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货拉拉公司在东莞生意多吗,有做过的朋友们可以谈谈,会不会是羊白劳啊?

作者有话要说:  汗,只是怕人找不到,所以存挡
碰见好多人问我有哪些马甲。。
其实我马甲没那么多。。
以后我会把文章都转到这
大家就不用找了
  阳光散乱的午后  秋日。有褐色鸟群飞过的浅蓝色天空。  阳光懒懒的洒在赊月短如草茬的头发上。白纱的窗帘被风舞动的妩媚婀娜,她把眼神停留在盛满清水的玻璃杯里,阳光穿过,变得温暖而暧昧。  她轻轻打了个呵欠。本来该是个闲适惬意的午后。只要去除了旁边的一堆麻雀。懒懒的眼光扫了一圈,最后定在那个头埋的最低吃的最快塞的最满说话还最响的红色脑袋上。  “这个好吃,大家不要客气不要客气。”展眉塞的满嘴糕点还不忘嘟囔着招呼同事。  这个情形,谁看了也不会知道出血的人是她吧。摇头叹叹气,嘴角溜出的笑容还是泄露她此刻愉悦的心情。  微笑的别开眼透过清亮的玻璃看向浅蓝色的天际。飞机因为遥远而只剩苍白的躯影,从云和风里掠过。  那一年,他就是乘着飞机走出她的生命。她让眼泪在病床上流成他的名字。她一直偷偷爱他,这就是整个故事的开端和所有过程.  过去发生的事情,阳光灿烂的夏天,淡棕色眼睛的男孩,傻傻的幸福,一切一切,都像水一样从她的指间流走,变成一种叫做岁月的东西.  还好。她已经学了微笑着摊开空空的掌心。    第一章    知道什么是NIGHTMARE吗?  这世界上有这样一种关系。  有一个人,他经常会成为别人批评你时的参照,他经常会分走本来应该只属于你的东西,他经常会把你在学校的糗事回家宣扬,他经常用嘲讽的语气将你杀的遍体鳞伤。  没错,这个人绝对会是你的NIGHTMARE,特别是从小到大跟了你十几年的那种。  这种关系,说的好听是四个字叫青梅竹马,其实说到底也是四个字:阴魂不散。  尤其是在有点知道什么其实又什么都不知道的年龄,这样的关系更是被旁人起哄的对象。所谓童年的阴影大部分就是这样来的。  “没错没错没错没错没错。”这个观点每次被提到展眉都是坚决要狂nod的,红色的卷发随着她高频率的点头动作触电般的上下飞抖。    噩梦啊。  “开颜哥哥,我长大了要做你的新娘。”  天然的卷发球球的围着圆圆鼓鼓的脸,圆圆的眼期盼的仰视着她的偶像。  儿时的展眉长的比较象ANGEL,当然,要扣除卷发红火的颜色,再扣除她满手的泥巴,最后扣除她边说话边溢出下巴的口水。  “呃,”略长的男生有些怕怕的看了看她的泥巴和口水。  “好不好好不好啊~”展眉以张开手臂准备赖上身去进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婚。  “别过来!”一想到那脏脏的手拍上自己的衣服口水滴满裤脚,开颜一阵寒蝉,恐怖的大叫出声。  被他的大嗓门吓了一跳的展眉嘴一扁,当场就落泪与口水齐飞,鼻涕共鼻涕一线。  不是吧?这么容易就哭了。知道自己家里的高堂肯定不是明镜高悬的,过错怎么算都会归到他的头上。不论多不愿意,也只有先安抚眼前这个短手短脚的红毛小狮子。  “展眉乖,不要哭。”开颜的声音生硬的温柔着。“要当我的新娘就不可以随便哭哦。”  当场见效。开颜又汗一个,从来不知道现在这么小的女孩就有这么浓厚的愁嫁意识。  手上的泥巴在拭泪的时候已经完成了京剧脸谱的基本构造,乌黑的眼睛晶亮的在一片黑泥里闪光:“不哭就可以当开颜哥哥的新娘吗?”  “还不够。”开玩笑,终生幸福哎,这样就搭上不是赔死了!  粉红的唇瓣下滑了一个角度,蓄势待哭。  “当我新娘要有很灵敏的反应速度哦。”情急之下不知怎么的竟然被他随便扯了这么一个个借口,呃,今天老师刚教了灵敏这个词语。  “有啊有啊,有很灵敏啊。”拜托,她的年纪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灵敏好不好,只是天赋好知道怎么逼婚罢了。  “这个啊…………”不知道该怎么掰下去的开颜左看右看忽然被他看见某些场景,眼睛一亮,或许,这样也不错。“展眉,我们来训练你的灵敏度好不好。”  “好。”能嫁出去什么都好。真不甘心,昨天阿宝他们取笑她恰北北,长大了嫁不出去。  “那我就扔东西出去,然后你就要马上反应过来马上最快的速度跑去捡回来哦!”  “好!”中气十足的回答,原来这样就可以嫁出去了呀。    …………  很多很多年以后,她才知道那天常开颜看见的居然是别人训狗的画面,而她,居然被他这样训了好几年,最可悲的是,居然已经有了条件反射!狂哭……  童年阴影啊。    “展眉你小时候有没被取笑过?”没有青梅竹马的人对这些总还是好奇的。青梅竹马哎,想起来就觉得满温情的。  “还好我从小够奸诈。”摆摆手挥开不愉快的记忆,说到这个展眉就觉得得意:“每次谁敢笑我我就直接去哭给校长看。”  “哇!”一干听的姐妹都张大嘴,“这样有用吗?”  展眉一边咬黑森林一边点头:“有啊,跟踪哭法,他去办公室我跟着哭,他回家我跟着哭,他上厕所我还是跟着哭,真是辛苦啊,不过还好,校长先崩溃了,谁再敢笑我就自觉去扫厕所一学期。”  “哦~~~~~~~~~~”若干等人崇拜的齐点头。  “林姐,听说你也有青梅竹马哦?你那段时候是怎么过来的啊?”  赊月放下撑着脸颊的右手,不解的挑高眉,讶异话题怎么忽然转到一直在旁没有吭声的她身上。  “就是,被人笑的时候你都怎么处理啊?”问话的人以为她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又问了一次。  “简单啊,”赊月耸了耸肩,这个根本不算需要处理的问题,“扁到他再也笑不出来为止。”   有冷汗从众人的额际滴下。  “平常看不出你这么暴力哦。”终于有人勉强自己牵动嘴角,做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平常林姐做事是干脆了一些,也米有看出有暴力倾向的……e,在这样的老板下面……是不是会有职场暴力事件……  “不奇怪不奇怪,人都有很多面啊。”展眉忙插口,觉得自己说了句很哲理的话,咬着吸管一脸傻笑的等着赞扬。  这是实话,所谓的开心快乐的外表未必就都是伪装。只是疼痛更私人化一些罢了。  赊月挑了挑眉毛,转向展眉,很仔细的前看看后瞄瞄:“没有啊。我看你没有那么多面,你只有前面和后面,而且还都比较平面。”  “噗 ~”展眉一口果汁含不住喷了出来。“林赊月,你死定了!”边说边伸手去挠赊月的脖子。  “警告!平展眉,当心我炒你鱿鱼!”赊月移了移凳子离桌子远一些,反了反了,这年头也就这丫头敢这样对老板了。  展眉仰天长笑,学坏人边笑边抖肩,假装着卷袖子的动作,隔着桌子逼向赊月:“你叫吧你叫吧,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的。”  “饶命啊,女侠!”赊月向后仰,努力避开她的手,笑着大呼。  展眉绕过桌子还是抓到了赊月,赊月闪避着,展眉的重心越压越低,椅子终于支撑不住平衡,向后倒去。  一声惊呼含在口中没有吐出,赊月闭上眼单手护头,倒霉,大理石地面哎。  似乎过了许久,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  赊月慢慢张开左眼,展眉的衣服被一只大手抓住拎起,慢慢张开右眼扭向身后,另一个着灰西装的手稳稳托住了椅背。  好象被救了。  反应过来后赊月忙调整平衡正襟而坐,背对来人微红着脸淡淡对说了句谢谢。  “英雄,”展眉回身看见救命恩人的时候,早就堆起谄媚的笑,“你来着肯定只是顺路走过,路见不平就拔刀相助对不对,没有什么圣旨要传对不对!”眨也不眨的眼睛期待的等候他放出一个肯定的答案。一个月没回去,沉迷麻坛的太后应该不会是不小心想起她还有个可怜的女儿在外面吹风淋雨(其实是逍遥快活)了吧。  常开颜抿嘴微笑,拍了拍她的头,轻轻附在她耳边说出句直接打她下十八层地狱的话:“阿姨让你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不管怎样都要回家吃饭。“  尔后目光一转,延小圆桌扫了一圈,微笑颔首向其他人致意。  这个男人。赊月不语的端详。这个男人,就是展眉的青梅竹马了。俊朗的外表,内敛的气度,极致温柔的眼神,被他看着的女人,想必都能体会被呵护被爱的幸福吧。  幸而她是知道他的。听展眉说。基本只要是女人,下至八个月上到八十岁,常开颜一概以相同的眼神对待。“走吧。”一直没有出声的灰色西装终于开口了。  赊月整个人蓦的一僵。  那清清冷冷的音调。太象了。  回头看?  不回头?  假装甩头发偷偷回头看一下?  可她的大兵头哪来的头发甩?  乱了乱了。整个人都乱了。  终于回头的时候已经只看的见那挺拔的背影。单手插袋的走路方式。  是他。真的是他。。  整个人都痴了,只能看他的一步一步越走越远。  步子迈到门口,他却兀然停止,微微偏头,沉静的目对上赊月圆睁的眸,留下意味深长的一瞥。    “赊月?”展眉捅了捅忽然变成泥塑的女人,“怎么了?”  “啊?”被展眉的动作惊的抖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发呆,急急的扯开笑容,“没事啊。”  “心情不好?”一个同事有些关切。  “才不会呢!”回答的人却不是赊月,刚进公司的小妹很肯定的口气,“林姐是哪种天塌下来都可以顶着的人。”  是吗?怎么她自己都不知道?赊月的笑有些无奈。  “就是就是。”另一个人也很同意小妹的看法,赊月是她们的老板也是偶像哦,虽然公司那么多年发展不是非常好,可是是因为林姐不大在乎利润,更喜欢给她们成长和发挥空间罢了,“林姐的性格那么好,才不会莫名其妙不开心呢。”  “没错!”又有人点头附和,“要想想,象赊月姐这样后天致残的人哪有象赊月姐这么开朗的!”而且她向来不介意别人当面讨论她的已经残废的手哦……  赊月听了没再开口,只牵动嘴角扯出一个更深刻更甜美的笑容给她们。  然后低下头,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笑容不再深刻,只淡淡挂在唇边。  这时有风风火火的人闯了进来:“各位不好意思,老娘来晚啦!”  “要罚酒的!”有人起哄,其实根本是茶话庆功会,庆祝云想服饰又一季进入最受欢迎服饰的前十,哪来的酒。  “没问题啊!”老娘倒是满爽快的,管他有酒没酒,答应了总是没错的,“老娘一定干他个一一八十一杯。”  “为什么是一一八十一?”展眉晃了晃脑袋。  “因为是一杯一杯喝到八十一杯啊!”这个这个,还是很好解释的。  老娘叫丁灿,云想的首席设计师。    她的到来引开了其他人的注意力,赊月暗暗松了口气。  只是,刚才的那一瞥……头有些痛了。  之后半天都有些魂不守舍,下的士的时候居然还忘了给钱。呵。她觉出自己的好笑了。  走在回家的巷子里,看从自家园里探出的桂花树,似乎又到花开的季节了。  小巷很老了,班驳的墙壁已经长满了青苔。  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冒出首诗。  门前旧行迹,一一生绿苔。  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  八月蝴蝶黄,□□西园草。  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  呵,十六君远行啊。好象,就是她的写照。    “洋葱头,这里是上个月的质量损失,这份是顾客满意率,这份是企化的报告,………………基本上今天的行程就差不多这个样子啦,基本是满的,没什么帅哥要见的话就照这个安排就去做了。”展眉以她惯有的语速霹雳哌啦的拉完一坨。  一早就有人奇怪当时为什么她会提展眉当秘书。即便众人印象中展眉傻里傻气,疯疯癫癫,其实换过几个秘书,就只有她跟的上自己的步伐。  “有人管自己老板叫洋葱头的吗。”赊月单手将记录里的一些要点键入备忘,看也不看展眉一眼,故做严厉的说。  展眉却毫不被她的冷淡语气影响,直接给她看两个鼻孔:“哼,这说明我诚实啊。老板,以人为镜啊,明显是洋葱头啊,我马上立刻很及时的给了你反馈,你还没给我加薪。”  赊月笑了出来,不语的单手在键盘上飞舞。  “每次看你单手打电脑都觉得叹为观止。”MD,比她双手还要快,真是不平衡。展眉愤愤。  “魏征小姐,这么快就又开始拍你老板的马屁吗?”赊月忙完手上的,抬起眼看着整张脸写的清清楚楚“我不平衡”的红毛狮子头。“一早就这么容易激动,昨天回家聆听太后教诲了?”  高扬的鼻孔瞬间低下,有气无力,嘴角下滑成钩月状,无言的委屈:“不知道虾米郎又给她刺激了,搓麻搓到一半跑回来叫常老大抓我回家。”  摆摆手,不提啦,昨日愁归昨日愁:“赊月,昨天你好象情绪也不大对哦,就是庆功茶之后。”  兀的一惊,谁说展眉不通晓人事,表面却只波澜不惊的浅笑:“怎么这么说?”  “乱猜的啦。”受不了的耍了耍头,展眉把脑袋里乱78糟的灰色因子都耍了出去,好啦好啦,世界是光明的,空气是新鲜的,“我出去做事了。”  目送着展眉由外带上门。其实向来是羡慕展眉的。  二十六岁,不通晓人事?谁信?只是她总是可以轻易的将烦琐的复杂的关系抛在脑后,活的轻松愉快。    轻抬起手捏了捏眉间,呵,确实有些魂不守舍的,因为看见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的人。小的时候阿婆说过,她第一个会喊的是妈妈。第二个是爸爸。第三个就是望日。  严望日。他的名字。虽然幼时的记忆早就支离破碎,只残下发黄的画面,却张张都有他。  三岁,一起跑到放电视的桌子上,不知道是他还是她,不小心按下电源开关,震耳的声音骤然响起,两人都被吓的哇哇大哭。  四岁,他长水痘,她却抱着他不肯离开,大人摇摇头妥协,反正都要出,干脆一起出掉也好。  五岁,看楚留香看的着迷的不行,遂都取把扇子在家中天天摇来摇去,自命楚流香。  七岁,她用弹弓打狼狗,被狼狗追杀,是他在狼狗要咬上她的那刻护上她的身体,从此他手上有了不可磨灭的伤疤。…………  有人说过,主的左眼是太阳,右眼是月亮,所以他对世事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句话大概是真的。不然为什么越是美得教人心悸的事物越是幻灭得越快,想起古龙笔下王怜花的自白:“我宁愿做一只永远蛰伏于黑暗的蝙蝠,也不愿做一只被所谓的光明烧死的飞蛾。”像盗火的普罗米修斯,像取经的唐玄奘,对美好事物的追求的过程似乎都隐寓着艰难而不可预知的危险。而普通人的幸福,更是脆弱的一碰即坏。    那一天和其他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出门的时候阿婆暖暖皱皱的手还摩娑过她和望日的手。  学校的生活繁琐依然。趁上课看了欢乐英雄,喜不自禁,和同桌描述起王动的三天一小洗五天一大洗,被班主任捉个正着。被拉出去批判的时候眼角瞄见望日微笑着摇头的样子。  中午吃饭的时候,学校的广播里插播了条新闻,由于劣质工程,延庆桥倒塌,死伤74人。忽然觉得心神不宁。  化学课的时候,和望日一起被班主任叫了出去,心中的恐慌如黑洞般扩大要将人吸进,右手不觉揪紧了衣摆。  望日偏头看了看她,眼神黯了黯,抽出插在袋中的手握住了她的。心停跳了一拍。抬头的时候望日的目光并没有离开。看见他眼中的沉稳内敛,发现自己平静了不少。  但是踏进办公室的那一刻,心还是开始漫无边际的下沉。  街道的姚阿姨满脸悲肃的坐在那。“你们要有思想准备。“班主任轻轻的说了声,似是无法再在办公室呆上一秒般的快步离去。  “望日,赊……“姚阿姨才叫了他们名字便似说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赊月,你们的父母和阿婆…当时…去给新店剪彩……在桥上……抢救无效……”姚阿姨已经泣不成声。  “不可能!”赊月的心终于落到了最低,重重的击打在地上,痛的全身都开始发抖,脸上早已爬满了泪,“你骗人你骗……人……”  “赊月。”望日将她拥进怀中,加重语气示意她冷静一些,尔后对着一直抹眼泪的姚阿姨非常平静的说,“谢谢你来告诉我们。”  葬礼很简单,在延庆溪边举行的集体葬礼。  或许只有当如果巨大的牺牲摆在人们面前时才会让人明白所谓的贪官到底会有多大害处。  望日一直很平静,没掉一滴眼泪,完美的处理一切相关事宜,成熟冷静的不似一个刚丧亲少年。只有一直被他握着手的赊月感觉到了他的颤抖,他用一切理智压抑的感情,只因为,仅存的两个中,起码有一个,必须是清醒的。  没有下雨,天依然是蓝色,太阳依然从东边出来。最讽刺的,这样一个人生最灰暗的日子,居然有很明媚的阳光。  回到家开门的时候听见邻居的老太太轻声的说着:“作孽啊,两家死了五个人,只剩下2个孩子。”  进了家门,望日拉上了所有的帘布,让房内一片阴暗,又跑到楼上取出了许久没玩的插卡机。大人们送给他的十岁生日礼物。插接口,插电源,望日一声不响的独自忙着。赊月含着泪手足无措的看着,然后就接过一个他塞来的手柄。魂斗罗,望日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玩的游戏。望日泄愤似的疯狂杀戮,但是抽搐的双手却越来越不听指挥,终于GAME OVER。  “可恶。”望日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颓然垂下头,有晶亮的液体滴落在手上。  那年,他和她十六岁。  也是那年,她学着接下了“云想”服饰。    “展眉,晚上一起吃饭?”下班的时候走出办公室轻佻的敲了敲展眉的桌子。“如果你是男老板多好,我就不用一天到晚被取笑没行情了。”  “去不去?”受不了,再不坚决点问估计小红毛又要拉拉杂杂的发表一堆看法。  “我不想拒绝你的。”展眉给她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有个比你还老的女人刚才已经买定我出场了。”看来又是圣母皇太后有旨,赊月给了她一个同情的表情。展眉桌上的电话忽然大震。  “喂?……哦,知道知道,知道是帅哥你…………恩,还没走,……好,我拿给她……”展眉将电话递给一直在注意她说话内容的赊月。  神经云起?赊月用口型问道。  米错。展眉做痛苦状。这个抽筋男人,每次都要别人叫过他帅哥才肯罢休,不然就会缠着你说啊说的。  接过电话,还不及问出一声“喂“,那边已经有人兴奋的大叫:“接到帅哥电话意不意外?开不开心?”皱着眉将话筒拿的离耳朵远点,她可怜的耳膜:“好意外,好开心。”她直接吼回去。  “你敷衍我。”再白痴也感觉到了,哀怨的指责从电话线那端烧了过来。  似乎可以看见他扁嘴的样子,男人“可爱”到这个地步也算惊天地泣鬼神了,抑不住笑意:“什么事?”  “晚上陪我买东西啦。”嘴角不由又上弯了一个弧度,这个这个,说到买东西哦:“买内裤吗?”沉默。唯一能让这个喧嚣的男人沉默的记忆。  任云起身平最悲惨的事件就是和林赊月成了同班同学,最愚蠢的决定就是和林赊月成了兄弟。  “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帮我听听这首歌,顺便把歌词写一写。”选修课上,一个walkman伴随着一张纸条从女皇陛下的座位那边传来。靠,人家要听课的。带些怨恨的眼神飘向女皇陛下的座位。女皇陛下朝他笑了笑,顺便扬了扬拳头。呃。她打起人好象还是有点痛的。  某人的身形不由缩了点,大丈夫能屈能伸,写就写,不就一首歌嘛。  认命的戴上耳塞,按下“play”。哦。粤语,难怪,谁让他是广州人呢。正听的入神,身旁的同学忽然拍了拍他的手:“云起,你下午去干吗?”  “买内裤啊。”他边听边随口回答。  同学忽然诡异的笑了。“笑个P啊。”他不悦的骂回去,“难道你不穿内裤啊。”气氛好象有点不对,他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教室里静了一下,然后暴出笑声。  My god,他忘了戴着耳塞说话的音量很难控制。有些迟疑的,目光,缓缓的,飘向讲台,呃,上面有个暴青筋的。    “再提这件事,我就每天给你写情书贴在你们总部门口。”绝交威胁不了她,只能出此下策,郁闷,想他任云起好歹帅哥一个,号称一朵梨花压海棠,浪里小白龙,居然在这个女人面前要拿情书当鬼画符来用。  他总是能逗她笑,赊月轻咬下唇,抑制不断扩大的笑容,故作正经:“太感谢了,可以让员工进行找错别字练习。”  “跟你说话有下地狱的感觉。”抓狂拉抓狂拉。“快点下来,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    第二章  陪任云起的买的是送给雪青的结婚礼物。  赊月低低叹口气。  雪青,云起当年的亲亲小青。很难想象娃娃脸的云起会喜欢雪青这样成熟的女子。  依然记得当年任云起追雪青的疯狂劲。一头陷入的热诚。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据说云起在操场用蜡烛点成雪青的名字至今还被学弟们奉为经典。而之后由于蜡烛的原因引起的草坪大面积毁坏也被校方列入史册―被处分的史册。  “赊月,我没有自由,家里不给我飞翔的自由。”雪青轻轻的说。  当时的她正为公司忙的头破血流,摊在地板上,有气无力的说:“那和我换换吧。我宁可在笼子里,只要负责吃吃睡睡,心情好的时候唱支歌回馈。”  雪青也坐到了地板上。轻轻拨动赊月的额发:“赊月,你有整个天空,付出努力是必然的。不用羡慕我。”  雪青说话一直是柔柔,轻轻的,很女人的样子。她听着听着,居然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还在地板上,雪青睡在她旁边,脸上有隐约的泪痕。  毕业答辩一完,雪青就被一辆车子接回了北京。  任云起依旧大大咧咧,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预约失恋,和平分手,几乎又被学弟们崇尚的奉为校园爱情的经典。  同日傍晚。  “不去北京?”她坐在双杠上,随意的晃动双脚,随意的问着身边沉默的男人。  “她的人生都早有规划,我去了也是多余的。“  “不象你哦,你向来都是勇往直前的。”赊月笑笑的半回转身,看向云起。  云起垂下头,将面容埋进掌中,许久,才出声:“她梦里都会喊开颜的名字。我只是个替代。”  赊月回过身,看向空荡的操场。  总是不忍目睹男人的眼泪。便连开朗如云起也有流泪的时候。这世上又有谁能不同。总以为别人幸福,原来那幸福也是千疮百孔。  有风徐徐的吹着,草坪上的草也无组织无纪律的疯长。  操场外,马路对面的音像店放着小虎队的老歌。  我们都已经长大,好多梦正在飞,就象童年看见的,红色的蜻蜓  我们都已经长大,好多梦还要飞,就象现在,记忆中,红色的蜻蜓…………    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  云起坚持说自己没事。赊月不与他辩。只拉了他去喝酒。云起一言不发喝的比谁都猛,拿起瓶子就灌,娃娃脸上布满阴云,最后只说了一句:“钱包在左边口袋。“便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最后还是赊月打了辆的,让司机帮她把这个白痴男人搬回家安顿好。    我米自由~  展眉将一堆文件夹一股脑的胡乱的扔进抽屉。  我失自由~  展眉将趴下身子用鼻子按下关机的回车键。    伤心痛心眼泪流~  苦命啊,叹口气,晃晃脑袋,不唱了。起身,出门,顺便轻勾小腿将门带上。  走出公司就看见一个倚车玉立的修长人影。  “咦~常老大!”  不是她说,这几年常老大真是出落的越来越出挑了,特别又赶上现在温文帅哥的潮流,最是那一猪头的温柔啊!  开颜的眼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出入的通道,所以在她走出大门那一刻,他比她更早一步看见对方,看她柔柔的卷发在风中扬起,看她天然唇色的樱红微弯,不觉也从心底漾出柔意,不过这流流的柔情却在听见她的称呼的时候被逼了回去。  英雄,老大,好兄弟,有些自嘲的想,他都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再也没听她正常的喊过他名字。  “上车吧。”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自己先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没有再看她一眼。  常老大看见她的样子好象不是非常开心哦……展眉脸上的笑容亦顿了顿,还是精神十足的大叫着\"来啦来啦\"跳进了副座。  \"哇,今天这么好心来接我。\"坐上车后展眉一刻没停的对车上的玩偶东摸摸西碰碰,全都捧到了身上,\"哇,这个东西好玩,……恩,这个东西也不错。\"  \"顺便而已。我也去你家。\"开颜随口答了句,熟练的倒车,排挡,普通的动作在他做来却是潇洒致至。  也只可能是顺便了……展眉的轻斥了心里方才冒出头的小小奢望,若有所思的偏过头正好看见开颜一套如行云流水的动作。  常老大真是女人的福利啊。展眉目不转晴的啧啧感叹,上帝真是厚爱她,老是送些尤物在她身边,虽然只能远观不能亵玩,但是也不枉此生了,她是最懂得知足的了。所谓快乐就是不要去想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展眉过于专注的目光还是影响到了正在开车的某人。  妈的,居然被她这样看都会有反应。开颜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看什么。\"  \"帅哥共赏析嘛!\"展眉挤眉弄眼,爱美是人之常性哎,\"别假啦,常老大,你难道在街上看见美女不多看几眼啊。\"才不信呢,一般来说男人的色心应该比女人更高~~~~一点点。  他在街上只会注意红毛狮子狗!跟她说话有时候真的是会内出血。开颜抿紧唇拒绝不营养的谈话。  -0-,帅哥不要跟她说话了。展眉笑笑的吐吐舌头,转过头继续研究他满车的玩偶。  开颜看她的时候她因和玩偶玩摔交在座位上开心的倒来倒去。被她孩子气的举动逗乐,一只手离开方向盘揉揉她的卷卷毛,车速也缓了下来。  \"不是我说你哦,常老大。\"估计不是玩腻了手上的毛线球,就是皮又痒了,反正让她不要说话是一个很高难度的技术要求,\"你不是普通的变态哎。\"  她就一定要破坏气氛吗?开颜气极反笑:\"我又哪变态了?\"  \"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展眉的手一一点过自己身上堆满的玩偶,他变态的事实很明显哎,\"哪有男人车上放这么多玩具的。\"  \"哦~\"开颜长哦了一声,忽然想起的语气,\"上次不知道哪个美女说我的车上太乏味了。\"  展眉刻意忽略他话里带里明显的此车坐过很多女人的信息,只捡喜欢听的听。  美女哎!展眉眼睛一亮,随即笑的眼眯眯,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头,欢快的叫着:\"是我哎是我哎。\"  浓黑的剑眉颦成一个很好看的形态,表示怀疑的样子,思索了一阵,在某一时刻蓦的分开:\"原来是你说的,那就是我弄错了。\"  随着语音的落下,车窗自动下落,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抓起展眉身上的玩具一个个的丢出了车外。  \"哎!\"根本没想到他会这样做来不及反应的展眉看着玩偶一个个的滚落在车后,越来越远。他,怎么可以……  \"嘿嘿。\"片刻的沉默,展眉干笑了两声。  \"常老大真是财大气粗哦。\"展眉摸摸鼻子,制止了一直涌上眼的热气,又笑开了,\"说到坐车,上次我和赊月有碰到一个司机,……\"  他做什么她就一点都不在意吗?开颜的下巴紧了紧。踩着油门的脚又加重了些,车子飚了出去。  此后。  他一直无语。而她一路聒噪。  在某个时刻不停说着根本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话的小红毛一双不舍的眼看向车后空空的马路,想着那些被抛弃在马路上的玩偶。  那些,都是她很喜欢却一直舍不得的买的哎……    \"小妹~~~~~~~~~~~~~~~~~~\"  \"大哥~~~~~~~~~~~~~~~~~~~\"  夸张的叫声同时响起,飞奔,熊猫式大拥抱。  有必要抱那么紧那么久吗?开颜看着眼前的连体婴觉得刺眼。  看不惯的人终于走向前拍了拍乡土剧女主角的肩膀:\"展眉,去帮我拿杯咖啡好吗?\"  展眉舍不得的放开了抱的喘不过气,活象千年没见的男人,客人的要求还是要照顾的:\"我去去就来哦老哥,你要喝什么吗?\"  还不及男人开口,开颜已经冷笑:\"他尿频。\"  是吗?展眉楞了楞,怎么她从来不知道?还是乖乖的去拿咖啡吧。  \"我是她哥!\"某人试图吼出正义的呼声。  开颜嗤笑一声:\"有个午夜牛郎当哥哥未必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我哪里象午夜牛郎。\"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很正常啊,好歹自己也是IT业精英人事。  哪里不象?开颜缓缓的从他头顶开始扫视,乱78糟的鸟窝头,(其实是凌乱有致),随便挂在身上破破烂烂露出大片结实胸膛的,(开襟毛衣而已,只是里面没穿),随随便便挂在腰上的明显少了很多料的黑裤,(紧身皮裤啦。。)  \"以仁兄这种全身衣物以容易脱除为目的的打扮,一看就知道从事服务\"性\"行业。\"  拜托,他是随随便便怎么穿怎么就有性感韵味好不好,吃醋的男人最无聊,展楚顿露无力感:\"你总不能要求我好不容易有假期回国还要穿的全身包的跟阿拉伯女人一样吧?\"  \"常老大,咖啡。\"展眉即时送上热气腾腾滴滴香浓咖啡一份。\"来来来,坐下聊坐下聊。\"  \"我说怎么这次太后这么变态连着两天下金牌勒令我回来,原来是老哥你回来啦!\"展眉兴奋的粘在展楚身边,\"老哥,你真是越来越尤物了。\"  \"是吗?\"展楚得意的甩甩头发,小妹就是有爱说实话这点最讨人喜欢。  \"是啊是啊。\"展眉最喜欢的就是狂点头表示她的诚意,\"你看,又点乱又不太乱的头发,有点露又不太露给人以想象余地的衣服,紧的把什么都绷给人看的裤子,关键还要老哥你有这么性感的身材,啧啧,为什么你是我哥呢,我都不能追你。\"  展楚狂野的仰天长笑:\"小妹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顺带偷香一个。完成时不忘用得意的余光瞄向某些已然快抓狂的人。  开颜的眉毛跳了跳。  杀兄弟是不道德的,他告诉自己。  展楚又搂紧展眉做示威状。  但不杀眼前这个不知尺寸的兄弟显然是不益于他身心健康的。开颜已经在考虑是自己下手呢,还是付点钱找人解决。  \"要不要跟我去美国生活?那边有迪斯尼哦。\"这么可爱的小妹还是应该在身边多留几年好。  迪斯尼哦!她喜欢哎。可是……和赊月一起工作也很开心啊。展眉咬着手指进入挣扎状态。却更因为忽然想起帐目上有点问题而进入深思状态。  吃豆腐之外还想拐带?  \"我有点事想和你私下谈。\"开颜放下咖啡。  \"在这谈就可以了。\"开玩笑,看醋男的样子就知道他想谈什么,他还没有自杀倾向,才不去私下谈。  \"我坚持。\"开颜已经直接抓着展楚的衣领拉了出去。  \"老哥-啊!\"终于想明白的展眉想发表意见时忽然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鸟窝头,弄破的衣服,少了点料的裤子,老哥怎么一付被打劫过的样子。  \"我只是想改一改世界对我的看法。\"展楚苦着脸。妈的,要不是先挑衅理亏……  \"哦……\"看见奇怪的事物不要太追究是快乐第一法则,\"老哥,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赊月那么爱我,我就不能抛弃她跟你去了。\"起码现在不能走,帐目的问题应该搞明白。  \"赊月?\"性感的桃花眼不可置信又带些兴奋的眯了起来,即使全身已一派狼籍,无形却又放了些电,\"林赊月?\"  \"禽兽。\"开颜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说到女人就兴奋。\"  展楚在发现自己说对名字之后根本就不鸟开颜有什么反应,已经兴奋到全身都发光了:\"偶像偶像偶像偶像啊!\"    某楚这辈子向来心高气傲,而林赊月,是他服的第一个女生。  2000年,星际争霸的鼎盛期,H市高校联合的星际争霸个人赛,展楚是其中一个。基本玩软件的都是从游戏起家的。  Starcraft是一个即时战略游戏。玩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人,神和虫来作为自己的种族,进行战斗。  这是一个很雄性化的游戏。没有闪亮的衣服,没有唯美的风景,考验的,是玩家的勇气,智慧和操作。所以女性玩家并不多。可是考虑到男女平等,还是设了女子组比赛。结果只有三个女生参加。并且为了女生心理素质考虑,还进行了封闭比赛。  一直到决赛结束,都只有一个ID在玩家当中流传,GHOST。  GHOST是人族中的鬼兵的英文名称。  很明显的,GHOST是一个人族高手。据称,GHOST的操作出神入化,计算精密。只是每次比赛GHOST后面都围了一群人,想亲眼看比赛真的难上加上难。  幸而决赛的时候是在封闭的空间进行,人们可以透过玻璃窗户看玩家的神情,也可以看窗户上方的大屏幕看比赛进行的状况。  GHOST据说只是大二。这让大三大四的人多少有些心理不平衡。  虽然是决赛,形势却还是一边倒,并非势均力敌的比赛一般都称不上精彩,幸而GHOST的精湛技术弥补了这个遗憾。  颁奖还没有开始,大会却忽然宣称要加一场表演赛,男子组的NO.1 VS女子组的NO.1。  \"不是吧。\"  \"靠,有没搞错。\"  …………  表示不满的声浪此起彼伏。  \"就算随便找个人和女生打也够了啊。\"有人大叫。  9494,基本所有在场的男生都是这个看法。  \"听说是GHOST要求的。\"有消息灵通人士小声说。  \"GHOST太变态了,居然还要□□女生。\"  不论现场如何混乱,表演赛还是举行了。为了再次欣赏到GHOST超群的游戏天分,基本上的人都没有离开。  \"那个女生有够勇哦。居然敢当场表演。\"  两人都选择了随机种族。  开局。TerranVSZerg。GHOST的人对Overlord的虫。星际讲究相生相克,种族平衡,虫克神,神克人,人克虫。种族上女生就已经占了弱势。  \"不过她叫overlord哦。可能这样对她也满幸运的。\"  Overlord是虫族的宿主,想来她应该是喜欢打虫族的。  采矿,探路,封路口。  即便看了很多次GHOST的开局,他的操作依然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也唯有看GHOST的比赛,原本喜爱指手画脚的男生们才会无话可说,只能边摇头边发出不断的\"哇\",还不能让眼睛离开屏幕,就怕漏过某个细节。  另一个屏幕基本上是虚设的,并没有什么人关心。  直到GHOST向来精彩的骚扰战术遭到前所未有的失败的时候人们的才疑惑的看向的另一个屏幕。  大开大合的打法,霸道强悍的霸王枪。和GHOST的艺术手法完全不同,Overlord的的手法非常的野蛮,甚至可以说血腥。她就是无所畏惧的扩张她的殖民地,遍地开花。  天才与天才的战争。  只能说目不暇接。不知道该选择哪块荧幕。直到比赛结束,才一个个缓过神,恍若刚才经历的并不是直播而是现场战役,直呼过瘾。    那个女生就是林赊月。  颁奖的时候,颁到女生组的时候,居然夸张到有猛男在下面大喊:\"林赊月,做我女朋友。!!!\"  赊月并没有难为情的低头不语,反而向前走了一步,看向台下,扬着自信的笑说:\"没问题啊,只要你星际可以挑赢我。\"  鸦雀无声。众人彻底反省自己的星际技术中。  第二次看见林赊月已经过了一年。  后来似乎再也没有象星际那样可以一直统治一个国家四年之久的游戏,cs是当时的热门。CS脱胎于半条命的反击游戏,曾经有人戏称其为周伯通悟通左右手互博。  当时展楚在3H站队,每天都和战友一起练习,偶尔战友一起挑网吧的其他玩家。  挑普通玩家的时候,一般是休闲,纯放松的□□了。那天,却郁闷的想让人自杀。  原本是他们这土匪这方压着警察打,可是自从一个叫SUN的人进来之后,他们就一直在被践踏。  又一次全军覆没。  \"靠!\"任云起低咒了一声,清秀的娃娃脸上写着两个字:火大。  他分神拍拍他的肩表示安慰。云起和他都算3H的主力了,却还是无能为力。  一个小小的嗤笑声在他们后面响起。    谁,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在被人杀的眼血红也杀人杀的眼血红的人身后发出这种声音。    任云起比他先挂,于是也就先用杀气十足的眼看向身后。    原本以为又要听到他用说那句\"靠\",等了半天才听到一句:\"嘲笑人是不道德的。\"    \"男生打游戏差才是没天理的。\"来人懒懒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哇。嚣张啊。    \"靠,还不是因为那个怪物在。\"任云起的声音有些呐呐。    \"哦?我来。\"兴趣十足。    女生坐下的时候展楚又一次死在了SUN的AWP下。正好趁机看看嚣张的女生。    短短的大兵头似乎从来不会长,嘴边的笑意似乎从来没有消失过。居然又是林赊月。    \"他今天喜欢用什么。\"赊月熟练的更改游戏设置。    \"AWP。\"    笑意更深了:\"我最喜欢点狙了。\"    局势终于扭转,不再一边倒,势均力敌,值得努力和努力会有收获的战局让双方的玩家都精神为之一振。    AK在赊月的手中和AWP几乎无异,基本枪枪点头,一枪毙命。    CS中的时间快的让人觉得可怕,只是打了2局,2个小时便过去了。    屏幕中显示SUN按下了话筒。    清清冷冷的声音在各人的耳麦中传出:\"林赊月,我准备回去了,你走不走。\"    赊月装傻的在游戏中键入\"who?who?\"    SUN打了一个\"!\"    无奈的,赊月也按下了话筒:\"你怎么知道是我。\"    哇。居然是女的。网吧有很多人站起身开始找寻赊月的身影。AK高手居然是个女生,奇迹。    赊月也发现自己引起轰动,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忙退出游戏消灭证据,尔后起身让位。    SUN的声音已经到了身旁。依然清清冷冷,似笑非笑:\"白痴的行为向来你最擅长。\"    SUN竟然就是GHOST。展楚又一次受到震撼。为什么有游戏天才,真不公平。    赊月半笑的瞪了SUN一眼。拍拍任云起的肩算打过招呼。和SUN一起离开。    光是打游戏已经让他觉得恐怖了,当他考研的时候在导师那发现一款超完美的统计软件:\"哇,天才的作品。\"    \"我们学校的学生做的。\"导师看了一眼,语气中有惋惜和骄傲。    \"学生?\"深受打击,同样是学生,他怎么没这个能力。    \"企管系林赊月。\"导师叹了口气,\"居然不是计算机系的。\"    展楚沉默。    \"展楚,你的天分算万中选一了。只不过,在她,是十万中选一。\"导师可不想又一个爱徒被打击的放弃自己的天分,已经有这样的前例了。    也可以说,如果不是林赊月的刺激,他远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因为他不会那么发奋,有时候,天才两个字是会误人的,除非真的看见天外的天。    \"她是你老板?\"    \"你暗恋她啊?\"展眉不敢领教的样子,老哥有时候看确实有点象□□狂哦。    \"你跟着她做软件?你不是不懂吗?\"不对,小妹根本就是个脑盲。    \"她做衣服的,是软软的一件一件,不过不是软件。\"    十万中选一的天分,最后却还是背离了她的天分。展楚忽然觉得心里很空,一直以来心中的一个想打败的目标居然早就放弃了她的天分。    \"展眉,手机。\"开颜伸出手。说起林赊月,忽然想起好象有事情没做。    展眉乖乖的摸出手机递过去。交接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的碰触,展眉忙收回手,心里似乎有异样的感觉。    开颜敏锐的感觉到展眉的异样,深凝她一眼,低头办事,纤长的手指迅速的从展眉的手机里删掉几个看上去就是不三不四的男人的号码,顺带记下某些人要的号码,嘿嘿,心情大好。    展眉和展楚怀疑的看着他的动作,玩手机都可以一副暗爽的样子?兄妹对看一眼,果然常老大是属于闷骚型的。已然有了结论。    \"太太说不回来吃饭了。先开饭吧。\"餐厅那边韩阿姨上了最后一道菜,顺带报告了最新的太后行踪。    \"走,吃饭。\"反客为主的开颜起身,随手将展眉拉出展楚的手臂范围。    展楚瞠目结舌,他老大也的土匪行径也太多明目张胆了吧?    \"老哥,吃饭。\"展眉似不在意的脱开他的手,停下来等展楚。    小妹真好,从来不会忘了他的。感动啊。    \"他便秘。\"开颜重新抓回她,半强迫的拉她前行。    呃,老哥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毛病了。展眉迷茫的脸上,排了一堆问号。    真是为了妹妹插兄弟两刀的典型范例,展楚哼哼的跟着进了餐厅。    \"啊~~老哥。\"原本被拉在开颜身边的小红毛看见尤物进了餐厅又粘到了他身边的位置。很久没看见老哥了哦,好亲切的。    呃,小妹难道没发现她老哥命在危及?展楚坐下的动作有些迟疑,看向开颜的眼里写满了我是无辜的这个事实,真的不关他的事嘛。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逃离他的身边吗?开颜低头喝汤。    今天的鱼汤好象烧的过了,有些苦。他放下汤勺。    \"黄龙那边美食节,去逛吗。\"开颜随意的提个话题,其实是想拐她出去,小红毛是满喜欢吃的。    唔?展眉的眼睛亮亮,有好吃的哦,可是……\"太远了,人又多,还是不要去了。\"还是不去好了。    \"随你。\"没有说服她,远他可以负责接送,人多他可以一直护着,借口,都只是借口。他清楚的知道无论他有什么事情要帮忙她都会义不容辞,也清楚的知道无论是她多喜欢的,只要是他拿来诱她出去,她都会拒绝。每次都是这样,不论她对他表现的多亲近,她都会尽量避免和他单独相处。这样的结果,早就已经不意外了,可为什么他还是会感觉被轻伤。    第三章  秋。    草坪的草都已经开始泛黄了。散发着干草醉人的暖香。    风凉凉的,打在身上象浪一样。    好舒服。    女孩喉咙里发出满意嘀咕,闭上眼趟在草坪上。    \"哪里都睡的着,你还真象只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小猪。\"    正值变声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却还是很容易听出其中的嘲讽味道。    女孩没睁开眼,只侧过身子翻向他出声方位的反面。今天心情好,不跟他计较,识相的最好早点走。    \"起来。\"    靠,踢她可爱的小屁股。    算了。只见过狗咬人,没见过人咬狗的,不跟他计较。    她还是没睁开眼,往前滚了几圈,离他远一点。    显然他也很契而不舍,居然跟着往前走几步,继续踢她:\"起来。请你打街霸。\"    街霸!    某人忽然眼睛一睁,噔地就跳起来,立正,站好,眼睛献媚的一闪一闪:\"现在咩?\"    瘦长的年轻男孩站在她面前,衬衫的下摆随意的拉出裤腰,嘴角的懒散笑意似漫不经心,又似凡事尽在掌握的气闲若定:\"\"现在看来,又觉得你比较象只训练有素的警犬。\"    女孩扁着嘴狠狠的瞪向他。却惊奇的发现,眼前的他变成了二十几岁的模样。    高了,身形的单薄不在,稚气的脸庞也不复,眼前的是属于男人的成熟面孔,深幽的眼睛里有着沉稳的光芒,嘴角那抹笑意却也消失了。    变声期过后,他的声音就变的清清冷冷的:\"林赊月,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问题只似随口问出,答不答随君喜欢的口气。    然后就拎起包转身离开,\"bye。\"    \"不要------\"赊月惊叫着伸出手想拉住离去的背影。    猛然惊醒。    要命,又乱做梦了。    起身,到客厅打开冰箱取水,倚着冰箱坐在地板上,大口大口的灌水,然后长吁口气。    微微偏头看向窗外依然黑沉的天空。    如果,当年她有伸出手拉他,又会是怎样?    还是毫无丝毫睡意。    她干脆起身,信步走向阳台。    急风穿过她短如草茬的头发,呼啸着向更远的天际冲去。    深秋的夜,已寒。    不觉紧了紧身上的睡衣,更往栏杆处走了几步。    十六岁那年剪去长发后就从来没有让它长过。    三千烦恼丝,与其躲在丝丝掩盖后自怨自艾,不如干脆剪去屏障,逼迫自己要微笑着面对世界。    那年的意外用全部的体力和理智压制在了记忆的最底层,禁区。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来明白,    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是要走的。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人为可以控制。    望日后来再也没留过泪,嘴角的笑意也消失了。    再也看不家他闲惬的微笑着对她摇摇头。    有时候想,或许,其实更看不开的是在葬礼上没有掉过泪的望日。    他开始迷恋游戏。在学习之余,日以继夜的,用很冷静残酷的表情面对着游戏。    以前曾经有很多人奇怪的问过她,为什么女生会那么疯狂的打那些血腥的游戏。    其实,理由很简单,2个字,望日。    有一晚,他在暗淡的月下和她说,他会去打职业游戏。    所有他肩上沉重的负担,她都愿意来为他挑起,所以她选择了企管,选择了扛起云想。    游戏是唯一她陪伴他的方式。那些年,她一直就这么跟在他后面,所幸他也并没有加快脚步甩开她。    只是大四那年,他却忽然拔腿跑开,任她怎么也追不上    那个转身离去的背影成了她多年的NIGHTMARE。    可是他为什么忽然又回来了。头好痛。    只是轻轻浅浅的一眼就让她压抑多年平静的心湖泛起滔天波浪。    似乎已经很夜了。附近的大厦的窗口都是默暗一片。    只有路灯还依然忠诚的发着他昏黄的光晕。    有人。    一道人影背光而立,微仰着头。    她的神经敏感的绷紧。由于背光,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他的眼,却奇异的感觉他的视线穿过    这漫长的黑暗直指她而来。    那人有了动作,从袋中掏出什么衔于唇间,应该是烟。    然后一小簇暗红色的火光映亮了夜。    火柴燃烧的时间只短短数秒,却让她看清了他的脸。    那一刹,一双深远炯亮的瞳对上一双茫然无光的眸,牵出述不完的纠缠。    心脏有些抽紧,呼吸有些困难,身体不能动弹。    只能瞪着黑暗中忽明忽暗的那一点红,脑中一片空白。    那人又有了动作,依然是从袋中掏出了什么,不过是附于耳边。    屋内的电话忽然发出震天响声,将她从魔咒中惊醒。转头看了看屋内,又看了看他,最后还是跑进了屋里接起电话。    \"喂?\"她的佯装平静。    那边却毫无声响。    \"喂?\"心脏又开始跳离正常的运做,她甚至可以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依然静默。    \"喂喂喂!\"她有些发狠的大叫。    \"呵。\"话筒终于传来一声低沉的笑,然后\"喀\"的一声,话筒里响起嘟嘟的挂断音。    呆楞的看了手中的话筒数秒,终于清醒过来,丢开电话,快步打开门冲下了楼。    楼下那片黑暗里却空无一人。    刚才发生的一切就象在梦中一样。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不死心的的蹲下身在黑暗中摸索,终于,摸到了她想找的那细小的木棍。    早已失了温度,只余了点点燃烧不久尚存的烟火味。    是了,果然是他。    呜呜,现在是什么状况咩,平展眉欲哭无泪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正不遗余力的用目光杀死她的林赊月。    \"拜托,人家偷个东西还要三审四审的,你起码要给我定个罪再判我死刑呀。\"不想死的不明不白的展眉终于开口。    赊月恨恨,不想杀人都不行:\"我家电话受人骚扰。\"    \"不是我干的!\"嫌疑犯举双手表示自己米有干过这样的事情。    \"有没乱给人号码?\" 赊月从鼻子里哼气,表示非主谋也肯定有同谋的嫌疑。    \"没!\"快速的回答,想了想,又迟疑的说,\"应该。。不会。。\"    \"什么不会?\"看,就说有问题,这个小红毛根本靠不住的。    \"呃,那个,前几天,常老大,有拿我手机翻过什么。\"展眉的声音因为心虚而变轻。    果然是家贼难防。    \"可是!\"展眉蓦的提高音调,\"也不见得就是翻你的号码啊!\"    对,米错,就是这个道理。终于被她找到了理论支撑点。    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很有理的展眉继续发表言论:\"而且,他翻你号码骚扰你干吗?难道想追    求你啊?\"    啊,常老大想追求她?被自己嘴里冒出的话吓了一跳的展眉忽然觉得左胸口闷闷的,却鸵鸟的不想去细辩,依旧只埋头在颜想追求赊月的问题上,她小心的瞄向赊月,左看,右看,最后还是怀疑的轻声说出她的想法:\"常老大,眼光,应该不会那么差吧?…………\"    靠。赊月被她搞的满脑子大便,她说一句这个女人可以嘀咕上十句,最后居然还人身攻击。    \"给我常开颜的电话号码。\"直截了当的说比较有效吧。    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又呆住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张大嘴巴用一只手指向赊月。    \"又怎么了?\"赊月皱着眉问,不会是简单的祈使句她都不明白了吧。    \"洋葱头?不会是你想追开颜,故意编些东西来骗他的电话号码吧?\"    shit。    当场赏她五个爆栗。    呜呜,职场暴力,小红毛满脸委屈,五官皱在一起象个小包子。    赊月被她的可爱惹笑。    拜托,人家委屈一下都会被笑,展眉哼一声转过脸,拒绝玩偶待遇,根本拿她当小宠物嘛!    \"号码。\"赊月摊开手。    人家在生气哎!都不安慰她的,展眉瞪大眼表示不满意待遇,手却掏出了手机递了过去。开玩笑的限度,还是有明白的。    \"对了,财务部的帐目好象有些问题。\"赊月翻着电话薄忽然想起叫展眉进来的另一个目的,财务方面展眉向来有专长。    \"恩,我也有发现。手头事情结束后我马上去查。\"展眉正色点头。    赊月就是最欣赏展眉这点了,该工作的时候永远都不有条有理,她擅长攻,而展眉擅长守,只是显少有人能看见展眉的这一面罢了,默记下个号码,将手机递还给展眉:\"我去趟超市,有事打我手机。\"    \"去超市?\"赊月家从不开伙的哎,去超市只有一个原因,\"sunsun回来了啊?\"sunsun是赊月养的喵喵,却经常出走喜欢当流浪猫。    \"没,只是猫食不多了 ,先买着备着。\"sunsun向来是想走就走,想回就回的,恶劣的行径和某些人差不多。赊月关上电脑,抓起手机,\"走了。\"    人潮汹涌的超市。    赊月在货架与货架之间穿梭。    整个空间都充满无印良品纯净的声音。    天虽然很高,思念象云笼罩,我很低潮。    到底该不该打呢?    拿到号码之后她已经在这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圈,手机也早已被手中所出的汗沾染的湿漉一片。    不意间在货架的镜中见自己毛躁的神情,不由苦笑。林赊月,你是28岁不是18岁,早过了拥有青涩权利的年龄了    还是打吧。    呼吸合着连接音起伏,还是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冷静不复。    电话终于被人接起。\"喂,哪位?\"温煦的声音从彼方传来。    深吸口气:\"是我,林赊月,常开颜,麻烦你告诉严望日,骚扰人作息是……\"    \"等一下,\"提起勇气所说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开颜轻松的打断,\"他现在在我旁边,你自己和他说吧。\"    \"不用了我和你说就可以了\"急急的话音显然没被彼方的人听在耳中,手机里传来遥远的声音说着\"你的\",明显正在易主过程中。    赊月的瞳孔忽的放大,倒吸口气,不是吧,她还没打算和他正面交锋呀。    怎么办怎么办,挂,挂,挂断吧。    心里想着,手也移到了红色的小按键。    \"喂。\"清清冷冷的声音却在这时候恰是时机从彼方传来。    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加重了力道,呼吸屏住了,耳朵也聚精会神的贴着手机,想再仔细听那让她怀念至今的声音,说话呀,再说句话呀。    那边却也没再发出声音。    就这样僵持对侍着,呼吸声此起彼伏。    \"呀。\"忽然被人撞了一下,赊月轻呼出声,按着红色按健的手早在这之前便条件反射的放下了力道。    原来,该断的,还是会断呀。    \"还你。\"严望日随手将手机抛还给常开颜。    \"她怎么说?\"常开颜浅笑着出镜片后观察望日的表情。    随意看了开颜一眼,望日端起杯子呷了口咖啡,放下,淡漠的表情多了些讥讽:\"我从来不知道你有当八婆的习惯。\"    常开颜叹口气,见招拆招,\"显然我们都不大了解彼此,我也不知道你有骚扰人的习惯,难怪天天晚上就跑出去半夜才回来。\"    \"这么注意我行踪?\"望日挑了挑眉,端起杯子坐到开颜面前的桌子上,冷笑,\"原来常大少和安然一样对男人也有兴趣。\"    呕。居然拿他和安然那个花痴比。开颜不满的看向他俊美冷漠的面容。忽然想起某些事情一直忘了和他说,说不定可以看见他冷漠面具破裂的样子哦。    \"望日。一直忘了和你说了。赊月的左手几年前车祸,伤到了神经,基本算残废了。\"开颜微笑着注意着望日的脸色。    正举起杯子的望日,手顿了顿,还是慢条斯理的举到了唇边,轻呷,放下,表情却未有变化。    开颜期待的眸子蒙上了失望的灰色,没意思,这小子简直不是人。    望日忽然端详起手中的杯子:\"以前从没注意过,你的杯子好象还不错的样子。\"    \"米大师的精品,最世界只有100套。\"    \"哦。\"望日只淡淡应了声。将杯子放回桌面,却似忽然手一滑,\"抱歉,失手。\"    杯子在开颜眼前优雅的坠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碎片里映出开颜皱眉的面色。    靠。早该知道这家伙不好乱挑衅的,他珍贵的杯子啊。    是夜确实没有再被骚扰,她几次起床,路灯下都是空空,嘲笑她一般,是夜的路灯居然亮堂了不少。    夜不安枕已经有够悲惨,怎么早上来居然还被小红毛骚扰?    \"有摔锅哦。\"展眉满嘴糖果口齿不清的摇头晃脑。    赊月被她满头的红色卷发摇的头晕目眩:\"拜托,又不是年关,红烧狮子头怎么会又现人间。\"    唔,女不可杀也不可辱,展眉攸的睁大眼睛,努力吞咽下口中的糖果,反讥:\"洋葱头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赊月不以为意的笑笑,继续埋头手中的工作,\"你刚才到底说什么。\"    \"哦!\"展眉表情很震撼,熊熊想起自己是有任务在身的,\"外面有帅哥找你。\"    帅哥?赊月微微抬了抬眼,怀疑的看了展眉一眼,不是她说,这个女人品位真的,有点问题,    但凡男人,在她眼中统一的都是帅哥。所以她的描述说了等于没说。    会是谁呢。就可能来的稍稍做了分析。没有答案。    算了。走出去就知道了,何必在这装半仙。    随意将手中的键盘一推,帅气的起身。    信步走进待客室。    落地窗前伫着一道背影,冷然的气息拒绝人的接近,却又奇异的散发着疲惫,诱人安慰。    是严望日。    赊月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却意外正常的停留在她该呆的位置。    眼前迅速的闪过幼时一起嚎啕大哭的他,护在她身前的他,笑着对她摇头的他,沉默的握着她的手的他,最后最后的记忆,也是背影,决然而去的背影。    而眼前的这个背影,只是一个记忆的延伸,严望日对于她来说只是记忆,眼前的,是陌生人。    原来我们所爱的人真的会在告别的那天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赊月的目光冷却下来。    既然是陌生人,似乎也不必寒暄,脚跟一转便欲离开。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她的脚步声还是惊动了望日,没有转过身,淡淡的一句就成功的阻住了她离去的身影。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那当年是谁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这个城市?是谁先在逃避?赊月感觉到自己不可遏止的怒意。    快速的几步走到望日身前:\"这句话我原话奉还给你。\"是的,她是选择过等待,但是不意味着她要一味等待,对一个毫无希望的信念尽早的放弃是人的本能,她早就放弃了!为什么他还要回来扰乱她的生活?    望日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背着光的她被镶了柔柔的金边,冒火的眼充满了生气,乍然一看似乎觉得岁月太过宽待她,五年了居然丝毫未变,可不知道为何,他看出了她身上的千创百孔。    有意无意,他还是没保护好她。    赊月在望日沉静的眼里看见自己冲动的倒影,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是28岁的人,怎么居然还如此沉不住气,心情就这样慢慢了伏了下来,慢慢的用对付其他人的面具伪装。    赊月低了下头,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是虚浮的笑容。    \"WCG今年在本市?\"原来自己可以在他面前如此的平静,赊月听见自己空空荡荡的声音。    \"是。\"为什么问到这个?    果然是为了比赛。她听见另一个自己冷冷的嘲笑曾经以为他为她而回的期待。    \"哦,那先预祝你又取佳绩。\"她看见自己落落大方的伸出手。    望日深幽的眼定定的看着她,半晌,才回握:\"谢谢。\"凉凉的手握着她的,没有放开。    \"呵呵,\"她抽回手,听见自己假假的笑声,\"你看,真不巧,我还有堆文件没看,过几天吧,我给你接风,我们再聊。\"    望日没说话,依然只定定的看着她。    那目光过于冷静和执着,无法控制接下来所发生的事的恐慌让她决定逃跑,微笑:\"先失陪了。\"    亟欲逃离,却依然保持沉稳的节奏。在没有他的日子,冷静,理智,自控,生活所教她的,她已经一一精通。    望日的目光调回前方,遥摇看着窗外淡然的天,插在袋中的手抽了出来,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略微施力便将她拉回,紧固与胸前。    放开!她尽力挣扎,她的指甲刻进他的手,他的手却半点都不肯放松。    她的背贴着他结实的胸膛,可以清楚的感觉他呼吸和语言所带动的胸腔震动:\"少参加一届WCG对我毫无影响。\"    挣扎骤然停止。    她笑,刻意的笑声有些刺耳,\"对哦,我忘了都没人可以影响你地位,slayer后的星际皇帝,jinny后的狙神……\"    话语被忽然抬起她下巴的手所吓断。她看见他琉璃色的眼睛,就在离她鼻尖很近的地方,他说话时,纯男性的气息氧氧的喷在她的脸上唇上:\"我只会为你回来。\"    \"洋葱头好象被吃豆腐了。\"门缝里飘飘的闪过几根红毛。    \"唔,让我看看。\"另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小心的响起。    哦。红毛听话的准备往旁边移移,男人却似乎迫不及待想一瞧个中究竟,早已凑上身来,技巧的将她的身子全圈在笼罩范围下,又卸掉部分重量不至于让她觉得难以承受,黝黑的眸子似是密切关注门内动态,脸上止不住的笑意还是写明了\"赚到了\"的事实,可惜门内不尽人意啊:2个人都是背对着门的,不爽,早知道就装监视器了。    还是忍不住脸红了。从来没有这般接近过常老大。她就在他双手圈到的范围内,纯男性的气息轻拂她的耳际,微微侧头脸颊就会檫过他柔软的唇,心脏可以不受控制的跳动。    整个人都要绵绵的摊倒似的。平展眉,你不要脸,对自己的兄弟都起色心。怎么骂都不能控制脸是热烫。    不行了,她不行了。    扭着身子想摆脱这让她想入非非的怀抱:\"先让我出去。\"    开颜却不想轻易放弃他的福利。    \"嘘,别惊动他们。\"    环着她的双臂更收紧了,低沉的嗓音醇醇的在她耳边响起,温暖的唇因为开合而总是\"不小心\"的含着她的耳垂。    呜,让她死了吧。她快要不要脸的去回咬了他了。    怕自己做出过分的举动,展眉挣扎的更用力了。    开颜制止她的同时也无力分心去注意门内的事态发展。    门却忽然从里面被拉开。    望日寒寒的看着他们。    从望日身后闪出的赊月平静的看了他们一眼,帅气的笑笑:\"捉奸成双基本就是拿来形容你们这个状态的吧。\" 跨过他们而去。    开颜镇定的起身,并拉起准备在地上挖个洞的土行眉,轻巧道:\"好巧。\"    望日不语,用冰冷的眼直接欲冻结眼前与他等势而立的男人的四肢。    开颜但笑,亦不语,回视。Who怕who。    展眉显然还没从被捉奸的震撼中苏醒过来。手捂着发烧的脸一直在发呆。为什么,为什么听到被人捉奸了心里会觉得好兴奋,莫非她真是□□的女人?啊呜啊呜…………    文件堆了一桌,思绪却堆到了天上。    发现自己爱着他,是在他走之后。    她发生了车祸,从疼痛中醒来,却满脑子只有他。    也是同时,她永远丧失了站立在他身边的资格。    就如她当年狂傲的一句:\"只要你星际可以赢我。\"    那个夜晚,那个他说他会去打职业游戏的夜晚。    他也曾经说过:\"要有你的游戏水准。\"他的择偶标准。    一只手。呵。扫雷是够了。    她用食指在左臂狰狞的伤疤上轻触。5年。说不习惯是不可能,是完全放下却也绝对是违心的。    她可以不在乎其他。却不能不在意再也不能碰游戏。    她打游戏完全因为可以陪伴他,却也因为陪伴他的时光而真正的喜欢上的游戏。    垂下头低低的笑。    忽然扬起手将桌上所有的文件都扫落到地上。    呵,连.扔东西都只有一只手可以用。自嘲的笑笑。    心情很低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似乎没有任何书本或者经验可以告诉她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    并不激烈。她早已经过了激动的年龄。早已经过了激动的心态。这样的行为只是模仿电视剧,因为校园教育里并不包含应对,而电视电影却可以有样学样。    她只是觉得很累。    为她而回来。他怎么说的出这么不明的话。也可能。。他并不知道她再也碰不了游戏。即便她可以碰游戏,另外,却还更有原因,总之,他的为她不是她所想的为她,他的在一起,也只是单纯的物理距离吧。    \"哇!\"敲完门就立刻推门进来的展眉被吓了一跳,\"不是吧老大,就算觉得给我薪水高了点也不用这么激烈的方式给我加劳动吧。\"    懒懒瘫在转椅上的赊月微微探头看了地上的狼籍,浮起虚弱的笑容。    展眉认命的开始整理地上的东西:\"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一本也是捡,两本也是捡,干脆捡光光,光光不用捡。\"    \"你说什么?\"赊月只听见她在嗡嗡,便问了句,并不在意能不能得到答案,\"展眉,象你真好。\"忽然很感叹,开开心心的,真好。    展眉将地上捡起的东西,啪的都砸在桌上,累哦,\"象你才好呢。\"    \"你看看你,\"她比了个漏斗的形状,\"再看看我\",直筒的形状,扁扁嘴:\"我们两个好有一比哦。\"呜呜,上帝都不公平的。    \"怎么比?\"赊月看展眉垮着肩,扁嘴的样子,好象没人疼的狗狗,可爱的紧。    展眉睁大眼,随手将她带进来的文件也摆好,表情写满了连这你都不知道:\"可口可乐瓶子和可口可乐罐子啊!\"受伤啊,夸张的叹口气,回自己办公室去。    \"切,我才不信你会在意。\"展眉的反应实在有些牵强。    展眉身行骤停,然后转身对赊月轻快的吐吐舌头,\"不会啦。\"走出门后无力的靠着门板闭了闭眼,不会,真的不会。    靠着的门却忽然被人推开,赊月探出了头:\"怎么会堵在门上?\"    \"擦门板!\"展眉依然贴在门板上,开始蠕动。    \"我出去走走。\"应该平静的,可是胸口实在堵的慌,受不了这样的压抑,赊月想一个人散散心。    第四章  可是在现在社会想要安静独处有时候也是种奢望,一出门,就有人挡在了她门前。    \"赊月?\"来人好惊异的声音。    不及赊月反应过来,来人已经将脑袋探到了她面前很近的地方。    他眼睛好惊喜的一闪一闪,\"赊月,我从来不知道我们已经心有灵犀到这个地步了,我刚来找你,你就跑下来迎接我。\"    好大一个猪头。    她快晕了,她的头好痛,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    还是开不了口骂他。闭了闭眼,心里暗叹口气,林赊月,这就是你了,总是看上去洒脱,其实比谁都拘束,永远学不会拒绝。    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挣扎出笑容,很轻,\"怎么想到来找我的,云起?\"    任云起的情绪显然高涨的很,所以并没有看出赊月情绪的不妥,跟着赊月站直,只一劲的在傻笑。    \"我已经很清楚你的牙齿很白了,\"拜托,她需要一个人,现在,立刻,马上,\"说重点。\"    \"赊月,我终于想通了。\"不识相的某男还是要说些废话来表达他现在心中的喜悦。    \"想要通就去厕所。\"    某男显然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当中,并没有留意到别人说了什么。    好痛。赊月觉得自己的全身开始刺痛,烦躁的心情愈演愈烈。    \"我辞职了赊月。\"    \"啊?\"不是出现幻觉了吧。    东信杭州片业务经理的位置并不是可以让人随便放弃的职位。赊月开始怀疑今天发生的一切只是梦。所有的所有,某人也没有忽然说他辞职,某人没有在门外偷听,某人更没有出现在她面前,揭开她所有只有在夜深才会独自舔舐的伤口,结疤的没结疤的,统统都在流血。    如果是梦,多好。    \"是的,赊月。\"云起却握住了赊月的肩膀,终于收敛了脸上的傻笑,用很正色的表情,很认真的眼神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    \"赊月,我要去北京。\"很坚定很坚定的口气,\"我想过了,不论她心里有谁,不论她身边有谁,5年了,我心里还是只有她,不去告诉她,不去博最后一把,我会后悔终生。\"    后悔终生?    为什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什么样的力量可以支持他说出这样的话。    那么坚定的知道什么是自己要的,那么积极的放手去追求自己所要的,为什么他会那么有勇气,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好幸福的…………    \"赊月,你怎么哭了?\"云起看见赊月的泪有些慌张,赊月,也会哭……    \"呵,\"赊月逼迫自己强笑出声,然后只手抹去眼角的泪,\"我感动啊。\"    \"是吗?\"终于发现有点不对的人开始怀疑。    \"恭喜你兄弟。\"不想让人探究自己的情绪,赊月蓦的拥抱云起。将所有的泪颜辛酸埋在他身后。    云起迟疑的看了看埋在颈边的头颅,还是张开手回抱了她:\"谢谢。\"    还是有东西不断的从眼睛里涌出。从来不知道哭泣的感觉原来是这么好,整个人被掏空似的。    \"让我再抱一会,拜托。\"低低的哽咽。    肩头湿热的感觉终于让天下第一迟钝男明白自己的兄弟确实今天有些不对,轻轻抚了抚她因哭泣而抽气不已的背,磁磁的在她耳边唱她最喜欢的鬼迷心窍。    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    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    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    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    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    赊月的哭泣却愈见激烈了。这个世界的电影电视歌曲就好象一个个地雷,早已经摆在那,就等你伤心哭泣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踩中一个,然后炸的你支离破碎,片片都是心酸。    一直是告诉自己不该哭的,一直是告诉自己哭泣对世事无补,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不哭泣,也是毫无用处的。    他为什么要回来。    如果只是一个记忆,或许她还可以让自己带点感伤的背\"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幻想着自己有一个错身而过的最爱。    他却卷着所有记忆的真实的出现在她面前。压抑不了自己被遗弃的怒意,更不可遏止的忆起,除了被迫共同承担一切痛苦往事的青梅竹马,自己对他根本毫无任何意义。    其实本来只是生活中的细小点滴,只因为长期积压而在心里聚成暗涌,在某个时刻忽然兴风作浪,铺天盖地的将她淹没。    彻底的痛快的不压抑的不顾及的哭过一场之后,心情平静了不少,哭过眼看世界也觉得清明许多。    \"完工啦?\"云起递给她一包软包饮料,\"真吓人,一路过来不知道多少人以为我拐卖你。\"    赊月咬着吸管瞪了他一眼,吞下口中的饮料:\"还说,不知道谁抽筋拉着我就上taxi,让我从市里一路丢脸到飞机场。\"    \"大姐,\"云起苦着脸,\"我要赶飞机的啊。又不能扔你在那演孟姜女。说起来,刚才我好象看见怪物了,他回来了?\"    任云起似乎从来没叫过望日的名字,赊月忽然忆起:\"你怎么都叫他怪物?\"    云起厌恶的撇撇嘴,十分鄙视的样子:\"我最讨厌男人长的比我帅了。\"    赊月掌不住笑,一口饮料喷了出来。    \"笑拉笑拉,这样才正常嘛,穷摇剧不适合你。\"云起戏谑道。    穷摇?穷极无聊在那里摇的剧情?天哪,自己有那么夸张吗?或许真的该好好的理理情绪,这几天头脑都乱乱的。不过要先理理眼前这个男人:\"是啊是啊,古龙剧比较适合我嘛,先拿你试试戏。\"随着话音一记电光雷鸣菩萨摇头怕怕无敌打猪掌已经落在某个猪头的脸上。    猪头却笑的更开了:\"正常啦正常啦。不然真不放心放你一个人留在这。\"    赊月笑着收回手,低头默默吸着饮料,良久才轻柔的飘出声:\"谢谢。\"    \"兄弟!知不知道什么叫兄弟!\"云起却双目圆瞪,一付被见外了的表情。    赊月浅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哎,只知道你要是再不过去,你就真的不用去北京了。\"    耍宝的猪头霎时化成了一阵风,狂飚而去。    笑一笑果然舒服多了。赊月伸了伸懒腰,起身,该回去了,今天就翘班算了。    回市区的路上靠着车窗,看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想了很多。    不是早就已经清楚,不论如何,她都会是那个和他的记忆永远分不开的女人么,不是早就满足于这个身份了吗?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永远都是等待?    为什么还要那么激动,那么气愤的,那么一副他对不起自己的样子?    他不欠她的。所有的一切,都只应该她一个人承担,是她自己选择触犯了不该触犯禁忌。而他根本就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心情。    自作自受而已。    就让过去的过去。现在的进行。将来的不明吧。    到市区的时候天早就昏黑了。    华灯初上。    透过的士的玻璃看外面的世界,繁忙无声的,似多年前的默剧,单独生活的感觉。    离家还有一条街的时候她下了车。    在黑幕下独自行走也是件很快乐的事情,不知疲倦似的,可以一直走很远很远。夜可以让人    的心很乱,也可以让人的心很静。    走到家附近的时候就闻到了很浓的桂花香,甜甜的,似乎张开口便可以咬着。她和望日小时    候种下的,每年都开的很旺,只是她向来没什么心情去赏花,一直都只请人照顾着。    巷子里有些黑,毕竟只中间那盏微弱的路灯。小时都是青石板路来着,也忘了是哪年都成了    水泥。原本巷子住的人家都很单纯,住了多年的,年老的。年青的早都已离开这片旧城区,    而年老的,也因为自然规律一年比一年少,于是,慢慢的,巷子里也只她一户还掌着灯了。    或许恋旧真的是件很,很傻很顽固的事情。别人不要的,她还留着,别人抛弃的,她都捡    起。    \"赊月是垃圾婆。\"想起展眉的说法,不觉就笑了。展眉和云起一样,可以让她很自然的很放    松的笑着。    走到门口掏出钥匙。钥匙在昏暗的巷里互相碰撞发出清脆而寂寞的声音。    门却忽然从里开了。    是严望日。    她吞下已到喉咙的惊呼,巧妙的掩饰了自己刹那的惊慌和意外,从开门的人身边经过。是    了。差点忘了,这并不只是她一个人的房子。虽然另一个主人已经5年没有出现。但却随时    有回来的权利。    \"怎么这么晚回来。\"他立在门口,看着她的略显疲惫的脊梁。    他的口气象怨妇,赊月觉得好笑,脚步却没停下,口中亦不动声色的回了句:\"工作忙啊。\"    \"先吃饭吧。\"他从后面追上,手很自然的搭在她肩上。    赊月快走几步,逃开他的手。    走进餐厅的时候看见满桌的菜却还是呆住了。家里,许久都没有用过餐桌了。    望日看见赊月望着一桌菜不感置信的表情,忽然感觉一阵心痛。    严望日,你是混蛋。他狠狠的骂着自己。    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她,却还是伤害了她。    16岁那年的意外,他伤的很深,所以他把自己逼到了一个壳里,对什么都不闻不问,只偶尔升出触角向她要求温暖。    他将自己置身在荒芜生命的游戏中,用杀戮来平息怨气。他一直在等一天,可以彻底的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所以WCG邀请赛的时候,他就去了。他买了2张机票,她却没有同行,留了下来。    他在国外,远离故土,远离她。却一直在受煎熬,恐惧有一天辗转听说她的喜讯,他不知道    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5年,他放纵自己沉迷游戏,却更加发现游戏并不是万能的,并不能让他忘了一切,至少,    他永远都不能忘了她。没有她在身边,感觉情绪一天比一天急噪,离开了伤他最深的地方,    却还是得不到心灵的安宁。    所以他一定要回来。    回来之后也更发现自己当年错的多离谱。他向来知道她的游戏才能,却也从不知道她的电脑    天才。从来不知道他逃避的责任,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态去承担。    这些年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一直想保护的她居然在面对家常饭时都露出不可思议的幸福表情。他到底保护过她什么?    他挟了一块鱼送到她碗中。    \"谢谢。\"她吃东西的样子很开心。虽然觉得自己满傻的,只是一桌菜就让她觉得心点点溶掉    的感觉,居然就想原谅他的离去,错了,不是原谅,他并不欠他什么,应该用遗忘这个词语吧。    可是,真的好久都没人陪她在这张桌子上吃过饭了。    \"WCG什么时候开始?\"沉默的气氛总是让人觉得怪怪的,赊月随便挑了个话题,听不到回答,狐疑的抬起头,却看见他双手环胸一瞬也不瞬的看着自己,似乎就在等她抬头的这一刻。    \"我说了。\"望日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我只会为你回来。这不是玩笑。\"    口中的菜忽然变的无味,真不想提这个话题。发现自己的想法之后又笑了,她的口气似乎有    点象展眉了。    \"今年会参加什么项目?\"还是不想谈论那个话题。    \"赊月,我已经学会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望日无奈,却也明白,她的一切罪魁祸首都是自    己。    他到底想逼她到什么时候?在她很开心的时候,他又要逼她面对自己的伤口,火大的放下手    里的筷子,赊月的看向望日,不经思索的话从口中直接刺出:\"不逃避又怎么样?不逃避就可以还我手了吗?\"    脱口而出的话让两个人都呆在原地。    望日是歉疚。    赊月是被自己吓着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心里对他还是有怨的,虽然向来就明白她的左手只是她自己的错误。    静谧让她匆忙拾回了自己的冷静:\"对不起,我今天精神不太好。\"    落荒而逃。    太后这段时间应该都夜不归寝吧?    展眉穿件大T恤探头探脑,惟恐太后忽然窜出来。    要是太后在就完蛋了,那这段时间陪老哥住在家真的超不方便的。肯定天天2个人都被数落的一个脑袋有2个猪头那么大。    好象没人哎。最后检查了厕所一番,果然没人哎!    万岁!太后不在家哦。展眉快乐的跑回房间拿出堆小说零食到露台的沙发上看。要是被太后看见肯定又要说她没气质的。    空气好新鲜的。中秋左右的天气真适宜吹风。连风都是甜甜柔柔的桂花味道。    深深吸了口气,伸伸懒腰,看书看书。    吃个小点心,喝口酷儿,翻着小言情。上帝要跟她换位置她都不要换。展眉心满意足的打个嗝。    咦,天怎么忽然黑了,左转头,黑,右转头,黑,上看天,黑,下看书,黑。    \"老哥!\"展眉抗议的抓住蒙着他眼的手,\"放手啦,人家正看到激情床戏,关键地方。\"    蒙着她双眼的手并没有放开,无法视物却让她其他的感官别样敏锐,她可以清楚的知道他正低下身子靠近她,有气息打在她脸上,低低沉沉好听的过分就在她的耳边:\"激情床戏?\"    常开颜!!    她骤然坐直身子:\"常,常,常老大。\"忙不迭的放开抓在他大手的手。    \"我都不知道我们展眉已经大到可以随口和男人谈论激情床戏了。\"好听的声音依然似流苏搔着她的耳朵。他向来以为她还小,还不够大到他可以放手去得到,似乎,他忽略了什么。    \"那个那个,这个这个。\"该怎么说,不管啦,统统推到展楚头上应该没错的,\"老哥说的,性教育要从零碎抓起。\"     \"是吗?\"某人似乎很需要进行教育。    展眉感觉到他的气息一点点的下移,耳朵,颈边,唇边。他,他在干嘛。    \"啊!\"她尖叫,他舔她,她清晰的感觉到他舌尖的热度。\"常老大……\"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了,他,今天是怎么了。    他舔上她的唇,让她感觉他舌头上的点点粒粒:\"点心渣子。\"    原来是这样,微微张唇应了声:\"哦。\"可是又纳闷,就算这样好象也不对--    事态的变化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机会,就在她开唇的刹那,他进入她唇内,吻她。    狂乱的,激烈的不象平常温文的他,入侵的舌灵巧的卷起她的,诱惑她的配合。    呼吸被吞入那散发着浓烈男人气息的唇间,理智早就被吓走,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随波逐流。     许久许久。他离开她的唇,以额头顶着她的。一起回复着呼吸。    他的深沉而强烈的瞳孔盯着她的,疯狂炽热。    他说话,吐出的气都是狂热的,声音沙哑:\"性教育要从零碎抓起。\"    月如钩。暗红的天空里蒙着黄色光晕的月看上去多少都有些奇怪。    赊月坐在窗台,想起方才他心惊转自责的目光。怎么会这么沉不住气。暗暗的骂自己。怎么    会说出那么没理性的话。    月儿轻移,从一个窗口到另一个窗口。    望日坐在赊月的门前,沮丧的,他永远都还不了她的手。    浓浓的桂花香味弥漫城市,本就该是个甜蜜的季节。    开颜抚着自己的唇,上面沾染了她的味道,如桂花香甜,他不会就此满足,可今天却还是感    觉到了心满意足的幸福。    什么鸟桂花,香的让人睡不着觉!    展眉愤愤的从薄被中探出头,酡红的脸显示她方才脑中的邪恶画面,迟迟未眠根本就与桂花    无关。    还是该道歉吧.赊月挣扎着抓起电话.    该与她说清自己的想法吧.望日颓然地打开手机.    去调戏一下小红毛也好.开颜轻笑着拨下号码.    问问他到底哪里抽筋.展眉恨恨的按下通话键.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清寒的月光,甜美的桂香与电话的忙音在城市中纠缠,世间男女,今晚,注定就是个不眠之    夜。    5    还是不通呢。赊月苦笑的关上手机。    妈的。望日有些火的扔掉手机,站起身,砰砰砰砰的敲门:\"赊月,我有话和你说!\"    他居然就在外面?赊月惊异的瞳孔放大:\"我已经睡了。\"当面的交谈会让她不冷静。    \"我不介意弄坏一扇门,我一定要和你谈谈。\"成长让他明白,很多事情过了时间,解释起来就是不一样的效果。    赊月无奈的走到门边,\"就这样说吧。\"不看见他她已经会可以平静和他道歉。    \"赊月…\"望日还是想看见她。    \"让我先说。\"赊月不给他反对的机会,反过身,靠着门坐在地板上。\"望日,对不起,刚才那句话我不是故意的。\"    古人都说逢魔时刻,夜色确实有他的魔力让人放下所有警惕,真实的想法就会一点一点的浮    现,感情也是。    \"我的手,\"赊月看了看无法行动的左手,\"只是个意外,小车祸,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赊月。\"心痛让他闭上了眼,按在门上的手握成了拳,喃喃的念着她的名字。    赊月向来都不懂得怪罪别人的,总是先反省自己的责任,也就是这样,他贪婪的不知休止是一次从她身上汲取温暖,却都只给她一个冰冷的背影。    \"什么时候发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此时心中的汹涌,只拣个不相干的问,只是    想延续这一刻的谈话,他,已经好久没和她这样说过话了。    什么时候发生的?。    \"你走的那天。\"话音响起她才发现自己把事实附诸与空气,生命中另外一个最昏暗的日子,飘着雨的。    她脑中早已浮现出了当年的情景,历历在目,清晰的就象发生在刚才。    他边收拾东西边随口说了句:\"林赊月,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而在两个小时后他的飞机就起飞了。    白痴才会把他随口说的话当真,可偏偏…………她就是那个白痴。    沉陷记忆的并不只有她一个人。    那天,窗外似乎飘着很细的雨。    因为在意,因为怕被拒绝,所以他才只能强迫自己用手中的收拾掩盖紧张,用平静的口气询    问她:\"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她的回答呢?!    \"不好吧,我对私奔没有兴趣哎。\"巧笑如靥的,他的离开对她而言仿佛毫无意义一般。    随后他拎包下楼,她并没有送。理由是机场太远。    在对面街道拦下taxi,开车前他还回望过。    身后的街道似乎发生了什么。有人群围着。雨伞和雨伞之间他搜索了很久。没有她。    机场里。    他依旧在候机室外。直到最后一次起飞预告。    她还是没有出现。    他从座位上起身,办手续,过关。    座位旁的垃圾桶里孤零零的躺着一张刚被撕成两半的同班机票。    记忆如电影,从两人眼前流过,只是却不是同一部,唯一相同的就都是黑白的灰剧。    有什么被忽略。望日拧紧了眉头。一点点的细想。    某个念头象霹雳一样打中他,砸的他五脏六腑都不能停在原位。    \"就在巷子的外面对不对?!\"他那天看见的人群,掩盖下的就是她的车祸?他不敢相信也不    愿相信,原来他伤的并不只是她的心。    门里难抑制的哽咽声打破了他最后的一丝期盼。    是了,就是她这样的白痴会把他随口说的话当真。会在他走后的随手收了几样东西就急急跑    下楼。    会看见他在对街上taxi就不看街道上的车来车往的直朝他跑去。    会在医院里被疼痛闹醒的时候一点都不管伤处只傻傻的看向窗外,满脑子只有一个事实,他    ,果然走了。    车祸之后,并没和任何人提及车祸的事实。    只给雪青写了封信,信里只有一句话:\"雪,你也不用羡慕我了,我的天空不见了,我的翅    膀也折断了。\"    \"赊月!开门\"望日用力的拍打着门板。都是他,居然都是他,伤她心伤她人,居然还敢自诩    能成为她的保护神。    门板的震动传到身上,抽气和震动让她说话断断续续:\"不,不怪你的,真……的。\"    捶打了门板最后一下,发出挫败的低吼,望日的手无力的垂下。    他让她怕。他只会伤害她。    声音了有自己也没觉察的苦涩。\"你要给我机会,让我保护你,你要相信我,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伤。\"    赊月苦笑。    她现在连自己都不相信,怎么相信他。    回想的时候完全没了当时的坚强。只能听由眼泪自动的滚出眼眶。赊月放弃的不再去管。    怎么可以把怨气集在他身上,是自己的傻与冲动制造的悲剧。    望日在门外又是心疼又是心焦。    如果没有他的离开,赊月的车祸不会发生。    小的时候曾经暗暗发誓过要保护她的,所以奋不顾身的替她挡过恶犬。可是现在,她全身心的伤几乎都是他一个人的罪孽。    曾经他有机会。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人要走。这是自然规律。作为亲人的,自然是希望他们活的越长越好。可是当死亡发生的那一刻,事情便无法逆转。    无论你逃避还是积极上前,死亡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选择的就是最糟糕的面对方式。因为已经故去的人封闭,让他失去了存在着的最亲的人。    他还不了她的手啊。他还不了她的青春。他还不了她多年的悲情。    可是他可以给她他的手,可是他可以给她一辈子,可是他可以给她以后多年的快乐---可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让她愿意给他机会去给她这些。    \"赊月,嫁给我。\"脱口而出的话。唯一想到可以名正言顺照顾保护她的方式。    \"哈哈哈。\"一直是哭着的,赊月忽然笑起来,似乎听到本世纪最可笑的话,可泪却还不停歇的落着,\"表哥,你忘了三代旁系血亲不能结婚吗。\"另一个让她终生痛的事实,即便她的手还健全,她也无法站在教堂圣坛前与他一起说愿意。    他,真的忘了。    是了,他是她表哥,云想是祖产,阿婆是他的奶奶,她的外婆。    \"很早很早以前,太阳和月亮是一起出现的,\"阿婆苍老而慈祥的声音穿透了他们的童年,\"后来太阳和月亮相爱被玉皇大帝发现了,就罚他们永世不得相见,一个只能出现在白天,一个只能出现在夜晚。\"    \"为什么呢,阿婆。\"赊月稚嫩的声音响起。    \"因为他们是兄妹啊。就象你和望日一样。\"阿婆笑了。傻孩子。    SUN,和MOON,是永世都不能相见的。    第五章  开颜的眉头紧锁,衬衫的袖子卷起,左手插在凌乱浓密的头发内,手机贴着右耳,近乎烦躁的在窗前来回走着。为什么会这么晚了还是忙音?    再次重拨,终于手机里传来了人音。    \"怎么---\"有些急噪的话语就要漏出口中。手机里传来的话却让他瞬时冷却。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机器冰冷的声音一次次的重复着。    这么晚还是忙音呢。展眉有些落寞的看看手里的手机。大概是和MM聊天吧。这个想法让她的唇角扬起,笑容里却是书不尽的苦涩。    算了。展眉甩甩头。    平式脱离烦恼甩头功再次重现。    停下的时候似乎胸口的闷气减少了很多。    睡觉睡觉。    心里想着的同时按下了关机键。将手机放回床头。努力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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