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几天去旅游喜欢上了想一个人的图片带字句但是不知道她的手机号,名字,心里特别难受,我应该怎么才可以找到她?

  小姐,你的手机掉了,烦人的候机大厅,让人走得满头大汗,当然更烦人的还是本来计划的八点起飞的航班居然推迟到了晚上十二点。这样一来,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搞定与公司与贵阳那家公司的合同。在这前,有好几家公司一直在与我们竞争。
  尽管如此,看到地上掉了一个苹果5时,我还是好心地提醒了一直坐在那里埋头光顾着平板电脑的穿着一袭白裙的年轻女孩。说了一遍后,对方基本没有反应。我不得不认为是我的嗓门有点低,于是,又抬高嗓门重复了一遍,小姐,你的手机掉了。年轻女孩这才抬起头,先看了我一眼,然后再看地上,哦,谢谢。她弯下身拾起了掉在地上的苹果5,顺手放进了包里,又继续埋头光顾着平板电脑。在这当儿,我也不失时机地看了她,男人嘛,谁不喜欢看女孩子,更何况她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她的脸很单薄,眼睛却很大,晶莹靓丽,她的唇很薄,在机场莹莹光线的照耀下,像两片透着诱惑人香味的署愿薯片,皮肤透着娇嫩的婴儿白,卷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
  当然,我也只是看看而已,绝对没有任何想法,像我这样一个成天背着个黑电脑包满街跑既没有当X长的老爹,也没有房产几十套的老妈的穷小子,也没有年薪四十万,有想法也是白想。
  她旁边的座位是空的,我绝对不是因为刚才提醒她手机掉了而居功,而确实是周围没有空座了,你知道的,在候机厅,常常会有一些人,一个人躺着,占着好几个座位,还有的人,自己坐一个位置,随手带着的包还占着一个位置。这种事情又不违法,你总不能找警察来,只有自己憋屈一点。
  你这有人吗?我觉得还是先清楚好一点,要不然,屁股还没有落下去,人家旁边来一句,这有人呢,那多尴尬。没有人,美女不仅没有计较我的问话,而且连头都没有抬起来,随意回了一下。
  我真的迫切地想知道是什么内容那么吸引她的注意力,以至于连那么贵重的手机掉了都满不在乎,待我坐定后,假装若无其事地瞄了她一直关注的平板电脑,可没有让我惊叫起来。她居然是在拿手指点连连看那种弱智的游戏,不过,她的手指,具体地说,是食指很白细,乖巧,特别的可人。
  好在我并没有惊叫起来,而且在候机厅那种地方,空间虽大,但人来人往,还有广播里隔一会就来一番某某航班又延误了,还有某某快点去几号检票口登机,中文之后再配上英文,总之,足够你听的了,你很难有心思去嘲笑一个人。
  候机厅的人,各怀着各的心事,男的,女的,老的,小的,毕竟每个人的目的不同,有的人是为出发,有的人则是回家,有主动的自愿,也有无奈的出门。
  我有些愣,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傻傻地望着候机厅里的人,还有隔着玻璃的机场的跑道。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是谁,又身处何处。
  当然,我也可以跟我身边的这个女孩一样,低头玩手机。如果是以前,我也真的就那么做了,可是,现在,好像不行,我的心有些浮躁,也有些乱。
  不,我就一个人去,不需要他们,我知道的。就在这时,我旁边传来了一个任性近乎撒娇的声音。他们来,我就不去了。我侧过头去看时,她依然歪着头,将我刚才提醒她捡起来的苹果机夹在脖子上,眼睛和手依然停留在平板电脑上。
  不知道那边是谁,给她说了什么,她有些不耐烦,说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继续专心地玩着那个弱智的游戏。
  哎,还有几个小时起飞呀?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感觉到了我在旁边对她的关注,连头也没有抬,问了我一句。那感觉就像是学习不上心的小学时的同桌问我老师究竟布置了哪些作业,反正是哪些,她到后来也都不会完成的。她明明手持电脑,手机,还问我。还有三个小时吧,我迅速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生怕回答的时间长了,就会耽误了她似的。
  真是倒霉呀。听了我报的时间,她头也没有抬,低声嘟哝了一句。我本来想借此跟她搭讪一下,问她究竟去贵阳旅游还是做什么的,或者给她介绍一款比她那个更好玩的一款游戏,可她刚才连电话都懒得多讲,自然也不会跟我瞎聊了,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看来人的过度专注于某一件事是会失去很多机会的,比如我身边的这个女孩。她至少失去了我给她介绍最新款的游戏的机会。
  我正在一边苦逼着,身边的女孩忽然起身,把手机电脑甚至白色的包都放在座位上,你喝什么吗?她起身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问我一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时,忙说,不需要。她没有吭声,继续朝前走了,她转身过后的背影俏长,在纤细的大腿的陪衬下,很美。
  虽然前面卖饮料的距离我们这个地方不远,但是她也太大胆了,居然把这些贵重的东西扔在一边就径自离开了,也许她以为我坐在这里的,万一要是我是坏人呢,拿起她的东西就走,她上哪找我;还有,即便我不是坏人,万一要是不负责任,根本对她的东西不闻不问,任凭着旁边的坏人拿走。我心里想了无数种可能,却还是很坚定地守着,生怕真的有坏人拿走了她的东西。即使是快要尿裤子了,我都还是坚持等到她买东西回来。
  来,给你,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她俏美的身姿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手里拎着一大包东西,迤逦而来。倒是我有些不自在起来,究竟是何原因,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喏,给你,她坐下后,从塑料袋里掏出了一袋牛肉干,一听加多宝,递给了我。哎,肚子都饿了哦。她自个儿也拿出了一袋豆腐干还有一包开心果,还有两包上好佳,吃了起来。她吃东西的样子像小白兔那样,旁若无人,很专注,也很可爱。不过,也就这样了一小会,当我从洗手间出来后,看到她的头又埋到了平板电脑上。
  有了电脑她如此专注,真不知在有电脑之前,她的专注干了什么。我有些奇怪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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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手中。  我没有打开方盒,随手把它们放进了包里,也许晚上熬夜的时候可以填一下肚子,而且眼下,当着钱金的面,我实在是没有勇气把它们吃下去,我生怕自己的吃相被她看到,而让她对我产生不好的印象。  这说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好笑,我跟她萍水相逢,不过就同乘一个航班,之后就各分东西,我却还要在她的面前那么死要面子。我的那些女同事,我们好朝夕相处呢,还从来没有讲究过什么。
  遭遇“诈”弹  等到终于手执登机牌,走上登机的通道时,已经是深夜,大多数的人,都已经疲倦不堪。我在靠窗的一个位置落座后,就歪着头睡了起来,至于飞机如何滑出跑道,抬头直刺入夜空,空乘演习的救生方法N种,注意事项若干,全都与我无关了。  当我被旁边的人推醒,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以为是已经到了贵阳时,却发现机舱内的气氛有些异样,乘客们的神色紧张,动作也迅速,而且奇怪的是没有谁伸长身子去取行李架上的行李,大家鱼贯而出,朝舱门走去。  这些安检做什么的,连炸弹都捡不出来。人群中有人抱怨着,哎,又得重新安检一遍,真是倒霉死了。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于是,随便碰了身边的一个黑脸胖子,问他究竟咋回事,那人也是一脸倦容,揉了揉眼睛说,飞机上有炸弹,所以又返回来重新安检了。  听到他这样说,我也紧张起来了,脑子里浮现出港片里那些黑帮手里的炸弹遥控,然后显示出倒计时的时间,都是以秒计算的,10秒,9秒,8秒……,终于到点了,不过都是有警察出现的。  警察,我刚才登机的时候,前面坐了一位穿制服的年轻男子,他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空警吧,不过,在炸弹面前,他一个人想必也只是束手无策。  我的睡意一下子飞到九霄云外了,很专心地跟在人群中往舱门走。  走到舱门时,我迎面碰到了从头等舱出来的钱金,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背着乳白色的小包,不知道刚才玩的平板电脑是不是也放在那里面,我真担心她把它随意地仍在座位上了。  嗨,我招呼了她,在这样的时刻,我的眼泪差点快要出来了。  幸亏有人打电话来提醒,要不然的话,我们都死翘翘了。当我们走出机舱时,望着头顶上苍茫幽暗的夜空,钱金搂了搂头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出机舱,人们几乎是逃一样地离开了飞机,只剩下孤零零的飞机在原地。我在那一刻,感到人是那么自私,尤其是灾难来临的时候,只顾自己,而飞机承载了我们那么多。  真不知这飞机上究竟有谁招惹了那些恐怖分子,虽然依然很热,不过,夜空中还偶尔有一点风。我也跟着钱金感叹道。  当我们飞快地回到候机大厅时,宽敞的候机大厅已经空了,就我们这个航班上的百来号人,大家也没有骂娘,也没有大声说话,除了一些必要的话外,几乎没有人说话。人人都困倦不堪,偶有情绪亢奋的,也因为此时的气氛无言了。  这回,我理所当然地和钱金坐在了一起。她不停地伸手捂着小嘴打着呵欠。我才发现,不埋头玩游戏的她更迷人。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呀?与其说她这是问我,不如说是在问她自己。要不,我去问问工作人员,说着,我就起身朝登机口走去。  各位乘客,我们现在正在对飞机行进全面的检查,以排除安全隐患,下面请大家走出安检口,重新接受安检。一个高个儿的女工作人员,手里拿着个小喇叭,卖力地说着。  我们不得不站起身,排队走出安检口。  我今天看了黄历,黄历上明明说的宜出门呀,怎么还这么不顺呢?走到安检口时,一个被一个中年男人搀扶着的矮个老太太抱怨着。那玩意儿说的哪有个准。那个扶她的中年男子很是不屑。  重新又站到了安检口外,这样的事情只有在今夜,可以重新来一次,可是人生却不能。站直,举起双手,所有的部位都被扫描一遍,那些中年发福的女士们还得被撩起衣服来检查一番。  人过了安检口,飞机的检查还没有完呢,我们只得坐在候机大厅里继续等待。钱金沉默了许多,她没有看平板电脑,眼睛只是注视着某一个地方,特别的安静。  在这样的场合,每个人除了木然,基本上难有其他的想法。  我也坐在她旁边,木然呆坐。哎,你喝水吗?这样的环境容易缩短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容易增强人的勇气。  不想喝。就在此刻,钱金又摸出了苹果5,在那摆弄着。这么晚了,还玩那个,累不累呀,要在平常打死我,我也没有那勇气敢这样说她。可是那天晚上不同,我们是患难之友。  要不然,在这呆坐着也没有意思呀。她还是没有放下手机,眼睛依然盯在显示屏上。  旁边的人,有的已经熬不住,倒在座位上睡了,有的漠然地做在座位上,有的大概肚子饿了,泡着方便面大快朵颐,以至于那一片空间里都飘散着方便面那浓浓的味精味,还有的在大玻璃前走来走去,玻璃外,是空荡荡的跑道,没有了飞机,没有拥挤的人流,机场进入了空寂的荒芜中。  如果,炸弹真的在飞机上爆炸开了,那么,明天我们这些人就会世界的头等新闻,所有人的心里都惶恐着。毕竟这样的经历不是每个人都那么丰富。  你说,要真的有炸弹,那我们怎么办?以后还敢坐飞机吗?忽然,钱金收起了手机,抬头问我,她的眼睛已经困得处于半睁的状态,说话已经很慵懒。  有防弹专家将它引爆,它不会炸到飞机的。我做出很镇静的样子告诉她道,其实我心里一样没有谱,毕竟也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  你说这些人干嘛这么无聊啊,随便就来炸飞机。她的话一下多了起来,要炸,就炸自己家里的汽车,房子什么的,总不至于出来妨碍别人呀,你说是不是?我看她已经困得不行,却不甘心睡去,强打起精神跟我说话。当然她不是应付我,而是,我明白她的心态,是心有恐惧。  谁知道呢,什么样的人都会有吧,只是这样的人很讨厌,比如我们又没有招惹他。其实,我知道自己说这一番话也不起什么作用,毕竟那放炸弹的人又没有在我们面前。  就在这时,她手里的苹果5响了,她食指横着一划,就对着那画面讲开了,一点也不忌讳旁边的我。  怎么啦,到了没有?那边是一个焦急的女人的声音。还没呢,她满不在乎地对着手机说道。  我的天,你在干嘛呢?要不,你回来吧。电话那头满是痛爱,估计不是她妈,都一定是她姨妈。  不呢,我已经出发了,怎么能回来呢。钱金嘟着嘴,有些任性。要不,叫老李送你吧。电话那头只得妥协。  也不,你就睡你的吧,我自己去就是了。钱金有些不耐烦那边的唠叨,干脆拿食指点了一下挂断,那边的声音就自动消失了。  谁呀,那么晚还打电话?我有些明知故问。除了我那老妈,还有谁呀。她收起了手机,翘着薄薄的小嘴。
  机上斗殴  等到我们再一次欢天喜地地登机,落座,那感觉绝不亚于六十岁的大爷第一次坐飞机。飞机虽然还是刚才的飞机,可是我们好像都忘记了刚才的炸弹。机组也出面说了,刚才接到的电话是一个诈骗电话,飞机上本就没有炸弹的。到底是他们的话可信度高,还是那打电话来的人的话可信度高,大家好像都麻木了,反正没有一个人站起来质疑。大概觉得与其在候机大厅盲目地等,还不如被炸弹炸了干脆吧。钱金没有回到刚才的头等舱,坐在了我前面的一个紧挨着空警的空座位上。我还没有来得及问她为啥要坐在这里呢,机舱的后面骚乱了起来,紧接着传来的就是男子的国骂和女子的尖叫。趁他们还没有拥挤到前面来,我们前面人的目光就抢先转到了后面。  一个穿灰色体恤的中年男子和一个穿花白衬衣的大妈级的妇女扭结在了一起,两个个头都差不多高,大概在1.60米左右,大妈级的妇女几乎使尽了自己吃奶的劲,紧紧攥着中年男子的手,她的长马尾散了,乱成一团,连她的脸都看不清。  坐在我前面的空警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在众人的帮助下,将两人拉开。两个被拉开的人的火气并没有因为被隔离而消下来,尤其是那女人,一点也不甘心,趁着众人没有防备,又上前抓了一把那男子,那男子的眼睛鼓得如汤圆大,恨不得近前将那女子吞下去。  这时候空乘也走了过来,问明了他们扭打的原因,两个人气愤地你一言我一句,闹了半天,众人才听清了原因,原来那男子在行李架上放行李时,不小心把包放在了那女子的包上,那女子不满意地抱怨了几句,不成想这几句抱怨激怒了男子,两个人就骂了起来,女子觉得骂得不够瘾,上前抓起了那男子的衣角,两个人就此扭打了起来。  听到这里,空乘又特地踮起脚尖,将他们放在行李架上的行李重新整理了一下。两个人也仿佛就此平息了下来。  大家又重归了原座,而我终于有闲心问钱金,你咋不坐对面的头等舱,你看这经济舱闹哄哄的。  今天头等舱那边就我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想坐这里,跟我们的空警叔叔聊聊天呢。  我们的话刚落脚,钱金嘴里说到的空警叔叔还没有落座呢,后来又乱了,两人又打起来了。  不行,不能再搭乘这两人了,空警嘴里说着,一个箭步冲到了前面的驾驶舱里,不大一会,机舱里进来了两个穿警服的民警,简单地问了问两人的姓名,将他俩带出了机舱。  那两个人呢?我们难道还得等他们吗?我有些沉不住气了,看来钱金好像也是。是呀,这么晚了,只能带上他们了,空警解释道。  是啊,他们要不走,还更麻烦呢,如果他们办理了托运的行李的话,还得给他们找行李吧。我觉得钱金简直就是奇才了,居然连这么细微的事都能想到。  你说的也是啊,空警也在这时意识到了这一个问题。也就下去,被警察教训一下,马上就回来的。空警显然不以为然。  那他们等会又打起来怎么办呀?钱金眼睛瞄了瞄后面,要不,把他们隔开吧,让那男的,或者女的,一个坐到头等舱去。钱金很认真地给空警建议道。  这个,会安排的,他俩肯定是不能坐一块的。空警也随着钱金的目光往后瞄了瞄,后面的座位没有卖满,空了不少。  那按你说的,他们打架还有功劳咯,经济舱不坐,还要安排到头等舱去做,我觉得钱金的说法太夸张了。  头等舱经济舱不都一样在飞机上吗?再说能够避免让他们打架,比什么都重要啊。连这样的话都能说得出来,我真的是无语了。  当然,如果这是一个出于身价几亿的千金小姐之口的话,我一定不会惊奇了。可问题是,钱金,你是那样的千金小姐吗。  我心里这样想,嘴里没有说出来。我想如果我说出来的话,也许,后果就跟刚才被民警们带走的那一对男女一样了。  机舱内有人睡着了,有人骂娘,还有人焦急地问要等多久,空乘走来走去,给大家倒饮料,发点心,算是安慰一下大家吧。  好在上帝保佑,没有多久,那对打架的男女重又回来了,空警赶紧起身,给他两安排了新的座位,把两人给隔开了。  这回,真的可以起飞了,终于听到了驾驶舱里传来的熟悉的请各工作人员到位的声音。  飞机开始只是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一样,慢慢地行驶,而后加快了速度,像猛虎一样冲向了跑道,在跑道上变成为一只雄鹰,腾空而起。  没有经历过我们刚才经历过的那些磨难的人们,是难以体会到我们腾空而起的那份喜悦的心情的。  钱金一直没有睡,和前面的空警聊着天,其实多数时间是她在问空警问题,由空警来回答,比如,她问空警练的什么功夫,空警回答说是散打,她又问人家练了多长时间,并比较起散打和柔道的区别。这些大概也是空警喜欢的话题,更主要的是在一边提问的还是那么漂亮的一个妞。  我简直有些难以忍受了,至于和一个小空警说那么多吗?至于为一个小空警连头等舱都不坐吗?真以为你是谁了。  可是我不像刚才后面的男子那样缺少涵养,我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这点基本素质还是有的。  才开始,我还探着头往前插上几句,怎么插话,我都难以融入他们的话,罢,罢,我懒得理会他们。  而且我也困得不行,我没有带手表,飞机上又不准开手机,估计应该是凌晨两点多了吧。我便头靠在窗户上睡着了。  这一次,我还真是睡不着了,当然不是担心真的有炸弹。在那样深的夜晚,人被折磨成那样,对炸弹真是有点麻木了。而是,飞机一起飞后就颠簸得厉害,一忽儿高,一忽儿低。空姐不停地在广播里安慰大家,飞机遇到了强气流,请大家系好安全带不要走动。  钱金还在前面和空警说着话,我甚至担心,她是不是一下飞机之后就会嫁给那个空警了。可是那空警明显比她要小,人家才二十岁呢,能娶你这样的大姐吗。  颠簸是我害怕坐飞机的重要原因之一,尽管我是学理科的,明白很多机械原理,可人毕竟是人,有人的缺点,在遇到问题时,常常是感性超越理性。  颠簸的时候,我的心里想了很多,真的一下子掉下去了,航空公司肯定会赔一大笔,可是我却享受不了,我想像着我妈拿着钱痛哭流涕的情景,虽然够她盖好几栋房子。还有我爸,他虽然不至于表现得那么突出,心里一定难受极了,一定后悔没有当着我的面说一声爱我的深情的话,他一直是个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除了他俩,我再也想不出谁会伤心了。当然,还有我的那些同事,他们不至于伤心,不过会惋惜几句吧,兔死狐悲地感叹几句,人生真是无常啊。可是,我呢,就此消失了。我还想娶老婆,还想生儿子呢。而且,从天而降,直坠坠地掉下去,那会摔得多痛啊,而且飞机一旦燃烧起来,爆炸了,我的死相多难看。  飞机继续颠簸着,我真不想继续坐下去了,如果飞机上有一个人,即便半个人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一定会热烈响应。我看了看机舱,除了我前面男女在继续低声说着话外,其他的人都若无其事,该睡觉的睡觉,该养神的养神。  我要做出一点出格的举动,人家一定以为我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呢,其实,我之前也坐过好几次飞机,颠簸也曾遇到过,不过像这样猛烈的,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这样一想,我干脆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了。生死由天,富贵由命,双眼一闭,万事皆休。
  爱与事业的初次纠结  我不知道飞机究竟是在什么时候飞过强气流的,反正我被机舱内的广播惊醒时,飞机已经不颠簸了。倒是我前面的钱金倒在座位上睡着了。坐在她旁边的空警也没有在,不知去了哪儿。  广播里的意思很明确,龙洞堡机场因暴雨天气不利于飞机降落,现在飞机只能迫降在成都双流机场。再过半个小时,飞机将在双流机场降落。  我探出身子,伸手推了推钱金,哎,快点到成都了呢。钱金睁开了迷迷糊糊的眼睛,什么?怎么又到了成都呢。  不过,也好啊,免费到成都旅游呀,飞机降落的第一件事,我们就去吃火锅,然后逛逛春熙路,怎么样?顿了片刻,钱金忽然亢奋了起来,双眼闪闪发亮,把刚才的睡意扔到了脑后。  我的内心却是说不出的愤懑,他妈的,老板可是叫我出差给他签单的,我却一夜遭遇了这么多的麻烦事,搞到后来,还跑到成都来了。  看看吧,我的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得见。富贵思淫欲,那是说人总在填饱了肚子后才会有别的想法,像我现在,糊口的工作都没有做好,哪有闲心跟美女出去晃荡。  没有事的,反正都这样了,既来之,则安之嘛。反正都是出来玩,哪里玩不都一样,走到哪里就哪里天黑呗。看来,她倒是挺会安慰自己的,可问题是,我不是出来玩的,我是出来工作的。  我跟你不一样哦,我要急着赶到贵阳去,我是去那里办事的。我本来不想扫她的兴的,但是我如果不给她说清楚,她大概会更难过的。  工作又咋了,问题是,出了意外,不能按时达到那里呀,你就不能给你老板打电话说清楚呀。她还是满不在乎地说道。  现在的老板只要结果,哪有闲心跟你讲过程的。我真是不知道怎么才能说服她。  你们老板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吧,连员工遇到这么大的麻烦都不肯原谅。她的头转到了前面,不想再继续给我说下去。  这又有些让我着急。  我不能告诉她,我从一所不知名的大学毕业,在人才市场上递交了将近三个月的简历,见过了推销保健品的,历练过保险推销的,甚至还差点陷入传销窝,过五关斩六将,才终于接到了这家高新技术企业的面试通知。稳定的收入,五险一金的福利,都是我曾经奢望的。  可是,眼前的女孩,她那么漂亮,率性,甚至大大咧咧的,正是我理想中的女孩子,我想我大概能在一亿多人中才能碰上那么一个的。女孩倒是随时可以遇到,但是好女孩可不是那么容易随时能遇到的。  自然,我要是下飞机,跟她在成都玩上一天两天,也许,我们之间的感情就会不一样了。当然,也还有一种可能是,她不见得就跟我加深了感情,说不定,了解我是个穷小子后对我决然抛弃之。而我也落得个费力不讨好,把工作也误了,弄个鸡飞蛋打。总之,这是极有风险的事。如果,我执意在飞机上,停留个一个半个小时,随飞机到贵阳的话,然后我们就各自走各自的路,她或者去游玩,我去办我的事情,那么,我们之间也就这样错过了。  成都有什么好玩的,你难道不担心有地震?我坏坏地提出了一个话题,也自以为她那样的女孩大概也没有多少心眼,骗骗就混过了。谁给你说的成都有地震,那么爽的地方,我可不愿意错过。她没有回头,但我能想象出她嘟着小嘴的模样。  爱情,事业,二者之间的取舍,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会降落到我的眼前,从前,我只在革命故事中看到过的矛盾,觉得那么伟大遥远神圣,做抉择的主人公都是很了不起的人物。眼下,当二者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时,而且还是那么迫切地需要我果断地抉择。我没有丝毫的伟大神圣感,只有痛苦不堪的纠结,犹豫。  人生,无处不抉择,这话不知是哪个名人说的,还是我一时情急之下悟出来的,反正,他妈的,用在我这时的身上,真是太贴切了。  我看了看机舱外,还是漆黑一片,没有丝毫天亮的迹象。转眼间,我又计上心头,现在那么晚了,出去也不安全吧,等到了贵阳,我补请你吃火锅,不一样的吗。你难道不知道有好多的重庆人在那开火锅店,那味道绝对不逊于成都的。当然,真实的味道是不是那样,我也是凭想像的,但是我知道很多的重庆人在贵州这个事实,既然他们从重庆跑到贵州,一定也会把家乡麻辣的味道带到贵州去,那是一定的。  我只想吃成都的火锅,等会飞机停了,我就下去了。她好像下定了决心,跟我没有商量的余地,当然,也把我撇开了。  你下去不了哦,正在这时,空警从机舱里过来,在她旁边坐下,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道。怎么啦?她不解,有些生气地问。  因为我们在这里就停一个多小时,贵阳那边的雨一停,我们赶紧就起飞过去。空警的话肯定是不会有错误的。  哎,真是的。看来她很失望。  看来,还是坐自己的飞机方便一些。她低声说的这话,我们谁都没有在意,以为她所说的坐自己的飞机一定是指她羡慕那些自家有飞机的人。  不过,我却欣喜不已,因为这让我彻底地从爱情,事业的矛盾的漩涡中解脱了出来。我眼下考虑的只是我的事业了。  好的,到了贵阳,我一定请你吃火锅,好不好,美女?我还是不愿意失去任何一个与她交往的机会,基本顾不上旁边还有个处在情窦初开年纪的小空警。  钱金没有回答我的话,我见她拿手拍了拍小嘴,估计是打呵欠了。  今天晚上,一定是我们这个航班上的哪位得罪了老天,我们陪着受罪,我狠狠地想着,扫了机舱一眼,仿佛要把那人找出来,而大家都没有任何抗议的意思,包括先前打架的两位彪悍乘客,我又心软了,感觉他们也很无辜。  历经了这几重艰难,等到我赶到那家公司时,他们正在开会,商讨决定跟谁家签合同的事。哦,我忘了给诸位介绍,我们公司是一家做楼宇安防工程的。当然,这样的公司到处都是,像我这样的人一样普通。  甲方单位是一家有些背景的国营企业,反正就是那种不会拖欠工程款的甲方。  我们老板事先也已经跟这边沟通过,由于没有完全的把握,所以,把我派过来,一则如果能够搞定订单,那是最好不过,退一步,如果这次没有搞定,也趁机与对方的相关部门,人员联络一下关系,为以后的合同奠定基础。  我自然不愿意辜负老板的愿望,希望能够一步能够把合同搞定。  我下飞机后,把在路上的情况给老板简单汇报了一下,当然与钱金的那些都省略不计。老板正在高速路上开车,只嗯,哦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到了贵阳后,钱金因为是贵宾客户,先被一辆中巴接走了,真是受不了,几十号人都站在机舱内,愣是她一个人先走。  当我到大厅时,才想起应该留一个她的电话号码,至少等到自己游足够的勇气的时候,可以给打个电话。  不过,她也没有留给我电话的意思,也许,我不向她要是对的,要是要了,她不给,那多没有面子。不要,至少还能给我自己留一点面子。  可是当我走出雨雾弥漫的机场时,我心里真不是一般的后悔,什么面子,尊严,都统统地滚蛋。
  在见黄经理之前  甲方单位的人还没有彻底拒绝我,尤其是那个部门的副经理黄经理还主动给我打来了电话,这让我欣喜若狂,赶紧回到宾馆里安排接下来的活动,请客吃饭。  就在我准备大干一场时,潜伏在身体里的病毒却活跃了起来。我那天刚从楼下吃完早点回来,就呕吐了一地,接着就是发高烧,拉肚子。  进了不下十次卫生间,我没有半点力气,倒在床上就像个死人一样。人的身体看起来强壮无比,其实是不堪一击的,或者换种说法,打败我们的常常是那些我们肉眼都看不到的小生物。  我以为在床上躺躺就没有事了,我小时候在家感冒,我妈用的方法就是拿被子将我严严实实地捂住,捂得我浑身燥热,满头大汗,她却在一边高兴地说道,这下好了,汗出来了。我已经忘记了最后我的感冒是不是真的就好了。但是那个方法我是切实地记住了。此刻,我抓起被子,把自己裹了个滴水不漏。不过,很快就难受得要命,尤其是肚子,开始一阵一阵地痛。我觉得这个方法可能还是不行,因为高烧那些都还可以一时半会地忍受一下,疼痛可就忍受不了。我在床上翻滚着,直到后来虚弱得翻滚不起来,只能直愣愣地平躺在那。  也许等不到明天,当宾馆的服务员第一个发现我死在床上时,第一个动作一定是捂着嘴,大声尖叫,像电视里放的那样,然后整栋楼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都蜂拥着来看个明白,于是有知情的人小声说,听说那小伙子是外地出差来的,也不知咋就死在了床上。或者更夸大一点的是,当地的报纸,电视我不敢保证,也许会在社会新闻最靠后的小方块上写上几句,一青年男子死在宾馆,死因不明,警方正在调查中。我还从来没有上过报纸,这死后上一次报纸,可是连名字都没有标明。当然,即便是标了名字,也不起作用,钱金又没有问过我名字。  一想到钱金,我求生的欲望强烈了起来,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我哪还有机会以后遇上她。还有,我身体要不好好的,怎么能够搞定老板分派给我的任务,不努力完成工作,怎么能有好的收入,没有好的收入,怎么能奢望找到像钱金那样漂亮的女孩。  尽管已是奄奄一息的我,还是抓起了手机,拨通了120。虽然并没有死去,不过,救护车的到来,还是引起了宾馆门口一些人的围观,她们只是远远地漠然地看着,没有如我想象中那样交头接耳,估计是对我这边的信息一点也不知晓的缘故。  躺在担架上是天地颠倒的,自然也无需分得那么清楚。一到医院,急诊科的医生给我做了初步的诊断,是急性肠胃炎,就给我开了一张药单子,输液。当塑料袋里的透明液体一半进入我的身体后,我肚子里的疼痛减轻了许多。  我敢肯定再牛的人,到了我这样的时候,都不得不感叹科学伟大,就是这样的液体,能把身体里那些肆掠的小生物给控制住。  真的,我常常会在生病吃药或者接受医生的治疗时,加深对科学的热爱和信仰。  等到我终于缓过气来,肚子不再那么疼痛时,我赶紧给黄经理打去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就挂断了,我正气恼,觉得他不够意思,我手机上又来了一条短信,是从他那手机上发过来的,对不起,我正在开会,稍后与你联系。  这种时候,不管他真的是不是开会,我都只能认定他在开会了,也只能等,当然,不是等着他给我联系,而是等会,我主动给他打电话过去。  这就是会挣钱与不会挣钱人的区别所在,你觉得你是大爷,人家真的会给你打电话过来,那你就别想着挣钱了,要你的大爷范儿吧;只有放下身段,不把自己当什么的人,适时地主动地打电话过去,虽然不至于一定就能挣到钱,但是肯定距离钱不会有太远的距离。我虽然干这工作也就两三年的时间,不过,这点最基本的我是很懂的。  在这段时间里,我去把药费结清了,医生虽然坚持我继续住在医院里观察一下,我却觉得没有必要,然后给我开了几盒西药,具体是什么药名,我没有来得及看,往塑料袋一装,拎着就回了宾馆。  过了大概三个小时,已经下午五点了,一般情况下,开会也应该结束了。我按着号码,给黄经理打了过去,他接了电话,说会议刚结束,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我听到这话,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朝他的办公室走去。  那真是一种新生的喜悦,我想象着这件事搞定后,老板给我的酬金,我以后的工作自然又会更上一个台阶,再以后,我想着就有些飘飘然了。  我这时候特想给钱金打电话,比给老板打电话的意愿还要强烈。  当然,我还是选择了给老板打电话,一则,我没有钱金的电话,还有,我这个时候也有必要把工作的进展汇报给老板。  接到我的电话,老板并没有我那么兴奋,你怎么上午不去那边呢?老板甚至还有些气恼,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我上午,在医院呢,我只得如实说了我患了急性肠胃炎。老板沉默了,我赶紧又接着说,黄经理叫我现在去他办公室。你现在去,也就只有做一下联系工作了,混个关系,下次再说了。还有,你那病现在没有事了吧。老板好像感到自己那样一字不问有些不人道,后来追加了一句。没事的,我真觉得对不起老板,即便是我现在死了,我也不会觉得对不起自己,而是辜负了老板。  人的奴性大概就是这样一回事,当老板的也就要能够沉得住气如我的老板这样。  看来,老板已经知道了结局。可是我还跑去跟那姓黄的谈什么,虽然生气归生气,去还是要去的。就像孙悟空陪师傅取经一样,天上的神仙明明知道有那么多妖怪,还不早点提醒师徒几个,非要快闹出人命了才出来收治。人家孙悟空那么会变,有能耐都忍了,我算啥呢。  就在我沮丧着放慢了脚步,去往黄经理的办公室时,一辆黑色大奔无色地在我身边停下了,吓了我一跳,我以为差点被撞上。哪有那么多倒霉的事,全被我摊上,一早肠胃炎,生意黄了,还差点被车撞。  我头都懒得回,既然没有撞上,就各走各的路,即便是你抛白眼了,骂了,人家也不一定能看见听见,谁知道那些坐在大奔里的人都什么样。  可是不对,我往前走,那大奔还跟着我走来了,这也太过份了吧,这下,我必须回头了。当我一转回头去时,都快乐死了。  你咋跑到这里来了?我赶紧跑回几步,站到车窗玻璃前,大声嚷道。  哎,你上来说话。钱金戴着副墨镜,对我的兴奋过度有些烦,拉开副驾的门,示意我上去。  天呐,你真有钱呀,开这么好的车。我觉得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说话就是这样,包括我现在。  谁给你说这是我的车,是我们老板的车,我给我们老板当二奶呢,她的这话,把我的一切兴奋的劲头都打回去了。  你那么年轻,就当二奶?我还是有些傻乎乎地问。  就是年轻才可以当二奶呀,你以为呢,难道要四十岁的大妈,六十岁的奶奶去当?她的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很高深,很难测的那种。  我无言以对,只傻乎乎地坐在她旁边。  她开车的速度可真是快,几乎是转眼就驶过了黄经理的办公楼,又出了城区,我才想起,可又迟疑着,没有让她开回去。我觉得,黄经理已经没有钱金那么重要了。去他的,既然都已经不给我们签合同了,还去谈什么,谈个鸟,熟络关系,等到下次吧。
  她喝醉了  到了市区,由不得我多说,她将车停在了一家苗族风情的酒楼前。  我却有些迟疑,一是忽然想到要找黄经理,还有刚才听她说她是做二奶的,不忍心让她到这里花费那么多钱。  走吧,我锁车门了,见我在车上迟迟不下去,她赶我了。  我想,怎么,到了贵阳,连这种地方都不来,算是到贵阳吗?里面有很多的美女,到时候都给你斟酒,你还犹豫什么呢?  钥匙给你,说着,她隔空将一把硕大的车钥匙朝我扔了过来。放好,等会本姑娘喝醉了,那米酒可是特别诱人咯,她故意放低了声音,满脸的陶醉,你就把车开回去。  那我要是也喝醉了呢?我忽然觉得她想问题太没有脑子了。  你不喝就是了,你们的生活目标不是以填饱肚子为根本吗?你呢,就敞开肚皮吃啊,苗族的饭菜很可口的。  那,那,你不说有美女们斟酒的吗?我依然有些不甘心。难道你这点稳劲都没有嘛,我说的那些美女,你真的以为是美女吗,你知道现在满大街叫的都是美女。我被她一番话堵得彻底无言了。  她倒是这里的常客,一进酒楼就像跟进自家的厨房一样熟悉,这个酒楼是完全的苗寨风格,里里外外都是木头,连吃饭的桌子椅子全是木头,来往穿梭的服务员,无论男的女的,都穿着的苗族的服装,戴着苗族的头饰。确实如钱金所说的,服务员其实都是大嫂级的人了,不过在前台上蹦来跳去的倒还真是些美女帅哥。  因为就我们两个人,钱金在一处角落里挑了一张小桌子。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贵阳市区内的一个座机电话号码,一看到这个号码,我就知道是黄经理了。因为里面比较嘈杂,我走出大厅才接听电话。怎么你还没有过来,黄经理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夹杂着贵阳本地人说话的口音。  哦,对不起,我现在正在医院呢,肠胃炎发作了,明天下午,我来拜会你。作为一个乙方单位,我的老板要是知道了我这样的做法,一定会把我骂得狗头淋血。  而我也明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现在已经色心超越了一切,只要能跟钱金呆在一起,就是掉脑袋,我都不惧怕。  虽然说是那样说,挂断电话后,我还是心有所忌。于是赶紧又将电话回拨了过去,黄经理,你等我十分钟,我就在你办公室的楼下了。说着,我没有来得及将钱金的车钥匙还给她,正好,我可以将车开过去。  谁叫她那么信任人呢,把价值一百万的东西就那么随便交给一个陌生人,也至少让她长点记性。  不过,这都是我为自己找的借口,真正的事实是,我确实需要用一下她的车。  当我登登飞跑一般赶到黄经理办公室时,穿着白体恤的他翘着二郎腿正在一个聊天室听着乱七八糟的音乐,估计也随带着在聊天。见我进来,他的姿势没有改变,电脑的画面也没有关,只是脸转向了我。  昨天的那个项目我们这边已经签合同了,但是考虑到你们的诚意,而且作为以后合作的一个打算,我们这边还有一个小项目,准备交给你们做。他说这话时,随手从一堆文件夹中取出了几张工程图。这个,你先拿去看看,然后明天给我送一张你们的设计图和说明过来的。  我那一刻的心情犹如中了两亿元的彩票,幸亏来得及时,要不然,就真是错过了。  这个,黄经理,我们出去一起聚一下吧,你还没有吃晚饭吧。我接过图纸,满脸笑容说道。  以后吧,机会多着呢,今天晚上就不去了,等会我们有个检查组要过来,我要陪他们呢。他的脸很快又转到了电脑画面上去了。  既然人家都已经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强求了,心里寻思着用别的方式感谢他也是一样的。  拿到图纸,我赶紧下楼发动车,好在距离不远,十多分钟,我就回到了酒楼,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中间放着一个火锅。我虽然涎水都快掉下来了,可是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肚子提醒了我,我还是一个肠胃炎病人哪。  怎么啦?不敢吃辣的。见我有些迟疑,钱金带着挑战性的口吻问道。不是,我这肚子,今天不舒服,还吃着药呢。  那就吃这个吧,她说着,指了指桌边的一盘青菜,谢皇恩,我坐下,顺手将那盘青菜端到了自己的面前。  还嘴贫呢,听到谢皇恩三个字,她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她笑起来更美丽,就像那个盛开的玫瑰花,还有两排洁白整齐的小米牙。  就在这时,她的苹果叮咚一声响了,她食指轻轻一划,电话接通了,她将话机凑到了耳朵边,我无缘听那边的声音了。  知道了,你放心好了,我就在外面吃个饭,等会回去就是。她有些不耐烦,我一猜就是她妈。  是你妈妈吧?扥她将苹果放进包里后,我小心地自作聪明地问了一句。不是哦,她却有些坏坏的笑着,是我老公哦,他今天晚上说要宠幸我。  按理说,这样的话,我应该很生气很生气的,她那么美的枝花,却被一个糟老头糟蹋。可是看到她那样的表情,我一点气都生不起来。她都那么不在乎,我还生什么气呢,只要她觉得很快乐就是。  但是毕竟我是个男人,一点不生气也是没有道理的。哎,暂且按下这个烦人的问题不表吧。  居然她还点了油炸蝗虫。  你敢吃这个吗?我怀疑地望着她。不敢吃,还点这个干嘛,蛋白质高着呢,你有必要那么大惊小怪的吗?真是的。她白了我一眼,当着我的面,就伸出筷子夹了一只放进嘴里。  看来,你是正宗的猴子进化来的,我摇摇头,夹了一片青菜放进了嘴里。  等会,要吃不完,我还要打包带回去吃呢,你呀,是没有吃过,所以不知道它的美味,要不,来破破胆,尝一只。她一边说着,一边夹了一只,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蝗虫已经进了我的嘴里。  不过,还真不是想象的那样,味道很不错,甚至有种特别的香。  她一个人霸占着一壶米酒千杯万盏地在那喝着,而我只有看的份儿。这米酒不错,等会回去时,我叫他们给你带两壶,你自个儿回去喝。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呢?这个问题其实早在我上车时就该问的,结果弄来弄去,几乎忘了,这会又想起了。  我哪知道你在那里呀,不过是开车闲逛嘛,开到那里,见背影有点像你,不过也不敢确定,然后放慢车速跟了一段,你回头,一看果真是你。她低头嘴里正咀嚼着一只油炸的蝗虫。不过,她的吃相很好,一直紧闭着小嘴,慢慢地咀嚼着,不像有的率性的女孩子,吃起东西活脱一个猪八戒,张着河马一样的大嘴,吃得满屋的人都能听见啪啪的响。这个时候,我觉得她很像一个淑女。尽管她吃的东西不那么文雅。  她喝酒,也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啜。  你老板在贵阳吗?我又想起她刚才说过的话,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是呀,不过不是贵州人,在这里做一个开发项目,我也不经常在这里。她这次抬起了头,酒杯里的酒空了,她自己给自己斟,本来我正要伸手代劳的,结果手伸到半空中,她已经给自己斟满了。  不用你来,我自己能搞定。她已经端起了酒杯,小啜了一口。  那你也是长期都在贵阳了?我又继续问道。  也不是啊,你听说有二奶长期跟老公在一起的吗?我只是隔一段时间过来一次啊。她满脸无辜的表情有些萌。让我真是想不通。  哎,你说你这么漂亮,干嘛给人家当二奶呀?我看她的酒喝了不少了,大概也不会怎么介意我问她这些,胆子也自然大了起来。大概占据强势一方的,总容易不把弱势一方的感受,尊严之类的放在首要位置。如我现在,不过仅只是占着头脑比她稍微清醒一点的优势,就可以拥有那么大的胆量。  当二奶嘛,就是要漂亮才行哦,你见过有长得丑的去当二奶嘛,而且人家大老板也一定不会喜欢的,对不对?她白白的脸颊上已经泛起了红云,另有一番楚楚动人的味道。  ……
  哦,这个也有道理。我点点头,碗里的米饭已经吃掉了一大半。  那他应该对你很好吧?我明知道这样的问话很俗,很烂。当然好咯,要不然,怎么会那样呢。她翘起了红红的小嘴,眼神有些迷离,说话虽然依然顺畅,但思维却不那么顺畅了。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老板打来的,没有顾到周围乱哄哄的声音,就点下了接听键。  小辉,老板常在高兴时这样称呼我,不高兴时称呼小方,因为我姓方。你今天晚上一定要给我弄好哦,加加班,不过也要注意身体啊,黄经理那边的应酬招待什么的,你都不用管了。当挂断老板的电话时,我才想起我包里那些重要的图纸。
  老板的事情被误了  当我们走出酒楼时,钱金走路已经有些倾斜,我不时得搀扶她一把。即便如此,和我们一同出来的几个外地男子,满嘴酒气,一看到钱金,忍不住嘻嘻呵呵开起玩笑,美女哦,也喝醉了。其中一个瘦个子男子还跑到钱金面前来。我至今也不能确定他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也许只是想过来打个招呼,毕竟看见美女嘛,当然,也有可能有些下流的想法,酒醉中的男人嘛,很难管住自己的。不过,他还没有靠近,我也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啪的一声,只见钱进低着头,猫着腰,一个扫堂腿对准那男子的大腿,那男子捂着大腿倒在地上喊爹叫娘起来。  再吼,我废了你,钱金歪歪倒倒走上前,指着他的鼻子,低声说道。那男子咧着嘴,被跟他一起来的男子扶起,走开了。  你咋那么厉害?我有些吓蒙,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等到回过神来时,她已经靠在我的身上了。  快点,我要上车了,那算什么厉害,我,可是从小就练过的哦,要不然,怎敢一人独闯。  哦,你叫什么名字呢?当我把已经醉得走路都趔趄的钱金拉到车上,她好不容易坐定后,忽然问了我一句。  我叫方小辉,我一边将车钥匙插进锁孔,如实告诉她道。小辉辉,灰太狼的儿子,嘻嘻,真有意思,好可爱的小辉辉哦,连羊肉的滋味都没有尝过。她歪着头眼睛注视着我笑了起来,露出白白的小米牙,如花盛放一般绚烂。  那我把你送到哪呢?车就要发动时,我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要将车开到哪里去。哦,你不用开了,我打电话叫人过来接我吧。她抓出了手机,点了一个号码,她没有多说什么,就说了一句,来苗寨酒楼前接我。就挂断了电话。  那我先走了吧,是你老公吧?我真有些害怕了,想像着一个丑陋的肥胖的老头出现在面前,看到钱金跟我在一起,大吼一声,身后闪出来两个彪形大汉,将我像拎小鸡一样扔出老远,然后回头把钱金当着众人的面侮辱一番。  没事的,不是我老公,是司机,她见我有些紧张,连忙纠正道,态度很端正的那种。  那司机也不行啊,他可是回去就告诉人家了。我还是担心。  不会的,人家司机不是那样的人。她虽依然坐在那,可是身子已经歪斜了,我感觉她应该不会很舒服,于是,转过身去将她扶正。我双手搂着她,她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力气。不过,我本来也没有什么恶意,她也没有必要抵抗。  她在灯下的脸灿如桃花,当我把她摆正之后,还是忍不住,笨拙地将自己的厚嘴唇在上面轻轻地点了一下,好在她没有觉察到。  你的电话号码呢?我下次好联系你呀。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不知道我们这一分手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你告诉我吧,我打给你,说真的,这个号码是新换的,我都不知道是多少。我见她动作不甚利索,干脆把她手里的手机拿过来,自己拨了一通,然后把那个189开头的号码储存在我的手机上。  这个时候,司机还没有来,钱金依然还迷醉着,也许刚才的那一点,激起了我的热情,我索性侧过身子,半搂着她,将自己的嘴唇对准了她的小红唇,她开始估计是没有意识到,当嘴唇与嘴唇直接相对时,她感觉到了,猛地抬起了头,不要啊。我像一个被人发现的小偷,惊慌失措,快速地挺正了身子。甚至隐隐担心也落得个刚才那个男子的下场。  你们男人都这样嘛。她有些羞涩,没有责怪我,也正是这一点,让我后悔了很长一段时间。是啊,既然连她都说了,男人都这样的,我还担心什么呢。  总之,我没有继续采取行动,而是在那傻傻地坐着等司机过来。不过,也就二十分钟的时间,司机就过来了,是个年近五十的男人,个头不高,脸相倒是很慈祥。  金金,你喝多了?我来接你了。我连忙打开车门,让他进去。然后他们在车里说的什么,我就无从听见了,反正已经有了钱金的联系电话。  你的酒呢,我差点都忘记了刚才从酒楼里拿出来的酒,本来也不想要的,但是钱金非要我品尝一下不可。听到钱金招呼我,我赶紧上前,从司机手里接过了两瓶米酒。  那车很快启动了,看着黑色的大奔如鱼一般游进黑色的夜里,我的心里有种空空的失落。  当我回到宾馆后,赶紧打开图纸,一边看,一边设计着,哪里布线,哪里接电源,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尚未脱去轻狂得意的我,随手拿过刚才从酒楼里拿出来的酒,拧开。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我尝了一口,虽然有点苦涩,不过总的口感不错。我就这样一口接一口像喝白开水那样喝了起来。  很快,一瓶酒就被我消灭完了。很快,头脑就像一阵雾罩过来,迷迷糊糊的,还很沉重。这就是醉酒的感觉吧,我觉得一点都不影响我做手里的活。又拧开了第二瓶。  两瓶酒进喉后,我虽然依然稳稳地坐在桌子前点击着鼠标,敲击着键盘,可是那些线条与线条之间的界限已经不那么清晰。我使劲睁大眼睛,可是隔了一会,肚子就开始痛起来了,刺心裂肝地痛。  我已经弄不清图纸已经完成了多少,还剩下多少。因为我不得不放下手中的鼠标,按捺着疼痛的肚子,倒在了床上。  隔一会,所有的症状就跟上午一样,又吐又拉,症状的出现提醒了我,又是肠胃炎。我才想起医生给我开过的药,于是赶紧找水,吞服了几粒,又拼命喝了半杯水。  虽然依然痛,不过心里感觉好多了,毕竟服药了。我于是挣扎起来,试图坐到椅子上,继续点击鼠标。可是实在是痛得难以忍受,我那点毅力根本坚持不住。
  手机掉了  我不敢告诉老板因为我送迟了,误了这一笔单子。可我还是要去试一试,争取最后的机会。  我下午2点准时就出现在了那家公司,黄经理确实出差了,他的办公室的门紧闭着,我问别的办公室他的同事也告诉我说,黄经理中午才走。然后,我拿着图纸几乎是逐一地问,黄经理走了这事谁管。可是他们都摇头,说这事情只有黄经理才知道,他们不清楚。  我下楼给老板打电话,汇报黄经理出差一事。老板很生气,明明我就叫你早点送过去的嘛,你看你搞成这样。那我是不是就直接回来了?我怯怯地问。再等一下,我再打探一下情况。老板没有好气地挂断了电话。  这个时候,走在街道上,街道上的人很少,我有些茫然,贵阳的山很多,城里都是山。假如我一早把图纸送过去,黄经理看了验收了,然后通知我去合同部签合同,然后,我就载誉满归了,然后,我还有心情,请钱金看一场电影什么的。  想到钱金,我打算看一看她的电话号码,可是,等我摸包里时,手机已经不翼而飞了。我觉得不可能丢掉,又在其他几个平常都没有习惯放手机的包里摸索了一遍,依然空空如也。  也就是说,我与外界一切联系的通道断了,我也成了一个飘在天空中断线的风筝。老板,黄经理,钱金,我认为最重要人的联系电话都在上面。我又没有用纸或者本子把它们记录下来,而且手机在手里的时候谁会想到它有丢掉的时候呢。  那是一款联想智能手机,至于什么型号,我没有仔细看,反正是个黑色外壳的,我花了1200元买下的,屏幕很小。  手机本身的损失好像倒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上面的信息。想到这里我又警醒地摸了摸钱包,好在它还在,虽然里面装的钞票寥寥几张。  我又低头检查了一番我放手机的包,说不清楚究竟是它自己滑落出去了呢,还是一不留神被黑心的小偷给偷了。哎,我也不能就这个区警察那里报案,让人家为这个破手机费心地把街头的探头都重放一遍吧,而且,这个街头有没有探头还说不清楚呢。  老板联系不上我了,至于钱金,如果她在某个时候想到给我打个电话的话,这时候也一定找不着我了。至于家里的人,还有朋友们,那都无所谓了,反正他们又没有重大的事情找我,即便找着我,也没有了不得的事情。  而且正在这个节骨点上,我还等着老板的吩咐呢。我怎么可以一错再错呢?我扪心问自己。  我决定回到宾馆去,在电脑上找公司的联系电话。想到这里,我赶紧飞跑回宾馆,冲进房间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我们公司。可是公司的网址已经到期,不知老板是有意还是无意续费,反正是打不开了。我又继续搜索下去,终于找到我们公司的联系电话,很激动地按下宾馆的电话,却被告知,宾馆的长途电话是锁定了的,要开通,必须要办理手续。无奈,我又找到前台,将长途电话开通。按着网上的联系电话打了过去,是我们公司的主机,问了半天,前台的小姐就是不告诉我老板的手机号码,我说我就是公司的方小辉,工程部的,结果她来一句,对不起,先生,我也是刚来,不熟悉。就要挂断电话了,我赶紧让她给我转到工程部,她问我具体要说出找哪个人才能转,我气得快吐血了,把我们部门经理肖华的名字报了上去,她才终于给我转了过去。可是肖华没有在,同事毛小里接的电话,好在他耳朵灵敏,听出了我的声音,把老板的电话给了我。  我就着宾馆的电话,给老板打了电话过去,说我的手机掉了,刚才没有及时与他联系,老板对这个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也难怪他一个老板,哪有闲心关心一个手机的丢失。他说他正在谈事情,等会给我联系。  自然,老板的事情是很多的,他也不至于为我这一件事忙。我能理解,也希望能够最大程度地挽回给老板造成的损失。  就在我冥思苦想着怎么才能挽回老板的损失时,前台给我打电话来,说楼下有个小姐找我,该不会是黄经理那边来的人吧,也有可能,因为他们电话联系不上我,找过来了。不对呀,我没有告诉过他们我住在这里。那会是谁呢?我一边想着,一边往外走着。不论怎么说,也是个小姐,即便是没有事,见人家一面也不赖。  等我从电梯间出来,眼前忽然亮了起来,居然是钱金。她穿着小碎花的连衣裙,粉红的那种,带着黑色的大边框墨镜。  我应该很高兴才对,可是眼下不知为什么,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呢?我确实很想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那天我碰见你,不就是在这外面吗?抱着试试的态度来打听一下,一问,果然你住在这里。哎,我问你,你的手机怎么一直关机呀,我打了好多次,都打不通啊。她有些生气。  不说了,我的手机掉了。我气恼地回答道。  要不,把我这个手机给你用吧,她说着,从包里掏出了她经常用的那个苹果5,我简直不知道怎么说才是。她真是我自我妈生下来后见到的第一个如此大方爽快的人。居然把一个苹果5送给一个认识不超过十天的人。  拿去用吧,我还有一个三星的。她见我迟疑,认真地说。可是,你就不能玩游戏了,我想起那天晚上在机场,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上面,没有关系,我那个手机上也有。她说着,已经把手机塞到了我手上。  哎,问题是我的号码,老板找我有事情怎么找得到我呢,我所有联系人,包括你的号码都储存在上面的呀。  丢失的就只能丢失了,反正有重要事情要找你的人,总是会想办法找到你的,至于没有重要事情的人,找不找到你都没有关系,对不对?她歪着头,轻笑着注视着我。她的话好像也有道理,不过,也不全对,比如,老板。  要不,进我房间里坐坐吧,我觉得我们老是站在大厅里说话也不好。不了,我来找你出去玩。她摆摆手,眼睛望了望外面。  可是,我,我担心老板等会打电话过来。我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那还不简单嘛,你上去,把老板的电话存在这个手机上,告诉老板有事情打在这个号码上啊。  也不行啊,你不知道,我把老板交代的事情给办砸了。
  能不能不要这么多重复啊?但小说还蛮行的。  
  又一次错过了机会  你们老板安排你的什么事情你给办砸了,你说说呗。当我跟着她走出大厅时,我才发现她先前的车已经由奔驰变成了凯迪拉克,不过颜色都是黑色的。  车门一关,车内与车外宛然与世隔绝,车内很静,能够听得见我们两人的呼吸。等到坐定下来后,她低下头,一边找着什么东西,一边问我。  哎,这个说来话长。我一头仰在座位上,叹息着,把到贵阳来发生的事情简短地给她诉述了一遍。  这个嘛,简单,给那个黄经理再多联系几次,只要他说没有问题就没有问题了。低头摸索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摸索到,她终于抬起头。  哪有那么简单,人家肯定与别的公司签了。我失望地叹息道。你就别那么悲观,事在人为,总是能有补救的方式。钱金却来了兴趣,抿着小嘴满有把握地说道。而且嘛,他那边没有希望,我这边说不定能给你带来机会呢,只是不知道你们公司实力如何。她脸上的自信忽然转为了疑惑。  公司的实力嘛,我不能吹,只能很实在地说,有十多年的工程经验,一般的工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我心里对她说的话没有多大的把握,但也不至于不认真对待她所说的话。  好的,这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你反正现在在宾馆呆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你要找的人又不在贵阳,是不是?她坐直了身子,准备发动车子。可是,我担心老板打来电话。我怯怯地说道。  哦,你上去把老板的电话抄下来吧,她为刚才那么匆忙就把我叫出来愧疚,赶紧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我在这等你。  当我刚进大厅,路过服务台时,前台的一个服务员叫住了,方小辉先生吗?我点头,有个北京来的电话,留言叫你回来后立即给他回电话过去。  我头有些大,知道一定是老板了。我要过了老板的手机号码,没有上楼去,在苹果5上按下了老板的电话。  小辉啊,黄经理他们去了成都,你今天晚上直接去成都,直接找他,带上图纸,机票我们这边已经预订好了,晚上八点起飞。你要跟紧一点,黄经理下个月就要晋升了,他说话才管用。老板电话那头的话柔和了许多。这大概就是老板与一般员工的区别,除了能管住别人,也很能管住自己的情绪。换成一般的人,大概早就大发怒火,骂得狗头淋血了,至少,我会那样的。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了,我就有些迟疑,这个时候我该吃点东西然后到机场去等飞机。  不过,反正钱金开着车,出去玩一圈回来应该可以赶得上,我实在是放不下与钱金在一起玩的机会。  找到号码了吗?我一上车,她很焦急地问我。找是找到了,我晚上八点要到成都去。我无奈地告诉她。  怎么又要去成都了呀,那天我想去,你都说不能去。她有些不解,甚至有点怨气。是工作需要呀,我们公司已经把机票给我预订好了。我其实心里很难受,一点都舍不得离开。  哦,那我们不去玩了,先去吃东西吧,我听说有一家新开的冷锅鱼店,是重庆人开的,味道特好。她一说到火锅店,刚才脸上一切的表情都一扫而光,万里晴空。  要不,我也跟你一起去吧,过了片刻,她忽然想起什么来。可是,你方便吗?我倒一下子想起了她的身份,提醒着她。  方便倒是方便,不过,我明天一早有点事情倒是真的。她并没有在意我的提醒,想起自己的事情有些犹豫。  好了,不说这些,我们赶紧吃饭去,等会我送你去机场。她说着,已经发动了车子。你今天换车了?我纯属无话找话。  是的,那辆奔驰被老板开走了。她的目光专注地注视着前方,两手握着方向盘。不知怎么的,她这个动作竟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在图片上看到的开拖拉机的女人,齐短的头发,雄赳赳的那种。不过,她温柔得多。  哎,你说,你成天出来找我,你老板知道吗?我有些替她担心。你以为老板是花痴呀,成天不做事天天都盯梢我,做老板是很辛苦投入的。她依然注视着前方,不过,语气却缓和了许多。  还有啊,刚才你说的你们公司的活的事情,你也得小心才是,可不能让你老板知道了。反正我也是给老板打工,犯不着为了他挣钱,影响了你和你老板的关系。我忽然心血来潮,想到哪里便说到哪里。  这个倒也是啊,我还真是没有想到呢,多亏你提醒。不过,我尽量找机会吧。她嘴角一扬,轻轻地笑了,露出白白的小米牙,像只温情的兔子。  你今天能吃辣的吗?她忽又歪头问我,应该没有问题吧,不过,我对辣没有特别的嗜好。我如实告诉她。  一看你那样也不喜欢。她撇着嘴,不屑一顾。相比起上次,车的速度慢了许多,几乎就是在漫步了,这个时间段,主城区也是堵车的高峰期。  你在贵阳呆多长时间呢?这个问题我本来可以不问的,不知为什么,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也说不清楚啊,我其实也不是固定要呆在这里的,反正我随时可以离开,又随时到来的,不给你说了,老板的项目在这边吗。她说得轻描淡写,又好似有些慵倦。随时到来随时离开,对于一般人来说,那是奢想的生活方式,而对于她,好像成为了一种压抑。  哎,你有女朋友了吗?她忽地问我一句。算是没有吧。我有些丧气地回答她。算是,是个什么意思?有,还是没有?她很想要一个确切的回答。  这个,我说不清嘛。我挠挠后脑勺,尽管那里一点也不痒。说实在的,我还真是说不清。我和小柔算不算男女朋友,我们是以前在一家保险公司认识的同事,有一段时间她没有业务,我已经进了现在这家公司,她在我那里吃住了两个月,我们拉过手,接过吻,上过床,后来,她找到了一份推销化妆品的工作,那家店包她的吃住,然后她从我那里搬了出去。我们还是有联系,经常会打个电话,她也会来找我。可是我们从来都没有对彼此说过爱你的话,我也从来没有给她送过花,买过礼物。但是在她住我那里的那些日子,她吃我的,住我的,喝我的,我有时候还会给她一些零花钱。我不知道这样的关系算不算得上是男女朋友。  当然,如果非要给这个关系下个定义,我觉得情人更合适一些,虽然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就直接跳跃到情人的关系,要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我也觉得是情人关系,钱金点了点头,中肯地评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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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次错过了机会  你们老板安排你的什么事情你给办砸了,你说说呗。当我跟着她走出大厅时,我才发现她先前的车已经由奔驰变成了凯迪拉克,不过颜色都是黑色的。  车门一关,车内与车外宛然与世隔绝,车内很静,能够听得见我们两人的呼吸。等到坐定下来后,她低下头,一边找着什么东西,一边问我。  哎,这个说来话长。我一头仰在座位上,叹息着,把到贵阳来发生的事情简短地给她诉述了一遍。  这个嘛,简单,给那个黄经理再多联系几次,只要他说没有问题就没有问题了。低头摸索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摸索到,她终于抬起头。  哪有那么简单,人家肯定与别的公司签了。我失望地叹息道。你就别那么悲观,事在人为,总是能有补救的方式。钱金却来了兴趣,抿着小嘴满有把握地说道。而且嘛,他那边没有希望,我这边说不定能给你带来机会呢,只是不知道你们公司实力如何。她脸上的自信忽然转为了疑惑。  公司的实力嘛,我不能吹,只能很实在地说,有十多年的工程经验,一般的工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我心里对她说的话没有多大的把握,但也不至于不认真对待她所说的话。  好的,这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你反正现在在宾馆呆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你要找的人又不在贵阳,是不是?她坐直了身子,准备发动车子。可是,我担心老板打来电话。我怯怯地说道。  哦,你上去把老板的电话抄下来吧,她为刚才那么匆忙就把我叫出来愧疚,赶紧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我在这等你。  当我刚进大厅,路过服务台时,前台的一个服务员叫住了,方小辉先生吗?我点头,有个北京来的电话,留言叫你回来后立即给他回电话过去。  我头有些大,知道一定是老板了。我要过了老板的手机号码,没有上楼去,在苹果5上按下了老板的电话。  小辉啊,黄经理他们去了成都,你今天晚上直接去成都,直接找他,带上图纸,机票我们这边已经预订好了,晚上八点起飞。你要跟紧一点,黄经理下个月就要晋升了,他说话才管用。老板电话那头的话柔和了许多。这大概就是老板与一般员工的区别,除了能管住别人,也很能管住自己的情绪。换成一般的人,大概早就大发怒火,骂得狗头淋血了,至少,我会那样的。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了,我就有些迟疑,这个时候我该吃点东西然后到机场去等飞机。  不过,反正钱金开着车,出去玩一圈回来应该可以赶得上,我实在是放不下与钱金在一起玩的机会。  找到号码了吗?我一上车,她很焦急地问我。找是找到了,我晚上八点要到成都去。我无奈地告诉她。  怎么又要去成都了呀,那天我想去,你都说不能去。她有些不解,甚至有点怨气。是工作需要呀,我们公司已经把机票给我预订好了。我其实心里很难受,一点都舍不得离开。  哦,那我们不去玩了,先去吃东西吧,我听说有一家新开的冷锅鱼店,是重庆人开的,味道特好。她一说到火锅店,刚才脸上一切的表情都一扫而光,万里晴空。  要不,我也跟你一起去吧,过了片刻,她忽然想起什么来。可是,你方便吗?我倒一下子想起了她的身份,提醒着她。  方便倒是方便,不过,我明天一早有点事情倒是真的。她并没有在意我的提醒,想起自己的事情有些犹豫。  好了,不说这些,我们赶紧吃饭去,等会我送你去机场。她说着,已经发动了车子。你今天换车了?我纯属无话找话。  是的,那辆奔驰被老板开走了。她的目光专注地注视着前方,两手握着方向盘。不知怎么的,她这个动作竟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在图片上看到的开拖拉机的女人,齐短的头发,雄赳赳的那种。不过,她温柔得多。  哎,你说,你成天出来找我,你老板知道吗?我有些替她担心。你以为老板是花痴呀,成天不做事天天都盯梢我,做老板是很辛苦投入的。她依然注视着前方,不过,语气却缓和了许多。  还有啊,刚才你说的你们公司的活的事情,你也得小心才是,可不能让你老板知道了。反正我也是给老板打工,犯不着为了他挣钱,影响了你和你老板的关系。我忽然心血来潮,想到哪里便说到哪里。  这个倒也是啊,我还真是没有想到呢,多亏你提醒。不过,我尽量找机会吧。她嘴角一扬,轻轻地笑了,露出白白的小米牙,像只温情的兔子。  你今天能吃辣的吗?她忽又歪头问我,应该没有问题吧,不过,我对辣没有特别的嗜好。我如实告诉她。  一看你那样也不喜欢。她撇着嘴,不屑一顾。相比起上次,车的速度慢了许多,几乎就是在漫步了,这个时间段,主城区也是堵车的高峰期。  你在贵阳呆多长时间呢?这个问题我本来可以不问的,不知为什么,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也说不清楚啊,我其实也不是固定要呆在这里的,反正我随时可以离开,又随时到来的,不给你说了,老板的项目在这边吗。她说得轻描淡写,又好似有些慵倦。随时到来随时离开,对于一般人来说,那是奢想的生活方式,而对于她,好像成为了一种压抑。  哎,你有女朋友了吗?她忽地问我一句。算是没有吧。我有些丧气地回答她。算是,是个什么意思?有,还是没有?她很想要一个确切的回答。  这个,我说不清嘛。我挠挠后脑勺,尽管那里一点也不痒。说实在的,我还真是说不清。我和小柔算不算男女朋友,我们是以前在一家保险公司认识的同事,有一段时间她没有业务,我已经进了现在这家公司,她在我那里吃住了两个月,我们拉过手,接过吻,上过床,后来,她找到了一份推销化妆品的工作,那家店包她的吃住,然后她从我那里搬了出去。我们还是有联系,经常会打个电话,她也会来找我。可是我们从来都没有对彼此说过爱你的话,我也从来没有给她送过花,买过礼物。但是在她住我那里的那些日子,她吃我的,住我的,喝我的,我有时候还会给她一些零花钱。我不知道这样的关系算不算得上是男女朋友。  当然,如果非要给这个关系下个定义,我觉得情人更合适一些,虽然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就直接跳跃到情人的关系,要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我也觉得是情人关系,钱金点了点头,中肯地评论道。不过,我还是觉得别扭,反正有那样一个女孩子存在在我的生活里。  我们一路聊着,不觉来到了火锅店门前,店里已经人声鼎沸,火锅的热浪冲天,再没有食欲的人见到那样火辣的场面,滚烫的高汤,缤纷的菜蔬,都难以管住嘴里的涎水。  我们好不容易等到一桌人留下杯盘狼藉后离开,坐下。她抓起菜单,迟疑了一下,交给我,你来点菜呗。我没有看,就又推给了她,还是你来呗。  等到我们慢腾腾地吃完火锅,走出店时,我看时间才六点多,按理,我应该在这个时候赶往机场了。可我想多跟钱金在一起呆一会,只给到机场的时间留了半个小时。  旁边有一家KTV店,刚才在火锅店里,几瓶啤酒下肚后,我有些飘飘然。去吼几嗓子吧,我说得很直白。可是,钱金还有些迟疑。那有什么,也是一种消食方式,尤其是你们女孩子。那好吧,可是,你不要赶航班吗。她顿了片刻,有些扭捏。误不了的,等会你送送我呗。趁着酒劲,我有些胆大。  KTV的光线有限暗淡,跟外面白晃晃的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也许时间不晚的缘故,里面的人不是太多,也没有那种喧嚣的气氛。我和钱金找到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这种黑暗其实就是KTV的老板故意营造出来的,窗帘都是厚厚的花布,窗户也关得严严实实的。在这里,有一种迷离,朦胧,幽暗,让人很容易就忘记时间,忘记现实。  刚一落座,一身单薄碎花的年轻女服务员就拿着菜单低眉顺眼蹁跹脚步……
  .在成都吃香喝辣  当我误了那天晚上的航班,第二天快要中午风尘仆仆地赶到成都时,黄经理一行人已经出发去九寨了。我赶紧给老板打电话汇报这一事件,老板没容我多诉说,劈头盖脸骂了我一通,并告诉我一定要把这事搞定,否则的话,就不要回去上班了。我被他这一骂,连问他我是否应该追到九寨去这样重要的问题都忘了问,当然,也不敢问。  我查了一下自己的信用卡透支余额,还能住得起连锁酒店,于是便在成都市的人民南路找了一家连锁酒店,暂时住了进去。因为前一天晚上在跟钱金在KTV唱歌时,又喝了一些红酒,头还晕乎乎的,老板的骂,昨夜的歌,都被我抛到脑后倒头就在床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多半个下午的时间过去了。  我觉得还是进一步跟进,直接跟着黄经理去九寨,反正也就几百块钱的机票,事办好了,老板也不会在乎这点钱。而且,在度假区,更好谈事情。就在我准备下楼订去九寨的机票时,我的手机响了,这个手机就是钱金借给我的那一款。  我一看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很是奇怪,甚至有点偷窥的快乐,因为这个号码是钱金用过的贵阳的号码,打到这个号码上来的一定是找她的了。当我接通电话后,倒吸了一口气。小辉辉,你现在在哪呢,我已经在双流机场了。  你怎么来了?我有些语无伦次。我怎么就不能来啊,不给你说了,上午有点事要处理,下午就可以来的嘛。她显然不在意我的反应。  那么,你是一个人来的吗?当我这样问的时候,心里有隐隐的不安,担心她的老板也一起来了。一般的老板都喜欢出门时带着二奶的,那样更方便过二人世界。  不是啊,有人跟着。她好像不愿意更详细一点地说那个人是谁,也有些烦倦提起那个谁。既然这样,我也没有多问。  那,我们方便见面吗?我顿了片刻,还是鼓足勇气问了一句,自然也没有抱任何指望。方便的,我不特地跟过来和你一起玩的吗。她的情绪高涨了起来,刚才的不满一下消散了,虽然隔着一段路的距离,我还是能够想象出她破涕而笑的样子,可爱,俏皮。  然后我给她报了我在人民南路的宾馆的地址和宾馆名字,她却又犹豫了,不行啊,我不能住你住的那种宾馆,我只能在喜来登那边等你了,距离你应该不远,都在市中心呢。她说这下话时,很随便,一点都没有顾及我的感受。不过,想来她大概也不会想会对我有什么伤害,对她来说,那就是她的生活,她觉得理所当然的。  我哦了一声,再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的问题是,我的脚步是迈向卖机票的地方还是去喜来登,出了宾馆的大门不远,就是一处卖机票的地方,稀稀落落的有几个人站在柜台前。也许就是这稀拉的几个人彻底影响了我的情绪。  我还是挥手招了一辆出租,朝喜来登驶去。当我赶到时,钱金已经在大厅了,她穿着粉红的绣花短裙,戴了副茶色的墨镜,有点明星的范。  跟随你的人呢?我下意识地问道。已经上楼进房间了,我特地在这等你呢,她摘下了墨镜,露出了她那张好看的脸,和眼睛。已经看不出昨夜的倦态,鲜亮如初。  走吧,出去逛逛,她晃了晃脑袋,笑着说道。我本来想说我买机票去九寨的,不知为什么,这话当着她的面就是没有说出口,也许想说的话太多,就把这句话挤到最后边去了。  我们刚走出酒店的大门,还没有下台阶,老板的电话就来了,方小辉,你现在到底在哪里?电话的那头,老板近乎歇斯底里。我,我还在成都,准备去九寨找黄经理。我被老板的声音吓得有些失措,尽管我已经习惯了他这样。  你还想不想在我的公司混下去啊,你昨天晚上就从贵阳走,到现在还在成都。虽然远隔千里之外,我还是能想像得出老板满脸生气的样子,老板的个子不高,人很瘦,活脱脱的老年版的马云。他生气时,习惯紧闭着嘴,任由上牙下牙在里面咬得蹦蹦响,如果从侧面看,你能看到他腮边鼓紧的肌肉。眼下,他大概不能闭嘴,眼睛一定瞪得很圆。  你跑去九寨干嘛?想去旅游?就你这回办的事,没门!没有容我多解释,老板已经挂断了电话。  谁呀,看你那么紧张。见我挂断电话,还楞着,钱金上前白了我一眼,问我道。哦,是我老板。我还没有完全从电话中的状态回复过来,草草地回答她。  老板?你接老板的电话犯得着那么紧张吗。她还是那么不屑。你不知道,我们老板,很狂躁的那类人。我一边把手机放进包里,一边故意挤出笑脸嬉笑着告诉她。  那这样的老板很难伺候吧,钱金当了真,有些担心地看着我。她的眼神那么清澈,就像一个无辜的孩子。  是呀,是呀,所以你看我活得多累。我趁机夸大其词。那你就换一个工作呀,自然也就换了老板,她却很认真地给我建议。  不是那么容易啊,小姐,工作,很难找的。我不想再继续逗她了,收敛起刚才的嬉皮笑脸,做严肃状。  我觉得没有那么难吧。她没有跟我争论下去,自我解嘲地说了一句。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先出去逛逛。先去春熙路吧,我去看衣服,你呢,去看美女。她指了指她自己,又指了指我,满脸桃花。  可是老板那边,说真的,我还真是没有多少心思。我垂头丧气地说道。哎呀,老板距离你那么远,又不是千里眼,他哪知道你现在去春熙路看美女呀,你就说你站在人家公司的楼下等着人家出来谈事呀。你真笨!她末一句加重了语气。  不过,想想也是,老板刚才只是生气,又不让我去九寨,也没有安排我具体怎么做,我一个打工的,就挣我跑腿的那份钱,那有那本事去跟人家沟通,谈生意。就像人家网上说的领着大白菜的工资,操着贩毒品的心。这样一想,我的心就彻底放松了。  我们还站在台阶上说话呢,门前,一辆黑色大奔已经悄然停驻,跟那天我在贵阳看到钱金开的那辆大奔一模一样,不过那天那辆是上黔A牌照,今天这辆上的是川A牌照。走吧,上车。钱金冲我点了点头,我小跑着跟了上去。
  却一直占线。  正在我神游梦走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很轻的那种,我有些惊疑,还有些不耐烦地回过头,一个满脸肥肉,黝黑的类似于中年男子,见我转过身去,看到我的脸后,一脸的惊喜,真是你啊,我就说背影有点像。他这一开口,再加上他那双圆圆的大眼睛,我一下子就认出了是我高中的同学苗木军。自高中毕业后,我们就再没有见过面,也没有什么联系。不成想会在这种地方见面。  你怎么在这里?我也是一脸的惊疑。我从西藏回来,路过这里,你怎么也跑这里来了?他比我更惊疑。  我是出差来的这里。我如实告诉他。  你在西藏干嘛?我见他黝黑如碳的脸庞,很难将眼前的这个黑大汉与我高中时那个白白胖胖,成天乐呵呵的苗胖子同学联系起来。  当公务员,不过,最近支教。他坦然回答道。支教?你会教什么啊?我有些吃惊,脑子里回想的是他高中时候几乎就没有正经上过课,要么就是去操场踢球,要么就是带着几个故作忸怩的女孩子不知去哪里疯了。因为他在课堂上的时间少,也自然不影响班里上课的纪律,加上他没有任何攻击性,对任何人都和善友好,脸皮也厚。所以,老师们也懒得管他。高考时,我是属于班里第一批就考中了的,虽然不是什么好大学,不过,总也是大学。至于他,不知道怎么混的,后来隐约听同学提起说是考上了一所师范学校,再后来,就没有他的消息。  英语啊,我的专业呢。他理直气壮说道。你去教书,那简直就是误人子弟。我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还是当年那样乐呵呵的,一点不计较我这样说他。  不过,我也不是长期教,也就这段时间。他接着认真地说。哎,找个地方我们坐着聊吧,这儿,天气又热,人又多。他一边说着,眼睛朝广场的四周扫视了一圈。  走吧,我想起了,陕西街那有一家茶馆,我以前经常去,只是不知道还在不在。我这才看到他背上还背着一个大旅游包。  你刚下来?我有些好奇地问。是啊,刚从机场那边过来,打算转一圈,晚上就回家,家里给介绍了一个对象,赶回去看看。  难道你?我回想起他高中时就已经在风月场中混,不成想,居然还要靠家里人找对象。我这种想法压在心中,没有说出来。  不过,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事一言难尽,坐下慢慢聊。你呢,婚了没有?他转头问我。哎,还单着呢。我叹息着说道。  你那么优秀,当初班里暗恋你的女生那么多,你挑哪个不行?他还在翻那些早已经过去了的成年老账。  说来话长了,坐下聊吧。  我们一边聊着,一边来到了陕西街,那家茶馆还在那里,苗胖子几乎惊喜得叫了起来,像玩鞭炮的孩子那样兴奋,它居然还在。  我们找了一个靠近天井边的位置坐下,各自要了一杯毛尖,叙起了往事,外面的气温还有点高,但是里面却很凉爽,这个时候,也没有麻将之声,茶馆里格外的幽静,天井里爬满了绿色的植物。时间仿佛在这里静止。  晚上,我们在附近一家火锅店,就着热腾腾的火锅,冰凉的啤酒,继续聊着。
  深夜又来成都  酒入愁肠,人更愁,几瓶啤酒下肚后,我和苗胖子都有些醉。自然话更多了,下午还嫌有些说不出口的话,也出了口。  当年,我和班里的小蓝恋爱,你也是知道的,哎,后来,出了意外,我把小蓝的肚子弄大了,小蓝退学了,在老家的县城找了工作。他说的小蓝,我还有很深的印象,很矮,微胖,一张洋娃娃似的脸,有些俏皮。我呢,又复读了两年,硬是拼着吃奶的劲,考进了师范学校。毕业后,又考西藏的公务员。跟你说,这么几年下来,根本无心谈恋爱,师范学校我们这个专业的女生很多不是?我却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总觉得对不起小蓝,听说她后来结婚了,嫁了一个中学老师。  晃来晃去,到了西藏,虽然有不少的内地去的同事,却没有一个合适的恋爱对象。小蓝也结婚了,我也没啥可等的人了,再说,我确实不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所以,家里人一提到介绍对象,我也就同意了。  那要不是你喜欢的呢,咋办?我有些替他担心,说是回去相亲,主要也是看看父母,我家里还有个八十多岁的爷爷,我得抓紧时间回去多看看他呢,要不然,这人一说没就没了。苗胖子说到这里时,居然满含深情。  我倒没有你那样的风流史,只是,恋爱来得也不顺,一直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虽然每个人都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凌乱不堪的情感故事,那都不值一提。这几年,读书,找工作,工作后又忙着上班,东一下西一下的,就混过来了。我对于自己的这些年的光阴,只觉得狼狈,还真是没有什么可纪念,可感叹的。  火锅店里的人很多,幸好我们是在一间包厢内,门一关,外面的噪音就被挡住了。虽然空调的温度已经很低了,我们还是脱下了唯一的一件遮羞的T恤,光着上身。  慢慢来呗,这事靠缘分,不是你我想了就有的,是不是?苗胖子猛地喝了一大口,皱皱眉头,慢条斯理地说道。  那你打算在西藏那边呆一辈子了,哎,你在西藏哪里啊?我这才想起忘问他具体地方了。林芝,听说过吗?他见我有些疑惑,问了一句。听说过,没有去过。我连忙补答。多数人人都没有去过。他一点没有在意我的回答。  怎么说呢,现在还没有出来的打算,先在那呆着吧,找个老婆,生个孩子,在那过着也挺好的,至少没有多大的压力,日子能过得去。他说到这里,语速放慢了许多,甚至有点抒情的味道。  当然了,不能跟你们首都人民比。他猛地一下又回到了眼前。我呀,也就是沾了一点首都泥土的一只蚂蚁。我无不心酸地说道。  哎,各有各有的苦,不提了,在一起就要开心,来,干,苗胖子说着,脖子一仰,瓶里还剩的一大半黄色的液体就下了肚。我没有那样的豪情,却也猛喝了一大口。  不觉间,时间竟然过去了大半夜,我和苗胖子歪歪倒倒地从火锅店出来,夜色已经深浓。  我提议苗胖子跟我一起住,还可以省住宿费,谁知,苗胖子怎么也不肯跟我去,他说他就在这附近找家小旅馆住,他晚上呼噜大,会吵得我睡不着。我便没有执意要他跟我走,在路边挥手叫了一辆出租,朝人民南路住的地方飞驰而去。  出租刚到省体育馆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钱金的,正在疑惑这么晚了,她还能有什么事找我呢。  你现在在哪呢?她的声音有些困倦,我啊,刚跟一个同学见面,吃完饭,准备回去睡觉。你呢?我当然知道她在贵阳,只是顺便问一下她在干吗。  我吗,现在在双流机场。她依然有些慵倦,而我则被激清醒了大半。什么?你在双流机场?是一直没有走吗?反正航空公司是完全能够创造出这样的奇迹的。不是啊,我已经回去了,晚上又过来了,怎么,不欢迎吗?欢迎啊,热烈欢迎啊。  那好啊,你在人民南路那等着我,我们晚上去科华路那边唱歌去。她的语气兴奋了起来。在一刹那间,我有些激动地想打电话把苗胖子也叫过来,转念一寻思,觉得这样的场合还是我们两个人比较好。尽管,从一开始知道了她身后还有个老板时,我对她就已经断了念想。不过,能够在一起,就尽情在一起呗,那些天长地久就滚到一边去。  钱金还是坐着大奔,看到我后,她下了车,给车窗内的司机说了什么,那司机就自个儿开车离开了。  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一件格子花的短袖衬衣,下面一条短牛仔裤,脚上是一双中等高跟的凉皮鞋,斜跨一个洁白的小包,我说不出它的名字,但一看质地很好,绝对不是一般的商场能够买到的,她精干,利索。  这么晚了,你还过来啊?我真的是说不出别的什么话来。怎么啦?不欢迎吗?她的脑袋一偏,故作一副可爱状。  好吧,K歌,不累死不罢休。我走上前去,和她并肩站着。  深夜的人民南路已经失去了白天的繁华,陷入灯光的暧昧中。我和钱金沿着美领馆那条路,一直朝东走,走到科华北路,在一家KT V量贩式城驻足了下来。就是这家了,我指了指霓虹灯不断闪烁的招牌。  她没有拒绝,跟着我就上了楼。  夜深的酒吧,灯光昏暗,多了几分柔情。偶有对对舞伴在舞池里起舞,和着低回徘徊的音乐,有女子在浅浅地唱,月亮代表我的心。  我们在一个角落里找了个空座位坐了下来。  要不,把你那个同学也叫过来吧?落座后,她忽然冒出一句。哎,你那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她说完这话后,又有些好奇地补了一句。  你说呢?我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装傻。有女同学跟男同学见面喝得烂醉的吗?那也不见得,如果换成我,那是有可能的哦。她满不在乎我的话。  我看也有可能。我点了点头,示意赞成。
  KTV一夜  苗胖子一进来后,果然用不凡的眼光打量了一番钱金。钱金,我女朋友,我真担心接下来,他就要对钱金倾诉衷肠了,不得不当场棒喝。  真漂亮啊,看不出,你还有这福分。他有些不平,鼓着眼。我没有回应他,拉着他在身边坐下,钱金坐在我们的对面。  你别介意,他今天喝得有点高,是我同学,苗木军,又称苗胖子,国家公务员,多年失散,今天偶在天府广场重逢。我指着他,一本正经地给钱金介绍着。钱金很矜持地坐在那认真地听着我的介绍,末了,起身,给苗胖子一个微笑,算是两人认识。  我们三个坐定,酒,饮料,小吃也被服务员端上来了。好了,哥们,今夜不醉不休了。看到酒,我忽然生出猛喝它们的欲望,就像那天在贵阳的车上,看到醉态的钱金的红唇那样热烈的欲望。  你们刚才是不是已经喝过了,钱金看到我和苗胖子手脚乱舞的样子,问了一句。是啊,已经醉过一次了。苗胖子接过了话,好像他不说话,人家就当他是哑巴似的。  我记得那年我和小蓝最后一次见面也是在酒吧,苗胖子不知咋的,忽地提起了小蓝,而在我看来,他们之间纯粹就是一个笑话。  倒是钱金很认真地听着,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来,给喜欢怀旧的人敬上一杯,钱金举起了杯,暗红的葡萄酒在杯子里漾着。苗胖子没有推辞,也端起自己面前的玻璃杯猛喝了一口,嘴边沾满了酒水。  忘记小蓝,开始新的生活吧,你这不是回去相亲吗?我在一边提醒着他。有的是能够忘记的,有的是不能够忘记的,这点,你都弄不明白呀,老兄?他回过头来,狠狠瞪了我一眼。我竟然被他这一瞪弄得无话可说了。  当然,如果我遇到像你的女朋友这样漂亮的女孩,绝对会忘到九霄云外的,嘻嘻。他见我有些囧,又低头调戏了我一番。我只有看着钱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那边的音乐又一次响起,有男女相拥着滑进了小小的舞池。我能请你跳一曲吗?当苗胖子提出这个请求时,钱金看了我一眼。然后起身,跟随着苗胖子金了舞池。苗胖子的稳劲已经不足,走路都很不利索。他只是松松地搂着钱金的纤腰,进到舞池里,随着音乐僵硬地走了几步,又和钱金回来了。你们怎么不跳下去呢?我有些好奇。  哎,我实在是不胜酒力,改天,钱小姐,我一定给你展现我最美的舞姿。苗胖子手指着头,发誓道。  来,辉辉,给我倒上。在苗胖子说这话时,钱金将她面前已经空了的杯子递到我面前。你还能喝吗?我有些迟疑。没有事的,你倒吧。我看她的表情坚定,不忍心打扰她的兴致。反正她醉了,还有我们两个大男人在这呢,这样想着,我给她的杯子斟了一大半。  这时候,我们点的歌曲来了,钱金手拿着酒杯,没有理会。我接过了话筒,是陈楚生还是阿宝(我不大对这个记得很清楚)唱过的《倾国倾城》,“回望灯如花……”我生硬地唱了起来,一段缠绵悱恻也就此展开。舞池里有三两对情侣在起步,我有些紧张地看了看钱金,生怕这个时候她主动邀约苗胖子。好在她没有,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前面闪动着字幕的大屏幕,苗胖子也有些愣,没有什么反应,望着前面,间或伴着我吼几声,也没有在节奏上。  来,喝酒,见我在一边深情地唱,钱金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冲苗胖子说道,苗胖子本来已经醉成一堆烂泥了,也不在乎这三杯两盏的,很豪爽地一仰脖倒了下去。  当然,我也是醉里挑灯看花,觉得一切都很虚幻,包括眼前的人,物。  等到我唱到一半时,钱金拿过了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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