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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甲乙丙丁
《远洋渔工的故事》（海上的富士康传说）
路过甲乙丙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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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远洋渔工的故事》没有文采，但是有真实。本文是根据作者真实经历而的一个关于海上血汗工厂的故事。除了因保护个人隐私而对六名大陆籍船员采用化名之外，故事中所记述的有关船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真实事件，船务代理公司和渔业公司也都是使用真名。本文“质胜于文”，只喜欢看YY类小说的读者请慎入。……日晚，林乐达在大冷藏仓里喘着粗气，贪婪的吸取着仓里不足的氧气，不停的劳作并不能消除半点脚上的冰寒。一边不停的流汗，一边卖力的继续搬着大冻鱿鱼块，心里想着必须的处于运动中啊，不然这将近零摄氏度的温度会把人冻得半死。已经是连续在这大冷藏仓里的第二十六个小时了，周围有的渔工由于长时间劳作而体能超负荷，坐在大冻鱿鱼块上休息，林乐达不敢，因为严寒的温度将汗水变得冰冷冰冷的，停下来的话，只怕会得重感冒！大副又在仓口大叫：“干妳娘！你们又这么慢，不想快点干完休息了吗？快点把转载的事情搞完！”说完往里面扫了一眼，看见印尼籍渔工阿迪由于疲劳过度正坐在鱼块上休息，尖叫一声起，把钩鱼块的钩子向阿迪掷去，正砸到前额！不过，不得不说他扔得很有技术，不是钩尖而钩柄碰触前额，不然阿迪的眼睛、五官，能不能保住还难说。“干妳娘！又在那边偷懒！等下转载完了你不准休息！”阿迪哆嗦着站了起来，摸了摸头，好像没有出血，总算是放下了心，于是开始继续工作。林乐达不经意间瞟了他一眼，却看见了他眼角泛起的那点点辛酸的泪光。林乐达挥动着疲惫的双手像只骡子一样的继续工作着，心中想着，为什么我们要来到这个地方？做这种事情？作为一个苦力受到这种侮辱？第一章 那让我也出海吧日下午，林乐达漫无目的的走在福建南安水头镇的大街上，这已经是林乐达到水头的第二周了，一直闷在房间里不太敢出门，今天出来透透气。虽然最近各项投资都失败，还惹了一身是非，不过生性比较乐观的林乐达的心情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因为怕被“他们”找到，所以离开家里在这个镇子里躲了起来。水头离家里并不远，怕被人认出来，所以一般除了购买日常的生活用品之外，林乐达也不太出门，像这样的逛街还是来到水头的第一次。水头是闽南名镇，属于福建的经济发达地区，综合经济实力居“福建省50强乡镇”第八名。“水头”是水运货物集散之埠头的意思，在古代是闽南的重要港口。水头虽然只是一个镇，但是却比南安市还要繁华，因为这里是中国大陆最主要的石材中心，这里的建材第一市场不仅在中国、而且在整个亚太地区都非常有名，所以水头镇被大家称之为中国石材城。在这秋冬之交，阳光斜射在身上，暖暖的感觉真是让人舒服极了，看来出来走走的决定还真是没有错，一直闷在房间里还真怕闷出什么病来。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林乐达仿佛忘了自己的“麻烦”，享受起这难得的平淡来。商贩与买客之间的讨价还价、店铺里传出的轰隆音乐声、不断叫嚷着的汽车喇叭声一齐传入耳中，点缀着这南国城镇的兴盛繁华。本地和外地口音在街市上交错着，满街的摩的飞来飞去，林乐达心里想着这些摩的难道不是一种安全隐患吗？不过，没有他们也真的会很不方便，真是矛盾啊。放眼望去，十楼以上的楼房栉次鳞比。只是一个镇而已，却建了这么多的住宅区，房价也定得不便宜，听人说入住率并不高，可能和石材工厂的污染有很大的关系吧？不过林乐达觉得和他本人并没有关系，只是想入住率不高，资金周转的周期增长，如果一遇到楼市的下滑，这些房地产商要怎么办？楼市不可能永远都是往上涨的，会不会水头镇的房地产行业已经“产能过剩”了？又想得太多了，林乐达觉得自己这个毛病得改改了。各个电线杆，某些墙角帖着各种广告，有治病的、有招工的、有办证的……林乐达有一目十行这个缺点，虽然只看了一眼，却发现一条很有趣的信息，“招收远洋渔工，免费培训，月薪5,000到10,000……联系人：李小姐、林先生，联系电话：138********”，好像薪水还可以啊，不过又有点不对，在闽南的工厂里打工，没有特殊技能的话，一个月只能赚到1,500左右到2,000多，如果出海钱那么好赚，那么大家不是都去跑船了？不合情理啊！起初，林乐达并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着。一下午没有什么目标的逛了小半天之后又回到房间，打开电脑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远洋渔工”开始搜集信息，随便看了一下，又玩了一会儿游戏、在线看了看电影，不久就觉得百无聊赖了。躺下去想了想，不知道自己这样躲躲藏藏要到什么时候，心里想，不如跑到一个更远的地方去吧，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深居简出，搞得本来很平常的逛街像过节一样。不如，出海吧，这样每天不会这么无聊，而且有薪水可以拿，至少不会坐吃山空。“好吧，那让我也出海吧！”林乐达在床上大声对着自己说，于是搜寻着记忆中那个138开头的电话号码，用手机打了过去。“你好，我在街上看到贵公司招聘渔工的广告，请问贵公司现在还招人吗？”那边一个女声回了话：“你好，你在哪里看到的招聘广告？”“在街上。”“请问，是哪个城市的街上？”林乐达有些无语，“在水头。”“哦，有的，现在还有在招人。”“那一个月薪水是多少呢？”“根据你的相关工作经验来，没经验是5,000左右，经验丰富的老船员拿一两万的也有。”林乐达问道：“请问贵公司在哪里啊？”“厦门，你到长青车站下了车后，坐*路车到**站下车后，再走到……，如果有什么不清楚的，再给我打电话。你明天就可以来。”“请问我要带什么东西去吗？”“身份证、身份证复印件、一寸相片4张，还有啊，由于我们公司要给你们这些船员买保险，所以，要自带600元买保险的费用……”听到还要带钱，林乐达挂断了电话。这年头，骗子是很多的，尤其是张贴在街头巷尾的这些小广告。这个电话打得还真是无聊，又看了阵在线剧集，没有去想这件事了。晚饭林乐达自己炒了空心菜、洋葱两个菜，吃完后又在帖吧、论坛里瞎混了一阵，真是无聊的生活啊！下午走了半天的路，有点累了，不如关了电脑早点睡觉。可是，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对林乐达来说，很反常。在床上躺着，林乐达又胡思乱想起之前用搜索引擎搜集到的信息。网上大体说，其实渔工并不是太累，主要是离乡背井，尤其远洋渔工更是有种与世隔绝之感。只是可能吃得不是太好，每天只有鱼吃，而且还是那种船上所能找到的最便宜的鱼。还有的文章就说渔工是一群“水和尚”，有很多生活上的苦闷，不是肉体而是精神上的一种“苦”。不过，薪水比陆地上高是真的，但不会像小广告上说的那些那么离谱。可是这些都只是网络上的道听途说，真实情况怎么样要去了才知道。“耳闻之不如目见之，目见之不如足践之”。乱七八糟的想到了这些，又更加的睡不着，林乐达想，为什么我会想起这么一堆的信息？也许，到了远洋上，真的“与世隔绝”了，“他们”就真的找不到我了，等风头过了后，我再回来。这样也不错不是吗？其实，在林乐达心里还有一些别的想法。那就是：他从小一直向往着大海，总是想像自己能够像鱼一样在海里尽情的遨游，想像自己像个老水手一样处在大风大涌的狂暴中也英勇无惧。在小时候，《水手》的歌让林乐达有一段时间一直以为只有做了水手才是个真正的男子汉。游戏《大航海时代》2代和4代，还有电影《加勒比海盗》三部曲更是对林乐达的这种海洋情结的幻想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好吧，那让我也出海吧！”，林乐达又在床上大声对着自己说。也许在心底也正有一个声音在发出同样的呐喊，该是一圆儿时之梦想的时候了！林乐达想起之前在网络上看到的一个叫厦门婕宏船务有限公司的，有留几个电话号码的，林乐达又试着打了过去。“你好，是厦门婕宏船务有限公司吗，我在网络上看到贵公司的招聘广告，请问贵公司现在还招人吗？”那边也是一个女声回了话：“你好，现在是还需要船员，请问你是哪里人？”“福建泉州，请问一个月的薪水有多少呢？船又一般是哪里的船呢？”“你以前做过没有？”“没有。”“没经验的话，一个月是350美元，包吃包住。船都是台湾船。”林乐达估计一下大约是2,400左右，比之前那个骗子公司要少了很多，不过，反而让林乐达有一种踏实的感觉。“我会游泳的。也不会晕车、晕船、晕机什么的。”“不会游泳也没关系的，不过你会游泳就最好不过了。不晕船就太好了，很多新船员刚上船的时候都会晕船。你现在可以去网吧吗？我想和你视频对话一下。”“啊，为什么啊？”林乐达有些意外。“是面试的一个环节，我总要看看你的高矮胖瘦吧。”“我明天直接去你们公司吧，好吗？那样面对面的面试不是更好吗？”“也行，我们公司在厦门禾祥东路174号1203室。从长青汽车站下车后，坐公交车到火车站，然后……”“那一片我以前去过的，我在厦门呆过好几年的时间，请问一个问题好吗？请问我要带什么东西去吗？是不是要带什么保险费几百块什么的？”电话那边迟疑了4、5秒钟，“不用的，人过来就可以的了，带好身份证。”“好的。小姐，明天见。”林乐达挂断了手机，其实他不是纠结于这几百块的小事情上，只是这是否要先交钱是林乐达判断对方是不是骗子公司的一个信号，毕竟现在的骗子太多，有组织有纪律的骗子公司也太多了。打完电话后，不知不觉林乐达竟很快的进入了梦乡。晚上，林乐达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林乐达成为了一个水手，之后遇到了海盗，被打瞎了一只眼睛和一只手，不过林乐达丝毫不觉得痛，后来迷迷糊糊的又变成了一个海盗，和官兵和别的海盗不停的比剑。再后来船不幸遇到了风暴，船毁了，林乐达在海里游了好久好久竟然也没有死，低下头一看，原来自己竟然变成了一只企鹅……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梦……第二章：签和同日上午，林乐达坐车来到了厦门的禾祥东路174号，不过，发现这竟然是一个居民楼，差点要找不到路了。坐电梯上了1203号房间，门是趟开着的，往里面瞄了一眼，是个办公室的摆设，大厅里有办公桌两台、电脑两台，林乐达还是再仔细看了看门口，连招牌也没有挂。“请问，这里是婕宏船务有限公司吗？我是昨天电话里应聘的那个林乐达。”“请进，还挺高大的嘛。”这是一个二十五、六的戴着眼镜的女性，打着淡妆，脸形虽然不是十分的美丽但却有一种恬静素雅的气质。“我今天来公司，主要是还想多搞清楚一点具体情况。”“那好的，请坐，小张倒杯水来好吗？”林乐达这才注意到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年龄还要稍大些，可能是文员之类的。“因为在电话里可能有的状况还是无法弄清楚，所以我今天来这里看看，主要是想安心一点……毕竟，这年头，有着各种各样的公司，不排除有的利用招收船员来做其他方面的事情。”“坐吧，别拘束。我姓吴，是婕宏船务公司的负责人。”“负责人，那就是老板了吗？那你还真是又年轻、又漂亮、又能干啊。”“你还真会说话啊。”“我是说真心话。”“哈哈，不和你扯了，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可以现在问我。”“我，能看看贵公司的一些详细情况吗？我刚才看见门口招牌都没有挂……请原谅我比较谨慎。”“这是正常的嘛。公司最近改了一下名字，所以招牌就拿去换了，这是我们公司的一些相关证明文件。”林乐达仔细的看了看，竟然在中间找到一个错别字，“请问，这个文件上怎么会有一个错别字？”吴女士解释了一下，林乐达也没有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又问了问船上的一些具体情况。“请问，上船要准备带些什么东西？要带过冬的衣服吗？”“去船上什么都不用带的，你只要带好你自己的随身衣物就好了。鱿鱼船的话，是去南半球的阿根廷，那里的季节和我们北半球是相反的，那里现在是夏天，所以不会太冷，而且船上会开暖气，不会带太多衣服的，而且船上会发衣服，不用担心。鱿鱼船合同是签一年。昨天在电话里你问到保险费的问题，不需要你自己出钱的，所有船员是由公司来统一保险。你办好护照，体检好之后自己去广州报到，出境费240元是要自己出的，不过不是交给我，是出国境的时候统一都要交的。”“船长和管理人员都是台湾人吗？”“船长是台湾人，干部都是大陆的，船员就什么地方的都有。你回去之后就快点去办护照，办好后和体检单一起寄给我，我给你们统一办签证。体检的项目有乙肝两对半、心电图和用B超检测是否有阑尾炎。”“工作会累吗？”“都是机器捕渔，不会累的。不过，有时候鱼多的时候要连续工作好久，听有的船员和我说有三天三夜一直工作的，你确定自己可以吗？”“啊？恩，可以的吧，年轻人就应该吃点苦，不是吗？”林乐达不以为意的说道。“那好吧，我把合同给你看一下，如果你没意见的话，今天签完带一份回去也行。”“那好，我看看吧。”林乐达接过合同，开始仔细看了起来。外派渔工合作协议书甲方：厦门捷弘船务代理有限公司（林乐达想，还真是改了，和他在网络上看到的公司名称并不一样。）乙方：身份证号：第一条：渔工的派遣1、甲方受台湾渔业公司委托，聘用乙方为渔工赴甲方境外客户（以下简称雇主）登远洋渔船工作。2、渔工聘用期限鱿钓船为12个月，甲方可以根据船舶作业情况，适当延长或缩短聘用期限。渔工的服务期限自离开中国口岸起，至下船之日止。第二条：双方责任一、甲方责任与义务1、负责提供适航船舶，在约定期内安排乙方出境，到雇主渔船从事海上捕鱼工作。承担渔工自出境口岸至国外工作地点和履约期满回国的国际旅行住宿等费用。……3、雇主及船长尊重渔工的人格、宗教信仰和生活习惯，保证渔工人身安全及合法权益不受侵犯，甲方和雇主及船上管理干部不得侮辱、殴打渔工。如因殴打引起渔工伤残或其他严重后果，甲方应承担医疗费和相关的经济责任，但如渔工使用刀械有危害其他渔工人身安全时例外，船长可依法做必要的处置。4、保证渔工享受与同船同等人员的工作条件和生活待遇，不得要求渔工从事危害人身安全与不健康的工作。……二、乙方责任与义务1、乙方应缴交甲方1,500元人民币办理船员证费用，从第一季工资中扣除。2、乙方应该按甲方要求遵守当地法律、法规、遵守合同条款和甲方的规定，服从船长指挥，遵守船上的规章制度，遵守捕渔地区的民俗习惯勤奋，勤奋工作。……4、乙方需向甲方提供护照原件、身份证复印件、两寸白底彩照四张，由甲方办理相关登船手续。第三条：渔工工资和工作时间1、乙方的基本工资为月薪350美元，（不满一月的按照实际天数计算，日工资为月薪的三十分之一），渔工工资的计算，自受聘渔工从登船之日起至离船之日止。但违约者，从船东通知渔工停止履约之日起停发合同工资。2、渔工每月工资中的50美元在船上直接发给渔工本人，其余工资300美元，由甲方按季度将渔工工资汇至乙方指定的银行帐户上，（甲方需扣押季度的工资作为履约保证金，在渔工履约合同期满后全部支付给乙方，每个季度的工资应在工资到期后的一个月之内付清，以后每个季度工资结算依此类推。渔工履约期满回国之日30个工作日内。甲方应向乙方支付全部应得工资。3、船上除工资外，其他奖金及附加工资等由船长另外直接支付给乙方（不作基本工资）或汇给渔工家属。4、根据渔业生产特殊性，海上作业的平均劳动时间，均照惯例由船长统一调度。乙方必须遵守船上所规定的作息时间，不得要求固定或特定的节假日。第四条、渔工医疗、劳保福利和保险1、甲方雇主向渔工提供食宿，并免费提供海上作业所需的装备及劳动保护用品，但不包括个人的日常生活用品。……3、甲方雇主向渔工免费提供医疗用品，渔工在受聘期间患职业病或因工受伤（原患有痼疾或个人因素造成伤害者除外），甲方及雇主应负责及时将其就近送往医院治疗，承担所需医疗费用并付给伤者在治疗期间的工资。……5、甲方为每个外派渔工在中国大陆境内投保人身意外伤亡险，保额为人民币20万元，乙方指定的保险赔偿受益人：***身份证号为：第五条：渔工的转船、解聘及违约处理一、渔工转船1、渔工在受聘期间，要服从船长的指挥和管理，并接受船东在必要时作出的将全体人员或部分人员转船的安排。……二、解聘：甲方和雇主不得单方面解雇乙方，但若乙方不能适应海上作业的，或不服从船长指挥的，或从事指定工作范围以外的非正当活动的，或有其他犯罪行为的，或在外派期间潜逃（含跳船）甲方可给予解雇，以违约论处。三、乙方在受聘期间，除职业病和工伤外，因本人不履行合同被解雇或者自己要求提前返回，应视为渔工违约，其经济处理按照以下规定执行：1、受聘时间在一年内，由乙方负责往返所产生的交通费用。2、受聘鱿钓船船员跑满合同期后要求返回者，必须要等船只停靠台湾基地。3、受聘渔工因本人行为染病（如性病、打架致伤等）而无法工作的，其医疗费及机票应由渔工本人承担。四、乙方合约未满返回，须取得船长签署的离船同意书，并电告甲方确认；若遇船长电告有渔工用暴力手段使其不得不签署离船同意书，在此情况下，该渔工所取得的离船同意书视同无效，对当事渔工仍做违约处理。五、凡合约未满又无特殊情况（工伤、急病除外）要求返国者，需承担出境与返国的交通费用。六、凡渔工涉及下列事项一律以违约论处，遣回国，其往返机票由渔工承担：1、打架斗殴、破坏公物、挑拨离间、煽动暴力行为，造成严重后果或损失。2、消极怠工、屡教不改、态度不良或患有重大失职行为者。3、长期不适应船上生活，工作不能胜任者。4、不按规定时间登船者，逃亡而被抓获者。5、经常醉酒、参与贩毒、吸毒、盗卖船方公物，恶意丢弃船方捕鱼用具、鱼货等。第六条：合同的终止与争议解决1、本合同在执行中发生的争议，甲乙双方应通过友好协商取得解决。当争议不能通过友好协商解决时，应提交给双方都同意的仲裁委员会进行仲裁；仲裁裁决是终结的，对双方都有约束力，仲裁费由败诉方承担。2、在合同履行期内，如有发生战争、自然灾害或政府政策变化等不可抗力因素影响本合同的履行，甲乙双方可协商解决。第七条：合同的管辖、效力及其他本合同一式两份，甲乙双方各执一份。具有同等法律效力。甲方：厦门捷弘船务代理有限公司代表（签单）：吴丽娇电话：乙方：乙方家属：电话：日期：仔细的看完了后，林乐达签了字，虽然他心里也清楚这合同对他这个渔工的乙方并不合理，可以说吃亏很大。之后，又和吴丽娇有的没的瞎聊了几句就走了，在路上，林乐达却有些忐忑，这回不会是签了“卖身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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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聘用制书记员司法考试放卫星的故事刑庭一名聘用制书记员承担了该庭全部普通程序案件的庭审记录，由于刑事案件数量越来越多，不堪重负，向政治部主任口头提出了辞职申请。我听到后，问他：“你另外找到了工作吗？”他回答：“没有。”我问：“现在找工作很难，你辞职后不一定能找到比现在更好的工作。现在你的收入低，将来有可能提高的，我大学毕业刚工作时月收入只有180多元。”他说：“我辞职后准备先好好读书，以后再找工作。”我说：“你现在上班时间工作，下班回家后也可以好好读书。如果你辞职后一门心思读书，好象读书时间多了，但是时间长了就会疲掉的，很难保持好状态，而且学法律还是要理论联系实际的。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辞职，实在坚持不了再说。”不知是听了我的话，还是他本来就没有下决心辞职，反正他继续干下去了。随后，刑庭的书记员逐渐增加，他的工作压力有所减轻。他的法律本科自学考试也全部通过，顺利毕业。更牛的是司法考试考了个411分，超过了我们法院本次参加司法考试的全部博士、硕士和学士，并且比第二名高了足足41分，放了一个惊动整个法院的东方红卫星。然后，在上海法院系统统一招收的聘任制书记员考试中，笔试顺利通过，面试表现虽然不佳，但是由于男生奇缺，且我们法院非常希望招收已在本院有书记员经验的人员，最终也顺利过关。虽然聘任制书记员三年一签合同，但享受的是公务员待遇。凭法院的工作量和他的速录技能，我想只要他愿意可以一直干到退休。如果有朝一日不想干了，也可以再去当律师。可以说是进退自如了。工作中难免会遇到难关，承受巨大的压力。在这样的时候，咬一咬牙多数都能坚持过去。“走过去，前面是片天。”如果在关键的时候打了退堂鼓，甩手不干，就需要靠父母养活。破釜沉舟显示出了一种巨大的决心，但是也断了自己的后路，如果实力不济，就会全军覆灭。在繁重的工作压力下坚持不懈地学习，最终做到了工作、学习两不误、双丰收。这个故事再一次印证了孟子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经典名言。62.连续两年复习10个月过司法考试的故事在法官资格考试有效期的最后一年，我们法院通过法官资格考试的19名书记员中有12名被任命为助理审判员，而其余7名书记员没有赶上末班车。想当法官的话，这7名书记员只能再次参加难度更大的司法考试。我个人认为，司法考试的最佳年限是在工作2-6年期间，早于2年，理论和实践尚未结合好，未形成专业优势；晚于6年，只有专业优势，而非专业知识退步明显。这7名书记员多数工作年限较长，已呈强弩之末势。一名上海高等法律专科学校毕业的长得很清秀的男书记员，由于在工作第7年未被任命为助理审判员，只得在工作第8年参加司法考试，可惜与多数人一样没有通过。在工作第9年他又参加了司法考试，这次终于通过了，据说他知道分数后非常激动。下一次司法考试前，团总支组织了司法考试座谈会，请了3名司考从失败到成功的人员介绍经验教训，他也是其中之一。后来，他到我的办公室时我问他：“据说你为了参加司法考试复习了10个月，花了1000个小时，很辛苦啊。”他回答：“不是一个10个月，而是两个10个月。”我听了后，油然而生一种敬意。通过司法考试的次年，他如愿以偿当上了法官，当上法官后一如既往往地兢兢业业。对职业的热爱和忠诚，并不单单取决于从职业中获得的金钱、职位、名誉的回报多少，自己对职业投入的时间、心血和汗水也是重要因素。当一名毕业生踏上工作岗位，将自己大好的青春年华贡献给法院后，他就不太可能另谋出路，会坚持在法院一直干下去，因为审判事业已经成为了他成熟生命的一部分，不能轻易割舍。在我们法院，审判业务骨干最多的是上海高等法律专科学校毕业生，而有过较长职业经历再进入法院的人往往更加功利，我想原因不在于获得的差距，而在于奉献的差距。63.上海法院重大调研课题论文的故事研究室一名工作才两年多的年轻同事完成了一篇上海法院重大调研课题论文《信用证案件的认定和处理》。他非常得意地对我说：“全文分六个部分，我对信用证的民事违约、欺诈与刑事诈骗之关系等共6个方面的问题进行了全面深入地研究，这是我非常满意的一篇论文。”我兜头给他浇了一盆冷水：“你这篇论文我们法院里的其他人都写不出，因为基层法院不办理信用证案件，大家也没有兴趣研究信用证问题。但是，高、中级法院有的法官办理过信用证案件，他们的实践经验比你丰富；法学院校有人专门研究信用证问题，他们的理论知识比你丰富。你通过阅读几本参考书写出来的论文，最多也只能是二、三流的。有本事要么不写，要写就写其他法院和法学院校写不出来的一流论文。”他听了我的话，得意之情去了大半，感觉非常扫兴。“取法其上，仅得其中；取法其中，仅得其下。”绝大多数法学论文都是作者通过阅读法学文献撰写出来的。即使找到了最好的法学文献，最多也只能写出二流论文，因为不可避免地会重复他人的观点和材料而缺乏新意，从文献中来到文献中去也缺乏实用价值。如果还不能找到最好的法学文献，最多也只能写出三四流论文，甚至等而下之了。法学博士、法学教授越来越多，而有质量的法学论文却没有按同比例增长，从文献到文献的低水平循环正是重要原因。要想写出一流的有实用价值的原创论文，就要“道法自然”。对于一名法官来说，就是要从自身的审判实践中总结经验教训。这种独特的生命体验可能是其他法官没有的，而缺乏审判实践经验的学者更不可能有。由此写出来的论文才是自己可能写出的最好的法学论文。64.滔滔不绝的故事一名审判庭的年轻书记员为写信息之事到我们办公室，与负责编辑信息的轮岗的女硕士聊了起来。他滔滔不绝地讲了一阵，然后也没有听人说话就走了。我对那名女硕士说：“他蛮会说的噢。”她回答：“是的。”我说：“你听出他有什么问题没有？”她摇了摇头。我说：“他光会卖弄，不会倾听。这种人即使现在看起来口才不错，也不会再有明显进步了。”与人交流，不仅要善于表达，也要学会倾听。表达不应只是为了告诉别人一些什么，同时还是为了更好地倾听，从别人那里获取更有价值的东西。所谓大智若愚，就是非常聪明的人仍然善于向他人学习，因此看起来似乎有点无知。如果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再倾听什么的人，最多不过只有一点小聪明而已，不会有太多后劲的。65.共同请客的故事我大学毕业满了10年以后才定了一个副科级，我毕业时我们大学法律系一个年级的本科生比现在一个年级的硕士研究生还要少得多，因此工作10年才定了一个副科级应该多少有点心酸。副科尽管来得晚，但是总要比科员级别高，因此我在研究室决定拿出1000元钱请客。我的一名同事自告奋勇，表示愿意做东，我就将1000元钱给了他。在一个周末的晚上，几名同事一起到他家吃饭。由他的贤内助掌勺，应该说，菜烧得不错，还有大闸蟹，气氛也很好。没想到周一上午，我的这名同事拿出500元钱给我，说：“我与你一起共同请客。”我说：“说好是我请客的，怎么能让你拿钱。”他还是硬将钱塞给了我。我和另一名同事都很奇怪，他平时可是节约到了抠门的地步了，这一回怎么会这么大方，我也没有太当回事。过了好一阵子，我想想还是不对，他没有必要请客啊，莫非只花了500元钱，一定是的。我这1000元是按照饭店标准，在家里估计500元就够了。此后，我仍然与他面对面坐着，但是一直也没有揭穿他。明明只花了500元，却硬说花了1000元，看来不太诚实。但是，将剩余的500元拿出来，说自己请客500元，没有占到实际的便宜，只占了口头的便宜，用上海话来说是轧台型。其性质与不声不响将500元藏入自己口袋截然不同。“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友。”对只是口头轧台型的朋友可交，对侵吞钱财的朋友则不可交，这就是道德的底线和交友的界线。66.民庭庭长调任法庭庭长的故事我到民庭庭长室，不知怎么的就给庭长戴起了高帽：“民庭是法院最重要的审判庭，民庭庭长地位比较高。”庭长接口道：“阿拉这种年龄也无所谓了，最好到法庭去，上下班也好近一点。”过了约2年，党组讨论决定将民庭庭长调任法庭庭长。尚未提交区人大常委会任免，不知哪个党组成员将消息透露给了民庭庭长，民庭庭长到区人大常委会去提了意见，结果此项任免夭折。我有些纳闷，民庭庭长不是对我说过最好到法庭去的吗？怎么临到头成了叶公好龙了。几个月后，一名副院长调到其他法院。党组再次讨论决定将民庭庭长调任法庭庭长并报请区人大常委会决定任免，这次调任没有遇到阻力。在我看来，民庭庭长调任法庭庭长地位下降，但是上下班近了许多，一得一失。如果对我说过的“阿拉这种年龄也无所谓了”是真心的，应该是得大于失。一个普通人迫于工作生活的压力，说了谎是可以原谅的。但是，一名法官在日常工作生活的闲聊中也要说谎，那就是虚伪了。在没有压力的闲聊中尚且要说谎，在压力巨大的审判工作中还难保证公正吗？具有优良传统的中华民族，为什么在科场、商场、官场中到处都弥漫着尔虞我诈的空气，成为了世界上最不讲诚信的民族？67.示威的故事有一段时间，有一名青年男子经常在法院大门外举着标语牌辱骂法院和法官。由于在法院大门外，只有口头言论，没有暴力行动，很难说他妨碍了审判机关正常工作，因此法院没有对他采取任何强制措施。他的行动也没有针对任何具体个人，大概没有人报过警，110民警也未曾出面干涉。刚开始时，法院工作人员进出大门时还觉得有点奇怪：这人到底要干什么？时间长了，也见怪不怪了，有的还与他相互笑笑，立案庭副庭长有一次还客气地邀请他到法院里谈了一回。你说他脑子不正常吧，他也蛮会说的，骂人的话一套一套的，花样翻新，没有一定的文化也骂不出。你说他脑子正常吧，他好象也没有明确的目的，每周却要来个三四次，一直不停。我想他意志够坚强的，不知他会坚持多久。过了好几个月，他的斗志终于被消磨掉了，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共和国公民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游行、示威的自由。然而少数人对公民的表达自由视若洪水猛兽极力压制，唯恐舆论导向发生偏差或者影响社会稳定。实际上，让公民在合法、文明的前提下行使这些自由，使积聚的不满情绪有序的释放，起到一种心理学上的渲泄作用，并不一定会有多少破坏力，相反会推进社会民主化的进程。何必杞人忧天呢？68.法官担任交通协管员助理的故事骑自行车上班经过曹杨路铜川路口时，见到我在大学法律系同一寝室的、现在普陀区人民法院担任法官的同学在交通协管员边上，拿着一面小旗帜，有点心不在焉。我感觉很好笑，叫了他一声：“王**！”他朝我笑了笑，摇了摇手中的旗帜，我继续骑自行车上班。他为什么要去摇旗帜呢？我有点不明白，但是为此事打个电话似乎又没有什么必要。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俩又见面了，我问他：“上次看到你在曹杨路铜川路口摇旗帜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骑助动车违章被抓住了？”他笑着回答：“是法院组织去协助维护交通的。”后来，我发现我们法院也有去协助维护交通秩序的，只是没有轮到我而已。社会分工越来越趋向专业化，法官应当专心致志地当好法官，去当交通协管员助理是不务正业。一名交通协管员月收入约1000元，一名法官月收入约8000元，拿着8000元的收入去干1000元的活，是浪费法院的人力财力。如果交通协管员人手不足，应该增加交通协管员，法官去干交通协管员助理减少了社会上的就业机会；如果交通协管员人手足够，法官去干交通协管员助理更是多此一举。总而言之，让法官去干交通协管员助理这件事无聊得很。69.反复修改公文的故事研究室主任到北京去了，他的一篇向人大代表汇报工作的公文已经修改了几次，还需要修改。院长将我叫去，提出了修改意见。我根据院长的要求，将公文拿回去后立刻全身心投入地进行了修改，修改完后立即交给院长。院长看了后，再次给我提出了修改意见。我再认认真真地根据院长的要求迅速地进行了修改，再给院长送去。院长还是不满意，又一次给我提出了修改意见。我只得继续修改。几天内改了六七稿，有的改掉的内容又要改回去。到了人大代表视察的前一天，才最终结束了修改。最后关头，十多页的汇报材料的题目被改成了汇报提纲，内容我看比最初的时候好不了多少。后来，我发现这名院长特别喜欢让别人反复修改稿子，这种做法被称为“校路子”。经过了这些教训，我总结了一套对付办法：一是第一稿不能过于认真，使用七分力即可。反正总是要改的，第一稿要留有修改的余地。写得太好的话，即使不越改越差，也没有多少提高的余地，院长会对后面的修改稿不满意，会认为怎么改来改去就这个水平？二是交稿的时间不能太早，只要不超期就行。如果要求周五交，即使早已修改好了，也不要在周四交。剩余时间可以干一点其他工作。因为时间未到，总有要你继续修改的可能。三是对每一稿都要各存取一个文件。因为被改掉过的内容往往会被要求再恢复。如果不将改掉的内容保存好，再要恢复的话，就还要苦思冥想或者再查原始材料，会作出更多的重复劳动。干活不仅要会苦干，而且更要会巧干。如果只会苦干不会巧干，那就会吃力不讨好。累得要命，还出不了多少成果。用成语来说，苦干会事倍功半，巧干会事半功倍。哪种干法更好呢？只要不是太笨的人都应该知道。70.惠安女的故事与法院同事一起到福建旅游。在永安古城边上，碰到一个“封建头、民主肚、节约衫、浪费裤”的惠安女。同事要与她合影，她说：“现在惠安女也有肖像权的，拍照可以，每人一张10元。”几名同事各掏了10元钱分别与她合影。随后，同事让我也与她合一张影。我考虑到我本来就不喜欢拍照，花10元钱合影是否值得，又有些不好意思。结果是没有合影。过后想想，总有些后悔，因为这是我看到的最漂亮的惠安女，而且富有地方特色。我有可能再也不会到惠安去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无论是对于生活、学习还是工作，都应当尽可能把握住机会，否则就会有更多的遗憾的。71.三民主义统一中国的故事我参加由审监庭组团的闽南旅游。厦门旅游结束时还有多余时间，女导游建议增加每人90元的乘游船观金门的项目。我们都知道女导游是想赚回扣，但是既然有多余时间，再花钱增加一个项目也是乐意的。游船靠近金门时，大家睁大双眼观察，除了岛上的台湾军人和碉堡外，引起我注意的是刻在岩礁上的七个大字：“三民主义统一中国！”我想这一定是蒋介石统治时代留下的，当时是一句鼓气的口号，到现在连台湾当局未必都愿意奉行三民主义了，更别说将三民主义统一中国了。从小到大我见到了无数的口号，我曾经对许多口号都深信不疑，有些口号甚至深入了我的内心深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口号都被历史无情的抛弃。我读小学一年级时很多课文都是语录课，我现在还能够背出几课，其中有一篇课文的内容就是一句口号：“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当时中国的大政方针是“以阶段斗争为纲”。一个外校的小学女生来演讲的内容是：“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当“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口号要取代“以阶段斗争为纲”的口号时，我幼稚的脑袋很长时间也转不过弯来：“为什么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语录也被否定了？”当后来一个又一个口号被颠覆，我终于明白，一个有理智的人不能迷信任何口号，而应当对口号的正确性独立思考。在此与大家一起重温一句徐敬亚的名诗：“是生活教会了我思索，别责备我的眉头。”72.酒后驾车的故事听高院同志讲，一个区法院的一名立案庭法官在晚上驾车时机动车侧翻，据分析，翻车原因可能是酒后驾车，当时路上其他驾驶员叫他赶紧离开，不然交警一赶到就刮三，他依计弃车离去。稍后，交警赶到，根据车牌查到该法院，法院领导打手机给该法官无人接听。次日早晨，该法官现身，称前晚身体不适去看病，当时手机电池已用尽。后监察室在通信公司查得该法官当晚有使用手机的记录，然而终究无法取得该法官酒后驾车的证据，根据疑罪从无的原则，只能对其谈话中违背诚信的情况进行一般的处分，而无法适用“政法干警酒后驾车一律开除”的铁律。与大学法律系同学聚会，一名同学吹嘘，在一场晚宴结束后，发现一名朋友酒后开车停在南浦大桥上睡觉，急忙打手机给他，让他即使要睡觉也不能在南浦大桥上睡觉。该朋友依言强撑驶下南浦大桥后，坐到副驾驶位置上继续睡觉。后来，交警巡逻至此地，向他盘问。他假装糊涂，驾驶员哪儿去了，自己也不知道。交警无法确认他就是驾驶员，只得作罢。据通报，又一个区法院的两名执行庭法官酒后驾车回去，一名法官发现另一名法官驾车时似处于酒后状态，即替换他驾车，不久撞上一辆助动车致人重伤。交警赶至现场，对两人进行酒精浓度测试，发现两人均处于醉酒状态。两人均辩称系对方驾车，结果查得两人系先后酒后驾车。两人均难逃“政法干警酒后驾车一律开除”的噩运，只是致人重伤者还须承担民事赔偿责任。如果最终伤者死亡，肇事者恐怕还须承担刑事责任。三起酒后驾车事件，事发后驾驶员都用尽聪明才智，结果各不相同：或者逃脱了追究，或者受到了轻处，或者遭到了重罚。但是酒后驾车风险之大，可见一斑。即使此次侥幸获免，下次又会如何呢？与其事后亡羊补牢，不如防患于未然。73.女法官蒋庆被杀的故事日下午，贵州省贵阳市白云区人民法院年仅38岁的女法官蒋庆在家中，因拒绝赵湘阳的借钱要求而被连砍12刀杀害。蒋庆曾担任审判长，以抢劫罪判处时年16岁的赵湘阳有期徒刑12年。次年，蒋庆参加区里关心下一代活动，开始通过书信对赵湘阳进行帮教，此后9年间仅赵湘阳寄给蒋庆的回信就达42封。回信中写道：“原来，每当我想起自己的刑期，心中就有对你说不出的仇恨！现在我的想法变了，除了家人，你是我最信任的大姐了……是你的来信解脱了我的痛苦和空虚，教我怎样做人。所以我尊敬你，愿把心里话告诉你。”赵父去世时，蒋庆还曾到灵堂前送礼吊唁。赵湘阳最终获得2年减刑、提前释放，但是出狱刚4个月就因借钱不成恼羞成怒而将蒋庆杀害。贵州省高级人民法院决定为蒋庆追记个人一等功，最高人民法院追授蒋庆为全国模范法官。看了《人民法院报》上的相关报道后，我在为敬业爱岗的女法官蒋庆无辜被杀痛惜之余，也在办公室大发感慨：“赵湘阳真正需要的不是在思想上的帮教，而是需要获得就业机会或者经济帮助。既然蒋庆没有能力和职责帮助赵湘阳解决生计问题，就应当与赵晓阳保持距离。与罪犯频繁的通信交流会拉近双方的心理距离和空间距离，使法官处于风口浪尖，确实非常危险。”法官在社会分工中扮演了一个不可或缺的审判角色，然而这种审判角色不是万能的，它的职责是有边界的。法官除了审判之外，可以兼负一些与审判密切相关的法制宣传教育的职责。但是，应当禁止法官在事前或事后单方接触当事人，诸如私下交流、书信往来、上门慰问等，都是不符合法官追求公正的职责要求或者会给法官带来不必要麻烦的。我很欣赏蒋庆的座右铭：“钱不可贪，文不可抄，师不可骂，友不可卖，官不可讨，上不可媚，下不可慢，风不可追，天不可欺。”但是我还想加上一句：“当事人不可交。”74.带路的故事下雨天我乘117路公交车到上海站北广场换乘轨道交通上班。由于线路长，再加上雨天公交车开得慢，从4号线宜山路站出来时已到上班时间，肯定要迟到了。我走在宜山路的人行道上，看见旁边一名老太手上拿着一张纸条，向一名中年妇女问路。这名中年妇女一口回绝：“我也不是这里的。”我接过纸条看了一下，上面写着“宜山路50弄2号”。我想在宜山路上问宜山路，这有点象骑马找马，老太的智商或文化程度不会高。我就指着前方对她说：“向前走10分钟左右就到了。”然后与老太一同往前走。老太边走边说：“我是孤老，到医院去看病，医生叫我到这里换社保卡，我也没有来过。”宜山路50弄2号是徐家汇街道社区服务中心，我为体能测试和申请市民信箱各去过一次，是在弄堂里。我想这名老太50弄也未必找得到，更别提50弄2号了。我已经迟到了，反正也不开会或者开庭，多迟到几分钟也没有本质区别。于是，我走过我们法院，与老太继续前行，一直将她送到50弄2号大门内。老太倒是很有礼貌，一再对我表示感谢：“如果不是这位师傅送我，我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了。”等我再到我们法院，已经9点钟了，足足迟到了半小时。我是愿意被扣发奖金的，只是没有人来找我算帐。上班不迟到或者少迟到，这是职业道德的要求。给不认路的老人带路，这是社会公德的要求。遵守职业道德或者社会公德，有时会产生冲突，如何权衡两者之间的价值，作为一名法官要有独立的判断。这次带路也让我回想起了1987年我在大学法律系读书时，4名大学生区人大代表候选人与法律系选民见面的往事。一名选民问一名党员学生代表候选人：“作为一名党员人大代表，当党组织的决议和选民的意见发生冲突时，你将如何作出决定。”作为大学生中的佼佼者的党员学生代表候选人的回答居然是：“党的根本利益和人民的根本利益是一致的，因此不会发生冲突的情况。”结果遭到了大家的起哄。不过当时如果要让我回答，我肯定也回答不好。现在我觉得这个问题非常容易答复，人大代表的身份与法官的身份相似，我就换一种身份回答：法官是由院长或者人大任命的，但是一旦被任命，作为一名法官应当是独立的，在审判时他应当只服从法律。尽管对法律的理解可能不同，但是服从的对象应当只是法律，而不是院长或者人大。75.法院系统学术讨论会贬值的故事我原来比较看重上海法院学术讨论会和全国法院学术讨论会，将两级学术讨论会作为检验自己撰写的论文水平的标尺。1995年-1999年连续五年我各有1篇论文参加上海法院学术讨论会，2篇获得优秀论文奖、1篇获得鼓励奖；被上海高院上报参加全国法院学术讨论会的2篇论文均获三等奖。由于陆续发生了三件事，我对这些奖项逐渐看淡了。第一件事是有一名工作只有几年的年轻人多次获奖。我很奇怪一名既没有受过正规高等教育，也没有多少审判实践经验的年轻人怎么会连连获奖。后来，我的一位大学法律系同学向我提起了这名连连获奖的年轻人的一篇论文：“想不到这样的论文居然也能在上海和全国法院学术讨论会上获奖，这篇获奖论文的内容与我在华政图书馆看到的一本书上的内容完全一样，只是加了第一段和最后一段。”第二件事是我们法院的一篇论文在上海和全国学术讨论会上连续爆冷获奖。研究室一名同事说：“不知道怎么评的，这样的论文居然也能获奖。”我看了这篇论文的内容，总觉得似曾相似。以后，我因为其他工作而查阅资料，发现该篇获奖论文有3个部分与两本书上的内容完全一样，篇幅约达全文的1/3。第三件事是我发现有些获奖专业户，一年会有两篇论文在上海和全国法院学术讨论会获四个奖项，还连年获奖。我想我写得那么辛苦，一年也未必得一个奖，他们获奖怎么这么容易？于是我仔细拜读他们的大作，想学学里面有什么诀窍。看到一篇论文，其中不少内容与我刚看不久的《****论》很相似。我再将《****论》找出来两相对照，据不完全统计，这篇1万余字的获奖论文中有约2000字与《****论》完全相同，有些注也就是书中的注。偏偏这篇获奖论文的作者之一还是一名院领导，我也搞不清楚究竟是谁的胆子这么大，敢于如此大规模的取材于一本书。从此以后，学术讨论会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我就不热心再参加学术讨论会了，更无心去认真阅读那些获奖论文集了。我之所以不愿意再积极参加学术讨论会，是因为：我认为我直接从实践中取材后再一字一句写出来的原创论文，与别人从其他文献中剪切后再二次加工的论文竞争不公平；评委的知识、能力和品德非常有限，甚至未必高于作者，不能指望他们分辨参赛论文是原创还是剽窃；评委会更不愿意将这些丑闻公之于众，以免损害已成为传统的学术讨论会的声誉；即使我偶然再获了奖，与剽窃论文比肩也没有多少光彩。法院的学术讨论会尚且如此，学者的学术讨论会又会清白到哪里去呢？学术腐败也好，司法腐败也好，根源都是人心对名利的过分贪求。如果阻止不了他人的腐败，那么就让自己的心灵保留一份宁静清白吧。76.改判的故事在杨浦区检察院民检科工作的大学法律系同学打电话给我：“听说你办的案件经常被改判，现在外面都晓得了。”我脑子转了一下问他：“你是不是讲《’98上海法院案例精选》上的装饰工程合同案，这件案件确实是我办的，案例也是我写的。”他又说：“对的。不过看了以后，我发觉有些案件改判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说：“你现在蛮用功的，搞民检就来研究法院的民事案例了。别说这件案件的改判是因为复审金额发生变化引起的，我没有责任。即使真的出现差错，也很正常，公布一下有什么关系？”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凡是在法院里办案办得多的法官，必然出错。只是错误有大有小，有发现有未发现的。改判或发回重审的案件可能有错也可能没有错；维持的案件可能没有错也可能有错。将改判发回重审率努力控制在一定限度内是有必要的，但是也不能太当回事，更不能将些作为考核法官的依据。有的法院确定了法官的改判、发回重审的指标，超过了就要对法官进行惩罚，那既影响法官独立审判，也毫无科学依据。难道二审结果一定比一审结果更正确吗？因此，将改判案件公布于众，不仅无损于法官的形象，而且能够更加全面真实的反映审判工作。77.廉政警言的故事2000年初，上海高院下发了《关于在全市法院开展征集“法官廉政警言”活动的通知》。监察室向各部门征集“法官廉政警言”，我也积极创作并申报了四条：“廉政不是万能的，但不廉政是万万不能的。”“廉政应当是法官的第一座右铭。”“廉政离不开教育的深入，但更需要机制的完善。”“以权力制约权力，以责任制约权力，以权利制约权力，以义务制约权力。”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监察室从全市法院报送的2000余条法官廉政警言中遴选出200条，分廉洁篇、自律篇、公正篇、院规篇四部分，汇编成《上海法院法官廉政警言录》小册子，下发给全市法院工作人员人手一册。我在认真学习的过程中发现，第45条是落款为“**区法院研究室”的“廉政应当是法官的第一座右铭。”这是我提供的唯一被录用的一条廉政警言。学习了《上海法院法官廉政警言录》后，我感到有些郁闷，本人认为最缺少趣味和哲理的一条口号式的廉政警言被录用，而更具思想性的三条廉政警言却被舍弃。看来法院监察工作者的思路仍然停留在正面教育的以德治国的表层，这样的监察工作能够起到多少实效呢？要真正干好监察工作和法院工作，还是应当主要通过制度建设来实现依法治国的方略。78.代理律师高声宣称本方不是辩护律师的故事日，我领到了我自己的第一件法官袍。次日上午，美女刑事审判长的一起自诉的故意伤害案要组成合议庭开庭审理，凑不齐人又来找我帮忙。到年底我也很忙，但是救急不救穷，我还是穿上了我的处女袍参加合议庭。到审判席上坐定后，发现自诉人请的两名担任委托代理人的律师均到庭参加诉讼，三人在原告席上坐的位置不太符合惯例，自诉人坐在中间，一男一女两名代理律师坐在两边。法庭调查阶段，中年女律师十分卖力，宣读证人证言笔录等活都由她包揽。她陆续摘要宣读了几份证人证言笔录，以证明两名被告人动手殴打了自诉人。美女刑事审判长在女律师每次宣读完毕后继续问她：“还有没有其他内容？”于是这名女律师继续宣读，后面宣读的内容都证明了自诉人也动手打人或者被告人动手似有自卫因素。几次三番，比女律师年长的满头白发的男律师忍不住了，在法庭内高声宣称：“这些内容应该是辩护律师宣读的。我们是代理律师，不是辩护律师，没有必要去读这些内容。”我这时才反应过来，女律师卖力得过头了，发生了角色错位，补充宣读的内容都不利于自诉人。但是，这位老资格的男律师这样的高声宣称本方不是辩护律师就很聪明吗？仔细回味，两名代理律师可以说是错误连连：首先，庭审前未做好充分准备。由于事先未对证据内容作一分为二的仔细甄别，从而一经审判长追问就将不利于本方当事人的证人证言笔录内容也和盘端出。其次，庭审开始时坐错了位置。一反代理律师坐在一起的常规，而分坐在自诉人两旁，从而影响了相互配合，在其中一名律师出错后，另一名律师无法及时有效制止。再次，庭审过程中制止方式不对。在一名律师出错时，另一名律师可以以递纸条的方式制止，即使是以口头方式制止也应当是小声制止，而不能这样让法庭内的所有人员都更加明确意识到证人证言笔录有不利于自诉人的内容。女律师固然经验不足，她的表现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称；但是男律师更加愚蠢，作为一个自己开所的老律师这样出搭档的丑，实际上同时也是在出自己的丑。79.检察院要求法院对公诉人进行排名的故事区检察院起诉科科长到我们法院刑庭庭长室，说：“检察院要对各名公诉人进行全面考核，想听取一下刑庭庭长和审判长的意见，对各名公诉人在庭审中的综合表现排一下名。”刑庭庭长和审判长婉言拒绝，说：“如果让我们说谁表现好还可以，作出排名就是要让我们说谁表现不好，这让我们很为难。”起诉科科长经过再三努力仍未达到了解公诉人排名的目的，只得悻悻而走。开始时我认为区检察院向刑庭庭长和审判长了解公诉人庭审表现的做法很高明，因为刑庭庭长和审判长参加合议庭审判最多，业务水平也最高，能够比较全面地了解各名公诉人的庭审表现和作出比较客观的排名。然而再一细想就发现问题了，检察院与法院应当是分工负责、互相配合和互相制约的。如果刑庭庭长和审判长可以对公诉人在庭审中的表现进行排名，那么公诉人出庭公诉就会有所顾忌，会更多地考虑与法官互相配合，与法官互相制约的职能就会有所削弱。同样道理，如果由二审法院法官对一审法院法官进行排名，虽然也有一定参考价值，但无疑会从根本上影响一审法院法官的外部独立，是弊大于利的。因此，在推行改革举措时，要综合权衡利弊，尤其不能违背检察或审判的基本原则。80.死刑的故事月，我在市检察院分院实习。出于好奇，我曾去看了一回执行死刑的全过程。先随公诉人乘检察院的警车到福州路209号的法院，法官在法庭上验明罪犯的正身即核对身份后，法警就开着一长串的警车，一路鸣着警笛亮着警灯，将罪犯押解到梅陇刑场执行死刑，我乘着检察院的警车也一起到了刑场。在刑场上，我看到法警将五花大绑的几名罪犯押下警车，根据统一的指挥口令，每2名法警押着1名罪犯，将罪犯按跪下后，由其中1名法警打开手枪的保险盖，顶着罪犯的后脑勺开枪。罪犯倒下后，抽搐了一阵就不动了，然后由法医上去看一下是否确已死亡。随后，医生立刻将罪犯抬到旁边停着的救护车，开始解剖，取出其器官。我的一名同学还说：“那边有一名罪犯还没有死透，解剖过程中还叫出了声音。”我没有听见叫声，只是看见了其中一名罪犯在救护车上被开膛剖肚。刑诉法修正前，上级人民法院可以将案件移送下级人民法院管辖，因此基层人民法院也可以判决和执行死刑。1993年我到法院后，曾经听说了一起我们法院执行死刑的惊险故事。在一次执行死刑的过程中，一名执刑法警射击后，罪犯倒下后仍然不住地抽搐。法警班长看见需要补一枪，就将自己的手枪在大腿上蹭了一下顺势打开保险盖，然后交给执刑法警。执刑法警是一名复员军人，军事技术不错，也知道手枪一蹭就能打开保险盖。可能是由于看见罪犯倒地后没有死透，心情高度紧张，接过手枪后手有些颤抖，居然走火了，一枪打在法警班长的脚边。法警班长吓了一跳，执刑法警受的惊吓更是不轻。过了好一阵子，心情才完全平静下来。最高人民法院的司法解释曾经规定盗窃金额在3万元以上属于数额特别巨大，而根据刑法的规定，对于盗窃数额特别巨大的财产的被告人应当判处死刑。1996年，我到高院研究室开会讨论刑法修改时，听高院刑庭的一名资深法官说：“盗窃3万元就可以判处死刑的规定实在太厉害。我复核的一起10多个农民共同盗窃火车上的煤炭案，总金额超过了3万元，平均分摊下来每个人得不到多少，但是根据规定共同盗窃的按照盗窃的总金额计算，这样都要判决死刑。我犹豫再三，10几条人命就这样报销掉，实在下不了手，结果只复核了首要分子死刑。”在中国对于是否应当废除死刑争议很大，我认为，对于死刑应当逐渐加以限制。日修正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废除了上级人民法院可以将案件移送下级人民法院管辖的规定，剥夺了基层人民法院判决和执行死刑的可能，从而使死刑的判决和执行能够更加统一规范；增加了注射作为死刑的执行方式，从而使死刑可以减少给罪犯带去的痛苦和给执行者带去的心理压力。日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废除了普通盗窃行为的死刑，从而使盗窃罪不再成为死刑大户；2006年，将正式实施10年前修正的刑诉法就已明确规定的“死刑由最高人民法院核准”，这一程序规定的落实将有望大幅度减少适用死刑的数量。我预言，中国废除死刑的过程将与中国改革的过程相似，是一种渐进模式而非休克疗法。不仅死刑是如此，中国的法治进程也将是渐进模式，不要期望能够一步登天，而要“千里之下，始于足下”，从一个个具体的法律制度的修正和落实做起，一定能够走得很稳很远。81.带点血丝的故事与法院同事一起到青岛、蓬莱、威海、烟台、大连旅游，在盛产海鲜的威海的一家酒店中吃了一顿晚餐。晚餐过后，大家乘上了旅游大巴准备出发到烟台。然而预定时间已过，一名女法官仍然未出酒店。有人去催促，却发现这名女法官吃坏了肚子，一下子解决不了问题。我说：“在青岛时她点了毛蚶，要求服务员不要烧，只要烫一下，还要带点血丝。在青岛没有出问题，在威海终于出问题了。”大家很耽心她食物中毒，旅游途中要去医院可是非常无趣的。等了很长时间，还好最终没有出大问题，于是继续下一站的旅游。作为一名法官需要自律，工作中如此，生活中也是如此。工作中的自律，是指要廉洁勤奋，否则就要在行为上犯错误，影响审判公正和效率。生活中的自律，是指要清心寡欲，否则就要在身体上出毛病。生病看似个人的事情，但是也会拖累他人和影响工作，在家里生病会拖累亲人，在旅途中生病会拖累同伴，请病假会减少工作时间，带病坚持工作又会影响工作质量。既然当上了一名法官，在任何时候可都要好自为之。82.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座谈会的故事作为开展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的内容之一，法院院长主持召开了非中共党员座谈会，听取法院仅有的三名民主党员和各个部门的无党派人士对本次活动的意见。大家畅所欲言，院长在会上作风也非常民主，对大家的发言都很宽容和尊重。我知道引蛇出洞的“反右”运动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并且也一向比较喜欢发表一些有点新意的言论。我说：“我不是共产党员，也从未写过入党申请书。但是，我认真学习过《中国共产党章程》。由于我认为自己达不到党章中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和‘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的要求，因此至今不敢写入党申请书。我不知道7000万中共党员中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和愿意‘吃苦在前，享受在后’。我奉行的是孟子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信条，在金钱、权力、知识上有余力时才愿意为人民服务。”为人处事要量力而行，对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不要勉强，而要顺其自然，学会放弃。如果过分勉强自己，要么心有余而力不足，要么违背诚实信用原则。作为一名法官，审判案件要奉行权利义务相一致原则，日常生活也应当推崇权利义务相一致原则。即使有一天自己或者别人干了“虽千百人吾往矣”的英雄壮举，但那一定是一刹那的辉煌，而不可能是工作和生活的常态。83.婉拒参加达玛节活动邀请的故事贵院寄来的3万元援助资金收据和感谢信均已收到。/我们都是中华民族大家庭的成员，民族平等、团结、互助是宪法对于我们的共同要求。作为经济条件相对优越的东部地区的法院，对于经济暂时还比较落后的西部地区法院进行力所能及的援助，是我院应尽的义务。相信随着青藏铁路、西气东输、西电东送、三江源保护工程等项目的进展，西部地区将从西部大开发中不断取得回报，西藏自治区经济条件将不断好转，人民生活水平将日益提高，贵院也将更加兴旺发达。/由于我院与江孜地区路途遥远、交通不便，为节省时间和经费，我院决定不参加7月20日的达玛节，但我院预祝贵院和江孜地区的百姓在达玛节均能快乐如意，并愿意与贵院保持联系。以上是日我为我们法院拟写的给西藏自治区江孜县人民法院回信的正文，回信的主题无非是婉拒该院对我们法院参加达玛节活动的邀请，理由是“为节省时间和经费”。如果应邀参加达玛节，对我们法院的审判工作没有任何帮助，无非是给个别领导提供一次免费旅游机会，因此拒绝邀请完全是正当合理的。但是，我们需要经常扪心自问的是，在工作中我们是否始终贯彻了“节省时间和经费”的宗旨，我们到国内国外的每一次外出学习考察活动是不是都有必要？84.假人比假货更让人回味的故事与法院同事一起到福建厦门旅游，其中有一个项目是女导游带队到珠宝玉器商店购物。进门后，一名职员将我们带至会议室，并热情地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我们回答：“从上海来的。”他兴奋地说：“我们经理也是上海人，我去将他叫来。”出门一会儿，这名职员带来一名皮肤稍黑的瘦高个的中年男人，向他介绍我们：“经理，这些都是你的上海老乡。”并向我们介绍：“这是我们经理。”我们一看这名经理的容貌举止与一般的上海人也点不太一样。他一开口，大家非常意外，怎么这个上海人见到上海老乡仍然是满口的苏北话？他与我们打了招呼就坐下来吹了一阵：“我小时候住在上海的姨父姨妈家里，姨父姨妈非常节约，一顿只给我吃半根油条。前一阵我出钱给姨父姨妈在上海浦东买了一套房子，我也不知道上海浦东的房价到底是多少，他们可能还揩了点油，我也不计较。”我想职员说他是上海人的理由大概是他在上海住过吧。接下来他继续侃：“我这些玉都是缅甸出的，我原来在缅甸带队伍打过仗，后来洗手不干了。”我听了有些将信将疑，他居然还有这样的传奇色彩？接下来，他带领我们去买玉器。由于他说给上海老乡优惠并帮忙挑选，不少同事都买了，我也花300元买了一块玉。一名老同志一再受到诱惑，开始时准备购买300元的玉器，结果更换了两次，最终买1000元的玉器。厦门预定的最后一个旅游景点是鼓浪屿。女导游告戒大家尽量不要在鼓浪屿上买东西，说：“这上面许多东西都是假的。”到了一家玉器店后，一名同事让我将买的玉拿出来让职员看了一下，问：“是真的还是假的？”职员看了一会儿说：“是真的。”我们又问：“你猜猜值多少钱？”他回答：“大约100元。”“黄金有价玉无价”，我们也不清楚他的估价准不准。在这名同事买了一袋海贝后，我们一起逛到岸边集中等候。一名士兵看到我们聊了几句，说：“这不是海贝。我在这里当兵三年，鼓浪屿上没有一样东西是真的。”我们觉得他说的话有些夸张了。回去后，再上班时，我的这名同事说：“买的海贝确实是假的。”过了二三年后，这名同事又兴奋地与我说起：“你还记得上次厦门旅游时在珠宝店碰到的‘上海人’吗？”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假人比假货给人的印象更为长远和深刻。“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旅游最大的好处是让我们看到了陌生地方的风景，风景不仅可以包括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也可以包括人物特产。在厦门看到的假上海人和买到的假海贝，还有我那块说不清价值的玉，这些都是风景的组成部分。如果一个地方有这样的风景，可以让人长一些见识。如果一个地方有太多这样的风景，那么这个地方的官场和民间就会缺少一些什么东西，也就能够理解为什么这个风景如画的城市会产生影响波及北京中南海和大洋彼岸的加拿大的厦门远华大案。85.近水楼台不得月的故事书记员业务知识竞赛成绩揭晓，与我同一办公室的一名才女得了68分。我对她说：“你怎么才考了这么点分数，这个成绩大概只有中下水平，你太让我失望了。”她有些委屈地说：“考之前几名女书记员都说是你出的题目，让我告诉她们题目和答案。我说你没有告诉我，她们还不太相信。我想考好了别人也不相信我是凭真本事，也就随便考考了。”我说：“这次我出了部分题目，交给了政治部，由他们决定。你不知道我出题，如果你来问我也不会告诉你题目，那样会对其他书记员不公平。”对于一件事物，许多人都认为只有一种可能，实际上并不如此。我出题后，有可能泄题，也有可能不泄题，别人不应该草率判断。中国法官的清廉问题也是如此，有的法官腐败，有的法官不腐败。如果认为中国法官腐败是一种普遍现象，也是违反辩证法和不符合实际情况的。我怀疑有些人之所以把中国法官描绘成腐败一片，是唯恐天下不乱，想自己混水摸鱼，从中渔利；或者为自己干坏事打好思想舆论基础，一旦自己获得权势后，也心安理得地同流合污。我相信不能全面客观地看待法官的人也不能全面客观地看待社会，并且这种人也不可能当好需要足够良知和理性的法官。86.民庭庭长示范观摩庭双手起舞的故事民庭庭长在法院内较大的涉外法庭开示范观摩庭，我与其他许多法官都去参加了旁听。庭审总体比较规范，但是民庭庭长在庭审中有一点与众不同之处：当应由原告发言时，他两条手臂就斜向原告方平举；当应由被告发言时，他两条手臂就斜向被告方侧平举。一次庭审下来，他手臂举了不下十回，我真为他感到疲倦。回到办公室，刑庭庭长模仿着举起手臂来回摆动，边笑边议论：“民庭庭长手势也太多了一点，象跳舞一样。”“哈哈哈！”虽然庭审已经结束了一段时间，大家仍然觉得非常好笑。法院里公开的庭审观摩确实很有好处，他可以让旁听法官与开庭法官相互借鉴经验和吸取教训。旁听法官看到了开庭法官的不雅手势之后，就能提醒自己今后不要犯类似错误；开庭法官如果能够听取采纳反馈意见，也能防止自己今后再犯类似错误。因此，庭审观摩不仅有短期的娱乐功能，更有长期的提高庭审水平的功能。庭审公开有这样的好处，审判工作的其他方面莫不如此，这也许就是宪法要将公开审判作为司法原则的理由之一。87.累犯不适用缓刑的故事大家在刑庭的大办公室内提及一起刑事案件的量刑问题，我见到被告人系累犯，顺口说了一句：“累犯不适用缓刑。”一名资深女法官立刻笑话我：“应该讲累犯一般不适用缓刑，怎么能讲累犯不适用缓刑呢？”我听了有点奇怪，累犯不适用缓刑应该是个常识问题，连我这个办刑事案件不到半年的新手都非常清楚，这名女法官在刑庭的业务水平不算差，怎么连这个常识也不知道？于是，我在桌上随手拿了一本《刑事法律手册》，翻到《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七十四条，上面的的确确规定了：“对于累犯，不适用缓刑。”我将该条文指给这名女法官看，她恍然大悟的的表情好象是第一次看到该条规定。“法官是老的好！”不少知名学者和资深法官都深信这一点。我认为这句话要成立必须具备许多前提条件，包括老法官必须要有不亚于新法官的敬业精神、健康状况、法律知识和审判经验等。许多人认为老法官理所当然地具有更多的法律知识和审判经验，然而这种法律知识和审判经验只有在法律规定、审判方式、案件类型等恒定的情况下才会随时间的增长而增长，如果在社会和法律转型的时期，原有的法律知识和审判经验完全可能加速折旧并成为提高审判水平的包袱。随着1996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的修正、1997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的修订、1999年《法院刑事诉讼文书样式（样本）》的出台，刑事审判领域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在这样的形势下，学习能力与原有的法律知识和审判经验相比，对法官审判水平的高低更具有决定性影响。88.七仙女和董永的故事2004年司法考试时，民一庭的7名女书记员和1名男书记员中除个别人未参考外，参考的人均未通过考试，尽管最高分离及格线仅差了2分，可毕竟是全军覆没。当年全院有6人通过司法考试，而民一庭作为全院人数最多的部门却无一人通过，有人因此戏称民一庭的8名书记员为七仙女和董永。我也去出了民一庭庭长一回洋相：“人家讲你们民一庭司法考试是七仙女和董永。”民一庭庭长无奈地说：“阿拉民一庭案件最多，书记员都太忙了。”然而终感脸上无光，有些垂头丧气。2005年司法考试后，我预计民一庭能够通过一二个。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除董永已调到街道办事处法律服务所工作、2名仙女因故未参考外，其余5名参考仙女竟然全部通过，而全院另外只有民二庭通过2名男书记员。考试成绩揭晓后，一次我在食堂吃午饭时，问民一庭庭长：“据说你们这次七仙女通过了五仙女是吗？分数怎么样？”民一庭庭长神采飞扬地说：“另外2名女书记员都有事情没有去考。”然后将5仙女的司考分数一一报出，其中全院最高分407分也出自民一庭。我对民一庭庭长能够对5名女书记员司法考试分数了如指掌有点意外，尽管这里有他工作认真细致的因素，但扬眉吐气应该也是重要原因。这些年我一直对自己的预见性和洞察力很自负，对于法官资格考试和司法考试情况的预测也向来比较准确，但是民一庭仙女这次集体飞天行动却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让我必须重新调整对人的潜能的认识。“唯上智和下愚不移。”法院里的书记员法律水平参差不齐，上智能够轻松地一次通过，下愚怎么努力也通不过，然而上智和下愚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是智力平常的中人，“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89.建议对聋哑人案件适用简易程序的故事我承办的刑事简易程序案件基本都是公诉机关建议适用简易程序的，一般对这些建议都是同意的，然而也有个别例外。一次，我发现承办的一起公诉机关建议适用简易程序案件的被告人是聋哑人。而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二百二十二条第（三）项规定的“人民法院审理具有以下情形之一的案件，不应当适用简易程序……（三）被告人是盲、聋、哑人的；……。”于是，我向检察院发出了一份适用普通程序决定书，决定对本案直接适用普通程序审理。开始我对公诉机关建议对被告人是聋哑人的案件适用简易程序感到纳闷，司法解释规定得很明确，为什么专业水平不低的公诉人也搞不清楚，但是我再一想，也就豁然开朗了：我是专门办理刑事简易程序案件，对司法解释中的适用简易程序的条文自然就研究得比较透彻；而公诉人审查起诉是不根据案件繁简程度进行专业分工的，他们对该司法解释更关注的是普通程序的规定，对于简易程序就相对忽视一些。这不能说明他们的业务水平比我低，只是关注的重心不同，用韩愈的话来说，就是“术业有专攻”而已。看来法院内部对法官进行相对细致的专业化分工，不仅有利于各名法官形成各自的比较优势，而且有利于法院形成相对于检察院的比较优势。90.独任审判员考试的故事日，我们法院任命了12名独任审判员，本人是其中之一。本次独任审判员选拔采用结构分数制，其中一项内容是书面考试，包括政治考试和业务考试两个部分。政治考试由市委党校出题，不分专业；业务考试由市高院干部培训处出题，分刑事、民事、执行三个专业。我的政治考试分数排名第二，刑事业务考试排名第一。虽然分数不错，但是我对考题很不满意，事后向政治处主任提了意见：“政治考试题目对我这样在综合部门工作的调研人员来说非常容易，而对于在业务庭办案的法官来说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象神舟三号这样的选择题，我因为经常在上班时间看报纸能够答得出，而业务庭办案的法官根本就没有时间关心这种无聊的问题。刑事业务考试中要写单位犯罪的刑事判决书，不要说独任审判员主要办刑事简易程序案件，就是在刑事普通程序中单位犯罪也极其罕见；而且这个单位在刑事诉讼过程中已经歇业，适用的实体法也是跨新旧刑法的，就是在办案过程中还需要对照条文反复研究才能得出结论，考这样的判决书根本不合理，而且评分也很难准确。”一个受过教育的人在一生中会经过许许多多的考试：期中考试、期末考试、学年考试、中考、高考、研究生考试、公务员考试、司法考试等。既然已经成为一名法官，通常已久经考场，往往是一些考试的胜利者甚至佼佼者。然而，考试成功的背后也包含着许多偶然的因素，未必就能够证明我们比别人具备更多的知识、更好的素质、更强的能力。只有认识到这一点，才能对自己的实力作出准确的判断，才能在考试成功以后继续学习，才能在工作中取得不断的进步。91.审委会笔录签名的故事我曾长期担任审委会秘书，会后要将审委会笔录交各名委员签名。多数委员只签一个名就完事，大家也就相安无事。有的担任主要领导的委员看了我的字后很不满意，说：“你的字要好好练练。”我进行了反驳：“我又不是没有练过字，到现在这个年龄还能练得好吗？你看看自己签的名，三个字就这么潦草。修改过的公文更象是天书，连我们这样的写作高手也不易认清，更别说让打字员打这样的字了。自己怎么不好好练字？”当然这些话我并不是当场说的，而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掼的浪头。“理论联系实际，密切联系群众，批评与自我批评”，这是老生常谈的三大作风，然而并没有多少领导干部能够真正做好。更多的领导干部推崇的是“理论联系实惠，密切联系领导，表扬与自我表扬”三大歪风。批评的对象，不应仅限于普通工作人员，还应包括各级领导干部，这才是民主的作风，否则只是欺软怕硬而已。在批评下属时，也要进行一下自我批评，认真想一想自己在这方面做得如何。不要对别人马列主义，对自己自由主义。92.宣誓仪式的故事日，全国第二届法制宣传日暨上海市第十四届宪法宣传周“忠于宪法、服务人民――警察、检察官、法官、律师宣誓仪式”在上海东方明珠塔举行。宣誓人数为1200人。我作为300名法官代表之一参加了宣誓，并领到了编号为00897号的纪念证书。证书主要记载了人民警察誓词、检察官誓词、法官誓词、律师誓词，法官誓词的内容是：“我宣誓：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官，忠于宪法和法律，严肃执法，秉公办案，坚决维护国家利益、公共利益、维护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的合法利益，清正廉明、恪尽职守、遵守纪律、保守秘密、接受法律和人民监督，为依法治国贡献自己的一切。”由于参加宣誓仪式的次数实在太多，我早已经感觉宣誓不那么庄严神圣了，可是在宣誓仪式前的彩排和正式宣誓时，我的态度都是规规矩矩的。我留意了一下周围，感觉多数人都是有口无心，甚至还有人故意念错词，我当时就想这个有点过分了。当晚，宣誓仪式在上海电视台和上海东方电视台的新闻上都作了播出，我不知道上海的电视观众是否将本次宣誓仪式看作了上海政法干警的一场公开演出。“头可断，血可流，毛泽东思想不可丢。”这是我小学加入红小兵时的誓词中的一句话，那时候我也只知道“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要搞马克思主义，不要搞修正主义；要团结，不要分裂；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阴谋诡计”等几句毛主席语录，对毛泽东思想连点皮毛也不了解。从幼稚的小学生口中一本正经地说出甘愿为毛泽东思想抛头颅、洒热血的誓词，是不是非常滑稽？现在的法官誓词当然比当年的红小兵誓词在内容上要合理得多，可是在形式上法官宣誓和红小兵宣誓都是组织安排的政治任务，法官和红小兵都是被操纵的傀儡，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的公开做秀怎么能够真正入心入脑呢？不如将法官誓词抄录下来，由法官在无人旁观的情况下自觉对照一下自己做得如何，相信比在上海东方明珠塔下举行宣誓仪式更有实际效果。93.调研辅导报告的故事上海高院副院长在上海法院调研工作会议上作了一个《辛勤笔耕立足审判》的调研辅导报告，内容总体上非常精彩，让人获益匪浅。然而，在谈到政治方向时，他对当时流行的一些倾向进行了批评，例如：淡化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倾向，对契约自由、权利本位、人文精神过分强调和抽象谈论，是法学西化；纯粹法学的观点，过分强调法是市民社会的产物，把法与政治、国家分开；过分强调权利本位倾向，把权利本位作为法的基础和决定性因素；突出私法优先论，强调私人自治。我听了后感觉非常别扭，我认为这些被批评的理念正是中国法治建设非常缺乏和需要弘扬的理念，还没有充分发挥这些理念的价值，怎么就说这些理念强调过头了呢？当年，我写了一篇《谈谈审判论文的写作方法》，其中有一句：“诸如审判独立、权利本位、私法优先、合同自由、形式理性、正当程序、无罪推定、罪刑法定、罪刑等价、控权理论等经典法学理论，应当有选择地引入应用法学研究，审判论文的理论含量主要是通过引入先进而适用的法学理论来拓展和深化的，当然这种引入不应是机械性地照搬而是创造性地转换。”从某种意义上，也是与上海高院副院长调研辅导报告中的部分内容唱一回反调。列宁指出:：“只有用人类创造的全部文化知识武装自已的头脑的人，才有可能成为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中国作为法治后发展国家，需要大量地借鉴西方先进的法治文化。当前中国法治之所以还比较落后，不是由于对西方的法治文化引进得太多，而是由于引进得太少。在对西方法治文化尚未充分消化吸收的情况下，就武断地予以全盘否定是不符合辩证唯物主义的。还是小平同志说得好：“中国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94.不想留上海的法院副院长的故事大学毕业时，我的一位来自安徽省桐城县小山村的同学被分配到了上海的一个郊区法院。我们都向他表示祝贺，而他却表示在上海郊区人生地不熟的，实际上更想回家乡。当时，本科毕业生在上海的月收入只有180多元，比他家乡多不了多少，因此上海郊区法院相对于安徽桐城法院也不见得有什么优势。我的这名同学虽然曾有回家乡的想法，但是在上海郊区法院工作并没有流露出不良情绪，工作表现优异，加上是上海郊区法院录用的最早的名牌大学法律系本科毕业生。因此，虽然没有任何背景，但是却平步青云，在工作1年多就晋升为助理审判员，在工作6年多成为审判员，先后担任了办公室副主任、民一庭副庭长、民一庭庭长，并在他35周岁时当上了法院副院长，成为当时上海法院系统最年轻的副院长。他所在的法院管辖的常住人口已经达到了180多万，干警收入也是上海法院系统最高的，他的年收入我估计已经达到了20万元。一个人能够获得什么样的工作岗位有很大的偶然性，往往并不符合自己最初的理想。即使获得一个不甚满意的工作岗位后，也应当好好珍惜，在工作中锻炼成长。经过努力，也许你能从这份工作中获得更多的财富、地位、名誉，也许你能在这份工作中充分施展才华和造福人民，也许你能慢慢地爱上这份原先认为非常平凡的工作。95.送达审委会笔录的故事审委会笔录签完名后，应当送达承办法官或书记员，并由受送达人在登记簿上签收。研究室各人送达方式不同，我与有的同事是上门向受送达人送达，而有的同事则是电话通知受送达人前来签收。一名同事有一次批评一名女书记员目中无人：“我打电话叫她上来拿审委会笔录，她态度生硬地反问我：‘你不能给我送下来吗？’”我说：“她这种态度是不好，但是你不能象我一样给人家送去吗？有时候别人工作到一半上来既浪费时间又影响情绪。”工作中要将心比心，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法院的中心工作是审判工作，调研人员在各方面都要增强对业务庭的法官和书记员的服务意识。送达审委会笔录，通常在时间上并不紧迫，审委会秘书在空闲或者顺路时给法官或书记员送去，可以使他们节约时间和集中精力办案。送达审委会笔录是一个细节问题，但审判工作正是由一个又一个细节所构成的，疏忽不得。96.向审委会汇报陈年老案的故事为了加强案件流程管理，控制案件审理和执行期限，2002年法院决定从下半年开始由各审判庭和执行庭依次按月汇报陈年老案的基本情况、原因分析和解决措施。我根据要求拟写了《关于向审委会汇报立案时间较久案件的通知》，立案时间的截止日期统一为上年度的12月31日。分管办公室的副院长提出修改意见，主旨是对各庭要公平对待，立案时间至汇报时间除刑庭为半年以上外，统一为一年以上。我提出了相反意见认为，对外的效率比对内的公平更重要，按照我的方案，每个庭都应当对上年度立案的未结案件有一种明确说法，到年底审委会也可以全面掌握立案一年以上的未结案情况。副院长固执己见，我只得按照他的意图对汇报案件的范围进行了修改：“刑庭、民一庭、民二庭、民三庭、执行庭向审判委员会汇报案件范围：刑庭为日前立案的未结案案件，民一庭、民二庭、民三庭、执行庭分别为、9、10月底前立案的未结案案件。汇报时间：刑庭为7月、民一庭为8月、民二庭为9月、民三庭为10月、执行庭为11月。”2003年法院再次决定从下半年开始汇报老案，我按照上年度最初的方案重新拟写了通知：“汇报案件范围为日前立案的未结案件。汇报时间：刑庭为7月，民一庭、民二庭为8月，民三庭、行政庭、执行庭为9月。”这一回没有领导提出修改意见，因为分管办公室的副院长更换了。按照我的新方案，各庭汇报陈年老案的范围增加了，但是汇报案件总数反而下降了，因为向审委会汇报陈年老案工作确实促进了法官的办案效率，法官宁愿冒险下判也不愿到审委会汇报和接受盘问。我的方案虽然对各庭不太公平，先汇报的庭比较吃亏，但是能够更大限度地促进办案效率的提高，使当事人更加满意，从而使法院获得更多的公信力。对于领导的不当决定不能盲从，应当及时进行交流沟通，做好说服工作。如果胳膊扭不过大腿，那也不要勉强，还是要遵守下级服从上级的组织原则。以后如果有机会，可以东山再起，重新实现自己的理想。我们要善于处理好人际关系，更要做好本职工作。如果只会对领导溜须拍马，捞取政治资本，那就不是对法院和人民群众真正负责任的表现。97.武汉中院集体受贿的故事2003年，我在我们法院获得了武汉市中级人民法院13名法官涉嫌受贿犯罪的内部消息，感到非常震惊。法官犯受贿罪屡见不鲜，上海法院可能是全国最廉洁的法院，而我们法院就先后有3名法官因为受贿而被追究刑事责任，但是在一个中级法院一下子有13名法官犯受贿罪还是史无前例。同时我还担心，我有一名同寝室的大学同学在武汉中院执行庭工作，不知他是否也是13名法官之一。我想与他本人电话联系，觉得有点不太合适；问了在上海的大学同学，也都说不太清楚。此后有一段时间我没有再关心这起集体受贿事件，可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2004年，我终于在《上海法治报》上看到了武汉中院集体受贿审判情况的新闻报道，包括2名副院长、3名副庭长等在内的12名法官和1名书记员名单全部被曝光，受贿金额合计达400多万元。所幸的是，名单中没有我的这名大学同学，我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大学一年级时，我和他曾一起在食堂买早餐。他对食堂阿姨说：“给我拿一个绿球。”我在旁赶紧纠正：“应该叫青团。”他恍然大悟：“噢，是叫青团。”经过四年大学学习，他不仅获得了法学学士学位，也知道了青团不能叫做绿球。大学毕业后他被分配到湖北医学院当法学教师，两三年后在招干考试中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武汉中院，后来当上了审判员。从一名农家子弟成长为一名法官，经过了很多年的努力，非常不容易。毕业后，我与他几乎没有联系，可我希望他能够一生平安，当一名好法官直到退休。我不希望我的大学同学中有人由于受贿犯罪而提前结束法官生涯，如果其中有人发生了廉洁问题，那将同时是个人和家庭的不幸、同学和同行的耻辱、国家和人民的悲哀。98.好班子和好干部标准讨论的故事政治部主任召集几个人到宾馆的会议室进行好班子和好干部标准讨论。政治部主任首先介绍了其他政法机关的一些提法，检察院是通过让人大代表满意最终让人民满意、心态平静、手脚干净等，公安局是深厚的群众观念、严明的组织观念、踏实的工作作风、敏锐的思维等，政法委是政治素质过硬、创新意识强、大公无私的胸怀等，司法局是坚持以人为本的执政理念、尊重人心的基本规律、牢固树立正确的政绩观、注重细节的习惯等。然后大家进行了热烈地讨论，并由我初步汇总整理出了法院的好班子和好干部标准，好班子的标准是坚定的政治信念、科学的管理机制、优良的个体素养、合理的人员结构、出色的工作业绩。好干部的标准是政治坚定、业务精通、品行高尚、成绩显著、学习勤奋、身心健康、组织放心、人民满意。最后，政治部主任表示将提交党组进行讨论。可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我们讨论的法院的好班子和好干部标准未正式推出。进行好班子和好干部标准讨论是队伍建设的一项举措，动机无非是为了推出后起到内强素质、外树形象的作用。尽管领导可能对好班子和好干部标准的外树形象作用更感兴趣，可好班子和好干部标准的内强素质作用无疑也是存在的。注意修身的法官或者其他工作人员，如果看到这样的标准，也许会自觉对照一下，并在实践中身体力行。当时由于我们讨论的好班子和好干部标准没有正式通过和公布，我以为自己又做了一回无用功。现在我将初步讨论的好班子和好干部标准公开传播，相信多少能起到一定的积极作用。储存在个人电脑中的文字没有实践意义，而通过网络或者书籍传播的文字就会具有社会价值。99.佘祥林被宣告无罪案引发万鄂湘名言的故事2005年4月，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长万鄂湘对被无辜关押11年的佘祥林被宣告无罪案答媒体问时说：“是否司法不公应该从最后纠正的结果看。这个案件从错的又纠成正的，难道不是司法公正的体现吗？”我并未在第一时间听到或看到这句名言，可是8个月后我在天涯社区法律论坛的一个贴子中看到这句万鄂湘名言时，仍然忍不住跟贴砸了一下：“万鄂湘这句话确实有问题。佘祥林案从最后纠正的结果看，相对于不纠正是公正的；但是从他被关押11年多的结果看，存在着侦查、检察、审判环节的司法不公情况。按照万鄂湘的逻辑，开始怎么司法不公都没有问题，只要最后纠正了就是司法公正，这种逻辑确实太荒谬。/万鄂湘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他要当一名合格的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长还需要努力。著名的法学教授并不是当然能够当好一名法官的。各项法律职业的要求是不同的。”又过了三个月，我从Google中完整输入了这句万鄂湘名言，居然查到了18400项，可见这句名言影响的广泛程度。每个人都会说错很多话，做错很多事，比万鄂湘地位更高的无数领导因为说错话和做错事曾给国家和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相比之下，万鄂湘公开针对媒体说出这样一句被人耻笑的名言并不会给国家和人民带来什么直接的危害后果，大家应该对他的这次偶然失误予以宽容。可是，这句万鄂湘名言通过最后纠正的结果衡量是非来论证自己的伟大光荣正确，实际上反映的是中国人普遍存在的一种缺乏对过错深刻反思和检讨的思维方式。作为一名法官，如果不能对这种狭隘的思维方式保持足够的警惕，就不能将司法不公的情况控制到最低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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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东交民巷的故事最高人民法院本部在东交民巷而其信访接待室却不在东交民巷，最高人民检察院本部不在东交民巷而其信访接待室却在东交民巷，如果说这种地点的错位可能存在历史原因或者秩序原因还可以理解的话，那么高检信访接待室的接待时间却让人根本无法理解，一周中竟然有两个半天的时间因为要学习而不接待。难道工作人员在工作时间学习比工作更重要吗？难道不能采取轮值制度吗？难道可以让千里迢迢赴京上访者苦苦等待吗？在东交民巷上一名司法警察拿着一根警棍在一名妇女背后边打边赶，而那名妇女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也许先前那名妇女犯过小错，而暴力也确实是国家强制力的后盾，然而法警在执法过程中对一名妇女使用暴力难道不应该以必要为限度吗？一名中年男子在烈日中下跪在最高人民法院大门口，我前后两次看到时间已间隔两小时，竟然没有发现有人去做劝说工作。也许这名中年男子的下跪行动过于坚决而无法阻止，但总该有门卫或者管理人员去做一下劝说工作，让他不至于感到人情冷漠、世态炎凉吧？2000年我在东交民巷3个多月内目睹的以上故事，使我对两高的管理水平大跌眼镜，也使我认识到，正如人的品德和才能不是由人的地位和财富决定的一样，管理水平也不是由机构或者官员的级别高低决定的。作为一名法官，两高管理水平低下并不能成为自己尸位素餐的理由，在看到他们的落后面貌后，更应该自觉肩负起法官对国家和人民的责任，并且相信自己能够比他们做得更好。因为中国并不只是达官贵人的中国，更是激情诗人闻一多所说的：“咱们的中国！”101.律师送法官公交卡的故事2006年春节前，我的一位自己开私人律师事务所的大学同学到我们法院档案室来查一个案件，顺便来看我。聊了几句后，他顺手拿出一张公交卡给我。我想从侧面了解一下当前送礼的行情，随口问了一句：“多少钱？”他回答：“1000元。”我将公交卡交还给他说：“我不缺钱，虽然你的钱比我多，但是我的钱也用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