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桓凭借在‘大上海’门口的一架救下李副官,在李副官意味深长的眼神下成功获得了接送米雅上下班的资格。米雅斜觑他一眼“这个问题你可还没征得当事人同意啊,李副官答应了不管用。”
何书桓还未答话,李副官率先道:“依萍小姐,何先生身手不凡,由她接送你比我让人放心多了,我也能多照顾照顾可云不是?”
米雅虽然未必想让李副官接送,但他这么想把她推给何书桓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哪有这样的猪队友?何书桓没想到李副官会为他说话,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可以走进她的生活了?他压下心中暗喜笑道:“那依萍小姐接不接受我这个护花使者呢?”
这表面是在问接送上下班的事,其实未必没有暗示其他的意思。面对这样的暗示,还不能直接答应,而拒绝也不是目的,米雅眨眨眼“看你表现咯!”
当晚的何书桓躺在床上思来想去,他能感觉到米雅对他不再排斥,甚至也有些好感,其实在西渡桥那次,他是情不自禁说出了愿意陪她一辈子看落日的话,说完也有些担心自己的唐突,但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得到她的回应,只是米雅并未回答。而后来的那个‘你’字其实就是明示了,可惜依然未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至于今晚的一语双关,他想,‘看他表现’这句话,是不是对他的一种鼓励?那样高傲又优秀的女孩子,自然有她的矜持,他作为男人,是不是应该主动一点?至少让‘依萍’看到他认真的态度不是?
于是第二日的早上,傅文佩就在门口见到了衣衫齐整、满面笑容的何书桓。作为母亲,她是被这个疑似女儿‘男朋友’的人给弄蒙了,何书桓却是抱着来见家长的心态,紧张中又透着表现欲,一心背自己在路上复习了无数遍的‘台词’,却不敢抬头看米雅的眼神。
不知为什么,米雅此时倒隐隐有一丝自己是不是在欺负这个大男孩的疑问了,这段时间以来,每一次和何书桓的相处,她都在琢磨用什么神情、什么语气,她要激起何书桓对她的好奇、怜惜、欣赏乃至于不自觉的保护和认同,她的目的是希望在她不断的‘表演’中,‘打造’一个完美的男朋友,使他可以在今后的‘剧情’中站在她这边,让那些做过错事的人可以得到深刻的教训,只是……
“依萍,依萍?发什么呆啊,让何先生笑话你!何先生你先坐,我去买菜,今天留在这吃午饭。”
“没事,没事的伯母,您不用客气。”
米雅被傅文佩一唤才反应过来,暗骂自己胡思乱想什么,她本来就是抱着锻炼的目的来参加实验的,怎么还情感丰富起来了?
“哎呀,妈,您别忙活了,那个,我和书桓是在‘公司’认识的,他见过李副官,今天是来和我一起去看李副官的,我们中午出去吃。”说着偷偷掐了何书桓后背一下“是不是啊,书桓?”
何书桓暗自‘嘶’一声,忙答道:“是,是,伯母,您别忙了,我们去看李副官。”
米雅拽着何书桓往外走,傅文佩连声道:“你们干嘛这么着急啊,依萍,你这孩子!”
“妈,您自己吃吧,我晚上回来再说。”听这声,人已经走远了,傅文佩只能无奈叹气……
而被拉出来的何书桓,没想到米雅竟然二话不说就拉着他出来,还偷偷掐他让他配合她的借口,他被她这炸毛的举动逗得直乐,虽然没达到在家长面前刷好感的目的,但看到米雅和他亲密的举动,他还是觉得这趟没白来!
只是米雅很快放开了他的胳膊,“你怎么回事嘛,昨天也没打招呼,今天就这么突然打地低下冒出来,我妈什么都不知道,你这几句奇奇怪怪的话一说,她说不定会觉得我偷偷背着她交男朋友,我回去怎么解释啊!”说着还状似羞恼不已扭头不理他。
“你,非要解释不可吗?”书桓问的小心翼翼,看米雅还是不理他。就故作委屈“唉!看来我今天真是来错了,剃头担子一头热说的就是我了,要知道来这趟会惹你反感,我就应该趁着难得周末好好睡一大早上,补补这段时间的睡眠不足。”
米雅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语气有些歉疚“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太突然了……”
何书桓舍不得她为难忙道:“好啦好啦不提啦,不是要去看李副官吗?我们快走吧。”
可云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只是却失去了享受女孩子大好年华的机会,米雅看到可云陷在自己的回忆里走不出来,一瞬间真想大骂李副官身为一个丈夫和父亲的懦弱和愚忠,却又不得不压下自己的冲动,她不禁陷入思索,难道还要用让尔豪来唤醒可云的方法,甚至直到战争爆发才能彻底清醒?
人都有恻隐之心,何况米雅真切地知道可云的悲剧是如何造成的,这其中固然有她的问题,但王雪琴的刻薄、李副官的懦弱、尔豪的花心不负责任还有那个司令大人的糊涂,害得一个年轻女孩变成了如今的模样。米雅从心底愿意帮她,不是为什么所谓的‘陆家’赎罪,而是不忍一个本应拥有美好人生的姑娘就此终了一生。
米雅就像是一个真的相信可云的‘疯话’的人,与她一起唱摇篮曲,与她一起谈论宝宝的长相,帮她度过那条几乎要淹死她的‘河’,成功哄她入睡,不让她再撞头来伤害自己。因为米雅成了第一个和如今的可云做朋友的人,发病的可云也记住了她的名字“依萍,我好困,你要帮我照顾好我的孩子,不要让任何人欺负他。”
“好,可云,你放心,我保证等你醒来宝宝还好好的在你身边。”
李嫂眼带泪花“依萍小姐,没想到可云会这么听你的,她每次发病都不停地撞头,今天能这么乖真是难得,谢谢你依萍小姐。”
“没事的李嫂,我记得曾经从书上看到过,可云的情况不是单纯的发疯,她陷入了自己的思维,看到的都是她的幻觉,也是对她而言真正存在的。李副官、李嫂,这种情况必须要进行科学治疗,不能再拖下去了。”
“可是,也看了医生也吃了药,除了一直睡,半点不见起色。”
何书桓提议他认识一个精神科医生,可以帮忙预约,过几天去看病。米雅知道在剧情中孟医生并未能治好可云,可云除了精神问题,还有心理问题,这病就是在现代也是棘手,何况那个年代,她暂时也想不出更加合适办法,只能让那个孟医生先治治看了。
在李副官李嫂激动地道谢下,两人离开了李家,何书桓盛情邀请米雅共进午餐,米雅本来就有话和他说,当然答应了邀请。何书桓有意讨佳人欢心,选了一家比较上档次的西餐厅,名字叫作‘Romantic’,米雅笑笑并未发表意见,两人在服务员的推荐下点了牛排和饮品,他们为了方便说话,特意选了带隔间的角落开始用餐。
“依萍,你还在为可云的事担心吗?”
米雅眉头轻蹙“是啊,看可云这个样子,总么会弄成这样!”
“别太担心,让孟医生看看,说不定会有惊喜,再说今天可云不是还能听你的话吗?今天你的做法真的很让我感动。”
米雅适时的红了脸颊低下头作不好意思“也是巧合吧。我们从小就玩的好,虽说她在‘陆家’以丫头的身份长大,我妈却一直将她当作自己的孩子,再说,我和我妈的处境也比他们好不到哪去,先后被赶出‘陆家’,看到他们如今生活成这样,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吧!”
话音刚落,何书桓却突然抓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不会的,依萍,你不会成可云这样的,我知道你为自己的身世伤感,你看似坚强的应对一切,内心却脆弱不堪,依萍,我愿意尽我所能去保护你。”
米雅脸红到了耳根,用力抽出被何书桓握着的手,只低头切牛排并不答话。
“对,对不起,是我冒犯了,只是我说的是真心话。”何书桓第一次明确表白,还抓了米雅的手,脸上也是尴尬不已。
米雅稳住微乱的心跳找回理智,见气氛有些微妙,她浅笑出声“好啦,我哪有那么脆弱,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刚刚只不过见到可云有些感慨而已,唉,要是让我知道是谁糟蹋了她,我一定要为可云讨回公道。只是,在可云离开前一直生活在‘陆宅’,除了算得上青梅竹马的尔豪外也不认识什么人了呀?”
见她强硬转移话题化解尴尬,何书桓只得暗自叹口气,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回应!“尔豪?不会吧,从没听他提起过可云这个人啊,他们玩的很好吗?”
“是啊,小时候尔豪经常带可云玩。没提起过,那位大少爷早不知把可云忘到哪了呢?”见何书桓要反驳,她又笑道:“算啦,我也是随口一说,毕竟那时候年龄都还小,对了你要是去‘那边’别提认识李副官的事,也不要和尔豪提,李副官他们也是受了屈辱出来的,不愿再见‘那边’的人。”
何书桓故意道“难道我就是那么爱说闲话的人?自从我们认识你就一直在要求我不要说这个,不要说那个。”
米雅皱皱鼻子“是啊,谁让你是‘那边’的好朋友呢,你在我这可是有刨根问底的前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