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集市老式面包配方蛋糕配方 急死了 我做的成本就是人家的卖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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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萨红蛋糕的做法|西藏老式蛋糕怎么做(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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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品型号:标准
原产地:济宁市
品牌:乐天利
价格:500元
产品数量:200
产品关键字:油炸类糕点
经营性质:私营企业
所在区域:&
地址:市中区洸河路益民东区7号
济宁乐天利糕点培训班
一对一手把手实操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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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成立:2010年
员工规模:50人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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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铺状态:开通第 2 年
主营产品:中式糕点制作技术培训,西式糕点制作技术培训,生日蛋糕制作技术培训,中秋月饼制作技术培训,面包制作技术培训,防腐技术培训,老式面包制作技术培训,汤圆制作技术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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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成本桃酥制作技术培训图片大全我做死人生意那几年
  自古以来,有需求,就有市场,有恋尸癖,就有淫尸皮条客,说说我做火化工的那几年……
  我从十八岁开始,就进到火葬场去做了一名火化工,关于火葬场关于火化工,大多数人对他们的了解都可能局限在一些道听途说或者仅限于一两次并不深入的亲身体验,知道的都是一些表面性的东西,我这里开贴给大家讲故事,是来跟大家讲一些实质性的东西的,对于一些有兴趣了解的朋友,算是小小的解密吧。
  开头先爆个料,也算是告诉大家一个业内秘密,其实火葬场火化尸体按规定是不应该收钱的,火葬场火化了多少尸体报备了上去,这油费、设备维护费、人员的工资什么的都是政府出,现在的很多火葬场的普通火化炉收费六百,豪华火化炉收费八百,这钱最后到哪里去了,我这里就不明说了,大家都懂。
  零八年十二月份的时候我进火葬场已经三个多月了,我当时的身份是个临时工,但是对于业务的熟悉已经是不下于其他老员工了,当然处理突发状况(我这里突发状况指的是常人不能理解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发生的时候)的能力还基本为零。
  这三个多月以来我还一直有一个疑问始终搞不明白,那就是多余的骨灰去哪儿了。
  有很多人都清楚,丧家带走的自己福尽(我们不能说si字,这是忌讳)的亲属的骨灰,其实只是全部骨灰的很少一部分,但是这少部分是多少呢,我可以给大家一个具体的数额概念,那就是不到全部的三分之一。一个正常的成年人火化之后所留下来的骨灰,真要装的话,用三个骨灰盒都装不下,何况一般骨灰盒还都没装满呢!
  外面有一种谣传,有的说是拿出去洒了,有的说是埋了,这两种我相信大多数人都不相信,还有一种比较贴切的说法,说是卖给化肥厂去做化肥了,或许有些地方确实是这样的,但是我们这里不是这样的,我也不太相信其他地方的肯直接卖化肥厂这么简单,原因很简单,现代的人,利字当先,怎么做利益最大就会怎么做。  火葬场一般都建在城郊区域,并且周围都没什么居住的人,我工作的火葬场也不例外,周围除了火葬场和火葬场的员工宿舍区,基本没有了其他的什么建筑。  我们火葬场员工宿舍的紧边上有一个鱼塘是属于火葬场的,鱼塘里面种的满满的水葫芦,我刚开始来的时候就以为这鱼塘是谁的什么养殖地,我那时候年纪小,又刚从学校毕业,没什么见识,很奇怪鱼塘地下要分区域分区域的铺两整层的蓝色的密口塑料网,那塑料网有多深我也不知道。  我们这里是湖北江汉平原的一个地级市,天、潜、沔具体是哪里我就不说了,反正不太富裕,全市大部分位置是农村,农村人平时基本都在北上广深打工,做农民工,十二月份,是农民工返乡的大高潮时期,整个年前年后,小城市的人均消费堪比一二线城市。  那天周末的时候到我轮休,中午吃饭了出来逛逛,看到鱼塘那边围了很多人,我以为发生了什么“热闹事”,也跟过去凑热闹,跑过去才知道原来是在起鱼,并且我们火化场那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来了三个月就只在办公室墙上的照片上见过面的场长,居然也在这里。  我寻思怎么这鱼塘里还真有鱼啊,我来这三个月了,经过这里不知道多少次了,就没见过这里有鱼冒过泡!  等那些人将水面上的水葫芦全部起出来,那蓝色的密口塑料网整个拉起来,我的天,里面满满的全是直径至少两厘米粗的黄鳝,那鳝鱼里面小的一条都不止一斤重,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这么大这么粗的鳝鱼。  一个网箱占湖面面积十五到二十平米的样子,就那一个网箱起出来的鳝鱼过地秤之后,报出来的总重量我清楚的记得是接近三百多公斤,活鳝鱼我虽然见得不多,但鳝鱼在我们这里算是一个比较常见的菜式,大概价格我是知道的,这种年关跟前,一般是要卖到六十多块钱一斤。  也就是一百二十块钱一公斤,三百多公斤总价就是接近四万,批发价便宜点的话那也会是好两三万块钱,这时候我就刻意的去数了一数,这整个鱼塘总共这种网箱四十多个是有的,也就是说这一塘的黄鳝,全卖出去的话收入肯定在一百万左右了。  我当时年纪小,又是临时工,很多这种算是业内的秘密的,他们是没有让我知道的。所以我算出这个收入的时候还是大吃了一惊,相信现在也不用我解释了,大家都知道了多余的骨灰去了哪里了,不错,骨灰是个好饲料,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关于外界盛传的火葬场员工的高收入,这其实并不是空穴来风的,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大家,就我自己工作的那个火葬场,五年前我们火化工的工资待遇是月薪六千多,但是我们的年收入却可以堪堪达到二十万以上,少一点也在十五万以上,我相信其他地方的跟我这里也差不太多,关于这里面,实在是隐藏着太多的不为人知的东西了,不过总结一句话简单明了的告诉大家,那就是发了死人财。  除了上面的骨灰喂鱼以外,在火葬场里发死人财的门道还有很多。  首先火化工最直接最明了的额外收入,就是烧某某家的谁谁谁的时候,家里人就要塞钱,一般塞多少呢,100?直接不要。200?笑笑。300,接了。要给的更多,那就随您心意了。遇上不懂事的,好叻,绝对给您烧好,烧出来的骨头,您自己拿木头棒子,慢慢敲碎吧。给了钱的主,烧出来的骨头,用手轻轻一捏就碎了。烧的时间差不多,关键在于火候。  再一个就是我们身边吧总有那么几个金牙老人,这人年纪大了,都容易掉牙,然后很自然的就会去镶假牙,有些人会选一些材质比较特殊的假牙,并且很显然,他们死了之后,家人肯定不会去拔掉他们生前镶的牙,那么最后这些假牙的归属是什么呢,烧掉了?那是不可能的。然而假牙只是众多被忽略了的装饰品中不算太常见的一种而已。  还有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一种混淆假冒在食用油里面的,令人恶心臭名昭著的油料叫地沟油,但是有一种油,比地沟油更恶心。大家都知道,有机体在经过高温和压榨的情况下都会有油料渗出,人的身体当然也属于有机体,有一种很常见的并且经常被很多人特别是学生们提到的一种食品,所使用的油料就不属于食用油也不属于地沟油。题外话: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百度搜索周小玲辣条或周小玲尸油事件。  有些有钱人家的主儿,鉴于寿衣是自己亲人最后一次的穿衣,都是几万几万的往寿衣店里砸。在所有人都认为寿衣是最一次性的衣物的时候,认为寿衣被穿一次就化成灰了的时候,火化工们却偷偷和寿衣店的老板们有着非常密切的交易。  这上面说到的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多的也不在这里赘述了,有机会咱们后面还会讲到。  火葬场殡仪馆是正式事业编制单位,我从最开始不入编的临时工做起,到后来转正,一直做了六年多快七年的时间,其中的秘密也在我心里埋藏了接近七年之久了,我曾想过像其他人一样永远的将这些秘密隐藏起来,毕竟殡仪馆是国家单位,是属于民政局分管的,有些事,不能说!但是出于某些内心里的原因,也出于某些人和事,我还是决定将这些秘密拿出来与大家分享,也算是聊以慰藉
  开坑,来日再战
  楼主继续啊,等不急了快点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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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场长  那天我目睹围观了起鱼整个过程,当时除了被整个鱼塘所创造的收入给小小的震惊了之外,其实这个事件是没太往我心里去的。甚至我都没有上去跟场长打个招呼自报家门什么的,那个时候的我也根本就不会职场和官场溜须拍马的那一套,还有就是因为我估摸这极少到场子里来的场长根本就不认识我。  几天之后这事情我就差不多都忘干净了,下午在焚化间“喊号”的时候,办公室的小刘跑过来叫我了,说是场长找我有事,让我赶紧的过去一趟。  “喊号”可能大家不懂,就是在火葬场旺季旺点,特别是现在这大冬天下午这种时候,要烧的绳子特别多(冬天是因为天气原因,福尽的老人比较多,下午是因为习俗,我们这的农村习俗一般是下午火化了之后,骨灰盒直接就拿回去埋了),就会出现排队的情况。这排队火化不像排队买菜一样,不能说让绳子在那里排队等着进炉,人家家属有的还在瞻仰最后的遗容,甚至有的还在哭丧,场面一般会比较混乱,所以就需要等待火化的绳子的亲属先将绳子的死亡证明交到焚化室,焚化室烧好一具捡灰完毕了,下一个该到谁了,就安排人跟着死亡证明上的名字喊下一个进去火化。  这个时候我就被安排在做这个喊号的人,手里正拽着好几张死亡证明呢,小刘这一叫叫的我是莫名其妙,我在去办公室的路上还在纳闷,我一个无名小卒,这场子里大事小事基本上都不插手的场长,啥时候知道这里有我这么号子人了?他这无缘无故的找我有啥事啊?  老实说当时我心里还是挺忐忑的,因为在刚进火葬场工作的那会儿,我是给火葬场“闯了一个祸”的,搞的原本一个在这火葬场工作了很多年的一个扛尸员进局子里去了,事情见报之后,算是把火葬场的名声给狠狠的给抹黑了一把,难道今天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要说我们这场长五百年前跟我还是本家,咱们一个姓的,都姓陈。场长叫陈国华,中等身材、方脸大耳,啤酒肚在羽绒服的掩盖下微微的隆起。他年纪虽然跟我老头(老爸)差不多,气场却跟我那个庄稼汉老头完全的不可同日而语,很有中国官员特有的范儿。  我到办公室的时候陈国华正跟办公室主任徐有才在那说着什么,看到我来了徐有才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这个时候我就被安排在做这个喊号的人,手里正拽着好几张死亡证明呢,小刘这一叫叫的我是莫名其妙,我在去办公室的路上还在纳闷,我一个无名小卒,这场子里大事小事基本上都不插手的场长,啥时候知道这里有我这么号子人了?他这无缘无故的找我有啥事啊?  老实说当时我心里还是挺忐忑的,因为在刚进火葬场工作的那会儿,我是给火葬场“闯了一个祸”的,搞的原本一个在这火葬场工作了很多年的一个扛尸员进局子里去了,事情见报之后,算是把火葬场的名声给狠狠的给抹黑了一把,难道今天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要说我们这场长五百年前跟我还是本家,咱们一个姓的,都姓陈。场长叫陈国华,中等身材、方脸大耳,啤酒肚在羽绒服的掩盖下微微的隆起。他年纪虽然跟我老头(老爸)差不多,气场却跟我那个庄稼汉老头完全的不可同日而语,很有中国官员特有的范儿。  我到办公室的时候陈国华正跟办公室主任徐有才在那说着什么,看到我来了徐有才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我的性格是那种比较闷的,平常话不多,不太主动说话,其实这种性格在现代社会是很不合适的。现代社会与我这个性格相反的那种人最吃香,俗话说,某某某在哪都能吃得开,说的就是这种和我性格相反的人。  我靠过去叫了声场长,陈国华笑着问我:“小陈?你就是陈风是吧?”  我应声点点头,其实他笑得挺和蔼挺亲切的,说话虽有威严感但其中还带着慈祥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他把十八岁的我还当个孩子在看。  我想问他找我到底有啥事,但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因为陈国华确认了我之后,就开始引导了整个话题了。他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在这里工作感觉咋样?  从这个问题开始,他就一直在围绕着关心我工作和生活的话题展开,最后连我的家庭住址,什么时候开始来这里上班的啊,吃的惯不惯啊都问了个遍,搞的我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了,搞不清楚这个跟我算是“素不相识”的火葬场场长,我的领导,到底他今天找我是个啥用意,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我都被搞“懵逼”了。
  对于他问我的问题,关于我个人的一些问题我当然都照实的回答了,关于工作方面的问题,对于那个时候的我,可以说没有一点花花肠子,也不会拐弯说东道西,或者是趁机要点福利什么的,就也一个劲的点头说好。  说了好半天才终于到了重点了,陈国华问了我一个当时的我认为是核心问题的问题:“那天在水塘那边起鳝鱼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场?”  我一听他这个问题,心说,他是怎么知道的?那天我本来以为这场长他不认识我,所以都没上前去打招呼,而这显然是属于见到领导了都视而不见。不去帮忙做事跑腿也就算了,还在那里晃啊晃的搞围观。我想找理由搪塞,于是故作惊讶的说:“水,水塘?起鳝鱼?场长您说的是我们宿舍后面的那个水塘吗?那水塘里养殖的是鳝鱼吗?我还不知道呢,哈哈~”  我这种性格,注定不会说谎话骗人,说完这话连我自己都感觉自己的表情一定特别的不自然特别别扭,很作,陈国华是那种在社会官场摸爬几十年的人精,我这种伎俩,在他眼里简直就是笑话。
  陈国华果然是笑了,不过是那种没有恶意的笑,好像确实是看到好笑东西的笑,不是责怪的那种态度,他带着这种笑抬了抬手:“得了得了,你别在这跟我打马虎眼了,我今年四十五,还没老眼昏花呢,你小子,还想着忽悠我了?”  我抠了抠鼻翼角,无赖的讪笑了下,说那天真不是故意不上去打招呼的。  陈国华又招招手让我别解释了,而是说:“我问你这事不是来找你茬的,活这么大岁数我还不至于那么小气。”  您不找茬,那您问我那事干嘛来啦?  “之所以问你这事,我是想知道,你喜欢吃鳝鱼吗?”陈国华顿了顿说。  我当场石化了,这,这,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我认真的看了看陈国华的脸,发现他也表情很认真的看着我,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就坐在了市区一家叫做曹家鳝鱼馆的餐馆里面了,陈国华开着他的公家车载我来的。  要说喜不喜欢吃鳝鱼这个事,现在的我是极力反感的,但对于那时候的我而言没有所谓的喜欢不喜欢,就是不讨厌也没有特别喜欢,餐桌上有这么一道菜,我会去夹上几筷子,没有,我也不会特意的去要这玩意。  我跟着陈国华一走进饭馆,里面就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这中年男人就是那天起鱼的其中一个。老实说我看到了这中年男人看到我两走进来,脸色第一瞬间是变得很难看,但是很快,那难看的脸色就不见了,转而是一副笑脸相迎。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强颜欢笑吧,很明显这个中年男人的内心并不欢迎我们,但是表面上他又不得不表现出很欢迎我们的样子。  从陈国华和中年男人的交谈我中,我知道了这个中年男人就是这曹家鳝鱼馆的老板,陈国华喊他老曹,而老曹则叫陈国华做陈局。  我不知道老曹为啥叫陈国华陈局。难道陈国华还在哪个单位做局长?这个火葬场场长只是他的挂名职务吗?这就是陈国华常年不在场子里的原因吗?可是我到火葬场这几个月,怎么就从来没听人说过呢?
  我们进门的时候门口收银台里面站的是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孩,这个男孩和老曹长得七分相似,应该是老曹的亲儿子。  小曹从我们进门最开始就拉下了脸色,很不爽的模样,我们经过收银台的时候陈国华叫了一声小曹,小曹不但没礼貌的没理人,我还听到了他鼻孔出气的哼声,老曹瞪了他一眼。  在包间里老曹问陈国华,该怎么称呼我,陈国华轻描淡写的说:“叫他小陈就行了”。  老曹一听,连对陈国华说:“贵公子长的真是一表人才啊,看面相就知道将来定也像陈局您一样,是个非凡的人才啊……”  我差点笑出了声,看来这老曹是打错了注意了,听说我 也姓陈,以为我是陈国华的儿子来着,跟着拍马屁呢。  陈国华也笑了,给老曹解释:“这是我大侄子,现在在火葬场里上班。”  老曹的马屁声戛然而止,尴尬的笑了笑:“您这大侄子面相也挺好的,挺好的!”  陈国华斜了老曹一眼:“我说你个老曹,这看相的本事你是啥时候学会的,我咋不知道呢?行了,没事别在这废话了,赶紧去准备吧,老规矩!”  老曹连声应好的出去了,在包间门口,老曹回过头了问了句:“那陈局,今天要酒吗?”  “你这不废话吗?”陈国华说了句。  “是是是,是我多嘴,您这吃饭哪还能少了酒的,我这就去准备!”老曹出去的时候从我的角度,刚好看到了老曹怪异的表情,那是心痛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菜上的很快,是老曹不敢怠慢陈国华的结果。  菜上齐了之后,我看着一桌子的鳝鱼,当时作为纯种农村乡巴佬老山炮的我,是真的那些菜的名一个也叫不上来。后来有见识了,又由于对鳝鱼这个原材料的排斥,也没有再接触过,所以一直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些菜的具体学名,不过想想应该也逃不过爆炒鳝鱼片、清蒸盘鳝之类的名称。从做成的品相来看,红烧、清蒸、粉蒸、爆炒、坩埚、煲汤应该都齐全了,看来这里还真的是专业的鳝鱼馆。  满满的一桌子七八个菜加上一个小型酒精炉火锅,就我两个人吃,我算是开了眼了。  菜上齐了之后老曹进了包间,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瓷瓶,我看到瓷瓶的标签上三个大字“茅台液”。  这就是传说中的最少都上千块一瓶的茅台酒吗?  老曹拿着酒到陈国华身前,谄笑着说:“陈局,我知道您是海量,不过我看您今天开车来的,又没跟司机,就先给您拿过来一瓶,我觉着您两该够了。”  “够不够你说了算吗,你这开饭馆的,不让人好好吃饭了?”陈国华很生气,训斥着老曹。  老曹一个劲的点头,说是是是,嗫嚅了半天说:“陈局,是我不对,我忘了进货了,我这里茅台就只剩这最后一瓶了,我要是说谎了,保证不得好死。”  陈国华斜了老曹一眼,说道:“你这做生意的,货都不备?我看你就不是做生意的料,要不是像我这种老朋友来光顾你照顾你,你早该倒闭了吧?去,把那52度的五粮液再拿一瓶来!”  老曹唯唯诺诺的出了包间,很快果然就又拿了一瓶五粮液过来了,再次出去的时候,我看到老曹满脸的通红。  我暗自里寻思,这一瓶茅台加一瓶五粮液,怎么也得好两千了吧,再加上一桌子菜,我估摸我们这顿吃下来三千块钱跑不了了,我这个场长陈国华真心豪气啊!  陈国华把那瓶五粮液打开,给我也倒上了一杯,长这么大我没怎么喝过酒,除了之前每年过年喝点啤酒,高中毕业聚会的时候尝了半口白酒之外,这次算是头一次正正规规的整白酒了,第一次喝就是这极品名酒,当时想想还有那么点小得意。
  但是我这种不懂酒的人再好的酒也品不出其中的味来,只觉得这酒还蛮好入口的,慢慢下来我也喝了小两杯,我们用的是小玻璃杯,我这小两杯应该不足二两的样子。  我小两杯下肚的时候,陈国华已经半斤往上了,为什么我知道他半斤往上了呢,这种酒瓶,一瓶就是500毫升,也就是一瓶刚好欠欠一斤,我喝了二两,但那瓶五粮液酒的酒瓶却已经快见底了。  酒桌之上,酒过三巡,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也能很快的在这一瞬间成为无话不说的好兄弟,这大概就是现代人谈生意为啥总离不开吃喝应酬的原因。  陈国华这时候问了一个接下来改变了我几年命运的一个问题:“小陈啊,你给叔我交个实底儿,你在咱们场子里工作,你想好了没有的,你是不是确定你自己以后就在咱们这里工作了,还有你家里人你爸你妈对你在场子里工作到底是个什么意见,有什么看法没有?”  他这个问题还真问到我了,我当时进场子里工作,当然是有特殊原因的,但是现在陈国华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那个特殊原因早就已经不是原因了。再一个就是家里人的问题,我爸我妈不是啥世外高人,他们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乡下人庄稼汉,他们也有世俗的观念,要说这里,他们和大多数人的看法一样,他们对于我在火葬场里面工作,是持坚决反对的态度的,火葬场里乌烟瘴气,阴气森森,成天跟死人打交道,那是正常人工作的地方吗?  他问我的这个问题恰到好处的使我重新思考了一下那时候的我的处境。  我最开始到场子里,刚好高中毕业,考了个四流大学没去上,跟家里人闹翻,又急需用钱,刚好看到火葬场的招聘启事,索性就去了。  现在完全不同了,虽然我跟家里人的关系还完全没有缓和,甚至有些方面可能永远也缓和不了,但是现在我不是很需要钱了。那么我现在完全可以考虑不在火葬场里上班了,但是如果我不在这里上班了,我该去哪里呢?回家去再想办法吗,这不现实啊,因为妹妹陈若的事和在火葬场上班的事,几乎可以说是和父母亲完全的闹僵了,回去了被老头绑起来打一顿之后估计也还是跟他们找不到共同的话题,他们估计还得把我送去高中学校复读一年,以我的水平顶多再考个三流学校去读,这完全不是我想要的;那是自己出去外面另外找工作吗,我一个中学毕业生,没有文凭,又没有任何的专业技能,能找到什么工作呢,去搬砖洗碗?
  又想想现在差不多在火葬场里已经完全混熟了,除了遗容室的活,其他大多数工作我基本都学会了,现在目前看来还是先在火葬场里呆着比较好。  其实一直到这个时候为止,我还压根就不知道这个火葬场场长陈国华到底是个什么用意,从他最开始把我从焚化室里叫过去开始跟我聊天关心我的工作生活,到现在请我大吃大喝,他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啊,他这,根本就没理由啊!  但是在这鳝鱼馆的酒桌子上,喝了二两酒的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琢磨他到底是个什么用意了,就把我的这些想法一五一十的全部给陈国华讲了,陈国华听了之后点点头,喝了口酒,说了个我不知道的事。  陈国华说:“我现在把你当我的亲侄子,也跟你交个底儿,其实你在咱们场子里,并不是正式员工,正式员工都是有编制的,在事业编制内,算是给党和国家打工,是铁饭碗!现在的编制没有那么好上,说白了,你就是场子里的临时工,但是你要是真打算以后在场子里工作的话,我是可以给你转正,把你纳入编制的。听了你上面那些话,我站你叔的立场,是要批评你的,你的那种思想很不成熟,你的这些想法很随意,你是打算得过且过,过一天是一天,根本就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任,对你的未来和你的家人不负责任。不过这也不怪你,你才十八岁,很多事情看得不全面很正常。但是你听了我接来下的话之后,如果你还想坚持要在场子里工作的话,我会帮你转正,把你纳入编制的。”  说到这里陈国华又喝了口酒,吃了些菜。  我也是到这时候才知道,我原来仅仅只是一个临时工,在火葬场里工作了这么久,当时徐有才面试我的时候,搞得那么唬人,问的那些问题,什么我有什么信仰,什么我一个人的时候干些什么,什么我觉得是土葬好还是火葬好,现在看来,原来真的都是唬人的,我只是一个临时工,想到这里我其实是很气的。
  陈国华咽下口中的酒菜,继续向我说了火葬场里一些我不知道的事,以及算是他自己的一些人生经验。  经陈国华的讲解,我才知道,现在的火葬场的工作,是一块肥蛋糕,这肥蛋糕,当然不仅仅指的是工资高这方面。但是蛋糕虽肥,站在火葬场内部人员的立场,当然分蛋糕的人还是越少的越好,正好殡仪馆火葬场里又是世俗眼里不干净的地方,一般人都不愿意在这里工作,所以火葬场殡仪馆一般是不对外招人的。  就是在极度缺少人力的情况下,也才会偶尔从外面高价请回来一些临时工,我就是属于这类型的,这些临时工一般做几个月也就被辞退了。真正能够在火葬场工作的人,要么是哪个官员的亲属要混编制,要么是里面员工的亲属。  这样不仅都赚了钱,还有一个额外好处是,里面人往往都是一根绳上的,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些业内的秘密啥的,也基本是大家心里共同的秘密。  在火葬场里工作,在接受高额的回报的同时,当然也会付出别人不会付出的代价,最影响火葬场人正常生活的就是社会交际。火葬场人,除了圈子内的,几乎没有圈外的朋友,以前的一些同学朋友,一听说是在火葬场工作,都会躲你躲得远远的。  所以在火葬场工作,交男女朋友结婚找对象又是火葬场人永远的一处难言之隐,火葬场人一般都是找业内的人结婚,有很多永远也找不到老婆的男人,就只能自己光棍了。(说到这里陈国华还告诉我,他本来是有老婆的,后来他参加了火葬场工作之后,他老婆受不了这种家庭这种环境,就离家,走了,他也因为女儿的原因,即使现在发达了也没有再找老婆了。)  再就是心理上了,有一句话叫做,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这句话的其中一个意思就是见一种东西一个事情见多了,即使不会做,那也半会做了。在火葬场里工作,什么东西见的最多,那当然是死人了,这死人见的多了,心理保不准就会出点问题。恋尸癖患者中,就以在火葬场殡仪馆工作的人和医院里面工作的人居多,那个被我弄到局子里去了的杨驼子,就是一个非典型的恋尸癖,他不仅恋尸,他还吃死人肉,至于典型的恋尸癖啥样,大家还是去问百度吧,我就不在这里凑字数了。  最后一点,便是鬼神之说了,绝大多数人都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神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我们评判一件事情对与否,就是通过我们的三观标准来评判的。用从小zheng府灌输给我们的三观去评论这个世界,是存在很多的认知盲区的。特别是在一个文化教育和媒体言论受管控的制度内,有很多文化导向,都是有政府方的立场用意的。广电总局的存在就是起这个作用的,新闻媒体就不说了,据说心情不好了看新闻联播是一个很好的疗伤方式。说说影视剧,国内电视剧电影制作出来之后,总要经过一段严格的审核过程,这也导致了前几年抗日神剧的泛滥。为什么全部是抗日神剧呢,无他,好过审,投资人好收回投资罢了。中国人是聪明的,中国编剧当然也不差,但是编剧们毁故事的能力也是一流的,为什么呢,因为这个牛头是要交给国家的(我只是讲出这个意思,这里当然并不都是陈国华的原话。),不然你几千万买到的版权拍出来的东西就过不了审,投资方就得亏钱,编剧就得没饭吃。就连网络游戏作品,世界各国都是同步更新版本,国内却总是要比国外慢一至两个版本,也是因为审核原因,这一点从当初谷歌退出内地,世界发达国家和港台地区通用的主要文化知识传播媒介Facebook、youtube、推特等始终在国内禁用,就可见一斑,真不是人家网路公司不愿意来中国大市场赚那份钱,而是人来不了。说严重一点,我们的三观在某种程度上是被人为的有目的性的在引导着的。  所以回过头来说,有些东西,不是你没见过,或者别人告诉你它不存在,它就是不存在的。猎人上山打猎,一整天下来什么收获都没有,不能就因此说山上没有野兽。从某个角度来说,阴灵之类的东西,往往和有些野兽一样,是避开活人活动的,而有些地方往往避无可避,火葬场就是这类地方之一。
  看看你有没料  
  陈国华就这样没完没了的说道,反正就是说了很久,听了陈国华这一大通说道之后,我觉得我对整个火葬场以及陈国华本人算是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并且在有些方面甚至有了颠覆我三观的感觉。虽然陈国华口中的在火葬场工作,有着种种的弊处,甚至是危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了他的话我却反而更加确信自己要留下来了,不是为分“蛋糕”而留。  我后来分析我当时产生这种想法的原因,大概是出于一种人的本性,是人对于未知事物在可承受风险内的一种迫切的求知欲和冒险欲,陈国华的话不仅没有吓退我,反而激发了我人的一种本性,促使我选择了留下来。  我很明确的告诉陈国华我留在火葬场工作的决心,并且表示希望他能够像他所说的那样,帮我转正成为正式员工,陈国华听了后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我们的这顿鳝鱼宴直到最后也没有打开那瓶茅台液,那瓶五粮液陈国华喝了一大半,我喝了小半,那桌子菜陈国华几乎都是浅尝辄止,我倒是吃了个撑。最后结账的时候,我的心咯噔一下,想到了一个问题,这跟领导吃饭,是不是该我结账呢?要是我来结账的话,那这一顿饭还不得造了我大半个月工资?  只见陈国华直接起身,拿起那瓶还没有开封的茅台液,往包间外走,我也起身跟着陈国华出了包间,见陈国华直接走向了大厅的收银台,我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老曹小曹两父子都站在收银台里面,小曹依然是那副很不爽的表情,老曹则是笑脸相迎,但笑容下是掩不住的心痛。  老曹笑着对陈国华说:“陈局,今天签局里还是签场里啊?”  陈国华回头看了后面跟上来的我一眼,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而是将那瓶茅台液搁在了收银台柜台上,说:“有你们这么卖酒的吗,去去,把它的包装盒找来!”  老曹的嘴角抽了抽,不敢反驳,让小曹去找包装盒,小曹哼了一声站着不愿意动,老曹脸色一变,一脚踢在了小曹的屁股上。  “你他妈别没本事就拿我出气,有本事你跟别人对着干啊!”小曹一下子火了,冲老曹大喊,引得大厅里的食客都向这边张望。  老曹也对小曹吼道:“我妈是你奶,你去不去?”  父子俩一阵怒目对视,最后小曹妥协了,往里间走去,老曹连忙给陈国华陪不是,说小孩子不懂事,让陈国华别跟他一般计较。  陈国华没有说啥,小曹很快将包装盒找了来,并且将那瓶茅台液放了进去,包装盒还是全新的,现在看起来那瓶茅台就跟没开封过一样。  陈国华将包装好的茅台塞到我手里,小曹看到这一幕,小声嘀咕道:“真他妈不要脸!”  老曹瞪了小曹一眼,将一支笔和一张纸递了过来。  陈国华接过老曹递过来的纸和笔,也没细看,就在纸的最下边写上:赵台殡仪馆,陈国华,未付。  在陈国华签字的时候,我看清了纸上的内容,那是我们这顿鳝鱼宴的发票,总价是2820元。  陈国华将发票递回给老曹之后,领着我走出了曹家鳝鱼馆,并且开车一路将我送回了火葬场的宿舍门口。  下车之前我将那瓶茅台液递回给陈国华,陈国华看着我笑了笑,说:“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我一时语塞,送我的礼物?这是闹哪样?但很快我就懂了,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道了声:谢谢!  陈国华不以为然,伸手摸了摸副驾驶上的我的头,就跟慈祥的长辈对待晚辈一样,然后示意我下车。  一下车,一阵风吹来,吹得我一阵激灵,同时我又想到了那个困扰我一下午的疑问,我就问了出来:“场长,我很不理解,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在曹家鳝鱼馆又为什么那样?”  对于当时刚刚踏入社会的我,相对于陈国华这种人精来说,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小白,我都能看出,曹家两父子,其实是很不欢迎陈国华和我的,老曹虽然表现得不明显,但是陈国华,不可能是看不出来的。唯一的解释就是,陈国华知道老曹不欢迎自己,但是就是不予理睬老曹的这种不欢迎,强行的在老曹那里吃了一大顿,虽然签字留账了,但是这种账,是那么好要的吗?也就是说陈国华的这种行为,摆明了就是:反正你不能拿我怎么样,我就是欺负你,怎么着吧!
  陈国华听了我的问题,笑了笑,颇有深意的看着我说:“对你好当然是有原因的,现在我不想告诉你。但人都是一半好一半坏,你以后会明白的。所以我们还是谈谈别的,你有没有觉得我们饲养的鳝鱼特别肥大,你想知道原因吗,想学到其中的诀窍吗?”  我的问题就这样被他的话题带过去了,鳝鱼的事,我当然是想知道的,我暗自寻思,这养的比别人的肥一定是有特殊的诀窍的,我要是知道诀窍了以后不再火葬场做了可以去承包鱼塘呢,不至于出了火葬场什么都干不了。陈国华看我点头,却卖起了关子,没有立刻告诉我,而是说:“明天去找一趟徐有才,他会告诉你的。”  说完陈国华一加油门,大冬天的汽车尾气管排出一阵白气,车就走远了。  我们火葬场这宿舍楼,是一栋老式的三层白色碎瓷砖小楼,窗户还是那种木框钢筋铁栅栏式的,2008年的时候这栋楼就已经有接近20年历史了,在小楼正面中上位置处,白色碎瓷砖中间用暗红色瓷砖写着1989的字样。  说是宿舍楼,其实整个场子里现在没几个人住在这里了,大多数人都住自己家,统共住在这里就九个男人,没有女人,并且都集中住在二楼的五间宿舍内,所以整栋楼显得特别的空荡。  我回来的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过了,冬天天黑的早,这时候已经算是夜晚了,跟我一个屋的是一个叫刘昆的胖子。  刘昆是焚化室的一名火化工,单身,三十岁,平常没什么交际,即使跟我一个宿舍跟我的交流也很少,但时不时的却也会语出惊人。疯狂的迷恋网络游戏和碳酸饮料,除了上班时间和吃饭时间,极少睡觉的他似乎每时每刻都在电脑前,电脑旁还摆着一大瓶可乐。  我拿着陈国华给我的“礼物”进宿舍,刘昆刚好看到了,他盯着我手里的茅台酒,半质问的说:“来这么久了,不能把绳子给的东西往家里带,这点规矩你都不知道?”  什么叫“绳子”,什么又叫“绳子给的东西”呢,我前面说到“绳子”的时候没有解释,现在解释一下,所谓绳子,也就是拉到火葬场的尸体,为什么叫绳子呢,我们这地方的方言把人死了叫“死人子”,又由于我们这里说话比较快以及口音的原因,“死人子”很容易就被外来人听成“绳子”,再加上我们火葬场这种地方,一般会比较多的忌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就直接把尸体叫做“绳子”了。  我在前面也有提到过火化工们烧尸的时候家属送钱的事,这有些时候人家属不送钱,而是给礼,场子里的人把收到的这些“礼”叫做“绳子给的东西”,绳子的家属为绳子给的东西,其实确实可以说是绳子给的东西。这些东西忌讳的是不能带回家的,一般下午下班之后场子里的人第一时间都不是回家,而是往离场子里最近的一个批发市场跑,一般的东西至少能按市价折半换钱,如果是换物,一般是以七折的价码来算,也就是一盒二十块的烟,去批发市场能换到10块的人民币或者市值14块的东西。  这也是为什么陈国华把这瓶茅台液给我一个不喝酒的人,说是给我的见面礼之后,我很快就明白过来的原因,这瓶酒我拿去批发市场,五百块应该跑不了。  我不生气,早习惯了,给刘昆解释说:“这是陈场长给我的。”  刘昆又盯着我已经搁在桌上的酒看了一眼,没有再说话了,拿起自己的五块钱一瓶的大塑胶瓶百事可乐灌了一口之后,又开始转过头去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  说到这里了我也就干脆在这章末尾处先介绍一下我们赵台火葬场的一个大致格局,方便理解可能接下来的一些故事,有兴趣的了解一下,没有兴趣的跳过去也是无妨的。  整个赵台火葬场在市郊区位置,大马路上一个弯,看似转弯进去的那条路和大马路一般宽,其实转弯了这条路是条死路,走个百来米就到了火葬场的大门,在往后就能到火葬场的后门,这条路也刚好到火葬场后门这里中止了,再往后面就是一片农田和荒地了。  整个火葬场呈四方形的,从大门口进来第一个当然就是门卫值班室了,再接着就是火葬场的营业厅,也就是办理登记手续缴费的地方,在往里走,就是并靠着的两个办公室,办公室的后面是骨灰堂,也就是寄放骨灰的地方。最靠里面,是一个公共厕所。  如果进了大门不往营业厅办公室这边走,拐个弯往另一边走,那看到的第一个就是殡葬品售卖处,骨灰盒啥的一些东西这里就有得卖,这个殡葬品售卖处比较长,走到里边了就又能看见一个公厕,由于这殡葬品售卖处是沿着火葬场靠着大马路的围墙边的,所以顺着这条路走能看直接走到火葬场的后门去,在后门和公厕中间,夹着的是两个小房间,而对着这两个小房间的,是一个仓库。  在火葬场的中间位置是礼堂和吊唁厅,再就是遗容室和太平间,在整个火葬场最角落位置,也就是离大门最远的位置,是有个小平房的,小平房里面和太平间里面一样也有冷冻设备,也是存放尸体的位置 ,不过小平房里面存放的都是一些无人认领的尸体,小平房和太平间中间也夹着一个公厕,场子里的人都说,这个厕所,是给绳子用的。  最后就是焚化室了,焚化室是挨着那个仓库的,与小平房隔了一条小巷子,焚化室比仓库要长,所以在仓库后面背靠背是一个等候室,是给亲属们等候取骨灰用的。
  隔天一到上班时间,我就按陈国华的吩咐去找徐有才,因为我觉得陈国华既然特地让我去找这个场子里运营整个火葬场的实际负责人,我们的办公室主任徐有才,一定不单单是为了让他告诉我如何饲养鳝鱼,何况这陈国华答应了我要给我办理转正的。  早上的火葬场不像下午那么热闹,比较的安静,我和往常一样从大门口进入火葬场,值班室的门卫对我不理不睬,整个火葬场就那么二十多人,我是唯二受到这样待遇的人,我习以为常了,另一个受这种待遇的是一个叫李颖的女遗容师。  我经过营业厅的时候,营业厅里面传来徐有才的声音:“小陈,你来了啊,我等你好半天了,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有话跟你说。”  生活中有这样一种人,一般人都觉得他好得有点不正常,这种人虽然少见,但却确实存在。这种人勤奋、务实、有能力、为人谦恭、待人友善、工作能力出色、严于律己同时却宽厚善待他人,徐有才就是这样的人。他的这声叫唤声音挺大的,我很吃惊,整个营业厅的人,也都吃了一惊。  其实来这么久了,我一直没有被融入到这个火葬场的真正环境中,不是我不愿意融入,被孤立的感受谁都不好受,别人不接纳,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后来加上杨驼子那件事,整个场子里就更加没有愿意和我走得近的人了。但是徐有才一直待我不错,虽然没有明面上的,却一直在暗地里的照拂我,杨驼子那件事之后我没有被扫地出门,有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他。  但是可能是因为我在自己弄出来的那种隔离感,又或是忌惮于其他人对我的态度,徐有才照拂我也一直都是暗地里的,从来没有明显过,比如像这次这样子。  其实前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结合陈国华的那顿酒话,我想通了我不被接纳的原因,不是因为我性格不合群又或是我害了杨驼子怎么样,而是因为我还不是他们的圈内人,徐有才这个时候亮出这种态度,我吃惊的同时似乎也觉得必然。  我跟上了徐有才的脚步,徐有才又出乎我意料的伸出胳膊搭住了我的肩膀,仿佛刻意的做给其他人看的。  这也意味着我即将或者说从昨晚开始,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圈内人。  我跟他到了办公室,徐有才让我坐在他办公桌的对面,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表格来递给我,我接过表格一看:赵台火葬场正式员工入职表。  徐有才虚岁二十八,大我不到十岁,在陈国华几乎不参与火葬场事务的情况下,他几乎可以说是场子里面真正的一把手,年少有为,大概就是形容他这种人的。  我将填好的表格递给他,徐有才看了看,说:“下午下班之后去把身份证复印件给我两张,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做,你就成为我们火葬场最年轻的正式员工了。”  我表示知道了,想了想,然后说:“主任,那天我看到场长和一帮人在那个鱼塘里面起鱼,那鱼塘里面的鳝鱼真大啊,那鱼塘也是咱们场子里的产业吗?”  徐有才点点头,说是的:“咋啦,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说到问题我还真有个问题,昨天我跟场长去吃饭,完了场长告诉我塘里的鳝鱼长那么大是有我们自己的诀窍的,但是具体是什么诀窍他又不说,反而是让我今天来问你,说你会告诉我的。”  徐有才一听我这话,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吸了吸鼻子,靠近了我说:“场长真跟你这样说的?”  我点头说当然啊,要不然我还骗你不成,你打电话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徐有才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走出了办公室,示意我跟上去。  大清早的场子里,没啥人,都是场子里的一些人在做准备工作,我跟着徐有才沿着殡葬品售卖处的水泥路往场子内里走,徐有才说:“小陈啊,既然你说是场长让你来问我的,我也就明白了场长是个什么意思了,那你知道咱们着场子里头,在哪里能够赚钱最多,哪里的工资最高,哪里又“油水”最多吗?”  我摇头,这具体我当然不知道,但还是揣摩着说:“营业厅里赚钱最多吧,毕竟来绳子了第一个就是到营业厅办理手续交钱;工资的话肯定是办公室里的人工资最高了,办公室的官大啊;这油水应该是焚化室里的,这个连我这个喊号的都有油水可捞的。”  徐有才笑了笑:“你只说对了一个,那就是油水确实是焚化室里最多了,但是其他两个都说错了。”
  徐有才前后望了望,看场子里面确实没有啥外人,他才继续说:“工资最高的其实是遗容室的两位师傅,两位师傅的工资都是一万多;最赚钱的则是卖这些殡葬品,你看那骨灰盒,二十块钱的成本的东西,卖个三四百一点问题没有。”说着他还指了指我们刚经过的售卖殡葬品大厅。  我默不作声,这场子里的东西,我已经没甚觉得稀奇的了。  徐有才见我不做声,继续说道:“既然你是陈场长的人,那你就不要有什么见外,在场子里有什么事,你直接来找我,要是想调到哪里做事,你跟我说一声,我都会尽量给你安排的。”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跟我这种人说话很容易让氛围变得尴尬,我不怕尴尬,但徐有才不会让处境变得尴尬,他继续问我:“说起养鳝鱼这个事,你知道一般养殖的都是怎么喂养的,知道鳝鱼这货最喜欢吃的是啥吗?”  我摇头。  徐有才说:“鳝鱼是肉食动物,有大黄鳝在干末上,人去捉它,它甚至咬人手指头,力还很大,跟蛇差不多,能咬出血来。野生环境下,在一般的水底下,鳝鱼一般是扑捉小鱼小虾,鱼卵幼虾为食,乡下捉鳝鱼的都是用蚯蚓做饵,但其实上,鳝鱼也很爱吃鱼的尸体,所以一般人工养殖鳝鱼的,都是将不值钱的鱼类,碾成鱼泥,用鱼泥喂养鳝鱼的。我们当然也用鱼泥饲养,但是我们还有我们的天然优势和绝密配方,我们多一种饲料混着鱼泥给,这是只有我们内部人员才知道的,你知道是啥不?”  我还是摇摇头,也不催他,等他慢慢说。  徐有才看我摇头,继续说:“实行火葬是近代以来的事,到现在为止也就三四十年的历史,就算是现代了,依然还有少数民族的一些习俗是实行天葬、水葬、土葬甚至塔葬的,咱们汉族,强制火葬之前,都知道是土葬的。土葬讲究的就是全尸下葬,死无全尸,在古代是最惨的,所以古代的一些酷刑啥的,什么砍头,五马分尸,凌迟处死,都是让人死无全尸,分得越惨,刑法就越重,砍头还算轻的,毕竟下葬的时候能够把头和身体一起装进棺材里。旧社会的时候的人,死了装到棺材里,埋到地下,以为大吉大利了,谁知道这时才是真正分尸的开始,各种昆虫蚂蚁蛆虫,钻进棺材里,开始啃咬尸体。后来人知道鳝鱼可食了,营养价值还极高,就开始到处捕捉鳝鱼,改革开放以后,乡下人的时间也多了起来,农村大汉们,为了赚外快,各种乡野田地,鱼塘水田,只要能找到鳝鱼的地方,他们哪里都去。包括离以前公墓场、乱葬岗等地方很近的一些水沟里,后来慢慢的发现,这些地方的鳝鱼往往比其他地方的长得肥大,再后来直到在已经腐败的棺材里挖出鳝鱼,人们才知道,鳝鱼爱吃死人骨头,死人骨头能把鳝鱼养得又肥又大,在有棺材附近的泥地里,往往能找到又多又大又粗的鳝鱼。”  听到这里,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了上来,那是一种莫名的恶心感,我到路边双手撑膝一阵干呕:想到昨天跟着陈国华去吃了一顿全鳝鱼宴,这时候我心里跟塞了个东西似的,揪揪不出来,咽咽不下去的。  我也明白了所谓的饲养鳝鱼的秘方了,这在火葬场里简直就是天然的得天独厚的优势!  徐有才边说着,边已经和我走到离场子后门很近的这处仓库这里了,徐有才掏出钥匙打开仓库的门,从仓库里面,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弥漫了过来,这种香味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焚化室里焚化绳子的时候就夹杂着这种香味,静听似乎还有着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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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点楼主  
  @尼古拉斯干
15:18:00  半真半假,看看就好  -----------------------------  除了楼主不是火化工,其他都是真的
  仓库是全封闭的,连个窗户都没有,但是屋顶上不是天花板,而是盖着石棉瓦,在大块的石棉瓦中间,夹杂着几块大亮瓦(就是透明玻璃),光透过亮瓦射进来,白天里这仓库里还显得特别的亮堂。  这仓库不是太大,我之前从来没有进来过,这是我第一次进来,到里边首先看到的是十几辆建筑工地用的那种水泥拖车,这种水泥拖车我很熟悉,因为焚化室的里间,一般都会放一到两台。捡灰剩下的那些骨灰,一般都是直接用撮箕装起倒在拖车里面的,淡季的时候要好几天才装满一辆,然后才拉走,这种季节,一般一天就能装满一辆了。  这时候的这十几辆拖车里边,有五六台都是装满了骨灰放在这里的。徐有才指着这些骨灰说:“旺季的时候备些料,要不然到了淡季的时候,产出就不够喂鱼的了,等冬天结束的时候,这十几车差不多能够备满。”  在这些拖车的后面,有两个蓝色的大胶皮罐子,胶皮罐子旁还有个两脚梯子,胶皮罐子上油腻腻的,那滴答滴答的声音,貌似就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我往里边走了过去,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在滴水,到了里面看到的是两个油壶摆在地上,是“卖油翁”的那种长嘴大油壶,上面的盖子打开着的,油壶的上边,对着的是两根钢管,钢管是从墙里面穿出来的,滴水声就是钢管里在往油壶里滴落液体产生的。  按照这个方位,如果不算面前的墙面,我面对的位置,正好是隔壁焚化室的两台焚化炉,这两根钢管里面滴出来的液体,应该是从焚化机里面出来的。  徐有才站在我后面说:“人油的产量很少,这种旺季,一天下来这两个油壶还装不满,炉子里面的温度太高了,大部分的油都在高温下,从烟窗中挥发跑出去了,每年清洗烟窗的时候,那里面的油脂特别厚,烟窗口那里都快有扎把厚了。”  说着徐有才还把自己的大拇指和食指分开伸直,做手势。我们这里习惯的是把这样的量度单位称作一扎,一般人的手一扎能有十几厘米,有手特别大的人一扎能到二十厘米。  仓库里还有些其他零零散散的东西,我没有再去细看了,徐有才也就没有给我解释什么了。  完事徐有才问我这正式了,想去哪里去做事,我心想这既然在火葬场里工作,那不火化几天绳子,那能叫在火葬场里工作过吗?  我之前没有正式的火化过,一般到焚化室来就是打打下手,帮着捡灰、喊号啥的,徐有才听我这么说,就让我先到焚化室里学着,等会操作机器了,他再安排着给我排班。  其实来这么久我看差不多都看会了,不过就是还没有自己动手操作过。  我们这儿的焚化室里有两台焚化炉,零八年那会儿还基本使用的还是二代焚化炉,就是还不太先进的,有很多地方还是需要手动协助操作的柴油火化炉,不像现在的电脑监控键盘操作自动火化。  那种火化炉火化的程序还非常的繁琐,大致的火化操作整套流程是这样的:  入炉----电源、油路开启----烟闸开----引风开启----鼓风开启----点火----供油----小火开(大火开)----关掉点火器----烟闸降----调整负压----火化完成后----关掉油----关掉鼓风----烟闸升----关掉引风----关掉电源。  离开仓库之后我就直接到了隔壁的焚化间,焚化室这时候正运作着,这种季节,虽然说下午才是旺点,但是两台火化炉一下午才能火化十个左右的绳子,而这种季节,有时候一天的任务最高的时候,会有三十个绳子排队等着,所以必须加班加点。  按照我们这里的习俗,农村人家里有人福尽了,会根据安排在家停尸几天(也就是看日子,要看老黄历上适不适合下葬),在下葬的当天,是习惯当天拉来绳子(这时候的绳子是化妆穿衣完全准备好了的,可以直接入炉的),当天就拿到骨灰走人的。而城里人,是不习惯在家停尸的,城里人家里有人福尽了,一般当天就会打电话到殡仪馆,殡仪馆也就当天就派车到人家里,将绳子拉到殡仪馆来,如果是孝顺的主儿,会到殡仪馆来给自家长辈穿衣洗澡之类的,不孝顺的家,这些妆容工作就要由殡仪馆收费来完成了。然后再约好亲戚朋友,约定了某一天,都到殡仪馆来吊唁一下绳子,然后如果场子里不太忙,就稍微等等,直接火化了拿走骨灰,在火葬场特忙的时候,就会当晚加班烧好,通知家属隔天来取灰。  这些天正是忙的时候,晚上都有加班的,别说这大白天已经上班时间了,虽然早上一般不会有家属到场子里来。  徐有才在焚化室里交待了一下就离开了,算是把我交给一个今天这时候在上班的叫王先发的一个老火化工了,徐有才走了之后,王先发叫招呼我干上了。  我前面说了零八年那会的老焚化炉了,比较落后,除了操作繁琐之外,还少许多功能,比如就没有内置切割功能,所以,绳子在入炉和电源油路开启之间,会多一项手续,就是要手动的用铁钎将绳子的身体割破,特别是肚子和胸膛处,加上一些主要筋脉,遇上肉多的肥胖型绳子,就需要最好各处都割尽量多的口子。这样做的好处,当然不是像有些人说的,防止绳子是还没有死透的,免得在炉子里面出什么幺蛾子,要给他彻底结果了。要知道在入炉之前,家属必须要出示死亡证明的,要不然,不给火化。这样做的真正好处有两个,第一确实是为了防止出幺蛾子,因为绳子虽不是活的,但是难免他体内还会有积气(一般死亡时间过久,而没有冷藏处理的尸体体内才会有积气)的,要先把这些气给放出来,免得焚化的时候在炉子里面出现爆炸,而割断筋脉,则主要是防止焚化的时候筋脉收缩绳子在里面搞出一些吓人的动静比如坐起、锤打焚化炉之类的,还一个好处就是方便上油,就跟煤为什么做成蜂窝状好烧是一个道理。  一般把绳子肚子里的余气叫尸气,这尸气人闻着不好,搞不好会落下什么永久性的病根,火化工们又不是戴着防毒面具干活的,所以要入炉了之后,再割,而这种铁钎就会做的比较长,就跟古代打仗用的兵器“戈”一样,这玩意儿一般都是火化工们自制的,哪里也买不到。  我没用过这玩意儿,王先发再下一个绳子传送入炉之后,就让我去鼓捣,这种事看着简单,说实在的,自己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从炉子的小孔里面伸进去,远程作业,也还很需要点膀子劲儿,我这第一次就在这绳子身上扎了好些不该扎的洞,然后捡灰什么的,一上午下来也还有累的气喘吁吁的时候。  下午的时候王先发就让全程让我来做了,他在一边盯着,喊喊号,不让我出错。不过也还算轻松,准备工作做好了之后就只需要在炉子外面摁按钮了,我新手难免会比老手慢上一些,往往让等灰的家属等得挺焦急的,不过慢就慢点,好在都没出什么差错。  到晚上下班的时候基本都会了,本来之前说过看都看 会了的话,但是很多东西都是这样,看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后来我又发现,有很多事情,看起来好难,觉得自己肯定难以完成,等迫不得已真正动手去做了之后,又发现,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  很快,几天之后,徐有才就如先前所言的给我正式的排班了,并且第一次就给我排在了晚上。
  有人请帮顶 啊,谢谢~~
  我作为火化工,最起先那段儿,看着一个个绳子在炉子里面付之一炬,常常会想,其实人生不管是富贵贫穷,最后还不过也就是那么回事,化作一缕青烟和一捧白灰,人活着那么累,到底来都是为了什么?但当时间久了之后,再想想自己当初那矫情的感概,不由又会觉得十分的好笑,不过人大抵也都如此。  其实再想想活人之于死亡,有时候感到害怕,是因为活着的人和死人是两个不同的世界的,而且我们不知道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或者有没有另一个世界,因为陌生而感到害怕恐怖,同时我们也对那个不一样的世界很好奇,也许从潜意识里,我们是希望有另一个世界存在的,希望人死了还有灵魂在,因为这样生命有了延续,不是说消失就消失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第一天晚上在焚化室上晚班,就遇到不能理解的事,用官话来说,就是遇到灵异事件了。  几天之后徐有才给我排班排到了晚班,那天我的搭档依然是王先发。  在焚化间里,我仔细的数了数摆在焚化间的绳子,一共有十五具,看来这就是我们两今天晚上的任务了,这都是下午下班之前给办公室那边安排好了的,这些绳子的骨灰,明天一大早上人家家属就要取走的。  要说这十五具绳子,作为我们今晚上的任务,时间是绰绰有余的。大冬天的夜晚长,而我们火化一具绳子的时间在四十分钟左右,加上等待冷却的二十分钟,再加上捡灰的几分钟,完全弄好一具绳子,可以说一个小时十分钟的时间是完全足够的。  很快王先发就招呼我干上了,王先发是元老级别的火化工,要说在火葬场这种特殊单位里,要往上边爬,真的是比在哪里都容易,至少比公办学校那种事业制单位容易十倍。王先发为啥做了这么些年还始终是个火化工,我估摸着一个是他自己愿意,还一个还与他文化水平太低,认不到百十来个字和他总喜欢把封建迷信的东西挂在嘴边有关,你说你这火葬场外边的围墙上,就循环的印刷着“打倒封建迷信,实行科学火葬”的标语,你却总是把鬼鬼神神的拿到公开场合去说,那能把你升官吗?  王先发做事比我快,到半夜十一点钟过点点的时候,我才第三具绳子刚出炉,要等待冷却的时候,他第四具绳子已经捡灰完毕了。  就在这时候我肚子是一阵剧痛,急性的那种,想着反正也是要等冷却,这时候去上个厕所也不碍事,我就跟王先发说:“王叔,我这肚子,剧痛,我克上个茅稿(去上个茅房),这里恁看着点儿。”  王先发随意的嗯了一声,没有多说啥,看样子是没有太在意。我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捂着肚子就冲出去了。  要说我前边介绍过了,我们这场子里头,是有三个公共厕所的,而这时候离我最近的这个,就是这夹在小平房和太平间的这个,离焚化室的门口也就十几米的距离,殡葬品售卖处的那个,得有五十米远了,而骨灰堂那边的那个更别说,一百多米远。  我这时候管不了这个夹在这小平房和太平间的这个厕所是不是专门给绳子用的了,埋着头就打算往里面扎进去。  但里面的那个灯啊,是声控的,我到厕所门口的时候,是黑的,我就只得停下来猛跺了跺脚,里面的声控灯也应声而亮了,可就在这时候,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抹白色,我转过头去一看,一个女人蹲在小平房的门口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最关键的是,这女人,她穿着的是一身白裙子,没错,大冬天的大半夜里,她穿个白裙子在小平房的门口不知道在干啥,一看到这,我大气不敢出,不知道刚跺脚这女的听到了没有,一下我也不敢进到厕所里面去了。  按照王先发的说法,这小平房是整个场子里头阴气最重的地方,中国人都传统,人死了都讲究个落叶归根、讲究个入土为安,甚至湘西地区的赶尸人,就是在这种传统思想下应运而生的一种神秘职业,这小平房里关着的各位主儿,大多都是不明不白的死在外面,有家归不得的或根本无家可归的绳子,他能安息吗,他能没有怨气吗?  这个白裙子女人在小平房门口不知道在干啥,火葬场里的路上,是有大路灯的,但是这大路灯它是那种黄色的灯光,虽然照亮的地方挺大,但是它会把整个环境都弄得昏黄昏黄的。在这种环境下,那白裙子却脱离了这种黄,仿佛她本身就能发出幽幽的冷白光,将自己点亮一样。  不过好在小平房的门是靠最里面的,也就是说这白裙子离我是有十几米远距离的,我盯着白裙子看,发现她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我,而是一个人不知道蹲在那门口在做什么,还不住的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这时候我的肚子又是一阵绞痛,心说既然她没注意到我,应该没事吧,我就准备不管她进去放炮了,就在我转头准备进厕所的时候,那个白裙子抬起了头,把脸转向了我。  我整个人如坠冰窟一样,寒意从头凉到了脚,但我始终看不清那白裙子的表情,等我摆摆头,再望向那门口,白裙子又像先前一样,低下了头,在那儿“啄米”,好像根本就没有回过头一样。  这让我严重的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肚子里一阵剧痛再次传来,我憋不住了,什么白裙子黑裙子也懒得管了,一头扎进了厕所里。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一通大泄了之后,肚子终于舒服了大半,声控灯这时候时间到了,熄灭了,我准备锤一下墙壁再次点亮声控灯的时候,厕所外面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这脚步声着实把我吓得都不敢呼吸了,括约肌都是一阵收缩将已经到了肛口的屎又给憋了回去,难道那位白裙子过来了?  外面一阵脚步声之后却又没了声音,难道已经进来了?黑咕隆咚中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却又不敢出声开灯。  好一会儿之后,一声男中高音将厕所的灯给点亮了:“陈风,你是不是在里面,王叔让我来叫你一声,你上完厕所直接到办公室里去,去吃点宵夜了再来继续干活。”  这声音是我室友刘昆的声音,今天刘昆不当班啊,怎么会跑到场子里来,还来叫我去吃宵夜?关键是,这大半夜的,在这种地方,你叫我的全名是几个意思?你一个火葬场里工作的人,连这点忌讳都不懂?  一般平常人都知道,跟同伴一起走夜路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在荒郊野外叫人的名字。这种忌讳,在火葬场里,更是忌讳中的忌讳,刘昆是老员工了,他不可能连这个都不懂的。  我这时候是很气的,三下五除二的拉完,准备出来问刘昆的道理,可是一出厕所门,哪里又有刘昆的半个影子?  转头去看小平房的门口处,那个白裙子也早就不见了踪影,这咋回事啊,这刘昆走得这么快,一会儿就不见了?  我往前走到焚化室的门口,想看看刘昆是不是在里面,但是里面灯亮着,没有刘昆,也不见王先发,看来王先发确实是到办公室吃宵夜去了。  我也就没有走进焚化间,直接拐弯往办公室那边去了,在走道上就看到公共办公室里面的灯亮着,王先发坐在办公室里,他面前的桌子上,是一个酒精小炉子,炉子里的固体酒精,正熊熊燃烧着。
  楼主写的好  
  唉,没人看,不想更新了
  写的很好啊,顶出水面…  
  说明一下吧,楼主在黑岩网,书名《无魂香尸》,去看吧,这里效果太差了,就不更了。。
  只为钱吗?我看得正起劲呢  
  快点加油,大家伙都等着呢!  
大家还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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