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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宝名媛有妖气_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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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岸边，船上的人们，都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水吸龙的景象看过。但是水成了墙壁的这一幕，简直闻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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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天地就是一个巨大的水帘，将火焰全部阻挡在了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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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那边是烈火熔城，这边，却始终平静无波。仿佛地狱景象展现在世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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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刺啦――”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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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也累倒在地上。伸出手，这才发现手已经开始干枯，腐坏。没有了灵力，这一具董青花的身体。终究只是一具尸体而已。渐渐地，全身的肌肤都开始发灰。她知道身体已经没办法复原了，而且很快就会烂的只剩下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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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墙壁坐下来。她想笑，或者安静地欣赏一会儿夜色。但是天公不作美，小雨下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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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抚摸上眉骨。眉骨处开始龟裂。一丝绛红色的血，顺着手臂流淌下来。再摸了摸身体，好像只剩下了半幅。还能摸到很硬的东西。是骨头。原来，她忘记了水墙只能挡住江对面，却挡不到她自己。怪不得腐烂的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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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了起来。把烂掉的东西，都扔进了江里。然后重新坐在原位置上。看周围的血慢慢缓了下来。而大雨把血全部冲到了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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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感觉疼痛。没有了灵力，也就无法维持这具身体的五感。事实上，只剩下一点头脑对四肢的指挥能力了。这一次，她真的玩的太大了。区区半仙之体，做出了孤注一掷的行动。难怪那只黑猫徘徊不去，多次向自己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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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的，是她自己的丧。白汐啊白汐，你笨呀。有你在，还有谁会那么轻易地死。遇到危险，第一个死的人，是你自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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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走到这一步，到底是老天惩罚她做错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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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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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离的雨幕当中，警报灯不停地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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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几乎撼动半个开封东城的爆炸，已经引来了数百辆警车。爆炸过后，特警第一时间强攻荷兰籍商船“Lyra”（天琴座）号。并且成功控制了局势。缴获了一船的走私文物……大批媒体疯狂地赶来了。他们竞相报道这一起几乎轰动全世界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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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走私的文物多达数千件。犯罪嫌疑人朱某，顾某，全部被逮捕。而人质董某的下落还尚未知晓。警方正在全力搜救董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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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离大船只有五百米的船闸走廊上，刚才爆炸炸下来的碎片，还有成吨成吨的混凝土土块，挡住了走廊的出口。谢文湛查看了左右，发现无路可走。就扶着董明堂坐在一处高地上。这里的环境不太好，但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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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明堂的腿骨折，他自己也腹部受伤，凫水到对岸很危险。不如在这里等待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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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前，他们是目睹这一起爆炸最近的两个人。就在他们前方不到三百米的地方。巨大的爆炸形成了一个令人目眩的小太阳。那种强烈刺激的灼热，几乎能把人的骨头都烤焦了。但奇迹的是，他们并没有受到一丁点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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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明堂一言不发，他明白自己是捡了条命回来的。刚才错怪谢文湛，还出手打伤了人家，这让他特别愧疚。什么仇恨，几乎都消失殆尽了。而谢文湛打了白汐的手机，显示的是对方已经关机。心情却越来越沉重。他又拨打了特警指挥员的电话。对方告诉他：大船上的人员全部被逮捕。没有发现一个叫做白汐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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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时候，谢文湛才发现，她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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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湛并不隐瞒董明堂这个消息，董明堂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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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大男人，开始在船闸走廊，大坝附近寻找她。不断地徘徊，喊着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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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和“青花！”其实是同一个人。一个是本体，一个是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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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其实离他们真的不远。她寻了个空的仓库，就进去休息了。席地而坐，隔着玻璃窗看外面的两个男人。董明堂一瘸一拐，谢文湛则是不断地大喊她的名字。两个人都十分焦急。焦急的连踩到碎玻璃渣，都顾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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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见过，这么失魂落魄的谢文湛。董明堂也是，他终于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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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能答应他们。现在自己的样子很难看。人要有自知之明，自己这样还不如一具干尸好看，干嘛出去吓唬人。所以，她不打算出去。这个房间很空荡，而且墙壁很白。正好让她把未完成的事情做完。反正死，也死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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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解下铜豌豆项链。把之前在A市收集到的古董全部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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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血沁古玉璧。北宋影青瓷仕女枕。曜变天目建盏。定窑白瓷梅瓶。汝窑三牺尊。每一件都完美无瑕。相比之下，自己这一副丑陋残缺的躯体，简直不堪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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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也很吃惊，尤其是她的老朋友，曾一起在北宋皇宫当差的汝窑三牺尊，很同情地问她怎么了。怎么了，一言难尽。她简单说了下事情的经过，然后把它们都摆在风吹不到的角落：“以后就不能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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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后拿出来的，是自己附身的那一只钧窑天青釉海棠红莲花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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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道理上来讲。只要这只碗没有碎掉。灵魂就可以不断地依附上去，重新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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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董青花的身体没了。对她来说，不算特别大的损失。只是灵力没了很麻烦。她不能再保持活的状态，要变成死的物体。下一次再借尸还魂，或者能修成人形，就又要等个一千多年了。而且，没有好的际遇，说不定要沉睡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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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是什么概念。她再看谢文湛，董明堂他们，就是宋代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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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舍不得。很舍不得……但，总比人类连转生都无法转生来的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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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件文物，属于这个时代的人们。她不能拿走。将来，程璋纪念馆要是落成的话，这些宝物就有了更好的归宿。本来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还有些事要交代。口袋里还有一支笔，是上次买来的录像笔。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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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一面空的墙壁。她写下了嘱托：请将这些文物，转交给国家。希望谢文湛帮自己完成替程璋洗刷冤屈的心愿。朱炎岐，顾亦泽，还有宋峥，一定要绳之以法。写完了这些要求。她也写了些个人的私语。对不起谢文湛，自己好像要食言了。还有董明堂，不准再与至尊行为敌。不准再冲动用事。仇恨蒙蔽了理智，那人将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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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了。她松了一口气。觉得人生真是短暂。不过自己也算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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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缺了半边身子。肯定早就死了。自己还能有一点意识。还能继续下一世，已经够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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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遗憾”二字终究是浮上心头。太短了呀，美好的日子……接着，扶着墙站起来。已经到了离开的时候了。不过现在，她发现连“站”这个动作都有些勉强了。骨架要从中间散了。肋骨也不剩下几根。前面的东西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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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老朋友汝窑三牺尊告诉她：“白汐，你的眼珠子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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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很快我就要走了。”她的右眼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有些伤感，连声音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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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窑三牺尊倒是看得很清楚。面前这一具行尸走肉，还在不断地腐朽，败坏。看起来，那个最完美的窑变钧窑莲花碗，真的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了。叹了一口气：“白汐，你过来一会儿。我有事要交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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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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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一抱我，我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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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了抱老朋友。但触摸到汝窑三牺尊的刹那，一股清澈的灵气从它身上源源不断地传输到自己的体内。她想放手，但是此时此刻，她一个空了壳子的妖怪，肯定抵不过三牺尊这种圣器的灵力。两只手被粘附得死死的，灵力还在源源不断地填充着她的灵魂。她张开口，也是嘶哑的声音：“你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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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很谢谢你替我们找到了一个好归宿。以后，用不着这些灵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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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其余的三尊瓷器，也全部把灵力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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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已经泪流满面。走到这一步，是同类给了她活下去的生机。虽然这些灵力，和她之前的半仙之力相比，还是太微弱了。但好歹不像刚才那样，时时刻刻感觉自己就要魂飞魄散。但，董青花的身体必坏无疑，她也必定要沉睡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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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什么时候醒来，那就听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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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力交换完成。地上的四件宋代陶瓷，都没有了灵气。但是清明的包浆光泽，莹润温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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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它们留下来，托付给谢文湛，自己则要踏上未知的旅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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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起窑变的莲花碗，一步一晃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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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屋子，她发现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谢文湛和董明堂已经找到了另一边去。她可以放心地为自己找个沉睡的地方。水里面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走到了江边，沿着微弱的灯光，寻找一处可以安安分分待上个一千年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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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走了不久。就看到一只碧绿眸子的猫。皮毛依旧是湿的。紧凑凑地贴在身上。猫儿这一次没有跑。而是迎着她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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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这是死神的使者。死神对她很宽容，没有立即取走自己的命。只是让她沉睡而已。本来该很满足。但她觉得很不甘心。回顾从前的所作所为，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究竟是什么样的错误，老天要自己沦落至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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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这尸骨不全的样子，她都觉得反胃。而猫儿那鬼火一样的眼神。让她的怒火，终于遏制不住了：“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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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告诉她：“因为你爱上了人类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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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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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妖怪和人类结合，并不是什么大错。本来，为了妖怪一族的生存，采阳补阴是必要的。但是“爱上了”就有罪了。这个她明白。爱，是男女之爱，是那种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这种爱是一种禁忌。所以她很小心，并不付出太多的感情在谢文湛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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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今，死神告诉她。所犯的错误，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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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会爱上谢文湛？！不可能的！本来，男人都是挥之则来，呼之则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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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千岁的妖怪。身子交付出去就算了。怎么可能把心也交出去？！当她的年纪是摆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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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爱谢文湛！他有什么值得爱的？！”她几乎是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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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告诉她：“不，你爱上了他。连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白汐，你以妖怪的身份，爱上了人类。这就是你罪无可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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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真的动了心？！真的达到了爱，而不是只是routi伴侣的地步？！怎么可能，她明明和他上床也就是图个报答而已。怎么会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是爱他的？！不，一定是他们搞错了。自己才没有爱谢文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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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我根本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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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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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会爱谢文湛？！我死了一千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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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无关你的身份，地位，年纪。只关乎你在他身边时，是否真心觉得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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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还是在摇头。但，就在这时候。天空中传来“轰隆！”一声响。她抬起头，看到了白昼一样的夜空，飞舞下无数的星光点点。夜未央，人已寂。星沉碧落，寒光四起。低头俯视水面，这一场流星的倒影点缀了整个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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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东西她见过，当年开封沦陷前夕，日军夜间来轰炸开封古城。就用这种照明弹点亮了整座城市。然后投下一颗颗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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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湛和董明堂为了找她，居然连军事设备都动用了。可惜，她还是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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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头。黑猫已经不见了。地上只留下浅浅的爪印。她循着猫的爪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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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爱谢文湛吗？一开始以为这不是爱，一开始以为从来不会动心。一开始以为，千帆过后不是春。千年前的灵魂，永远不会爱上一个现代人。但，直到这时候，要分别了。或许是永别了。她才发现，或许，那真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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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就是原罪。就是吃了禁果的亚当和夏娃，要被永远驱逐出伊甸园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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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就是妖怪和人的区别。妖怪有欲无爱，人类可以有爱无欲。她一路蹒跚地走着。好的谢文湛，坏的谢文湛，生气的谢文湛，冷漠的谢文湛。一一浮现在眼前，都那么清晰。居然犯了这么大一个错。白痴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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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动了心，而且不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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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的爪印消失于长廊的尽头。这里，是一处很深的驳船岗位。水位将近四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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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抬起头，看到紫薇，房宿星交汇于此。从天南风水位上来说，这是一处灵气极盛的福地。假如在此地修炼，可以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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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这是死神最后的仁慈了。只是，这一跳下去，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再次浮上来。到时候，遇到的又是些什么人呢？那么下一次，自己是继续借尸还魂当一个妖怪。还是放弃自己千年的修为，当一个平凡的人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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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最伟大却也最伤人的东西。是最踌躇，也最坚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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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上了眼。听到背后谢文湛呼喊的一声声“白汐”渐渐近了。再听到谢文湛的声音，却是不舍得极了。即使再怎么不肯承认，直到此时，她忽然满脑子都是他。栽了，栽得彻底。居然之前还天真地认为，真的一辈子不会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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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毕竟要跳下去啊，这里是很好的归宿。她慢慢脱离了董青花的身体。抽出了自己原来的灵魂，仍旧抱着附身的那一只莲花碗。而地上的“董青花”开始快速腐朽。不一会儿就化为一滩脓水。流到了黄河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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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这个声音忽然变大了许多。她确信谢文湛就要找过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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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眼，跳了下去。手中紧紧抱着莲花碗。慢慢往下沉，沉没。这时候，能够隔着江水，看到银河灿烂，星光亘古不变。但爱上一个人，就连同一片天空，也舍不得了……闭上眼之前，她咬紧了牙，这一次，要快点醒来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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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自己输了，承认了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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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古代神话中。人爱妖（神仙）是无错的，但是妖（神仙）爱上人就有错了。参考：白娘子永镇雷峰塔，天仙配。牛郎织女。沉香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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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程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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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总是指尖砂，不经意间全部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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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闭上眼睛往下坠，直接就坠到了河床的最底部。坠到了最深沉的长眠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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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很累了。这一睡下去，就是万事不知了。外面的好的，坏的，男的，女的，都和自己毫不相干了。静静等待岁月，再给钧窑碗镀上一层更厚的包浆。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有了一点点要苏醒的念头，但是时机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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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把她再次唤醒的，是一次大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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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知道黄河一年泛滥个几回。这一次，好像泛滥的过了头。船闸开闸泄洪，激烈的水流把钧窑碗冲出了那个洞天福地。冲啊冲啊冲，一路上磕磕绊绊的，就这么把她给弄醒了，却发现自己流的速度比坐火车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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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过后。她落到一具白骨旁边。黄河里有尸体不奇怪，但这不是刚死的人。而是死了很久的人。具体一点，大概是民国那会儿的人。之所以能认出来这是民国那会儿的人，是因为她看到这人的身边放了一把雪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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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枫刀是抗日名将彭雪枫所设计的一种马刀，红白两党的骑兵都有装配。刀身颀长，刀背轻薄，锋利异常，1942年洪泽湖战役以后很流行。这把雪枫刀刀身早已经烂掉。但鲨鱼皮的剑鞘也没那么容易腐蚀，所以她能很快辨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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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的中间，有个小小的铁函，被五根白生生的手指按压在肋骨中央。看样子，这是他拼死要守护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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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知道，这人，这军刀，这铁函，该是和自己有缘。所以才会跨过黄河来相会。她很想打开看一看铁函里面是什么东西，但现在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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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水很浑浊。水下几十米，更是四面黑沉，一点儿光线都照不透，声音也穿不过来。但是凭借着“灵力”，她能看到周围的东西。最常看到的是小鱼游来游去，都是单调的银灰色。还有螃蟹，虾子，蚂蟥等土色的小生命，把她当窝住。这些还算是好的。有的时候，顶上掉下来一滩泥，一双臭鞋子等垃圾，那滋味就不好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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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后悔当初怎么没在墙壁上留言：谢文湛，请你号召大家保护黄河，人人有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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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推杯换盏，当董青花的记忆，慢慢被沉淀下去了。现在，她不再像从前那样浮躁了。久居蒙尘的生活，提供了心灵一个港湾，可以静下来想很多事情。做人的那一年，她的所作所为，概括成二字就是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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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的动机，来源于对程璋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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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的一天，当她初次化为人形去见程璋的时候。程璋还在文物局里当一名干事，他还未调去开封当博物馆馆长，悲剧也尚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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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老榆钱树下，摆着一个地摊。程璋和一个小贩对上了。当时，程璋经过此地，小贩砸了一件瓷器。大声说：“嗳？！你怎么碰坏了我的东西？！”然后拉住了程璋的长布衫。要他赔钱。大概是看他穿长布衫的，是个读过书的人，应该有油水可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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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璋不疾不徐地拿起一片瓷。一口气报出了名字：“宋代磁州窑系英宗年制款青花釉里红梅瓶？！”结尾的“瓶”字，上扬，似乎是忍住了不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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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贩点了点头：“识货的嘛！一万大洋，你给我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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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璋笑了笑：“东西是假的。且不说这款识如何，首先，青花釉里红属于混合彩瓷中的釉中彩。是指将色釉料混合于表面釉水中，在施表面釉的同时一起上色。这种工艺，不到元代是出不来的。和北宋差得远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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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贩的脸一下子红了：“你不识字啊！都写了是宋英宗年制！当然是宋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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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璋不紧不慢道：“宋英宗的这个“英宗”是谥号。所谓谥号都是国君或皇帝死后，皇位继承者、贵族和大臣们对他们议定的谥号。因此，古代的国君、皇帝们生前既不知道自己死后的谥号，更不可能用自己的谥号作为纪年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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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怎么样？！说不定是他儿子仿的老爹的款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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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璋更是微笑道：“那更不对了。磁州窑系瓷器上的款多为釉下彩书。你这是青花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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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小摊贩灰溜溜地收拾铺盖走了。这就是当时的程璋，沉稳，儒雅。总是以德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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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着程璋走到了家门口，停在半人高的石磨前。等程璋进去了以后，捏着衣角，小心翼翼地挪到院子的门口。伸着脖子，向里面张望着。厨房的大妈崔氏看到她了，洗了一把手走了过来：“呦，你是哪家的姑娘啊？找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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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在你们这里打工，混口饭吃。”她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好像会说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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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混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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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程璋经过。看到了这一幕，走上前来。蹲下身子，询问她的家世。她是个妖怪，当然没有什么家。但能这么接近自己的主人，也是脸红心跳的不行：“嗯。我是……逃出来的。我娘死了，后娘要把我卖到窑子里面去当女支女。我，我没办法……求，求你们收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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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尖细而幼稚，看起来就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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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问清楚了以后，程璋叹了一口气，牵着她的小手走进了大院子：“崔大婶，以后多送一碗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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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程璋的女儿菲菲刚走不久。房间，床铺都现成的，就直接给她用了。然后，她开始想方设法讨程璋的欢心。有的时候，做一道好菜，一定端到程璋的面前，先给他品尝。有的时候，用竹篾片编制了一只蚂蚱，也送到他面前等着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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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芳真聪明，说不定读了书能考个女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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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程璋开始教她读书。这一教，不得了，程璋发现她简直天才。什么书，看过一遍就会背。鉴赏什么画儿，看过一遍就能临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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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得他连连赞叹：“李易安之才！李易安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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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就教授自己古陶瓷鉴定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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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芳，陶瓷底下有7种款式。纪年款，堂名款。姓氏款。一字款。数字款，吉语款，图案款……其中堂名款，是以所产窑之堂名署的款。如“雅雨堂制”、“挂月山庄”，“项记”、“张家窑”、“宋家”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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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芳，康熙早期官民窑署帝王年号款者极为少见，而多写干支、家藏和图记款。名人款有渭水渔翁、商山仿古、许锡龄、王钦宣、西园主人及刘殿帮等。寄托款以仿明代款识为主，有永乐年制、宣德年制、大明宣德年制、大明成化年制、大明弘治年制、大明正德年制、大明嘉靖年制、大明隆庆年制及大明万历年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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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芳，看哥窑，要看金丝铁线。官窑、哥窑和龙泉窑要有紫口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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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日子里。程璋细心地教导她各大窑系的知识，为她日后能够独当一面打下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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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完了古陶瓷，教高古玉。教完了高古玉。又教自己书画鉴定。不过在教授之前，程璋很严肃地对她说：“书画鉴定主观判断性太强。你切记鉴定七忌讳。即一、皇威，二、挟贵，三、挟长，四、护短，五、尊贤，六、远害，七、容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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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做不到以上三点，宁可得罪人，也不要尝试去鉴定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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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了点头，答应了。程璋的字字句句，都刻在了心里。成为她做鉴定师的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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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一年冬天的时候。程璋就开始考虑让她上学堂了。他本人是个老旧派文人，不喜欢穿什么西服，只穿土的掉渣的长布衫。但思想很开明。让她上了男女混读的圣玛利亚教会学堂。里面是英国人双语授课，学费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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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的前一天，程璋牵着她的手来到布庄。准备了一身的行头。浅蓝上衣、玄色裙子、白色纱袜、圆口布鞋，各两套。穿起来，人人都说她是个菩萨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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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程璋只是开封文物局的一名干事。薪水不多，为了支付她的学费，日子更是过的紧巴巴的。即使如此，他没有让她挨过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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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她最难忘的是程璋做的“豆腐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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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前线吃紧，国民政府一再削减机关人员的薪水。每个月的工资领完了，程璋要先余出来一笔当她的学习费。然后再余出来一笔当做收购古董的本金。剩下来的，换了冬天取暖生活用的蜂窝煤。就没多少钱用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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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程璋另辟蹊径解决温饱问题。他外出回来的时候，会带几块别人卖剩下的豆腐。烧滚了开水，把豆腐切成块，放点葱花，白菜。待到煮开了，舀起来，当做饭加菜。白嫩嫩，软绵绵的豆腐，是她一生都难忘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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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他们父女两个，围着一口锅，吃了很多很多这样的豆腐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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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看到有人上门来，重金要收购程璋收藏的古董。即使这些人出的钱，够他们富足一辈子了，但程璋依旧不为所动。他对她说：“芳芳，等到战争胜利了。爹爹要开一家民间博物馆。让国人好好看看，我们祖先有多么璀璨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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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了点头：“爹爹，我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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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程璋会用红头绳，为她扎着两条小辫子。到了学堂里，英文老师会告诉他们要讲究德先生“民主”和赛先生“科学”。同学们都会激烈地辩论中国的未来会走向哪里。有的人提倡五族共和，有的人提倡君主立宪，还有的人觉得干脆就恢复帝制。后来，日本人打开了北京的门户，有些男同学就不来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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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告诉他们，这些男生去北京前线参加抗日后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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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回到家以后，她会在程璋的督促下实战古董鉴定。程璋当时负责开封一带的黄河文物收集工程，每天都会有船工送过来古陶瓷碎片。他就把这些碎片给她鉴定。这就样，她日积月累摸了不下一百万块陶瓷碎片，培养了独一无二的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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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清贫，但是有满屋子的书香和古董陪伴，精神上是丰富且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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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程璋潜心研究出了宋代五大窑系的烧制工程，和上釉的材料。当相关的论文发表以后，轰动了中国文化界。他被推崇为中国古陶瓷研究的巅峰者。随着论文的出名，职位也开始上升。不久以后，程璋就被任命为开封文物局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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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璋是个相当讲究“实干精神”的人。他既然当了这个文物局局长，就要实实在在做些好事。他组织民兵和驻军，打击开封各地的盗墓行动。收集散落在各地的国宝。因为成果丰硕，南京政府还特地送了一枚荣誉勋章来奖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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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样美好的日子，随着前方战线的节节败退，开始出现了危机征兆。有钱的人，开始往外国人的租界跑。而寺庙，教堂里的人变多了。等到1941年10月，日军占领郑州之后，开封的形势更加危急了。每到夜晚，全城施行宵禁。日军的轰炸机来轰炸开封，就先放照明弹。然后打击铁路，政府大楼，驻军训练场等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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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她常常听到防空警报夜鸣。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害怕，后来，就把这当做家常便饭了。程璋还对她笑说道：“芳芳，法西。斯也没什么厉害的。英国伦敦都被轰炸了一年，政府和人民还在废墟上种花，种菜。日子过得好地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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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撑着下巴，笑了：“爹爹，你不会离开开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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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爹爹要看守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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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河南博物馆因为战事危急，已经全面停止了对外开放。博物馆馆藏的一千多件文物，全部转移到了地下十米的防空洞里。由当地的驻军看守。到了1943年的夏天，一颗子弹在博物馆的原址上爆炸了。炸塌了半个瓷器展览厅。所幸文物都在地下，没有受到什么损失。但在这之后，程璋开始考虑将博物馆的藏品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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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开封已经极其混乱，老百姓们纷纷逃难，交通工具很难找。不得已之下，程璋以开封文物局局长的身份，上书重庆政府，要求动员社会力量保护博物馆。得到批准以后，程璋就开始着手组织了迁移文物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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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程璋面临最大的问题是钱。政府虽然下了迁运的命令，但并没有充足的资金拨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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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文物，是需要花很大代价的。程璋先考虑的方针是去四川。旅程要穿越半个中国。这个工程量十分浩大。用到的人手会相当多。但是自己一穷二白，怎么能弄来钱呢？没办法之下，他先是动用了河南福音会的救助基金用于古物搬运。但现金还是缺乏，最后，程璋只好向关务署英籍总税务司借了数十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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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程璋就开始了全方面的迁移策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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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程璋相当看这一批文物。当做命根子一般。所有人，不得他的手令，不能进入文物仓库看一眼。就算是她，也不能进去。一切关于文物转移的安排，都是绝密。所有参与的人都签下生死状，务必要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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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程璋身边只有三个助手帮他做事。两个是河南文物局的领导。还有一个是他的得意弟子宋磊。最后，却也是这个宋磊，背叛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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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火车启动了以后，迎接程璋的却不是安全到达的消息。而是全国的通缉逮捕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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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想到一个笑话，干了这碗恒河水。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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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宝小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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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百度百科《青花釉里红》《堂名款》①青花釉里红，俗称“青花加紫”，是在青花间用釉里红加绘纹饰的一种瓷器装饰手法。青花，是指用青花料描绘图案花纹，然后施透明釉，在以1300C左右的高温一次烧成的釉下彩。釉里红，是指用铜的氧化物（铜花）为着色剂配制的彩料，经过氧化还原反应，呈现出铁红色的一种上釉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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釉里红是我国的传统釉下彩装饰之一，因烧成合格品很困难，故其产品极为名贵。釉里红有单独装饰的，但大多数与青花相结合在一起进行装饰而称为“青花釉里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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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生年代：青花瓷起源于唐代，釉里红瓷起源于元代，两者组合为青花釉里红瓷是元代：根据已发现的文物资料，江西省“至元戊寅”款青花釉里红器（公元1338年），既是釉里红器有明确纪年的瓷器，又是青花釉里红器起源的物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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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看过一个青花加紫的宋代瓷器，顿时觉得很濉Ｓ岳锖焓窃暮貌弧撸ǎ骇侃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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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堂名款，堂名款是在定制的瓷器上刻划、模印书写上自家的堂名、斋名或年号。其内容涉及亭轩楼阁、殿斋堂室、底宅居舍等等，享用人上至皇帝、皇亲，下至精工良匠。此外还包括一些达官显贵、文人雅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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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名款从明代嘉靖年间大量出现，从此逐朝延续，日渐流行。至清代前期、中期较为普遍，道光以后至清末，题写堂名的瓷器大为减少。当时题写堂名款的瓷器都为官窑或民窑中的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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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道光时期“慎德堂制”楷书款和“颐寿堂”的瓷器均为道光皇帝御用。其他还有“睿邸退思堂制”、“听雨堂”、“惜荫堂”、“宁静斋”、“百福楼”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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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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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子，反正不算太长，白汐忽然发现她能看到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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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黄河泛滥，把她冲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原本打算等洪水过后，就再次沉睡修行。没想到洪水过是过了。不过明显是某地开闸泄的洪。莲花碗所处的这一带的河床，距离岸边不远。泄洪以后，水位下降的特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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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洪水完全退去以后。河岸线整个往后移了三十米。光线，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眼前。她能看到上方四五米的地方就是河面。不时飘过残羹剩饭，和翻肚子的死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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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最好的时候，她听到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一男一女在吵架。女的说：“你再和XX交往，我就跳下去。”男的说：“宝贝，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戏。”最终这女的没跳下来。要不然，男人和女人就会发现他们赚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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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次，她听到柴油汽轮的声音传来。很好，还用着柴油机，应该不是千年以后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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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想着什么才能再见到谢文湛呢？却有些伤感，说不定人家连孙子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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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实证明，极端不走运过后，总会走点运。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张渔网网了下来。当然，这渔网的目标当然不是她。只是细密的网线勾住了身旁白骨的肋骨。一拉，白骨动了一下，铁函滚落。然后白骨整个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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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晰地听到：“啊！――”的惨叫声：“杀人了啊！这里杀人了啊！”大惊小怪啊……死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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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功于这渔民的淳朴。发现白骨第一时间通知了警察而不是盗墓贼。警察也真把这当刑事案件来处理，哗啦啦出动了七八辆警车。验尸官到了事发地点一看，呦呵，这都烂得只剩下骨头架子了。不是现代人的尸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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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敬业的验尸官，还是发现了异常：“这人的脊梁被枪打过。枪眼还留在上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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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勤的警官于是道：“那就看看河里面有没有枪。”于是跳下来几个小年轻的协警，成功捞上了莲花碗，鲨鱼皮剑鞘和一个铁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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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生活环境就一下子变好了。她和铁函都被送到了当地的博物馆去。装在真空的保温箱里面。箱子上贴了“济南博物馆”的标志。乖乖，一场大洪水。直接把自己从开封冲到了济南。只怕再冲个几天，就到了山东东营黄河入海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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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个专家过来对他们进行了鉴定。首先，她是钧窑海棠红莲花碗无疑。属于相当罕有的钧窑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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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铁函，上面装了一把晚清民国字母密码锁。这种密码锁，肯定都是舶来品。但一般锁只会有四五位数字密码。这一把锁却有整整10个密码孔！有专家上了心，拿着照片去翻查了资料。得出结果这是19世纪英国皇家用密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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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结合之前发现的鲨鱼皮剑鞘，一个结论下来了――白党军方保护的珍贵文物？！还是专人运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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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铁函身价百倍起来。鉴定小组请来了本地最厉害的锁匠，结合现代技术，花费了一个多月才把铁函给打开。结果发现里面是一方金光灿灿的印章。拿起来一看，有个专家就读了出来：“太平玉玺。天父上帝，恩和辑睦；天王洪日，天兄基督，救世幼主，主王舆笃；八位万岁，真王贵福，永定乾坤，永锡天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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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宋体正书。人人都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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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读完了，大家面面相觑。恍然明白了这是啥――太平天国天王洪秀全金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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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秀全，大家都知道的人物。生前好大喜功，做了玉玺、金玺、木玺各一枚。玉玺为青白玉质，现藏中国国家博物馆。木玺是红木制，现藏南京太平天国历史博物馆。唯独金玺一直下落不明。现在，他们一起见证了一个奇迹――洪秀全金玺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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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出来，全国古董界轰动。中央还专门派了人来鉴定和保护这一枚金玺。一时间，济南博物馆里热闹极了。但人人关心的是那一枚金玺。很少有人看她这个莲花碗一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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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待遇，是和盛放金玺的铁函摆在一块儿。作为古董，而不是文物。不过这一回，专家也算是看走眼了。铁函虽然锈的不成样子，配上现代的新锁，还能十足十防盗。可见质量非同一般。事实上，它是明代内务府出品的“ 铜錾花错金银龙纹铁函”。专门供给皇帝盛放军事文件。可惜，能够证明身份的图案已经全部锈成了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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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铁函和她放在一处。她天天蹭它身上的帝王龙相之气。装军事文件的东西，就是不一样。五百年后还能感受到英气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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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它的灵力虽然很深厚，但铁函本身遇见水和空气，就会腐朽。其实，从被捞上来开始，铁函的寿命，也就只剩下几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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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前，白汐一直陪着它。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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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彼此都寂寞了很久。于是她把当董青花的往事拿出来跟他说。铁函也非常喜欢听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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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送走铁函的那个夜晚，它回报给自己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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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他们唠嗑完毕。铁函忽然道：“白汐，我有个办法，让你得到大量的灵力。就是成神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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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办法？”她并不抱什么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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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函的声音已经很小：“再过五分钟我就要全部腐烂了。我的夹层里有一枚战国云纹玉佩。秦王拿和氏璧造传国玉玺。边料造了这枚玉佩。这是天下至宝。你只要随身带着，就够你维持人形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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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和氏璧造的东西？！这，这简直是奇迹中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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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接下来的五分钟。铁函讲诉了另一个更离奇的故事。直接牵扯到千古第一宝。唐以后，历代帝王都心驰神往的――秦始皇和氏璧造“传国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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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还要追溯到那一枚洪秀全金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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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秀全1851年成立太平天国，不管他的出发点是什么。最后演变成一场闹剧，一场笑话，一场愚蒙和无知的“黄灾”。洪秀全的“长毛”兵丁，无法天天，滥杀无辜。酿成了许多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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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洪秀全的兵“讨伐”过后，苏南地区，往往二三十里，不见居民。浙江省，一片劫灰，道相望，昔日温饱之家，大半成为饿殍。安徽省，皖南“野无耕种，村无炊烟，市人肉以相食”；皖北“但有黄篙白骨，并无居民市镇，竟日不见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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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记载，洪秀全建天朝宫殿时，是倾“全国”所有。按太平天国的财产管理制度，所有公私财产都必须统一集中到“圣库”，人们生活的必需品由圣库统一配给，百姓若有藏金一两或银五两以上的都要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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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洪秀全就掠各地奇珍异宝于宫内，其他王府也都藏有金银珠宝。其价值不可估量，据《淞沪随笔》记载：“城中四伪王府以及地窖，均已搜掘净尽。”还有史学家认为，洪秀全的宝藏，就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宝藏。①还根据史料记载。“洪天王”的王冠和金项链都是“重达8斤”。“就连24副碗筷、浴盆、马桶、夜壶等都是用黄金打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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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秀全还上报朝廷说自己有一方“传国玉玺”和一方“金印”。当然，没人真把他的话当一回事。秦始皇传国玉玺唐亡之后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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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4年，洪秀全太平天国运动全面失败。曾国藩所带领的湘军杀进了天王府。可他们却没找到一点点金银财宝。据说，早在之前，如山的财富就被洪秀全的属下转移出去了。至此，洪秀全掠夺的巨额财宝不知下落。留下两个迷团：一个是天京藏宝之谜，一个是石达开大渡河藏宝之谜。传闻，两处宝藏都够买下北平的所有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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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历史过去了一百多年。没人再去研究什么藏宝不藏宝了。也没人知道当初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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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铁函缓慢地开了口：“天王有财宝，很大的一座金山。藏在南京郊外。里面有秦始皇的传国玉玺和我腹内的这一枚玉佩。是他盗窃南京城外六朝帝陵所得的……民国以后，委员长派人多次搜罗金陵各大山脉，但一无所获。后来，终于有个人在南京找到了藏宝地。拼了命拿出这一枚玉佩，要交给政府。叫政府派人来取秦始皇传国玉玺。只是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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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函叹了一口气。只告诉她，找到财宝的人，和传信的人都死了。看起来，这一具出现在山东的尸骸，背后还有许多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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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铁函告诉她：“和氏璧传国玉玺，灵气至高无上。你是人之灵，陶瓷之躯。若是你得它的力量，选择成神成人，都将如你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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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铁函体内发出“刺啦啦――”的破裂声。然后它全部碎了开来，化为一堆废铁，再无半点灵气。而一枚小巧的青玉玉佩滑落到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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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之光泽，好似千山点翠，万壑藏青。包浆莹润无比。玉质清澈见底。连一丝的瑕疵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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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氏璧，天下第一美玉，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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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含泪吸收了这枚玉佩上的灵力。慢慢地，慢慢地，她从莲花碗上一点一滴剥离开自己的灵魂。化为了人形。长及地的裙子，脱到绒绒的毯子上。她动了动手脚，然后把这一枚玉佩挂在了脖子里。旁边的玻璃柜倒影出一个豆蔻少女的面容。眉眼如画，肌肤白皙。鼻子小巧玲珑，水汪汪的一双杏眼，好似倾注了一江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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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中不足的是，眉骨上有一道深红的痕迹。这是她死前撞墙留下的痕迹。毕竟被火烧死太难受了。还不如自己一头撞死来的痛快。抬起手，抚上这一块红斑。现在，她没了董青花的皮囊。只能用自己的这一具身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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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个红痕略可怕。好歹还能用两条腿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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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又把手伸向附身的这一只莲花碗――“嘀――！嘀――！嘀――！”忽然，警报声大作！她大吃一惊，赶紧把莲花碗取了下来。逃出了储物室。但到了上面一看，四面八方都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而走廊迷宫似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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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她一手撑住栏杆，从五层楼上翻了下去，落地的瞬间捏了一个口诀。轻巧降落。刚刚松了一口气，前方又传来人声。心道不妙，白汐赶紧闪身到了地下室的后方去。也终于给她找到了一扇门，二话不说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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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白汐不忘顺走了门后的一件保洁员的蓝色工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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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来以后，她就披上这件工作服，走到了博物馆背后的大街上。幸好现在是春天，下面穿长裙，上面套个蓝色外套。也不算太奇葩。但走在路上，还是挺引人注目。幸好博物馆后面的是古玩一条街，人们的主要兴趣还在捡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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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莲花碗藏在袖子里，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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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的衣着，语言，交通方式，都和沉睡之前差不多呀。呃……今年几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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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便逮住一个拎着鱼经过的老大爷问了问。老大爷叹了一口气：“不好喽，连日子都过忘了？！小姑娘挺漂亮的，怎么这么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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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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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4月13号。明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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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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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白汐还算平静。实际上，内心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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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她记得董教授跳楼是2012年。自己跳河是2013年。今年是2016年！也就是说！才过去了三年！三年而已！这么说来……谢文湛才28岁，应该还没结婚！朱文驰和宋琏今年刑满释放！愚蠢的哥哥董明堂应该29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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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待她还是厚道的啊。这些人都还活在世界上，坑蒙拐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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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鉴宝小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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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参考百度百科《太平天国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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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提到的。关于洪秀全的宝藏之事是真实的。还有人戏称中国的这个太平天国的宝藏，是世界上六大宝藏之首。这个不敢苟同。就算洪秀全当初的财宝，在量上达到了很好很多很强大的地步。但从文化艺术角度考虑，远不如乾陵和秦始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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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宝藏的下落就不用说了。假如不是曾国藩湘军偷偷拿走了（曾国藩自己跟朝廷说的是，没看到宝藏。）那么洪秀全应该是把宝藏藏在“天京”。也就是他自己的首都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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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是“石达开”宝藏。1856年夏，洪秀全因对杨秀清“逼天王亲到东王府封其万岁”不满，密令北王韦昌辉回天京调解。然而韦昌辉同杨秀清素有积怨，他在率军回到天京后就杀死了杨秀清及其家属部众两万多人，韦昌辉的这一举动使得天京人心不稳。石达开就率军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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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时候，他带走了大批金银财宝，并在大渡河战败前夕，把军中大量金银藏匿，这笔巨额财富随着石达开的死没了消息。据说石达开当时还留有一张藏宝图，图上写有“面水靠山，宝藏其间”八字隐语，只是这隐语至今无人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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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天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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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到底能有多么穷，白汐现在总算是知道了。现在，她身无分文。连个街头的乞丐都不如。乞丐都好歹有个乞讨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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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条街，肚子饿了。但吃饭要钱。抬头望天，又觉得渴了。但喝水也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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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明白了，首先解决温饱问题，再谈什么寻找传国玉玺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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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成形的这具身体，现在完全依靠脖子里的小玉佩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生理功能。还特别容易感觉到疲劳，饥饿。因此，累的活儿不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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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该怎么办呢？倒卖古董也要有个本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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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了一口气，把手插。进口袋里。摸到一张百元大钞……呃……虽然不知道这工作服是谁的。不过这钱实在是救了命。她拽着这钱，开始在古玩市场捡漏。济南也真是个风雅之地，古玩街就开在博物馆对面的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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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的，买不起。开门的，买不起。常见的，也买不起。要赶紧解决经济问题，只能买偏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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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首先看中了一枚“九眼天珠”。混在货摊的一堆玛瑙，玉石当中。很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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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珠的藏语发音为思怡，为美好、财富、威德的意思。为佛教藏密七宝之一。有两种样式，一种是由海螺化石打磨而成的天珠，叫法螺天珠；另一种是由含玉质及玛瑙成分的九眼石页岩打磨而成的天珠，叫九眼石页岩天珠，也叫九眼天珠。现在，她面前的就是一颗“九眼天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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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品天珠，都有很明显的沁色。常常“伏藏”在含水量非常大的地方，会有土沁，铁锈红的朱砂沁。这一颗就是朱砂沁。内里的同心圆并不规整，代表是手工做的。珠子里面的眉毛纹有风化现象，外足一圈黑色包铁已经出现晕散，这也代表了它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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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期西藏的密宗天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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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了下老板。老板说东西都是从牧民家收罗来的。一样一百块，绝不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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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第一笔交易就这么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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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笔交易，她没把这一枚“九眼天珠”卖出去。而是拿到了另一边的珠宝市场，与人交换了一窜蜜蜡手珠。再拿着蜜蜡手珠去了书画市场，与一个古董店老板交换了一幅清代人的小品山水。到了晚上，她最后拿这小品山水交换了一只民国的梅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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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瓷器店的老板懂货，知道这小品山水值个上万。而自己这一件民国的瓶子，年份不够，顶多几千。所以满口答应以货易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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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拿了瓶子，转头就去了当地最大的古董店出手。还是大的门店识货。一下子认出这画工，这上釉，这布局，这开片，铁定是民国“珠山八友”的作品。于是用三万块收了她这一只梅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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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了一天下来。她用一百块，以物易物，换了三次。每一次换，都将东西的价格提升一个档次。最后赚到了三万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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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了。幸亏还没饿死。白汐找了个酒店，美美吃了一顿。然后出门找了一家很小很小的旅馆住了下来。这家旅馆环境不太好。但有个巨大的优点：不需要查身份证。房间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电风扇，还有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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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人住了。白汐实在感到很无聊。情不自禁坐到电话旁边，拿起来，拨了拨谢文湛的手机号码。心里明白，其实这个做法很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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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眼下，也只记得谢文湛的电话号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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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接通了，该说什么呢？直到现在自己还是妖怪。妖怪不能爱人，她不能二次作死。正打算趁着忙音赶紧挂了。电话通了：“喂？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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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他低沉到好听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没想到，谢文湛三年都没换手机。情不自禁想依赖他一下，也想告诉他我回来了。却觉得自己的行为就是犯傻。又舍不得挂，哪怕多听一会儿他的“喂？”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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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谢文湛的耐心要用完时。他忽然喊出了自己的名字：“白汐？”一开始是很轻地一句反问。但是第二句“白汐？！”就加重了。还带了一句：“是你吗？！”……真恨男人的第六感。她“啪！――”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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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湛还不至于神经敏感到追查一个挂他电话的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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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了一口气。从前觉得当董青花怎么不好，现在才发现当白汐才什么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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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要用水洗澡，下去打水的时候。对门的屋子里忽然窜出几个男人问她：“小妞，要不要来玩玩？一晚上四百块。”她严词拒绝以后，其中一个小黄毛对她吹了个口哨：“呦，臭娘们还真把自己当个玩意啊！长红斑的丑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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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气得差点要用开水浇他。最终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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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镜子，她抚摸上额头的这一块红斑。眼眶红了。女孩都注重仪表。可是呢，这块丑陋的疤痕，把她五官的美都遮住了。皮肤再白，眼睛再大，鼻梁再挺有什么用。红斑从眉骨划到额头，看起来好像被谁切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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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决定明天买一个好的遮瑕霜c擦。好歹遮一点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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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实际情况没那么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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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以后，就有人过来敲门。她事先多存了一个心眼，从门缝里瞅了瞅。呵呵，外面站着一排民警。得了，她明白了。一定是钧窑莲花碗失窃，警方找过来了。一边喊着：“等下，我穿个衣服开门啊。”一边爬窗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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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这里是二层。跳下去也没什么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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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起来也真是利索。她不费吹灰之力，从小旅馆一路跑到了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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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天公又不作美地下起了大雨。当她跑进商场躲雨的时候，已经被淋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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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服不知道是谁的，流出来的臭汗水，把她又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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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进去商场买了一身新衣服。还顺手买了些干粮，几瓶水，一个粉底，一个假发，一个眼线笔，一把水果刀，一把伞，和一个旅行包。结完账以后，就看到几个男的往她这边靠过来。虽然乔装隐秘，但她明白这些人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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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怎么办？拿起包包就跑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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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便衣警察也撒起脚丫子追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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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过了商场跑大街，跑过了大街跑夜市，跑过了夜市，一头扎进早上去的古玩市场里。当白汐满头大汗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刚买的新衣服又湿透了。擦了一把汗，打起了伞。你说倒不倒霉，一来就成了黑户口，通缉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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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好了，住哪里又成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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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半会儿，她看到一家偏僻的古玩店。门口贴着招服务员的广告。得了，还是回归老本行吧。挎着包，走进去应聘了。店主是个年纪大的老太太，一脸和蔼可亲。她一眼看出这老太太的镯子，扳指，还有翡翠项链，都是民国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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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等老太太问她家世。先开口了：“奶奶，您的镯子真好看，是老上海百惠的A货翡翠吧？雕工是广州的。镯子是缅甸玉，水坑冰种，好东西呀。还有这扳指，祖母绿的。一定是晚晴大户人家才用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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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一下子心花怒放：“哎呦！小姑娘真识货！我家从前呀，是济南官宦人家。清代的时候还出过总督。这扳指，是老家带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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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成功获取了这老人的好感。并且牟取了一个服务员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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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夫家姓吴，两个儿子在北京工作。平时就开个古董店打发时间。本身不愁吃，不愁喝的。又没老伴。空荡荡一个屋子，就她一个人和两个保姆住。所以，当她问能不能提供住宿时，老太太就分了一个大房间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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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起，她很用心地化起妆来。自己的工笔功底够硬，画起脸来那更是得心应手。修了眉毛，眼影。再戴上栗色假发，用齐刘海挡住红痕。看起来十足十的时髦女郎。她就不信化妆成这样了，还能被警方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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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一共进门了三个客人，白汐都服务的很周到。谈起古董生意，也头头是道。顾客都竖起大拇指夸她，乐得吴老太笑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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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白汐跟吴老太请假出去买东西。先去商场挑了一款手机。然后再按照路边小广告上的地址，找到一家办假证的黑作坊。她要办一张假的身份证，要最仿真的那种。对方问清楚了要求，要了她两千块钱，说两天后过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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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完东西，她打了车回到吴老太的小店。快到目的地时，司机师傅嘀咕了一句：“咦，前面怎么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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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连忙喊了下车。幸好，还没到小店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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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太家门口的确有很多人。还停着一辆警车和一辆黑色轿车。她悄悄走到了路边，看两三个警察在吴家进进出出的。吴老太一脸不知所措。还嘀咕着：“那小姑娘人不错呀。怎么会……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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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从后方的黑色轿车上走下来一个人。他和吴老太说了几句，吴老太沉默了。而白汐揉了揉眼睛，再三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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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人叫谢文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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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人看见了就移不开眼。谢文湛就是如此。侧颜线条完美到无暇，五官格外立体。就算光线这么不好，乌沉沉的天空也不作美。他看起来还是那么养眼。还有一个她记忆犹新的细节是，当他在自己身上舒服到极点，仰着脖子眯着眼享受快。感时。她从下方看他的脸，发现男人下巴的弧度格外硬朗，眉毛却上扬的很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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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爽的时候，她也很爽。但是现在，她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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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自己的容貌也很漂亮的时候，还没觉得怎么样。但是现在，就是赤。裸裸的嫉妒了。人比人，真气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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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气的是，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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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一个无缘无故挂掉的电话？！这也太多管闲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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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又看到谢文湛的手上拿着从前用的那款黑莓商务手机。电话响了，他从口袋里拿出来另一个手机接听。好了，答案揭晓了。他换手机了。谢文湛果然是谢文湛啊，果真聪明绝顶。他肯定换完了手机，就告诉了所有人新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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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着老手机号码，等着谁打来，不言而喻。她犯了傻，而他，为了一个可能性。找过来了。不想再看下去了，她从另一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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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湛的老号码，日后也再也不会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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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够地道，但她不打算现在就见面。今晚，找了一家黑旅店糊弄过去。第二天，拿到身份证。就买了一张车票，去往南京寻找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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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六朝金粉之地。民国政府的首都。现在则是一座二线城市，和其他的二线城市相比差距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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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里以后，白汐才松了一口大气。有了身份证，就能随便住了。南京这边也没人想着逮捕自己。所以很快就有了栖身之所，行动也很自由。等安顿下来以后，她又上网查了查这三年来谢文湛，董明堂等人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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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宗仁港”爆炸案发生后，朱炎岐，顾亦泽，算是彻底栽了。都被判了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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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湛事后在码头下找到了几件带编号的宋代陶瓷。并且拿到了朱家天子剑，顾家柴窑，加上张家九龙玉杯，宋家青铜神树。一共9件证物，向世人公开了程璋叛国案的真相。一时间，震惊了中外。成为年度最热门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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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璋，一个中国古董界忌讳多年的名字，一个被打上叛徒烙印的“贼子”，却成为了现在媒体争相传颂的民族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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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当年程璋陨命的沈阳135监狱，也成为了人们悼念观摩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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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办完了程璋的事情后，谢文湛正式接手至尊行的业务。回到上海当他的少股东，开始管理华南，华北两大区的生意。并且在英国也办了至尊行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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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开始不喊他谢大少，而是谢董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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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去年，由至尊行牵头，政府参与建成的程璋纪念馆落成。九件文物入住纪念馆。成为永久性展品。谢文湛还收购了大量的程璋手稿，程璋高仿，向世人展示一代瓷器大师的绝世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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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这三年来，谢文湛什么都如意。唯一不如意的是，年过28岁，还没谈女朋友……看到这里，白汐不知道该哭该笑。虽然很不想承认。不过她明白，谢文湛是在等自己。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还是当初那个执着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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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才会不嫌累带着两部手机，还天天充满了电。她一打就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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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上眉骨的红痕，她还是不敢见他。用这样的躯体和妖怪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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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关了网页。又输入百度二字董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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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条消息就是：万兴行加盟至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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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宗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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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看完了新闻，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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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要从三年前说起。宗仁港爆炸案过后，董明堂整整三个月没理会生意。也不知道是他骨折的伤势太严重，还是伤心妹妹董青花的失踪。总之，好长一段时间，董明堂一蹶不振。原本积极筹划让拍卖行上市，后来又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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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市的文天拍卖行迅速崛起，趁机占领了市场。本来，商场如战场。容不得你一丝丝的懈怠。事后，万兴行面临倒闭的危机，债务方面，更是无力偿还。就索性被至尊行吞并了。虽然名义上还是董家的公司，实际上已经成了至尊行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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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明堂也从“董事长”变成了“董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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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区区三年，这么多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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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万兴行被至尊行收购了也好。董明堂的性子适合创业，但不适合守业。在跌大跟头之前，就不站在高处。想来不会摔得太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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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了电脑。白汐觉得饿了，就出门去找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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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的这个商品房在南京夫子庙附近。下了楼，对面就是一家淮扬餐馆。菜品好是好，可惜太贵。她胡乱点了一道吃了起来。本来菜还挺好吃，可是坐在她前面有个小伙子“哧溜！”“哧溜。”地吸着过桥米线，吸的那个香啊。整个餐馆都听得见。这哧溜声好像魔音灌耳。她有点反胃，又舍不得浪费粮食，只能慢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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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她和这小伙子同时吃完了饭。结账的时候，小伙子掏出一张一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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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看了下菜单，很淡定：“三百五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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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三百五？！搞错没啊！我就吃了一碗过桥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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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点了两笼蟹黄汤包，一碟金陵扇贝，一盘金陵盐水鸭，一盘芙蓉鲫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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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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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回头望他那一桌。的确六个大盘。得了，这下想赖也赖不掉了。小伙子慌了，慌了之后就说我能不能打工还钱。店主上上下下看了他一眼，说我们店不缺员工。只要钱。小伙子面颊通红，显然，他根本拿不出二百五十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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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哼了一声：“付不出钱，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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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我，我再想想办法！”小伙子浑身上下一阵乱掏。最后嘀咕了一句：“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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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郁闷，店主和这小伙子吵架，她站在小伙子后面，想付款也付不了。得了，就当助人为乐吧。她掏出三百块钱。递了过去：“算我和他的。不用找了。”结果出门的时候，小伙子追了上来：“美女，刚才真是谢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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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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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你去什么地方？看你口音不是南京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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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瞥了他一眼，没回答。直接过了马路，去往夫子庙的古玩一条街捡漏。身上的两万多块钱，也只够一时之需。根据铁函提供的线索，自己这一次需要深入紫金山脉，寻找一百五十多年前埋下的宝藏。装备和金钱方面，得准备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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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秦始皇当政时，术士告诉他，南京那地方有王者气。秦始皇害怕南京会出一个未来的皇帝。于是他就命令术士消灭那王气。 术士用了两个办法，一是挖断紫金山。紫金山龙盘虎踞，断了龙脉，就不能绵长。第二个办法，是挖了一条秦淮河，据说这条河的作用是可以“泻”掉这里的王气。同时，他们还在紫金山上埋了许多的金玉宝物，据说这些东西可以“镇压”住那龙虎。这就是南京古称“金陵”的来源。①所以南京建都的朝代，大多短命。包括太平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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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铁函对她说，洪秀全生前就开始修建的陵墓了。这个自诩“上帝之子”的凡人，觉得自己的功绩比拟秦皇汉武，陵墓当然也要浩大无比。于是在紫金山深处，开凿深穴，修建豪华地宫。还将半个江南的财宝放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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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一挖，挖断了他自己的龙脉。太平天国不久呜呼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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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六朝古都毕竟是六朝古都。好东西还是挺多的。白汐在小摊上稍微转了会儿，先看中了一座东阳木雕的关公像。材质是椴木。满清统治者十分崇尚关公，将关公奉为护国神，借关公之忠义精神来教化民众。所以这种像十分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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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下身，上手把玩了下。是特色鲜明的东阳木雕中的“古老体”。东阳木雕因产于浙江东阳而得名，与“青田石雕”“黄杨木雕”并称“浙江三雕”。北京故宫及苏、杭、皖等地，都有精美的东阳木雕留世。被誉为“国之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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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乾隆，道光等皇帝的宫龙床、龙椅、案几，都是东阳木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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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座椴木关公头戴帽，身穿铠甲，左手持长髯，坐于交椅上，双脚在双兽足的踏板上，下有椭圆形座。双眼凸出，神态威严。这有个专门的名称“怒目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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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是老的。但卖东西的人不知道是老的。开口一百块，她很爽快地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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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交易完毕。却看到刚才白吃的那个小伙子走了过来。也和她一道蹲下身子。打量着关公像：“美女，买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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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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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向你要个手机号码。总不能吃白食不付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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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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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跟他隆１ё殴毓裰苯幼吡恕５吡艘惶踅郑判』镒泳透艘惶踅帧Ｕ嫘氖敲话焓只āＶ荒艹涠晃拧Ｓ秩チ苏馓踅稚献畲蟮墓磐娴辍巴葡惫毓瘛Ｄ睦镏赖曛骰瓜朐姿嫡馐窍执鸺钌站傻摹Ｖ恢狄话倏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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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不服气了，这不拿出点本事，别人还真当她外行呢！看了一眼摆在店门口的“镇店之宝”哥窑笔洗，就走了过去：“哎呀，老板你真是好阔绰呀。这一件哥窑是鳝血纹，底足铁黑色。东西十分开门啊。咦？这哥窑的“攒珠聚球”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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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立即慌了。这一件高仿，还不知道糊弄了多少人。唯独哥窑身上的釉中气泡没仿制成功：“好好好，一万块，一万块你卖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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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卖。她一百块收购过来的。出了门，那小伙子又走了过来：“美女，好厉害啊。半天赚了一万块。你是搞收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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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你什么事。”她挎着包往回走。没想到小伙子还是跟过来。一路跟到了她的出租房底下。白汐实在生气了：“你要跟到什么时候？我都说了，不用还了。”但那小伙子也不服气了：“美女，我也住在这个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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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头。她下了楼，到对面吃饭。这小伙子，也是下了楼，到对面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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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住在一栋楼里！还是上下层！所以今早才会在同一家餐馆吃饭！白汐哭笑不得，被小伙子请到了家中喝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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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姓林，名宗哲。是一名新闻系的大学生。苏州人。毕业四五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饭碗。所以出来闯荡。北上广，地价太高。东北，地方太远。思来想去，来到南京找工作。现在供职于一家晨报，当个实习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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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南京的房租太贵。他的生活也很拮据。今早才会闹出那一起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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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宗哲家的客厅里。白汐这么听他说，喝着廉价的庐山香雾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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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下个月初五发工资。到时候请你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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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喝一杯茶就够了。”她喝完了茶，就提起包包走了。小林还打了个招呼：“美女，下次欢迎来玩啊！”“美女”“美女”地叫着。叫得白汐有点怒意：“能不能不喊我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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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脸上有这么一道红痕。还美什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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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笑了一笑：“你长得挺好看的，尤其是脸上的梅花，很像古代人说的寿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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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阳你个头。”她“啪嗒！”一声关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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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这红斑，她还能高傲。一提，都自卑起来了。当惯了美女，实在无法释怀破相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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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街去买东西。白汐不去这一家餐馆吃早饭了。忙碌了一个早上，走遍了大大小小的巷子，她买了一把军用工兵铲，一把登山镐，一圈安全绳索，一个太阳能手电。和一顶矿工帽。假如是从前，去找个古墓，她根本不用装备啥。现在不行了，玉佩的灵力太少。法术紧巴巴的，翻山卸岭，只能自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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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她又不是去盗墓的。只是为了活下去，必须得找到传国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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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完了东西。背着一大堆东西回去。她住在六楼。才爬到三楼就气喘吁吁。这身子，还真够虚的。歇了一会儿，刚想再往上爬。忽然听到上面传来说话声。一个陌生的声音道：“谢先生，您不用着急，我们已经派人去找白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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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然后是沉默。虽然很简单的两个字，但压抑不住不安和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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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想哭了。这是谢文湛的声音！他又找了过来！呵呵，现代的这个社会啊。真的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自己都逃到了南京，谢文湛还找了过来。现，现在怎么办呢？只好偷偷往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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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才下了一截楼梯。折叠工兵铲就撞到了楼梯的栅栏“　钡匾簧Ｂド系娜肆⒓赐挛省八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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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个三十斤的包，她想跑也跑不掉。而谢文湛已经循声而来。现在就见面？！她不怕他对自己不好，事实上他对自己宠溺过了头。就怕再次爱上他，上他的床。做他的女人。但是黑猫的警告还在耳边，妖不可爱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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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相见不如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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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问题来了――往哪里逃？！听到皮鞋下楼的声音渐渐近了，近了，就差一个转弯……旁边的门忽然开了。跳出来一只大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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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谢文湛下到楼下的时候。空无一人。他甚至怀疑刚才听到的那个声音是幻听。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的是别人。四个协警也走了过来：“谢先生，有消息了。白小姐刚刚经过了工商银行。”银行离这里只有一千米。她应该早就回来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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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次错过。谢文湛握紧了拳，重新上楼。他看到一只大白猫坐在角落处，摇着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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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它弄出的动静。他想。白汐怎么会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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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走了。大白猫窜到了窗台上。走空调挡风扇。走进了401室。里面，林宗哲正在给白汐倒茶。刚才，是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开了门。还放出了宠物咪咪救驾。咪咪办完了任务，跳到了沙发上。扭头舔舐着自己的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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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她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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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我就听到楼上的动静了。几个民警，还有一个高个子的帅哥，一直侯在你家门口。还过来问我，有没有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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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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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警察说你是小偷，但那高个子的男人又说你是他的未婚妻。是不是有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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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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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姐，虽然我知道自己是多管闲事。但我也确实挺同情你的。今晚就在我家住吧。”林宗哲又看了一眼她的登山包，又问道：“你这是打算去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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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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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宗哲笑了笑：“确实，登山可以放松心情。南京周围好多山。什么钟山，梅花山，栖霞山，狮子山……你去登什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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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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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山？！这山也不错。紫金山天文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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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没心思和他乱聊。站起来，走到窗台前。才发现对面街道的转角处停着一辆警车。眼风再扫了扫，扫到了站在路边的谢文湛。他似乎等得不耐烦了，直接站在了马路边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了火。抽了几口又踩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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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湛本来不抽烟的，他终于学坏了啊……过了很久很久，天都黑了。他还是站在那个地方。警察都把车开走了。他还是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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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不忍心看下去了。那边林宗哲给自己铺好了床：“美女，过来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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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睡觉。睡觉可以赶走所有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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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是第二天早上，白汐再去窗台边上望时，谢文湛果然已经不见了。不由得怅然起来。但管不了这么多了。今天她就得去紫金山寻找龙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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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宗哲还在刷牙：“美女，昨晚睡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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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谢谢你。今天我得走了。”她来不及吃早饭，准备好了行李，打算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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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宗哲擦了下嘴，走了过来：“登山一定要注意安全啊！要不然，你留个电话给我。万一出事了，还可以打电话让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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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我一个人可以的。”她戴上遮阳帽。走了出去。呼吸一下清晨的空气，却是冷飕飕地填满了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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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参考：《南京断龙脉之说》百度百科《东阳木雕》鉴宝小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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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东阳木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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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阳木雕约始于唐而盛于明清，自宋代起已具有较高的工艺水平。据东阳《康熙新志》载，唐太和年间，东阳冯高楼村的冯宿、冯定两兄弟曾分任吏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其宅院“高楼画栏耀人目，其下步廊几半里”。陆氏墓与唐元和年间进士、宰相舒元舆的墓同在20世纪初被盗，均有精雕的陪葬木俑出土，可见唐代太和年以前东阳木雕已发展到一定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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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明代，东阳逐渐发展成为明代木雕工艺的著名产地。主要制作罗汉、佛像及宫殿、寺庙、园林、住宅等建筑装饰。至清代乾隆年间，东阳木雕已闻名全国，当时约有400余名能工巧匠进京修缮宫殿，有的艺人被觅选进宫雕制宫灯及龙床、龙椅、案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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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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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的时候，白汐坐的是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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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山位于南京市玄武区，又称钟山。这可是南京，甚至整个江南最有标志性的山。自然景点开发的比较完善。登山客和观光客每天都络绎不绝。其他的不说，看看这座山上都埋了些什么：明孝陵，孙权墓，明东陵。中山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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缆车上升，上升，像是一个大箩筐，挂在一根粗粗的钢绳上。窗下，弯弯曲曲的小路在绿树从中若隐若现，行人变得和蚂蚁一样。到了山上，别人去玩什么景点。她直接去了头陀岭下方的一棵七百年的银杏树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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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树六百年成精。周围的山头，也只有它是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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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树在一个民国展览厅的后面。鲜少有人来。而铁函告诉她，自己被盗出来之后经过这株树。这就是她选中它的原因。七百年的老树，灵力已经极清澈。双手结印，附到了树根上――“告诉我，一百五十年前，你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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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吹来。微黄的银杏叶子翩翩而下。淋了她个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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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树很快有了反应。它一开始还不知道她说的什么事。几百年站在钟山最高的头陀山上。看到的，见到的。多如牛毛。她仔细提示它：1864年左右，一群人挖山，开凿王陵。几百辆车运东西进来。那这些人把东西运到了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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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树说了一个地点，白汐对照了地图看了下。无语了。明孝陵：“不，不是明代的帝王墓。”她又比划了下，奈何银杏树对于时间没概念。又没办法知道今夕何夕。比划了半日，银杏树恍然大悟状，又说了一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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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对了一下，中山陵……于是，紫金山你到底被挖过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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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银杏树又指了一个位置。在太子岩前数公里，有两座背水的山。其中一座被挖过两次，隔得时间比较长。白汐看了下地图。终于不是啥帝陵了。至于被挖过两次，能够理解。洪秀全的墓本来就是分阶段修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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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银杏树的指示。白汐从头陀山东路下山。一路循着登山路向太子岩附近走去。但钟山是如此之大，简直无边无际。在头陀山上看着近的地方，走下去居然花费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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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的时候，山上已经没人了。她找了一个露宿营地，搭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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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有一个外国旅行团。几个绿眼睛的外国帅哥合住一个营地。看她一个人啃牛肉干，都凑过来打招呼。她也用英语回复。聊了半天。一个老外说：“可爱的girl，你的英语不像一般中国人的中腔英语。是在美国留过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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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有个英国老师。”曾在民国教会学堂上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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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真是幸运。像你这样长得漂亮，又有勇气一个人上山的女孩很少见了。有没有兴趣来我们的营地，我们为你开一个par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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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了。冲着他们营地有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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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y开到很晚。她吃的是意大利小伙子带来的海鲜拉面。还尝了尝法国的牛排。最后还和这些热情的外国帅哥合了照。第二天她走的时候，几个帅哥还问同不同路。他们的目标是深入钟山山脉。最后从宁镇山脉的另一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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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没这么大的目标，就挥手作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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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营地的时候。她经过一顶小帐篷。外面立着一个单反的摄像架。想来住了一个前来拍摄美景的摄影师。也没多加在意。继续往下探索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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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一日，人越来越稀少。到了下午的时候，就基本进入老林区了。野生动物开始频繁出没。直到傍晚，才来到目标山头的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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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面看来。这山实在平淡无奇。也没什么旅游景点。所以没有开发。虽然是旅游旺季，但周围十公里也没半个人影。这也就意味着。没有登山台阶可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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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拿出登山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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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一座山。爬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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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一想，山里面有天下第一至宝传国玉玺。就有动力了。但才爬到了几十米，就喘个不停。幸好之前把帐篷都给扔了。要不然得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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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半山腰的时候。终于发现一块开阔的平地，她就爬上去休息。平台周围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她猜这里该是当初修陵墓堆放石料的地方。从这个台阶上来看。紫金山拔地而起，形似盘曲的巨龙，怪不得被称为“钟阜龙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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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座山的好处，也就显示出来了――风水当中，山为龙。水为龙之血脉。所以要依山傍水。而这样两水抱一山的地理格局。则是“水龙升天”。算是大富大贵之地。此处不能安葬小人物，必须是王侯一级的大人物才可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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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只是王侯而已。和帝王级的陵墓风水环境还差得远了。洪秀全农民出生，也懂不了这么多。一心自比秦皇汉武。却只找到个王侯的墓地修建陵墓。这是老天不收他，就是山神也要收了他这个假称帝的“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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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完毕。白汐继续往上爬。铁函说过，墓道的入口在山中段。前面有几株高大的乌桕树。乌桕树山上不多，应该很容易找到。果然，过了不久之后。她就看到了一株乌桕树。紧接着，她看到一大片蓝色的花。顿时自己就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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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蠢哭的。咳咳。这么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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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太平天国运动失败。陵墓本身没造好，却要掩盖起来。守陵的士兵，匆匆忙忙之下，只急着回填了一层土。外面撒上一些花草的种子。以图掩盖。不过，土壤离下面的墓穴太近了。陪葬的什么劣质青铜人，青铜马，全部和土壤接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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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南京夏季多雨。水合铜离子，产生化学反应变成蓝色。渗透入土壤，又被植物根须吸收。导致坟墓上面全开了蓝色的花。本来，种花是为了掩盖土壤的松动。现在，却是把墓地的位置彻彻底底地暴露了……咳咳，古代人民欢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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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费吹灰之力。白汐就找到了同一种花，白蓝两色分界的地方，这里就是墓道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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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铲子挖下去。二铲子挖下去……挖了十几下。就出现一个铜翁仲。白汐叹了一口气，觉得自打重生以后，人生还真是顺利啊……然后用铲子。打开了墓道的门。底下出现一小块平地。她用一根绳子系住自己，然后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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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室的大门紧紧关闭着。地上横七竖八摆放着许多石匠工具。都烂成渣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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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前去，轻轻一推墓道门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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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黑漆漆的。感觉空间很大。这时候天色差不多要晚了。白汐就打开了狼眼手电筒，往里面照了去――但眼前的景象。让她着实惊呆了。不是看到金山银山，不是看到数不清的财宝。而是，空荡荡的。可以说是，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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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很空荡。就好像一个天然的山洞。虽大，但是没什么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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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比较显眼的，是地上的十来具骸骨。还留着长辫子。毫无疑问，这是太平天国人。而她感觉到的那一丝灵气。准确来说是神器残留的灵气。显然是很久之前什么东西存在的证明。这么久了还能徘徊不散。只能是和氏璧传国玉玺的灵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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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晚了。银杏树说的不错。这里被挖过两回。相隔时间很久。呵呵哒。除了一大堆石头，和几块腐朽的木板，尸骸。其余的，什么都没有。连一个古老的物什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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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死啊。白汐欲哭无泪，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颓废地坐到了地上。是不是，过了不久以后，自己也会成了这些白骨当中的一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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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汐才站了起来，得了。一点线索都没发现。还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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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遇到多少挫折，都得站起来才能继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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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趟紫金山之旅，最终空手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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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线索是：这座陵墓，大概是几十年前被盗的。而且盗完以后，对方很细心地把土壤给填封了回去。一点儿痕迹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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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山的财富，会落入哪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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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这些疑问。白汐下了山。第二天，又去了紫金山附近的档案室查了查。根本没有文。革以前的记录。看来，是真的没办法找出盗墓者了。算了算日子。云纹玉佩只够再维持两三个月。自己就要重新回到钧窑瓷器身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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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这一回出来，没有联系谢文湛。要不然，见了面以后是更长的离别。这才是真正的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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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心情沉重地离开了紫金山。打算随便找个地方，过完“余生”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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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傍晚，她终于彻底放弃了努力，打算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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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走到园区入口，正打算踏出去――忽然，前方传来一阵阵警报声。七八辆警车向着自己飞驰而来！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售票的小伙子也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拿出一副手铐。而两个排在她后面的男人，也把她桎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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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这是行迹又泄露了。竟然还埋伏在门口被逮她？！但售票台上的小电视，说的是另一件事――“本市发现一起严重的盗墓事件。地点是紫金山太子岩附近。据了解，盗墓者为一名年轻女子。目前，犯罪嫌疑人还在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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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丫的！谁跟着她上山去了？！还说自己是盗墓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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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慌了。偷窃古董罪＋盗掘古墓罪……这不是要把人往死里面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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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几个警察压着她往外走的时候。警车上下来一个人。趾高气扬的样子，走到她面前，打了一个响指。好像在庆祝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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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林宗哲：“美女，你就认栽了吧。以后别干这档子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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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笑问道：“你跟踪了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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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警察去你家找人。告诉我说，你是偷窃出土文物的贼。我是记者，当然要主持社会正义把你绳之以法。不过我发现你带了这些工具，像是要盗墓。所以就放你走。再跟在你背后，用长焦摄影头远距离拍摄你盗墓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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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冷哼了一声，觉得人生真是嘲讽：“我的背包就在身后，你们查吧。我到底偷窃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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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下山以后就去报警了。也不知道你把盗墓所得放在什么地方。不过我劝你，老实交代比较好。要不然可能是终生监。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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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的更冷：“林宗哲，你是想弄个大新闻，想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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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宗哲更冷地笑道：“当然，能够报导这一起轰动事件。我的记者生涯会提升一个档次……人家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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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警官过来，感激林宗哲帮忙破获了这一起盗墓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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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觉得可笑，真可笑。她看到自己的包被人倒了出来。里面的东西都被当做“犯罪工具”没收。恨，真恨，为什么背后没有长个眼睛？！不过想一想，远距离拍摄也就是说起码隔了五百米。长了眼睛也看不到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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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怎么会心甘情愿束手就擒？！虽然明白谢文湛不久就要过来了，他有办法救自己。可是她不能这么丢脸地被当做盗墓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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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陷害的自己。就找谁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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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经过一座桥。桥下面是万丈深渊。她活了这么多年了，还没玩过这么刺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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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的灵力全部来源于玉佩。玉，是金水属性。水暂且不说。金则可以使用雷电法术。这是对付人类最有效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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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念了个咒语。电光火石间，一道小小的雷劈了下来，把手铐劈为两半。而几个拿住她肩膀的警察也因此中了招，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纷纷松开了――白汐就趁机逃脱，并且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一旁的林宗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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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宗哲大吃一惊，急忙要反抗。白汐嘴角上翘，把指间的雷电导入他体内。顿时，林宗哲惨叫起来。四肢都僵掉麻木。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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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住昏死的林宗哲来到了悬崖边上。“你想干什么？！――”一个警察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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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玩玩而已。”说完，白汐把林宗哲推下了万丈悬崖，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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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让你好好看看什么是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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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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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来临的时候，林宗哲才醒过来。四肢被几根绳子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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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面无表情地烤着一条鱼，身边是她从警察手里抢到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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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逃跑，实在太大胆了。但她一点都不后悔。假如现在被人抓进去。接下来的几个月都会不得自由。自己还有许多想做的事情，每一天都不得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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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传国玉玺借灵气。那么，变回钧窑海棠红碗，不可逆转。但她不想浪费生命在监狱里。好歹要把自己安置在沈阳的程璋纪念馆才行。那样，就可以陪着爹爹的坟墓，爹爹的手稿，爹爹的高仿……这也是最后的心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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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了林宗哲，一来要出气。二来，她要利用这个人去沈阳。现在，谢文湛和警察都在找自己。直接出紫金山，就是扑进了天罗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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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想要安全到达沈阳，那只能利用一下林宗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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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烤好了。林宗哲也醒了。他先是朦朦胧胧地问了句：“我在哪里？”她瞪了他一眼，没理会。林宗哲发现手脚都被捆上了。就手脚并用在沙子地上爬了一段。爬到她面前。又小心翼翼地看看自己的四肢。好像在确认自己是否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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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没好气道：“鬼才懒得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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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宗哲尴尬地笑了笑，解不开手脚的绳子：“美女，你这是要把我抓起来。慢慢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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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她看了一眼掉进火坑里的鱼：“帮我捡起来。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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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林宗哲好像没听清楚。于是她重复一遍。并且捡起一根带火星的枝条。凑到他脸边：“要不然，我就烫坏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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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宗哲只能照做了。被烫的嗷嗷直叫。她冷笑着把烤焦的鱼过了一遍水，撕了下来。一条条塞进他的嘴里。林宗哲不吃也得吃。吃完了，她拍了拍手。好了，运输工具补充油脂完毕。到了忽悠的时间了：“我不想当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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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林宗哲满嘴的鱼刺，正在挣扎着吐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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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不想当贼了。我要把我偷的东西还回去。”白汐顿了顿，目光忽然放的很远。变得很感伤道：“你知道我偷了一只钧窑莲花碗吧？在济南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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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据说那是钧窑真品。你也真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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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就把这只“钧窑真品”莲花碗拿出来了，在林宗哲面前晃了晃：“在这里。不过，这才不是什么钧窑真品。事实上是程璋的钧窑窑变后期加。就是前几年闹得风风雨雨的……”忽然想到林宗哲不是玩古董的：“你知道这个新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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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是什么董翊的事儿？我记得，我们组里还讨论过，董家该怎么要赔偿。最后得出结论，至尊行不用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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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这就是那一只钧窑莲花碗。”白汐叹了口气道：“你也看到了，我是个玩古董的。平生最佩服程璋。程璋的案子澄清以后，我的内心感触很大。于是想为程璋做一点好事。后来，我看到济南博物馆有这个碗，然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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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宗哲露出意外的表情。点了点头：“难怪。不过这东西不是在董家吗？怎么去了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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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家入不敷出，就把这只莲花碗卖了出去。而买主又当真东西转手了。如是转手好几次。被人捐献给了济南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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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宗哲叹了口气：“这是坑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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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弱弱道：“我不想假的东西流入博物馆。所以去偷了出来。没想到，却惹祸上身了。但我盗亦有道。程璋的高仿，该摆在程璋的纪念馆。而不是摆在博物馆糊弄人。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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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宗哲连连称是：“白小姐，假如真是这样。那我向你道歉。不过我不明白。你也是个明白人，偷窃这种事，做了就是违法。怎么敢知法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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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无奈地笑了笑，解开自己的外套，又脱了一件衬衫。只剩下最里面一件吊吊衫。少女玲珑的身段一下子呈现在眼前。映着火光，格外娇嫩。林宗哲早红了脸。还觉得口干舌燥。白汐又凑到他的身边。使出最后的杀手锏――把他的手，托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胸前。林宗哲直愣愣地看着她憔悴的容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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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下的心跳。简直不可以称之为心跳。好像很久，才波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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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又举起一只手。卷起袖子。手臂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但从伤口望进去。里面的肉居然是青红色的。林宗哲几乎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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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穿好了衣服：“我有很严重的病。快死了。死之前，想完成这个心愿。所以不惧怕自己犯了什么罪。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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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宗哲好久没出声。良久，才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白小姐。我日后肯定会向媒体澄清这件事的。有什么我能替你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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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她知道这男人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怜爱之情。下面，就是利用这股感情了。妖怪都是狐媚子。别小看了她们了解男人心理的程度：“我就是一个小偷，死了就算了。但是，我真的很想把这只莲花碗，送到程璋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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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泪眼婆娑。一幅我见犹怜的样子。好像雪做的人儿，就快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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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宗哲豪气上来了：“你放心。我会替你把碗送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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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挤出一点眼泪：“那就拜托你了。现在，我回头去也是死。不如自由自在地死。”说完，她割下了林宗哲手上的绳子。对方似乎要站起来扶自己。但她把他的手给挥了下去：“那，这只莲花碗交给你了。请你帮我完成这个心愿，等把东西送到沈阳，再拿出来。”说完，她就站起来走了。留给背后的人一个坚定，柔弱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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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宗哲显然想挽留她，但没挽留住。等她走了以后。还坐在篝火旁边发呆。手指上，那温柔的触感还在。但是佳人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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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看到的，听到的，仿佛是一出女妖与书生的怪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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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只钧窑莲花碗，提醒着他一切是真的。想想自己，为了名誉污蔑了一名美丽纯洁的女孩。还算什么大男人，还替社会主持什么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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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的血性，一瞬间就被激发出来了。不就是送一只碗去沈阳么。这姑娘都要死了，还不能替她完成心愿吗？！妈的，大不了工作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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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林宗哲拿起了这一只钧窑莲花碗。下定了决心。大踏步地走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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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不知道刚才那姑娘，现在就附魂在这一只钧窑莲花碗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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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别”了林宗哲以后。白汐躲进了树林。然后摘下云纹玉佩。化为一缕幽灵，钻进了莲花碗当中。这本就是她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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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宗哲把她抱在手上，不久以后，就放在了怀里。然后走出了紫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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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她被林宗哲放进了一个小盒子里。周围填满塑料泡沫。林宗哲为了完成那“将死女子”的承诺。还真是拼了。刚刚才找到的实习工作也不要了。直接拿着结算的薪水，卖了去沈阳的飞机票。几天以后，就把她带到了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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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我，我骗你。这个社会太好骗。这就是白汐现在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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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宗哲耍了她。把她污蔑成盗墓贼。现在，她利用了他，免费搭飞机来到了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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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明白，林宗哲有头脑。有耐心。将来必成大器。但是他过于心急成名，脱不离年少气盛。这不，自己奥斯卡了一出戏。就把他给骗到了沈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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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想到，这个自称苏州人的大学生，居然在沈阳有家。第一天到的时候，她就随林宗哲住进了一所大房子。房子里有许多佣人。还带了一座很大的后花园。看起来，是一个豪华住宅。林宗哲喊屋子的主人，为“爷爷”。女主人为“奶奶”。但是爷爷奶奶好像对他很冷淡。一家人也不坐在一起吃饭，看起来很不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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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个“穷小伙”，有一个不错的身家背景。这是没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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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林宗哲出门的时候，白汐化为了原形，取走了这一只莲花碗。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条冰冻死鱼。放进了盒子里。林宗哲回来了以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他在这个“爷爷家”里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西装。就打车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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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宗哲是出门向程璋纪念馆捐献“钧窑海棠红碗后期加。”嗯，已经联系了沈阳当地的媒体，要好好出一把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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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躲在他家门口。等他出门的时候，也打车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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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目的地的时候。白汐发现纪念馆外面铺设了红地毯。几位负责人和纪念馆的所有员工一脸喜气地站在台阶上。礼仪小姐还捧着烫着金字、盖着钢印的荣誉证书。等林宗哲上了台阶以后。纪念馆馆长先握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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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欢迎，欢迎！早就听说林先生有一件程璋高仿，要捐献过来。成天盼星星盼月亮，可真把您给盼过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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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这程璋是人人敬仰的民族英雄。为了保护我国的文物而牺牲了。我们都该怀念他。我也只是做了一个中国人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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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林先生，里面请！”馆长摆出一个请的姿势，可见真是有恭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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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在对面的街道上偷着笑，等他们进去了，才过了马路。程璋纪念馆是免费开放的。这天是周末，里面的人络绎不绝。有的是仰慕程璋的人品而来，有的是参观那九件稀世文物而来。还有的，是来看程璋的高仿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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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热闹闹的人潮。让整个纪念馆充满了活泼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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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循着“程璋生平简介”的长廊，走到了中央纪念厅。纪念厅里立了一座程璋的半人像，黄铜铸造。旁边有一副挽联。中间题了“松筠之节”四个大字。字体龙飞凤舞，已入化境。落款是谢文湛的父亲，中国古董协会副会长，谢氏集团的掌门人，号称“中国第一大收藏家”“古董之皇”谢镛的亲笔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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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仔细看了看，谢文湛的字体像是林散之，而林散之是当代大器晚成的“草圣”。师法魏碑。所以谢文湛的字总带着一些魏晋风流。再看他父亲的字，在风骨，境界上更胜一筹，直逼林散之。姜还是老的辣，这话真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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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