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几年前的qq好友看过一个电视剧。其中一部分是。 罪犯独自一个人去打劫银行出来的人,抢了十几万,凶手是个左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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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姻的成功与否其实暗含着很多原因。我们要有付出的能力、理解的能力、宽容的能力和自我承担的能力。付出才能得到回报,理解和宽容才能营造爱情继续生长的环境。    夫妻之间的相处,难免会遇到一些磕磕碰碰,在细节中给予对方更多的关心和体贴,不要动不动就揪住"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放。这样你会发现生活更美好了,家庭更和睦了。在生活中,如果妻子发牢骚,丈夫决不能采取"以牙还牙"的顶撞态度,而应有"宰相肚里能撑船"的气量,暂且不去计较妻子的话说得难听或是否符合事实,而要多想妻子平时对自己的恩爱,过后再找机会向妻子说明原因,这样就可避免一场不愉快的"冲突"。    有一天,夫妻二人决定坐下来好好地谈谈。他们之间实在是存在太多的问题需要解决了。    妻子说:"你有多久没有回家吃晚饭了?"    丈夫说:"你有多久没有起床做早饭了?"    妻子说:"你不回家陪我吃晚饭,我有多寂寞啊。"    丈夫说:"你不给我做早饭吃,你知道上午工作时我多没有精神。上司已经批评我好几回了。""早饭你可以自己弄的啊,每天回来那么晚吵我睡觉,我怎么能起得来。你可以不回来陪我吃晚饭,我就可以不给你做早饭。"妻子不高兴地说。    "你知道我一天上班有多辛苦,压力有多大。一个晚饭,自己吃怎么了,难道你还是孩子,要我喂你不成?"丈夫也没有好气地说。    妻子抱怨说:"你总是喝得烂醉而归,有多久没有给我买花,多久没有帮我做家务了。"    丈夫也不甘示弱地说:"你知道你做的饭有多难吃,洗的衣服也不是很干净,花钱像流水,有多久没有去看我的父母了&&"就这样,夫妻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互不相让,最后竟翻出了结婚证要去离婚。在去街道办事处的路上,他们遇见了一对老夫妇正相互搀扶慢慢走着,老妇人不时掏出手帕给老公公擦额头上的汗,老公公怕老妇人累,自己提着一大兜菜。这对年轻夫妇看到这个情景,想起了结婚时的誓言:"执子之手,与子携老。休戚与共,相互包容。"可是现在竟然&&于是他们开始互相检讨。    丈夫说:"亲爱的,我真的很想回家陪你吃饭,可是我实在工作太忙,常常应酬,并不是忽略你啊。"    妻子不好意思地说:"老公,我也不对,不应该那么小气,你在外工作挣钱不容易,早上我不应该赖床不起的。"    "早饭我可以自己热,每天回家那么晚一定吵你睡不好觉,你应该多睡会儿的。"    妻子也忙检讨自己&&    就这样,这场离婚风波平息了。从这之后,夫妻俩变得互敬互爱,彼此宽容忍让,更多地为对方着想,恩恩爱爱。其实,导致婚姻失败、爱情终结的常常都不是什么大事,而是一些日常琐碎小事中的摩擦。    埋怨只能让彼此疏远,让爱情更早地被葬送。争吵的危险倾向是算旧账、翻老底,争吵的最好结局是达成新的谅解。宽容才能让彼此互相交流、融洽,宽容才能让感情维系长久。但宽容也是有原则的,并不是一味地忍让,而是不要斤斤计较,付出就索取回报。要常常换位思考一下,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要给予对方解释的机会。    我们有的时候要学会变通,婚姻的另一方,一不小心撒了谎,大可不必刻意去揭穿他,更不用和他拼命,就算你洞悉一切,你仍然可以傻傻地笑着说,我只是担心你。潜台词就是我知道,但我不打算计较。特别是有第三方在场的时候,你给他留足了面子,他一定会心存感激,感激你的包容和护佑,会把你当成同盟,当成分享秘密的另一方,这种唾手可得的甜蜜我们可不要将它辞掉。白头偕老不是一句空泛的誓言,而是融入我们每一天的生活细节里的行动。白头偕老不仅仅需要爱情的支撑,更需要彼此的宽容和礼让,而这宽容正体现在日常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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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有春、夏、秋、冬四季,人的一生呢?请允许我以不太科学的方法分为童年、青年、中年以及老年。林语堂先生在《生活的艺术中》把人生比作一首诗,有韵律和拍子,也有生长和腐蚀的内在循环。林语堂先生是这样描述人生的:"它开始是天真朴实的童年时期,嗣后便是粗拙的青春时期,企图去适应成熟的社会,带着青年的热情和愚憨,理想和野心,后来达到一个活动较剧烈的成年时期,由经验上获得进步,又由社会及人类天性上获得更多的经验;到中年的时候,才稍微减轻活动的紧张,性格也圆熟了,像水果的成熟或好酒的醇熟一样,对于人生渐抱一种较宽容、较玩世、同时也较温和的态度;以后到了老年的时期,内分泌腺减少了它们的活动&&"在我看来,人的一生,无论贫穷富贵,无论高低贵贱,都离不开两个字,那就是琐碎!    天真朴实的童年,是你从某个幸福大肚婆里诞生后开始的,虽然你不懂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但你是有意识的,你喜欢时刻靠近那温暖的乳头,享受着母奶喂养的乐趣,因为那是人类延续生命的源泉!你喜欢朝着月嫂傻笑并索要一个怀抱,但你也会面对一个突如其来的陌生人哇哇的哭起来。你开始慢慢长大,学会开口说话,并背起一个只装铅笔盒的一小书包,成了一个小书童;你开始慢慢学会玩,你压根不懂什么是爱情,但是你也许会模仿着电视里的画面跟着隔壁的异性小朋友玩起了婚恋试家家,来一段你是风儿我是沙&&    粗拙的青春时期,你热情、愚憨、理想、野心和叛逆。在那个你也许厌倦的课堂上,你或许经常望向窗外,幻想着和你那个心仪的女孩邂逅一段假日迷情,骑着一台双人的活力自行车独步走天涯;在那个你也许朦胧的情感后面,你经常通过童鞋传递小纸条,小纸条里隐藏着你羞涩的爱情表白;在那个下课的紧张时刻,你也许会故意等待一个心仪女生,陪着她在回家的路上,倾诉你内心朦胧的青春烦恼。你不喜欢父母的唠叨和专制,你开始叛逆,喜欢在热情ktv中呐喊跑掉的爱情歌曲,喜欢漫步影城迷恋青春偶像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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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3月,我在一个城市的外经贸部门工作,曾经做为领队去澳大利的一个小城市访问和考察。十几年过去了,有几件小事感触很深,一直难以忘怀。  那是我带队出国的,目的地是澳大利亚的墨里桥市。  墨里桥属于澳大利亚阿德莱德市的一个卫星城市,很小,只有几万的人口,是和我所在的城市属于经济交流的友好城市,此前曾经有过比较密切的来往。我们的那次出行,共四个人,其中有一人兼翻译。3月15日我们一行从悉尼转飞机先到了墨尔本。在墨尔本,有一位国内在那里安家做国际贸易的朋友李先生接待我们,并住在他的家里。因为从墨尔本往墨里桥去要乘七个多小时的大巴,所以我们就在李先生的家停留了一天。  李先生的家在墨尔本市郊,老婆孩子都已经迁入澳籍,他们在那里安家已经有五年多了。他们住的是一座两层约300多平米的别墅。他们家的房子在那里算是一般水平的,周围的别墅连成了一片。闲暇中我打量整个住宅区,周围街道非常干净,街道两边绿化的非常的漂亮。我最不理解的是,那里的住宅区,每家都有一个小院,院墙是用一米多高的很整齐的木板阑珊围成的,人可以很轻易的翻过去。所有的住户,在外面就可以看到楼房的房门和窗户,没有一家有防盗装置,一律是大玻璃门和大玻璃窗户,后院种的花草,站在墙外就可以看的到。我问李先生:“你们这样的院子和门窗,就不怕小偷吗?”李先生说:“在这地方基本是没有小偷入室盗窃行为的,就连墨尔本市里的那些商场,也都是没有国内那种卷帘铁门或用铁栏杆按在窗户上的。”我听了,很愕然!  3月17日上午,我们一行去墨尔本市郊的一个汽车站乘大巴往墨里桥去。汽车站里人不是很多,翻译买了去阿德莱德的车票后,我们就在候车室休息。没一 会听见外面有人喊上车,我们几个人就出去向我们要乘坐的哪个大巴车走去。车跟前大约有十几个人在排着队等候上车,可那些乘客看见我们这几个人是“外国人”,竟都闪开了,站在最先头的一个乘客用手示意让我们先上,我们也就没客气的上了车。中途,在一个小镇上停了车,休息吃饭一个小时。饭后,当司机用哨子招呼乘客上车的时候,那些已经走到车跟前的外国人仍然是把我们这几个“外国人”让在了最前头。当我们慌慌张张上去坐下后,我才清楚的看到下面那几个让我们先上的外国人,竟都是比我们几个人年令大的人,其中还有两对老夫妇,估计已经是过了花甲的老人了。坐下后,我们几个人触景生情,觉得心里很不安。才觉悟着、议论着说:回程再坐车的时候,无论怎样都一定要走在后面!  其实,车上的人并不是很多,人人都是有座位的。  下午四点,我们中途上在一个小站下了车,墨里桥市派出曾在国内与我认识的一位市政工作人员德维先生带着一 个翻译,已经在那里等侯接应我们了。当我们赶到墨里桥后,因为市长托尼女士安排要当天接见我们,但因为她正在开会,德维先生就把我们安排在市政大厅可以看到会场情形的一个休息室里休息,等待和托尼市长见面。在休息室里,我看见市长托尼女士(此前在国内我两认识)坐在主席台上,身穿一件像外国电影里大法官穿的那样的一件紫红色的大斗篷,戴着也是像大法官那样的帽子,右边是市政助理凯恩先生(此前也与我认识),同样的打扮,只是穿的是黑色的。左边是一 个不认识的小姐,穿女式制服,看样子是做记录的。在台下(其实不是台下,是相对市长托尼坐的位置来说的,我说是台下),我查了一下是20个人,坐成了一 个半圆,围绕着主席台的桌子。我听不懂市长托尼是在说什么,但见她说了一 会,自己把手举起来了,台下的人也一个一个地举了手,尔后托尼把手里的一个锤子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就又继续接着说话;说完了,又是自己先举手,下面的人又都慢慢的也举了手;如此三次。但最后一次,我看见在托尼说完后,台下有一个人举手发言,等他说完了,托尼才示意大家举手,但是这一 次在下面坐的那20个人当中有两个人没有举手。  会议结束了,市长托尼安排所有与会人员和我们一起在市政大厅的休息室进晚餐。晚餐是“份饭”,形式就像我们国内的自助餐,所有吃的都在那里摆好了,很丰富多样,自己选自己吃。在吃饭的过程中,通过翻译我才知道,刚才市长托尼是在召开市政参议员全体会议,通过表决她的施政议案。台上坐的是她和她的助理,另外是一 名记录员。一般这样的会议一月一次,由市长主持,汇报前期工作发表下期工作议题,由全体参议员举手表决,通过后实施。市长和参议员都是民选的,因为墨里桥是个基层城市,两年一 届。听了后,我心里直嘀咕:这样的行政领导方式,倒也真的是既民主又简便有效!  第二天市长托尼女士要亲自带领我们去参观墨里桥市的工厂,事先约定了见面地点。但当我们吃过早饭由德维先生于八点钟带领我们赶到约定地点后,市长托尼自己开着车已经早就在那里等候了,没有任何随从。因为我和托尼比较熟悉,通过翻译问她怎么是自己开车的呀?她说:“我们这里就是这样的习惯,不像你们,政府没有公车,工作人员的车都是自己买的,工作需要的时候可以另外租车”。当我们去到一个工厂快要参观完了的时候,当地一家报纸的一 个女记者去了,给我们和市长、工厂的老板一起照了相。第二天我看到送来的报纸上登的照片,只有我们几个人是西装革履的,托尼不仅穿的很不讲究,就连照片上的位置也是在很偏的一个地方站着的。这在国内那哪行呀!  3月21 日,托尼市长邀请我们一行人和市里的部分参议员一起游览澳洲的墨累河,那是澳洲的一条很大的河流,托尼介绍说那是澳洲 的母亲河,离墨里桥市很近。是托尼安排单独为我们包租的游船。游船沿河逆行走了两个多小时,中午是在船上进的餐。我们一行的四个人中只有我吸烟,中午吃过饭后,我自己先走到甲板上,顺手拿出来一根香烟就点着了,当我快要吸完了正准备要把烟头往河里扔的时候,只见船长慌忙走来,双手捧着一个烟灰缸非常礼貌的递到了我的面前。因为语言不通,他先是对着我用一只手向河里摆摆手,然后用食指指了指烟灰缸,这时我才恍然大误,赶快把烟头放进了船长特意送过来的烟灰缸里。  我们在墨里桥住了六天,其中有四天托尼女士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因为我以前在国内和她有过接触和交流,1994年她已经59岁了,像个老大姐,很热情,除了谈正事外,通过翻译也给我们介绍了当地的民风民俗。她是英国人,小的时候来到澳大利亚,自称自己属于中产阶级。她说,在澳洲贫富差距很小,中产阶级的是最大多数,她所在的洲,个人月收入少于800澳元的(当时1澳元等于6.5元人民币)就享受社会救济了,实行了全民医保,普通教育是全免费的,偷盗和抢劫的案件很少,在她的那个市里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在墨里桥结束工作后,3月24日我们回到墨尔本李先生的家,25日我们和一个皮革厂谈完业务,26日李先生带我们浏览墨尔本后偷偷地去看了一个妓院。因为我们四个人只有翻译懂英语,我和另外的两个人就像傻子一样跟着李先生走,看到什么了就由他给我们解说。哪个妓院在市中心,外观看就像是国内的星级宾馆,门口有霓虹灯牌子,但不知道写的是什么。进门后是一个会客室。会客室的一边是个服务台,里面坐着两 位值班的小姐,另一边摆着沙发,沙发背后书架上放着报刊和杂志,再往后摆有一张乒乓球桌,有两个小姐正在那里打球。进门后不知道李先生和那值班小姐说了些什么,其中一个值班小姐就把我们让进了会客室并坐下。李先生告诉我们可以在那里看杂志画报,他自己和一个值班的小姐站在柜台处说话。不知道他和那小姐说的是什么。我们在那里坐了有二十多分钟,没有看到有男士进出,只见有从外面进来的几个非常漂亮的小姐,进门后看到我们打过招呼就上楼去了。因我们在那里坐着像个傻子一样,没等李先生说完话就喊他离开了。走到街上,李先生告诉我们说,那是墨尔本最大的一个妓院,有营业执照,要正常纳税,每周市里的卫生组织都要对从业小姐进行一次身体检查,每个小姐每小时服务费是120澳元,可以电话预约和上门服务,有欺诈行为的可以向妓院投诉或者向法律公诉。我们就像是在听天方夜潭!  3月28日我们回到深圳,也就巧,在深圳却遇上了另一件也很希奇的事。  在深圳我们住进饭店后,因为我们事先预定的回程机票是4月1号上午10点的航班,就在深圳住了两天。在深圳,因为我们翻译的一个亲戚在那里是一个国营公司的经理,事先说好由他的亲戚在4月1号早上七点半来到饭店,开车送我们到机场,可是我们4月1号上午一直等到8点半多了,翻译的亲戚才来到我们住的地方。我们的翻译埋怨他来的晚了,结果他的那个亲戚说:“你们不知道,我遇到了一个比你们更急事,刚刚办完就赶快赶过来了”。原来,他说是他有一个朋友,是河北某市开发区的一位财政局长,原本在家计划是在4月1日跟着市长一行人一起出国到香港去的,结果他先和市审计局的一个副局长带着六万元现金提前来到深圳做先行,并约定在4月1日等市长到深圳后一起去香港。然而这两位到深圳后,3月30日晚上叫了两个小姐到他们的房间里来,四个人喝了五瓶酒,喝到半夜睡下后,两个人一觉醒来,六万圆钱的密码箱和那两个小姐早已不知去向,可中午市长就要赶来了,出国的钱丢了,又不敢对外声张,没办法了就给他打电话求救,让他无论如何先给筹措五万元。所以他一大早去先银行取了五万送给他的那个朋友后,然后才开着车赶过来的。  我们10点钟上飞了,那两位局长以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但这件事却留给我很深的记忆!  上述这些事情,现在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虽然都是些很不起眼的琐事,但总是难以忘记,想起来的时候,好象是还有很多感慨,但写下来了,却又不知道该对它表达些什么?!  只能写到这里了,算是追忆的笔记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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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注意:有两个人。男人女人。都是:人到中年。  他们正从很远的地方来。男的走路,女的开车。  走路的男人此刻显得有点不正常,因为他认为他只是在原地——尝试着飞翔。一会儿升,一会儿降,落地的位置略有差异,这就造成了他似乎在前进的道理。因此,他就是一面旗帜——一面在风中猎猎飘扬的旗帜。  由于,路途是那么的远,没有人想到要走路的;走路多累,再不济也要打个的,或者骑自行车,骑自行车难道不也是一种锻炼?有必要天天走路吗?女的想着,打的,哪怕是“夏利”,而且是沿着高速公路前进,保持着必要的速度,一直向前,走走,当然也要适当的停停,比如加些油,对着高速路口的栏杆快速地小便,这个男人真不要脸,不分场合地把那东西掏出来……  在这个走马观花的过程中,走路的男人还要不失时机幻想一下:自己最近遭遇的显然没有结局的“违规爱情”。(这个男的又是如此的不识时务。)以及,一个男人每天必要的吃喝拉撒,睡觉,或者手淫。多恶心。  没有什么的。女人在一个雨夜安慰男人,强调说:都是些平庸的琐碎的日常生活。但是男人以为,一个人想睡就睡,想摸就摸,倒地而卧,一骨碌,再一骨碌,这是多好的事情啊!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属于自己所有,所特有,所唯一的,并且还显示了自己的轻盈。这种感觉不要太好,他继续自欺欺人地想着。  同时,他还感到:他就要真的飞翔了。这只是一个他妈的时间的问题。  只要他——坚持下去,一定可以如此。不就是飞吗?他咬牙切齿地想着:飞机可以飞,为什么他不可以?  女人注意到此时男人的脸色十分的狰狞,怪异,两双略显痴呆的眼睛蔑视着周遭繁琐的一切。在这个漫长的学飞过程中,男人等待着飞——那冲天而起的一瞬。多幸福啊。想到此,男人的脸色红润了,毛发浓密了,目光炯炯了。  与此同时,那开车的女人始终面色平静,尽管略显疲惫,但是依然精神很振作的,似乎昨夜里一场豪雨冲洗了一切,冲淡了一切,包括她内心里正在滋生蔓延的情欲。那情欲,突然之间就在心里疯长了,无边无际的。她只是感到吃惊。  有某一个时候,开车的女人确实注意到了那走路的男人,她感到那人不像在走路,倒像在飞,因为那人始终在把自己的两臂平伸,模仿翅膀的样子。  当时,开车的女人就在想,那个有着奇怪步伐的家伙倒真像她的一个朋友呢。  路两边的风景:真的很好的。问题是,只是在一瞬间,很快的,车窗外的美丽背景倏忽即逝了。开车的女人当然更愿意把眼睛投注在不断变化的风景上。她对走路的男人并没有表示出更多的关注,这其实是可以理解的。因此,她就没有必要深入地想下去。大多数的时间里,我们也是这样。如此这样,我们就丧失了观察一个人走路的机会。但是,那开车的女人突然就在心里一动。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她摇了摇头,毕竟开着车呢,不能太分神,不能太在意路边的风景。  有的时候,我也会在漫长的旅途中睁开眼睛来,表现出通常的大家见过的样子——我在往车窗外看呢。实际上大多数旅客都喜欢这样。外面的世界真的精彩。  但是,有人注意到没有,我的眼睛竟然红了,像一只他妈的兔子。  兔子的眼睛是红的,这是常识。问题是,我的这种带有血丝的红——又有点儿不像兔子。那么,到底像什么呢?这很重要吗?我问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不知道。以及,什么正在发生?  天下着雨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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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篇小文已经得到发表,但是发表的文字被改得我不认识,因此我决定把原文发表出来,真的,我从不说谎的。我说的都是我自己呢。  即便不是我,但是都与我有关系,有某种联系。  就像一个你们曾经熟悉的中年妇人(后来知道,她就是李子),徐娘半老,姿色风骚,有一天居然与我在沪宁高速路口邂逅,当时我们都在等车,去同一个方向;去上海。  而在此之前,出发之初,我们站在路边,四目相对,沉默良久。孤男寡女的,不免想要搭讪一番……就像一只大闸蟹,从洞口伸出它硕大的触角,试探了几回,心有余悸,又隐身而去。毕竟,出于保守的本性,我们还是无话可说。  说什么都显得多余,说什么都显得我们的内心:如此的虚弱。千真万确,这就是事实。这就是现实。现实总是过于平淡,缺乏激情。可是……借口,还是有的;希望还是有的,再深沉的黑夜,难道就没有星星?一颗也没有吗?我们不禁要问。  何况,这年头各种各样的借口不要太多?!我心里琢磨,这可是一次机会呢;机会难得。难道不可以谈谈天气,议议风景,骂骂腐败,在等车去上海的过程中,即便两个人显得如此的无聊,没有头绪,百无聊赖,原地打转,那就不妨四处看看吧——了解了解情况再说。看看而已,又不会损失什么的。眼睛骨碌转动,看看周遭的风景——风景这边独好呢。但是,没有鸟叫。他妈的,鸟都到哪里去了?我心里面禁不住嘀咕:看不到花朵……花朵呢?花朵枯萎入泥。它们被钢筋水泥构造的护栏代替了,同时亦挡住了我的视线。远方,潺潺的溪流,那溪流必然清澈如镜。  远方——还有瀑布呢,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此刻,风吹草低见牛羊,牧童骑在牛背上……牧童正是我。我开始描述自己的童年了,一个男人想象中的放牧生涯。  遥远的过去。这当然是幻觉;过去的一切,总是会出现在我的眼前,若即若离的,诱惑着我,勾引着我。而我为甚如此?不合时宜地胡思乱想来着,废话连篇;这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一个人的内心——在对坚硬的现实作出的某种反抗,属于风景本身固有的含义。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那些滚瓜烂熟、倒背如流的唐诗宋词。它们,有什么鸟用?这是文化的悲哀,还是文化人的悲哀?现在,我只能听见喇叭声响,刺耳尖厉,看那红灯黄灯,逐渐远去。灰暗阴沉的天,仆仆风尘的车,闪烁在眼前。试问,它们为什么不能停一停呢?有什么事情需要如此的匆忙?那些高贵的、沉默的车,铿锵而来,又铿锵而去,它们从我们的身边一擦而过,发出了“咔嚓”的一声,我听得分明,心痛得厉害,亦让我的联想——嘎然而止。宛如裂帛,它们,就一闪而逝了。宛如一把尖刀,瞬间刺进了我的心脏。  它们,永远——和我们保持着距离:不可逾越。就像人的身份,永远都有高低,不可能平等。在我们的心中,永远都有贵贱,真的如此,难道不是?  与此同时,腾起的烟霭暂时覆盖了我们。真的无法回避呢,吃灰吃土,自惭形秽……一个小人物,为什么要意识到这些严酷的事实?此刻,大多数人都是如此,我们等一回车算得了什么?吃灰吃土,难道这不是我们自己的问题?为什么不能尽量回避一下?少吃些灰,少吃些土。抑或,机智地站在上风口。干嘛站在下风口?与风保持一致,与自然界的权威站在一起,站在路边的路边,他妈的像一株植物,匍匐的一棵草。忠诚的内心——苍天可见。  此刻,我的脖子伸得老长,手搭凉棚,他妈的做出遥望的动作来。遥望远方的车,它在哪里呢?因为脖子,的确伸得老长,他妈的还像一只长颈鹿呢,它寻找鲜嫩的树叶,嘴巴唧咕不停,眼睛里流露出漠然、平静的意味……还是得意、幸福的意味?不得而知;难道一株植物也有什么意见?一只长颈鹿也会深刻反省?那一瞬间,我羞愧地低下了头,无以言表。事情已经如此,我们已经成人,还无师自通学会做爱呢,九浅一深,生儿育女。我们无声地撞击。彼此承受。那些——当然是在无边的夜晚里发生的事情。到了白天,人潮汹涌的菜场上,我们讨价还价,据理力争,以至于面红耳赤。  被窝里……自己的手,摸什么呢?那年那月,混混噩噩的青春,据说:这很正常。小的时候,我们信誓旦旦,长大后如何如何……全是他妈的放狗屁呢;现实问题是——没有赚到足够的钱,也即钞票。于是,明天的早餐在哪里?这真的是个问题啊。  总感到那钱——他妈的实在不够用啊!如此种种,通过等车——这种外在的状态,实际上已经说明了一个人的前途命运。我们,永远是小人物、小把戏。在等车的状态中,我的大脑倏忽间就开了小差。这正是:战地黄花分外香啊。小人物总是爱幻想,爱做梦,在这个幻想的过程中,我们憔悴的身心得到了暂时的放松……这事弄的,我还不好意思说呢。  与此同时,就在我的身边,竟然有一位漂亮的女士陪伴我。如你所知,她就是诸位后来知道的李子,她的存在——不可能不引起诸位的关注,以及我的关注。换句话说,我也决不可能藐视她的客观存在。这是不能回避的另一种事实;真的,不可能是假的。我都注意她好几回了。她也注意我好几回了。尽管,我的注意是主动的,她的注意是被动的。她在抵御着我的注意,防范着我的注意,因此,即使我们彼此都很注意,很在乎,可实际上我们的眼睛容不了沙子,没有碰擦着什么——火花。比如:爱情的火花。这是此次邂逅事件的前提之一。前提之二就是:我的心情,不是很好的。想得太多,忧虑太深,其实——有什么好想的?即使去不去上海,又怎么样呢?我们,又不是上海人。到了上海,还不照样是小赤佬,小瘪三?上海人当然会如此的称呼我们,不给我们面子。  口袋里没有足够的钱,放屁都不响呢。混到这种境遇——实际上哪能每天都是好心情呢?即使刚刚吃了一碗馄饨,号称“十里香”,人家卖两块,“十里香”卖三块,心情就能好起来吗?那一瞬间,我甚至还有万分狐疑的感觉呢。怎么会呢?这一切,如此的不可思议、不可理喻。我怎么是在这里而不是在那里?刚才,我还在一栋非常高级的房子里自吹自擂,喝茶谈天呢,可是现在,自己就像一个流浪的乞丐,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可以说明自己的身份,众多的疑点,凝聚在一处,即我的脏兮兮的警察帽子是从哪里来的,我竟然非常滑稽地带着一顶警察帽子,一路招摇好久了,难道我自己就一点感觉没有?路人惊诧的目光就没有引起我的一丝一毫的警觉?难道这顶形迹可疑、真伪难辨的警察帽子就是我自己的——而不是别人的?总不会是我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吧?如果真的是我的,那么我曾经就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啦……这好像不太可能?这一切,无法不令我——竟无语凝噎,舌头发硬了……有什么可说的呢,此刻,我真的说不清楚了。  过去的一切,宛若长江之水滔滔东去……有人在提醒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似乎——我在哪里听过?一部电视剧的名字,前几年热播的,该电视剧探讨了家庭暴力问题,暗示一个女人最好警惕些: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否则,丈夫的拳头就要:说话。难道李子不和我说话的理由就是这个吗?难道李子就没有注意到我头上戴着那顶类似于警察的帽子吗?难道我不因此而显得威风凛凛吗?我正疑惑着,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说:还不把捡来的帽子丢掉。装什么装!竟然是李子的声音。真奇怪,她说话了,还是以命令的口气说的。她忘记了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忠告,她继续在说,那么,在哪里的哪里?我不禁要问了,哪里的犄角疙瘩……捡来的?竟然有这样的帽子,难道不会是偷来的?问题是:偷帽子这种行径有意义吗?这样的玩笑最好不要再开下去了……开过头了,一点幽默感都没有的。  李子最终说道,她好像在对一个陌生的过程下着某种毫无疑义的结论。再就是,我的脸上有没有麻点呢?这是你最关注的问题了。李子在心里想着。尤其是——细密的麻点?的确没有吗?一个都没有吗?我不敢相信。  李子的目光里充满了疑问。一时半忽,我楞着了,随即我作了基本的判断,的确没有。我响亮地回答。同时,我亦在想,她是怎么知道我内心的秘密的?要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麻子了,我这一生最恨麻子了。皮肤光洁、细腻,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多么的鼓舞人心,大快人心,给人希望……殊不知,我们摸起来的感觉也是多么的好啊!别人摸起来的感觉难道就不好吗?必然是同样的好的——这就是客观的事实:充满了某一种幸运的意味。今天的故事,难道不正是从一个人的脸部开始的?幸好,我的五官还算周正呢,从头到脚,从衣服的款式,到具体的面料,那一瞬间,我对李子,李子对我,都作了一些无关紧要、瞬息即逝的判断。我们没有作声,心里面清楚;可清楚了。难得糊涂。我们保持了基本的矜持。我知道自己,獐头鼠目,灰头土脸,甚至还戴着一顶捡来的类似于警察的帽子,幻想着有朝一日当上了警察,知道了警察的滋味,此刻,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样的我充满了难得的自信,我甚至还用一根小木棍,挑着行李卷呢……东游西逛,想象自己就是一个窝底,目前尴尬窘迫的处境其实是暂时的,是工作的需要;毫无疑问,我是来自于底层生活的人士,装得多像,要多老土有多老土,不要照镜子——我都知道了,按照那会儿的感觉,比如疲劳的程度,我似乎已经走了好长的时间,一路都在攀登,态度非常诚恳,充满了奇怪的自信。一个老土冒,也就是我本人,一个窝底,他见人就问:还有几站路?从这里到那里,究竟有几种方法?条条道路真的通罗马吗?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没有人理睬我。  此刻,我全副武装,挎包水壶,腰里别着驳壳枪呢,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我要警告所有藐视我的人。我总是随时随地遭遇坎坷。这几年来,难道我的生活不是在坎坷中悄然度过?我这样说——虽然显得有些琐碎,还有含沙射影之嫌,可我无非是想强调一下:一个人用他的脚使劲走路的情形。他全副武装的模样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难道他是去打劫?尽管如此,他还是来到了高速路口,胜利在望,驻足而立,举目四顾,他从腰间解下牛皮水囊来,咕唧一口,那水——流入了干燥的喉咙,真的胜利在望了——他想。  此刻,他并没有在意自己的头发里已经灌满了沙子,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的疲惫,一时半会,他还有点不适应呢,就像突然之间——来到了平地,视野因而开阔,心情豁然开朗。但是脚指头在发麻,的确如此,感觉是真实的,脚趾头在一阵一阵地发麻,它提醒我事物的本来特征,那就是:路总有到头的时候。  该坐车就得坐车,我又不是傻逼,只知道麻木不仁地使用自己的脚,难道自己的脚就不是脚?就不知道累?他妈的我又不是驴子,更不是飞翔的骏马。如你所知,我花光了自己的大部分积蓄,因为坐车的关系,抑或走路的关系,我的脚趾间正散发着浓烈的热气……这就可以推测到鞋子里的气味一定不怎么好闻;我有一对臭脚丫子——这是事实。一想到这些,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真的,我的气总是很多,心胸狭窄,虽然这恰好代表了生活的某一种特征,但是我就是想不通啊,我就是想哭啊。内心的悲哀——难道就是这样产生的?何况,我的头发里已经积聚了足够的尘土了,我的眼睛通红,清晰可辨的血丝足够说明昨夜的劳顿……马不停蹄,或者老汉推车,实际上就是在撞击,尖锐的物体刺进柔韧的物体之中,的确如此,我们彼此在承受:对方的温度,对方给予的力度。那可是无声的撞击。我们的表情十分奇怪,遽然是眉头紧皱,一种陌生的痛苦的表情。我们喜欢沉默着做爱。沉默着体验。但是,那女人是谁呢?我想不起来了。  我只记得,一前一后,我们走进了一栋房子,没有人注意的,门口的保安有一张多么老土的脸,与我极其类似,麻木不仁,他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于是,我们轻而易举地混进去了;关上门,立即挂上窗帘。白天,我总是挂上窗帘,以便想象阳光下的罪恶……这可是一句有名的诗句,不管它了,此刻的我们——真的有点迫不及待呢,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滑稽,躺下来吧,我们都这样说,抓紧时间,搞多少算多少,难道不好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我们的动作是如此的熟练、老道。  快点!磨蹭什么呢,这一对男女竟然在互相催促。女人褪去衣裙。之后,她并没有立即在床上躺成大字,而是——光着身子走进了卫生间,不久她回到了床上,两腿紧紧并拢,侧卧着,沉默着,他妈的就像一个处女。她还不好意思呢,那具熟悉的颤抖的肉体,此时竟然要装蒜呢,于此同时,我也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了,我哼着歌呢。  大白天,不去工作,在隐秘性极强的房间里歌唱,这算什么回事啊!此刻——我意识到光着身子的我:是多么的不知羞耻。光着身子的其他人,高贵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好的人?他们也在怀疑,我真的是这么好吗?无私无畏?赤胆忠心?就不羞耻?就不做爱了?人们不禁要问,如你所知,没有任何争议,我就扳开了一个女人的身子,轻而易举放平了她……有多少类似于我这样的人?有多少被放平的女人?每天的每天,有多少呢?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  我们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性爱,也即彼此的颠覆——彼此的否定,哦,那些具体的动作,心有千千结,互相揉捏,铁杵磨成针,体毛的浓密抑或稀疏?怎么说呢,那手脚并用的忙乱,以及步骤,细节,活灵活现的……真好笑呦,我暗自思忖: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做爱,我还能干些什么呢?就像,这段时间以来,我的喉咙总在发痒。没有任何的意义。  为什么如此?似乎有无数的小虫子在爬——千军万马,硝烟弥漫啊,虫子们快乐地爬来爬去,斗来斗去。它们在我的喉咙里吃喝拉撒、生儿育女,勾心斗角,享受幸福。千真万确,这就是我当时的感觉。由此可见,我要咳嗽几声了。我要肆无忌惮地随地吐痰了。我要吐出他妈的它们的幸福了。我的喉咙里发出了“呜呜呜”的含糊不清的声音。  此刻,站在高速路口,等车的李子的脸上——显然露出了一种厌恶的表情。她的眉头紧皱,嘴唇紧闭,我知道她正在忍受着我的一系列令她恶心的行为,诸如咳嗽、吐痰、撸鼻涕、喉咙里发出的“呜呜呜”的声音……我头脑中昏天黑地、无耻之极的想象,以及紊乱的文字,铺天盖地,她似乎也感知了,她装作漫不经心地向远处张望,其实内心愤怒无比,其实那车依然没有来。可眼看天就要落雨了。她表现得有点儿焦躁不安。从她望穿秋水的眼睛里我就可以判断得出来,似乎——她正在努力回避着什么。回避着我的想象。回避着我的文字。突然,有几个雨点落到了我们的头上或者鼻子尖上,甚至天上还在隐隐约约地滚动着几个闷雷呢,空气无疑十分的压抑、混浊;来往的车辆风驰电掣般从我们身边一闪而过。它们对路边的这一对男女也就是我们视而不见。  这个情况前面已经说了,此处再作强调,无非是那腾起的黄色烟霭又一次覆盖了我们;它们让我们继续吃灰吃土呢……难道,天也感到不舒服了?天的喉咙也在发痒,正发出“呜呜呜”的含糊不清的声音。我想。按照经验,我知道倾盆大雨马上就要来了……因为天——竟然在一瞬间暗了下来。乌云蔽日,飞沙走石,天旋地转,以及我的喉咙里发出的那种暧昧的气息无疑令李子感到了一种危险——来自男人的危险。  女人的直觉一般非常灵的,但是她们通常都只有直觉而没有分析,她们缺乏果敢的行动,优柔寡断,内心龃龉,在愈来愈加凸现的危险面前,她们只会下意识地退却,退却,大脑一片空白,肉体默默承受,这是女人的性别特征。毋庸置言,她们是没有真正的抵抗的。即使有——其节奏也十分的不明显,不具体,不专业,说到底,她们就像在跳一种虚伪的集体舞蹈动作,脚尖踮起,手指伸开,腰肢柔曼,那体现出来的欲说还休、欲拒还迎的感觉让我感到格外的好笑。就像此时,李子的眉头,除了更加的紧皱之外,她的性感的嘴唇——更加的紧闭之外,她还能够干些什么呢?装模作样,遥望远处,而远处一片灰蒙蒙的……李子此刻的焦灼不安表现得更加迫切了。  不言而喻,远处正在下雨,电闪雷鸣,瓢泼大雨,铺天盖地,穿行的车辆此刻就像逃脱的罪犯,它们风驰电掣般地奔跑,狼奔豕突,从我们的身边一闪而过,对我们视而不见,好像我们根本就不存在似的……谁也不知道他妈的出了什么事情?谁也不会注意我们的,那车——当然正在来时的路上,我们等的那车肯定会来——但是没有来,漫长的等待让我们受尽了苦头,瞧瞧,我的嘴唇都起泡了,眼睛也有些浮肿,望穿秋水,可他妈的那车还没有来?我开始嘀咕了。一切都有定数的,我在自言自语。此时此刻,尽管我在猜测,怀疑,琢磨,一辆车的问题,它为什么会晚点?抑或一个女人的问题,她的内心世界:难道不复杂?不暧昧?一个女人,她就没有逢场作戏的某一种需要?什么时候都没有吗?一尘不染像个天使?难道她们——就不需要排解旅途的寂寞?  一辆车,它是什么时候出发的,难道在未知的路上遭受了不测?某一个部件有了问题需要修理?我的嘀咕琐碎紊乱,毫无逻辑。但是此刻,我已经顾及不到这些了。我感到了内心深处油然升起的一种恶毒的快意,就像一条灰不溜秋的毒蛇正从我的身体里游出来……站在高速路口,我满脑子里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真的不好意思,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分辨不清自己。就像在夏天,尤其是夏天,因为天热的缘故,我们的肉体过多地暴露于外,一些秘密过多地泄露于外,即使不雅,但是我们还是感到了来自深身体内部的那种需要——无法抵御的内部逻辑。  此时,我特别想说的是:到了,夏天已经到了。这是无法抵御的外部逻辑。  我终于主动开了口,对李子说了话。后来——我还不承认这就是搭讪呢,毕竟,当时的我们都让汗水濡湿了衣襟。我悲愤地想道:站在风尘仆仆的高速路口,难道我就不着急吗?尽管,我的思维在漫无边际地神游,我也的确感到了来自身体内部的一种令我十分陌生的恶意,一条来自于灵魂里的毒蛇,正在伺机出击……犯罪的冲动让我的脸蛋涨得通红,我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某一种需要……内部逻辑。尽管如此,我和李子之间,我们焦灼不安的感觉是趋于一致的。我们面临的危险也趋于一致。夏天来临的感觉也趋于一致。何况,我可是要赶火车的,火车就在前边,它不可能为了等我而延迟一秒钟,人不能因小失大?我在心里说,计划中的一次辉煌旅行难道从一开始就意味着结束?我还没有出发就要成为一只落汤的鸡?他妈的,为什么我总是倒霉?这几年来,诸事不顺。没有发财,没有艳遇。  不会吧?谁在反问我呢?哪里发出的声音?从我自己的内心深处发出的?不平则鸣。还是……?咕咕咕,肚子在叫了,很具体的一种声音,很不雅的一种鸣叫。李子肚子里的声音,竟然被我听见了。此刻,我注意到李子的脸色:有点儿尴尬。羞涩的红晕正从女人的脸颊处涌现……也难怪,等待的过程委实过于漫长,焦灼的等待让肚子都叫了。  百无聊赖之中,我又忍不住地吐了几口浓痰。似乎,有成千上万的虫子在地上挣扎。我注意到李子的表情表现得更加的厌烦,她的焦灼感显然更加的强烈。此时,我鬼使神差地特别注意身边的与我同样焦灼不安的女人了。我发现:李子的神色显然不仅仅有些异常。她紧闭的嘴唇一瞬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似乎我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嘴唇:薄薄的,唇线十分清晰,似乎总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她是谁?梦里见过的?就像贾宝玉见到漂亮女人就禁不住地要说:这个妹妹我见过的。尽管如此,这个女人还是蛮漂亮的(后来我不得不承认)。她的头发染成那种酒红的颜色,看起来很新潮;毫无疑问,这个女人也一直在打量我,事实上她打量我的方法过于巧妙,在这个过程中她的眼睛里始终充满了敌意。尤其在我看她的时候她也在看我,但是她看我的眼神很怪,这可是真的,她竟然不像在看一个陌生的人。  她的眼睛里有一种挑衅和满不在乎的味道。我赶紧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心里面充满了好奇。我故意主动和她搭话,这是我向她说的第二句话:你也去上海啊?  女人看了我一眼,终于开口:你跟着我是没有用的,腿长在我自己的身上。我什么时候都可以走的。那女人认真地对我说。你说什么?你走不走的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惊讶极了。我实在受不了你——因此我只有走,只有离开。  她不会是一个疯子吧?为什么要和我说这种话?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碰到一个女疯子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女人又说,你真的快到前桥了。前桥?前桥是哪里?我不甘心地问。前桥就是精神病医院的所在。女人回答我。哇——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有“哇”一下。此时此刻,我——还能说些什么呢?内心里除了吃惊,还是吃惊。后来,我终于知道那女人就是李子——也就是我的老婆,她正在准备出逃呢,逃避我带给她的窘迫的婚姻。我很吃惊——谁遇到这种事情不吃惊?虽然,有关这些情况都是她自己说的,但是我无法不相信这些。她强调说我跟着她是没有用的,除非我杀了她,因为她的心已经变了。  她说:我的心真的已经变了。所谓女人一旦变心,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我在内心里想着。她的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红色旅行包,看起来很熟悉,很亲切,似曾相识,而且是真正的羊皮,质地很好。我注意到她的脸蛋很漂亮,眼睛很亮(就像一个叫俞飞鸿的女演员),穿着也很得体,但是此刻,由于头发有点乱,额前的刘海东倒西歪的,眉眼之间掩饰不住慌乱和恐惧。我猜测着,这个女人究竟怎么了?这个女人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真的是我的老婆?疑窦涌在心中,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我的身上,我几乎喘不过气来了。我当然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当时,说实在的,我也走了一天的路了,我是想去一个叫上海的地方看看的,后来我分析自己,去上海看看是很正常的事情,看看那儿究竟怎么了,怎么那么熟悉、亲切,似曾相识,好像自己就是那儿的人,阿拉是上海人,充满了自豪感,只不够这几年因为忙昏了头,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出身……即使英雄不问出身。  殊不知,我是早上去的,没有想到在他妈的高速路口竟然遇到了这件事,遇到了李子。遇到了自己的老婆。我知道我们的终点是一致的,夫妻一场,恩爱一场,但是她怎么可能是我的老婆呢?我还是有些许疑问。我问李子:你有什么证据?  李子说:看来,你真的是疯病发作了。随即,她从她的羊皮坤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来,同时说道:你好好看看吧,那上面是谁?我接过照片,看到了我和李子的合影。真的是我呢,奶奶的熊,一个长得像我的男人在照片里露出了幸福的笑……我无力地说:这个男人,长得真像我啊。但是,难道就一定是我?我不和你烦了,我不认识你,这个世界长得相似的人不要太多。我补充说。  女人瞪了我一眼,把屁股对着我。我听见她在叹气:真是个疯子……走!一定要走!离开他,离开一切。但是,车老不来,为什么呢?难道哪壶不开提哪壶?车子在哪里抛了锚?此时,我倒反而不着急了,我知道身边的女人很急。但是我不急。我忽然不急了,心态十分平稳。这有什么呢?我想。我听见李子继续在自言自语:急死人了。  看起来——她真的很急呢。女人都是急性子,难道男人小孩等她做饭?公公婆婆等她服侍?我接过话茬,说道:不要急,不要急,急管个屁用?反正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话里有话。李子看了我一眼,目光很冷漠。我知道她的心事,女人的心事都差不离,与她而言,我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有什么好说的?同床异梦多少年了……但是我还是和她搭话了,主动搭话,即便她瞪我一眼,这也没有什么的,我又没有说什么很过分的话,人在江湖,旅途寂寞,搭话本来就是很正常的现象。何况我是在和自己的老婆搭话呢。  不知何时,天开始下雨了……为什么还这么冷?我说。不是在感觉上已经是夏天了吗?夏天不是已经到了吗?我开始抗议了。因为,我真的感到了冷,你冷不冷?出来的时候我并没有这种感觉,但是此时此刻,我真的感到了一种透彻肌肤的冷……我说。你这个人话真多。李子说,你总是改不了老毛病?老毛病?不会吧?喂!你真的是我的老婆?我终于忍不住大叫了起来。你看看你的黄挎包里是不是是有一面小小的圆镜子。那背面还有我的照片呢。我赶紧翻开了黄挎包,果然,我找到了一面圆镜子,从背面一看,还真有李子的照片呢。我惊讶不已。我抬起头,悲伤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心里想:他妈的,难道我真的和她有一腿?  我注意到此刻李子的眼睛里有一种嘲讽。我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个滑稽的现实,想象另外的一种可能:难道不可以是我无意间拣来的?  但我还是很惊奇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李子听见我这样说就大笑了起来。其得意的表情就像一个铲奸除恶的女侠。我很无辜地看着李子,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笑?无奈之中,我开始跺脚了,低声咒骂着什么。  后来……我在对朋友叙述的过程中,把这件不值一提的事情进行了改编:在沪宁高速路口,我们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砰”的一声,一堆干柴就被他妈的点着了,一堆烈火就他妈的熊熊燃烧了,当此时也,恩爱的感觉,飘扬在我们的心头。两面代表了性之欲望的旗帜,在那风中招摇。我们都感到了相见恨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是弄的,酸的还是甜的?苦的还是涩的?记忆的湖面顿时掀起了一股涟漪。  我和老婆李子终于相认了……我们舔着嘴唇,哑着喉咙,额上流汗,手忙脚乱,说不出话来。干了该干的事情。小别胜新婚。我的脑子里出现了各种镜头,如你所知,似乎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不就是男女之事么,不足为奇。而在此之前,即使是夫妻也不相认,难道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已经蜕化变质了,思想上受到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腐蚀?我对李子产生了厌倦?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一个曾经对爱情执迷不悟的人,如今哑巴吃黄连,心里有数,还是色胆包天,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偷尝了野果,囫囵吞枣抑或大快朵颐?即便要说,我也是鼓足勇气,下定决心,分清对象,颠倒黑白,点到为止啊。怎么可以在朋友面前胡说八道呢?在编辑面前也不能例外。  说真的,男女之事,夫妻之间,敏感的话题,话到嘴边总是要考虑清楚为妙,道不明白就要伤及无辜,最好烂在肚子里……与此同时,写到这里,我只是感到自己在更多的时候经常上火来着,牙龈肿痛,面色晦黯,但是一想到李子,怎么也出现在高速路口的问题,我就气不大打一处来,殊不知,我终于决定出走可是有了足够的思想准备的,以前我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酸的还是甜的?我心里当然清楚。  我就是要当陈世美怎么了?何况,她不酸也不甜,不苦也不涩,真是没味道,而我是瞎子吃馄饨,心理有数啊,可是,我为甚不能说呢,味同嚼蜡的婚姻生活……难道这里面也有什么暧昧的细节,惊人的内幕,足够让人想入非非,胡乱猜测,还是我心里有鬼,现在写下来无疑是作茧自缚,自取其辱,留下白字黑字授人以柄的证据。总之,由于她的存在,我的味蕾失去了作用;由于她总是与我继缠不清、藕断丝连的,我也就对她爱恨交加、百感交集……我们之间发生的这种不尴不尬的私密关系有无数的可能性。真的不是假的。我不骗人。我只是对她怀有无穷无尽的想象。如此而已。  一段时间以来,如你所知,我是在与想象中的李子进行交流呢……即便她真的是我的老婆,我通常也会这样的。似乎,我已经得了健忘症。就比如在出发之前,我都在哪里?我似乎想起来了,我因为某种原因失去了工作,没有上班,呆在家里,吃喝拉撒,无所事事,无聊透了。尽管,在今后的日子里我因为呆在家里不去上班会不会发疯?还不能肯定,但是就那段时间而言,我还不是疯子这倒是事实。可喜可贺。没有人说我是疯子,我也没有被送到前桥。所谓的疯子总要有一些惊人之举的。我虽然有的时候一不小心也会流露出一些疯子的迹象,喜欢胡言乱语、自说自话,那其实也未必充分说明我就是一个真正的疯子?难道诗人、作家不都是多多少少有一些这种特征?难道他们就是艺术家而不是疯子?我不敢苟同。仅此而言,我以为自己还是比较清醒的,还能够分得清香臭,分得清好人还是坏人,分得清稻谷还是稗草……没有误进女厕所,引来夸张异常的惊叫,尽管我实际上已经分辨不清谁是我的老婆了。  站在高速路口,思绪又漫游了一个回合,等那狗日的车,但是车没有来;虽然它终究会来,但是现在没有来。现在没事干的时候,我就在瞎琢磨。有的时候,我想得头都大了。真的,我不骗人,我说的都是事实。要不然,这种日子该怎么过?不出走难道还有第二条出路?不去上海还能去哪里?上海不好么?想想也真是的,也真是难为我了,我才三十多岁,多好的年华啊,那段时间,就呆在家里,不动声色,像条鳗鱼。咕噜咕噜吐泡泡,躺在床上,总不是办法,何况办法总比困难多。是不是呢?那就去上海吧。上海多好。高楼大厦,充满了奇迹。说不定还会有艳遇。这是我一个人内心的抵牾,层次不会太高。这事儿弄的。我还怪不好意思的呢。一个男人,他在做着与自己的影子说话的事情。自说自话,无聊透顶。因为心焦,火烧眉毛,故不得已而为。一个男人,走在路上,愈发心焦,就一路自语下去……火烧眉毛,如火如荼。他要走到梦想中的高速路口去,在那里有一个女人——她叫李子。  闯红灯,这算什么呢?对来往的车辆视而不见,影响了交通,警察有理由生气;路人奇怪地注视:一个男人,穿戴倒也整齐,西装革履,梳着分头,可为什么还要发发神经?难道生活过于平淡……此时此刻,竟无语凝噎。他的解释就等于放屁。我要去那里,她在等着我,她说她是我的老婆,她很漂亮,长得像俞飞鸿呢,眼睛很亮,他这样强调,生活中的高潮就在那里。李子就在那里。毫无疑问,多多少少,他是有一些疯子的症状的。难道正常的人会这样干?通常都是——不可能的。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  一个男人,早上起来,告别昨天,鲤鱼打挺,直奔卫生间……他坐上马桶,四平八稳,眉头紧蹙,准备排泄;也即跨上碉堡,先开机枪,后开大炮。其实就是解解大溲。之后,他穿戴整齐,洗脸刷牙。涂点香香,对镜自视。捋捋头发,叹息时光如梭,白发又添几茎。他吃完烧饼油条,出门远行。去哪里呢?当然是上海,上海,还是上海。他一路走了下去,浮光掠影,东瞧西看。从中山路走到解放路,从解放路走到长江路,耳朵里尽是车水马龙、人来熙攘的声音(与瀑布、溪流的声音类似),简直就是维也纳新年音乐会,魔界三部曲音乐精选,无比的动听,十分的诡谲,飞流直下三千尺,脑子里倏忽联想到女人的小便。小的时候,荠菜地里,偶见蹲下的白屁股……无比的动听、诡谲。大珠小珠落玉盘。那年那月,不堪回首。走着,想着,毫无头绪,漫无目的,可那话儿,真不害臊,突然勃起,莫名其妙,不可思议。遂弯下身子,加快脚步。神情严肃。潮湿的空气,充满了记忆。耻辱感?真实感?不得而知。有人在桥下乞讨,衣衫褴褛,磕头如捣蒜,为甚苦命如此?他不禁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多么尴尬。少年的理想,如同过眼烟云,现实问题是自己的心灵愈发阴暗、潮湿,悲观失望。就快步如飞吧,前面定然前程似锦,美丽如画。而不是峭壁悬崖、水深火热。他在思考什么呢?难道这就是我内心的节奏?我自己的问题?有什么即将发生?什么就在前面……听说过,没见过。只知道已经晚了,来得不是时候。火车就要出发,飞机就要起飞。扶摇直上几万里……  其实,我还是站在高速路口呢,李子就在身边,我们一起探头探脑,等那狗日的车,但是那车老不来,不好意思,我们只有呆头呆脑,像两条呆滞的金鱼。真的不是假的,如你所知,这些——其实都是我的下意识,魔幻现实主义,不是真的。与此同时,我的肚里正憋着一泡屎呢……就像那段日子,我成天赖在床上,不想起来,起床突然成了一种折磨,没有道理好讲,就是不想起来,不想面对:一个整整的白天,无聊的白天。要知道,在白天——我能够干些什么?什么都让我感到生气。难道我要一辈子赖在床上?而不是大鹏展翅,天高任鸟飞?太阳照在桑干河上,也照进我紊乱的卧室。  彼时彼刻,光线十分刺眼。我知道,快接近中午了。谢天谢地,时光荏苒,忙碌的上午已经过去。他们忙他们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与我何干?我睁不开眼睛,懒得说话。空气实在混浊,我都不好意思说……竟然有一股浓烈的屁味。那段日子,我的肠胃出现了问题,经常情不自禁地放屁,这就造成了很多尴尬的局面;我又有什么办法?只有知趣识相,低头走路,离开大家。一个人独处;自古圣贤皆寂寞。想怎么放就怎么放。大放厥词。大放悲歌。我在我自己的床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告诉你们,我就是某某城市最著名的疯子(我在床上悲伤地宣布):我是一个经常放屁的人。哈哈。有的时候,肠胃功能紊乱,不知调理和节制饮食,胡吃海喝,吆五喝六,暴饮暴食,吃坏了肚子。作茧自缚。我还经常做梦呢,梦里走了几万里,醒来还是在床上。我想象着一次神奇的旅游,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一个小时环游地球。  可能么?管他呢。只要敢想,定能胜天,飞来飞去,速度很快。我日后定然著名,因为会写长短句(类似于诗歌的一种文字),脑子里文字铺天盖地,实际上就是一个人得了便秘,不拉线屎。我真的著名了。但不是因为不拉线屎,而是在后面的事件里得了头彩,脑子有病,遗忘了过去,确实疯了,因此著名——被送到了前桥(即精神病医院之所在)。我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就经常受到老婆李子的呵斥:你真的快到前桥了。  李子就是这样说的!她还说:她受不了我啦,她要走了,不告而别。我在后面追着喊着,这个娘们就是不回头;如你所知,女人一旦变心,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我一直追到了沪宁高速路口。但是那车依然没有来;我知道她要去上海。上海多好啊。她必然是要去上海的。难道我不也是准备去上海的?我开始狐疑了。站在高速路口,我悲愤地想着另外的一个问题:她怎么不与我达成了协议办妥了手续再走?理论上讲,不办手续,我们还是夫妻呵。何况,我即使疯了,住到前桥也是另有目的的,而不是治病。我不承认自己有病。难道我不可以会会朋友,聊聊家常?探讨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做做样子……让生活充满阳光。多多少少,像一个哲学家?其他什么家?这就说明,老婆的话不可听,不能信。即使要听,也是东耳朵进来,西耳朵出去。尽信老婆,不如没有老婆。  与她而言,她只是想出去玩玩,看看那儿究竟怎么了,上海真的那么好吗?其实并不真的想离婚呢。她只是暂时厌倦了婚姻生活而已。难道一个女人注定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这不现实,何况我的魅力……我又何曾有过什么魅力?我只有苦笑而已。再说,女人是什么?十个女人九个肯,只怕哥哥嘴不稳。这是我的警句名言。有的时候,我的问题就在于:我是一个倒霉蛋。曾经,喝口凉水,都是酸的。信不信由你。你们就叫我倒霉蛋吧。名字取了人叫,不是人告。如你所知,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倒霉蛋,我是那种最无聊的倒霉蛋。就像和平军。民国时代有童谣云:南京有个和平军……大鱼大肉吃不够。打起架来往后退(特征之一)。退到灶门口,跌个老跟头,爬起来摸摸头,头上有个瘤。捡个大钱包,竟然是空的。我沮丧的表情,可以想见。大鱼大肉吃不够——这是我的特征之二。  任何时候,吃最重要。这是我的原话,这一点我承认,我逮了机会就说。逢人就说。陪老婆李子买衣服的时候——尤其要说。在家乐福超市,居然看见袋装驴肉。呵呵。我禁怦然心动。所谓天上龙肉,地上驴肉。我哈喇子都流出来了。难道你就没有看见?视而不见,无动于衷。可见妇人之心最毒。为什么不买?吃饱了不想家。难道我的工资不是工资?我的钱……你“啊呜”一口吞到肚里,好不忍心。妇人之心何其毒也。我再次强调。我的意思,其实很简单——难道你就没有考虑我的感受?就不怕我悍然提出离婚?我只是建议。难道我连建议的权利都没有?可怜的我一埋怨,一路嘀咕。老婆当家作主,不倒霉才怪。其理论根据是:吃到肚子里,才是自己的。  你是个好吃鬼呢,标准的吃货,老婆说道——想得美,就不买。简直一锤定音,没有商量余地。吃驴肉的希望破灭了……难道这就是我的生活吗?没有希望,没有出路。何时是那尽头?我们不禁要问。看那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人巢穴,俺不免赶上前去,杀它个干干净净。这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惨不忍睹。  我要离婚。真的,我想了好久了。  我坐在马桶上,我在酣畅淋漓地排便,拉尽万年屎。同时高呼:我要离婚。  真的,不是假的。我不骗你,骗你小狗。我要离婚。  听说过没见过,竟然为了吃——要离婚。真是个吃货。离就离,谁怕谁。要不是为了娘老子面子好看——早和你离了。老婆的话掷地有声。不能全信。都说女人是祸水。古今中外,莫不如此。经验之谈,血的教训啊。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历史总在重演。烫手的山芋吃不得。小人与老婆,同样不能得罪。何况老婆本人,长得倒也不错呢。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长腿翘臀,是个靓妞。能说会道。社交广泛。眼睛很亮,真的有点儿像俞飞鸿呢。麻烦就在这里。我突然想到“丑女真妻”这四个字了。女人漂亮不是罪。大家都喜欢。难保有一天……有人挖墙脚,戴上绿帽子。我不得不想下去了。想得脑袋都大了。不疯才怪。最终,我被送到前桥——众望所归。  性格软弱——这是我众多问题的关键之处。并且好为人师,优柔寡断,总在怀疑。怀疑什么呢?怀疑一切。殊不知,怀疑本身体现了一个人不愉快的生存状态。惟有强作欢颜,泪往肚里咽。打脱了牙和血吞。生活总要继续的。一个男人,三十好几,精力不济,体力不支。现实就是如此尴尬。驴肉就不吃了。即使壮阳,又能怎样?只要老婆不与别的男人有染……这就是运气。在我的世界观里,女人就是猫。既然是猫——那么哪有猫儿不偷腥的呢?  在这个漫长的等待过程中,我又设想了自己的另一种本质,比如我本质上应该来源于纯粹的农民,目前虽说离开了土地,不在土地里刨食,汗滴禾下土,但是肯定与土地大有关系,要不然,我为甚对农民情有独钟呢?惺惺相惜?这就是阶级感情呵。不可小觑。实际上我应该类似于“农民中的精英”、“农村小能人”之类。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三农问题。政治经济学。收割机原理。杀河豚注意有三、烧河豚秘诀有二……懂得吃,这就是证据嘛。  说到底,我表面上是一个脱离了贫下中农生活的人。人与我同耳。  我设想,曾经的我定然生活在农村。太知道农民了。自己不也就是一个农民?还能是什么呢?即使后来出来打工,碰碰运气,在城市里东游西窜,做了保险营销员,那又怎么了?我们内心的感受最彻底。那是农民的感受。我们的内心最纯粹,那是农民的内心。能够见到无数小鱼。它们在我们的心里面游动。那卑微的目光,属于我们内心的目光,泛起无数的气泡。总在偷偷注视你。这是属于底层的目光。我内心的屈辱……开始疼痛。记忆的温度在上升了。真的,我不是在回忆,不针对谁。我针对的只是自己。  针对的只是——他妈的过去。即使读过高中,因而有一些文化的味道。那又怎么了?我还知道麦当劳、肯得鸡呢。读过卡夫卡的小说《饥饿艺术家》。还不是高中肄业了。我做过砖头。在窑厂,我光着膀子拉板车运泥巴。这可是真的,我不吹牛。在无数阴暗或者明媚的日子里,我过着他妈的饥一餐饱一餐的日子。要知道,拉板车运泥巴的日子可不是好受的。绳子勒得肩膀疼。上面是烂泥。下面还是烂泥。从驳船上运下来。万丈高楼平地起。汗滴脚下土。摇摇晃晃。终于,我亲自做砖了。就像揉面。如你所知,皇帝轮流做。我成了做砖的大师傅。到了晚上,喝点小酒。就二两,是那种众所周知的红星二锅头,真的不是假的。忽然有了兴致,就做做那种事情。蛮带劲的。当此时也,我总是遗憾地意识到——老婆的屁股忒大。理论上讲,我应该娶了一个农村的老婆。柴禾妞儿。这不奇怪。  平时,我总对窑上的伙计们说说自己以前的故事:比如,老子当年如何厉害?  比如,老子参加过学校的文学社,曾经是个文化人,不是吹牛。  老子不是没有水平。曾有小诗在黑板报上隆重发表。  真的,不是吹的。老子出名已久。甚至还练习过毛笔字、素描啥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不就是没有考取大学?那是运气不好。虎落平阳遭犬欺。为此,我整日价在村前的小河边徘徊。你们知道个屁。老子在想辙呢。终于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说老实话,老子总有一天要离开的,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离开大屁股寻找大美人。道路就在前方。  前程就在上海。我正这样吹着,殊不知,戏剧性故事出现了:窑厂倒闭。老板逃跑。工作数年了,我们没有发财。拿工资能发财么?我们不禁要问。但是拿回了足够多的砖头。堆得老高老高的。还有水泥呢。老子用板车一车一车拉回家。不拉白不拉。老子给自个儿盖了一幢大楼呢。出来进去,昂首挺胸。老子真的挺牛的。但毕竟生活在农村啊。这无疑是一个问题。因此,我再一次想到了三农问题。政治经济学。收割机原理。杀河豚注意有三,烧河豚秘诀有二等等其它的问题。诸如:同志们都在广阔天地里飞翔。难道只有我留守?这里缺乏娱乐生活。所谓娱乐靠手、喊人靠吼、交通靠走啥的。  某一日,我竟然觉醒了。正所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站在高速路口,我自言自语:没有啥想不通的。没有啥放弃不下的,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没有……男儿立志出乡关。这是毛主席的诗句吧?毫无疑问,我应该在有生之年,大干一番。向毛主席起誓。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我选择了与我而言十分陌生的城市。离开东土,西天取经。去上海,做一个上海人,阿拉上海人,我决心像一棵树一样,巍然屹立,扎根下来。成家成佛的心,萦绕在心头。其实,一个人只要有合理的想法,切实的行动,简单的目标,还是可以实现的。用不了几年,我必然成功地在南方的一座城市生活着。衣食无忧,接近小康……站在高速路口,一不小心,我的思绪又漫游了一个回合,殊不知,我都漫游了好几个回合了,我撸着鼻涕。声音很响。我感到了惶恐。  我倾听着自己内心的声音和节奏。  我都快搞不清自己了。不能容忍自己了。  面对未来,我是典型的理想主义者,以自我为中心。但是我又深深地知道自己有那么多的问题,诸如:背景复杂,恶习难改,甚至还有疯子的迹象。按照李子的说法,我其实是最不易察觉的疯子。呜呼,我真的无药可救了么?  就像李子说的:你不疯才怪呢。我真的疯了么?一个疯子,衣衫褴褛,还想去上海?哼!你想一想吧。李子的声音萦绕在耳边。与此同时,那狗日的车也终于来了,它终于在李子的招手中停了下来,李子轻盈地上去了,而我正狐疑着呢,它就从我身边一闪而过了……我绝望了,我注意到李子快活的眼神,李子不见了……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还是躺在床上,床下有很多手纸。  毫无疑问,那上面有暧昧的痕迹。同时还带有异味。这是必然的,那些气味……它们在空气中传播着,蒸发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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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的管理人与失败的管理人之间的一个显著的区别便是:前者懂得掌握重要的少数与琐碎的多数原理(Principle of Vital FewandTrivial Many,后者则否。本文拟就这个原理的含义试作初步的解释。  这个原理是十九世纪末期与二十世纪初期意大利经济学家兼社会学家维弗烈度帕累托(Vilfredo Pareto)所提出。它的大意是:在任何特定的群体中,重要的因素通常只占少数,而不重要的因素则占多数,因此只要能控制关键性的少数因素即能控制全局。这个原理经过多年的演化,已变成当今管理学界所熟知的8020原则即百分之八十的价值是来自百分之二十的因素,其余的百分之二十的价值则来自百分之八十的因素。举例说明如下:  80%的销售额是源自20%的顾客  80%的生产量是源自20%的生产线  80%的病假是由20%的员工所占用  80%的档案使用量集中于20%的档案  80%的菜是重复20%的菜色  80%的的垃圾是源自20%的地方  80%的待洗衣物都是来自20%的衣物  80%的看电视时间都花用于20%的节目  80%的阅读书籍都是取自书架上20%的书籍  80%的看报时间都用于20%的版面  80%的电话都是来自20%的废话人  80%的外出吃饭都前往20%的餐馆  80%的讨论都是出自20%的讨论者  80%的教师导时间都被20%的学生所占用  实例一:在存货管理制上,有所谓ABC分类法。该分类法系将存货分为A、B、C三类。A类代表重要的少数,这类存货量少而值高。它们应备受重视而享有最佳的存货管制,包括最完整的记录、最充裕的订货等候时间、最小心的保管等。C类存货则指琐碎的多数而言。这类存货量多而值低,例如文件夹、钉书针、纸袋、公文袋、信封、邮票等办公文具等,对这类物品来说,简直不须有任何存货管制,因为如施以精密管制,则所花的费用可能超过这些物品本身之价值。因此,在一般情况下,当负责人发觉这类物品用尽时,才设法加以补充。B类存货则指介乎C类与A类之间的货品。通常这类货品之存货管理可采用机械化方式,亦即当存货量降至某一特定数量时,企业应自动增补存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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