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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冰雪成难袭来的时候
摘 要:第一章 祸从天降
偌大的山场就像是一片屠掳之地·昨天还欢天喜地的山林的主人。转眼间变成了悲剧的主角·省林业厅行动了,国家也行动了
  第一章 祸从天降
  偌大的山场就像是一片屠掳之地·昨天还欢天喜地的山林的主人,转眼间变成了悲剧的主角·省林业厅行动了,国家也行动了
  采访手记1
  据气象部门报告,自日起,中国中东部地区连续出现三次大范围的低温雨雪冰冻天气,浙江、江苏、安徽、江西、河南、湖北、湖南、广东、广西等19个省级行政区均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江西省为极重灾区之一。灾害程度为50年一遇。
  天气好像是突然变冷的,而且一冷就冷的透彻骨髓。
  在江西奉新县林业大户冷遇春的记忆里,有生以来还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寒冷。很快就开始下雪了。雪不是很大,就那样不紧不慢、懒懒散散的飘洒着,一副很休闲的样子。当雪渐渐堆垒起来,山场开始变白了,昔日青翠的毛竹林,隐现在一片银白之下,倒是别有一番景象。这样的雪,江西人每年都能见到,所以谁也没把它当回事儿。冷遇春也不例外。
  冷遇春原是国有林场的场长。1999年林场改制,已经调离的冷遇春奉命归来,承包了这个已经关门两年的国有林场和6000多亩毛竹林,成为奉新县最早的林业大户。
  奉新地处赣西北部,有“江南竹乡”之美誉,境内有优质毛竹林60余万亩,是全国13个毛竹基地县之一,南竹蓄积量突破7000余万枝,居全省第二,全国第五。荣登世界吉尼斯之最的毛竹王,就生长在这片土地上。
  冷遇春的毛竹林是纯林,就是那种只有毛竹,没有任何其他树种夹杂其间的纯粹的毛竹林。或许是因为纯林的缘故,他的毛竹个个生得高大挺拔,枝桠葱茏。对于一个拥有6000多亩纯毛竹林的人来说,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站在山场之上放眼眺望,看一望无际的竹子波峰浪谷地随风起舞。
  唉,真像麦子啊!大麦子!
  有时候,他的心里突然就会涌出这样很孩子气的古怪想法。
  孩子气归孩子气,作为一个几十年的老林业来说,他十分清楚6000亩毛竹的现实意义。
  以一亩地120根毛竹计算——实际上,他的毛竹林出笋多,笋壮大,开桠晚,一亩地远不止120根毛竹——6000亩就是72万根毛竹。一根毛竹成熟后可卖14元,那么72万根将是多大的一笔财富啊!更何况,毛竹8年就是一个生长周期,砍伐后再发新竹,新竹成熟后再砍伐,如此循环往复,那会是怎样的一个天文数字啊!
  每每想到这些,他都会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没在意雪下了有多久,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雪就变成了小雨。小雨下下停停,也是那种不紧不慢、懒懒散散的样子。这样的雨,江西人也是司空见惯的,自然也不用当回事儿。只是感觉寒冷依旧。
  他万万没有想到,灾难就在不知不觉间降临了。
  这天早上,当冷遇春冒着凛冽的寒意,瑟缩着脖子再次来到他的山场上的时候,感觉就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
  仅仅几天时间,他的山场仿佛一下子矮了许多。就像被施了魔法似的,昔日纤长高挺的毛竹,叶子上枝干上结挂着厚厚的冰凌,白茫茫地一片片地以各种姿态倒伏在地上。翻篼的,断梢的,如弓一样弯曲的,最多的是负重爆裂后拦腰折断。阴霾悬垂的天空下,竹子青白的骨肉狼藉不堪地裸露着,看上去,偌大的山场就像是一片屠掳之地。
  冷遇春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一刻,他不能思想。他不敢思想。
  他觉得自己顷刻之间傻掉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就那样像丢了魂似的傻傻地往回走……
  这时候,距2008年的春节只有几天了。
  江西,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江西。
  江西省,简称赣。因公元733年唐玄宗设江南西道而为省名,又因为江西省最大河流赣江而得简称,“自江北视江南,江东在左,江西在右”,又别称江右。自古以来江西人文荟萃、物产富饶,有“文章节义之邦,白鹤鱼米之国”的美誉。
  江西省地处长江中下游南岸,东邻浙江、福建,南连广东,西靠湖南,北毗湖北、安徽而共接长江。江西为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和闽南三角洲地区的腹地,与上海、广州、厦门、南京、武汉、长沙、合肥等各重镇、港口的直线距离,大多在600至700公里之内。古称江西省为“吴头,楚尾,粤户,闽起”,正如诗人王勃所言:“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乃“形胜之区”。
  江西省土地总面积16.69万平方公里,占全国土地总面积的1.74%,居于华东各省市之首。境内除北部较为平坦外,东西南部三面环绕有幕阜山脉、武夷山脉、怀玉山脉、九连山脉和九岭山脉,中部丘陵起伏,成为一个整体向鄱阳湖倾斜而往北开口的巨大盆地。全境有大小河流2400余条,赣江、抚水、信江、修水和鄱江为江西五大河流。真正是“卷帘山历历,倚槛水悠悠”。其鄱阳湖为中国最大的淡水湖,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候鸟栖息地。
  因属于亚热带湿润季风区,历来气候温和,阳光充沛,加之山地峻峭延绵,水域面积广阔,江西森林资源与生物多样性蕴藏丰富。其林地面积达1.59亿亩,占全省总面积的63.7%,森林覆盖率为60.05%,位居全国第二,素来被誉为中国的绿色明珠。
  在这颗绿色明珠上,分布着世界上顶级的中亚热带常绿天然阔叶林植物群落。只在庐山一个地区就分布有亚热带丛林、热带常绿阔叶林、温带落叶阔叶林以及寒带特征的针叶林等12种国家重点保护野生植物群落。那是长江中部区域的一道重要生态屏障,在调节气候、涵养水源、净化空气、水土保持、防风固沙、吸尘灭菌以及改善区域水热状况等方面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江西还广泛分布着种类丰富的古树名木,其中国家一级保护古树就有4100多棵,是珍惜的绿色活化石,也是我们的国宝。位于罗宵山脉中部的井冈山,植被起源古老,素有“物种避难所”的美称,是北半球同纬度地区的绿色奇迹。
  这场特大冰雪灾害,使绿色明珠遭遇巨大劫难。
  全省11个设市区普遍受灾,40多个县(市、区)受灾严重。全省森林资源受灾面积6902.8万亩,占全省森林总面积的43.4%。毛竹、湿地松、油茶、杉木、阔叶树等各个树种普遍受灾,阔叶林系统结构与生物多样性遭到严重破坏,500—1200米左右的亚热带常绿阔叶林遭遇灭顶之灾,大面积林区树冠断折,树木连根拔起,林地裸露。那些海拔高、冠幅大的古树名木受损特别严重。尤其是1100多万亩毛竹、800万亩湿地松遭到了毁灭性破坏。全省林业经济损失377.2亿元。
  除了资源和经济的损失之外,雪灾对于江西的影响,还有它的特殊之处。
  这个特殊之处,跟一项垂范全国的改革有关。
  江西的土地,三分之二是山林,江西的人口,三分之二是林农。江西是我国的林业大省,三分之二的县是重点林业县。
  然而,丰富的山林资源却在几十年不变的旧体制的沉疴下昏昏欲睡,自生自灭。长期以来,占全省林地面积85%的集体山林,长期产权归属不清,权利责任不明,利益分配失调,广大林农是“我山不种我树,我树不能我砍,我砍不能我卖,我卖不能我得!”既没有经营林业的主体地位,又没有发展林业的积极性,还要背负沉重的税费,守着富饶的“金山银山”,却只能是望山兴叹,林业生产力的发展受到严重制约。
  2004年9月,随着新一届省林业厅厅长刘礼祖的上任,江西省在全国率先发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集体林权制度改革。
  这次改革以“明晰产权、减轻税费、放活经营、规范流转”为主要内容,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全省1.5亿亩林地,95%以上得以明晰产权。家庭承包的“均山”;集体经营的“均股”;承包经营的“均利”,真正实现了还山于民,还林于民,还权于民,还利于民。在林地所有权归集体的前提下,广大林农真正拥有了林地使用权、林木所有权、处置权和收益权。简而言之,林农真正成了山林的主人。
  林业产权的明晰,引发了林木、林地的全面升值。荒山租赁由林改前不足8元,提高到20多元,荒山流转价格由每亩50元提高到120多元。受林改的拉动,江西主要木材市场的实际价格升高近50%。同时,也大大推动了广大林农的造林积极性。林改以来,已有40万外出打工人员返乡务林,林改一年的人工造林数为10年之最。2007年林农人均林业纯收入达594.7元,比前一年增长了20.3%。一时间,江西成为中国林业史上当之无愧的“小岗村”,举国瞩目。
  一副普通的农家对联写出了林农的心声:“还权于民让利于民让出万亩造林热,分山到户发证到户发起千户创业潮”。
  2007年,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对江西林改给予高度评价,称“山定权、树定根、人定心”,集体林权制度改革和小岗村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一样具有同等重要的意义。随之,全国开始推广江西的经验。
  也就是说,江西是中国集体林权制度改革的第一省。江西的林农是最早尝到林改成果的幸运儿。
  然而,一场天灾,使这些昨天还欢天喜地的山林的主人,转眼间变成了悲剧的主角。
  换句话说,除了生态和资源的损失以外,江西的损失主要是林农的损失,是百姓的损失。
  此时,在江西像冷遇春一样绝望的人,何止一个。
  江西宜丰县芳溪镇芭蕉村林农罗飞,拥有102亩毛竹林,年收入数万元。突如其来的冰雪灾害,让他犹如掉进了冰窖。
  开始他还带着砍刀上山砍梢救竹,无奈冻雨连绵不断,冰雪封山,让他束手无策。罗飞粗略统计,自家毛竹损失约90%,年收入减少上万元,毛竹林的未来和全家生活陷入了困境。
  德兴市银城镇新营三村造林大户黄立新,从1991年起承包了1200亩荒山,全部种上了湿地松,逐年投入几十万元精心管护。17年过去了,漫山的湿地松郁郁葱葱,长势良好。自2007年起,湿地松进入采脂期,他凭采割松脂获得了第一笔收益。
  原以为从此“绿色银行”财源滚滚而来,致富指日可待。然而冰雪灾害袭来,眼看着50%的湿地松被压断、倒伏,直接经济损失逾80万元,十多年的心血投入顷刻间化为乌有。
  江西四年来林改的成果,几乎毁于一旦!
  江西林农正面临考验!
  江西青山绿水的品牌正面临考验!
  江西的林业人正面临历史上最严峻、最无情的巨大挑战!
  也就是几天以后,林业大户冷遇春被通知去参加了一个在奉新召开的毛竹灾区救灾会。
  会议间隙,他在大厅外的一个拐角处,见到了江西省林业厅厅长刘礼祖。当时和刘礼祖在一起的还有江西省省委常委、副省长陈达恒和几个省市的有关领导。
  刘礼祖是个喜欢直接和林农打交道的省厅干部,一些林农甚至会直接把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像冷遇春这样的林业大户他是认识的,所以说起话来开门见山。
  刘礼祖说:怎么样?有困难吗?
  冷遇春鼻子一酸,眼圈就有些红了。他说:刘厅长,我要说没困难,那是我说假话。现在政府要是拉我一把,我可能能站起来。你要是放开手,我可能倒下去,永远也爬不起来了……
  刘礼祖说:这个事可不是一个小问题,这是个比较大的问题嘞!靠我们一个林业部门,靠一个江西省,要解决问题可能难度比较大。
  这时,在场一个省政府领导说:马上要开两会了,刘厅长我给你提个建议,以你牵头提个议案,到两会上去呼吁一下。要举全国之力,来恢复生态!
  冷遇春记得很清楚,那位领导说的是恢复生态,而不是某一个像毛竹这样跟他有关的树种。他心想,既然都提到生态问题了,说明这次灾害的程度是相当严重的了。
  至于刘厅长是否真的在两会上提出这样的议案,结果又是如何,他不得而知。但基于后来发生的种种事情,有一件事他是可以确定的:省林业厅行动了,国家也行动了。
  第二章 三个重要决定
  毛竹爆裂的声音就跟放鞭炮似的·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喜欢一个声音喊到底·当工作组抽组完成以后,林业厅的办公大楼就几乎成了一座空城
  采访手记2
  雨雪天气连绵不绝。
  从1月12号开始的雨雪冰冻灾害,已经持续十多天了,似乎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江西全省已经进入应急状态。短短几天内,江西省林业厅迅速做出一系列应急反应:
  成立以刘礼祖厅长为总指挥的林业抗灾救灾指挥部;
  成立林业科技专家应对低温冻害专家组,连续召开了6次专家座谈会,研究抗灾救灾技术措施;
  紧急编制《江西省林业抗冻救灾技术指南》,印制十余万份发放给林农;
  组织林业专家,利用当时唯一畅通、可以直达一线灾区的省广播电台农村节目频道,连续开播了一个月林业救灾专题节目,前五期节目的主讲人,就是林业厅厅长刘礼祖;
  开通林业抗灾救灾热线电话,为林农提供技术咨询。组建林业科技小分队,分赴一线灾区指导基层和林农抗灾救灾……
  除此之外,短短几天之间,省林业厅果断地做出了三个重要决定。
  曹志远受命出发的那天是1月26日,这一点他记得很清楚。
  “早在几天以前,刘厅长就开始担心一个问题。看到树枝刷刷刷地垮下来,看到毛竹一片片地倒下来,他就跟我们说,这次灾害对林业的影响可能会超乎想象。于是,他就向省政府紧急提议,要立即对林业灾情进行核灾。可以说,这是他做出的第一个重要决定。”
  曹志远是江西省林业厅造林经营处处长。概括地说,他的工作职责有三大块:一是指导协调国家级、省级重点林业工程的组织实施。二是对森林经营进行指导。三是对全省的造林规划实施,提出意见并加以指导。所以那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和厅长刘礼祖碰几次面。
  省政府立刻采纳了刘礼祖的意见,第二天就召开了紧急会议,责令省林业厅、省水利厅、省农业厅、省乡镇企业局、省电视台、省广播电台等有关单位参加,并组成2个小组,分别到南昌、萍乡、新余、宜春,了解灾情,进行实地拍摄,用事实说话,为省委省政府、为国家林业局,提供决策的依据。
  曹志远被任命为其中一个组的组长。
  当天下午,曹志远小组一行6人,分乘两辆越野车赶往新余、宜春。
  交通部门封闭公路,实行交通管制,早在几天以前就开始了。没有车,昔日里熙来攘往车水马龙的地方,忽然间就变得寂寥而旷远。只有他们的两辆越野车在结满冰凌的道路上缓缓蜗行。
  天依然很冷,路很滑。无论司机怎样小心,车轮还是不时地在冰面上无规则地飘移。他们一路上走一段,停一会儿,停一会儿再走一段。平常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他们整整走了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直到晚上10点才到新余。
  第二天一早,他们先去了新余的仰天岗。然后又去了宜春明月山。
  两处森林尽都满目疮痍。
  “很多电线杆被拦腰折断。森林消防队的水泥瞭望台也倒掉了。是被冰压倒的,下一点雪就结冰,下一点雪就结冰,上面结了很厚的冰,最后地基不堪重负,就倒了。山上的阔叶树也好,针叶树也好,其情景惨不忍睹。那些竹子跟两边的道路,完全是毁灭性的……”
  位于武功山东北端的宜春明月山,主峰海拔1735米,是集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国家森林公园、国家地质公园三个头衔于一身的名山,素有“天然动物园”、“植物王国”之美称。山中多松、竹、柏、樟、杉、银杏、银鹊、青线柳等树木。其中起源于2亿3千万年前的南方红豆杉,是国内珍稀植物。另一种植物中华落叶木莲则是世界珍稀植物。山上空气负离子含量为国家标准的35倍,是国内外享有盛名的天然氧吧。
  可是,这时候曹志远他们几乎无法靠近它。
  当然政府也考虑到我们的难处,给了我们很多优惠政策。有些优惠政策是大家共享的,比如,银行贷款,全部由政府贴息3%,这对我们来讲是个很大的优惠。而且银行开辟了绿色通道,一切手续从简,随到随办。有些政策是我们专享的。比如取消育林基金。正常情况下砍伐一根毛竹,国家要收取1块钱的育林基金,2008年是全年免除。
  另外,县里下拨了应急救灾资金3000元,政府部门帮扶企业灾后重建支援了5000元,我们的上级单位东风垦殖场给我们补贴了1.1万元。这些钱灾后两个月就全部到位了。
  政府还为林农做了很多实事。
  比如说,按照我们江西省的林业政策,运输木材是要严格的一车一证,我们凭证收购。
  就是你从山场上装运一车木材出来,首先要有采伐证,然后再拿着采伐证去办理运输证。一张运输证只能运一车木材。这样刘厅长就要求各个基层林业部门,要加大服务力度,方便林农办理运输证。就是说以前可能只有一个点办证,现在就要多个点办证,这样林农办证就很方便。
  当时林业厅要求我们每天都要把收购毛竹的数量报上去。到10月底的时候,基本上雪压毛竹的收购就告一段落了,我们一共收了4.48万吨。
  林产企业自述六·王丽萍:
  这次冰雪灾害不仅给林农带来了很大的损失,我们企业的损失也是蛮大的。这个损失不光有眼前的,长远的损失也是比较严重的。
  眼前的损失主要是两个方面:
  一个是金融危机的影响。因为应政府的要求,我们上半年就大量地储备了这么多的原材料,这些木材基本上要到10月份以后才开始使用,一直要用到第二年才用完。结果2008年四季度整个经济滑坡,原材料的价格在政府的指导价之下,由原来的每吨400元,一下子滑落到每吨200元。这样一来,等于我们库存在这里的木材一下子就缩水了。就这一项我们企业就损失了三千万。
  另一个是木材的自然损耗。以前我们是下半年储备,上半年用完,下半年收购又储备。可这次雪压木的收购完全打乱了我们企业的惯例。因为上半年储备的木材,水分非常大,经过一年的风吹日晒雨淋,自然损耗起码在30%以上。主要是腐烂,腐烂以后,纤维量大幅减少。板材主要是靠纤维支撑的,纤维量减少,单耗就高了。这一点,已经明显地体现出来了。比如说,以前我们做一方板材,有1.5吨就够了,现在就将近要2吨。
  这还是眼前的损失。对于企业今后的可持续发展,也有很大的影响。
  对于采伐树木,国家是有严格的限额规定的。比如你这个县一年是10万立方米的采伐指标,你绝对不能超过这个数。现在因为冰雪灾害,树已经倒掉了,即使超过了规定的限额,你也得给指标让他砍。我们省里一个领导在会上就说:现在老天把这个树砍下来了,我们没有理由不发指标。结果可能就是一年要用掉两年、三年的限额。按照国家“十一·五规划”,吉安每年的采伐指标大概是130万立方米,今年只给了70万立方米,只有往年的60%。也就是说,要把雪灾多用的指标扣回来。这个影响可能会持续几年。
  所以,刘厅长就说过,我们在2008年收购雪压木上,是做出了贡献的。
  不过这个影响应该不会太久,因为我们江西从2008年的3、4月份就开始大规模的造林,相信用不了几年,我们吉安的山林就会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这次灾害,我们江西省真正是做到了动员社会上的一切力量,大家共同来应对天灾。这么大的损失,如果不是组织得力,如果没有这些政策作为支撑的话,很可能会发生一些社会动乱。
  江西的青山绿水是林农的,江西的青山绿水是绿洲公司的,江西的青山绿水也是江西省林业厅的——这就是我此时此刻的全部心情和感受。
  写在后面的话
  根据江西省林科院总工程师江香梅等专家做出的灾害评估报告,全省部分重灾县的森林的资源状况将倒退5—10年,毛竹林恢复最少需要5年,湿地松、杉木恢复要8—10年,大部分阔叶林要20—30年才能恢复到受灾前水平。
  江西的青山绿水尚需要假以时日来疗治自然的创伤,而江西的林业人却已先一步完成了一次从内到外的吐故纳新,妆容整备地站在了中国林业又一个领跑线上,开始了新一轮的朝阳之旅。
  这个朝阳之旅,是一个十分庞大的系统工程,简称为“一大四小”。
  概括地说,他们要用三年的时间造林1500万亩,平均一年500万亩。
  这1500万亩的新造林造在什么地方呢?刘礼祖简而言之地告诉我:就是房前屋后,村庄周边,农田林网,道路两旁,还有工业园区的绿化,城市的绿化。城市绿化就造园林,栽大树,栽名贵树,栽四季飘香的桂花树。
  他说,我们江西现在栽树,不栽无主树。树一定要有主人,一定要落实产权。就是把山上改革的经验引到山下,引到平原。谁栽谁有。城市落实到单位,乡村落实到个人。个人认种认养的,你就是尽义务。
  我们搞城市森林公园,把森林引进城市。比如一个城市里我规划两个森林公园,我们利用干部栽树把森林公园搞起来。我们搞结婚林、金婚林、银婚林。提拔一个干部你要栽10棵树,叫成长林,干部在成长,树也在成长。还有养老林、同学林、友谊林……全社会动员起来了,几年之后这就是一个森林公园。
  他说我们种树把风气都改过来了。往年春节初七一上班,干部都到省委、省政府、省人大、省政协给领导拜年。省、市、县都是如此,几千年流传下来的风俗。今年不允许了。我们苏荣书记讲,不能这么拜年了,统统都到山上栽树去!到山上去拜年!结果全省各级党委、政府都这么做。
  他说,我们把栽树当成扩大内需的一个重要内容。2009年省财政又给了我们3个亿买种苗。我们到周边七个省买种苗,把周边七个省的种苗市场都拉动了。苗木价格也提高了。我们每天大概有一百部外省的大卡车把苗木运到江西来,把运输市场也拉动了。
  通过栽树,还为返乡的农民工增加了一个就业的机会。他返乡回来,没什么事做,其他的事也不会做,我这里栽树就需要劳动力,那就栽树。人家请他60块钱一天,这不需要什么技术,要求也不高,简单培训一下就可以干。我们就安排了大批的返乡农民工就业。
  他说我们江西现在生态保护意识特别强,省委书记、省长都非常重视生态建设。我们地方财政收入才466个亿,在东部地区我们是最后一名,是最少的一个省。但是我们用在生态上的钱是最多。我们省本级(不包括市县)每年投入生态建设14个亿。在全国排在前列。目前没有哪个敢像我们这么舍得拿钱用在生态建设上。江西的青山绿水,那是无价之宝,不是你创造多少GDP能替代的。再过五十年、一百年我们江西是不得了啊!
  你来到江西,感觉空气都是甜的。走到哪里一看都是青山绿水。走到哪里都有鸟,我们是鸟的王国。我从不羡慕人家,为了什么发展把生态都破坏了。什么叫幸福?能喝到干净水,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就是最大的幸福!
  我们现在的森林覆盖率是60.05%,到2010年我们要达到63%,森林覆盖率要位居全国前列。
  他说,你有时间下去看一看,我们是怎么造林的,我很陶醉啊!
  你是说……很陶醉?我有点诧异。
  哎,很兴奋啊!看到这样子植树造林,你会很高兴啊!没有哪个地方像我们这样栽树的!不得了啊!
  我发现我完全被他感染了,被他说的树、森林感染了,被他说树和森林时的激情感染了。
  表面上看,刘礼祖是一个朴素的人,但其实他又是一个思维十分超前的人,他具有一种极其敏感的预见性和前瞻性,对事业充满了期待和想象,这种期待和想象使他在做具体实在的工作时,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一种浪漫的痕迹。也或许是跟爱树有关,他很爱他现在的工作,并且也是爱得有点近乎于偏执。比如他会不遗余力、不计得失地去阻止一项有可能会危害生态环境的由省里组织的活动的实施。在这一点上,他可能有点本位,因为他是一个林业厅厅长;他可能还有点褊狭,因为在他眼里,为了一时的经济增长,而付出生态的代价,那是世界上最傻的事。但你不得不承认他有远见、有胸怀,有做事业的激情和责任感。说到底,他就是一个会为自己的工作而陶醉,会为自己的一个想法而陶醉,会为一棵树的播种、发芽、生长、开枝散叶而陶醉的事业达人。
  刘礼祖有着极重的家乡口音,说起话来用词简洁,发音短促,而且少有修饰,十分本色,间或不时会有一两个发音生涩难懂。但他情绪饱满,语气从容果断,有一种朴实无华,而又坚定不移的感染力。这是一种十分本色而又含蓄的魅力,但却是一种很危险的魅力。这种魅力看似朴素,其实具有极强的穿透力,不经意间,你的思想感情就被纳入到他的精神轨道,你会愿意响应他,支持他,你会心甘情愿地上他的战车,随他一起去实践他的理念和梦想。
  此时的我,好像已经踏上了他的战车。
  我不禁感慨。
  江西人太幸运了,他们有那么多的好山好水!
  江西的老百姓太幸运了,他们有那么体贴的政府,那么好的父母官!
  江西的林业干部太幸运了,他们守着那么多的好山好水,就等于守着偌大的一个旋转舞台,只要你有理想有才华,心中有激情,你就尽可以成就一个卓越的舞者,尽可以成就一番辉煌的事业。
  这时候,我觉得我特别理解刘礼祖说过的那三个字:很陶醉!我忽然体会到只有他和他的同事们才能体会到的那一种可以用陶醉来形容的工作状态。我也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并非只有音乐才可以让人陶醉,并非只有诗情画意才可以让人陶醉,并非只有赏心悦目才可以让人陶醉。原来工作是可以让人陶醉的,原来林业工作是可以让人陶醉的,原来所有工作都是可以让人陶醉的。就像竹子是可以让人陶醉的,树是可以让人陶醉的一样。
  陶醉,其实也是一种人生态度,是一个人出入这个世界的一种姿态,一种境界,一种用智慧和激情去遐想去实践的空间和高度。
  林业厅漂亮妩媚的机关干部郝昕,一直陪同我们在江西的旅程。她跟我说,奥运会的时候,她来过北京,相比之下,她更喜欢江西。因为北京太干燥了,不如江西湿润;北京树太少了,不如江西青翠;北京太空旷了,不如江西层峦叠嶂;北京人好像也不如江西人那么热情……
  当我在江西境内游走了十天之后,再返回北京时,我觉得她的话颇有道理。
  责任编辑:天野
  “那里雪这么深,”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到膝盖以上。我们越野车开不上去。”
  事实上,他们的一部车没走多远就从路边上滑下去了,还好人没有受伤。曹志远的车在前边,他们就继续往前开。一直走到车子开不动的时候,就下来步行。这时候还没到山脚下。曹志远、一个电视台的记者,还有明月山管理局的一个干部,三人就踩着那么深的雪,往山上爬。
  “茂林修竹,云腾雾卷”,毛竹是明月山著名的景观。到了山上以后,曹志远却眼看着毛竹一片一片地往下倒。毛竹爆裂的声音就跟放鞭炮似的,只要听到哪里“叭”一响,接着“叭叭叭叭叭”,一片竹子就倒下来了。真正是听着它响,看着它倒,如果不是亲临其境,他绝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竹子在爆裂,他们的心也在爆裂。
  “那情景真是让人心寒哪!当地的干部、老百姓就在那流眼泪,说这下我们全完了呀!”
  毫无疑问,就眼前这场灾害而言,就江西而言,受灾最重,损失最大的不是农业、不是水利、也不是交通或者别的,而是林业。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当这个不争的事实,被他们用真实的镜头和画面记录下来,带回南昌以后,其影响和意义是曹志远当时还来不及觉识到的。
  当时的曹志远只是在心里庆幸:如果没有厅党组,没有刘厅长这样前瞻性的决策的话,林业的灾情有可能就被忽视了。
  他们是早上8点从宜春出发的。平时从宜春到明月山也就一个小时,本来以为11点钟就能赶回宜春吃午饭的,结果他们到下午3点钟了还下不了山。
  雪太深,路太难走,天气又太冷,曹志远觉得要是再不补充点热量的话,可能就下不了山了。可他们只带了摄像机和照相机,什么吃的也没带。
  幸亏是风景名胜区,他们在山上发现了一个被雪封了门的小卖部。几个人赶紧上前敲门。可是敲了半天无人搭理,这才意识到,根本不可能有人。几个人都有点泄气。
  管理局的干部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作证,咱们把玻璃敲开,先拿点东西充饥吧。然后我们再到别处找找,看他们人在不在山上。
  于是,几个人费了点周折,从小卖部里拿了些不知放了多久的饼干、面包之类的干粮,狼吞虎咽地吃下肚,赶紧下山。
  “那个时候我才晓得,人饿了以后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吃的。”
  当天晚上,他们就马不停蹄地返回了南昌。
  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拍回来的现场资料,立刻被做成光碟,在第一时间上报到国家林业局,引起了国家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一时间,国内外许多媒体最初采用的有关林业雨雪冰冻灾害的新闻里,几乎全是江西的镜头。
  与此同时,林业厅还通过多种方式,向国家林业局、财政部和省委、省政府汇报灾情,争取重视和支持。他们的诸多努力很快得到了回应。
  南昌连续停了几天电。
  当蜡烛和火柴这一对原始的照明工具,开始只为生日蛋糕和烛光晚宴而存在的时候,持续的停电,对于一个省会城市来说,是难以想象的。
  气温低至零下十几度,唯一可以取暖的空调失去了动力,也没有热水可以洗澡。阴冷、潮湿、焦躁、抱怨和漫漫长夜,着实地考验了一把南昌人的耐受力。好在停电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对于林业厅厅长刘礼祖来说,停电并不是最糟糕的事。
  几天来,他一直在南昌附近的几个受灾严重的下属单位间往返奔波。
  1月30日下午,他带领林业厅有关处室领导,造访坐落在市郊梅岭的江西省林科院。林科院的实验基地,也在冰冻灾害中受到不小的损失,此行有几个意思,一则了解灾情;二则新年临近,走访慰问林业科技人员;三则也是一个动员,他希望林科院的专家们能为全省的抗冻救灾工作,发挥更积极的作用。
  在随行的人员中,就有刚刚从新余、宜春核灾归来的造林经营处处长曹志远。
  自从看了曹志远他们带回来的现场画面之后,刘礼祖的心里就堵着什么。
  眼看年关临近,灾情不但没有结束的意思,似乎还在加重。连日来,江西全境处处告急。已有多个县市因供电、供水设备冰冻毁损,发生大面积停电停水。林区的情况就更加严重,道路不通、房屋倒塌、通讯中断、水电告停、粮油短缺……南昌人仅仅停了几天的电,就已经度日如年,那些被困在大山里的林农又会如何?他们又将如何过年?在这种非常时期,怎样做才能对灾区百姓有所帮助?
  汽车在经过一段被毁损的道路时,剧烈地颠簸了一下,车内的人集体从座位上弹将起来,冲向车顶。当汽车重新归于平稳的时候,刘礼祖突然就做出了一个决定:“我们要赶快召开一个紧急会议,把全省的林业干部紧急动员起来,立刻深入林区,深入山场,帮助指导林农抗灾自救,和林农一起共渡难关。这个年我们没办法过了,一切以灾情为重,一切为灾区的林农着想!”
  他的决定得到了下属们的一致赞同。他当即就让同车的办公室主任邱水文,打电话通知下去,明天上午10点,召开全省林业系统电视电话会议,各市、县(区)林业部门的全体干部参加。主会场就定在省林业厅会议室。
  这是刘礼祖做出的第二个重要决定。
  刘礼祖喜欢开电视电话会议,这一点厅里的干部都知道。这跟他的经历有关。他是从基层一步步干起来的。他在江西境内前后走了三个县一个市,从大队副书记做起,一直做到市委副书记、市长。到林业厅当厅长之前,他的最后一个职务是经贸委副主任兼中小企业局局长。
  长时间的基层经历,带给他的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他知道老百姓在想什么,农民在想什么,每一个层面的基层干部在想什么。所以他开会跟别人不一样。他不喜欢分批开会。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喜欢一个声音喊到底。一开会就通知到乡,把乡干部直接叫到县里来开会,开电视电话会。为了这个,他在林权改革的时候,专门花了两千多万,在全省的林业系统内做了视频。这两千多万的作用就是,因为中间环节少,省厅的声音传到林农那里,基本不会走样,起码不会太走样。而且,他甚至可以通过视频直接跟林农对话。
  开始的时候,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当通知到抚州市的时候,却出现了问题。
  抚州市10个县(市、区)发生大面积停电已经近十天了,所有通讯线路也因设施毁损而中断了。
  怎么办?
  刘礼祖说:怎么办,想办法,发电!
  回答是,发电也不行,即使有电,通讯线路中断了,根本无法连线。现在就连当地的手机几乎也快打不通了,因为没办法充电。
  这怎么办啊?
  怎么没办法,想办法!他想了想,说:跟邮电局联系,邮电局那条线应该是通的,不会连这条线也不通吧?
  于是,邱水文马上跟邮电局联系。邮电局说,我们这条线是通的。
  刘礼祖说:那就把主会场就放在邮电局!
  第二天上午10点,电视电话会准时召开,这个会整整开了两个多小时,一直开到中午12点半才结束。
  确切地说,这就是一个动员救灾的会。如果仅从会议内容来说,应该与普通的动员会并无多少特别之处,无外乎交流情况,鼓舞士气,提出要求,明确任务,如此种种。刘礼祖开这样的会是从来不用稿子的。据说,他在会上要求全省林业干部动员起来,全力以赴深入到灾区一线去进行抗冻救灾,要切实地尽可能地给深山区林场的职工、林农送温暖,要给他们送粮、送水、送药等等。
  但这次会议的真正意义不在于此。
  这是2008年特大雨雪冰冻灾害发生以后,江西省的政府职能部门,在道路不通、通讯中断、水电告停、粮油短缺,灾区群众蒙受空前巨大的经济损失、身心备受煎熬的情况下,召开的第一个直达县一级的电视电话会议。这是一次会议,也是一张声形并茂的“安民告示”,它在以会议的形式,昭告全省、昭告灾区民众:党和政府在关注他们,林业厅在关注他们,省城南昌正在想办法帮助他们渡过难关!
  用刘礼祖的话说:“我们就是要稳定民心,不能让他们感到绝望。”这才是刘礼祖召开这次紧急电视电话会议的良苦用心。
  这次会议果真是开的深入人心。在我采访的过程中,很多人跟我提到了这次会议,他们中有省林业厅的干部,有林业系统的科技人员,有县市一级的基层领导,还有林产企业的老板,以及像冷遇春这样的林业大户……
  如果说,召开紧急电视电话会议是为了安定民心的话,那么随后召开的全省林业局长会,就纯粹是务实了。这是刘礼祖的第三个重要举措。
  “我们江西饭店建店快60年了,没有见过大年初三开会的,也就是你们。”当林业厅办公室的人到南昌市江西饭店做会议筹备的时候,饭店老总的目光里充满了赞许之意。
  这是一次“全省林业灾情汇报会”,这个会议的直接产物,就是由林业厅挂帅,在全省展开了一个“百组千人”灾后自救工作组下乡活动。
  乍一听,一个活动要有“百组千人”的工作组,感觉很像是当下在都市建设中十分流行的一个新名词,“面子工程”。可是当我把这项活动的内容搞清楚以后,我才知道我的第一感觉是错误的。
  所谓“百组千人”下乡活动,在一份关于活动组织实施的文件上,是这样说明的:
  此次在全省林业系统组织“百组千人”下乡活动,目的就是组织林业科技人员,深入灾区指导和培训广大林农科学救灾、规范救灾,最大限度地减轻雨雪冰冻天气对林业和林农群众造成的灾害损失。活动由省厅牵头组织,厅领导分片负责,处级干部带队,各市、县(区)林业局抽调人员参加。省厅从厅机关、厅属单位以及省林科院、亚林中心等林业科研单位抽调300名林业科技人员,各市、县(区)林业局抽调700名林业科技人员,达到1000人,组成100个林业灾后自救工作组,下乡指导林农开展灾后自救。
  当工作组抽组完成以后,省林业厅的办公大楼就几乎成了一座空城。
  活动计划从2月14日开始,2月20日结束,历时6天。这1000人,按设区市被划分为11个片,一直下到村里。在那份庞大的工作组成员名单上,第一个人名就是厅长刘礼祖。
  按照省林业厅的要求,在这6天时间里,他们担负着5项工作职责:
  1. 做好林业灾情的核实工作。要实地调查走访所有的受灾乡镇和国有林场,对重灾村要单独调查,准确核实受灾情况,认真填写灾情统计表。
  2. 开展林业灾后自救工作培训。工作组要在各县(市、区)举办林业抗冻救灾工作培训班,主要培训科学救灾措施,确保灾后自救工作科学、有序开展。
  3. 积极争取地方党委、政府对林业救灾工作的支持。各工作组要积极建议各市、县(区)以党委或政府名义尽快出台有关支持林业救灾工作的文件和政策措施,确保林业救灾工作顺利开展。
  4.收集整理当前林业救灾工作中存在的主要问题,并与当地党委、政府一道共同研究解决。要与基层和林农一起,认真总结林业受灾的经验教训,为提高林业经营管理水平提供借鉴。
  5. 加强林业灾情宣传,宣传林业救灾的科技举措和成效,深入挖掘先进典型,搞好宣传工作,争取社会各界对林业救灾工作的关心支持。
  仔细地揣摸一下,你就会发现,五项职责中,无论哪一项都是具体实在,有形有色的,带有很强的针对性、目的性,都体现着林业厅在紧张而又艰巨的救灾工作中,忙而不乱,忙而有序的救灾思路,并且具有毋庸置疑的可操作性。
  事实上,没有人告诉我这个“百组千人”的创意是如何形成的。但是从风格上看,这一行动——我想还是把它称之为行动更为贴切——它的创意的精髓,也应该是出自于同一个人,那就是林业厅厅长刘礼祖。
  很显然,那也是刘礼祖“安定民心”的另一种方式,是先前两个举措的深入和延展。
  刘礼祖是一个真正爱树爱林的人,这或许和他出身和经历有关。
  1955年出生的刘礼祖,是江西宜丰县人。他不是学林业的,但却在林区长大。他的老家就在赣西北的大山里。他先前经历过的几个县都是林区县。
  据说,他在靖安县当书记的两年半里,使那个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其中一个变化就是把斧头停下来,变砍树为看树——用发展旅游来保护生态。直到许多年以后,他依然认为,他在靖安保护下来的林子,是全江西最好的林子。
  他爱树爱的有点近乎于偏执。无论走到什么地方,只要看到哪里在砍树,他马上就会让车停下来,上前过问。只要看到有人在开山挖土,他马上会打电话让森林公安去核查。
  或许也是跟他的出身经历有关,他的工作作风极其写实。他尽可能地省略那些没有实际意义的繁文缛节,当他这样做时,颇像一只机智而又敏捷的海狸,每每从水中登上陆地的时候,快速地耸动身体抖落毛发间吸附的水珠时的样子,轻松愉悦,干净利落。
  他是写实的,但是他绝不迂腐。他时常会在他的工作中恰当其时地融入一些出人意料的灵感和奇想。我想这次的“百组千人”下乡活动,大概也正是他这种性情的一种体现。事实证明,他的这种性情——或者叫职业性情更为确切,在后来的救灾行动中,表现得更加充分和淋漓尽致。
  第三章 先见之明
  他干的就是粮草先行的活·既然有这么多树要重栽,那么我们就可以高起点·当美国人从惊讶中醒过神来,江西省订购种苗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江西再一次开全国林业系统之先河
  据说下乡之前,许多省厅的干部听说乡下断水断电,断吃断喝,便特意去集市上买了米面肉菜,大包小包地带到乡下,带去送给当地的林农。林农们非常感动,都说好像当年的红军又回来了!
  采访手记3
  雨雪冰冻灾害给江西林业带来的严重灾情,在各大新闻媒体上频繁地出现,使江西在2008年的冬天成了国人关注的焦点。
  后来,我在省林业厅办公室副主任李军提供给我的一本题为《冰雪林魂——江西林业抗击2008特大雨雪冰冻灾害纪实》画册中,看到了其中的部分影像。那些被冰冻雨雪摧毁的森林、树木,被覆盖的山川峡谷,即使变成了一帧帧静止的画面,看上去依然是那样的切近,那样的令人震撼。事实上,也正是那些镜头和画面,在某种程度上或多或少地影响了国务院以及地方政府在其后出台的一系列救灾举措和政策,致使对江西、对林业的救助,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倾斜和侧重。
  春节前,国家林业局向江西省紧急下拨林业救灾资金500万元。
  2月26日,中央财政紧急下拨江西省林业灾后重建补助资金1.16亿元。
  春节前后,江西省政府先后拨付了2亿元林业灾后重建资金。
  一时间,几亿元的资金究竟如何使用,成了江西省林业厅的第一要务。
  按照以往的惯例,林业部门的救灾资金,是层层下拨。省里分到市,市分到县,县分到乡。至于资金如何使用,则由下面自己做主,所以资金被挪作他用,或者干脆束之高阁的不在少数。即使那些钱真的分到林农手中,也因势单力薄,派不了大用场。结果所谓的救灾资金却起不到救灾的作用。
  如此重大的灾情,江西的林业要走出困境,江西的林农要走出困境,靠传统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救灾方式,肯定是没有出路的。江西省林业厅在短时间内做出了大胆的决策:所有救灾资金集中起来,由林业厅统筹规划使用。事实证明,这个决策不仅在当时意义重大,对江西林业后来的发展也将产生久远的、积极的影响。
  刘礼祖告诉我,他们用这些钱做了四件大事:
  一、购买优质种苗;二、购买最先进的营林机械;三、补助竹腔施肥肥料;四、补助贷款贴息资金。
  奉新县是江西省最大的林业苗木生产基地。这里的罗市镇岗下村,是以苗木收入为主要经济来源的育苗造林专业村,全村420多户林农养育着2000多亩苗木,品种达20多种,被誉为江西苗木第一村。
  长达20多天的冰冻雨雪天气,几乎将这个村推向绝境。大苗全部倒伏,小苗一片雪白,犹如穿上了一件件冰盔雪甲,根本没有办法施救。好容易等到冰雪融化,苗圃里的杉苗已被冻得红彤彤一片,就像被火烧过一样,用手轻轻一碰就酥断了。林农们无可奈何,只好将冻死冻伤的苗木全部拔掉。可是重新育苗谈何容易,眼看植树季节临近,即使现在去买种子立刻开始播种,也很难赶上季节了……
  这时候,在省会南昌有一个人也和林农们一样焦虑不安,他就是江西省林木种苗和国有林场工作总站站长沈彩周。
  已经有好多天了,沈彩周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他觉得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像绷紧的弹簧一样,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向着什么方向发射出去……
  1月中旬的时候,总算结束了一年一度的机关年度总结考评工作,刚想要趁着年前这段不前不后的日子休整一下,雪灾就来了。
  38岁的沈彩周,干林业已经多年,他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倒霉的天气。随着雨雪天气日胜一日的持续不断,作为主管全省林木种苗工作的负责人,他的神经就绷将起来。
  他知道,他又有事忙了。
  2008年全省原定的造林任务是300万亩,照眼前的形势看,这样的灾情,这样的损失,造林任务肯定要增加。苗木工作是整个林业系统的早起鸟,有句话叫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干的就是粮草先行的活。现在的问题是,要尽快搞清楚究竟需要多少粮草。
  沈彩周忙起来了。整个种苗站都忙起来了。可两个副站长却住进了医院,一个是累得病倒了,一个在雪地里摔断了脚骨。所有的担子就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了。
  为了迅速掌握情况,他不停地轮番地打着电话。给各设区市种苗站,给林木种苗生产县的林业局,给重灾区国有林场,给种子经营户,给育苗大户,一个个地了解灾情,掌握第一手资料。
  那段时间,省里和国家有关部门差不多每天都在催要各种灾情数字,文件、报表、紧急会议一个接着一个,沈彩周忙到了没时间吃饭,没时间睡觉的程度。
  除夕那天,林业厅给多日没有休息过的机关干部放假了,别人可以回家张罗年夜饭了,沈彩周还在办公室忙着准备上报材料。从大年初一开始,他要分别向国家林业局、财政部,省委、省政府、财政厅报送数份有关灾情报告和灾后重建规划。
  从沈彩周掌握的情况来看,整个林木损失大概分为两类。
  第一是林木的损失,其中以湿地松、毛竹损失最大,其次是杉木和阔叶树。湿地松、毛竹和杉木主要是倒了、弯了、折断了,那些阔叶树大都是江西的乡土树种,像樟树、木荷、枫香,那就是真正的灭顶之灾,几乎所有的树冠都没有了,就剩下一根光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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