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末日生存尸潮会摧毁什么被摧毁的车队是不是只有一次?

——记宁海一九八八“七o三O”特大洪灾 不曾忘却的历史-木子叶寒——记宁海一九八八“七o三O”特大洪灾 不曾忘却的历史作者:木子叶寒微信号:muziyehan09发表时间 : 美诗欣赏不曾忘却的历史——记宁海一九八八“七o三O”特大洪灾文| 戴里平编者因为有五水共治,宁海不再有洪水肆虐。牢记过去,激励未来。一、早到的盛夏自一九八八年六月十一日的一场暴雨后,江南小县宁海便进入了梅雨季节。梅雨,时而伴随着隆隆的雷雨铺天盖地,哗哗而下,时而挟着隐隐的寒风在地上在树中啪啪作响,又时而像牛毛似针尖在昏暗色的空中漂浮。六月二十四日,梅雨过早地结束,停留在江南上空的像棉被一样的乌云向淮河流域推进。太阳出来了。阳光照向水涔涔的大地,照向墨绿的植被,照向霉迹斑斑的建筑物。城镇四周的远山一片碧色,植物绿得悦目,空气清得舒心。太阳给人们带来生机。人们赞美太阳,热爱太阳。人们觉得梅雨把阳光遮得太久了,尽管根据气象定义一九八八年的梅雨期是偏短的。宁海县的一切都在接受阳光的沐浴。也许是梅雨太令人讨厌,也许是头几天的阳光很明媚,人们才去热爱她,受用她,然而,三天,四天后,宁海的人们好像突然感受到阳光中还有热;再过三、四天后,热变成烫;又过三四天,阳光啊,这万物之主,人们开始躲避她了----打起遮阳伞,戴上凉伞,架上墨镜。夏日里的阳光并不明媚,有的是炫目、毒辣。每天从半早晨到半下午这段长达六、七个小时,云和风不知踅到哪个角落湾里去了,剩下的就是偌大的蔚蓝天,还有,就是那热辣辣的阳光啰。有了她,阵阵热浪游弋于大街小巷、田野屋室;有了她,清清的水被蒸发;有了她,鸡,微展着翅膀张着嘴;狗,流着唾液垂着舌头团团转;蜘了,栖在树桠中用沙哑的嗓子唱着寂寞的歌;人呢,只好想法子避暑。城镇南边的洋溪不再有放牛娃的身影,日见浅落的洋溪沙滩中,也就没有了深深浅浅歪歪趔趔的捉鱼虾者的足印了,唯有那缓缓东流、泛着零星白光、涌着细碎小浪的洋溪水微微地唱着《快干的河床》之歌。每到了傍晚,太阳像个老人在城西边的远山颠颠而下,抹去了最后一缕晚霞时,阳光没有了,但公路上,大街小巷中,房屋内,还是热烘烘的,直到下半夜才有凉爽的风。夜不永驻,日必东出,日复一日,热了又热。不知从哪天起,宁海县人民政府办公室相继响起紧急电话:我们乡河底朝天,吃水困难;我们乡的西瓜藤被阳光晒枯;我们的早稻高温逼熟……材料表明:全县受旱成灾面积16万亩,其中不包括旱粮田。干旱,严重影响粮食和经济作物的丰收,影响群众的生活用水。这热烈的阳光,就像无数把火,把大地烧的滚烫----烧焦了作物,烧干了河床,烧痛了干部群众的心,县领导的心更如此。前几天,黄坛水库来电告急:水库水位线下降到历史最低水平;还有其它水库也出现类似情况。这些,对于有55万人口的小县来说将意味着什么,他们是清楚的,县府早就抽调一百多位机关干部奔赴各乡抗旱第一线。问题是,县气象站来书面报告说旱情还将继续发展。县长在当天夜里召开紧急会议,强调目前的中心工作是抗旱,并继续抽调一百多位机关干部下乡抗旱,由各县长带队。以往年份,在这个时节,宁海虽然是太平洋副热带高压控制的盛夏,赤日炎炎,但常有雷声隆隆暴雨哗哗之时,还有乌云滚滚风雨急的台风侵袭之日,给大地以及时雨,给人们以凉风。宁海县享受着天赐予的福分。翻开宁海历史,常年风调雨顺。一九八八年宁海可怎么啦?气象学家告诉人们:西太平洋副热带高压太强,长期稳定少动;闷热而且微风晴朗的高压脊就横贯在宁海上空。高压脊线南北约二三个纬距宽的地带也同样大旱。所以不知哪天起,从中央级报纸到地方报纸,或是头条头版或是二三版大黑体字时常报道什么地方旱情严重!于是,整个江南大地抗旱工作方兴未艾,宁海自不例外。无米难吹饭,无水难抗旱。到很远的山沟沟里,淘了很长时间才满一担水,又用双肩挑回,一勺水,一棵苗,显然此事的抗旱是事倍功半:粉状的土还是粉状的土;焦黄的苗还是焦黄的苗;晴朗的天还是晴朗的天。“人定胜天”不能一概而论,人们生长在天底下,还得靠天吃饭。宁海的人们不再讨厌那阴霉的梅雨天了;宁海的人们张着被热干的眼睛,巴望天公起风雨。 七月二十六日,距出梅日期已经30多天了,在这一个多月里,1毫米以上雨日竟只有5天,而且,没有一次是透雨!雨、雨、雨……市政府指示市气象局人工增雨。市长说,不管化多少钱也要搞。因为那雨滴便是白花花的银子,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是无法估算的。七月二十八日,发生特大洪灾事件的前一天,骄横了一天的太阳将要下西山之时,在宁海上空突然呈现由东向西辐射的青梗。此时不知有多少宁海人在唏嘘、犯愁,有道是“青梗白梗,晒死河蚌”啊。二、不该来的云团七月二十九日中午,宁海人民广播电台在广播开始于结束之时,照例要播送3遍县气象站发布的天气预报,所不同的是,一改长达一个多月之久的一成不变的“晴到少云”语句,说:中午到明天多云到阴有阵雨。这,无疑是一条爆炸性的信息。这条天气预报,在骄阳下同滚滚热浪一道走进宁海的千家万户,人们群情兴奋。是啊,不要说“有阵雨”,三十多天的蔚蓝蔚蓝的天,火辣辣的阳光,人们的头皮都快开裂了,就这“多云到阴”也是天赐的福分呗。画饼能充饥,望梅能止渴。气象预报有阵雨,多少能给宁海人以一点慰藉。当天下午十五时十七分,在宁海的大地上掉下了第一滴雨。灾难也就从这第一滴雨开始。当然,人们并没有先见之明,尤其是在抗旱之时,是决不会想到这第一滴雨是引来灾难的特大暴雨。下雨了,老的、少得;男的、女的;那些当官的、那些平民,无不欢欣鼓舞。那天,从县府大院到大街小巷,在城关,在农村,有多少人站在天底下,享受着这久违的、清凉的雨啊。潮湿的空气使人们从皮肉到神经也无不感到轻松如矣。雨,不间断地下着,整个苍穹全是黑乎乎的云,云很低。傍晚时分,天空就像垂着黑帘子。整个宁海大地被黑色的雨帘笼罩。雨解除了酷暑。人们吃了饭,不再外出纳凉,而是安安分分地看电视了。新闻联播后,人们才知这雨不止是宁海独有,从中央气象台到省气象台都报了江南大部地区“今天夜里到明天阴有阵雨”。这雨是该下了,就像嗷嗷待哺的小羊羔巴望奶水早点到嘴边——全省827万亩旱地急切在等待着这雨水。稠稠密密的雨下着,1秒钟也没有停止地下着。到11点,宁海西部山区雨量近100毫米,城关50毫米。天顶开了窗子。在这么短时间里下了那么多雨,是所有人都不会想到的,更多人根本不会去想而只顾在阴凉的空气中酣睡。一般来说,1毫米以下的雨量只能湿润一下土壤,5--10毫米的雨量下到地里能使土壤湿透,10毫米以上的雨量除湿透土壤外,多余的水就要流走,可想而知,这近100毫米的雨,将有多少多余的水要流走!水往低流:从山顶到山腰,从山腰到山涧,从山涧到山脚,然后小支流汇成大支流,大支流携带着泥沙,冲向大小水库,库容随着哗哗而下的山涧水注入迅速地膨胀。100毫米雨水足够抗旱。当时受灾情况受“7.30”暴雨洪水袭击,全县原48个镇乡有44个镇乡656个村24.3万人受灾。195个村被洪水包围,房屋受淹19.4万间、损坏11万间、冲毁3970间;死亡182人(其中外县6人);洪水冲毁山塘水库146座、防洪(堤)坝176公里、渠道74公里、海塘 87 处 20 公里、抽水机埠 146 处、小水电站 7 座、闸门 6处;淹没农田21.4万亩,冲毁农田3.23万亩;工业企业遭灾占全县三分之一以上,原县棉纺厂、化肥厂等15家重点骨干企业受重灾;44 个镇乡交通中断;42 条供电线路全部停电等,41个邮电支局通讯和43个有线广播中断等,直接经济损失3.4亿元人民币。(资料来自于网络)当然,如若雨水再下个不停,如若雨势不再减弱,如若还要出现几个雨峰……诸多个“如若”终于出现,灾难,深重的灾难开始降临这个小小的、历来并不出名的县城;魔鬼,罪恶的魔鬼,把淫威施加于宁海人们---无辜的、还在睡梦中的人。雨不停的下着,雨势有增无减。时间,公元一九八八年七月二十九日北京时间二十三点,第一个雨峰形成。整个宁海上空,东南西北中,无处不在响着雷。这雷声很低且沉闷----缓缓的就像柴油桶在地板上慢慢滚动,而且像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这雷声,宁海人很少有机会听到;似魔鬼的低呤,从二十点以后就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天空是黑糊糊的,偶然有闪电出现。这闪电也真怪,不是一闪而过的贼亮贼亮,而是暗红色的,就像血浆中透着灯光;不是随着雷声,天空呈千丝万缕的破裂,而是暗红色一团慢慢融进天空,融进黑云,于是天空变成暗红色的糊糊。雷声,是魔鬼在嘶鸣;闪电,是魔鬼睁着阴森狡诈的眼睛在窥探。牠想淹没这个小城。30日0时、1时、2时,连续3个小时第一次雨峰雨量达132毫米,累计之前8小时雨量共217毫米。地处宁海西边的黄坛水库,号称宁海的大水缸,集雨面积114平方千米,其尾部,山里山湾里湾,一直伸向很远的山坳,两岸不知承接多少溪流。8小时的特大暴雨如万马奔腾汇集库区,水库水位一下子升高14米,正好达到溢洪道。“哗哗”的暴雨声,惊醒了敏感的、有责任心的人们。第一次雨峰到来之时,山里村一位水管员就有大难要临头之感,建议乡政府将人口撤到安全地带,以防不测。黄坦乡民政助理在12点被雨声惊醒,觉得不对头,就直奔乡长家。一个村的党支部书记觉得这个雨下的奇怪,叫妻子,自己在凌晨1时又与乡文书通电话,要求乡里通报险情,并询问黄坦水库的水位。黄坦水库管理处自然在这突然袭来的特大暴雨面前是不会掉以轻心的,一个长途电话直挂设在县政府大楼底层的“三防”指挥部,三防致电县气象站,通报了水库情况,并再次了解雨情。气象站值班员早已通过甚高频电话与市气象台热线联系,雷达临时开机;预报,“下半夜雨仍然有较大出现”。此时的三防,电话声大作,因为全县各乡都不同程度的出现了险情,汇报、请示,都在这“热线”中进行。三十多天的晴朗的天,谈不上有风灾雨灾,太平的日子,值太平的班。今夜来值班之时,天下着如黄金的雨,也该是太平的天。突然险象环生,电话铃声大作,这位值班者有的措手不及、神色慌张。近几年,乡镇企业厂长、经理及一些私人在自家按上电话机,然而县府领导家中却无半个电话;那些局长家中更是无电话机。向谁汇报呢?宁海县城关镇门口三角坛幽深的县府大院各幢办公楼在哗哗的暴雨声中显得格外宁静,一种灾难来临的宁静。时间到了30日凌晨2时许。也许魔鬼想喘口气,或许魔鬼的能耗太大,抑或是为了第二次的猛扑而养精蓄锐一下,雨少了许多。就在此时,县大街昏暗的路灯下,只见一个人向县府走来;在一条小巷的尽头也有出现一个人影;在另一条小巷中也出现了一个人影,他们都是急匆匆,目标,县府。他们三位是水利工程师。他们都对这雨情有危险感,于是他们不约而同赶来了。值班者这才有了依托。赶快汇报各水库的雨情水情。工程师们听后,觉得情况危急,的赶快向领导报告。于是其中一位直奔离县府大院直线距离一千米的副县长、三防总指挥。这位被抗旱工作搞得疲惫不堪的副县长,听说黄坦水库告急,非常震惊:昨天还是底朝天的水库,现在怎么水满为患?这不是做梦吧?不愧为总指挥,他在极短的震惊之后,马上镇静下来,立即命令这位工程师:凡是能找到的领导,都去找来。他自己心急火燎的直奔县府。于是,在这危急时刻,就有了“龙头“。不一会儿,幽深的县府大院各窗户相继透出了灯光;办公室里,走廊上,人影绰绰;接电话的打电话的做记录的,忙得不亦乐乎。坐落在县城北面的县气象站,当然是不会闲着。站领导、几位气象技术人员早已赶来,用直通市气象台的甚高频电话进行天气会商;向三防汇报天气:回答个乡镇各单位打来的电话天气询问。宁海特大暴雨由县气象站传市气象台市三防指挥部传省气象台省三防指挥部。全省所有雷达开机扫描。雷达屏幕中,有强回波!云团,江南上空缓慢移动的云团,其中心就在宁海上空。人们认为,既打雷又下雨的天气是雷阵雨天气。一般概念是,雷阵雨雷阵雨,来去一阵子。可是,今天既打雷又下雨的天气不同一般了。气象工作者都知道,缓慢移动的强回波所造成的天气结果是什么。第一次雨峰的到来,使黄坦水库水位迅速上涨到溢洪道。虽然雨峰结束,雨势一下子少了许多,但是由于水库集雨面积大,上游诸多山塘水库倒塌,水位还在快速上涨。到2时50分,溢洪道水位已是5米5,超1984年的4米4历史最高纪录。该水库警戒线为4米5,而且是一座中型危险水库,在其下游有许多工厂、乡村、住宅区。指挥部一个个电话打出去,遗憾的是有些邮电所和有些区镇乡没人值班,电话无人接,唯有那高高悬挂着的《值班守则》默默静听着电话铃声,还有那灰色老鼠被这一不寻常的铃声响的提心吊胆。30日凌晨2时30分,也就是第二次雨峰将要到来之时,黄坦水库大坝下方沿溪十多个村庄,一下子慌乱起来,先由几个乡干部鸣锣报警大喊:“乡亲们,快跑,发大水了。”继而是几个不畏危险的村民,拿起自家脸盆之类也敲打起来,一会儿奔东一会儿奔西;一会儿敲这家门一会儿敲那家窗。就像古代人们看到烽火,就像人们听到黄河决堤的排山倒海之声,大部分在睡梦中惊醒的人们,慌了心,乱了脚阵,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忘了哪而安全。有人只顾跑,有人只顾大喊大叫。在众多慌乱之中也不乏有清醒者。他们取金银货拿存人民币;还有一些人,说其是糊涂倒不如说是清醒,或端一只痰盆,或抢一只碗,或拿一包香烟。杂乱无序的人影,妇女恐慌的喊叫声,孩子惊怕的哭啼声,一阵紧一阵的锣声,从村舍中传出,在雨中交织……到3点,黄坦乡的1万多名群众已安全脱离危险区。30日3点多一点,也就是第二次雨峰刚刚到来之时,县委县府领导已经部署了抗洪抢险工作。县委书记兼县长坐镇指挥,副县长、三防总指挥和副指挥、水利局长直奔全县最危险的黄坦水库。越野车在夜幕下暴雨中飞驰。行至水库大坝下游的一段公路,洪水已经横贯路面,湍急地发出隆隆响声。看来越野车是很难通过了,但这位总指挥想到的是人民生命和国家财产的安危,他知道水库管理处正在等待他去作重大决策。在这危急时刻,时间是不容半刻的迟缓,他手一挥:“向前!”水库管理处早已准备好炸药了,一旦不得已就炸分洪坝。如果说第一次雨峰已经对水库形成威胁的话,那么仅隔一个小时后的第二次雨峰才是真正给水库带来严重的危险。如果说第一次雨峰仅仅是魔鬼炫耀一下起威力而已,那么第二次雨峰才是她要摧毁这个小县的真正行动。30日3点多。隐隐的闷雷声又响得紧密了。奇怪的是,一团团的暗红色闪电在天空上东南西北中不断出现---天面满是闪电。雨势在增强。从山顶开始承接的雨水,挟带着泥沙,争先恐后的往低沉滚,到山坳到山涧已成为势不可挡的洪流了。洪流涌到山塘、小水库,本来就并不大牢固的坝体,终于在轰隆一声中土崩坝塌,于是洪流加大了加速度,又一次增加了动能,于是某处又发生了泥石流,某处又发生高坎塌方;一股股更大的洪流推向水位本已高得不能再高的的黄坦水库。水库大坝岌岌可危!30日3时30分。黄坦水库有的水位5.9米,流量每秒1159立方米。这座二十多年前靠人们一担担挑土填坝筑起的中型水库,史无此大流量!最大流量是1984年每秒851立方米。30日4时不到。县广播站正要播出紧急抗洪广播稿,停电了。顿时,从县府大院到大街小巷,一片漆黑。稠密的、哗哗直响的暴雨在黑暗中的暴雨;暴雨时的黑暗,阴森、可怕。不多时,县府大院各窗户透出了昏暗的、晃动着的烛光。但,县气象站直通市气象台的甚高频电话无法开通,“热线”中断。广播稿发不出,有人想起安装在县大街高楼顶上的一架防空报警器。没电,防空报警器作不了声。很多人依然在梦中。瓢泼的大雨形成第二次雨峰,雨峰形成洪峰。30日4时。洪峰压向城关西南边的自来水厂。不需几分钟时间厂区围墙全部冲垮,水泵房一下子进水,深达2米多。值班员被洪水冲了几个翻身,幸亏眼明手快,赶忙爬上灯柱才保持了性命。他在恐慌中目睹着这终身难忘的洪水、险情、灾难。30日4时多一些。地处城南的县供电局宿舍大院,水已齐腰深了。此时,这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抗洪救人的战斗。一位住一楼的项某,转移了自家的一部彩色电视机后,不顾其他家什,游了30多米,先后把两位同事家属送到地势较高的屋顶。当他第三次折回时,水已涌上了2楼窗沿处。此时传来了一孕妇的呼叫声。他临危不惧,疲惫不堪地把她转移到安全处。早在4时以前,也就是第二次雨峰刚刚开始时,洪峰还没有到来,此时已是水漫金山了。首先是漫墙弄,然后是慢慢地通过门底空隙进入室内,到厨房,到卫生间,到房间,到床底底下。绝大多数是不知的,因为人们太需要雨了,“让它下吧,我睡个够”。人们麻痹?惠某起床小便见水漫床底了。他自生以来没见过水漫进屋。他没预见危险的到来。他叫醒妻,一起把放在地处的东西一件件放到凳子上,此时水没脚背。没多少时间,两人又把这些东西一件件从凳子搬到桌子上,此时水没膝盖。不一会儿,两人又把这些东西一件件放到更高的地方,把被子搁到大橱顶上,因为,此时水已到床沿。妻子急了,叫他快跑,自己忙把银行存折、戒子包在一起,放入最高处。此时水已到大腿。一只煤气钢瓶浮着摇晃过来撞在他腿上,他把钢瓶放到桌子上。外面有人冲他大喊大叫。他妻连忙拉他直奔前门,此时水已漫过齐腰高的窗下沿往屋里倾倒。他狠命拉门,可是,强大的水压存在,门已打不开。外面的人歇斯底里的叫他敲掉钥匙,他赶忙顺手操起啤酒瓶,自然是徒劳的。他俩在屋里慌得团团转。还是在外面营救的人,快速拿来榔头。敲掉钥匙,门被水猛推开了,水“轰”的一声涌向屋里,他们被水一下子推到墙壁上。外面一个人冲进来就把他们往外推。当他俩转移到安全地带之时,第二次洪峰一下子淹没了第一层楼到达二层了。多险。他俩是死里逃生了,但她俩呢?二个从农村来的裁缝姑娘,年方二十,随着社会商品经济的大发展,从乡下来到县城,瞄准这有原先是溪滩而近几年快速发展起来的城南住宅区,租了房子开了裁缝店。暴雨哗哗的下着,她俩睡着;溪水进了店铺,她俩睡着;洪水在店内上涨着,她俩睡着。突然有人在敲她的店门,一睁眼,一种不祥之兆袭上心头,来不及穿衣就把门开。啊,好大的雨,好大的水!人是有本能的,胆怯、自卫、紧急行为,根据需要有所不同的表现。此时此刻,她俩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生命,而是他人的衣裳布料。赶快把放在底处的布料衣裳整理到高处。是啊,这些东西是客户的,损失了客户东西是要赔的。当第二次洪峰来袭时,她俩被水围困在又小又低的店铺内,再也出不来了。站在高处,头顶着天花板,眼睁睁地看着水的上涨:脚背、膝盖、臀部、胸部……就几分钟时间,仅有的空间也被无情的水充满,两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活活淹死。 南门居民水淹情况5点多点。化肥厂黄某被这长夜的哗哗雨声响得心烦意乱、半睡半醒。在关键时刻,黄某像是被神的力量推动,霍地坐起来,双脚一踏地,踩得水沫四溅;一看,地上积水没脚背,门底下激流涌进;打开前门,看见屋外黄水一片并不断在打旋;他听到了只有电影电视中才能听到的大江翻滚之声。他觉大难已临头。赶紧关门跑到内室,一边大喊妻子,一边拉来2条毯子裹住4岁的女孩就往前门冲,可是,就这一会儿时间,也正是第二次洪峰刚刚到来之时,向里开的门就因水压增大顶住锁头而拉不开。他还算灵活,立即掉头冲后门。后门由于没有受洪水的正面袭击,水对门的压力不大,顺利开门。趟水约50米到电动剃须刀厂门旁的2层高宿舍楼,在众人的帮助下,上了屋顶。5时10分。宁波气象台向宁海气象站传信息“省气象雷达网探测,一块强回波仍停留在宁海等县,回波中心在宁海上空;该回波移动较慢,持续时间长、雨势要加大。”第二次洪峰逐渐推向高潮。那漫山遍野、在大街小巷响个不停的暴雨声,正是魔鬼的作践声;那隐隐的、在低空中慢慢回旋的闷雷声,像是魔鬼阴森的狞笑,那暗红色的闪电,恰是魔鬼那贪婪的眼睛在眨。铺天盖地的大雨,越下越大。洪水已淹没了沿溪大片土地,工厂、商店、住宅区自然在劫难逃,住在底层的,有少数人家,仗着及早发现、头脑清醒、身强力壮,把现钞、存折、金银货、彩电、冰箱往高处转移;更多的人是徒手而逃,有的妇女甚至是露臂出腿,小孩仅裹一条毯。一些人逃生了,一些人淹死了,一些人被捆住,危在旦夕,在呼天唤地。宁海县城关镇政府、县财政局门口一带5时15分。洪水涨到地处跃龙山西麓、面对着洋溪的县供电局。局长被报信者叫醒,立即赶赴局机关,还没趟水多远,水面已到胸口。当从危险区域逃出来的人向他发出“不要再向前”的警告时,他毫不犹豫的挥开手双臂继续游向前,目标:局大楼。到局大门,从局内百米远处传来食堂两妇女的呼救声。她们所处右侧仅几步远就是咆哮的洋溪大水,右侧下方就是跃龙山的千丈悬崖,咆哮的洪水在此一个转弯,留下千堆雪向南而去。从局大门到她们那里已是汪洋一片,并不断有旋涡出现。此时此刻去救她们,是要冒相当大的风险的。这位中年局长没有考虑自身的安危,径直游去,把水位已没到脖子的她们救了出来。倘若迟一些,魔鬼先一步拽走她俩。多险!5时50分。魔鬼施展的淫威已达登峰造极,第二个雨峰也随即推向高峰。黄坦水库1小时雨量就达95毫米;水库上游各水文站雨量记录也达到顶峰。有一个水文站此时测雨器被洪水卷走,估计该站1小时雨量100多毫米。宁海历来是江南暴雨中心之一的县城,而黄坦水库上游的山区恰恰是宁海两大暴雨中心之一的所在地!今天,山里山,弯里弯,千沟万壑便是聚雨盆,承接着魔鬼的淫威,承接着瓢泼大雨,又一股脑儿地、不间断的把淫威与大水全部推向水库。水库水位达到最高位:97.6米!大大超过了1984年的94.5米历史最高记录。水库水位从9小时前的死水位76米,一下子升到90米,即达溢洪道高程,至此时溢洪道水位达7.6米,而溢洪道水位设计极限只是5.6米。7.6米,相当于二层楼高,可以想象,在偌大的水库里,已积蓄了多大的水量!这种天方夜谭式的快速增容,使水库大坝负荷急增,就像拉的过紧的弓,随时都有断弦的可能。大坝在颤抖,危在旦夕。从溢洪道倾倒而出的黄水在轰鸣。每秒钟下泄流量达1902立方米,直观地说,“滴答”一秒钟,就有1902吨水通过溢洪道。这是个200年一遇的流量,200年!6时许。汹涌的的第二次洪峰经长途奔袭到达三门湾尾部的越溪乡。洪峰虽然不知转了几个弯,所到之处,疯狂的咆哮疯狂的肆虐,但其能量并不因此而耗减,而且不断加大。多条江溪汇总处就是越溪乡,而首当其冲的便是一个小汽车站---亭头车站。这儿原先是一片海滩涂,因六十年代这里出了一位全国著名的中国劳动模范,不久,这里渡口上便架起了当时本县能算的上的钢筋水泥大桥,取名“越溪大桥”,这片海滩便开始兴旺起来。至现在,有了工厂(冷冻厂)、作坊、商店;有了这“亭头车站”,还有了居住户;还有一座砖窑。轰轰的洪水自远方而来,冲击着越溪大桥,冲击着亭头车站。一位村干部发现了险情,没有自顾逃脱,而是以疯狂的动作,紧急敲打各住户门窗,“跑,往后山上跑”,赤膊的,赤脚的;披头散发的;抱着小孩的,拉着老人的……还有3家新婚不久的夫妻来不及跑,死于非命;还有6名砖窑民工因砖窑进水爆炸而……6时30分。倘若是晴天,天已明亮了;而今天雨帘就像灰黑的布裹着大地,于是大地此刻也是灰黑的。就在这灰黑中,坐落在跃龙山西边、贯通水车乡等农村的几十米高的钢架大桥抗洪能力已是强弩之末:桥墩、桥面承担着许多上游漂浮而下的大树等杂物,压力一再加大。这座六十年代还算是“现代”的大桥,在八十年代的今天,终于被这空前的洪峰摧毁。有十几个宁海人远距离目睹了这壮观而悲切的情景。也是6时30分。棉纺厂门卫一青年女工正在紧张的接着电话,突然,洪水快速地从膝盖没到腰部。为了不让电话机受损,她把椅子搬到桌子上,再把电话机放在椅子上。这是一个普通的的女工,在关键时刻,就这样坚守岗位。这何止是保护普通的电话机?这分明是在保持重要信息的畅通!当洪水没到她胸部时,电话联系中断。须臾,水没到了门上架框,幸亏有两男青年及时赶到,她才脱险。7时过后。摧残宁海的第二次洪峰终于融入了三门湾畔。但是,如果洪峰可比作龙头,那么在洪峰后部的洪水就是龙身龙尾。虽然龙头已入东海,但,龙身还在宁海大地蠕动,一种力量无比的蠕动,能挤垮水坝、房屋的蠕动;偶尔龙的尾巴轻轻一掀,几棵大树被拔,几条人命被伤。龙还在作孽。英勇的宁海人此时此刻更坚强、更全面地用不同方式同龙作斗争。由武警、交警、公安、消防、工人、农民、民兵组成的抗洪救灾小分队遍布灾区。他们用橡皮筏、救生衣、竹排、绳子等抢救被洪水围困的灾民;他们还护卫商店工厂秩序。他们当中也有因家不在灾区,无牵无挂;他们当中也有自家或亲戚朋友家在灾区的,那可是牵肠挂肚的呀,然而也同样是全心全意救他人。这无需用过多的华丽辞藻赞美他们,需要的是向他们学习。
坚守工作岗位同样是抗洪。下面讲述的是一位女共产党员的风采——
她在电力局调度室内紧张地、接连不断地使用三四个电话机。当洪水开始退去时,她接到女儿焦虑、悲切的电话“妈妈,妈妈,咱家被洪水淹得不成样子了,你快来看看吧。”听到女儿的叫声,喜悦:女儿她们还算是安然无恙;听到女儿的呼叫,痛苦:家被洪水淹得不成样子了。她轻声地说了声“哦,我知道了……”,还没等她说完,2只电话机同时响起,她只得搁断女儿的电话。电力局依山傍水。调度室大楼就像乐山大佛依溪而居,每天看着洋溪水悠悠地从脚下流过。今天,当汹涌的大水一再上涨的时候,这位不惑之年的女党员的心情就像这溪水一样起伏不安。是啊,丈夫不在家,两个女儿、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母亲,咋办?她知道,电力局宿舍地势比电力局低,而电力局的一层楼已被水淹没,那么家被淹没是肯定无疑的了;她更懂得作为一名共产党员在关键时刻该先做什么。就这样,她在自己的岗位上坚持了十多小时。天亮了。魔鬼把淫威收敛了——整个天空不再那么青面獠牙,云已增高变薄,灰云透着灰白的光;雨滴不再那么大,分布亦不再那么密集。洪水已退去许多许多。
这一夜,对于三分之二的城关人来说是惬意的。因为,近一个月,干旱灼人、酷暑难熬,难得有今夜的这一场透雨送来湿润雨凉爽。因此,一夜雷声滚动,一夜暴雨涔涔,难搅他们美梦。美梦醒来是早晨。
他们推门开窗,唯见水漫金山,惊叹:昨夜雨真大。但,绝对不会想到,在一箭之遥、占地半个城关的城南片,此时此刻还在汪洋一片之中。终于,有自城南逃生者来通风报信:“城南被水淹了。”这近乎“黄河决堤了”的恶讯,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城关的人们有了从未有过的、仿佛是世界末日到来的惊恐、不安和骚动。纷沓的脚步,慌乱的人群,老少男女,都涌向城南区,但泱泱黄水挡住了人们的去路……早晨8点洪水还没在人民医院门口。人们引劲探望,一幢幢楼房成了一座座孤岛,屋顶上云集着许多衣衫单薄、女人男装、男人女装、包头裹身、饥寒交迫、等待救援的人们。在引颈探望的人群中,有个青壮后生迫不及待了,没有救生工具,不会游泳,但他不听劝阻,硬要趟水过去,因为对面有他的妻子和岳父母一家子。结果,这位泥水匠包头,当水没到头颈后,不一会儿头也淹没了,人们很惋惜。
人民医院门前洪水刚刚退去,来了一辆手推车,车上放着一位50来岁的男子死者:嘴唇苍白,面部浮肿铁青色,微闭着眼睛,微开着嘴巴,脚底和脚背已被水泡得发白松浮,还没人来领他。供人散步小憩的跃龙山,今晨不再有闲雅的人来此弄权舞步了,昔日的优雅宁静,今日变得喧闹不安:钢架大桥倒塌后,人们在这里另辟蹊径自成了救援通道,路被踏得泥泞不堪,松柏林中晃动着行色匆匆的人影,悲哉哀哉的唏嘘声交织着惊呼声。这里,居高临下,对城南洪水能一览无遗:偌大的城南区是一片汪洋,淹没了的房子就像水中礁石;洪水来自遥远的西部山区,浩浩荡荡,排山倒海,经过电力局(跃龙山西麓),来一个大转弯向南而去;滔滔的黄水驮着连根的树、竹子、成捆的棉布包、崭新的煤气钢瓶、戴着尖帽的豆浆缸,还有柴、屋椽、屋樑、门框,还有橱、柜、盆、桶,当然还有死人活人漂流而下。被洪水冲垮的南门大桥的南引桥有一钢筋水泥屋已被洪水冲得残缺不全,孤零零地洪水包围,有2个人伏在窗子上,一旦屋塌,人命定难保。人们睁大眼睛看着,竖着汗毛、立着头发、凝着血液、提着心脏,看着这一切的一切。呵,昨天的夜,是一个如此残酷的夜!人们惊呆了。 8时10分。又一份急电传到市人民政府。东航“米8”直升机强行起飞,进入宁海。洪灾时.凫溪受洪水影响情景三、洪水退却了惊心动魄的洪水一夜之间如此轻易的袭来,十多小时候又如此轻易地退却了;曾橫扫过半个城关面积的洋溪溪流又复归到往日的温顺和平缓。老天给宁海人开了个不该开的玩笑,或者说,不该开得如此之大。“辛辛苦苦四十年,一场大雨冲到解放前。”这话虽有夸张,但,直接经济损失三个亿是实实在在的。洪水氽走财富,留下的呢?是一片悲怆的荒滩,一片满目疮痍的荒滩,一片令人惊讶的荒滩:残垣断壁,坑坑洼洼,污泥浊水,臭气冲天;电线杆儿七倒八歪,车路人路东缺西塌,大桥小桥有损有毁,稻杆杂禾发酵腐烂,猪牛鸡羊死尸遍横,墙上屋中洪迹斑斑;整个村庄夷为平地,大片田地失去肥力,工厂商店丧尽元气……洪水退却了,那长长的弯弯直直的洋溪溪流,有的像问号,有的像惊叹号,她还在述写着关于洪水的散记——01日记一则7月31日上午8时多。笔者去水车乡调查灾情。骑着自行车至跃龙山桥,呈现在笔者眼前的已不是昨天上午那黄水滔滔、惊心动魄的场面,而是为重建家园的繁忙景象:溪两岸,人们在洗衣服、被絮、家具;凡是可晒东西的石滩上,都晒着东西;溪滩上有很多人在走动。人们都为遭到这意外的、突然的、惨重的灾难而愁形于色。跃龙山桥西头有公安人员把守,严禁贵重物品外流,防止有人趁火打劫。往西进入,景象是一败涂地:化肥厂、橡胶厂、电动剃须刀厂等单位的围墙不复存在,钢筋水泥成的化肥厂大门倒塌,化肥厂大货车四轮朝天,第一塑料厂的厂房严重倒塌。这些较大的工厂,均处于瘫痪状态;路上,高低压电线已是人们的脚下之物;一股难闻的气味不时刺激着人们的嗅觉,这股气味弥漫在空中,使人们感到一场瘟疫即将发生,人们的心情非常压抑,也难怪,有道是重灾以后必有瘟疫。进入化肥厂职工宿舍区,只见一片水汪汪的黑色污泥被人们踩踏得稀巴烂,足有10公分。住在底层的人们正忙着清理:把没足背的污泥从家中扫出;把污水浸泡过的衣服、被单、棉絮拿到溪中洗净。一条6斤重的被絮,因吃饱污水,需2个男人才能扛动;一件雪花泥大衣,青壮后生需化大力气才能搬起;大多数橱门、抽斗已被水泡涨死,只得敲破才能取出湿衣、湿被。个人的损失是惨重的,厂家的损失更大。成品变废品,机器仪表报废;草丛中,坑岙里,沙滩上,橡胶厂生产出成品半高靴、回力鞋,举目皆是:有零星的,有成捆的。有人脱下自己的破鞋,穿上半高靴、回力鞋。有两只柴油桶深埋在砂石中,有人用棒一击,听声音,内装满油,据说,是从1000米外的粮油厂冲下来的,是食油。电力局调度室对面溪水中,有一长长的庞然大物,全有绿草披装,远看像一条巨龙静卧水中。莫道真是龙年下天龙?不,原来是那座南门大桥的残骨被洪水冲至距原址约200米。从化肥厂至下陈村路段,虽然路址较高,但不时有塌方地方段出现;高低压电线横亘道路。下陈村供销社。今日,灾难的发生,人们纷至沓来:三五一群,有探奇的,有看热闹的;大多数是救灾人员。因下方道路不畅,人们在这里骚动,更多的人还是涌向重灾区水车乡上园下园两村。这里停着许多吉普车、轿车及大卡车。一辆在布厂同我擦肩而过的救护车也停着,车上有五六个穿警服的人躺着。在城关有传闻:马步园全村被毁,死了很多人。好不容易骑车到马步园村,下车探实。一位老农对笔者说,马步园未死一人,但猪牛羊死的不少。他说,有的牛非常聪明,被洪水冲走后,又游回到自己的村庄;有的牛被水淹后,站起来,两前脚搁在墙头上保住了生命。他说,洪水没过了他家的二层楼,他家人爬上屋脊顶,整幢房子在晃动,一旦洪水再涨高50厘米,连房带人要被洪水卷走。有人在滩上晒谷、麦,笔者问:“这些粮食是哪里来的?”他说,全村的粮食大多数被洪水冲走,小部分粮食被水浸泡,所以现在晒一晒。马步园桥两头引桥被洪水冲垮,大块的水泥条块斜七横八,交通在此中断,人们只得趟水而过。过了马步园,就是通往水车乡的一条公路。公路两旁是非常宽阔的平原。原先这里是绿色一片,抗洪能力极强的树、草禾把根深深扎入沙石中。昨天,砂石被翻,树草被冲,纵然非常顽固的树,也倒伏,绿洲变成光秃秃的平原,公路已不像路,有的地段的大坑足有1米多;有的地段为厚厚的砂石堆积着;有的地段确实不能行走,只得另辟路径。行走困难,骑自行车更困难,两车胎就在石子上跳,震得笔者左肚角疼痛。宁海城南水灾情景路上行人很多,有来有去。有3个黄坛乡来的寻尸者,一路打听是否见到过一个遇难青年。有人说,越溪乡亭头放着千把个死人。有人说,黄坛水库堤坝被炸,所以水这么大。其实大坝未炸。有人说,这么大的雨,气象站为什么报不出。……终于到了水车乡。钢筋水泥铸成的水车桥,由于低矮,经受住了特大洪水的考验,桥身、引桥,完好无损,大大方便了营救工作和村民生活。走上引桥斜坡,从村头可望到村尾,整个村庄被洪水夷为平地,从前村的影子没了,以前鳞次栉比的瓦房已被洪水彻底性的摧毁,到处是残垣断壁,到处是坑坑洼洼。一根细钢筋挂着一大块水泥板,随处可见,岌岌可危。小又名气的应某创办的电器厂,靠一棵大樟树保住了一栋瓦房,其余资产被洪水卷得殆尽。听说,这棵大樟树还保住了3条人命。在村的西头,树荫下放着3具尸体,二老一少;那边山坡上放着8具尸体,由竹篾遮盖,有的仅包一块床布,有的已穿好寿衣;有个女小孩鼻子鼓着白色的细水泡,绿头苍蝇在水泡上大饱口福。11具尸体,老人多,小女孩多。在大樟树下,一个六十开外老农对笔者说,昨天早晨,水涨上后,他把孙女等家人安置在床上、写字台上,水还不断上涨,大家再上二楼顶,可是不一会儿楼被冲垮,家人就席坐在木地板上随洪水快速向下飘。在飘的过程中,有人在屋顶伸过祈求的双手求救。他不顾自己的危险,救出好几个人。现在他家虽无一人死,但,一切家什被水冲得一干二净,他说,比起他人全家死光,他可幸运得多呢。他说,只要人在,就好。是啊,只要人在才好,家园是靠人建造的。人们,埋好尸体,重建家园吧。八十年代的宁海人是不会忘记昨天的——一九八八年七月三十日,就像五十年代的宁海人不会忘记一九五六年的“八一”台风,历史记下这一天,县志重重写上这一页。02消毒有人说,大灾之后必有瘟疫。瘟疫自何而来?从失去生命的腐烂之物中来。这次洪灾夺走167条人命,淹死194头牛,亡猪、羊1472只,那些极易腐烂的西瓜东瓜南瓜及撞死的大小鱼类等更是不计其数。洪水退后,天上的乌云也退去l,强烈的阳光毫无遗留地洒向大地,大地有回到前天的闷热,于是,遍地皆是没脚背含有农药粪便的污泥,打着大小的白气泡发酵着;苍蝇蚊子一阵一阵,从死家禽的嘴巴飞到死人的鼻孔,又飞到活人的身上、碗中、菜里;不大不小的偏南风,又把灾区上空充满病灶的恶臭味吹到无灾区。消毒防疫工作势在必行、刻不容缓。一支支由海军、市医疗机构和本县卫生机构组成的消毒劲旅背着喷雾器,带着漂白粉、强力霉素等消毒、消炎药品,自带干粮奔赴灾区,处理人蓄尸体、井水消毒、杀蚊灭蝇。瘟疫终究没有爆发,但医院就诊腹泻雨皮肤炎的病人确实不小。03发难财“轰隆”一声巨响,地摇屋塌,一瞬间死了24万人,之后,从郊区有源源不断的人流涌向还有余震得灾区,用毛驴、拖拉机抢运财物,最后还是公安人员动用枪械才阻止这场浩劫。这是震撼世界的唐山大地震中的一小幕。也许任何场合,自私与无私、正义与邪恶都会一同亮相。宁海的洪灾也一样。当懵懵懂懂发现有洪水袭来,有人惊慌,有人逃生,有人救人,有人捞浮财;洪水退却后,有人悲哀,有人乘机敲诈勒索。天地之宽广,生灵之众多,难保清一色的美和清一色的善。汹涌的洪水冲破了家庭门窗,掀翻了屋顶,捣毁了工厂,于是,彩电、冰箱、摩托车、箱子、衣服、家具、钢瓶、棉纱、塑料原料、猪牛羊等组成浩荡大军,随水漂流而下。浮力小的,似沉非沉被冲到岸边搁浅;浮力大的,继续前进。面对这些,于是有人就捞浮财了。有独自的,有合伙的;有公开的,有偷偷地;有顺手牵羊的。ABS塑料原料每吨1万元,他捞进25公斤。灾后,公安人员三次登他家门。一只冰箱悠然飘下。泥菩萨落水自身难保的他,一手拉着树枝,一手伸出拉冰箱。哎,真倒霉,树枝怎么会在此刻断了呢?冰箱未捞到,人命且归天。橡胶厂一女工,自家家什被水淹,有啥办法呢?天灾,只好眼巴巴。突然,橡胶厂的好几箱胶鞋飘到她家门口。到嘴边的梨子,不咬才傻。她推进好几箱。她眼珠生辉。谁知,几天后,橡胶厂门口贴出了一张通告,说,开除他。宁海县城关镇政府门口水淹情景宁海还处于大雨磅礴之时,化肥厂青工吴某,正在遥远的上海谈业务。第二天隐约听到有人说宁海被水淹了。他赶紧买一张《文汇报》,果真!即可购得气垫船票,2个小时就直抵宁波,化100元出租车一个小时多抵达家乡,可难抵化肥厂:从城关绕道去化肥厂,约5公里,三轮车驾驶员开口30元。有人捞起一个养猪场失散的二十头猪,失主登门领猪,有人发话:每头得付300元的劳务费。有人捞上一头耕牛,灾后的第二天,宰了,拿到市场上心安理得地叫卖。灾后的第二天,被冲翻了鹅卵石的溪滩裸露着,于是,招来不少男男女女,他们满滩子探寻,全神贯注逼视石头的缝缝隙隙,希冀发现一张大团结或一只金戒指。在城南工业区的主要道口,尽管有公安人员把守,规定不管个人还是单位不得将东西整装运出,但,成捆的鞋子,还是化整为零,被个人偷运;橡胶厂方圆百米的溪滩上触目皆是的鞋子,被那些寻宝的人们不知拿走多少。04友情自社会来“宁海”,宁静之海。或许是名字缘故,宁海县默默地偏安于东海之滨。当然啰,只要有海就有风浪。这里偶然也有几次“风暴潮”。早在明代,正宗宁海人方孝孺,不为燕王成祖起草登基诏书被诛杀十族,是够骇人听闻的了;近在1971年洞口庙水库突然溃坝对于本县青年来说还是能隐隐约约记得的。这次特大暴雨理所当然地是深海地震,宁海县海啸四起。借助于现代通讯工具,这一不幸信息传遍全县、全市、全国,仍至传向海外。这个风平浪静、并不出名的小县一夜之间名声斐然。这不?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节目连续2天播放宁海灾情;灾区信息在本省新闻节目中更是接二连三的的出现;省报、市报及《文汇报》《钱江晚报》《新民晚报》关于宁海灾区的通讯、简讯、特写、纪实、报告文学,仍至透视、反思等文章,从头条头版到边角补白,都有一席之地;国务院总理、副总理致电慰问灾区;省长、市委书记、市长、民政部水利部全国保险总公司及中央有关部门等司处领导纷纷赶赴宁海;还有海外人士。就在新闻媒体大力传播宁海灾区信息的同时,有许多支来自市县的救援劲旅活跃在灾区,同宁海人民一道修桥修路、清理废墟、维修机器;又有许多集体和个人心系灾区:有钱出钱,有物出物。洪灾之后的荒凉和悲哀不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重建家园的繁忙和对未来的充满信心。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宁海人民是不会忘记党和政府对宁海的关怀及一些集体个人对宁海人民的无私奉献的。宁海南门大溪水泥桥洪灾时状况是的,是不会忘记的——3米宽的南门大桥被洪水冲走后,有几条石条铺成的、古老的震宁桥没被洪水冲走,此刻便成了交通要道。桥窄、残缺,但,几千工人的南上北下、水车乡等村民的北上南下,必经此桥;几次大水淹没了桥面,人们手拉手颤颤巍巍过桥。第二年,一桥架南北,天堑变通途,船王包玉刚捐资建了此桥。灾后不久,时常有一辆小车开来,挡风玻璃上“后有车队”标语,接着是三四辆大卡车,车栏标语是“支援灾区,中建家园”、“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宁海人为之感动。上海一位小孩子拿着一个铅笔盒、二支铅笔对妈妈说,要把这些东西尽快邮寄给宁海的小朋友。宁波火车南站12位个体户每人拿出500元支援宁海。……没有必要再罗列了,他们仅仅是在群众性掀起支援灾区热潮中的一个个镜头、一束束小浪花而已。是的,98万人民币、粮票19万斤、衣服23万件、大米10万斤、受灾企业的对口支援、大量的水泥钢筋木材等,都来自省、市、县各单位、解放军、各界人士和县内各单位、个人的捐献。05谈云团而色变从前有一田夫曾被虎伤。某日有人说虎伤人,众不惊,独田夫色动异于众。这就是成语“谈虎色变”的来源。“7.30”之后没几天,《宁波日报》登了2篇市气象台写的关于“7.30”特大暴雨成因的文章,说,由于形成了大范围云团,产生了降水。文章中有两个被修饰了的云团:“一些飘忽不定、结构松散的热带云团”;“赤道复合带内不断孳生的热带扰动性云团”。从此后,“云团”便走进千家万户,于是大多数宁海人便谈云团而色变了:天空一旦被乌云遮住,风雨欲来,气象站里电话机就响个不停,那些朝野们口腔白就是“云团是否又来了?”,为了安定人心,气象站的回答是力避“云团”这名词。 8月9日。对于惊恐未定的宁海人来说,又是一个心惊肉跳、险象环生的日子。处于宁海西部的天台山区域聚降特大暴雨,千沟万 汇集后的洪水把白溪、洋溪注翻……两溪水爆涨,溪岸一些村庄、农田进水受淹;交通、通讯、供电、广播等再次中断。“云团来了”、“云团来了”,人们歇斯底里地叫喊,打起布包,卷起席子向制高地跑。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内,人们一边生产自救、重建家园,一边把贵重的和必需的东西装在一起,一 俟“云团”到来,拎着就可跑。一时间,在城南区,手电筒、电池和蜡烛走俏。06几点经验教训世界上的人,都有事后总结经验教训之习惯。“7.30”也一样。甲、倘若,人有先见之明,那么在大张旗鼓“抗旱夺丰收”之时,就会把眼光注意到洪涝上了,然而,人没有先见之明。不过,在田地龟裂、干风咧咧之时,有人站起来大声疾呼“要防涝,要防涝”,不遭人讥笑才怪呢。“7.30”后,一位气象工程师说:“抗旱时,不能忘了防涝”。乙、当今是信息时代,通讯工具对自必不可少。要不,宁海那些乡镇企业厂长、个体户不会化巨资在家安装电话机了。然而,宁海有多少党政领导人和各职能局长家安装了电话机呢?关键时刻,半夜只得派人去叫那些带“长”们,其中耽误了多少时间是可想而知的。丙、“7.30”后,有人对宁海城镇规划提出异议,说,不该在在城南洋溪北岸溪滩上建工厂、造住宅。黄河逶迤五千多公里,十年一泛滥,百年一改道,汉子女子们在黄河边繁衍生息;宁海人在洋溪边大片土地上耕耘劳作传种接代几千年。不是造房建厂不对,其根本在于保护山林、清理河床、加固并提高防洪坝。丁、“7.30”特大暴雨是气象部门始料不及的,那么,今后能否报出类似重大天气呢?回答是:“很难说。”因为同样的天气背景,同样的天气参数,将出现不同的天气现象。天气不是天文,天文不需要预测而是推算,天文能推算几百年后某颗星星亲吻地球。天气太复杂,影响天气因素很多,符合“蝴蝶效应”原理。当然,天气并不是“不可报”,预报并不是“不可信”。宁海县城关镇政府、县财政局门口一带7o30洪灾洪灾无情人有情,爱心传递暖人心。灾难能证明历史的真实却已经在人们的记忆中越走越远……在那一场天灾面前,宁海人用共同的精神在宁海大地竖起一座丰碑。戴里平,气象工作者,亲历7.30洪灾。□ 文章:戴里平□ 编制:木子叶寒□ 图片:乡土宁海〖欢迎转发、请注明出处、喜欢就点个赞〗长按下方图片识别二维码微信idmuziyehan09 关注木子叶寒学会快乐的生活,最重要的是摆正自己的心态。推荐阅读猜你喜欢文化九江云福州市摄影家协会字奴斋家乡之音杭州市长阳小学#统计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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