我有精神病……我有精神病……我有精神病……就当她要重新睡着时,突然又跳起来说,册那,小娘我哪有精神病啊!哎呀,你个没良心的,费家洛,居然把小三带到我的床上来了,你真是狼心狗肺啊!打小三!打小三!打你个绿茶婊!打你个倒贴户头!当苏青桐一巴掌打到女人的脸上,这个“李元子”倒也不躲避,我只听到一记清脆的声响,然后她就从床上爬起来,熟门熟路地走到卧室门口。她那死人般的脸颊上,终于有五道血色,那是苏青桐赐给她的耳光印子。谢谢!“李元子”轻声细语地说了一句,传入费家洛与苏青桐的耳膜。同时,她的人头从脖子上滚落。十三楼的新房里,响彻费家洛与苏青桐的尖叫,根本停不下来……等到他俩醒过来,天已大亮,但是,他们都确信无疑,这不是做梦。因为,苏青桐的五根手指上,残留着阴冷腐烂的感觉,似乎触摸过尸体?这屋子里有鬼。怎么办?小夫妻开始了驱鬼行动。费家洛问下山的道士请了把桃木剑,又遵照指示从屠宰场买了把杀牛刀,据说砍死过八千多头牛,聚集了极其凶猛的煞气,俗称“鬼见愁”。苏青桐从淘宝上买来一堆地藏经与金刚经,还有山寨的泰国佛牌。当然,鬼娃娃古曼童之类的高档奢侈品,就像灵异界的爱玛仕,是女吊丝绝对买不起的。这天晚上,小夫妻的新房被布置成了寺庙,或者说更像殡仪馆。他们睡得很安稳,一夜无梦,醒来觉得棒棒哒,所有的灵物都奏效了,看来不干净的东西都被赶走拉。然而,苏青桐早上在卫生间刷牙时,发现在整面镜子上,用她的唇膏写着一行字——“我叫李元子,欢迎来到我家”操,这个李元子,还真是猛鬼啊!费家洛想起一部美国电影《见鬼实录》,说的是一家人闹鬼,就用摄像头记录下鬼的一切。于是,他问朋友借来各种设备,在家里各个角落,安装摄像头,联网在笔记本电脑上。晚上睡觉,小夫妻都吃了些安眠药,确保自己不会凌晨醒来遇到鬼。同时,苏青桐给费家洛穿了条贞操裤,以免老公被女鬼侵犯,真特么可怜的男人。早上醒来,费家洛打开电脑——上半夜平安无事,到了凌晨三点,阴气最重的时分,医院里最常见的死亡时刻,外国人称之为“witching hour”,据说耶稣也是在此时死亡。在这对小夫妻的家里,卫生间的淋浴房,自动喷出红色液体。然后,马桶盖子缓缓打开,一个长发女子爬出来了。这幕看似熟悉的场景,让费家洛怀念起贞子她妹夫与贞子她妹。苏青桐也目瞪口呆,这是她最亲爱的小马桶啊。切换摄像头,从马桶里爬出来的女子,带着湿漉漉的水气,缓缓走进卧室,爬到小夫妻的床上,自然而然地睡在费家洛与苏青桐中间。三个人,不,是一男人一女人一女鬼,睡在同一张床上,好欢乐啊,乍看还像3P。月光洒在他们的脸上。忽然,费家洛觉得这个女人,自称“李元子”的女人,脸上写着某种悲哀的表情。大部分时间,她都是睁着眼睛,痴痴地看着天花板,似乎有些孤独寂寞。让苏青桐倍感欣慰的是,女鬼并没有去触摸费家洛,而是独自摸着自己嘴唇。她似乎在唱歌?怪不得,睡梦中,总有股若有若无的声音。但,这位马桶里爬出来的贞子在唱什么呢?至少,她没有伤害过费家洛或苏青桐,除了半夜睡在小夫妻中间,也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更没有像聊斋里的女鬼们那样,勾搭过现实中的书生或别人的老公。不幸中的万幸,这不是一个女鬼小三。不过,聊斋里的牛鬼蛇神们总也比正人君子们可爱得多。那么“李元子”,究竟是什么人呢?为了彻底解决女鬼问题,费家洛哭着鼻子来找我帮忙,希望调查清楚这个女鬼底细。自然,这种重口味的诡异事件,值得我的表哥叶萧警官出马,一天之内,真相水落石出。现在,费家洛与苏青桐住的房子,三年前,发生过一起残忍的凶杀案。那也是对小夫妻,85后的,结婚还不满一年。年轻的丈夫,把更年轻的妻子杀了,然后用菜刀碎尸,大部分冲进了马桶,剩下实在冲不掉的部分,比如头骨与骨盆之类的,就藏在了淋浴房顶上的隔段里。杀人之后,丈夫谎称妻子离家出走,但引起警方及丈母娘和丈人的怀疑,因为出事前这对夫妻经常吵架。于是,警方对家里进行了搜索,这才发现残留的尸骨——已在卫生间里腐烂了三个星期。证据确凿,丈夫供认不讳,很快判了死刑,一年前被枪毙掉了。而被碎尸的年轻妻子,她的名字是——李元子。最后,我把死者生前的生活照交给了费家洛。那是个美丽的女子,看起来二十出头,长长的头发,围绕着白皙的面孔,一双乌幽幽的大眼睛,很像聊斋故事里的女主角。就是她!各种证据确凿无疑——小夫妻买入的是一套凶宅。费家洛与苏青桐找到中介,要求退还全款。毕竟,要不是这房子里发生过如此的凶案,也不可能那么便宜卖出来,而这些真相全被中介和房东隐瞒了,可以算是恶意的欺诈行为。但是,中介早就收完了钱,哪里有退钱的可能?在咨询过律师之后,费家洛把中介以及房东告上了法庭。但在中国打官司,你懂的。至少也得一年两年,而在此期间,他们根本无力买房,就连租房的钱都没了。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费家洛咬咬牙,跟苏青桐商量好了,一边打官司,一边住在凶宅,哪怕与鬼同床,也要坚持下去。每天夜里,费家洛睡不着时,都会感到身边水蛇般柔软湿滑的长发,被分尸的李元子,美丽悲哀的女鬼,躺在他的枕头边,发出猫眼般幽幽的目光。而每当苏青桐洗澡的时候,就会听到花洒里响起神秘的歌声。直到一天,她坐在马桶上,无聊看着一本八卦杂志。忽然,从她的屁股后面,爬出了披着长发的李元子,但女鬼并不是来伤害她的,而是同样好奇地跟她一起看八卦杂志——对嘛,八卦是女人的天性,正好这一页是王力宏与李云迪的CP,李元子闺蜜似的与苏青桐看得起劲。就当苏青桐吓得瘫软在马桶上,却听到卫生间响起了熟悉的旋律——那是李元子的夜半歌声,清清扬扬,伊伊呀呀,子夜零点……“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 请温暖他心房 / 看透了人间聚散 / 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 /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 请守护它身旁 / 若有一天能重逢 / 让幸福撒满整个夜晚 ”刹那间,苏青桐想起了这首歌,不是《城里的月光》吗?唱这首歌的人,是新加坡歌手许美静,曾经得过精神病。她还记得许美静唱过的“阳光总在风雨后,乌云上有晴空”、“是冰冻的时分,已过零时的夜晚,往事就像流星刹那划过心房”……忽然,苏青桐却不怎么害怕了,她从马桶上站起来,走到狭窄的客厅里,看着窗外的夜空,那是一轮城外的月光。她想起小时候,市中心的老房子,透过屋顶上的窗户,可以看到模糊的月光。那才是城里的月光,四周被高楼的灯光污染,却依然亲切,像外婆的手掌,像爷爷的臂弯。苏青桐回到床上,从背后抱着年轻的老公,心里想——他永远都不会明白城里的月光?她问他,家洛,为了这套房子,你也是蛮拼的了,可我做老婆的没有逼过你,又没有万恶的丈母娘来催你,干嘛非要买房呢?费家洛只是嘿嘿两声,并不回答,转过头去,两行眼泪,缓缓滑落在床单,被城外的月光,照得分外明亮。他只是内心谦疚,觉得苏青桐的闺蜜们,要么嫁富二代,要么找公务员,要么随老外出国。惟独,她跟着吊丝吃苦,比守着寒窑十八载的王宝玔还惨喱。小爷我纵不是盖世英雄的征东薛平贵,起码也是堂堂正正反清复明的红花会陈家洛之后,如果,不能给老婆买套房子,哪怕只是个属于她的卫生间,哪怕只是个马桶和淋浴房,又怎有脸面做个直男儿呢?睡不着。不久,那几绺长发,再次被凌晨阴冷的风,吹过他的耳朵与鼻尖。他看到了李元子。忽然,几根温柔的手指,替他抹去了眼角的泪痕。费家洛摇摇头,轻声问,元子,请告诉我,究竟我要什么?你才能离去?美丽的女鬼点点头,回答——谢谢你,费家洛,请帮我找到一个人,就是我的丈夫,他叫余一通。那个杀了你,并且把你分尸的人?是。枪毙拉,你就安心地去吧,这混蛋正在十八层地狱里呢。我明了,但他的灵魂,依然飘荡在世上,请你把他带到我面前,我有话要对他说。亲爱的,如果你能帮我做到这件事,我就答应你——从此消失。费家洛明白了,这是被分尸的女人最后的遗愿,只要能见到杀害自己的丈夫一面,她就会心满意足,渡过亡川水,踏上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忘了一切的苦难,投胎往生。可是,怎么才能帮她找到已经被枪毙的丈夫的鬼魂呢?费家洛又来请我帮忙,我只说了一句——谁把房子卖给你?谁就能找到那只死鬼。原来,把房子卖给费家洛与苏青桐的幕后房东,就是三年前住在这里的小夫妻的父母,也是四位白发送黑发的老人。虽然,余一通残忍杀害并碎尸了李元子,不能继承妻子的财产,但也不能剥夺他自己的财产份额。房产毕竟是夫妻公有财产,双方父母均有权各自继承子女的财产。李元子的爸爸妈妈,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出嫁不到一年就被分尸,自然对于女婿乃至女婿全家恨之入骨。余一通的父母,还是有些素质的人,虽然也重金雇佣了律师,希望挽回儿子的一条贱命,最终无奈被枪毙后,却向儿媳妇一家下跪道歉。但是,女儿都已作枉死鬼,更谈不上什么亲家之谊,只想离得越远越好。余一通与李元子的墓地是分开的,各自由双方父母操办入葬。惟独那套外环线的房子,成为两家人最后要纠缠的。如果女方贴点小钱,把房产全部过户倒也好办。但是,哪家都不想持有这套凶宅,留着也是伤心。除此以外,小夫妻生前没有其他财产,只有把房子尽快卖掉,才能分割清楚财产。但是,现在这房价太高,挂牌出去有价无市。两家人降低了价格,却又引起买家担心,仔细调查发现是凶宅,再也无人敢买。如此折腾了整整一年,挂牌价也从每平三万坐电梯直接下降到一万。最终,中介钓上了费家洛这个冤大头。我们先找到了被害人李元子的父母。这对可怜的老人,先向费家洛道歉隐瞒了凶案真相,但想退款的话——做梦。其实,我也不奢望能退款,只是希望老人们配合一下,能否提供关于他们女儿更多的线索?比如李元子跟余一通这对小夫妻的关系?凶案发生的真正原因?踌躇许久,李元子的爸爸,将我们引入女儿出嫁前的闺房,竟还保持原来的模样,无论她婚后还是死后,父母都没有动过。墙上挂着一张醒目的海报,那是许美静的照片,旁边印着一行字——城里的月光。爸爸说,这是女儿生前最爱听的一首歌。李元子从小住在市中心,十年前老房子拆迁,被赶到了遥远的浦东外高桥。但是,李元子一直渴望能搬回去,但是父母没有能力,只能指望她等到结婚,找个好人家买套市中心的房子,也算是了却心愿。于是,李元子嫁给了余一通。余一通是张江IT男,难得是个上海小伙子。他与李元子的相识,因为都爱看同一位作家的小说。可惜他没有自家房子,跟父母挤在老公房里。上班几年,也有了一些积蓄,本想在中环线附近买套房子,没想到正好碰上房价狂涨,仅仅因为看房耽误了一个月,手里的预算就完全不够用了。最后,有人介绍了外环线的这个一手房小区。虽然房子不大,但是房型很好,价格也不贵,每平方才一万五,总共75万就能搞定。他答应即将领证的女朋友,再过两年收入上去了,肯定会换套房子去市中心,那么结婚的新房就暂时这里过渡一下吧。李元子,虽然有些不开心,但现实如此,也无可奈何。何况,她是真心喜欢余一通的。结婚很顺利,新人很幸福,双方的父母,相处得也算融洽,毕竟是小夫妻单独居住,也不存在什么婆婆媳妇的矛盾。但是,新婚后的李元子,每晚都在渴望——城里的月光。她厌恶城外的月光,虽然交通也还方便,但是上海的地铁图,就像只巨大的蜘蛛。这座几千万人口的魔都里,许多买不起市中心房子的小夫妻,被迫要远离蜘蛛的心脏,搬到漫长的蜘蛛触脚的最末段。每天清晨辛苦地上班,沿着蜘蛛网向市中心爬去,路上要经历各种拥挤,女生被痴汉骚扰,男生防备扒手摸皮夹子。下班后,又要告别市中心的繁华,落寞地回到几年前还是农田的新小区,听着清冷的郊外上空的风,仰望似乎并不怎么圆的月亮。许多人都相信,只有城里的月光,才能把梦照亮。听着听着,费家洛的眼圈发红,蓦地想起,苏青桐也有过差不多相同的抱怨。凶案的发生,就与此有关——小夫妻新婚后,李元子总是催促余一通在市中心置换一套房子,否则就坚决不要孩子,她不想让孩子生在这城外的小房子里。余一通也很努力地挣钱,到处看有没有合适的房源,但是他挣钱的速度,永远及不上房价的上涨。李元子却误会老公不够努力,或者说还不够爱她。于是,两个人总是吵架,搞得整栋楼鸡犬不宁。三年前,阴历七月半,中节鬼节的晚上。余一通坦白说,以他们目前的收入,要置换一套市中心的房子,不可能。他希望妻子忍耐几年,将来一定会有机会的。李元子觉得那是借口,又把丈夫骂得狗血喷头。几天前,她刚参观过新婚女同事的新房,静安区单价五万元的房子,那是个羡慕嫉妒恨啊。女人的小心理,全都涌上心头,简直恨铁不成刚。余一通,毕竟也是男人,二十六七岁血气方刚,虽然平时上海男人好脾气,但日积月累的愤懑,终究没忍住。肾上腺素作用下,他狂吼起来,把妻子拽到卫生间,砸到冲淋房的玻璃上。没想到,整面山寨货的钢化玻璃破碎,划破李元子的颈动脉。一分钟内,他的新婚妻子死了。等到余一通清醒回来,鲜血如河流布满整个屋子。他追悔莫及,这完全是个意外,过失致人死亡。如果,当时他去公安局自首,或许就能逃过一死,判个死缓,甚至无期。但,他愚蠢地选择了分尸,一边还哼着妻子最喜欢的《城里的月光》。他觉得自己还年轻,不想就这么被毁掉,心存侥幸可以骗过警察。而且,他觉得碎尸了的话,他就可以永远和心爱的妻子生活在一起了。余一通并不是个太会说谎的人,很快怀疑焦点就到了他身上。经过搜查,水落石出,他全部认罪交代。因为,分尸的情节太过凶残,经过两年的审判与上诉,包括精神病鉴定,他还是被最高法院核准执行了死刑。而死刑犯被处决后,尸体要被立即火化,骨灰会转交给家属。我告诉费家洛,要召唤回余一通的鬼魂,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他的骨灰。不久,我们来到余一通的父母家里,祈求他们把被枪毙的儿子的骨灰借给我们用两天,作为费家洛不再跟他们打官司退款的条件。刚开始,我们被经历了丧子之痛的老两口赶出来了。但是,在费家洛真诚地说明了来意之后,他们同意了这个请求。在两位老人的陪同下,我们去了郊区的公墓,从地下挖出了余一通的骨灰盒。费家洛抱着自己房子的前任主人的骨灰,感觉分量很轻,大概是子弹掀飞了天灵盖的缘故。这天夜里,费家洛与苏青桐,紧张地蹲在卫生间。他们请出余一通的骨灰盒,放在淋浴房与马桶之间,这就是三年前发生凶案的位置。然后,小夫妻退到走廊,关紧卫生间的门,两人靠在墙上,互相拥抱,抵御满屋子的阴冷鬼气。等待许久,不知道枪毙鬼的灵魂回家了没有?更不知道碎尸鬼的愿望满足了吗?苏青桐突然想起什么,嘴里伊伊呀呀地唱道——“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 / 总有个记忆挥不散 / 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 / 总有着最深的思量 / 世间万千的变幻 / 爱把有情的人分两端 / 心若知道灵犀的方向 / 那怕不能够朝夕相伴……”这歌声幽幽,伴窗外月光,穿透整个家。突然,费家洛有种可怕的错觉——亲爱的老婆是不是被灵魂附体了?卫生间的房门里面,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元子,老婆啊,我是一通啊,你还认得我吗?鬼魂终于召来了!费家洛与苏青桐都哑口无言,藏在卫生间的房门外面,偷听里面那对鬼夫妻的重逢。门里响起李元子的声音,老公,你怎么变得——哎牙,脑门都没了,你受苦了。接着,响起一对男女的哭声。哎,没办法,枪毙嘛,子弹从这打进去的,这回不用化妆,就可以参加万圣节聚会了。李元子苦笑一声,老公,你过去,可没有这么幽默啊。对不起,元子,我错了,我也很想回来,跟你说一声,抱歉。哎呀,我的宝贝老公啊,三年来,我始终游荡在我们家里,无论如何都离不开这房子。我在想,其实,错的是我。我不该总是骂你,不该逼你去市中心买房子,什么城里的月光啊,其实,跟我的老公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对我而言,世上最重要的,就是你了。余一通的平心静气地回答,老婆,是我没有能力,没办法赚更多的钱,要是我能早些买好中意的房子,也不至于如此啊。当然,千错万错,我更不能打老婆。这三年来,我两年在监狱,两年在坟墓,总算是想透了——老婆啊,是要用来烘,用来疼的,就算是老婆骂你几句,就当是在夸你。因为,她是喜欢你的啊,否则干嘛还要恨铁不成钢呢?然后,李元子似乎是嚎陶大哭了,想必是鬼夫妻拥抱在一起。个中滋味,难以言尽。鬼妻子还说了一桩秘密,三年前自己遇害前夕,她发现自己刚刚怀孕。但是,原本说好在搬回市中心前是不要孩子的,她暂时没有这个消息告诉老公。但她已经决定,等到几天后老公的生日再行公布,给全家人一个惊喜……果然是惨啊,午夜分尸的时候,老公并不知道,老婆肚中还有他的骨肉。可是,李元子早已完全原谅了余一通——老公,我们简直比牛郎织女还苦啊,人家每年七夕还能鹊桥会,我们小夫妻三年才能见一面。好啊,老婆,现在我们重逢了,就永远都不要再分开!到这里,卫生间里的声音,渐渐平息了。这一晚,费家洛与苏青桐躺在床上,终于没有再感觉到鬼婚的气息,家里的摄像头显示,也没有一个女鬼睡在中间了。早上打开卫生间,费家洛取出骨灰盒,跪在地上千恩万谢。然后,他把骨灰盒送回余一通父母家里,并且撤回了打官司的诉讼,小夫妻将继续住在这套房子里。当天晚上,苏青桐幸福地纠缠着老公,热烈庆祝终于送走了女鬼,费家洛却有些心不在焉。后半夜,他又睡不着了。醒来以后,总觉得各种异样,重新打开电脑里的摄像头,却吓得他魂飞魄散——凌晨三点,从马桶里爬出来一男一女,赫然正是李元子与余一通,这对鬼夫妻拥抱着走进卧室,坦然地睡在费家洛与苏青桐中间,幸福地相拥而眠。我靠!三缺一终于补齐,床上的两对夫妻可以打麻将了!你们自己感受一下吧,但费家洛感觉快要窒息了。上班的时候,他又找来我分享他的苦难。我明白了,当死刑犯丈夫被召唤回家,夫妻团聚之后自然就不肯走了,那套房子本来就是他们的家啊,卖房子的又不是这对鬼夫妻,何必要被活人赶走呢?啊,难道应该被赶走的,就是我和苏青桐吗?倒也不是,其实啊,家洛,我并不觉得,人和鬼不能共处于一室——我说,世界上的鬼魂,其实从来不会害人,分尸的也好,奸杀的也好,连环变态杀人的也好,从来都是活人犯的案子,干鬼魂何时?而我,也想了起来,几年前,在我的微博上留言的那对读者情侣,似乎就叫余一通与李元子。我打开自己的微博搜索,果然找到那段留言——“我爱你,无论你,是人?是鬼?是畜?是妖?我爱你,爱你到死,爱到你死,爱到我死,爱到所有人死光光,我依然爱你。”丧心病狂的誓言啊!既如此,纵做鬼魂,亦断然不会分离。我留给费家洛的只有四个字:顺其自然。这天晚上,更糟糕的事情来了——苏青桐发现自己怀孕了。费家洛脑袋发晕,他从没想过做爸爸,以为生孩子还很遥远,尤其是在他俩裸婚,完全没有父母资助的时刻。当晚,余一通与李元子的鬼魂,依然睡在费家洛与苏青桐的中间。当他翻个身想要抱住老婆,摸到的却是枪毙鬼裸露的天灵盖。再翻个身又想要抱老婆,抓住的却是被分尸的李元子的二十根手指头。没过几天,费家洛陪苏青桐去第一妇婴保健院做检查,确认了怀孕这件事,而且从时间上来分析,极有可能就是在阴历七月十五,也就是小夫妻搬进凶宅的那晚怀上的。苏青桐忽然想到——李元子的鬼魂不是说过,自己被杀的那晚前夕,曾经查出刚刚怀孕吗?也就是说,她是带着鬼胎一起死的。那么,这个鬼胎,是不是到了苏青桐的肚子里?她恐惧地扑在费家洛的怀里:我们要不要把孩子打掉呢?不,就算是鬼胎,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又是头胎。老人们都说,头胎好啊,要是头胎被打掉,二胎恐怕也危险。对了,这个未出生的孩子,也是陈家洛的后代。他们家族是七代单传,怎能说打就打掉啊?这么做,对得起红花会的十四位大当家吗?对得起霍青桐与香香公主的痴情吗?对得起陈家洛亲兄弟乾隆皇帝吗?对得起内地与回疆的父老乡亲吗?回到家里,两人闷闷不乐,就算家里有一对鬼夫妻,也不能占据中心话题了。忽然,苏青桐的身后多出一只女鬼,李元子白衣飘飘而来道:青桐妹妹啊,你不必烦忧,你腹中的孩子,自是费家洛弟弟的骨肉。我这双鬼眼,胜似B超,早已看出,这是个如假包换的男孩。我并不是重男轻女,只是这男孩,将来必定会成就大事业,以我作为鬼魂修炼三年来看,不会有错的。苏青桐拍拍自己小腹,弱弱地说,切,难道要这孩子来复兴红花会吗?女鬼嫣然一笑,饶是风情万种:妹妹别怕,姐姐我生前,是在母婴用品网站上班的,知道一些怀孕与育儿知识,我会保你这孩子健康平安诞下。真的么?我们夫妻作证,岂能食言?李元子的身后,余一通也冒了出来。可是,你俩原本答应相会后就消失,可还是赖着不走。对不起,阴间不要我们这对夫妻,阳间也不肯让我们去投胎,说是我俩与活人沟通,泄露了天机,罪不可恕,责罚我们永世做孤魂野鬼啊。啊,看来,还是我们害了你俩?费家洛早已把这段对话听在耳中,他抓着苏青桐的手说,老婆,别害怕,我们就当养两只宠物,养两只猛鬼在家,不也很有乐趣吗?你是被蔡骏洗脑了吧?不,是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让我改变了想法,相信我,没错的。九个月后,今年春天,苏青桐顺利产下了一个男孩,费家洛给儿子取名为费复明,以纪念红花会的反清复明志士们。而他家里养的两只鬼,则承担起了月嫂的角色,帮着对小夫妻来带孩子。要知道如今请个月嫂,起码也得几万块吧,一下子节省了大笔开销呢。当月嫂最辛苦就是晚上带孩子,几乎整夜不能睡觉,鬼魂恰在夜间活动,这个生物钟太适合带小孩了。再加上李元子的专业育儿知识,用科学方法加上灵异手段,双管齐下,如有神效啊。宝宝也是天资聪颖,根本就不怕鬼,反而被鬼哄得服服帖帖。定时喂奶,更换尿布,洗澡睡觉,安排得井井有条。宝宝在鬼夫妻的精心呵护下,茁壮成长,不出四个月,苏青桐已能放心地去上班了。有时候,费家洛与苏青桐去超市购物,大包小包提不动,余一通和李元子也会来帮忙。只要是在黑夜里活动,他们都不会有问题的。鬼魂的力道大得不可想象,手指头动动就把几百斤提回家了。家里有两只鬼,费家洛就能经常向它们讨教死后的世界。因此,他在悬疑世界杂志上撰写的灵异专栏,也得到了无数人的追看,多赚了不少稿费呢。苏青桐的广告公司经常加班,作为年轻妈妈,她有权早回家,但为了多赚些业绩,她还是会留到半夜。从地铁站到家的这条路上,晚上常有强盗出没,每逢此时,李元子就会飘出来接苏青桐回家。有一回,果然碰到强盗,还是个劫财劫色的大盗,看她独自一人就要撒野。这时李元子显形,变成被分尸的血肉,啪地一下砸在强盗脸上,吓得那家伙精神错乱地逃跑了。嘿嘿,费家洛与苏青桐的故事还在继续,只是从不邀请朋友去家里作客,大概是怕那两只鬼吓到别人。据我所知,这一家五口——三个活人,两只鬼,仍然住在同一屋檐下,每晚都像万圣节PARTY,其乐融融,好有爱啊。中秋夜。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全家人吃完月饼,亡灵夫妇也品尝了气味。待到费家洛、苏青桐与宝宝睡下,李元子却是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回想前生往事,倍感蛋蛋忧桑。窗边的她,垂下幽魂长发,仰望城外的月光,回忆城里的月光,这才明白,一样的月光。什么时候儿时玩伴都离我远去什么时候身旁的人已不再熟悉人潮的拥挤拉开了我们的距离沉寂的大地在静静的夜晚默默地哭泣谁能告诉我 谁能告诉我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谁能告诉我 谁能告诉我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一样的月光一样地照着新店溪一样的冬天一样地下着冰冷的雨一样的尘埃一样地在风中堆积一样的笑容一样的泪水一样的日子一样的我和你一样的笑容一样的泪水一样的日子一样的我和你什么时候蛙鸣蝉声都成了记忆什么时候家乡变得如此地拥挤高楼大厦 到处耸立 七彩霓虹把夜空染得如此地俗气谁能告诉我 谁能告诉我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谁能告诉我 谁能告诉我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苏芮《一样的月光》作词:吴念真、罗大佑、作曲:李寿全蔡骏日星期一初稿本文来自蔡骏《最漫长的那一夜》系列——《小夫妻搬进凶宅的那一夜》————————我是简浅,写故事的人每晚9点59分,我都会在我的公众号“简族”为你讲一个故事,说一声晚安我在简族等你,期待与你相遇微信搜索公众号:jianzu1126 关注
这东西还用讲吗?每一所公共宿舍都是一座凶宅,而且女生宿舍会有大胸
我上初中的时候家里在学校附近租房 因为房子不大我的床就是找了个地方塞进去的(???д???)我头上边就是厕所 厕所的墙很薄有一天睡到半夜我醒了 然后听见有人在厕所里敲我头上那面墙 吓吐了赶紧钻被子里慢慢就吓睡着了 也是心大........我爸自己在家睡觉就会鬼压床 每次都是看到一个老头站在床前???????????后来我爸妈跟邻居聊天无意中知道这屋子以前有个老头上吊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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