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小便的问道很难闻,甚至小便有臭味是什么原因

马桶有臭味很难闻怎么办?原来只需这样做就解决了!马桶有臭味很难闻怎么办?原来只需这样做就解决了!成浩磊百家号蹲坑在现在的家居生活当中已经不流行的,反而马桶越来越受欢迎,甚至还出现了智能马桶,生活品质逐渐的升高,不过在使用马桶的时候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毕竟马桶的主要作用就是承接着人体的排泄物的,所以使用一段时间之后,马桶就会涌出一股难闻的臭味,这样的现象是正常的,只要及时的开窗通风的话,马桶就不会有臭味了。但是有些人却觉得非常的其贵啊,以为有的时候马桶根本就没有使用,本身却带着一种返臭味的难闻味道,这种味道甚至还会令人特别的恶心,充满整个屋子让人难受,那么马桶返臭味是为什么?一、马桶反味的原因1.马桶里面的水封是不是够,一般来说的话马桶水冲完了之后都会有水封存在的,保证着对管道的隔离。2.如果说水封是正常的,但还是有异味的话,那么有可能就是安装方面的问题,如果安装时没有把排污管道和马桶出水口对接密封好,就会很容易的涌出异味。3.另外现在的建筑在顶层部位都会有排污管的排气口,如果这个排水口被堵了,异味也会很容易的跑进家里。二、马桶反味的解决方法1.隔三差五的将适量的洁厕灵倒入马桶当中,盖上马桶闷一会儿,然后再用水冲洗,能够保证马桶的顺畅。2.找一个不漏水的塑料袋,口径比地漏口要大,在里面装上适量的清水,然后将地漏上面的篦子移开,把装满水的塑料放在地漏口上就可以了,利用水压的作用,可以使塑料袋和漏管进行亲密的接触,这样就可以达到隔绝臭气的目的。3.室内的厕所就算是用清水冲洗干净了,也是会留下一股臭味,其实只要在厕所放一小杯的香醋,臭味就会自动自觉的小时不见了,有效期保持六到七天,可以每周换一次。4.利用残留的茶叶,放在厕所或者而是沟渠当中,也可以消除恶臭。在发现马桶返出一股恶臭的时候,首先需要找出具体的原因,然而采用相应的方法,来进行解决,平常的时候要对马桶进行清洁,将马桶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清洁干净,每一个地方都不要错过,反味的现象自然而然的就不会出现在你家的马桶身上了,而且清洁工具需要天天进行,毕竟马桶天天都要使用,使用过后马桶的周围就会滋生很多的细菌和腐臭等问题,不及时清洗的话,严重了还会影响到我们健康的身体。除了马桶返臭之外,我们在平日当中所使用马桶的时候,也要懂得如何更好的来保养马桶,甚至是对马桶如何的进行正确的清理,这样才能够延长马桶的使用寿命。说到马桶清洗的方法,可能不少人都会认为选择马桶刷就好了,刷起来非常的方便,而且也不会把污渍溅到自己的身上,但是要知道马桶刷是比较硬的,每一次刷洗完成之后,就会对马桶的内壁造成一定的损伤,又怎么可能延长它的使用寿命呢!时间长了之后,就会发现马桶失去了它原有的光泽,附着力的提升,导致马桶越来越脏了,其实舍弃掉马桶刷,我们可以利用一些比较柔软的布来进行擦拭,在上面沾上一些中型的洗涤剂也是可以的,如果养护的比较好,那么马桶就会保持它原有的光泽了。除了对马桶内部进行清理之外,其实外观也是我们不能忽视的,可以一上来就是用湿布来进行擦拭,然后在使用少量的中兴洗涤剂,滴在湿布上面来进行擦拭,然后最后一步就是利用干布来擦净就可以了,但是大家需要注意的是,选择清洗材料的时候,一些稀料,挥发油等等洗涤剂,是不能够用来擦拭马桶的,这样就会令马桶的表面造成损伤而已。其实马桶返臭这件事情,是比较常发生的,所以今后不管在家中有没有遇到这一方面的问题,都要学着如何去解决马桶反味的方法,这也是在日常生活中必须做到的。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百度立场。系作者授权百家号发表,未经许可不得转载。成浩磊百家号最近更新:简介:明明白白做人,实实在在发言作者最新文章相关文章女宝宝七个月了天天洗屁屁,可为什么每次把尿尿的时候总问道骚臭味正常吗。_百度宝宝知道怀孕阴道有异味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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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朝的边境在茫茫雪原的尽头,雪原边上便是终年不见天日的黑森林,穿过千里黑森林便可到达无边沼泽。传说中无边沼泽广无边际,深不可见底,瘴气终年不散,万物皆不可存活。  在黑森林的南部,驻扎着守卫武朝边疆的卫武军,卫武军日夜不停地在黑森林之中巡逻,诛杀黑森林之中的猛兽,保卫边境村落的安全,巡逻不分日夜,终年不停。  天色将暗,原本就遮天蔽日的黑森林,此刻已然是完全黑了下来。一队武卫军从远处的黑暗中走了出来,人人手中牵着马匹,却是并没骑在马上,黑森林之中树木盘根交错,骑马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张灵飞还没回来吗?”为首的一人开口问道。  “还没有,不过他留下的标记一直在。”说着,一名边防军人指着一棵大树,树干上刻了一只小剑,箭头指向前方。  “我们跟上去。”这只小队已经在黑森林之中盘亘了七八日,他们受军部指派,来调查附近村民举报的大队猛兽出没的事情。数日的追踪一无所获。单独活动的猛兽见到不少,并没见到村民报告所说的大队猛兽。  斥候张灵飞已经离开队伍三日,独自一人轻身前往森林深处追踪野兽的踪迹,从连日来张灵飞留下的标志看,他似乎已有发现。  谢安对于张灵飞无比信任,这个年岁不大的武卫军新丁,却已经超越了许多多年的斥候。隐匿、追踪都是卫武军中一等一的高手。  张灵飞留下的标记已经指明了方向,而所指方向谢安无比熟悉,事实上他对整个黑森林都无比熟悉,这片黑森林虽然宽广,可谢安从十九岁便从军入伍,二十年来,这片土地之上,处处都留下了他的脚印。  标志所指方向是一个水潭,虽然不大可却是这方圆数十里唯一的水源,看来这猛兽群便是在这水源附近。小队迅速的上马出发,向着水潭边上赶去。  水潭并不远,就在前方大约五里处,此刻的黑森林已然完全暗了下来,周围万籁俱静,无一丝声响,只有哒哒的马蹄声在黑夜中响起。  这条路谢安已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他甚至能清晰的记得路边哪有石块,哪有树根,甚至记得谭边的树丛中有多少铁树,多少铁枥树。  然而今晚却与往日的感觉并不相同,周围的安静让这夜幕更加的令人恐怖,周围的树木仿佛活物一般,在风中迎风摇摆。  而令谢安不安的是,今天一整天他仿佛被什么东西冷冷的盯着一般,让他感到很不舒服。而越是靠近水潭,这种感觉越是明显,让他也有些不寒而栗。  水潭边上一片黑暗,却是比过来的路上更加寂静和寒冷。原本在夜间出没的动物猛兽,此刻也是俱没了踪影。在这夜幕之中,只有北风在凄厉的叫着。  “点火把。”谢安对着身旁的人说着,既然张灵飞的箭头指向此处,那么此处必然是有些发现。  随着一阵火石碰撞的声音响起,原本黑暗的森林之中出现了一点点亮光。而拿着火把的兵卒向着水潭走去,随着火光越来越大,水潭边上的景象也是慢慢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啊!!”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原本已慢慢明亮的水潭周围却是突然又暗了下来,那名手持火把的不知因何大叫了起来,扔掉了火把。  好在火把还未完全熄灭,听到惨叫的谢安已经第一时间便跑到了那名兵卒身前,捡起了火把。原本即将暗下去的水潭,又重新的亮了起来。  那名士兵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此刻的他躺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已经因为恐惧有些扭曲,手指着前方支支吾吾,却并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众人向着那名士兵手指的方向看去,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即使已从军近二十年,可眼前的景象让谢安也是浑身发冷,从心底泛出恐惧。  几十具猛兽的躯体散落在水潭边上,满地的血液和内脏已经结冻,将原本黑色的土地染成了一片红色。猛兽的尸体谢安见过很多,自己也亲手斩杀了许多的猛兽,对于猛兽的躯体他并不会感到恐惧。  可眼前的这景象却是戍边二十多年以来,谢安却从来未见到过,甚至在世间都难以见到,也许只有在炼狱之中,才能看到这番景象。  几十具猛兽早已死绝,尸体已是残破不全,这些猛兽的头颅全都是被生生扯下来的,脖子之处甚至还有些与筋肉与头颅相连,脖子处喷出的鲜血喷满了岸边的树上,将树叶染成了红色。而这些尸体的肚子像是被利爪划开,内脏更像是被人翻动过,肠子都已经流了出来,淌了一地,甚至有些还挂在树上。而五脏六腑已是破烂不堪,被搅得看不出原来的形状。而野兽的躯体之上,条条被抓伤伤的痕迹已是深可见骨,皮肉皆是翻了开来。  这些猛兽的身前,爪子抓过的痕迹还很明显,它们面前的土地之上一条条深深的爪印,说明它们死的并不干脆,而是在巨大的折磨和痛苦之中,才慢慢死去。  谢安看着眼前的景象,却是怔怔说不出话来,恐惧已经让这位戍边的老兵有些失神。他想不明白这该是何人所为,这些猛兽虽然并不具备灵智,可也是这黑森林之中的顶级捕食者。人类虽然可以猎杀它们,可要是想如此折磨死他们,却也是决然做不到的,何况又有谁会去这么做呢。人类猎杀他们,除了它们侵犯人类村庄或者猎取它们身上的皮毛和肉之外,别的却并无动机。  然而,除了人类又有谁能在这黑森林之中,杀死这些猛兽呢?如果是另外更强的捕食者,可这满地的躯体却是并未缺失。捕食者为何废了这么大功夫杀死他们,却并没有吃掉他们?  谢安有些失神,也有些恐惧,可作为武朝帝国的军人,却不能就此退缩,这事还需要继续查下去。  谢安穿过遍布内脏和肢体的小路,终于在一棵树干上看到了熟悉的的小剑图像,让他原本恐惧心里稍稍有些安定了下来。  张灵飞也到过此处,并且留下了标记。既然他已到过此处,而且还能留下标记,看来他已经知道此事,并且已经追踪到了某些踪迹。  “继续向前。”缓过神的谢安沉声说道。  “谢将军,这野兽不是已经死了吗?军部责令我们追查野兽,我们此刻回去报告便是。”一名军卒说道。  “这些野兽尸体吓着你了吗?”谢安轻笑着,回头对着这名军卒说道。军卒名叫沈文石,读了些诗书,平日里便有些胆小,今日看到这场景已是恐惧不已,不敢再继续深入。  “死都已经死了,我们任务已经完成了。”沈文石轻声地说着,虽然声音小,却是异常的坚定。  “那么,它们是因何而死,杀死他们的又是谁呢?是你吗?如果军部问起,你该当如何回答?”此刻的谢安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对着沈文石说道。  “可将军,我不知您是否听说过那个传说,这些野兽的惨状,我看也只有那些怪物才能做到,即使我们追查到了它们,谁又能制服他们呢!再继续下去岂不是要白白送死。”  “胡说!”随着一声厉喝,谢安已经一鞭子抽在了沈文石的脸上。“自万年前,天武道将这妖物赶出了神临大陆,哪里还有那些妖物!”  “所有人跟随我,继续探查!”  在谢安的坚持下,这支队伍向着树干上剑尖指向的方向继续前进。  谢安记得,剑头所指的方向有一个小村庄,数百户猎户便生活在那里,也许在那里,便能找到这事情的答案。  丛林之中多是易燃之物,继续上路的卫武军已经将火把熄灭,森林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原本恐怖的景象虽然已经看不见了,可这么惨烈的景象却是已经深深地映入了每个人的脑子之中。  在这无边的黑幕之中,原本的恐惧感更加的强烈起来。虽说谢安觉得要一查到底,可刚刚水潭边的景象加上这熟悉森林之中的异常,让谢安也是不敢贸然前进。  队伍在一个山谷的平底之中扎营,等待天亮。帐篷前升起的火堆,让谢安稍稍有些暖意,心中的恐惧也慢慢的退去。  他只希望明日到达村庄之后,能够从猎户那里找到一些线索,给这件事一个解释。  虽然严厉斥责了沈文石,可他的话却在谢安的心中像扎了根一样的繁衍开来,如果真如他所言那般,这世间恐怕又将陷入动荡之中。而近日林中水潭边上的场景,又何尝不是传说中那些妖物的所作所为呢。  此时的森林中,睡不着的绝非只有谢安一人,那些亲眼看到如此惨状的人也是在深夜里辗转反侧,无心睡眠,每个人都在想着,恐怕真如传说中那般,这妖物恐又要降临在这人世之间。他们弱时便隐匿在人群之中,强大则将周围一切活物屠戮殆尽。  黑森林仍然是一片寂静,但却无人入睡,也没有人开口说话,也许都避而不谈,还能让自己恐惧的心能够稍稍的平静一些。远古的传说,已经历了万年之久,除了天武山上那些神仙,无人有知道他们的真假。
  当太阳穿过层层密林,照耀在黑森林土地的时候,谢安他们已经出发许久。原本劳累的一天的他们本该睡个好觉,可是在昨夜里却无人睡去,每个人都在恐惧之中等待着天亮。一夜无事,这些刀口舔血的兵卒们,在惴惴不安之中终于熬过了漫漫黑夜,看到了天上的太阳。  张灵飞留下的标记一直都在,这一路上谢安他们发现了许多相同的标志,只是这标志越来越简单,现在已经有些草率。张灵飞在赶时间,而此刻竟是连完整的标志已经都难以画出,好在标志虽然草率,却已经是指明了方向。  标志指向的地方是一个小村庄,而村口就在前面,穿过面前的小河,便可以看到村子。这条绕过而过的小河为这无名小村提供了饮用和生活用水,也是村中儿童嬉戏玩乐的场所。  谢安对村子很熟悉,甚至在村子之中还有颇多“酒友”,巡逻时遇到大雪,谢安总是要到这村子之中躲一躲,时间长了也就和村中的猎户们慢慢熟悉起来。  但往日熟悉的小村却让谢安感觉有些陌生,甚至有些莫名的恐惧,而那黑森林之中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却感觉越来越明显,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让谢安也是觉得有些不安。  此刻太阳已经升起,正是早饭的时间,原本该炊烟袅袅的小村之上,没有一家烟囱里冒出炊烟。小村之中本有许多猎犬和公鸡,可此刻原本喧闹的鸡犬也是没有任何声音,村子里很安静,安静的有些过分,村子之中竟是没有一丝声音传出来。  村子此刻像无人居住的荒村,也像是被凝固了时间一般,没有任何的声响,也没有任何活动的东西,甚至连风都没有。  谢安有些犹豫,在考虑要不要进去,昨日所看到的种种让他此生难忘,且心生恐惧,所以一向大胆的他,此刻竟也是有些难以抉择。  好在此刻天空中已经挂着太阳,光明之下的人胆子总是更大些,谢安还他们还是走进了村子。村之中如他们所料,空无一人。  “四处找找,看看可还有人?”谢安对着众人吩咐道,数月前他还来过这小村上,那时村中还是颇为热闹,仅过了数月不可能会变就此成了荒村。  众军卒在小村之中散开,向着村中各户走去。谢安来也是到了一个农户家中,这户的主人谢安很熟,他是村中最有名的猎户,也是最好的猎手,谢安在他家不知道喝过多少次酒,吃过多少次兽肉。  此时是早餐时刻,原本应该吃早餐的时候,大多数人应该都在家中,可屋内却是空无一人。桌子上还摆放着一些未吃完的兽肉,弓箭在墙上挂着,而被褥衣服均在屋内,小屋之内依然维持着原来的情形,没有丝毫改变,唯一改变的是,原本该在屋内的主人却不见踪影。  从屋里走了出来,四散走开的兵卒也都回到了村口,每个人带来的消息都是一样的,这个村子已经没有人了。甚至没有一个活物,猎户多有养犬的习惯,村中原本家家养有猎犬,而此时竟是连猎犬都不知所踪。  寻遍了整个村子一无所获,此时整个村中唯有祖祠没有找过,谢安在权衡,不知道该不该去祖祠寻找。他明白这座祖祠在村民心中的重要性,也知道村中人不欢迎外人接近祖祠的规矩。这座位于高处的祖祠在村民心中有着很高的地位,小村的历代祖先都供奉于此,而村民每逢月初便要全体到祖祠中祭奠祖先。  昨日正是村民们该祭祀祖先的日子,莫非在祭祀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此刻村民都已经消失,谢安也不顾的他们的规矩了。谢安想到此,便连忙将众人喊到了一起,打算一块去祖祠中去查看。  祖祠就在村子的上方,一个高高隆起的小山坡之上,穿过小村便可以看到祖祠。这祠堂很大,由黑色巨石建成,颇为宏伟,与这小村之中的格局和氛围有些违和。  越靠近祠堂谢安心中的恐惧便越强烈,一种无名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来,他感觉到有些冷,从心底发出的寒冷。  “将军,我们回去吧!”一名士兵对着谢安说道,言语之间竟是有些颤抖。  “你害怕了??“扭过头,谢安对着这名士兵说道。  “我很害怕。”没有哪个男人会承认自己是胆小鬼,更没有哪个军人会承认自己很害怕。卫武军是武朝最精锐的部队,生死也只是看做平常事,可此刻从心底翻出的恐惧,已经让他不在乎自己作为军人的尊严。  “那你是想临阵脱逃,做个逃兵?”谢安向着那名士兵问道。那名士兵没了声音,他不敢回话,只得硬着头破跟了上去。武朝军法极为严厉,作为守卫边疆的卫武军更是严苛,凡临阵脱逃着皆斩首。既然退去只有死路一条,倒还不如跟上去看看。  祖祠距离小村很近,片刻的功夫谢安便已来到了祖祠门前的广场之上,同样是空无一人,也是同样的安静。  “去把门打开。”谢安对着刚刚的那名士兵说道。祖祠并没有上锁,门也只是虚掩着。听到谢安的命令,那名士兵已走到了祖祠的门前,伸手将门推开,没有回报,也没有任何动作。推开门之后那名士兵便怔怔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当门被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传扑面而来,浓郁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谢安从军多年,也参加过不少的战争,可如此重的血腥味却也是从来没有闻到过。而且冬日的血液在流出后便会立即冻上,不该有如大的味道才对。  闻到味道的的谢安已经快步的来到了门前,伸手将那名呆住的士兵推开,想要迈步进去,可看到祖祠内情形的谢安也是怔怔的站住了,停在了祖祠门口。  刚看到祠堂内情况的谢安,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有些失了神志,如果说昨天夜间水潭边上的景象像炼狱的话,那么此刻祖祠内便是真的炼狱了。  村中的所有人都在祖祠中,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整个大厅,足有四五百人之众。只是他们并不是跪在祖祠中,更不是站在里面,而是被挂在了祖祠之中,没错,每个人都被高高的挂在了祖祠的屋顶上,身体悬空。  黑色的藤蔓穿过他们的锁骨,将他们吊在了屋顶之上,身体向下垂着。谢安认识的每一个村民都在上面,无论男女老幼,甚至还有未满周岁的婴儿。他们的眼睛都还睁着,怔怔的看着前方。  只是他们都已经死了,头颅已经被扯了下来,还有些筋肉和血管连接着身体,将头连在了身体上,头部已经没有了颈椎的支撑,软软的选在胸前。胸腹已经被破开,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扯开,伤口处并不平滑。内脏已经从胸腹处滑了出来,有些还挂在胸膛有些已经掉到了地面上。  原本青黑色的石板已经变成了一片血红,堆满了内脏和残肢。而屋顶上挂着的尸体还在往下滴落着鲜血,像是刚从油漆罐中哪出的玩具。地上的内脏还在冒着热气,就像冬日里刚宰杀的野兽一般。白色的墙壁,已经被喷出的血液染成了红色,将原来的颜色完全覆盖。  谢安已经失去了理智,大脑之中一片空白。无论是谁,看到眼前的这种情景恐怕都没有办法保持理智吧。他就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眼神空洞,甚至已经没有了恐惧和害怕。  如果这世间真有炼狱的话,那眼前的这个祖祠便是炼狱,甚至炼狱之中也未必有如此惨烈的景象。谢安想不出来,世间究竟为何会出现如此残酷的场景,他更想象不到究竟是谁,就能将全村人杀死之后,还饶有兴趣的将尸体都挂在了屋顶,他也想不到究竟是谁能够对着尚未满周岁的婴儿下次毒手。  谢安已经彻底的失去了理智,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村落,离开黑森林,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给与他太多了的恐惧和不安,而眼前的情景更是让他想要逃离。  征战多年的谢安也见过不少的惨烈场面,可如此残酷的屠杀他却没有见过,如果说昨日水潭边上的景象只是有些恐怖的话,那么今日祠堂的场景就已经让他有些绝望或者说是悲哀。整村的人就这样被屠杀,甚至像牲口一样被挂了起来,这对于谢安的冲击太大,他一时还回不过来神。  “回营。”终于稍稍回过神的谢安扭头说道,说罢之后,迅速将祠堂的他们紧紧的关上了,他并不想让其他军卒看到,这种惨烈的场景已让他心神不安,何况这些未经战事的年轻军人呢。如果被她们看到,恐怕谢安已经很难将他们带出黑森林,带回到军营之中。  没有人反对,这两日的情景已经让这帮无谓的军人心生恐惧,希望能早日离开这个令他们不寒而栗的地方,只是在谢安的坚持之下才会来到这个无名小村。  小队迅速的离开了村庄,向着黑森林深处走去,只要穿过这黑森林他们便可以抵达雪原。在那里有无数的袍泽等待着自己,也有武朝无数的关卡矗立在那里,在那里也就意味着安全,他们只希望快一点离开这里,早日穿过黑森林,到达雪原,到达武朝的关卡,到达卫武军的军营。  
  越过村前的小河,便是他们所熟悉的黑森林,无数个日夜间他们手持利剑在这片丛林之间穿梭,守卫者这片森林的安宁。对于这边森林他们虽然算不上喜爱,此刻却是感觉到异常的安心。  “改道而行。”谢安对着走在前方的兵卒说道,他不想再去昨日的水潭边上,他觉得哪里有令他恐惧的东西。  “大人在祠堂之中看到了什么?”沈文石问道,对于谢安突然改变主意,沈文石很好奇。  “没什么。”谢安并没有回答他,只是随口应付的说着。谢安并不想让他们知道,在离开黑森林之前,他绝不会透漏祠堂内的情况,而那名推开大门的士兵,也在他的严令之下闭口不言。  黑森林一如往日的阴暗,遮天蔽日的树木将太阳几乎完全隔绝,只有极少数的阳光穿过茂密的丛林,洒在了地上。谢安走在黑森林之中,熟悉的感觉却已经消失不见,他感觉到那双盯着他的眼睛原来越近,甚至他能感受到他的残暴和嗜血以及阴冷。  队伍中没有人说话,他们就这样静静地走再黑森林之中,而林中并无其他动静,只有脚步声伴随着他们。  “嘿嘿嘿嘿。。。”一连串的声音将黑森林中的宁静打破,这声音异常尖锐,像是从喉咙中硬挤出来的,也像是金属之间摩擦才发出的声音。声音很大,一直在丛林之中飘荡着,绕身不绝。声音也很近,就好像有人在耳边呼喊一般。  “戒备。”谢安厉声喊道,他不知道这声音从哪儿来,可这声音中的冷漠气息却让他感觉到了危险。跟随他追踪猎物的都是军中的精英,谢安话音未落此时他们已经下马,背靠背结成了防御的阵势。  “嘿嘿嘿嘿。。。。”声音还在继续,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这声音中的寒冷和尖锐,像一把把匕首般插进了他们的心中,激起了他们无限的恐惧和心底的寒意。  声音还在持续,延绵不绝,而发出怪啸的东西却没有出现,只有声音在黑森林中飘荡。既然已经被盯上,如此被动的防御不知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快速离开黑森林。”谢安向着众人喊道。  他已经决定快速的离开黑森林,这森林之中丛林密布,想要隐藏和伪装都很容易,而一旦离开很森林,到了雪原之上,那么周围的事物便可一览无余,也能够做出快速的调整,更能到就近的哨卡寻求帮助。而且此刻他们已经离森林的边际不远,如果快速奔跑的话一炷香的时间便可以离开这糁人的地方。  谢安的话音刚落,众人便已经收起了长刀,向着黑森林的边缘跑去,虽然地面上树干交错,可此时他们确实异常的灵敏,一方面对于黑森林异常的熟悉,另一方面背后的啸声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恐惧,每个人都想着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随着他们的奔跑,森林中的啸声已经是停止了,只是树上有沙沙的声音响起,树枝也是摇晃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上面摇动。  沈文石跑在最后面,原本就喜好读书的他相较于其他的士兵瘦弱,自然是跑不过他们。可他也不想死,在水潭边上的时候,沈文石就已经想要回头,可架不住谢安的坚持,只能是跟随者追踪到那个小村。此刻的啸声更是让他深信,杀了那些野兽的东西,便是从招摇山上下来的妖物。  沈文石还在继续的跑着,只是感觉越跑越重,他觉得自己有些累,脚步也更加沉重起来,身后像是驮着什么东西,让原本就不快的他已经有些迈不开脚步。  他很想停下来歇一歇,可就在他脚步稍慢的时候,那个凄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就像是在他耳后响起,这啸声讲他的耳朵震得发疼,就像是绣花针扎在了耳膜之上。他回头看了看,想知道这东西究竟在哪里。  引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黑森林,而是一张脸,一张人脸。这只怪物正趴在他的背上,狞笑的看着他,嘴里发出“嘿嘿嘿嘿。。。”的凄厉笑声。  “啊!!‘沈文石大叫了起来,他从未见过这种生物,更没有听过如此凄惨的声音,恐惧已经彻底将他击垮,除了恐惧的大叫,沈文石已经是没有任何动作,甚至忘记了反抗,就此瘫坐在了地上。  那怪物从他背上下来了,三尺左右的身高却是异常的瘦小,他的大腿和胳膊一般粗细,像是林中的猴子,脸虽然有些像人,却是尖耳,耳朵后面还有一丛白毛。而突出的大眼和嘴角上的两颗尖牙却决然不是人类所能有的,更像是一只饿死鬼。  沈文石很恐惧,好在并没有恐惧太久,因为他的头被这怪物扯了下去,这头怪物站在他的肩膀上硬生生的将他的头颅从脖子上拔了下去。沈文石就此死绝,他死的并痛苦,至少没有水潭边那些野兽那般痛苦,只是一瞬间他的头便被拔了去。  谢安听到了这声惨叫,却并不敢回头,他不是这怪物的对手,回头只有死路一条,他只有拼命地跑,才有可能活命。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在黑森林中不断地响起,当第十一声尖叫响起的时候,谢安知道,这森林之中便只剩下他一人了。出来的十三人,除张灵飞和自己以外,都已经死绝了。  好在已经快要到边境了,谢安甚至已经看到了白茫茫的雪原,此刻的谢安终于是看到了一丝活着的希望,他有些欣喜。就在谢安还在窃喜的时候,不远处的丛林中一道白色影子从旁边窜了出来,它很灵活速度也很快,不大会的功夫,就已经快要赶上谢安,却突然消失在了谢安的视线之中,已经不知所踪。  谢安顾不得管那怪物,他只想往前跑,只有走出这片黑森林他才有活着的希望,就在谢安即将抵达雪原的时候,一道白的影子从树上落了下来,趴在了谢安的背后,如铁钩般的利爪已经深深地嵌入到他的肉里。他此刻已经顾不得悲伤的疼痛,只想着快速的离开这黑森林,虽然肩膀上疼痛难忍,却是依然没停住脚步。  随着越跑越远,谢安觉得肩膀上那锥心的疼痛越来越厉害,后背也被流出的温热血液全部打湿。  雪原就在前面,只有几百步的路程即可到达,可此时的谢安已经跑不动了,失血过多让他的意识开始昏迷,眼睛也已经有些发黑,身体已经有些发颤。而背后的那双利爪却是越插越深,好像是已将快要将他穿透,这双利爪还向下使劲,似乎是想要将他剖开。  支撑不住的谢安倒在了地上,他并没有束手就擒,而是从背后拔出了长剑,向着眼前这个怪物砍去,怪物并没有躲闪,也没有使用任何武器,只是用手抓住了长剑,而后稍一使劲,这把剑便被他捏碎。  它将一只脚踩在了谢安的头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谢安,嘴角向上扬着,一双黑色的眼睛眯着,就仿佛在笑一般。失血过多的他,又经如此恐吓已经是昏了过去。  这怪物并没有像杀死沈文石那般,直接将谢安的脑袋拔去,而是慢慢伸出了双爪,向着谢安的胸腹部伸了过去,而后将爪子深深地插入到了谢安的胸膛。  沿着胸膛,这怪物竟然将谢安的身体直接剖开,谢安的身体就像是被开膛的猪一样,此刻胸腹已经完全的分成了两半,而内脏已经裸露在这寒冷的空气中。五脏六腑的热气,在遇到冷气空还散发出一丝丝的热气,在这森林中散开。  胸腹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让谢安醒了过来,而眼前的景象却是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凄厉的惨叫声传遍了响彻整个森林。那怪物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将手插入了他的胸腔之中,似乎再翻找着什么。  谢安觉得此刻一双手在他的内脏之中穿梭,伤口处已经麻木,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甚至那只利手在他胸腹之中还有些酥麻的感觉。  不一会,那怪物从他的胸口把心掏了出来,扔到口中嚼了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咀嚼声音,鲜血顺着怪物的嘴角流下,此刻的谢安已然死绝,再无生息。  那怪物嚼着谢安的心脏,却扭头向着森林深处走出,此时的森林之中还有十一份“食物”,在等待着他的享用。他慢慢的往回走,此时捕猎已经结束,他已不需要如此的匆忙。  就在这怪物回头向着密林走去的时候,旁边的树丛中却突然窜出了一个身影。这身影异常矫健,在密林之中速度很快,不大会便已跑出了十余丈的距离。  看到身影的怪物,将谢安的心脏一口吞入了腹中,扭头追了上去,他的速度快如闪电,人眼只能看见一道残影。两道影子越来越近,眼看着马上就要被追上。  好在此处已经是森林的边际,那道身影依然跑出了森林,到了莽莽雪原之中。怪物到了森林的边际却是停了下来,并没有追出森林。他看着已经跑入茫茫雪原的那个影子,却是趴在地上,仰头向天长啸。凄厉的声音在森林上空回荡,延绵不绝。  而那道身影此刻已经消失在了莽莽雪原之中,不知去向。
  茫茫雪原,终年不散的大雪仍是纷纷的下着,雪花迎风狂舞,而后在这雪原之上落下,和雪原融为了一体。  雪原之上,一辆黑色的囚车正在缓慢的向前走着,这雪越下越大,路也是越来越难走了。  囚车上,一个身材并不高大的年轻人盘腿坐在囚车上,黑色的铁链将他的手脚牢牢捆住。他闭着眼睛并不说话,也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已经睡着了。身上此刻已是落满了雪花,将橘黄色的囚衣也蒙上了一层白色。  两名押解的士兵腰间挎着长刀,坐在了牢笼的旁边,双手插在袖筒上,眼睛怔怔的看着前方,却并不言语。  他们已经走了多日,茫茫雪原的白色已让他们感到无比的厌烦,可此刻离目的地尚有数千里之遥。原本想着押解囚犯进京该是一件没差,可连日来的旅途,已经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枯燥。此刻他们只期盼着能够早日到达京城,也好看看那号称神临大陆最繁华的静安城。  囚车上的年轻人他们都知道,虽然未曾谋面可也听说过他的名字,在帝国北境的卫武军中,谁又没听过他的名字呢。只是原本该冉冉升起的军中新星,此刻已经是被锁在了牢笼之中。  “张兄弟,冷吗。”囚车上,一个年龄稍长的押解对着囚车内的少年说道。言语之间竟是像兄长关怀弟弟一般,并没有对于囚犯那般严厉和冷漠。  “不冷,多谢李哥关心。”此时囚车上的年轻人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那名押解微笑的说道,竟是异常的平静。  “此次进京你怕是凶多吉少了,我是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你做了逃兵。”一边说着,那押解一边对着囚车中的年轻人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遗憾和失落。  “灵飞并非逃兵,到了静安城,朝廷自会给我一个公道。”那囚车中的年轻人说道,言语之间很平静,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囚车上的年轻人便是从黑森林中逃出来的张灵飞,在目睹了十二名袍泽和小村之中数百人被怪物杀死之后,他只身逃了出来,回到了卫武军的大营之中。  只是原本的十三人却只回来他一个,连戍边多年的偏将谢安,此刻也是俱无踪影。回到大营的张灵飞将此次追踪兽群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并断定这怪物定是从招摇山上下来的妖物。  可妖族在万年之前已被赶出来神临大陆,这万年之间已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从未有人再见过。军中无人敢信,这世间还有妖物,可所有人都不在,只有张灵飞一人能回到了军营之中,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有些传言说张灵飞莫不是做了逃兵。  这事最终传到了镇北将军卫靖的耳中,卫靖听闻大怒,卫武军乃是武朝精锐,素以铁血,勇敢而著称,数千年来从没有过逃兵,而张灵飞则是这数千年的第一人。更令卫靖勃然大怒的是,这张灵飞竟敢以妖物做借口,神临大陆已万年没有妖物现世,这借口更是荒唐至极。  卫武军治军极为严格,凡临阵脱逃着立斩,凡逃兵则要送至万兽窟,受万兽撕咬而死,以身喂食万兽。  卫靖本打算将张灵飞送至万兽窟中,可军中多位将领却是知晓张灵飞的为人和能力,拼死为他求情,这菜免过一死。  自从十六岁入伍以来,张灵飞在军中表现极为耀眼,数次在军中比武中获得魁首,而在巡视黑森林的时候,作为斥候已经数次带领队伍剿灭猛兽。对于黑森林也是异常的熟悉,甚至在卫武军中有了“森林之子”的称号。  张灵飞更不是一个会做逃兵的人,去年他作为斥候追踪一个夜虎兽群,最终在一个小村旁发现了踪迹,而此时的夜虎群也已经发现了村庄,并已经向着村庄走去。  本来作为斥候,张灵飞只需要留下标记,给于后续队伍指明兽群方向即可。可张灵飞为了这村庄的安全,竟是一人阻挡数十只夜虎的去路,只身一人竟是将这数十只夜虎拖住,一直等到后续队伍的到来,才将这群夜虎全部剿灭。  可张灵飞已经是伤痕累累,单膝跪地已经动弹不得,可他仍是拄着铁剑与兽群对峙,事后军医检查发现,他身上被抓伤咬伤竟达到二十余处,而肋骨也是断了四根。好在张灵飞挺了过来,休养了将近半年,才又回到了军中。  卫武军中几乎人人都知道这个沉稳的年轻人,不但军事能力极强,隐匿、追踪都是顶尖,更知道他是一个热血的卫武军。所以即使镇北将军卫靖说他做了逃兵,军中了解之人却是并不相信,本打算将他处决的事,也是没有执行。  卫靖已经将此事奏报了上去,张灵飞所说之事虽然荒唐,可也事关重大,卫靖未敢有所隐瞒,只能是报告给了朝廷。数十日前,朝廷已经来了指示,将张灵飞押解进京。  “可你也不该独自一人回来,我们卫武军一向讲究的是同生共死的。”那名姓李的年长押解有些痛心疾首的对张灵飞说道。  “我自是死不足惜,可如果我死了那怪物怎么办呢?”张灵飞对着他说道。“如果是寻常猛兽,即使将我分尸,我也自当拼死奋战,绝不后退一步。可我们这次碰到的怪物,绝非寻常的野兽,我只有拼命逃了出来,才能将这信息传了出去,而我们才能有所防范,否则那十二名弟兄岂不是白死了吗?”一边说着,张灵飞竟有些哽咽。  他想到了那已死在了黑森林之中的兄弟,他们数十日之前还一块吃饭睡觉,此刻已经长眠在了那片森林之中,而如果可以的话,张灵飞愿意陪他们一起死,他们死去的惨状无数次出现在张灵飞的梦里,让他内疚不已。可他却不能死,他必须要将这怪物的事报告出去,才能避免更多的袍泽死在这黑森林之中,也才能不辜负了这十二名袍泽的性命。  囚车载着张灵飞向着静安城的方向走去,只是不知道他能否在这静安城中找得到答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说服朝堂之上的武帝。  囚车碾过了雪原上苍茫的大雪,在身后留下了两条长长的沟壑,在万里雪原之上向着前方无限延伸,不知何处是尽头。张灵飞看着眼前苍茫的大雪,眼中只剩下一抹平静,他不惜死,可也不能白死,更不能让原本的十二名弟兄白死。  此次前往静安城,张灵飞唯一要做的便是将此事的严重性报告给皇上和国师,自己的性命,他并不在乎。  
  再远的路也会有尽头,再长的旅途也会有终点。经过数十日的奔波,押解张灵飞的囚车已经到达了终点,武朝都城静安城。  囚车到达的时候,天刚灰蒙蒙的亮起来,静安城的城门也是刚刚开启,而此刻凛冬时节,路上行人更是稀少。  当囚车到达城门的时候,已有人在此接应,不过接应他们的却并不是军部的人,而是宫中的公公。  原本作为逃兵的张灵飞该被直接押如军部大牢,等待军部审讯过后,再行决议。可此次却是宫内的陈玉璞总管亲自在此守候,此刻他正坐在城门楼下,手里端着一杯茶静静地等待着囚车。  囚车越来越近,一名守城的士兵早已远远的迎了上去。  “可是镇北府的人?”守城士兵向着他们问道,看来他们也早已知道此事,并在授意之下在此等候。  “正是。”那名年长的押解对着士兵说道。“敢问将军,军部可曾来人?”那名押解对着那名守城士兵说道。  “军部无人前来,不过宫里来的公公已在此等候六七日了,你快些过去交接吧。”守城士兵说道。  囚车跟随者守城士兵已经来到了城门下,那名等候在此的公公此刻已然站了起来,向着囚车走去。  “足足迟了四日,跟我走吧。”陈玉璞朝着他们三人看了一眼,而后漫不经心的说着。  “公公,我等奉命是押解进入军部大牢,不知公公您是?”听到公公的话,解差却是一拱手向着陈玉璞问道。他收到的命令是将张灵飞交于军部,所以才会向他问去。  “陈玉璞。”公公微笑的看着解差,而后说道。  听到陈玉璞三个字,那名解差和守城的官兵却是突然都跪了下来,虽然知道这公公乃宫中之人,可任谁也想不到。宫中大内主管陈玉璞竟会亲自在这城门下等了七日。  陈玉璞跟随陛下已数百年之久,是皇帝最为亲近和器重的人之一。传说中陈玉璞虽已是残体,可一身修为也是仙临境界。只是长期居于宫中,人们很少见到他出手而已。  守城的士兵不知这囚车之中究竟是何重犯,竟能让陈玉璞在此等候七日。  看到跪在地上的众人,陈玉璞却是微笑着说道:“都快起来吧。”而后又转身对着那名解差说道:“此时可否将人交于我了?”  那名解差哪有不答应的道理,陈璞玉便代表着皇上,而整个武朝谁又敢违逆皇帝的意思呢。  张灵飞也是知道陈玉璞,只是身在囚车之中且身上尚有铁链锁着,行礼不便。所以他便没有起身,只是拱手向陈玉璞说道:“陈公公见谅,灵飞重刑在身,不便行礼还望您不要见怪。”  陈玉璞却是扭头向他看着,而后微笑的对他说道:“你很好,陛下很喜欢,我也很喜欢。”而后便扭身向前走去,此时早有马车迎来,陈玉璞便上了马车,而后撩开门帘说着:“你们跟上来。”  跟随者陈玉璞的马车,囚车在静安城中穿梭,原本以为是去宫里的张灵飞却发现,这应该不是去往宫中的路,而是向着城外的走去,且越走越偏,不一会便离开了静安城,到了静山脚下。  到了山脚之下,马车停了下来,陈玉璞从前面的马车下来,而后向着囚车走去。  “你二人替他去了铁链,而后到军部报道吧。”陈玉璞对着解差说道。  “是。”二人依言打开了囚车,将张灵飞身上的铁链去了,而后驾驶者囚车向着城中走去。  “你且随我来。”陈玉璞一边微笑着对着张灵飞说道,还一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显得异常和蔼起来。  张灵飞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来此竟有陈玉璞亲自接见,而且还来到这静山脚下。但疑惑归疑惑,可张灵飞还是跟了上去,向着山上走去。  静山不算高,海波只有二百多米,但胜在清幽宁静。跟随者陈玉璞的脚步,不大会的功夫便已经到了山顶。  山顶上坐落着一个黑青色石块垒成的院子,院子门边上既没有对联,也没有匾额,只有门两边两把铁剑的雕刻矗立在那里。剑尖向下,指向底部的黑色莲花。  迈步进了院子,这院子之中却是令人耳目一新。院子是个池塘,池塘中有着数块巨大的石块,露出水面形成了一个个的踏脚处,向着四处的房间延伸而出。而房子便建在了这池塘之上,底部有数根巨大的巨石撑了起来。而池塘中种着一些黑莲,漂浮在水面之上。  陈玉璞领着张灵飞到了一个房门前,对着他说:“你先进去洗洗,然后换身衣服,好了再叫我。”说完便离开了,向着正对着大门的那个房间走了过去。  张灵飞虽然满腹疑问,却也是走了进去,里面一盆热水已经放在哪里,此刻还冒着热气。一套锦服也叠放整齐,放在了水盆边上的凳子上。  张灵飞洗的很快,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一切都做的很快,只是这套锦服虽然合身,但对于穿惯了宽松军服的张灵飞来说有些拘谨。  当张灵飞洗好之后出门的时候,陈玉璞也从刚刚的房间之内走了出来,冲着他摆摆手,而后转身走进了屋内。  张灵飞跟随他走进了这间屋子,但见此时的陈玉璞垂下双手静静地站立在一个中年男子的身旁,并不言语。张灵飞看向那名中年男子,但见他须发全黑,脸上没有一丝褶皱,而一双眼睛竟是如深潭般深邃,张灵飞看着那双眼睛竟有些畏惧感。  “还不快参见陛下。”看到张灵飞还在那愣着,陈玉璞赶忙说道。  听闻此言的张灵飞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即使已经猜到眼前这人的身份显赫,可他也不敢想着眼前之人便是武朝的统治者。而且传闻中,武帝今年该是已经一千四百多岁,没想到竟是一副青年人的模样。  “罪人张灵飞参见武帝陛下。”张灵飞赶忙跪了下来,低着头说道。  “起来吧。”武帝却是微微一笑,对着张灵飞道。“另外,什么罪人?何人判的你的罪啊?又是判的你何罪?”  听到武帝的话,张灵飞依然是站了起来,抬头看着武帝,此时的武帝却是笑盈盈的看着他,甚至表情之中有些欣慰。  “镇北将军说我是逃兵,可我并非为了自己才逃离黑森林,实在是形势所迫,还望陛下明察。”说罢,张灵飞却是又跪了下去。  “起来,起来,不要动不动就跪。卫靖那拧鼻子说了不算,你且好好地坐在那,把那日的情形说与朕听听吧。”皇帝此时竟是起身将他扶了起来,而后将他按坐在了一张椅子之上。  “启禀陛下。”一边说着,张灵飞一边又是站了起来,想要跪倒在地。  “给朕坐下!!”一声厉喝打断了张灵飞的话,此时的武帝已是一脸严肃的对他说道。“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动不动就要跪,你们膝盖不疼,朕低头看你们脖子都疼了,朕提醒你,今日胆敢再跪,朕非治你个逃兵之罪。”  听闻此言的张灵飞不知所措,怵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而在一旁憋着笑的陈玉璞,替他解了围,摆摆手却是让他坐下。  “好了,北境之事你便细细的给朕讲来。”武帝对着张灵飞说道。  “我那日受军部命令,跟随谢安将军前往黑森林之中,调查兽群一事。进入黑森林之后,我便与大队分开,先行前去追踪兽群的踪迹。进入黑森林的第三日,我在林中发现了一大队野兽的脚印,是向着林中一个水潭而去,于是我便跟了上去。确实在那潭边看见了兽群。正当我准备返回的时候,却不知从哪里跳出来一只怪物,活生生的将四十余只杀死。它杀死那些野兽的方式,我至今想来都觉得不寒而栗。”  “详细说来,那怪物长得是什么模样?”  “那是天已经晚了,具体模样看不清楚,不过那怪物并不高大,也就三尺左右,很是瘦小。那怪物竟活生生的讲那些野兽的头拔掉,而后更是将那些野兽开膛破肚,挖出心脏迟了。我感觉那怪物太过诡异,于是便悄悄地跟了上去。却不知跑到了一个附近的小村中,用同样的方式将全村一百余户,四百多人全部杀死,而后吃了心脏,更是将他们的尸体挂在了祠堂上。”一边说着,张灵飞一边流出了眼泪。  武帝在旁听着,脸色也是极为阴沉,听到说将全村四百多户多户全部杀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呢?”武帝却是一脸阴沉的向着他问道。  “看到他将整村屠戮殆尽,我觉得这怪物我等不可战胜,于是便没留下标记,只是希望谢将军不要再继续跟踪,以免遭遇不测,可谢将军还是推开了祠堂的门。看到祠堂的这种情况。谢将军看到这种情况,也想着退回去,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在雪原的边上,被那怪物全部杀了。而谢将军更是被那怪物活活的划开了胸膛,被摘了心脏。谢将军和那十二名兄弟的惨叫,惨状我此生难忘。  陛下,非我不愿为他们报仇,可我知道我不是那怪物的对手,如果我再死在他们手上,那便没人能够说出那怪物的残暴,也便没人能够向卫武军传达信息。所以我才选择了逃跑。陛下,小心已经传到,我心愿已料,哪怕此刻将我投入到那万兽窟中,我也无怨。只希望陛下能够重视此事,替那些死去的村民和我那十二名兄弟报仇。”  言罢,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张灵飞已是跪在了地上,脸上挂满了泪珠,怔怔的看着武帝。  武帝默默地站了起来,而后将张灵飞扶了起来,满脸严肃的对着张灵飞说道:“不管它是人是鬼,敢犯我武朝边界,杀我军民,朕必将将他碎尸万段。这是朕作为武朝皇帝承诺,也是朕作为天武道弟子的承诺。你很好,朕知道你,既勇猛又颇有谋略,朕很喜欢你。”  送走了张灵飞,武帝坐在椅子上怔怔出神,他知道张灵飞说的那怪物是什么,也知道他有多大危害。只是没想到他们消失万年之后,又重新出现在了这神临大陆。而当初师傅为静安城取名静安,就是希望这国境安宁,可眼看这世间,怕是都难以平静。  
  张灵飞在陈玉璞的带领下,离开了房间,而武帝却仍然是坐在椅子之上怔怔出神,他已经猜到了大概,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要不也不会让陈玉璞在城门之中守候七天,自己也不至于在这小院之中接见一个斥候。  可知道归知道,从张灵飞口中亲自,描述的场景却是让他颇为惊心动魄。这绝非一般的怪物所能做到的,也绝非一般怪物所能拥有的残暴。恐怕那已经退出神临大陆万年之久的妖族,又要卷土重来了。  “师兄可曾想到了什么?”一个同样穿着黑色袍服的人走了出来,看年岁教武帝年岁稍长了一些,三十岁左右的年纪。  如果场中有官场之人,一定会认得出来,出来的这人便是武朝的国师,玄武观观主陈留之。只是,这陈留之从内屋走出来,并未向着武帝行礼,而且对陛下的称呼竟然是师兄。  却见刚还坐在椅子上的武帝却站了起来,向着陈留之说道:“师弟来了。”  陈留之并未说话,只是坐在了武帝旁边的椅子上。  “师弟觉得那张灵飞所言,是什么东西。”武帝向着陈留之问道。  “我若所猜不错,那东西怕真是从招摇山上下来的。至于具体是什么,怕只有师傅知道了。”陈留之看着武帝,说话的语气甚是谨慎。  “是啊,我也猜该是那招摇山上下来的,师傅令我二人在这俗世中镇守,就是怕招摇山上的东西再次下山。”武帝也是一脸严肃,语气中有些担忧。  “既然已经出现了,我等还是快快禀报师门为好。此种事端我等可真解决不了,唯有报告师傅了。”陈留之一边说着,一边怔怔的出神。  “此物一旦出世,天下必将大乱啊?”武帝有些担心的说道。  “如果仅有一只当然不足为惧,可怕就怕他们倾巢而出。如果真像万年之前那般,恐怕这世间又成了炼狱了。”陈留之感叹的说着,他呆在师门的时间更长些,虽然没有参与过万年之前的人妖大战,却对他们的恐怖更加的清楚。  “不如我即日启程,赶往天武山报告师门。”武帝听闻已是按耐不住,想要赶紧向师门报告此事。  “你既是这里的君主,怎可轻易离开,还是我去吧。”陈留之对着武帝说道。“对了,那张灵飞我也一同带去,他亲眼目睹整件事,去了也好向师傅描述情形。”  “是,我对外边说师弟已闭关,量无人会疑惑。”武帝答应道。  “你让那张灵飞且休息两日,后日我带他出发。另外,北境巡逻的士兵和边境的百姓,都让他们从黑森林之中撤出,免得那怪物再徒伤性命。”陈留之对着武帝说道。  “那行,我先回宫去安排,师弟你也收拾一下,后日启程。”武帝对着陈留之说道,然后起身离开了这个小屋。  离开小屋的武帝此刻是心事重重,对于北境所发生的一切既感到无比的恐惧。与世间传言不同,武帝却是听师傅说过那招摇山上妖物的恐怖、残暴和惊人的破坏力,而世间的传言与之相比,却又是温和了许多。  传说中,当招摇山上的妖物降临。神临大陆变会陷入无尽的凛冬之中,寒风彻夜咆哮,大雪终年不停,太阳也将不再升起。世间只剩下漫漫长夜。婴儿在黑夜中诞生,在黑夜中成长,在黑夜中死亡。所有的死人都将在会在妖物的掌控之下变为厉鬼,而在寒夜中死去的猛兽则化身成为妖兽,在人间肆虐。大地之上,百鬼横行,妖兽肆虐。它们吞噬和猎杀者所有的人类,将整个世间变成炼狱。  武帝和师弟陈留之便是天武道派往凡间监视妖物的,已历经千年之久,却从未听闻有妖物出没。可前些日子北境传来的消息确实让武帝颇为吃惊。他连夜向镇北府发诏令,将目睹了整个事件的张灵飞招往都城。  张灵飞的描述,和师傅描述的妖族很相似,陈留之也觉得此物是妖兽的可能性很大。武帝不知道,此时妖物的出现,究竟是偶然事件,还是妖物降世的征兆,或者是妖族的先头部队。  第二天的朝会上,武帝宣布了两项举措,全都是与北境黑森林有关。其一:所有镇北府卫武军停止巡视,全部集中于边境哨卡。其二:所有位于黑森林的内的村民全部搬迁至雪原之内,武朝任何人均不可踏入黑森林一步。  朝中群臣虽然对于这两项举措并不理解,可朝堂之上并没有反对的声音,武帝在武朝的影响力都权力都是绝对的。没有人会反对他,也没有人敢反对他,于是武朝北境之内,大批村民从黑森林之中迁出,在帝国北境的雪原安家落户。  跟随者陈玉璞出了小院的张灵飞,被安置在了军部,不过并不是大牢,而是军部直属的驿站之内。自从陈玉璞带他过来之后,张灵飞便一直居住于此,吃喝皆有人安排,他每天的生活便是吃睡。这让已经习惯了军伍生活的张灵飞颇为不适应,闹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他原本是作为逃犯押解进京的,虽然武帝对他颇为赞赏,可他的逃兵罪名并未洗清,他也不敢贸然离开,只能是听从安排。  好在,这种吃了就睡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在从静山上下来的第三天,张灵飞见到了帝国的另一个巨头,武朝国师、天武道道宗陈留之。如果说武朝最具权势的人是武帝,那么在武朝最具影响力的人一定是道宗陈留之。  武朝自开国以来,便以天武道为国教,而玄武观正是天武道的宗门所在,受皇家和万民供养,武朝之内上至皇家下至百姓,皆信仰天武道,供奉天武神君。  传说万年之前正是天武神君降临神临大陆,将妖族从神临大陆赶到了大陆边缘的招摇山之上,不但让神临大陆的万亿人民免于被妖族所杀,更是派出无数宣道道人,将先进的耕织技术,传遍了整个神临大陆,更是让神临大陆的人民生活更为富足。天武道自此一举成为了武朝的国教,也成为了神临大陆亿万百姓唯一的信仰。  陈留之便是天武道在神临大陆最尊贵的道宗,即便是武帝陛下,在神临大陆或者说武朝,影响力也要稍弱于陈留之。而作为武朝国师陈留之却并不热衷于朝政,只是每日躲在天玄观内悟道,甚至很少上朝。武朝除非有重大事情,否则陈留之很少踏出玄天观。  甚少出现的陈留之今日出现在了军部的驿站之内,他来的很隐秘,并没有如往日一般乘坐道宗的神撵,而是乘坐着一辆黑色的马车,悄悄地走进了军部的驿站。  此刻张灵飞正在院子中晨练,虽然看到了陈留之的到来,但张灵飞却并未见过这个武朝的巨头,所以虽然是往这边瞥了一眼,却并没有太过注意,而是继续着自己的晨练。  张灵飞虽未见过陈留之,可陈留之却在小院之中见过张灵飞,进了门的陈留之径直朝着张灵飞而来,然而却只是站在他的旁边,静静地看着晨练中的张灵飞,仿佛在等待他晨练结束。  看到陈留之在旁边观看,张灵飞有些不自在,索性也就不再继续,拱手向着陈留之说道:“不知尊驾如何称呼,是否找我有事?”。张灵飞久居与北境,在静安城中却是并无熟人,他并不认识眼前之人,所以便问道。  “你是张灵飞吧,你去收拾下,与我一同去一个地方。“陈留之对着张灵飞说道。  “敢问阁下何人,要去往哪里,灵飞此刻仍是戴罪之身,恐无法出行。”张灵飞有些糊涂,眼前之人他并不认识,看样子也非军部中人,他实在是想不到这人找他究竟何事。  未等到陈留之的回答,刚刚起床的驿卒却给了张灵飞一个答案。这名刚刚起床还打着哈欠的驿卒,在看到陈留之的一瞬间却突然精神了起来,只见他已经快速的跑到了陈留之的面前,单膝跪了下去,右手斜着举起,越过了头顶正对着陈留之,而一双眼睛更是看着陈留之,眼神中充满了炙热和虔诚。  陈留之微笑的看着那名驿卒,也是伸出右手,放在了驿卒的头顶上。张灵飞此刻已然明白了,眼前人便是道宗大人,武朝帝国上下,除了道宗,再无人感受此大礼。  也无人敢将手放于另一人头顶之上,在武朝这既代表了祝福,也代表着侮辱。道宗的手代表着祝福,而其它人的手则代表着侮辱。  猛然醒悟过来的张灵飞此刻已经跪在了地上,手向着道宗伸了出去,道宗将手放在了他的头顶,而后对着他说道:“你且去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出发。”  虽然并不知道去往何处,所为何事,可张灵飞还是快速的将驿站内的行礼收拾齐备,而后迅速的走出了房间,踏上了门口的马车。  
  此时的陈留之已经在马车内等候,上了马车的张灵飞却很是尴尬,和道宗同处一个马车,张灵飞此刻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站着还是坐下。此刻他弯着腰站在马车之上有些懵。  “坐下吧,不必拘谨”看到张灵飞的窘态,道宗首先开口说道。听到道宗的话,张灵飞已是依言坐在了道宗的对面。  “你在黑森林的经历事关重大,所以需要你跟我一同走一趟。”陈留之看到张灵飞并没说话,接着说道。  “道宗大人,您可知道那怪物是什么?”听到陈留之说起黑森林里的怪物,张灵飞顿时来了兴趣,赶忙问道。  “目前还不知道,但此物绝非普通的野兽,所以还需要你和我一同去一趟师门。”陈留之说道。  张灵飞听到陈留之的话确是一愣,天武道最高领袖便是眼前的道宗,玄天观观主陈留之,他的师门不应该便是玄天观吗,为何竟还有师门?而且听道宗的意思,道宗大人竟还需要师门指点,张灵飞实在猜不出,这世间还有谁能做得了他的师父。  但道宗身份尊贵,张灵飞也不好直接开口去问,只是在心里独自猜测。  马车很快,半天的时间已经离开静安城,一路向北朝着茫茫雪原疾驰而去。而周围的建筑和人群亦是越来越少,此时的马车已经来到了无人的茫茫雪原。  马车停了下来,而道宗陈留之此刻也走下了马车,伫立在马车的边上。此时的雪原之上,经年不止的大雪已经停了,但天上的黑云却是越集越厚,将太阳的光芒盖了去。此时虽是中午时分,可天色却如傍晚太阳下山时,有些昏暗。  “这天怕是真要陷入永夜了。”道宗仰头看着天空,语气中有些担忧。  看到张灵飞下了车,道宗扭过头看着他说道:“马车速度太慢,我带你直接过去吧,不过途中切不可张嘴睁眼。”。说着,道宗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拉车的马仰天长啸一声,却是扭身向着静安城的方向跑去  此时的道宗却是伸出了右手,高高举在头顶,像是在抓什么东西。  但见一柄铁剑此刻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将铁剑往空中一抛,却见那柄只有三尺之长的铁剑,却是越来越大不大会竟如马车般长短。  张灵飞自小混迹于江湖之中,后来更是从军多年,自诩见过许多能人异士,可今日道宗的这一柄铁剑却是让他吃惊不已,震惊的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雕虫小技而已,别愣着了。”看到张灵飞的神态,道宗却是开口对着张灵飞说道。而后拉着张灵飞凌空踏上了铁剑。  “闭眼闭口。”上了铁剑的道宗转身对着张灵飞说道,张灵飞依言紧闭口眼。虽然闭着眼睛,可耳边呼啸的风声却让张灵飞知道,此刻他们的速度已是极快。  随着铁剑速度升空,原本呼啸的风声和升空时的失重感也是渐渐地消失了,张灵飞此时感觉到异常的平稳,这平稳像是乘坐小船飘荡在水中的感觉。  “可以睁开眼了。”就在此时,道宗的声音已是在耳边响起。  张灵飞听到道宗的话,依言慢慢睁开了眼睛,向着四周看去。此刻他们已经是乘着铁剑飞到了云层之上的空中,而此时的天已于在雪原上看到的截然不同。  太阳正挂在空中,散发出刺眼的光芒,仿佛就在身边。而身旁却是碧空如洗,原本在头顶的黑云此刻已是在脚下。张灵飞从未有过如此体验,而身处高中也让他异常的兴奋,却也无比的恐惧,虽说张灵飞从军多年,可此时的高空却是从未有过的体验,任谁也免不了有些恐惧。只不过此刻道宗还在身边,要不他恐怕要大声呼喊了。  “害怕吗?我第一次飞的时候也很害怕,还被大师兄嘲笑了一顿,不过现在习惯了。”道宗转头对着张灵飞说道。此时的道宗已然不像是武朝的国师,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年轻人,说话也不如往常那般沉稳。  “不怕!”张灵飞大声的说道,然而迎面扑来的风却满满的灌了一口,让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听到张灵飞的咳嗽声,道宗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而后说道:“既然不怕,我们就快点走吧。”  刚说完,原本平稳的铁剑却是猛然间提高了速度,急速的向前飞着,而身旁原本的厉风又陡然间响了起来,风吹得张灵飞的衣服猎猎作响,眼睛也睁不开了,原本张开的双眼又是紧紧地闭上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原本疾驰的铁剑慢了下来,周围的风声也是渐渐地平息了下来,张灵飞满满睁开了眼睛。他们在下降,而下降的地点是在一个山脚下。  这山处于茫茫雪原之上,可张灵飞却从未见过,也从未听人提起过。原本他以为,茫茫雪原是一块巨大的平原,却不知在这雪原之上,还矗立着这么一座大山。  山虽然占地面的不大,但直插云霄,异常的高,头顶的黑云只到了半山腰,即使仰头看去,却也看不到山顶究竟在何处,这山仿佛已经与天融为了一天,异常的雄伟巍峨。  他们所处的位置便是在这座山的山脚下,抬头望去只见这座山已经完全被冰所覆盖,成了一座冰山,或者说是由巨大石块雕成的冰雕。  “我们要到哪去?”张灵飞向四周望去,周围除了这座山之外,目光所及之处除了茫茫的白雪,没有任何其他东西。而如果目标是眼前的这座山的话,想要爬上去却也是不可能。  道宗拿手指了指头顶,对着张灵飞说:“山顶。”  “那为何刚刚不直接飞上去呢?”  “当然不能飞,这有伏妖阵,在山上御剑飞行,怕是要被雷活活劈死的。”  “那我们怎么上去呢?要爬上去吗?”  “你觉得你爬的上去吗?“听到他的话,道宗却是白了他一眼。眼前的这座山光溜溜的只有冰块,整座山上都没有手抓脚落的地方,让张灵飞爬,是决然没有可能的。  自己爬不上去,而又不能飞,张灵飞实在是想到究竟该怎么上了眼前这座山。好在身旁还有道宗,也不用他来费心费力,道宗必然是有办法的。  只见道宗此刻走到了山的旁边,面朝着这座光秃秃的冰山站着,而后却是伸出了左手,却将手放在了冰面之上,右手无名指和小指弯屈,拇指压在该二指的指甲上,食指中指并拢伸直,掐了一个剑诀,而后将右手竖起,放在胸前念念有词。  张灵飞搞不明白道宗在干什么,只是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却突然听见原本低声的呢喃的道宗厉喝一声:“疾“。随着道宗这声厉喝,原本平静的冰山却突然摇摇晃晃的都动起来。  随着冰山的晃动,被寒冰覆盖的冰山慢慢的变了模样。原本通体晶莹的高山此刻已经变得郁郁葱葱起来,而山上此时竟然是长满了绿色的参天大树,山脚下出现了一个由石块砌成的梯子,石阶延绵向上,没入了高耸如云的山里,不知尽头在何方。  跟随者道宗,张灵飞踏上这无尽的石阶,向着山顶走去走去,周边的景色让张灵飞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还在雪原之中。石阶的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桐树,而在桐树下面各色野花绽放,而更有许多鸟在树上叫着,而各种小动物也在树枝上来回穿梭。  这与一副景象与北境格格不入,更何况是在这雪原之上,张灵飞终于是忍耐不住,开口向着道宗问道:“道宗大人,这是哪里?”  道宗说道:“首先,在这里不要叫我道宗或者什么大人,你可以叫我留之,或者陈留之。这儿嘛,便是我的师门天武山了。”  “这是雪原,为何这里是一派南方景象呢?”  “因为师父喜欢南方,所以这里便是南方景象了。对了小子,等会到了山上,切记不要多说话,知道了吗?”  “为何?”张灵飞有些不解的问道。  “为何?我反正是告诉你了,你自己爱说说吧,只是到时候别怪我没告诉你哦。”走在前面的陈留之却是扭头冲着张灵飞鬼魅,让张灵飞摸不着头脑。  “我记下了。”张灵飞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以示自己确确实实的听进去了。  “记下就好。”陈留之说完这话便扭头向着山顶走去,并不言语。  原本高耸入云的山峰却是爬得很快,原本估摸着最起码需要两三个时辰,然而陈留之和张灵飞却只用了一炷香的世间便已经爬到了山顶。  原本在张灵飞想来,武朝国师,天武道道宗的师门该是如何气象万千,才能衬托出他的尊贵和不凡。而来到了山顶的张灵飞却是很失望。  眼前的建筑如果所料不差的话,便该是道宗陈留之的师门,可这与张灵飞的预期差距太大了。  山顶上一个由青石块围成的院子,虽然很大却也是有些残破,甚至院墙上面还长着一些杂草,院墙并不高,只比张灵飞稍稍高出一些,而大门则是由数块薄薄的木板钉成。  “别愣着了,走哇。”陈留之的声音传了过来,将愣神的张灵飞唤醒,张灵飞跟随者陈留之走进了这个院子。  
  这小院并无任何特殊之处,与张灵飞见过的院子都差不多,黑青色的石块铺地,院子中种植了一些高大树木,张灵飞实在是不敢相信,就这么个普通的院子竟然是道宗大人的师门。  跟随者陈留之走进了小院,院子中却并没有人,只有一片寂静。陈留之却是轻车熟路的来到了院子中的第一个房间,并没有敲门而是直接走了进去。  屋子内有人,是一个年轻人,甚至年纪看着比道宗还小,只有20岁左右的年纪,此刻这个年轻人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捧着一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甚至未发现二人的到来。  来到了这间屋子的陈留之却是对着读书的年轻人深居一躬,而后拱手说道:“大师兄,我回来了。”张灵飞看到陈留之对着那年轻人行礼,却也是赶忙躬身行了一礼,那年轻人却是并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仍是手捧着书本,静静地看着,仿佛二人从未来过,也仿佛没有看见他二人。  张灵飞此刻是疑问满腹,陈留之却并未有感觉到任何不妥,而是平静的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这是你大师兄,为什么这么年轻?”除了门的张灵飞壮着胆子向陈留之问道。  “七千多岁也算年轻吗?”  “。。。。”陈留之的回复让张灵飞瞠目结舌,一时间不敢置信。  “我要说我也一千多岁,恐怕你也不信吧。”陈留之却是对着张灵飞说道。  “道宗莫不是和我开玩笑?”张灵飞确实不敢置信,虽说传言中武帝已经活了近千年,可毕竟只是传言,今日道宗却亲口说自己活了一千多年,着实让张灵飞不太敢信。  “什么道宗!!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听到张灵飞的话,陈留之有些无可奈何,压低了声音确是很严厉的对着张灵飞说道,一边说还一边扭头向着四处看了看。张灵飞忽然想到,在山脚下,道宗已吩咐过,在此处只可称呼他为留之或者陈留之。  “每种人的使命不同,自然寿命不同,你们尘世中人多为吃喝拉撒活过一生,所以只需百年时间就可做到衣食无忧,甚至能富甲一方。我天武一道承担的使命是守护神临大陆,寿命自然长些。”道宗虽然生气,却还是对他解释到。  “守护神临大陆,那不是我们卫武军所做之事吗?”张灵飞听到此有些讶异,他不知道除了卫武军之外竟还有别的势力在守护者神临大陆。  “不一样的,你们这些军队只是守护人类安全,抵御的是猛兽和国外的世俗势力。而对于我们来说,守护的是神临大陆不受妖族侵犯,不让神临大陆落入妖族手中。对于我们来说,无论是猛兽和外国势力,与武朝子民却是没有区别,均是我们守护的对象。而我们所面对的唯一的敌人,也是需要抵御的敌人,只有妖族而已。”  听到此话的张灵飞却是有些懵,在他的心中猛兽和外国势力是最大的敌人,而妖族在他的心中仅仅是远古的传说而已。这种事情,张灵飞靠自己自然是想不明白的,索性便也不再想了。  而道宗的大师兄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一个如此“年轻”的人,竟然有七千岁了,这让张灵飞却是异常的好奇。而从道宗谦卑的态度来看,似乎对这个大师兄尊驾有加,而他这个大师兄似乎并不将他放在眼里。  “你大师兄为什么不理你呢?”张灵飞又是开口问道。  “并不是不理我,而是他已在书中,此时除非师傅亲至,否则大师兄都会视作无物。”  “人在书中?”  “是啊,大师兄看书与常人不同,别人看书都是看字而后解其意,大师兄看书则是置身于书中,感受其意。身在书中的他是与外部世界隔绝的,所以对于外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那你大师兄七千多年一定读了不少书吧。”  “大师兄肩负着为往圣继绝学的使命,从入师门开始便是如此,他已整整读了七千年,更是写出近千本书籍。你说他读了多少,怕是这世间书都已被他都读过吧。”  “那为什么他还在读书呢?”  “认字容易,解书意难,况且人在不同的时间读同一本书,所感受到的书意也是不同,师兄这些年一直在不停地重复之前的书。”  “天天读书不枯燥吗?”张灵飞很震惊,一个人每日读书竟然是能够一读七千年,这实在是不能够相像的。  “书中世界精彩至极,更有许多我们无法接触的的精彩世界,怎么会枯燥呢。”说话的并不是陈留之,而是那名年轻人从屋子中走了出来,听到张灵飞的话便随口接到。  看到那名年轻人走了出来,陈留之赶忙走到了他的身前,拱手向着他深居一躬,恭敬地说道:“见过大师兄。”  那名年轻人却是微微一笑,对着陈留之和蔼的说道:“小六子,辛苦了。”而后,对着张灵飞说道:“在下陈紫衣,欢迎小兄弟到天武观。”  听到道宗师兄的话,张灵飞赶忙拱手而后深鞠一躬,却并知道该如何称呼。大师兄显然是他们师兄弟之间的称呼,自己喊出来肯定是不合适,而直呼大名张灵飞却是不敢。所以深鞠一躬并未说话。  看到张灵飞没有说话,陈紫衣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赶忙将他扶起,而后对着他说:“小兄弟可以称呼我紫衣,或者和他们一样称呼我为大师兄。”  “灵飞万万不敢。”张灵飞听到李紫衣的话,张凌飞又是赶忙向着他深鞠一躬,连连称不敢。  “既能进的了这天武山,便没有外人,灵飞小兄弟切勿如此拘谨。这山上之人除了师父之外,人人皆称呼我为大师兄,你也不妨如此叫我吧。”陈紫衣又是微笑的对着张灵飞说着。  “不知师兄为何又突然从书中出来了?”此时陈留之向着李紫衣问道。  “刚好将手头的《清静经》读完,便听到你二人在外说话。前几日听闻师傅说你要归山,不过按照日子推算,恐怕还需三日才到,小六子你怕是又御剑了吧。”一边说着,李紫衣一边微笑的拿着手指着陈留之说道。  “那马车实在是太慢,所以我才御剑而去的。”一边说着一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  “你呀,就是性子太急。灵飞小兄弟尚是凡体,怎能经你这么折腾,还好无恙,但凡有点差池,你也不怕师傅惩罚你。”李紫衣对着陈留之说道,虽然口气严厉,但语气中却是透出关心来。  “谢大师兄教诲,我记住了。”陈留之一改笑脸,严肃的对着李紫衣说道。  “可曾见过其他师兄了?”李紫衣问道。  “还没有,我也是刚到。”陈留之回答道。  “那快去吧,我先回屋去了,晚饭时间我们再聊。新来的小师弟,你也还没见过,等会别忘了过去见一见。”李紫衣对陈留之说道。而后对着张灵飞说道:“灵飞小兄弟,你先随六师弟过去,我先告退了。”  “大师兄慢走。”张灵飞赶忙对着李紫衣说道,他对这天武观的大师兄印象很好。  李紫衣长得虽然算不上是特别的俊朗,但却让人异常的舒服,就像是手中握着的宝玉,触手温润至极。而与他交谈却又是微笑的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与他相处如浴春风,让人感觉到舒服至极。只是短短的相处片刻,只言片语间张灵飞已经被大师兄所吸引。  看到大师兄已经进了房间,张灵飞却是眼中带着笑意,转头对着陈留之说道:“大师兄人真好。”  “废话,在这天武山之上,没有人比大师兄更受欢迎了。我从小的时候便是大师兄带着长大的,吃饭穿衣,修道练武都是大师兄一手教我的。”一边说着,陈留之满是感慨和感激的表情。  “那你真幸福。”陈留之却是对着陈留之说道。  “嘿嘿,那是。走吧我带你去见见其他师兄。”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着,只是陈留之原本平稳的步伐,此刻已变得轻快了起来,他有些雀跃的向前走着。  陈留之原本是个孤儿,被师傅接上山之后只有三岁不到,穿衣吃饭都还不会,而师傅将他带上山之后就不管不顾。  突然来到陌生的环境之中,陈留之整日里哭闹不止,甚至连饭都吃不下去。陈留之清楚地记得,大师兄在这段日子里放下了手中的书,将刚刚三岁的他接到了自己的房间内,整日里变着法的哄自己开心,教自己吃饭和穿衣,像母亲一般的照顾着自己,慢慢的将他原本的恐惧感或者说疏离感全部打消。  在被大师兄照顾了整整两年之后,陈留之总算熟悉了天武山上的生活,大师兄这才将他送他自己的房间,而自己又开始去读书。而这两年对于陈留之来说确是最幸福的一年。所以对于陈留之来说,大师兄李紫衣不但是自己的大师兄,更是自己的兄长甚至母亲。
  其实,除了陈留之这山上众师弟,又有哪个不是大师兄一手带大的呢。这天武道山上除了大师兄外,皆是幼年即被师傅接到了山上,而师傅又是个疏懒之人,对于嗷嗷叫的徒弟们显然是没有耐心的。所以照顾他们长大的责任便落到了李紫衣的身上,好在大师兄性格不像师父那般,他像个母亲那样,细心地呵护着众师弟,将他们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养育成了今天的武帝和道宗。  虽然和蔼,但大师兄却并不是一个“老好人”,除了在生活上的悉心照料之外,李紫衣对于师弟的要求也是极为严格。但凡众师弟的言行逾越了李紫衣的行为规范,那么原本温和的“母亲”便会变成一个严厉的“父亲”。  陈留之便清楚地记得,自己十岁那年刚学会御剑,好奇的陈留之却是无施展之处。于是一天突发奇想,想试一试自己御剑的杀伤力,便御剑斩杀了将林中的小鸟。天武山上四季如春,所以鸟虫走兽较多,陈留之原以为斩杀一只小鸟算不得什么。  却不知消息怎么传到了李紫衣的耳中,原本一向和蔼的大师兄却是狠狠地惩罚了陈留之。用戒尺在他的手心里狠狠地打了四十戒尺,将他的手打的整整肿了十日。更是罚他将小鸟埋葬,并罚他在小鸟的墓前跪了一日。  事后,李紫衣对陈留之说的话,他这一生恐怕都难以忘记。李紫衣说:“万物皆有灵,而我们天武一脉修行参道,便是要护卫这世间一切生命,即使再微小的生命,都有其存活的权力,无人可以剥夺。如果依仗修为便可伤命,那与妖族变没了区别,恐怕将会沉沦至妖道。”  陈留之看着眼前天武山上熟悉的环境,想起了于大师兄相处的情景,嘴边不自觉的挂上了笑意,每次想起大师兄,他便觉得自己心中满是温暖。  还在沉思中的陈留之却是被一阵争吵声打断,这争吵声中,陈留之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的师傅。而另一个年轻的声音却是自己从未听过,也不知道是何人。  “小棠,给师傅一个面子行吗?”师傅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语气中却是充满着谄媚和自嘲的声音。  “你在我这没面子。”却听见那个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虽然清脆年轻,却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我是你师傅,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师傅的声音却是又想起,语气中已经有些恼羞成怒。  “师傅也不能不守规则。”  “老子辛辛苦苦将你从一个小毛孩带大,你和我谈规则?”师傅的声音已经有些愤怒,感觉随时都有可能发火。  “带大我的是大师兄,师傅您可没管过。”那个年轻的声音又是响了起来,语言中却是充满了冷漠。  “啪”的一声想起,好像是有人在拍桌子,听到这声音之后,陈留之依然是走进了屋内。看到师傅气鼓鼓的盯着对面的一个少年。但见那少年脸颊清瘦,一双剑眉却是异常的浓重,一双薄嘴唇却是异常的红润,而一双异常的眸子中,黑的深邃。  此刻二人正怒目而视,彼此盯着对方,而师傅的眼神中充满了气愤,怒目而视。对面的少年则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嘴角上扬,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看到此局面的陈留之忙拱手对着师傅说道:“师傅,徒儿回来了。”却见师傅冷哼了一声,仍是气愤的盯着面前的少年。却见那少年已经起身,转过头拱手向着陈留之说道:“张小棠见过六师兄。”  听闻少年的话,陈留之已然明白过来,这少年怕就是师兄口中的小师弟,只是他没想到这小师弟竟如此的彪悍,在此和师傅争吵。  虽然如此想着,陈留之却也是一拱手对着张小棠说道:“小师弟吧,果然英雄少年啊。”说着还挑了挑眉,对着张小棠说道。  “小六子,你当师傅瞎了吗,你敢再挑个眉信不信我全给你刮了!”说着冷眼看着陈留之。  张小棠不怕师傅,可不代表陈留之不怕,听闻此言的陈留之却是赶忙对着师傅说道:“徒儿不敢!”语气中依然没了刚才的笑意。  “哼。”听闻此言的师傅却是并不言语,只是冷哼了一声。看到了陈留之身后的张灵飞,师傅开口问道:“那小子是谁啊?”。张灵飞听到师傅的话,赶忙走上前去对着师傅说道:“在下张灵飞,见过仙长。”语气中充满了恭敬和谨慎。  “什么仙长,他就是个无赖。”没等到师傅回答,站在一旁的张小棠却是首先开口说道。  “张小棠你能不能在外人面前尊重我一下!!”此时的师傅已经有些暴怒。  “怎么,你下棋悔棋、换棋、偷棋不算无赖吗?”张小棠却是冷冷的盯着他说道。  “行行行,我以后再找你下棋,我就剁了这手!”师傅有些懊恼的说道,一边说着还一边用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右手。  对于师傅的棋艺陈留之是深有体会,如果用一个字形容的话那就是:烂,两个字就是:很烂。可棋艺虽烂,师傅的棋瘾却是很大,陈留之在山上的日子里,许多时候便是在陪着师傅下棋。  而小师弟口中的悔棋、换棋、偷棋陈留之全部碰见过,只不过是畏惧于师傅的“淫威”,所以是敢怒不敢言,只能任凭师傅胡来。只是不知道刚来的小师弟如此刚直,让师傅颜面扫地。  “这小子上山有什么事?”师傅问道。  “黑森林之中恐有妖物出没,他便是唯一的目击者,我和五弟商量之后,决定还是将他带上山,师傅您亲自问问的好。”说起这事,陈留之一脸的严肃。  “嗯,知道了,该吃饭了吧,饿死了,我去做饭,你们等着吧。”说着师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着厨房走去,却对于陈留之所说的妖物一事并没有过多的追问,仿佛没听到一般。  听到师傅要做饭,原本冰冷的小师弟此刻脸上挂上了苦涩的表情,而原本严肃的陈留之也是一脸的苦相。  看到师傅离去,张灵飞却是赶忙向着张小棠拱手行礼:“灵飞见过张兄。”对于山上人的年龄,他已经失去了判断的标准,所以便开口称呼张小棠未张兄。  “客气了,我估摸着灵飞兄该是年长与我,张兄我是不敢当。”张小棠依然是冷冷的说道。  “我这小师弟刚年满十五,你这一声张兄还真是不合适。”陈留之却是在一边打趣的说道。  张灵飞却是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年仅仅只有十五岁。而在这天武山上年龄都是已千年来论的,张小棠却是一个另类。  “灵飞兄弟今日怕是要苦了你了。”陈留之此时一脸生无可恋,对着张灵飞说道。  “为何?”张灵飞此时是一脸的不解,向着陈留之问道。  “你稍等便知。”陈留之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打了个哑谜。  “师傅做饭极其难吃,灵飞兄等会可要忍耐。”一旁的张小棠却是直接开口说道。  张灵飞更是不解,为何在这山上竟还需要师傅做饭,而且还是他们公认的难吃。  “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他们那里去了呢?”陈留之向着张小棠问道。  “都在山上呢,二师兄闭关已经三年了。三师兄则还在他田里,说是改进的稻种已经快成功了,我也快一年没见到了。四师兄则被师傅派去修复伏妖大阵去了。所以这些日子山上就我和大师兄和师傅三人。”  “那你?”  “没错,这一年日日都吃的师傅做的饭。”张小棠不会做饭,而大师兄又整日沉在书中,所以做饭这个事便落入了师傅的肩上,而张小棠已经被师傅折磨了将近一年。  做饭差,下棋臭,爱耍赖,不讲规矩,这边是天武观众弟子的师傅。好在天武山上还有个大师兄,可以教他们参道习武,甚至衣食住行,只是没有人知道,为何这么差的师傅,却教出了李紫衣这般出色的徒弟。  不大的功夫,张灵飞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张小棠口中师傅做饭“极其难吃”的含义,没错不是难吃,而是极其难吃。这菜要么是寡淡无味,要么是咸如盐块,要么是生的,要么是糊的。  张灵飞从军多年,对于食物原本就没什么要求,可此时的饭菜却是难以下咽。而反观大师兄李紫衣和师傅,却是吃的津津有味,无奈的张灵飞只能忍着迟了一些,而后便放下筷子,彻底的吃不下去了。  饭桌上李紫衣吃完后却是对着张灵飞说道:“灵飞,怕是吃不习惯吧。”  师傅听到了李紫衣的话却是很不高兴,向着李紫衣说道:“怎么就吃不习惯了?”  “这么难吃的饭,谁能吃得习惯,也就是大师兄被你欺负这么多年习惯了。”却是张小棠在一旁插话道。  “师傅做饭口味独特,习惯了倒别有一番风味。”李紫衣并没有反驳,而是微笑的对着张小棠说道。  “我胃口不大,所以吃的少了些。”张灵飞听到餐桌师徒二人又要吵起来,赶忙说道。  “吃完饭到我房间来,我找你有事。”却是李紫衣微笑的看着张灵飞说道。  用餐很快结束了,张灵飞并没有吃多少。而嘴里说着难吃的张小棠和陈留之却也没少吃,看来他们是真的习惯了。  张灵飞不知道李紫衣找他何事,不知是否和黑森林中的怪物有关。而相较于李紫衣找他,他对着天武山上的师傅则是更加好奇,一个做饭难吃,下棋极臭,甚至耍赖和不守规矩的人,怎么就能做了这些人的师傅呢?  
  张灵飞从厨房初来后便直奔大师兄的房间而去,也许黑森林中怪物的秘密,只有在大师兄这里才能找到答案。  此时大师兄已经在房间内等候,只是此刻并未读书,他静静地坐在书坐前面,好像在想着什么事。看到张灵飞的到来,大师兄却是已经站了起来,微笑的走到门口将他迎了进来。  “没吃好吧,好在我这还有些吃的。”一边说着,大师兄一边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盒东西,张灵飞打开之后发现是一盒点心。  “谢大师兄,我吃饱了。”张灵飞看到大师兄拿出的盒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少来,师傅做的饭我最清楚,哪里能入口吗,我吃了这么多年才适应,你这刚来怕是难以入口。”一边说着,大师兄还拿起水杯,给张灵飞到了一杯水。“你先吃,吃完之后再说。”  张灵飞见状也不再客气,很快一盒点心已经被他消灭干净。  看到张灵飞吃完,大师兄便开口问道:“此次六弟带你上山所为何事?”,天武山隐居于茫茫雪原的中央,就是为了隐藏踪迹,此次陈留之既然带了生人上山,必然是有要事发生,所以大师兄才开口问道。  听闻大师兄询问,张灵飞便将近日在黑森林所发生之事详细的向大师兄描述出来。听到张灵飞的描述,大师兄却是坐在椅子上怔怔出神,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眉头越皱越紧,脸上也是写满了担忧。  “大师兄可知是和怪物?”看到大师兄的表情,张灵飞觉得大师兄该是知道这怪物。  “如我所猜不错,此物该是狍鸮,不过从你的描述看,还只不过是一只幼崽,否则他的破坏力,恐怕就更为惊人。”大师兄收起了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有些严肃的对着张灵飞说道。  “什么是狍鸮?”对于狍鸮这个名字,张灵飞却是第一次听说,之前竟然是从未听说过。  “据《北山经》所载,狍鸮者,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善食人。居于钩吾山之上,不知为何竟出现在了这茫茫雪原的黑森林之中。”大师兄此时已是满脸的严肃和担忧。  “善食人?他们以人为食?”。听到大师兄所说,张灵飞确实一惊,人来作为神临大陆的主宰,拥有无上的智慧,这世间竟还有以人为食的生物,这完全超出了张灵飞的相像。  “没错,最开始的狍鸮却是以人为食,不过后来人类修道者已将神临大陆上所有的狍鸮诛杀殆尽,其余的狍鸮也都是在钩吾山上,从不敢踏入神临大陆一步,不知这妖物为何会还会出现,竟然还伤了如此多的性命。”大师兄一边说着,一遍叹息道。将近四百余人的性命,就这样被狍鸮生生的夺了去。  “他们为何还将村民的尸体挂在那祠堂之上呢?”张灵飞问道。  “此事我也不知道,我看的所有书中,都没有这种记载.灵飞,你切随我一同去见师傅,也许师傅知道答案。”  说着,陈紫衣已经起身站了起来,向着门口走去,张灵飞见状赶忙跟了上去。  随着陈紫衣的脚步,二人来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还未等敲门,却听见里面师傅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  “进来吧。”声音有些慵懒。二人依言推开门走了进去,此时的师傅坐在棋盘前正在下棋,而他的对面便是张小棠。  “紫衣见过师傅。”说着李紫衣已是对着师傅鞠躬行礼,礼节一丝不苟,端庄而郑重。  “坐下吧,等我杀杀你这小师弟的锐气。”说完还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坐在对面的张小棠却是一脸的不屑,冷笑了一声。  “师傅,事关重大,您还是先听灵飞小弟和您说说森林之事吧。”李紫衣看到师傅并不重视,所以加重了些语气,对着师傅说道。  “一只狍鸮幼崽而已,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却见师父注意力仍然是在棋盘之上,随口对着李紫衣说道,一边说还一边研究着棋局。  “师傅已经知道?”李紫衣收起了刚刚严峻的表情,向着师傅问道。  “小六子和我说过了,我自然是知道的。”  “那为何狍鸮在杀死村民后,还将他们的身体挂了起来?”大师兄也知道是狍鸮,只是这狍鸮的行为令他不解。  “我也没想明白,从未见过狍鸮有储食的行为,这种情形我也是没见过。”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这狍鸮本来该在钩吾山,为何竟跑到了雪原之上?”大师兄仍是追问道。  “是啊,这钩吾山上的怪物都跑到神临大陆了,不过无妨,只是一只幼崽成不了什么气候。我打算让小棠去雪原上探查探查,紫衣你看如何?”师傅向着李紫衣说道。  “小师弟刚刚上山不久,这样下山是不是有些危险?”李紫衣却是看了一眼张小棠,而后对着师傅说道。  “目前只有一只狍鸮幼崽而已,他去没问题,就这样吧。还有那个什么飞的小子,你对黑森林比较熟悉,就陪着小棠一块去吧。”师傅对着张小棠说道。  “可是小师弟他。。”李紫衣听到师傅决意要让师弟下山,有些担心小师弟的安危,所以赶忙想向师傅解释,可师傅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还未等她话说完,便已将她的话打断。  “别可是了,你是师傅还是我是师傅,这事就这么定了,小棠收拾下明日便下山去黑森林吧。”说完之后,却是一摆手将众人赶了出去,自己睡觉去了。  走到门口之后,李紫衣仍然对小师弟下山很是担心,于是便将张小棠和张灵飞叫到了自己的房间,想告诉他一些注意事项。  张小棠和张灵飞跟着李紫衣到了他的房间,李紫衣却是转身将门关了,而后让二人坐了下来,自己又是坐到了桌子的后面。  “小师弟,你未满岁时便被接到了山上,15年来从未踏出过山门一步,此次下山一定要多加小心。”李紫衣刚坐下便语重心长的对着小师弟说道,他对于第一次下山的小师弟实在是挂念的很,很像是母亲临行前对孩子的嘱咐。  “知道了大师兄,我会小心的。”张小棠对师兄的关心很是感激,可他冷冰冰的性格却是让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你性格太过倔强和要强,遇事不会周旋,这很不好。在山上师傅和众师兄念在你年纪小,处处让着你,到了山下可要学会通融,遇事不要太过强硬。”大师兄又是循循教导起来,颇有些啰嗦。  “这些我都知道,大师兄早几日不是便和我说过吗?”虽然大师兄一片好意,可张小棠作为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却已有些不耐烦。  “不耐烦了。”李紫衣看到张小棠的表情,却是嘴角上扬,面带笑意的对着他说到。  “大师兄你就像个老头子一样,你看师傅多爽快,你就不能学学他吗?”张小棠也是微笑着说道。  “我都七千多岁了,可不是个老头子吗?”此时听到张小棠的话,李紫衣却是笑了起来,对着他说到。而后却忽然间正色对着张小棠说道:“小师弟,废话我就不说了,但有件事你必须放在心上,此次下山你若胆敢擅杀无故性命,我必不饶你!”语气中没有了刚刚的温润,有些严厉的对着张小棠说道。  听到李紫衣的话,张小棠也是严肃了起来,正色对着李紫衣说道:“大师兄且放心,小棠手中铁剑只斩妖魔邪祟,必不敢污了天武山上的剑。”虽然年轻不大,可张小棠语气中却是异常的坚定。  “妖魔虽是大敌,可人心也是险恶,小师弟你生长于山上,从未踏出这天武山,尚不知人心险恶,我只告诉你,无论何时对人留三分戒心,明白了吗?”  “小棠谨记!”张小棠听到李紫衣的话,对着他说道。  而后,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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