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见到一款3d鱼吃鱼的游戏游戏就是一片黑色然后要靠现实中移动才能运行的,求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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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BL游戏的攻略对象了
  《变成乙女游戏的攻略对象了》梗,没看过也大丈夫因为我在文里也会把背景简单交代过。    CP大约是安士安无差    01    “喂,安里,你都不打个招呼吗?”    酒红发色的女子转过头来质询的时候,他却因为意识到其他东西而在当前的位置停下了脚步,没有前进也没有退后分毫。    这个距离刚刚好。    ——眼熟、太眼熟了。    莫名其妙被同住的某个没用大人的打工战士拉到冬木深山镇某幢总是给自己十分熟悉的感觉,但实际上本身未曾出入的宅子时,安格鲁感到了一股强烈既视感几乎化为了物理存在一般迎面而来,给他的脑子狠狠的来了一下。    不管那边跟这个房子完全不搭调金光闪闪的自大狂,生错了时代一般的武士青年,还是浑身上下写满了来跟我干一架的蓝毛犬,都让他觉得无比眼熟,但目前存在于脑海里的记忆却告诉他自己并不曾认识这么个性鲜明的人。    但是从这个距离看着这些人的画面还是在安格鲁的脑海深处点燃了一种灵感,这种感觉在某个红发小鬼和白发黑肤梳背头的青年以彼此死蹭得累的状态进入他的视线时,那种种在他到目前为止十七年中不间断闪现的不谐感终于爆发了出来,将安格鲁以为是自己人生的东西炸裂了。    ——这个CG,不是巴泽特那家伙在玩的游戏么!    那是一个和现在同样普通平凡的八月里的一天。    “游戏测试员?”    跟着自己Master去某幢简直变成家庭型旅馆的宅子蹭早饭回来之后,看到巴泽特抱着膝上电脑坐在破败洋馆唯一的桌子前安装软件,被这难得一见的画面勾起了好奇心,Avenger随口提问得到了这样的答案。    “那你好好努力吧,Master。”    拿起装DVD碟片的盒子看了看,虽然封面的人物和游戏类型有点令人在意,不过反正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Avenger随手放下盒子,同时不乏恶意的估算着巴泽特这次的工作可以持续多长时间。    边考虑着晚上跑出去找点什么乐子,边无聊的“咔哒咔哒”摆弄着手里的拼图,在他被无趣缠绕着,快要在午后温暖的阳光里睡过去的时候,听到从插着耳机在摆弄电脑的巴泽特那边发出了夸张的惨叫。    “——诶诶诶!?为什么安里又死了!?”    虽然觉得放着不管大概也没关系,不过因为对惨叫的内容有点在意,他还是走到巴泽特旁边,蹲下身体拔出耳机的插头,抬起头头去看显示器上的画面。    ——?    就算是Avenger的精神强韧度,也还是呆愣了10秒钟,才抢过巴泽特手里的鼠标,翻起了前面的剧情,理清之后在心底升起了浓郁的吐槽欲望。    而有槽点就要吐出来(作死)当然是Avenger的优点之一。    “哇,被黑暗(病娇)化的卫宫士郎杀死这种没品结局是哪个脑子不正常的家伙设计出来啊,再说拿那家伙做这种游戏的主角……话说那小子明明是个Gal游戏的主角模板好么。”说到这里,他和平时一样带着开玩笑和看不起的眼神望向巴泽特,嘴角咧开了必要以上的弧度,“不过Master,打出这样的Ending,你还真是和平时一样的没用啊,我看你都玩了大半天了,这种毅力值得夸奖啊,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够了?”从刚才的沮丧情绪里挣脱出来的巴泽特额头上顶着激烈跳动的血管,冷眼看着就差在地上抱着肚子打滚的Avenger,脸上的表情让少年外表的从者在被打飞之前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下手还真重啊,巴泽特。”从角落的家具杂物堆里爬了出来,Avenger带着完全不在乎的表情说出了抱怨的话。    “没关系,这么简单你还死不了。”    “刚才有人好像因为弄死我而惨叫来着——好吧好吧,我不说了。”    再次遭受音速铁拳冲击之前,Avenger明智地闭上了嘴,听巴泽特唠叨起游戏的事。    “——总之安里的线实在是太不合逻辑了,明明已经立了正确的Flag,其它非路线相关的共同指标也完全合乎标准,但是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死掉是怎么回事?安里你怎么总是莫名其妙的死掉啊。”    “你问我也没用,话说回来,这游戏的包装上好像没标示你说的这个可攻略角色?既然是做测试,尝试下其它角色比较好吧?”    “是隐藏角色,把软件交给我的人是这么说的。”    Avenger半带同情地看了眼自己的Master,虽然心里认定她多半是被坑了,却还是把会话继续下去:    “攻略这个库丘林怎么样?”    “……不行!”    ——叮咚,您得到了一个恼羞成怒脸红的巴泽特。    “那么这个金闪闪呢,还附赠一个麻婆神父。”    “……”    ——噗咻,您得到了一个在墙角里种蘑菇阴沉伤感的巴泽特。    “哦,那这杯红茶怎么样?”    “很遗憾那条线不是我负责的。”    ——锵锵,您得到了一个眼神闪这诡异光芒的巴泽特,脊背发冷。    “长毛武士……”    “不能拆散山门的真爱啊!”    ——轰轰,您得到了一个燃烧的巴洁特。    Avenger被槽点太多嘴太少的无力感击中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在这里和Master讨论BL游戏的问题,但Avenger还是提醒到:    “喂,我说Master,你这样沉迷下去人生会变得很不妙啊。”    “——说、说什么呢,我只是要做游戏测试而已!”    为了防止再次被铁拳重炮殴打至不知名的次元缝隙,Avenger决定选择其它方法迂回作战:    “算了,让我来看看吧,作为servant,分忧什么的也算是分内——”    一边这样说着,Avenger把手伸向了鼠标,点击了重新开始的图标,随着读盘的一片漆黑之后,新的一周目游戏随着占据屏幕的光亮展开——    02    “啊——”    ——衰透了。    抱怨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安格鲁就因为那些一口气苏醒过来的记忆对大脑的冲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BL游戏吗,真是,难道又被卷进奇怪的愿望里了么。”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在睁开眼之前就小声嘀咕,只是嘴角却扯开无所谓的笑容,只是当他漫不经心的掀开眼皮,却被映射进来的景象差点吓回到在这世界上不知道对应着什么的圣杯里去。    倒不是因为看到卫宫士郎的那张大脸在超近的距离里遮挡了差不多全部视线,毕竟就算在“这边”的记忆里和眼前这人并不认识,但就算抛开刚在脑袋里复苏的记忆不说,这也是张五官上和自己每天面对镜子所看到一模一样的脸。    而是因为被这棕色眼睛盯视,里面闪着好像要吃了自己似的光芒,因为某个原因过于了解对方的他,在哪个世界线的卫宫士郎身上也没看到到过。    ——你谁啊!    就算自己在“另一边”曾经偶尔心血来潮,跑来卫宫宅挑衅的行为,也没被人憎恨到要吃下去的程度。    感到一股从脊髓窜上大脑的危机感,安格鲁很想干脆的揪住眼前给他诡异感觉的红发少年的领口和他打一架,但就在要付诸行动的时候,对方却变回了平时那个俗人的样子,从俯视的状态抬起头,仿佛刚才异样的感觉只是安格鲁的错觉。    “醒了的话就没事了。”红发少年像是初次见面一样有礼而疏远地向安格鲁点了点头,给他拿开额头上的毛巾,向房间外面走去。    还没等安格鲁消化完似乎有哪里不对的世界观对自己造成的冲击,就算是现在也没有丝毫长进的没用人类巴泽特,看到她担心着自己的,一副靠不住表情的脸孔,他感到自己刚刚感受到的那一点点不快都被吹飞了,像往常一样开起了玩笑:    “哇啊,干嘛像我要死了一样苦着长脸,怎么,担心我不在了的话,没有人打工帮你赔偿给别人损坏的财物吗,表姐?”    没错,在这个世界的设定里,两个人是表亲,巴泽特是离家出走的没出息大人,而安格鲁则是每次在巴泽特惹出事情之后,与其说是帮忙善后,更像是找麻烦一样在一旁落井下石,身世是父母双亡孤儿的表弟。    虽然这设定里值得吐槽的地方能让人笑上一整天,但是既然被套上的是这样的设定,那么对于现在处于这种状况下的所有人来说,这就是真实存在的现实,就算安格鲁恢复了“那边的”记忆,对于这个状况接受起来也没什么负担。    “放心吧放心吧,都是因为你这么没用,我是不会丢下你的。”从有着令人怀念味道的榻榻米上坐起身,用讽刺的口气说着,边拍了拍巴洁特的肩膀。    ——那一刻,面对着挥过来的拳头,他想起了,人作死就会死,以及巴洁特无论在那个世界观下都是个暴力无敌铁拳女这件事。    “——巴泽特小姐,虽然我看得出你们姐弟关系是很好,不过也不应该和病人动手打闹……”    结果是闻声赶来的士郎虽然并未让两人帮忙整理被弄乱的家具,却在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白发黑肤的高大青年带着全套扫出装备,嫌弃的皱着眉认真打扫的时候,把巴泽特和安格鲁拖到另一个房间念了起来。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巴泽特显示诚恳的道了歉,无法认同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指了指安格鲁,“不过这家伙这么活蹦乱跳,可一点也不像病人的样子。”    虽然看出来,并且差不多感同身受对面的红发少年那种自己好像变成了面对孩子吵架老妈的心情,不过却没有一点给对方减轻负担的想法,反而是透过门缝看着里面几乎神经质地整理房间的另外一个Emiya,艰难的忍耐在如果“那一边”肯定早已冲出口的挑衅话语。    虽然这一点也不符合安格鲁的性格,不过现在的他确实和这屋子里的人并不熟识并且这一家里的人现在都在房子里,某对夫妇也还没有出发去长途旅行,和他们家的长子闹得太不愉快还不是时候。    ——没错,想让他不管旁边那两人在,恨不得锤地狂笑四天的就是,在现在这个设定的框架里,某两个相当不对盘的同一人居然成为了亲兄弟,尤其是年长的那个,每次假设如果这人有“那边”的记忆,会过着怎样凄惨的日子,就算看这两个人都相当不顺眼的安格鲁,也会忍不住愉悦的给那家伙点一根蜡烛。    就在安格鲁嘴角没法克制的翘起歪斜的弧度,内心具现化的黑色小人已经在一边鼓掌一边笑得满地打滚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士郎和巴泽特交换了一个“你真辛苦”的眼神。    当然就算注意到,他也不会放在心上,毕竟现在这么愉快的时刻很难得,他可从来不是个会为此忍耐的人。    之后经过正式的自我介绍,安格鲁了解到自己和卫宫士郎居然一直在一个学校上学,却从来没有遇见过的记忆。    看到似乎开始释出善意的红发少年,坐在那几个奇形怪状人物已经提前离开,难得只有卫宫士郎这一张让人看到就会嫌弃的俗人脸在的饭桌前吃着似乎是特意给自己留下的饭菜,安格鲁虽然变成了普通人,却一直很健康的身体少见的感到了胃疼。    晚上回到借住的洋馆自己的房间里,安格鲁开始认真思考今天得知的这些设定究竟想在剧情上怎样展开,而自己要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才能避免和红发少年接触,从而避开立起Flag的机会。    ——还有怎么把已经立起的Flag拆掉。    没错,在落到现在这种状况之前,曾经为了帮巴洁特做测试,短暂恶补过相关常识的他很确定自己刚才经历的一定是一个事件,而且从刚才身上有着诡异违和感的红发少年身上来看,说不定就是个和路线相关的重要Flag。为了不进入自己的路线,必须要回避可能立起Flag的事件。    没错,他一点也不想进入自己的路线。    ——Dead Ending太多了。    就算是从来没拿自己生命当回事的安格鲁,想到自己要视情况而定,经历各种各样的死法,特别是这些都是和卫宫士郎那小鬼进入恋爱路线的丢脸死法,他就感到头皮发麻。    ——哇啊,和那种小子殉情什么的太恐怖了。    “——哈啊。”张大嘴舒服地打了个哈欠,从餐厅里走出来的安格鲁视线越过走廊的屋檐,观察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虽然现在所处的状况不可思议,他却仍然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地接受自己正处在一个仿佛奇怪BL游戏的世界里的事实。    因为安格鲁已经习惯被卷入莫名其妙的世界里了。不管因为什么原因现界,现在还有了作为普通的人类出生,平凡地生存了很多年这样的记忆,哪怕这仅仅是一个构筑严密的虚构世界,那么对于不论是在这其中生活了十七年的安格鲁,还是并没有魔术师或者servant这样夸张的身份,安稳地度过人生的其他人来说,这里都是完完全全的现实世界。    他和往常一样,遵循着自己内心最朴素又直白的想法,决定就这样顺其自然地生活下去。    至于这个世界坑爹的卫宫士郎中心背景,想到这里就感到胃疼的安格鲁认为,只要折断了他自己的旗,从荒唐的恋爱主线里脱离出来,那么卫宫士郎最后到底和谁搞在一起,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他把视线从开始挂上星斗的夜空中收回来,转过身准备去催促不知为何赖在客厅里和住在这家的女孩子们玩起花牌的巴泽特,想要趁着天光刚刚消失,在夜晚真正到来之前赶回位置有些偏僻的艾德菲尔德洋馆,免得自己被作为那家主人的摔角淑女教训。    “——!?”但当他刚回过头的时候,好像计算好了一般,他身后的拉门无声无息地打开,出现了看到他之后,表现出奇怪反应的那个红发少年的身影。    少年原本自然流畅的动作和表情,在看到身后有月光洒下来的安格鲁时,突然卡住了,连面部的表情也超出了平时呆滞的程度,变成了什么都没有的空白。    那种感觉就像是正在流畅运行程序的电脑,突然遭到了难以预计的Bug攻击,突然死机需要重启一样。    刚刚还跟自己说在卫宫士郎和谁彻底搞在一起之前要尽量离他远点的安格鲁,却把那个决定丢在了脑后,顺从自己现在的好奇心,因为红发少年一片空白的蠢脸实在太过有趣,不光弯起嘴角,笑得露出在棕黑皮肤下显得明亮又嘲讽的洁白牙齿,还得寸进尺地拽住对方脸的两侧,往两边用力拉伸。    “——你在干什么啊,Angra Mainyu,放手,我只是想问问时间这么晚,你和巴捷特要不要在这边住下而已。”    因为士郎叫出口的那个名字而放松了力气,被对方挣脱开的安格鲁并没有因为手上的玩具消失而感到不快,而是因为在红发少年这句话里的发现而笑嘻嘻地开口:    “还以为你也彻底被这世界洗脑了,怎么,装作一副不相识的样子,结果不是还记得一清二楚吗?想不到你这小鬼也终于向那个红茶男学会了动脑子,知道在情况不明之前隐藏自己了?”    “——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啊?”    从刚才那种古怪的卡机状态恢复过来的士郎却皱起眉头,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表现熟稔的安格鲁:    “我今天这还是第一次和你见面,不知为什么,感觉你这家伙比那个混账老哥还令人火大……”    安格鲁从红发少年的行为中察觉到了一种违和感,把自己的脸贴近了观察对方也没发现这种感觉的来源,反而察觉这个少年好像是真的不清楚自己还处在卡机状态下的时候说了什么,以及安格鲁那个名字的意义。    “放轻松点,卫宫士郎,”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顺势摆出哥俩好的姿态揽着对方向客厅走去,半真半假地解释,“你刚才叫了一个并不是我现在,而是很久以前拥有的名字,我还以为是遇到了以前认识的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那种带着天然的嘲讽和恶意存在其中的话语里面,并没有丝毫道歉的意思,但士郎却有种感觉,认为这人个就应该是这种样子,就像他其实了解自己在刚在那种现实和做梦的状态下,脱口而出的名字具有怎样的含义。    ——此世间一切之恶。    那是在拜火教的两极崇拜中最为古老,也是最为邪恶的恶魔之名,是代表了人所能产生的一切恶念的化身,与其说是恶魔,更像是一种只存在于概念里,代表黑白两极中阴极那一端的恶神。    没有哪个父母会给孩子取这种名字,这个和自己长相相似的少年所说的话,恐怕并没有那么单纯。    但因为某些原因能窥见到少许世界真相的红发少年却保持着自己应有的态度,不动声色地跟在安格鲁身后,只是想起了刚才在月光下看到的这个黑发黑肤少年的面孔,还有最近反复出现在梦境中的一些景象,明亮的琥珀色眼睛也渐渐暗沉起来。    思考着自己发现的安格鲁并没有察觉到士郎的变化,而是保持着他那个勾起嘴角讽刺和厌恶一切的笑容,打开了拉门,却被客厅里快要掀翻房顶的激烈花牌战场吓得摔上了门。因为从未退化的野兽本能,黑发少年决定不去打扰明显已经陷入狂热决胜状态,即便没有了逆光剑,也依然带起黑色的皮手套,挥舞拳头的巴捷特,而是擦了一下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转向也对客厅里的景象感到十分头疼的士郎。    “巴捷特那家伙,每次来这边都是那德行?”    虽然绝对不可能为巴捷特带来的麻烦而对眼前的小鬼感到愧疚,安格鲁还是问起来。    “虽然也不是每次都到这种程度……不过巴捷特小姐她是那种特别容易认真起来的类型,阻止她的话似乎会遇到很可怕的事……”    士郎困惑地皱了皱眉,似乎想要描述自己碰到的情况。    “——啊,我懂我懂,”点了点头,安格鲁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毕竟巴捷特她是个恐怖的暴力铁拳女嘛,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并非本国人的身份,她真应该去参加个考试,当个警察什么的,就凭这威慑力,绝对能让整个冬木市犯罪率下降九成……噗,哈哈哈、不行、哈哈哈哈、我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豪腕女警巴捷特,这是哪里的特摄片啊——”    “——小心!”    结果他才笑到一半,就被旁边一直分心关注着屋内动静的士郎抱住腰扑倒在地上,在安格鲁头部刚才所在的地方,则是停着一个带着皮手套的拳头。    巴捷特的手臂穿过了隔开客厅和走廊的纸门,虽然没有打击到目标,却像哪里的格斗电影一样,因为摩擦空气的速度太快,而冒出了肉眼可见的白烟。    “所以说你不去拍怪兽电影简直是浪费才能啊,巴捷特。”    虽然被狼狈地扑倒在地,安格鲁却仍然挂着一副无所谓的欠揍表情,在身上盖着肉盾的情况下大放嘲讽。    “而且你没发现自己就这么毫不客气的把别人家的纸门弄了个窟窿吗?”    “——啊啊啊啊啊,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巴捷特抽出手臂,向每次打工破坏了财物时一样,跟从安格鲁上方支起身体,站了起来的士郎诚恳的道歉。    早就习惯了家里的门窗被力气大的女孩子,或者从不走门的某几个混蛋破坏,士郎苦笑着摆摆手,看着那边正玩在兴头上被打断的大家飞过来或锐利,或者在温柔下潜伏着黑影的眼神,告诉巴捷特不用在意:    “只是纸的部分破了而已,不用放在心上,巴捷特小姐,我自己很快就能修补好的,你不是还要和大家决胜负吗?”    说完,士郎推着巴捷特的后背让她回到客厅,自己转身向庭院里的仓库走去,寻找修补的工具。    在他把工具和材料装在箱子里,回主宅修复纸门的时候,有个除了肤色发色,身高身形长相都和士郎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年接过了他手里的箱子。    “我来帮忙吧,就当是刚才被你救了的报答好了——”    “帮大忙了,安里。”    虽然说话的安格鲁还是挂着那个让人生气的笑容,但红发少年却对他露出了(攻略专用)清爽的笑容。    ——嘭咚——    发觉自己心脏漏跳了一拍的时候,安格鲁才察觉到正在进行的这个Scene对他的折旗计划来说相当的不妙,或者说与那个计划刚好相反。    ——我不会、又被立起了新的Flag吧!    04    ——意识清醒之前,作了个很长的梦,看到了熟悉的风景。    ——说不上多美好,却令人怀念。    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空还没有大亮,没有听到闹钟响起的声音,他在床头没有摸到闹钟的存在,却因为严格的生物钟判断如果现在不马上起床,厨房就会被别人占领了。    因此就算觉得房间的摆设和熟悉的有哪里不同,混沌的大脑也排除了这些无关的干扰,连洗脸刷牙都是没有照过镜子就草草了事,只是在到达厨房,系上围裙,拿起菜刀的那个瞬间,他才感到自己真正从浅睡的梦游状态中觉醒过来。    打开冰箱确认过剩下的食材,并且想好了菜色之后,他精确计算着昨晚才确认过的人口数量,以及每个人的食量,在将放好大米的电饭锅设定好时间之后,放在炉灶上的锅里加热高汤的同时,以令人惊叹的速度清洗和切割着将要加入其中的材料,同时想着还需要配合怎样的小菜才能令这个早餐达到营养和美味的平衡。    就在他于厨房里为整个卫宫宅的人们准备早餐的时候,有个人影以惊人的气势冲了进来。    “妈妈今天比士郎早占领厨房了——虽然我想这么说,不过还是士郎起得比较早——啊咧?”    笑着冲进来表示自己在今天的厨房使用权争夺战中失败的一家之主,那位银色长发,气质出尘的爱丽斯菲尔夫人,在看到厨房里几乎和自己小儿子一模一样却黑漆漆身影时,惊讶地用手挡住了长大的嘴巴。    ——啊咧咧,这个黑色的孩子,看起来有点眼熟?    想起昨天自己家里来了很多孩子们朋友的热闹景象,银发红瞳的夫人想起了眼前这个除了肤色和头发都跟士郎相同的少年的身份。    “哎呀,你就是昨天和巴泽特君一起来的那个孩子吧,记得名字的确是……安格鲁?Angra Mainyu没错吧?”    于是,系着卫宫士郎围裙的安格鲁终于发现从睁开眼睛开始就感觉到不对劲的原因是什么了。    ——我从起床的时候开始就像被卫宫士郎附体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格鲁简直想不顾及爱丽丝菲尔还在这件事,抱住头蹲在地上,嘲笑自己的愚蠢。    实际上,和巴泽特住在一块的安格鲁,虽然经常对巴泽特做家务的手腕表示嘲笑和嫌弃,但他自己在没有被要求的情况下,并不会主动去做家务,更不要说在自己困得要死的情况下,还要给一大家子人做饭了。    他为了逃避被艾德菲尔德家的大小姐拉去做府里的厨师这种可怕的结果,除了在巴泽特连续三天以上都已牛肉盖饭尾声这种惨绝人寰,令人忍无可忍的情况发生时,他是不会跑到厨房为了自己和同居人的味觉健康而下厨做出合理美味健康食物的。    虽然不管在任何条件和世界里,安格鲁都觉得巴泽特的味觉和哪里的麻婆神父、甜食修女还有咖喱代行者一样,完全没救了。    ——真是可怕的地方,卫宫家。    不过现在不是为这件事慌乱的时候,比起这种因为卫宫宅熟悉过头的环境而引起的可怕家政夫条件反射,另一件事却令他更为在意:    “虽然大致上差不多,不过,我现在的名字是安格鲁?麦克雷米兹,算是巴泽特的堂弟。”    漆黑的少年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将切成合适块状、片状的食料投入烧开的汤底里,放入适量的开水之后,又把火力调小,瞥了一眼电饭锅煮饭剩余的时间,将冰箱里腌好的小菜和鱼干拿出来静置,等它们自然恢复可以入口的温度,才转过身来面对冲自己微笑着的爱丽斯菲尔。    “好久不见,虽然我想这么说,不过实际上,现在的我很难判断,这个洗脑世界里实际上经过了多少时间,所以说好久不见的话,大致上也没关系吧。”    “当这里是真实的世界好好活下去不好吗,安里?你也是我的儿子,老妈对于孩子们的要求和希望其实都不多,就只有这一个而已哦?”    爱丽斯菲尔温柔的微笑着,看着这个从某种角度来讲,和自己相处时间最久的孩子。    安格鲁则是露出了惯常的微笑,要说这里面对于长辈的敬重,那是一丁点都没有:    “不用说我也会那样做……”    “不行啊,安里,好好生活的话,对于感情问题是不能回避的!”    看到这位夫人在平静的外表下,突然进入了眼睛闪光的某种狂热状态,安格鲁想起了爱丽丝菲尔身为某个组织创始人的另一重身份,希望自己此刻可以化身为扁平的影子,钻到不会被这组织成员找到的地方去。    虽然足以令人陷入绝望的是,那种地方,在这世界上大概不存在吧。    将他从这恐惧中拯救出来的,是个红发的小天使。    ——不对不对,刚才那是什么幻觉,太可怕了!    在心中叫着,安格鲁的眼神却不自觉地向士郎飘过去,看到对方因为自己母亲出现在厨房里而露出了惊慌的眼神,也多少打消了昨晚相处时感觉到的诡异违和。    看到自己最小的儿子看到在厨房的自己,露出天塌下来的表情,又在看到安格鲁和一切都正常不过的厨房时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爱丽丝菲尔对两个孩子露出意味深长的鼓励眼神,带着慈母的微笑离开了厨房。    “——啊,不好意思,我今天是被闹钟叫起来的,因为是假期,被大家拉去玩到太晚了……麻烦你帮我给大家准备早餐了,安里。”    “算做感谢你能忍受巴泽特那家伙到现在,还有借房间给我住吧。我可和那个粗鲁暴力女不一样,是记得感恩的人啊。”    “哈哈哈哈,你和巴泽特小姐的感情真好啊。”    “……要说相性的话,也不算坏吧。”    安格鲁用没有混入过多恶意的语气开着玩笑,看到很自然地拿过厨房里另外一个樱花图案的围裙系在身上,走过来在料理台前和自己一起调理起这顿早餐的卫宫士郎,虽然在心中仍存有不谐感,他在这一刻,却没法生出超出正常的厌恶之情,而是意外地取得了一种暂时的平静。    听着沸水在锅中翻滚的声音,他甚至觉得这样有点微妙的心情在人生中一直存在,也是件新鲜有趣的事情——    ——才怪!    ——总觉得像在有个好感度条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悄悄的向上涨了啊!    在早餐终于做完,餐厅里传来大家陆陆续续进入的声音时,安格鲁在士郎端菜离开的时候垂下肩膀,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危险,太危险了,他刚才居然在看到卫宫士郎那小子的背后时,产生了奇怪的兴奋心情,明明隔着衣服就能知道那是和自己完全一样的身体,但是看着个男人的腰和臀部,尤其还是和自己一样的那些,居然产生了一点兴奋的感觉,这怎么想都很不妙,绝对是这世界的可怕洗脑效果之一。    安格鲁发现,自己得想个办法知道这可怕世界要怎么查询好感度之类的东西,把数值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以下才行,否则之前预设的回避方案之类会变成完全无效的东西。    因为安格鲁是那种不会去刻意压抑自身欲求的性格。因此当那个自己现在很难控制的好感度到达一定程度,也就是他本身对卫宫士郎产生了欲望的时候,安格鲁根本肯定会抛开竖起、路线、死亡结局等等乱七八糟的事,只想着先上了再说。    ——毕竟人要在为人身的时候,做一些人该做的事嘛。    而且安格鲁对于卫宫士郎之前表现出的那种死机一般的异常情况也相当在意,那看起来似乎是影响到生活的病状,虽然他对于世界会怎样、被设定为主角的士郎会怎样说不上多在意,但还是有着足以驱动自身行动的充分好奇。    安格鲁决定在吃过早餐之后,像某个蠢人曾经做过的一样,对东木市进行久违的巡视。    当然,他自认是抱着玩乐的心态居多。    05    虽说在原本的第五次圣杯战争中,“某物”本体沉睡其中的真正位置,处在柳洞寺后山大空洞里并未显现的大圣杯之中,但现在已经完全作为普通人存在的安格鲁自己,却并没有无谋到硬闯进那种完全不明情况,甚至不知是否还存在的地方。    收集情报这种事,哪怕不是当前这种算不上紧急的局面,也是要逐步进行,从表及里才能到达真相的。因此在卫宫宅吃过气氛令人怀念的和谐一餐,当然此处我们要无视某位红发少年的长兄那个能夹死苍蝇的眉头和对两个长相一样的小鬼投过去的杀人目光,同时连珠炮一般的挑剔言语,以及黑皮肤的小鬼对此的嘴炮回击,因为这些很快就被处于卫宫家食物链顶端的那位夫人轻松化解(镇压)了,安格鲁在帮助主人家清洗好餐具之后,催促着自己没用的同居人去打工,在顺路将对方送到商店街之后,自己绕去了山坡上的那个教会。    因为这个教会居住着一些糟糕的人类,在东木市发生的各类事件中都起了不论好坏的关键作用,如果在这个已经和现实一般无二的世界里,真的还存在某种系统的话,排除掉卫宫士郎脑海里自带系统菜单,可以随时翻阅这种无解的情况之外,奇怪的言峰教会倒是一个十分适合放置系统提示等等信息的差劲地点。    而且总觉得在那久远的过去记忆里,巴泽特拿到那张测试软体的事件,背后有个挥舞着红色布条,在晚上从来不穿裙子的腹黑修女的影子在得意地笑着。    不过在踏上那个比柳洞寺山门的死地更加令人(从者)感到不舒服的广场之前,安格鲁出于一种奇妙的直觉,首先拜访了教堂后面的墓地。    季节正是盛夏,但墓地这样的地方本身带着一种冰冷又安静肃穆的氛围,在别处听来都很有精神的吵闹蝉鸣,在墓地的范围之内,声音也变得低沉了下来,仿佛它们能感觉到沉睡和徘徊在一座座沉默墓碑间的灵魂,不愿打扰死者的安眠。    不过本身就是恶灵或者说恶魔的安格鲁,就算被塞进人类的身体里,也是不可能会害怕幽灵那类东西的,因此尽管走在因为浓密的树荫而令阳光无法穿过,愈发显得阴沉的坟冢之间,他的步伐也与平时没什么不同,只是在穿行其间,眼睛扫视过墓碑上文字的时候,仔细地留意起冰冷的石头上面刻划下的名字。    安格鲁首先看到了言峰瑠正的名字,那个墓碑是符合神仆身份的朴素,他的墓碑并没有处在什么特殊的位置。那个不知在这个世界被安排了怎样的结局,在安格鲁所知的那场第四次圣杯战争中被参战魔术师所杀的监督者,在死后所安眠的,并不是专门安葬圣职者们的其他墓地,而正是他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这个教会的公墓,而安葬他的人——    ——在离此不远,一个同样不起眼的位置,安格鲁看到了言峰绮礼的墓碑。    “——噗、哈哈、哈哈哈——”虽说在灵魂沉睡之地不应喧哗,但看到这个除了名字,表明死者身份、生卒年等必须信息之外,没有任何墓志铭留下的朴素墓碑时,安格鲁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哈、果然,不管在这个东木市是否发生了圣杯战争,已经那会以怎样的结局落幕,你都没办法活过之前的那个冬天啊,言峰麻婆神父。”    他甚至十分没有礼貌地轻击着立在那里的石块上沿,同时观察着这个下面沉睡了言峰绮礼的标的的状况,发现虽然在坟前虽然没有新摘的花朵,但整体来讲也并非是无人搭理,甚至与周围其它的墓碑比起来,还显得干净少许。    安格鲁懒得去思考这意味着什么,而是转过身向空气摆了摆手,离开这个没有守墓人的无趣公共墓地,再次推开吱嘎作响的铁门。向教堂正门所在的广场走了过去。    “——哟,真是少见啊,你小子从来没有跑来过这里吧。”    在上午还算舒适的阳光下,有个穿着黄色夏威夷衬衫,虽然看着多少有些粗鲁野蛮,倒也不会令人错认为是黑社会的蓝发红瞳,脑袋后面把较长的头发扎起,成一束小尾巴的青年正拿着扫帚清扫几乎连一片树叶也看不到的广场,看到安格鲁走过来的时候,他把被人逼迫着硬塞进手里的扫帚丢去一边,脸上挂着的笑容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    不提在另一边世界里同为或者曾为巴泽特从者这样的孽缘,在这个设定普通到不可思议的平静世界里,安格鲁也因为巴泽特的关系,早就和Lancer,现在该称库丘林比较合适的这个青年熟识了。    巴泽特和库丘林两个人,在以前似乎是同属某个组织的前辈与后辈关系,结果在搬到东木之后,意外重遇之后,在找工作和传授经验以及其它一些方面,库丘林都一直十分照顾自己的后辈,只是这家伙的运气实在太差,能帮上的忙也十分有限。嗯,当然,不管在那个世界,巴泽特那点小心思,安格鲁都看得一清二楚,因此在某些疑似闪光弹的场景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早已目死的安格鲁已经习惯自言自语地吐槽了。    从现在的状况看来,寄住在冬木教会的这个男人,在这个时间还在广场上闲逛,那就一定是——    “又失业了吧,库丘林,恭喜你,早点找到新工作啊。”身为人类的恶魔咧开了嘴角,嘲笑着说。    “那奇怪的断句老子不是聋子就能听得出来。怎么,想干架吗?”    捡起一旁的扫帚,像舞动□□一样挥了几下,凛冽红瞳里的战意配上手里完全不搭的武器,对笑点本就不高的安格鲁造成了暴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啊,不光耳朵很灵,还会杂耍的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啊哈哈哈哈哈——”    “——闭嘴,别叫老子狗!”    就算知道自己后辈家的小鬼最惹人厌的部分就是嘴贱,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学会了容忍的库丘林,还是用扫帚柄敲了这小鬼的脑袋。    “——好疼。哎呀,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嘛。”    揉了揉头上被打的部位,安格鲁抬起头,用没有高光的眼睛看着蓝发的青年:    “我说Lancer,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不愿意被人叫狗,以及不能吃狗肉吗?”    安格鲁仔细观察着对方面部表情的变化,发现在自己问话的时候,库丘林的脸上出现过一段短暂的瞬时空白和漂移,但他却好像没有察觉到,而是很自然地接了下去,甚至都没注意到对自己称呼的变化:    “——要说记得嘛,好像还有那么点印象,曾经把别人的看门犬失手杀死了之类的事情,不过去问别人的时候,都说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可能是因为时间(年代)太过久远,记(记录流传)错了吧。总之你别那么叫老子就行。而且就算记错了什么事,在能自由的活在这个时代的时候,顺其自然地活下去,尽情享受干架和抱女人的人生,不是很不错吗?”    蓝发红瞳的青年露出了如港口的清风一般爽朗的微笑,虽然这景象令看到的人也会同样心情舒畅,但安格鲁却毫不留情地泼起冷水:    “最后一句话的前半部分我也有同感,但最后的部分可没办法赞同——我说你,搭讪成功过吗?”    “——你小子果然还是想被扁一顿吧!”    推开教堂沉重的大门,把外面的狗叫隔绝在身后,安格鲁带着终于轻松了一点的心情,迈进了之前从未来过,一直因本能或者被那种奇怪洗脑控制,而从来没有踏进的神域。    在这个神的厅堂里所响彻的,是由某个修女所弹奏,里面灌满了毒素,由虔诚而单一的祈祷所构成的平板圣歌。    虽然已经不再是具有恶魔特征的身体,在这个充满了上帝气息的演奏和环境里,还是在胃部感受到了想要呕吐的恶心感。    安格鲁坐在礼堂中长椅的最后一排,看着那个手腕和脖颈都缠满绷带,踩着踏板弹奏的纤细银白色身影,希望这折磨人耳朵和神经的难听演奏早点结束。    结果,在演奏接近尾声,最终停止之前,有一个令人联想到三十岁后半,苦瓜脸黑衣神父的声音在减弱的琴音配合下,响彻了这个礼拜堂:    “——不管是迷途的羔羊还是恶魔,此时都欢迎你来到这里。真是稀客,阿里曼(Ahriman),没想到在开始之后,第一个来到我这里咨询信息的人竟然是你。”    安格鲁向礼拜堂前方走去,发现这个太过特色的声音在礼拜堂里回荡着,好像从这建筑的每个角落和缝隙里传来,又并非发自于这厅堂里的任何一处。    “你好像并不在这里,言峰绮礼。我在外面看到你的墓碑了。”    安格鲁毫不客气地笑着拆穿了徘回于此处的幽灵。    “——不要在意,少年,我现在只是个借由曾在此侍奉的某个人人格形式而存在的一段信息,或者说是数据。我是麻婆,是你已经跨过的豆腐……”    “你想吃麻婆豆腐却吃不到的心情,我已经充分理解了。谢谢,我现在心情更好了。”    “咳,我是说,我是言语,是你已经跨过的山峰。但是如果你对于某些事情感到烦恼,在其它地方寻求不到帮助的话,通过联通了某处数据的此处这个存在,可以为你提供需要的帮助,比如想要顺利攻略,在规定时间内所必须取得的事件,以及如何更快提升全员好感度所需要的麻婆豆腐,不,是所需要遵循的建议和要点……”    虽然仍然是那把极有特色的声音,但就算在教堂的背景和风琴的BGM之中,也变得毫无威严。    于是,安格鲁突然失去了兴致,觉得这个死了的言峰绮礼完全不靠谱,加上身为被攻略的对象,这种信息毫无意义。    “提供好感度情报的话,盛惠五十万日元。”    但是在他转身离开之前,却有个银白色身着深蓝修女服的身影,快到像瞬间移动一样站在他面前的台阶上,并且用细白的手指和可怕的力道,紧紧压住了安格鲁的脸。    “——你怎么不去抢!不对,身为神职人员,不安个好听点的明目就公然收钱真的没关系吗?还有你这毒舌修女什么时候变得爱财了啊!”    奋力挣扎着抢救出自己的脸,安格鲁吐槽起来。    “虽说没有和蠢笨恶魔解释的必要,不过我不是喜欢钱,而是觉得用钱抽打别人脸的感觉很棒。还有,因为你不是卫宫士郎,查询你所需要的数据需要绕过系统进行大量修改,我所给出的是正常合理的劳务费用,也并非一定要用金钱来计算。如果你愿意来这个教会侍奉……嗯,七天的话,不管什么样的信息都可以尽量提供给你。“    “诶?我才不要。”    看着修女身后舞动着的红色布条,安格鲁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06    傍晚拖着精疲力竭的身体走在返回郊外居所的路上,安格鲁想今天被教会的毒舌修女拖去做了整天劳工这种事,就觉得本日的行动完全就是浪费了一整个行动回数,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好在他自己本身并不是那个负责攻略的角色,用不着严守时间表,每日的选择都要准确无误才可以。    “——哇啊,要是按这种说法,卫宫士郎那小子的眼前一定经常有烦死人的对话框弹出来,连我都有点同情他了。”    想象着那样的场景,黑发黑肤的少年没心没肺地笑着,虽说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味,却也下意识地考虑如果如此荒谬的情形出现在现实中的话,卫宫士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却在想了一刻钟之后就自动在脑海里把这个暂时没有解决办法,该说连是否存在都暧昧不明的课题弹开,转回来思索自己眼前的困境。    本日在冬木教会进行的义工活动,当然也不是毫无收获。    在库丘林逃走后,被某个修女理所当然般指挥来指挥去,同时忍受着那个天之音神经病神父无所不在的骚扰和刺探,而自己从某人那里获得的强迫症也发作起来,让他把令人看不下去的教会连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都清扫一新,累得快趴在地上像狗一样吐出舌头喘气之后,安格鲁终于从教会管理人嘴里挖出了那么一丁点的有用情报。    [——好感度控制什么的,你还是死心放弃吧,那是你所左右不了的东西。不过担心性命安危的话,卫宫士郎的黑化值如果达到最高,就只能一路向着Bad End前去,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呢,你。]    “——黑化值什么的,在我这边听起来,有点微妙啊。”    因为自身从某个角度看,就、可以说是卫宫士郎人格黑暗面的表现,安格鲁虽然听到了如此的忠告,却仍旧感觉这个说辞的内在涵义难以把握,就算想放在心上,也没什么办法。    况且他原本也不是会把自己的生死之类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性格。    只是这个说法的出现,加上之前在卫宫家眼见到士郎的表现,让安格鲁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些在意。    ——不好,这种状况应该减少接触才对……但是很好奇啊……    被心里奇怪的感觉弄得泛起了那种被小动物的爪子抓挠的痒意。这让早已适应了人类的身体,但仍然感受性异常的安格鲁,觉得这种感受十分新奇,也没有认真阻断这种感受源头的意志。    毕竟对曾经的恶魔来说,让他去节制自己的欲望,才是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算了,和考虑那些事比起来,还是想想怎么避免只能吃巴泽特那家伙中意的,只能叫能量集合的马赛克物体们悲惨结局还比较实际。”    想到这里,安格鲁在前方的岔路口脚跟一转,换了方向,前往商店街的超市,决定去撞撞运气看能不能买到大受好评的莲藕夹肉或者凉拌小番茄这种成品的家常菜。虽然主妇们的战斗力一直十分惊人,但寄住在有那位金发大小姐坐镇的艾德菲尔德洋馆的安格鲁为了避免麻烦,并不常下厨,因此冒着一定的危险去抢到成品,回去进行简单的加工,还是比购买生鲜食材然后去借用厨房省力多了。    当黑发黑肤的少年提着购物篮,直奔熟食成品特价区而去的时候,却在半途卖蔬菜的地方碰到了之前决定今后减少接触的人。    “哟。卫宫,真巧啊,你也这个时间才过来买东西吗?”    一秒钟都用不上,抛开只会令人纠结的那些思考,安格鲁上前和红发少年打招呼,并且随手将自己手里的购物篮放在对方手里超市推车下方的置物架上,自然地拍了拍对方的肩,将手推车从看到自己的瞬间,再次进入短暂卡机状态的士郎手里拽过来,趁着这个时机,凑近观察起红发少年的脸来。    并非因为这张照镜子一样的脸不令人厌烦。    不如说士郎这张空白的脸孔,比平时更加令安格鲁感到心烦意乱和厌恶,但与此同时,这也同等地令曾为恶魔的少年感到——    “——噗,虽然脸一样,但你的表情蠢毙了。”    忍住想要大笑的冲动,安格鲁愉快的斜起嘴角,同时满意地看到士郎在自己的声音里回过神,皱眉抱怨起来:    “你才是——笨蛋吗、安里、笨蛋,突然就这样从旁边冲过来,普通来说谁都会吓一跳吧、笨蛋。”    ——嘭咚、嘭嘭咚——    ——不好、不好不好、有点可爱啊,这家伙。    在红发少年可怕的笨蛋攻击下,安格鲁从靠近对方脸孔盯着看的前倾姿势找回原本的重心,与此同时进行深呼吸,平复了心脏的奇怪跳动,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打招呼的时候就想好的话题:    “每次都要准备那么多人的饭菜,你也挺辛苦的,怎么,你家红、嗯,你老哥都不来帮你采购吗?”    虽然想到那红茶男的别扭脸就想笑出声来,安格鲁还是想办法让对话成立。    “那家伙因为工作的缘故没办法一直留在冬木,虽然总是摆着一副令人讨厌的嘴脸,又啰嗦又喜欢教训人,不过能和家里人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而且要我找那家伙帮忙什么的,还不如杀了我呢。“    看着说到这里就移开视线的士郎,安格鲁感到自己的心脏变得更奇怪了,总觉得这样下去,被人嘲笑说自己根本控制不了的某个数值就要突破临界点,于是岔开话题到了食物上面,并且觉得自己应该暂时离开这可怕的攻略小天使身边:    “对了,我是来买这边买的家常菜的,我去看看那边还剩下什么——”    话音还没落,就被卫宫士郎的声音打断了。    “——你们那边做饭不太方便吧,今晚也在我家吃饭怎么样,早上也和巴泽特说过了。”    ——这小子,什么时候和巴泽特定下的这种事。    在红发少年带着平稳笑容的脸上,安格鲁觉得自己有一瞬间看到了某个白发的喜欢谋算的弓兵的影子。但就算有种被划进圈套的感觉,他面对着士郎明朗澄澈的笑容,却只能嘲笑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就算固执起来完全无解的对方没有恶意,也并不讨厌这个提议,黑发黑肤的少年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象征性的挣扎一下:    “我明天要去水上世界那边打工,那个土豪金闪闪提供的员工餐我吃不起,还是要自己准备便当,随意我还是自己买一些食材,回去准备自己明天的午饭吧。”    “没关系,我明天刚好和人约好去水上乐园玩,会单独准备好一份便当给你,帮你带过去也没关系,安里。”    ——可恶,有点羡慕在这个设定里住在卫宫宅的那家伙啊。    脑内跑过无数表示羡慕嫉妒恨的弹幕,安格鲁和士郎像一个人的左右手那样配合良好地卷走了能到手的,价格合理的优质食材,两个人都提着沉甸甸的购物袋满载而归,走在返回卫宫宅的路上。    走上路灯下的坡道,穿过挂着“卫宫”门牌的院门,走过撒着温暖黄色灯光的玄关口,就算是安格鲁,也在这个时候泛起了怀念的感情:    “哎呀有种回家了的感觉啊……”    黑发少年感叹着踏进屋内,熟门熟路地向着厨房走过去,整理着今天从主妇战场上获得的战利品。    “今天的卷心菜水分不够,做成凉拌口感会差一些啊……”    “奶汁烤菜怎么样?”士郎拿出了一盒刚刚买到的牛奶。    “哦,好主意,我看看咱们还应该做什么菜……”    两个人飞快地决定好了今天的菜色,不用多少语言就分工明确地开始了行云流水般的烹饪过程。    因为料理人□□成了两个,过程十分轻松,安格鲁边清洗着蔬菜边跟士郎搭话:    “对了,你明天要去水上乐园玩?怎么,女朋友?”    明明知道在当下这个设定好的世界里,这样的事件发生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安格鲁还是因为心里那种这两天才有的奇怪感觉而问出了这样的话。    “怎么可能会有。与其说是出去玩,不如说是像笨蛋一样被拉去做苦力之类的……”    红发少年叹了口气    “——哇,笨蛋这件事还是挺有自觉的嘛,卫宫。”    因为过于了解对方,几乎能自动脑补出对方那个数量惊人的脑内弹幕,安格鲁笑了起来,想起了不知在哪里听到的流言,打趣起来:    “不过好使唤又家事全能,做饭好的话,不愧是穗原群最让人想娶回家的人啊,你这家伙。”    正在向容器里倒着牛奶的士郎手抖了一下,让盒子的边缘撞到了玻璃碗的碗口,倾斜之下向料理台下划去,士郎慌张地弯下身体去接掉下去的碗,却让另一只手里还未倒空的牛奶盒子飞了起来,虽然没有发生可怕的厨房事故,也成功地保住了奶汁烤菜的食料,却让红发少年的头发和左边脸上淋到了几滴白色的牛乳。    并且散发出了好闻的奶香味。    眼前这样的卫宫士郎,令安格鲁心里一直不像自己般压抑着的那个界线,啪地一声松开了。    他一手接过士郎手里的玻璃碗,将容器放在料理台上,另一只手作势要扶起一只膝盖支撑身体的红发少年,却直接扶住了对方肌肉结实紧致的腰。    “安里?”    在士郎疑惑地抬起头来的时候,安格鲁用右手固定了士郎的头,然后……    他在红发少年诧异的眼神下,伸出自己的舌头舔掉了沾在士郎左脸以及唇角的三滴牛奶,然后缓慢又细致地舔遍了士郎的嘴唇。    看着像森林里惊慌失措的鹿一样矫健地逃出厨房的红发少年,曾为猎人的安格鲁愉快地笑着,完美地做好了今日的晚饭。就算之后在餐桌上,士郎一直避开和他的眼神接触,家主的爱丽夫人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看着他,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今天的好心情。    07    “——安里,你从昨晚到现在都一个人在那边悄悄的笑个什么劲儿啊?”    明明来到水上乐园打工,却扭扭捏捏不愿意换上泳装,仍然与此处气氛不合地穿着西装的巴泽特看着换好泳裤,站在水池边撑着一根长杆,应该随时准备着把溺水或者体力不支的客人从游泳池里打捞上来的安格鲁,正一个人对着没有没有人的水面心情很好的咧开嘴角,笑得让人感觉脊背发冷,终于看不下去问了出来。    “该说附身的东西终于除掉了还是什么的,我觉得自己终于又变回自己,所以挺兴奋的,巴泽特。”    虽然那样子看上去更像是披了人皮的某个人终于把那层东西抖了下去,露出了里面野兽的样子,但黑发少年的同居人不是细致到能察觉到如此变化的角色,虽然这样笑起来的安格鲁令人基于本能层面地感到不详,让巴泽特警觉到危险危险的程度,却还远远不够格。    而且安格鲁这种不知在想着什么的样子,看起来有点蠢。    不过既然因为平时总在挖苦人的这张嘴难得安静了下来,巴泽特自然也乐得耳根清净,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之中。    ——当然,她高兴的太早了。    安格鲁回头看到了巴泽特的打扮,毫不客气的开始了名为建议的精神攻击。    “对了,巴泽特,你这是什么打扮啊?既然是来水上世界打工的话,至少换上泳衣吧,泳衣。不然如果有人落水需要你跳进去的话,你要这样穿着西服咚地一声沉甸甸的掉进去什么的,我是无所谓,但是那个金皮卡老板的手下们会怎么说你就没有保证了哦,啊啊,你那种没用的性格会对换上泳衣这种事我也可以理解,但是这也是为你好嘛,毕竟穿着暴露的衣服在商店街分发试用品什么的事不是都干过好几次了嘛,泳装什么的,别怕,显出那个曲线的话,就算是萌要素不对,人气低迷的你,也不会被当成爷们的,嗯,前提是你带来的不是那件和你完全不搭的深蓝学校用泳装(死库水)就好——”    笑得看不到眼睛的黑发少年突然从原地飞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了优美的抛物线。    ——嘭咚——    虽然万幸没有掉在人多的地方,但还是发出了巨大的声音和水花。    “——噗、咳咳咳咳咳,你干什么啊巴泽特,这样下去又会被炒——”    在某个前生不幸缠身之人的乌鸦嘴下,有个金发红瞳的小朋友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哎呀,巴泽特阿姨……不,巴泽特大姐姐,虽然我并不怕在这个水上世界运营的过程中损失些小钱,但是你这样下去会给客人们添很大麻烦的,况且今天卫宫宅的大家也会到这里来,还有那个麻烦的大号吉尔如果也冒出来……所以还请你回去吧,不过放心,我不会让旗下的产业拒绝你任职的,嗯,要是有合适的工作,我会优先雇佣巴泽特大姐姐的哦。”    分裂出来的两个金闪闪之中比较有礼貌的这个就这样让在东木市创下无数传说的钢铁打工战士离开了岗位,但巴泽特和安格鲁两个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这个持有此地一半所有权的小孩子拦了下来。    “虽然说会给客人带来麻烦,但这里开办目的本来就是希望大家玩的开心,大哥哥你们在这边放下工作好好玩一下怎么样,刚好士郎大哥哥他们也来了。”    ——真会做人啊,这小子。    看着这个闪闪发光小孩子明亮的笑脸,安格鲁却嗅到了同类(恶趣味)的味道,仿佛在这个戴着光环的小天使形象背后,有个恶魔的尾巴在开心的甩动着。    “……我说你小子,有什么目的?”    在巴泽特被赶去换泳衣的时候,安格鲁压低声音凑到小吉尔跟前问到。    “诶?大哥哥你这样看我吗?目的什么的,我只是觉得让大人的我在追求啊什么的事情上太顺利不太好那。”    小吉尔露出了猫一样可爱的笑容,眯起了眼睛。    “——唉,那个大号金色傻帽的心情我不想知道,不过只要你没因为这个奇怪的世界也有什么古怪的想法就好。”    看着这个露出了本性,披着小天使皮的小恶魔,黑发少年叹了口气。    不过对于这个叫做吉尔伽美什的家伙,就这样放下心来的话,就未免太甜了。    “你想要这样理解也可以了,不过要是认真起来的话,我和大哥哥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啦,用你现在的人格想想看,士郎大哥哥和和你一样,都是不折不扣的幼童控嘛——”    “开什么玩笑喂,就算是幼童控也不可能对你这小鬼……啊,不,说实话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真是挺可爱的,好像也没办法完全否认呢。”    “嗯,虽然士郎大哥哥和那个黑皮肤的大哥哥不会承认,但是安里大哥哥的话对自己的喜好果然会十分坦率呢。不过既然大哥哥已经定下目标了的话,我会默默给你加油的。”    踮起脚拍了拍安格鲁的肩,之后转身轻快跑走的那个金发小恶魔的身影,看起来果然是,非常的,可爱。    “总觉得被耍得团团转了啊。”    发觉自己最近叹的气比上辈子加起来都要多的黑发少年转过身,刚好看到了带着令人火大后宫的士郎,还在视线边缘发现了出现在另一边的蓝毛大狗,以及他附近,被放在一起不知会被认作是兄贵二人组还是基佬两人众的穿了黑色沙滩裤和很显年轻的红色帽衫的黑皮卫宫。    对了,还有已经换好换好了衬托身材的分体泳衣,向某只蓝毛野犬那边不好意思地走过去的巴泽特。    ——啊,修罗场吧这是,这一定是修罗场吧。    看到就算是被设定成如此的世界,还是有这样令人熟悉又欣慰的景象,安格鲁放心地把视线转回到自己的猎物身上。    “哟,士郎,我好像被这边的老板开除了,也没拿到工钱,午饭什么的就靠你了。”    自然地向红发少年靠了上去,看到对方虽然偏过头去躲开了自己的呼吸却没有移开身体,安格鲁的嘴角更加明目张胆地绽开了。    “怎么,你不跟她们一起玩吗?”    坐在水池边看着水里不服输地比赛着的女孩子们,尤其是凛和Saber那种互相较劲,绝不服输的样子,黑发少年露出了怀念的笑容,把头转向在一边打开了便当盒的士郎,却发现对方的表情木愣愣的,不是之前那种让人心烦的空白,而是因为眼前的什么而发呆。    “怎么了?我脸上可没沾什么奇怪的东西,你干嘛见了鬼的表情,卫宫士郎。”    “——觉得看到你露出这么平淡的表情很少见……啊,不好意思,好像才认识几天,但我觉得好像应该很熟悉你——”    因为安格鲁自然的态度而忘记了昨天发生过什么,士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啊这是,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搭讪台词么?这种话跟女孩子说对方说不定还会比较感动。我的话……就算你什么话都没说,也对你很感兴趣啊。”    说着,安格鲁凑近了士郎的脸,在能感觉到彼此呼吸的距离,用手把便当里切好的蛋卷食物填进嘴里,伸出舌头舔掉了自己手指和嘴唇边沾到的调味用芝麻。之后,突然拿起另一个煎蛋卷塞进士郎嘴里,看到对方被食物卡的面红耳赤的样子,恶劣地笑了起来。    “别戏弄人,安里!我没那个意思,是真的感觉你很熟悉。”伸手推开黑发黑肤的少年,士郎瞥过脸去,耳朵却仍然泛红,“为什么跟你说话总没法顺利进行,真是,你又不是我老哥那家伙……”    “戏弄吗?要是那样想会比较安心也无所谓。不过,我确实有件事从和你见面那天开始就觉得很疑惑啊,卫宫士郎。”    同样嬉笑的表情和声音,安格鲁那双无光的深琥珀色眼睛却流露出认真的眼神:    “从那时开始,你就抱着什么理智上的目的在接近我吧,那个目的是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说什么啊,安里——啊,伊莉雅在叫我了,我先过去了,有事情之后再说。”    看着带着微妙的表情走开的红发少年,安格鲁在收拾空便当盒之前耸了耸肩:    “跑掉了。算了,反正我也不缺耐心和时间。”    ——实在嘴严的话,先硬上了再说。    看着士郎和其它人玩耍的情景,安格鲁认真地考虑着要不要把其它人份的便当都吃光,在悄悄溜走,让红发少年自己一个人去面对空腹的狮子以及红色恶魔还有影子少女等等可怕的生物。    “这次就放过你吧。”    把东西安放好,安格鲁活动着四肢热身,愉快地投入到了混在玩疯了大家之中,给士郎添麻烦的行为里。    08    “今年暑假过得真快啊。”    安格鲁坐在卫宫家朝向院子的走廊里啃着用冷水冰过的西瓜,双脚在等待中感到无聊,来回地荡着。    黑发少年穿着向士郎借来的暗色条纹浴衣,虽然被某个肤色同样比其他人深一个色度的家伙嘲笑为一团黑炭,却把那家伙的嘴刀攻击视为不存在,专心地啃着那嘴炮正义使者切好的西瓜,同时跟一旁同样在等女孩子们换好衣服的士郎搭话:    “能一起去逛祭典是不错,但这暑假还有不到十天就结束了,总觉得在开学之前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    “——哈啊,我倒是觉得以你最近差不多每天都跑来这边,除了去道场和大河、Saber她们练习之外,一直无所事事跟着我的状态,所有事情都完成才是不可能的。”    士郎吐槽过之后,也拿起一块西瓜吃了起来,对于听到他的话之后,倾过身体向自己靠过来的安格鲁并没有什么防备。    “喔,嘴巴变得厉害起来了嘛,士郎。怎么,觉得被我缠着很麻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从某个让自己成为现在这种人的家伙那边学到一个很重要的特质就是固执,现在要我放弃是不可能的,就算你讨厌也没办法。”    “也、也没说讨厌吧。我的朋友很少,你能经常来找我,我挺高兴的。”士郎低下头,仿佛突然发现手上拿着什么极品的美味一样,专心一志地吃着西瓜。    看着这样的士郎,安格鲁的嘴角弯了起来,露出了和惯常的表情相比,过于柔和的微笑:    “因为你平时总是板着脸的缘故吧,不过建议你多笑一笑这种事我是不会说的,那种事情光是想想就……“    “……别说了,我自己也觉得很可怕。”    和士郎一起无法控制地抖了一下,想要甩去卫宫士郎变成间铜慎二那样的想象,安格鲁觉得自己不说点什么刺激一下眼前的少年,都没办法将那个画面彻底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于是他与士郎靠得更近了,特意凑到对方的耳边说话:    “不过你受不受别人欢迎这种事,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反正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呐,现在正处在看什么都不顺眼,但是又觉得都还不错的状态里。”    “别乱开这种玩笑啊,安里。还有你靠得太近了,很热的。”士郎这样说着,却没有推开靠上自己身上的黑发少年。    安格鲁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散发着笨蛋气氛的微笑,和红发少年并肩坐在一起,看着他加快速度啃着西瓜的样子。    凑近士郎的脸,黑发少年看着对方吃着大块的西瓜而不可避免沾在脸上的透明红色汁液顺着下巴的线条流向脖子和衣领,下意识地上下运动喉结,通过提醒自己现在的时间地点和另外一边某个铁灰色鹰眼杀人视线的刺痛,才克制了自己凑过去品尝的冲动,而是拿过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毛巾把那会让衣物变得难以清洗的植物汁液擦去。    “诶?啊,谢谢你,安里,这个要是染在浴衣上就糟了。浴衣这个最好手洗,但是因为深色的衣服看不出来,清洗的时候可能会忘记把这里仔细搓洗可就麻烦了……”    露出了感谢的微笑,士郎接过安格鲁的毛巾,说着关于家事的话题,拉开自己的领口擦拭着淌下去的汁液,并没有对黑发少年暗下去的眼神产生足够的警戒心。    “嗯,可以了,还给你——唔——?”    他递过毛巾,锻炼良好,并不细弱而是在同龄人里较为健壮结实,覆盖的皮肤也是在阳光中镀上健康色泽的手腕,却被跟士郎锻炼到同样程度,但是肤色深沉的手握住了。    而那只手的主人则在同一时间吞去了红发少年的呼吸和声音。    曾经被破坏冲动和一切恶意填满的恶魔自然只能进行具有侵略意味的吻,更进一步的说,哪怕是进行sex行为这种事,对恶魔来讲都不过是为了拉出对方的灵魂,将其彻底染色,填充为自己的所有物。已为人类的少年虽然不致如此糟糕,但毕竟仍然带着这个抹不去的性格,因此老实说来,安格鲁的吻技,十分糟糕。    不管是彻底、毫不留情地地夺走不通此道的士郎口腔甚至肺部的氧气,还是没有章法地用自己的舌头在红发少年口腔里搅动,感到有趣一样让自己的舌头在对方的口腔里探索顶弄,还有用牙齿刮蹭着士郎的嘴唇这种事,都带着一种纯朴天然又残酷无比的好奇,和舒适比较起来,更靠近令人不适这一端。    ——但不知为什么,那相当的火热。    虽然跟士郎外表一样的安格鲁,体温一直比常人低了一些,但士郎感到从两人接触的地方,传来了让人脑髓融化的热度。    单方面入侵的亲吻变成了两个人的纠缠,士郎涨红着脸,却忘记了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呼吸而是将另一只自由的手滑过安格鲁的后背,并且使力让两个人靠得更近,因为本能的不满足而让他也想品尝到对方口腔中的味道。    ——两个少年交换的第一个吻是清甜的西瓜味。    虽然是如此清爽的味道,却没办法阻止正值青春期的少年身体的感受向着奇怪的方向滑去——    ——咚——    整只的西瓜敲在了两个靠在一起的脑袋上,那力度不致让水果破裂,却造成了足够的疼痛,让两颗沸腾的脑袋从飞到的不知哪个异世界回到现实之中。    “小鬼们要发情回房间去,在这里太碍眼了。”    高大的褐肤白发青年将小鬼们头上和脑袋比起来宝贵多的水果拿开,看到两个小鬼在听到房间那边传来的声音,慌乱地分开身体,手忙脚乱地整理起外表的样子,心情不错地勾起了嘴角。    “……果然已经彻底被这个世界洗脑了啊,那个红茶男,哇,真是太感谢了,不然这一下就够被戳成筛子了吧,危险危险。”    用毛巾帮士郎擦拭着嘴角和有点发肿的嘴唇,安格鲁额头冒出冷汗,小声又庆幸地嘀咕着。    安格鲁幸运地逃开了被切嗣老爹再次爆头或者掐死的死亡结局,和卫宫一家以及庞大的亲友团一起参加了在跟柳洞寺不同山头的某个神社附近举行的祭典。    除了在买苹果糖的时候似乎看到了某个甜食魔鬼银发修女的影子之外,一切都十分和平、热闹又欢愉,似乎没有丝毫阴霾和不安,但安格鲁的心中却还有疑问。    作为一个曾经是没节操恶魔的男人,安格鲁哪怕刚才已经把士郎按在木地板上做了更加彻底的事,在下一刻也不会有什么不自在的表现,但作为一个正常的十七岁DT,红发少年还是表现出了符合这个前提的不好意思,眼神会避开安格鲁,不过在心思恶劣的黑发少年突然把一根巧克力香蕉塞进士郎嘴里的时候,他却也不怎么多想,而是乖乖的把其实并不怎么擅长的甜食吃进去,之后有点别扭地表示感谢。    但抛开眼见的一切,不知为什么,在刚才那个吻的后半程,红发少年表现出熟练、和熟悉,让他现在这样正常无比的表现看起反而有点空洞。并非士郎在演戏,在安格鲁看来,现在少年的卫宫士郎,还远远没有达到某个黑皮刀匠英雄那个表演起来活灵活现的程度,但是那个时候的士郎身上传递给安格鲁的感觉与当下相比,却总有一种微妙的不协之感。    “过来一下,到有灯光的这里来一下,士郎和安里把手牵在一起让我来拍张相片吧,”爱丽斯菲尔拿着相机跟两个少年挥了挥手“哎呀,你们这样站在一起,就像我们家多出了一对双胞胎呢。”    “——哈哈哈哈,伊莉雅也很开心呢。”    在黑着脸抢走自己烟卷的大儿子旁边,胡子拉碴的傻爸爸笑了起来。    “——嗯嗯。伊莉雅又多了一个哥哥呢。”    头上戴着可爱的鬼面,银发的小少女举高双手在和自己要好的邻家大河姐姐旁边转圈的样子十分可爱。    “小心(嚼嚼),伊利亚斯菲尔,这里人流量大(嚼嚼),不要被挤散了。”吞下嘴里烫嘴的肉丸,身着浅蓝浴衣的金发少女伸手拉住了伊莉雅。    另一边,穿着亮眼红色浴衣的远坂凛则是拉着自己的妹妹不知道在讨论什么,看起来笑得十分开心。    沉浸在这样的气氛里,两个少年没有松开交握的手掌,一起登上山坡,看着祭典的礼花绽放在天幕之中的时候,安格鲁有个灵感和第一朵烟花一起跳了出来——    ——啊,暑假作业还没怎么写呢,尤其是老虎的英文作业……要死了要死了。    思路被如此凄惨的事实打通之后,后面似乎有更重要的什么想法要跳出来,却总是没有浮上思考的表面。    只是在礼炮的声音掩盖掉其余声音的某一刻,安格鲁感到士郎士郎紧握了自己的手,然后松开了手掌,转身面对黑发少年,带着与此时快乐的氛围相反的表情,他向安格鲁比出了一个口型。    虽然并未学过唇语,但对对方的熟悉程度足以让安格鲁读出这个简短的词语:    【——对不起。】    虽然那之后士郎就完全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但在烟火最后的光亮消失之前,黑发少年的心中掠过了一个看似荒谬的想法:    ——这小子,该不会是从未来的什么时候读过档跳回来的吧。    09    “不是说学习会吗?怎么学生只有我们两个?要是两人独处我还挺开心,不过为什么你家的阿茶男也在这里啊,士郎。”    把书包放在从别处搬到士郎房间的矮几前,安格鲁边在已经把英语作业摊在桌子上的红发少年对面坐下,用眼角余光看了一下那边穿着黑色短袖T恤,带着深红棕色眼睛,平时梳到后面的额发垂在额前,如果不看强壮的手臂肌肉,甚至透出一股唬人书卷气的高大白发褐肤青年。    “凛和一成的暑假作业早就做完了,至于慎二那家伙……”士郎说到这里,想到自己去间桐家找人时,本来收拾好东西要过来的慎二被自己义妹拖回家去,被断网断电之后发出的仿佛从地狱里面传来的惨叫,就感到后背发凉,在这夏末的季节如同处在严冬一般抖了一下,“慎二那家伙就别管了。总之因为各种各样原因,今天就只有我们两个在,至于我老哥……”    “以小鬼们的蹩脚英文水平,想要好好完成暑假作业就是空想,虽然你们两个能否完成作业这种事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到开学之后会被大河念的,只有一无是处的小鬼们也就算了,如果她到时候打越洋电话跟我倒苦水,而我在花掉宝贵的时间接听电话之后,却连教训作为源头的该死卫宫士郎都做不到的话,未免太过不合算了。”    放下了手里一本精装的小开本硬皮书,卫宫家的大儿子推了推眼镜,开始了对眼前长了一张脸的小鬼头们进行无差别嘲讽攻击:    “哼,在那样的事发生之前,我不介意亲眼看看你们能完成到什么程度,虽然我一点期望都没有。”    他摊开手耸耸肩,抬起眉头,上翘嘴角做出了嘲讽的表情。    “——你,虽然到现在还没完成作业是我的不对,但是既然只是来教训或者嘲笑人的,能不能别坐在这里——安里?”    虽然面对的是自己很少有假期回家,常年见不到面,却一直被自己当做理想,追逐背影着的兄长,但是士郎在面对哥哥的时候,总是被对方三言两语刺激的跳起脚来,再年幼一点的时候,还会不理会必然失败,被一只手就解决掉的结果,冲上去和自己的长兄打架。不过这次,士郎开始拔高声音的争吵却被在场不姓卫宫的那一个阻止了。    黑发黑肤的少年伸手按住握拳准备起身的士郎的肩膀,向他摆了摆手,转头看了抱着肩膀,铁灰色的锐利鹰眼在远视镜片后面露出戏谑的眼神,抱着肩膀看着自己的大号卫宫,又把视线移回到士郎脸上,说:    “虽然你哥别扭的令人叹为观止,但这话按照这个蹭得累的思路进行理解,大致上就是说他觉得你完成不好作业,再被藤村老师念这种事他看不下去,准备辅导你的功课。顺便说一句,我英文还过得去,不过别的科目就拜托了,卫宫哥。”    安格鲁那笑得看不见眼睛的表情里,总是带着能让正义的小伙伴心中冒出火气的恶意,不过此时这个话语的内容和语气却更令人在意。    准确的说是让白发青年胳膊上的汗毛都立起来的可怕。    ““——你换个称呼吧。””    屋子里两个卫宫默契极佳的同声说到。    喝了口自己榨的混合果蔬汁压惊,高大的白发青年知道自己在语言上和这黑皮小鬼纠缠下去只会让自己落到额头上血管爆裂的下场,没去管他看不顺眼的那个兄弟露出了讨人厌的蠢脸,而是觉得自己在这大概会持续几天时间的学习会开始之前,有必要把一些事情跟两个不成器的小鬼交代清楚:    “有一件事情你们要记住,虽然我现在我会给你们帮助,但不要有以后还能得到帮助这样的侥幸心理和天真的期待。听好了,小鬼们,我在这里是不假,但不会主动给你们解题。帮助别人这件事,在伸出手之前,需要有支持求助者整个生涯的觉悟,如果在这种时候令受助者产生太多不切实际的期待,那不过是一种会带来危害的伪善。”    这个正义使者逮到时间就会进行,夹杂了奇怪自我厌恶的虚无主义,但又含有正论的长篇大论讲座再次开讲。    “……老哥,又来了。”    士郎无奈的戴上自己的深蓝镜框眼镜,低头埋首于英语习题之中。    另一边的安格鲁则是歪着嘴角津津有味的听着,在对方话语告一段落的时候还噼里啪啦地鼓起掌来。    “——噢噢噢,不愧是通过了国家高等文职人员考试的警官大人,这道理讲得真好,虽然是相当中立的立场,但是有那样的觉悟和看法却选择了这个职业,你果然是不折不扣的正义小伙伴啊,卫宫哥。”    “——说了让你换个称呼。”    ——砰——    白发青年用自己手里的精装书恨恨地敲打了开始喋喋不休的安格鲁的头部,在把手收回来之前,又敲了那个只做出了学习的样子,支起耳朵听这谈话的那颗赤铜色的脑袋。    “——嘶,下手真狠啊,你这家伙。”    黑发少年抽了口气,缩回到自己的参考书和习题集后面。    “为什么连我也打啊,混蛋老哥!”无辜中枪的士郎叫到。    “我顺手。还有,你们两个都给我认真学习去,别以为装个样子目标就能自动达成了,懒惰的小鬼们。”    ——长篇大论教训起人来的不是你自己吗——    两个少年埋进暑假作业的脑袋里同时跑过了这样的弹幕,开始了为期一周,夹杂着精神攻击和备好了美味解暑饮料的暑假学习会。    “——哈,我搞定了,士郎你还差多少?可恶,那家伙,普通的高中生暑期作业而已,要求的那么严格简直是偏执狂啊。”那之后第七天的下午,安格鲁把笔丢在桌子上,放松身体向后倒在房间的榻榻米上,抱怨着在对两人做出的习题答案诸多挑剔之后,终于满意离开,放两个小鬼自生自灭的大个卫宫。    “我最好再检查一遍……这种事情要求严格也并没有错吧。”    红发少年分心看了一眼安格鲁之后,又把视线转回到习题集上。    “没救了,你戴上眼镜之后简直像被学生会长附体了一样。”    “——?”士郎推了推滑下来的眼镜,疑惑地看着安格鲁,“一成?我的成绩和一成比起来可差得太远了。”    看不了士郎被暑假作业摧残出的蠢相,安格鲁翻过身,没有站起来,而是用手掌和膝盖支撑身体,经过了两下动作就移动到了士郎旁边,把自己的下巴和上身的重量一起放到了士郎肩膀上。    “我看看——,哎呀这个动词的词形不对。”    他指出士郎答案里的问题,手自然地搭在士郎的腰间,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把自己在夏季仍然体温的手掌偏低的从士郎蓝白短袖插肩T恤的下摆伸了进去,用手指描绘起对方的腰线。    “——安里!”    士郎被这个温度差还有黑发少年之后的动作,从让人头疼的习题集里拉回了意识,想顶肩把一直黏在身后的对方撞开,却没有成功,叹了口气,巧妙地调转了身体的姿势和重心,把已经开始恶劣地把手伸向自己裤子和身体之间缝隙的安格鲁用自己腿部力量压在了自己下面。    不过黑发少年却再次把手放在了士郎的身上,并且因为姿势的原因,很自然地向士郎的臀部摸了过去。    “……你确实没在开玩笑对吧,安里。”    士郎看着脸上很少有正经表情的安格鲁的眼神十分认证,下面却隐藏着什么让人看不清的东西。    “……就算、会死、你也没有在开玩笑是吗。”    红发少年吐出口的话语里混合着痛苦的味道。    “——噗、哈哈哈、演不下去了吗,卫宫士郎?你果然知道什么,不过在让你把不知道怎么把你那脑子搅得乱七八糟,转来转去都死机的事说出来之前,有件事在这之前要告诉你——”    曾为恶魔的少年嘴角的弧度歪斜起来,但那个浸透恶意的笑容,却并未令士郎觉得讨厌:    “——死?生命的结束?令人恐惧的存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又不是没经历过,那算什么玩意儿啊!那种东西怎么样都好,根本无所谓。我啊,可是个遵从自己欲望的彻底享乐主义者,不在能做的时候,把自己想干的事情都干完,畏手畏脚才叫浪费人生啊。举例来说的话,我脑子里现在除了干之外什么都没有。你心里有很多想法这一点,我觉得挺有趣,或者说,连这点也很中意,但这种时候还想那么多的话,不是KY吗?”    看到安格鲁伸出舌头舔了自己嘴角的样子,士郎琥珀色的眼睛暗了下去,俯下身凑近黑发少年,手则是擦过对方和自己相似的脸侧以及脖颈——    ——砰——    传来了拉门被打开的声音。    “哥哥,我们今天晚饭是——呀啊啊啊啊,不好意思,伊莉雅打扰到哥哥们——”    出现在门口打破这气氛的,是用手捂住自己眼睛银发少女纯白的身影。    “伊莉雅,你手指间的缝隙太明显了。”    忍不住吐槽着,士郎感到自己刚刚怀有某种觉悟的心情再次产生了动摇,在心中诅咒着自己,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向安格鲁伸出了自己的手。    “到晚餐时间了,到大家那里去吧。”    露出了和平日里一般无二的笑容。    10    “还是老样子啊,料理受欢迎的程度。”    午休的时候,安格鲁站在二年C组的门口,饶有兴致地看着因为带了便当而被班级同学眼睛发绿围起来的士郎,虽然对于在学生会长已经离开教室前往学生会室的现在,红发少年要怎样脱身感到好奇,但在与被女生们包围住的士郎视线相交的时候,还是决定行动了。    安格鲁完全不在意这并不是自己的班级,毫不顾及教室里同学的眼神,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轻松地挤过人群,走到士郎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久等了,走吧。”    懒得跟自己不熟悉的同学多说一句话,黑发少年连表面功夫也欠奉,挂着容易被人当做是挑衅的讥讽笑容拉上士郎,把传来嗡嗡低语声的教室抛在身后,提着士郎带来的两人份便当寻找适合的午餐场地。    “天台吧,中午阳光比较强,那里现在应该没什么人。”    安格鲁听到士郎的话,脚步顿了一下,才继续向走廊尽头的楼梯走去,心情愉快的提问:    “虽然上学的时候会一起吃午餐,但你明明自从开学之后,这几周里都在避免跟我单独相处,连弓道社晚上的社团活动都翘掉,早早离校,今天是怎么了?”    “有些事情要跟你说。”士郎皱起了眉,严肃地看着嬉皮笑脸的黑发少年,对方却对这种气氛视而不见,依然固我地进行着问题发言:    “虽然你愿意跟我说令人高兴,但是在你做出这张苦瓜脸之前,还是享用过食物,填饱肚子之后吧。干脆逃掉下午的课,在无人的天台上对你做点什么好了。”    推开通向天台的铁门,逆着光回身向士郎看过来的暗淡的瞳孔中,似乎闪烁着野兽一般的光,而他的身影也由于光线的缘故,看起来漆黑一片。    ——仿佛变成了一片吞噬光线的黑影。    “我们班下午第一节是葛木老师的课,记得你下午是藤姐的课吧,午休结束之后快点回教室比较明智。”    “只要上了之前不被抓到就没关系。”安格鲁无所谓地挥了挥手。    士郎扶着额头叹了口气,眯着眼睛等待视网膜适应强烈的光线,虽然此时的楼顶没有半个人,却还是跟在安格鲁身后走向了天台出口背后不会引人注目的位置,打开了这学期开学之后特意去买的大号便当盒。    “——哦?你这么关心我我话,我会感动到现在就把你毁坏掉的啊。”    安格鲁凑近士郎的耳边,戏谑地说着,在士郎有所反应之前,凑上去咬住了那只微微变红的耳朵,在对方抗议地转过头来的时候,让两人的呼吸合二为一。    在两人进行了充分的唾液交换和包含了不服输对抗意识的体力消耗时候,身影重合的两个少年才结束了这个亲吻。    “——哈、没记错的话,这是第二次和你小子、Kiss吧?技术不错啊。”    安格鲁平复着呼吸和现在就把对方推倒的冲动,看着以他知道的卫宫士郎来讲,表现的太过游刃有余的红发少年。    “——哼、你才是,和上次一样糟糕啊。”实际状态和对面一样的士郎则是趁着能在嘴上占到便宜的时候忍不住反击了回去。    安格鲁低下头眯起眼睛,仍然放在士郎腰上的手准备做什么的时候,却在嘴里被塞进了一只炸好的天妇罗。    “先吃饭吧,我刚才把帮文凭打开了,等下汤冷掉太浪费了。”    “喔,这比我印象里的好吃哎。我说,果然每个吃过你做便当的人都想早点把你娶回家。提前说好,就算是用插队的,我也要排在前面。”    拿起筷子吃着美味的午餐,安格鲁的味觉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虽然刚才的对话和轻易被士郎过于刻意的表现安抚下来这件事,让安格鲁感到了一种微妙的立场倒错感,但因为这样的体验十分新鲜,反而让黑发少年边观察着似乎有哪里变异的卫宫士郎,边保持着吃饭时不会多说话的良好习惯享用着美食。    用完餐之后,完全不准备回教室的安格鲁在士郎边收拾餐具边想着怎么组织语言的空档仰面平躺在天台上,将自己的手臂叠起来放在脑后,因为血液都流向了胃部,大脑感到了难言的困意,打了个哈欠就睁不开眼睛,睡了过去。    毕竟只是午后的假寐,不过是保持着随时能够醒来的意识,在半梦半醒之间放松身体而已,还是保持了一定程度的感知。    在这样浅灰色的睡眠之中,安格鲁用脸和脖子上的皮肤感觉到一双比自己体温高的手摸了上来,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摸索着安格鲁的脉搏。    于是安格鲁握住那只手,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上方来不及收回眼中苦涩的士郎,拉过红发少年的身体,两个人并肩躺在屋顶的阳光里。    “——如果不想说的话,我不会逼你的,虽然我也能能猜到一点就是。你觉得这世界不真实对吧,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安格鲁想了想,举出了一个在学校里说比较合适的例子。    “不科学的事太多了,发现不对劲才是正常的吧。你看,明明在同一个年级,同样楼层上课,两个社团的道场也相当近,但我以前可从来没遇见过你。”    安格鲁转向士郎的方向,拍了拍他的身体,但士郎并没有把视线从天空收回来。    “——我没选,会在以前遇到你的那个选项。”    “——嗯?”听到这个解释,曾经设想过很多可能性的安格鲁也有些诧异。    “我眼前会不时出现半透明的选择支,就在这个位置”士郎伸出手臂比出了一个大概的位置和大小,“我曾找人求证过,那个东西只有我自己看得见,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存在了,不过以前出现的频率很低,是那种去特意记忆就会忘记的程度。它们会标出在某种情况下我应该怎样反应,并且,当那些选择出现的时候,我没办法做出选择之外的行为,像是有什么在规定和控制着我——”    “你也挺辛苦的啊。”    士郎努力想要挤出一个苦笑。    “辛苦、吗?也算不上……本来对于那种事,我已经开始麻木了。但是,三年前的一天,在新都的车站,眼前的选项出现了打着黑色方框的乱码。而在出现这Bug的情况下,我自己的行为并不会受到严格的强制控制。”    说到这里,士郎抓住了安格鲁的手。    “那时候,我第一次在选项里取得了自由……然后、我在人群里看见了你的脸。”    “——诶?还有这种事吗?不记得了啊……”    “我也是在后来才想起来的,如果你在旁边的话,我似乎在一定程度上能摆脱选项的束缚,并且,获得了回溯至以前特定时间点的能力。”    “哈啊,你那时是为了这个接近我的啊。”    士郎却握紧安格鲁的手摇了摇头。    “那天在家里,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就算是有乱码的选项,不大会影响我的行为,但还是有默认选择的。会在暑假之前遇到你的选择支,我曾经选择过,”士郎的嘴角扭曲了弧度,“但,那是一个你的死亡Flag。”    “如果在暑假以前就认识了你的话,那么不管我之后做什么,你都会死。但就算在那个时候选择了别的行动……还是……还是!”士郎握住安格鲁的那只手因为用力而发抖,“不管我怎么选,不管我做什么,你还是会死,没办法避免,有时是意外、是突发的疾病,甚至没有任何预兆就失去呼吸、我做什么都没用——”    “喂,别随便杀死别人,我现在还活着呢,卫宫士郎!”    安格鲁伸手扳过士郎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啊,对,现在的你还生存着——”士郎看着安格鲁的眼睛里已经几乎失去了全部的光亮,“对了、你还活着、因为我已经知道你为什么会不停死去了。”    士郎突然伸出手将黑发少年紧紧抱住。    “因为在梦里想起了那个原因、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异常本质,所以这次,我——”    那之后也没有从士郎口中听到下文的安格鲁,觉得红发少年说出这句话时周身缠绕的氛围,令曾为恶魔的自己感到十分亲切。    11 你所选择的结局    “过两天就是学园祭,你们班准备什么活动没?那些家伙要你帮忙的事,差不多就推掉算了。机会难得,两个人一起逛逛怎么样?”    起床之后还没穿衣服的安格鲁从被子里钻出来,挂在了穿好了裤子,正将袖子和领口的部分换成黑色,其余与上个冬天常穿的那几件一模一样的长袖插肩上衣套上头的士郎身上,让他没办法顺利地把卡在脖子上的衣服拉下来。    安格鲁搬到卫宫宅两个月后的现在,季节正是秋天。抛开本身有裸族倾向的黑发少年不说,在清晨五点多的空气里,同样离开温暖的被褥,还没有进行日常的锻炼让血液循环起来的红发少年也感受到了低温的刺激,加上贴在身后的那个同样该穿好衣服起来上课的同校同学正在通过接触的皮肤汲取自己的热量,体温的流失更快了。    但士郎只是淡淡地拍了拍安格鲁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回答:    “好啊,到时候你来我们班摊位找我,或者我去找你。换上衣服去洗漱吧,今天我做早饭。”    这个干脆的回答却让安格鲁觉得自己(自称)脆弱的心灵受到了惊吓:    “——什么,卫宫士郎,你这种全校闻名的老好人、会把到时候肯定会找上来,丢到自己一个人头上来的麻烦事都推掉?难道你那了~不~得~的扭曲思考回路竟然治好了?真不可思议……”    “……你心里的我,是个什么样的机器人啊。而且说要两人一起逛逛的不是你么。”    “不不不,是机器人这个,明显就是现实,啊,先不讨论这个问题,我觉得你,最近在向一个完全未知的方向发展啊。”    安格鲁从贴在在士郎后背的姿势直起身,用视线扫视着飞快拉好衣服的士郎,抱起了肩膀。    “什么啊,你提出的要求我已经答应了,到底有什么不满的。”    士郎打开衣柜之后,才回过头来看向无缘无故挑刺的黑发少年。    “——噗,不满?不是不是,观察你现在和以前的偏差,还挺有趣的,”安格鲁笑得露出了牙齿,“只是,你最近果然对我很纵容呢。这么说起来的话,昨晚也是——”    “别废话,穿衣服!”    红发少年把安格鲁的替换衣服找了出来,摔在他脸上。    “嗯,还是觉得这样的你我比较喜欢。”    掀起盖在头顶的红色T恤,安格鲁露出一只眼睛,看着拾起昨天两人脱下来,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叠起被子来的士郎,暗色的眼中似乎闪着金色的光。    “再多说一句,安里,你今天就没饭吃了。”    等到安格鲁也穿好衣服,士郎打开门率先向外走去。    “……是是。”    用无所谓的语气回复着,黑发少年暂时闭上嘴跟在士郎身后。    清晨洒在走廊里的阳光,虽然并不具有多少温度,但仍然让人的心里泛出暖意,安格鲁看着前面卫宫士郎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最近分明已经熟悉的景象,看起来有点刺眼。    曾经为恶魔的少年心中从没停止的那些充斥死亡与恶意之音似乎苏醒了,但这对安格鲁却没有丝毫影响。    ——眼前的景色,像某种平凡的幸福一样让人觉得耀眼。    稍微眯起眼睛,安格鲁想到。    ——这样下去也挺不错的。    ——哪怕只是一个随时会醒来的梦境也无所谓。    一边听着心中高扬的嘲笑和无尽的诅咒之声留下的回响,黑色的恶魔露出了平淡明朗的笑容。    ——就像某天的另一位少年一样。    看到只有短短的瞬间出现在安格鲁脸上的表情,士郎的大脑和心之间产生了某种裂痕。他只有从那看了一眼就烙印在脑海里的形象上拼命扭过头、移开视线、停止思考,才能抑制住从胃里涌向全身的恶心感。    穗原群学园祭当天,士郎一反常态拒绝了班级里的同学要他帮忙,在鬼屋里当工作人员的要求。    因为在准备阶段,尤其制做道具的时候出了不少力,加上平时受到士郎帮助的,十几岁的少年们,就算也有在背地认为士郎是怪人的,但对于什么琐事都找士郎帮忙,就算嘴上没说,心里仍会觉得过意不去。    当安格鲁走进2年C组的教室,嘲笑着临时鬼屋里一点也不吓人的设置,准确的绕到幕布后面,找士郎去学校里逛的时候,C班的同学反而送上了笑脸,并且希望他们两个玩得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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